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8月17日,上午/第三者]
搬到总司家里,已经过去一周了。
我该想到的,既然现在是暑假期间,当然还是大学生的总司,以及总司的恋人花村会放假。而且放假了,本来是异地恋的花村也当然会来找总司,尽情享受不受约束、甜蜜的情侣生活。
早知道就不该这么着急搬过来了……
今天也是,吃早饭时尴尬地和花村打了招呼,我就匆匆地回了房间。除了必要的外出,比如去上声乐课或者去桐条集团露面,我基本上不会下二楼。
实在是……不知道花村会怎么想我。也不知道总司怎么和花村说的,我就突然地搬进来了……
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听歌,我有点跑神。
刚起床吃完饭就又躺床上了,我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动力……
毕竟我算是寄住在这里了,如果频繁地出现在花村面前……他也会觉得不舒服吧。
因为我确实撞到过总司和花村在接吻。
下楼的原因是想泡壶红茶,结果……是心血来潮吧,看到本应该在收拾家务的总司,靠坐在沙发上,搂着花村的腰,两人都闭着眼睛,投入地吻着。
我悄悄地退回了二楼。还好他们没发现我下来过一趟……
但花村的状态实在是太好懂了。就算不想知道,我也能大概看出来他什么时候和总司亲密过。
接着我就会想起那一夜的总司。非常……有诱惑力的唇,以及有安全感的怀抱;好像在告诉我,不用勉强自己一个人活着了,我可以尽情地依靠他……
……之后没有进一步地做,只是他不断地满足我的索吻,最后……又在他怀里被爱抚到高潮了,而已。
而已……
而已。
……
我翻了个身,侧躺着,连手机都没有兴趣拿起来了。
花村……一直有在跟总司做吧。在花村面前,总司会是什么样的呢……
而且,真的会舒服吗?
虽然不想承认,我还是抱着好奇心去搜了搜……看到了一些描述和体验,然后我意识到我真的不反感这件事。
想象了一下,如果对象是总司的话,应该可以吧……至少总司长得很帅,对我也很温柔,我不会产生“这人好恶心”的感觉……
怎样都好……闭上了眼睛。
可能因为总司说了那样的话,做出了那样的事,我最近总是在想这些下流事……结果莫名其妙的燥热和冲动又来了。
又硬了……睁开了眼睛。
这几天自慰的次数有点多了……加起来都比出院后的所有次数都多了……
内心挣扎了一下,我摇了摇头。摘掉了耳机,暂停了音乐的播放。
褪掉了短裤和内裤。
真的是被总司勾起来欲望了吗……
有一搭没一搭地套弄着,想着那天总司给我口的样子,想着射到他嘴里的瞬间快感……
完了……我忽然发现我很不妙。
一是我居然会想着总司自慰;二是我觉得自己怎么弄都没有总司给弄的舒服。
第二点很好解释,毕竟是自己控制的,要做什么早有心理准备,当然不如别人触碰来得意外和刺激;而且总司的手法太熟练了……
第一点我就想不出来怎么解释了。
“嗯……”
但还是有感觉的。我拉过抱枕,抱在怀里,蜷成一团,加快了些手上的节奏。
就算只是抱着他……都比抱着抱枕好。
好想……接吻……
好想……和他……接吻……
做爱也可以吧?感觉花村和他做完,总是一副轻松愉快的甜蜜样子……
肯定比自慰要舒服。
想跟他进一步……亲密……
指尖摸到水了,有些……湿润的黏连声,轻微,但我听得很清楚。
想到和总司上床就这么兴奋了……我真的有这么饥渴吗?
