11月17日
所谓的誓师大会,其实是欺骗矢矧的美丽谎言。
只要明天,矢矧到了约定好的会场,就会发现只会有她的亲属和一起出生入死过战友。
之所以摒弃了隆重而又盛大的婚礼,是考虑到矢矧没有心怀小女孩憧憬的公主梦,也是为了提督love势的舰娘们不至于在活动前情绪不稳定。
如果说这样慎重的我,也有一个词去形容的话,那简直就是阴险了。
入秋以来连绵不断的阴雨后,终于迎来第一个放晴日。
走到空母寮的我,三番五次地鼓起勇气,却始终不知道该不该敲开一航战的门。
那天,从佐世保回来后,耐久度为0的赤城在入渠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深度昏迷。
由于承受不了与沉默的加贺一同守候赤城的无尽夜晚,我心有歉疚地回到了岗位。
再怎样解释,也无法让既已发生的悲剧有任何改变。
因此宁可作为一个恶人,去做力所能及的事。
正当我抬起手准备先轻轻敲一下,试探加贺有没有睡着时,门碰巧打开了。
加贺捧着一盆热水走出来。正好撞在我胸前。
她神情有些疲倦,冷冷的看着我道:
“请进吧,赤城已经醒来了。”
不一会儿,二航战和五航战的后辈们,也都挤在了床头前。
大病初醒的赤城萌萌地歪着脑袋。
“赤城,你终于醒了。昏迷了五天,提督真的担心坏了。”
“提督?不知道的孩子呢。”
“额,我说的不是烈风啦。对了,活动期你要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后辈们。”
“活动?不知道的孩子呢。”
诶,诶?
我疑惑地看了看加贺,感到慌乱。
难道说,本来达到了沉船的耐久度,即使修复完毕,也会失忆吗?
加贺用悲伤的神情回答了我。
如果有什么仅次于沉船的事情让我心里一直难以接受,那就是舰娘失去了人格的同一性。
在我眼里,她们每一个人是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
赤城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不,我不要那样。
“赤城,还记得上次一起去佐世保吗?”
“佐世保?不知道的孩子呢。”
“我们一起吃了汉堡包的!”
“汉堡包?不知道的孩子呢。”
“你•••还从泊地水鬼的手下救了我一命•••”
“泊地水鬼?不知道的孩子呢。”
“你用身体替我挡住了劣化撤甲弹。”
“撤甲弹?不知道的孩子呢。”
“还记得翔鹤瑞鹤吗?”
赤城萌萌哒摇了摇头。
“这是飞龙和苍龙!”
赤城萌萌哒摇了摇头。
“这是加贺!”
赤城立马点了点头:“加贺最好了。”
诶,诶?
我疑惑地看了看加贺,她回避着我的眼光,似乎在故意紧绷着脸让自己不至于笑出来,脸颊的粉晕隐约可见。
明明谁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羁绊至深的加贺。
这,这是一场恶作剧吧?
虽然心里无比渴望这样的回答,但是看着赤城一本正经的表情,我却无从问起。
沉默了五秒中左右,我沉痛地说:
“如果,赤城真的失忆了的话,这次作战,就只能依靠二航战和五航战的诸位了。”
瑞鹤眼睛一亮,挺起胸膛。却被加贺一眼瞪了回去。
果然有情况!
我继续设计铺设陷阱。
“把赤城的补给暂时取消吧,静养期间,吃太多的话对身体不好。对了,赤城,一定也不记得什么是铝土了吧?”
赤城恐惧地望着我,脸憋的通红,十分痛苦。
但是一句“铝土,不知道的孩子呢”却迟迟说不出口。
“不记得了话,果然只能取消了。”
“那个,提督君•••补给的话,还是很重要的•••”
“可是,你已经无法熟练使用舰载机了。”
“舰•••舰载机,还记得的。”赤城低着头,像是一个闯了祸的小学生一样,躲避着加贺的目光,内心像墙头草一样来回起伏不定,最后还是突然一把用被子捂住了脸,一连串道歉像是吐泡泡一样鱼贯而出:
“加贺对不起我是在演不下去了躺在床上快一个星期还什么都没有吃真的不是因为内心动摇了或者是不喜欢加贺了对不起提督桑也请原谅我赤城什么都记得这都是加贺的主意好让提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要你给我补给就算是潜艇我也炸给你看•••”
计谋得逞,我哈哈大笑地瞧着赤城,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声又停止了,目光渐渐凝涩,整个人竟似白痴了般,眼眶一红,泪珠子滚下腮来。卧槽,两天内一连哭了两次,还包括一次又哭又笑,作为男儿,真的是有点煞风景啊。
赤城心慌地放下被褥,敛了敛乌黑的秀发,一时不知该把身子如何摆放,也不知开口说点什么安慰我,这个平日里稳重刚强雍容自若的女人,这个曾经用生命拯救我的女人,此刻竟是如此的娇弱羞涩。
“提•••提督?”