他后来慢慢地用手指触摸着作为朋友时肯定无法触碰的禁忌区域……胸、腰、臀……以及两腿之间。他的手沿着合拢的腿缝慢慢向上,带着些暗示……手还没到位,我就又精神抖擞的了。
“光摸一摸腿都会硬吗?”我记得总司问我时憋了笑。
边回忆着,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自己最敏感的地方,手上的力度加重了。
“嗯……嗯……”忍不住小声地哼唧了。
出声了……明明原先都不会喘的……都是因为总司说了,“舒服了发出点声音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样的话。
知道我还没尽兴的总司,把我摸硬了之后,搂在怀里,边接吻边给我套弄……真的很舒服,所以试着喘息了,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听着我的喘息,他和我都更兴奋了……
“总司……”
想起了总司努力压住他的冲动,用他的唇和手,以及身体的摩擦,撩拨得我气喘吁吁……我肯定抱着他不撒手了,尽情地享受他带给我的乐趣……
身体绷紧了……熟悉又陌生的那种感觉临近了——要高潮了。
总司……好想和总司……
“唔……嗯……啊……”
射了……射在手里了……别弄到床单上……
喘了两口气,我像只毛毛虫,蠕动到床边,抽了纸巾去擦掉手里的东西,又抽了纸巾去擦下面。
擦干净后,我也从冲动中冷静下来了,更没精神了。
太奇怪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简直是恶性循环,越待在这里身体越渴望和总司发生点什么……
我不想破坏总司和花村的感情。
花村是个好相处的人,是我单方面地拒绝了和他的进一步交流……总觉得,我听了总司的话搬进来,已经破坏了总司和花村的感情……所以我不太敢面对花村。
……第三者?
……不是电灯泡,而是第三者吗?看来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等暑假过完,花村回大阪了……在东京的,就我和总司了。
没能彻底拒绝总司的我,妄想着和总司做爱的我,确实是第三者。[newpage]
[chapter:2 8月18日,夜间/与阳介的对话]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我的房间门。总司敲门的节奏不是这样的(而且他会边敲门边喊我的名字),所以应该是花村来找我了。
他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该怎么和他说话啊?我能不能好好地跟他交流啊……我想了想,和花村说话时总司都在一旁——也就是所谓的饭桌谈话。我本来就话少,通常都是旁观花村和总司说着一些我不太清楚的事情,除非花村主动跟我搭话我才会应两句。
但就这么假装自己不在房间也是不可能的……
我摘下了耳机,暂停了电脑上运行的游戏,将电脑椅往后一蹬,转了个方向,“进吧。”
果然是花村。
他犹豫地推开了门,进了房间,又把门带上了。花村看了看电脑屏幕,“有里先生……在玩游戏吗?”
“没事,不要紧,暂停了……”我的声音听起来兴致缺缺。
“啊……我能坐下吗?”花村指了指床铺。
“可以,坐吧。”
花村坐到了床边儿,和我保持了一个不太近也不太远的,很客气的距离。
我沉默着,等花村说找我的原因。我不太想去猜花村突然找我的原因——肯定和总司有关,但是是哪方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花村也沉默了一会儿。等到他发现我是不会主动开口和他说话时,他才摇了摇头,觉得有些为难似的,“那个……虽然有些突兀了,我觉得还是和有里先生说一下比较合适,总司已经把所有事情告诉我了。”
我注意到他在“所有事情”上重读了,好像指的是就算是比较私密的那部分,花村也知道了。
“所以我有点……好奇?”花村摸着下巴思考着,“想知道有里先生是怎么看待总司的。”
我眨了眨眼,不知道花村为什么这么问。
花村见我没回答,又迅速地补了一句,“不是……不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吧?就是……我听总司说,有里先生好像很快地就答应他了。我想知道……有里先生为什么这么快地就答应了?是……”花村说到这里就支支吾吾了起来,“并不是怀疑有里先生什么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因为搭档……对这件事情比较敏感。”他突然又有了底气,话语十分流畅,“我不想让总司再受伤了,所以我想听听有里先生对于总司的想法。”
——花村偶尔会用“搭档”来称呼总司,明明是恋人却用着好哥们的称呼,真怪啊。
垂下了头,看着地板,想了想总司给我的印象,“……算是个奇怪的、执拗的好人吧。”
“奇怪吗……”花村若有所思。
能允许总司来找我的花村也挺奇怪的——我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那么……有里先生为什么答应了总司呢?老实讲,我一开始觉得总司在说疯话……”花村斟酌着,“毕竟突然被同性告白什么的,一般人会很难接受吧?但我也知道他的脾气,一旦下定决心,别人劝不回来……所以我就放弃阻止他了。”
“……我没有答应他的告白,只答应了搬到这里。”我纠正了花村的说法。
“就是这个,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花村的神情比刚才更严肃了。他向我这里斜着身子,摆出一副疑问和倾听的姿态,“有里先生……是认真的?还是,只是玩玩?”
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压力,而且心虚的我也不能流畅地说出谎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低下了头,刘海儿也滑落下来,几乎挡住了我的全部视线。
“……抱歉,我的态度可能不太好。但是,我说过了,我不想再让总司受伤了……”花村停顿了一下,“总司对有里先生很宽容呢,我以同样的问题问总司时,他回答说‘随凑喜欢就行了’。”
我握紧了手腕。
“如果只是玩玩……我希望有里先生能以一个体面的方式结束这段感情,毕竟……到头来还是我安慰总司。”
这发言几乎和下马威没什么区别了……但花村在以维护总司的前提下说这些话。以他的角度来看,这严厉的用词无可厚非;而且……我认为他说的有一定道理,至少我现在真的想不通我为什么会搬进总司家——如果不弄明白,继续保持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只会不断地伤害总司,和花村……以及我。
花村的语气又缓和下来,“如果……是认真的,请别让总司等得太久。我不太想看到总司的单方面付出。因为我不在东京的时间很长……我希望有里先生能陪着总司,别让总司太孤单。”
我听到这话,感觉更奇怪了。抬起了头,“花村一个人在大阪……不会孤单吗?”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花村愣了一下。他别过了头,“会有一点。”他又瞥了我一眼,眼神相当复杂,像是把什么重要的使命寄托在了我身上,“但总司更重要。”
——总司应该有什么隐情,但我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既然花村不想说,那我也不会问。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我犹豫了一下。花村太纵容总司了——这句话,我还是没说出来。
“虽说有点意外……有里先生很温柔。”花村说完了严肃的话,微笑着,“想不到有里先生还会替我考虑。”
“……人之常情吧。”我又垂下了头,“况且花村也是知道我的身体不太好才答应总司的吧……”
“嗯。我也不想见到我们的前辈……郁郁而终啊。”
我抬起了头,花村笑得眼睛成了弯月状。真是——何等爽朗的人。
——但我之前就听总司说过关于花村的事。高二时花村暗恋的人被杀害了,花村因为失去了那个人难过了很久。
不过现在看来,总司已经完全治愈了花村心里的那道伤痕,花村也过上了新的生活——变成了纯粹的、阳光且快乐的人。
有总司在身边,想不快乐都难吧……至少,总司对花村的爱意,就算迟钝如我,也是能察觉到的。
所以才不能破坏他们啊……
但花村又让我认真地考虑总司的告白……
花村的想法是,就算他会感到孤独也无所谓,只要总司能幸福就好。
实在是太溺爱总司了……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花村……以后我能叫你‘阳介’吗?你也跟总司一样,叫我‘凑’吧。”
阳介眨了眨眼,“有里先生不会觉得不礼貌吗?”
“不会。我只是比你们大两岁……”阳介一直叫我“有里先生”,显得我好像很老……明明我的自称比他们要年轻。
“我知道了,凑。”
“阳介。”
阳介又笑了笑,“聊得时间有点长了,总司估计该怀疑我做什么去了……这次谈话,暂且对总司保密吧,毕竟我对前辈说了很过分的话。”他站起了身。
“……我其实怎样都无所谓的,没感觉到有冒犯的地方。”
“那就好。”阳介略一思考,最后补了一句,“我是以总司的朋友身份来的;也就是那什么,打助攻啦。”
我迟疑着,提了一个绝对会踩阳介雷区的问题,“……阳介作为总司的恋人……会说什么?”
阳介自嘲地笑了,“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哦?我又不想搞僵关系……总司肯定不想看到你我之间太剑拔弩张吧?”
我眨了眨眼。
要是以阳介的角度来看我,肯定是突然出现的、和总司有一样“不羁之力”的人格面具操控者……吸引了总司的注意力。
——完全不是出自我本意的吸引……到底哪里吸引了总司啊?
也许阳介看不惯我的行事作风和心口不一,讨厌我也很正常……
不光他讨厌我,我也讨厌自己。
“……我对总司没兴趣……”我意识到我可能说了句谎话,立马又解释了一下,“是总司太烦人了。”把所有的错推给总司了……我意识到我又说了句错话,咬紧了唇。
又在推卸责任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连自己的真实想法都不敢面对了?