“赤城老师!”
我喊着,一把扑抱住她,在她腮侧颈里如火乱吻。
万般不舍,百般依恋,都一同爆发了。
赤城躲闪不及,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任凭我毛手毛脚地抱着她,把头埋在散乱的长发里。不知怎的,渐渐就面烧耳热起来。一阵口干舌燥,只觉地胸前酥麻麻的舒服无比,不知怎么的,竟然有种口渴的感觉。
病床前的二航战五航战目瞪口呆,被我突然的举动惊地说不出话来。
——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友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当它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如果,老天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回对加贺老师说三个字 ——
别、打、了。
如果非要给这句话上加个位置的话
我希望是——
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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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8日
已经记不清楚是第几度来到阿贺野级的房间。
只有最后两个重要的人要通知了。
晾好的衣服在阳台飞舞,切割了破碎的阳光,慵懒的午后,能代从家务的疲劳中脱离,稍稍休憩了片刻,非常文静地侧着身在床上躺着,两根大辫子近乎恋恋不舍地依偎着主人的胸前。
我一声不吭地拉起被子,背靠背躺在她身边。
干净的芬芳萦绕身旁。
“阿贺野姐,不要乱动•••”能代呢喃着,大约是很累,并不想醒来。
一直以来,真的是辛苦你了。
“noshiro,我要向矢矧求婚了。”
恍然不觉,能代一动未动,那时候我或许真的很希望她睡着了,这样一来,我还有个理由若无其事地这样再躺一会。
望着挂壁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移动着。
足足过去了五分钟,才听到回答。
“提督。”
即使背对着彼此,我也能感受到她揉了揉眼睛。
“嗯。”
“不要让她做饭。那孩子,很不擅长料理。”
“嗯,我会做的。”
“家务请交给能代。”
“我会做的。”
“矢矧酱,有着很美丽很强大的外在,很容易让人心生仰慕•••但其实,她内心也有很柔弱的一面。”
“嗯,无论什么时候,我会陪她的。”
“做什么事情都很要强,提督要多让着她。”
“嗯。”
能代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似乎在告诉我,她还不想醒过来。
就当这些话都是梦话吧。
“•••不要吵架。”
“嗯。”我说。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只有不断摇曳着的天光还在窗前如同水波滟潋动摇着。
“求婚,要好好跪下。”
“明天上午,在室内礼堂。能代,要来哦。”
“做姐姐的不可能不来吧。”
“嗯。”
“提督,明天不要看台下。”
“嗯。”
“眼中只许有矢矧。”
“嗯。”
是的,眼中,脑中,心中,梦中,都再也容不下第二人的存在了。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自从遇见她以后,所有人都变成了将就。
或许,我和能代彼此间确实是有着某种默契的。
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回过头。
就像从未有过对话一样。
找到阿贺野时,她和矢矧在一起。
那是距离港口200米的海边小道,没有海滩,每隔10米就种了一棵黑松,筛草遍布的岸边有若干两米长的矮木凳,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啊,矢矧酱又在吃汉堡了,那个可是垃圾食品哦。”阿贺野有板有眼地教育道。
矢矧手捧着两斤大的汉堡,吃得额头上都流出细密的汗珠。
“阿贺野姐,要尝尝吗?”
显然阿贺野没想到矢矧会突然把汉堡递到面前,她望着金黄色的炸肉,咽了口口水,面红耳赤地道:
“啊•••啊啊,不行不行,能代说过,如果我再吃肉的话,小肚子就彻底没救了。”
“就吃一口。”矢矧坚持道。
阿贺野迟疑地看着汉堡。
过了一小会,她握紧拳头,像是做着什么艰难地决定一样。
“嗯,就一小口。”
说完,她张大嘴巴狠狠地啃了一口。
“唔唔唔,味道好好,好幸福。”
阿贺野抱着脸,连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矢矧满意地接着刚才的位置继续吃下去。
“啊啊啊,矢矧~再吃那里的话,不就是跟姐姐间接接吻了嘛!”
阿贺野搂着矢矧的胳膊,像是撒娇般地责备着。
“接吻也没有关系哦。”矢矧微笑着说。
眯着眼睛,像是一只捕食的猫科动物一样逼近矢矧,阿贺野带着不怀好意的表情。
接下去,她飞快的如同小鸡啄米般地亲吻了矢矧的嘴。
“姐•••姐姐•••”刚才还生动活泼的矢矧此刻已经被石化了。
“嗯哼,是矢矧酱说没有关系的哦。”阿贺野得意洋洋。
矢矧满脸通红,“再怎么说,姐妹之间接吻•••这也,太犯规了•••”
得寸进尺地阿贺野趁乱搂住妹妹抱紧怀里,一连着在脸上亲了好几下。矢矧尖叫一声,汉堡掉在地上,被路边的多闻丸一口叼走,转眼跑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矢矧酱好可爱,再让姐姐疼爱你一下。哈哈哈•••欸,提督君?”
“阿贺野姐,啊,不要乱摸大腿啊•••啊?”
“哟,午安。”我被这样一幅情绪所深深打动了。
“提督君,也想摸吗?”阿贺野拉起矢矧的上衣衣角,露出晶莹圆润的南半球。
“我想和阿贺野单独说两句话。”我对矢矧说。
矢矧趁机逃脱大姐的魔掌,整理了一下衣衫,道:“真是的,姐姐大人身为阿贺野级一番舰,一点正形都没有。提督君,让您见笑了,我在办公室等您。”
“提•••提督君,突然要和阿贺野单独说话•••”大姐十分紧张,目光四下躲避着我的直视,两根手指头来回抠着,紧咬下唇。
不要这么紧张啊,糟糕,弄得我也有点紧张了。
嘛,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提示她放松一点,毕竟接下来也不是一件小事。
“我要向矢矧求婚了。”
“求•••诶,求婚?啊啊啊,不行!提督还没有说过喜欢我,阿贺野是不能答应嫁给你的!那个,那个•••虽然阿贺野也喜欢提督,但是没有恋爱的过程,就直接求婚什么的,也太过分了,我又不是那种女孩子•••”
“咳咳,再说一遍,提督要向矢、矧求婚了。”
“嗯?”
阿贺野羞涩地抬起头,仍然没有听清。
唉•••所以说我为什么要把矢矧支开啊。
“要向矢矧求婚了,向矢矧求婚了,矢矧求婚了,矧求婚了,求婚了,婚了,了。”
阿贺野双眼一白,发出一声“噗咻~~~”的声音,浑身一软,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晃晃悠悠地往后仰倒,侧躺在长凳上作失意体前屈姿势_(:3」∠)_。
“阿,阿贺野!没事吧!救护车,啊呸,明石!谁快去叫明石!”
“提督君•••”阿贺野发出微弱的呼喊。
“阿贺野,振作啊!”
“愚妹不才•••”
“这句话一般不是现在说的吧。”
“请多多关照•••”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今晚请一定要温柔地对她•••”
“这句话一般是本人说的吧。”
“噗咻~~~”
“不要再漏气了啊!我错了,阿贺野说什么都可以!”我用力摇晃着阿贺野。
“提督君•••”阿贺野第二度发出微弱的呼喊。
“阿贺野,振作啊!”
我特么口水都快喷出来了。
“以后阿贺野再也不能摸矢矧了吗?”
“可以摸,随便摸!”
“以后阿贺野再也不能亲矢矧了吗?”
“可以亲,随便亲!”
“那不就是和提督间接接吻了吗?”
“接•••接吻也没有关系!”
“再怎么说,和自己的妹夫接吻,这也,太犯规了•••”
“我特么为什么听这句话这么耳熟啊!”
我跪在地上,奔溃地用脑袋撞凳子,鼻涕口水全糊在了脸上。
“提督君•••”阿贺野第三度发出微弱的呼喊。
“阿贺野,振作啊!”
“矢矧酱,不要让她做饭•••”
“我会做的!”
“家务请交给能代•••”
“我会做的!•••话说能代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妹妹啊!”
“要多让着她•••”
“嗯!”
“不要吵架•••”
“嗯!”
“求婚,要好好跪下•••”
“大姐,我已经先给你跪下了好不好!”
十米开外。
北上:oii亲,那个是提督吗?
大井:我刚才好像听见了求婚二字。
北上:看,提督在给阿贺野磕头呢。
大井:求婚失败了,还在死缠烂打,噫,恶心的男人•••
北上:oii亲,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乘凉吧。
大井:啊啊,北上桑,好从容~好淡定~嗯,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