“嗯……大概吧。”阳介也不信我的话,“再说下去我觉得我会控制不住我的脾气了……那今天就这样吧。抱歉了,凑。”
“没关系……”
阳介维持着他的礼数,直到走出我的卧室。他向我点了点头,匆匆地带上了门。[newpage]
[chapter:3 8月20日,上午/有喜欢的人了吗?]
完成了今天的声乐课训练内容,我坐在一旁,尽量放松嗓子。再休息一会儿就该回家了……该回总司家了。
实际上……通俗方向的业余唱法我已经掌握得很好了。按乾老师的说法,我的水平是可以进入音乐学院继续精进的;或者也可以同时学习其他乐器,甚至是作曲编曲之类的……
我望着教室里的那台古典钢琴。坐在琴凳上、正在翻着手中的琴谱的高马尾女人,是乾老师的钢琴伴奏搭档,铃木小姐。
我不想显得太失礼……但第一次和铃木小姐见面时,我被穿着平底鞋却依旧比我高半头的铃木小姐震住了。气势真强啊……美鹤前辈的形象就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而且铃木小姐确实年纪比我大一些。据她所说,她在这个教室做钢琴伴奏只是兼职;真正的职业好像是和音乐没什么关系的宠物医生。
“有里先生?”铃木小姐没抬头就叫了我的名字。
“是。”因为在想铃木小姐的事,结果她恰巧叫了我的名字,结果弄得我有点紧张,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有什么事吗?”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铃木小姐觉得我的反应很好玩,笑了起来,“我是想问你,想不想学钢琴?”
“诶?铃木小姐要开钢琴的课程吗?”
“不是我啦,是我的老师,我在给她推生源……”
我有些为难,“我觉得我的情感技巧表达还不太好……”
“又没说让你停了声乐课。钢琴课的时间和声乐课的时间是错开的,所以我才会问你要不要去学一下——学费给你打折。”铃木小姐从她的琴谱里翻出来一张对折了的广告宣传页,递给了我,“考虑一下看看?”
钢琴是相当基础但又非常难学的乐器,能学下来当然会有助于我继续学习音乐……反正我也很闲。
这么想着,我就接下了铃木小姐手中的广告宣传页,“……嗯,如果家里人没意见的话。”
古灵精怪的铃木小姐像是从我的脸上发现了什么,“说起来,有里先生……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嗯?”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哦……因为我觉得今天你的情感表达挺到位的,而且乾也那么夸你了……还以为你谈了恋爱突然开窍了。”铃木小姐合上了钢琴盖,将琴谱收到挎包里。
“别取笑我了铃木小姐……”我深感无奈。
“那……要跟我约会吗?”铃木小姐随意地说了这句不得了的话。
我瞪大了眼睛,挪开了视线,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答铃木小姐。说“我没想到铃木小姐是这么想的”合适一点还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合适一点?
铃木小姐看我的反应就知道我不打算答应她了,“没事啦,我就是这么问一问,有里先生不用那么紧张,我也没想着你能答应我——毕竟,你是有喜欢的人吧?”
“应该……不是吧……”情况太复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已经答应了阳介要好好考虑总司的告白,但我还没这么快就能想清楚我对总司的感情。
——但我有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吗?铃木小姐都感觉到了?
也许铃木小姐只是直觉敏锐……
“这么没信心吗?我觉得以有里先生的条件,只要用心地去对待女孩子,应该就没问题吧?”铃木小姐挎上了挎包。
我苦着脸。
问题就出在那个人不是女孩子上啊……倒不如说我才是我和他之间比较接近于女孩子的那个……被动方,承受者,之类的。
——虽然原先我也没有多主动就是了。
“哎呀……好像我说错话了呢?周六再见啦,有里先生,请尽快给我回复。”
“知道了,周六见。”
和我打过招呼的铃木小姐又向整理着器具的乾老师打了招呼,“乾,我走了啊!”
“今天也辛苦你了!”
“只要按时发工资就一切OK!”铃木小姐摆了摆手,大步走出了教室。
……有时候,会羡慕这种自信又潇洒的人呢,和我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倒也没有那么自卑,我知道我在操控人格面具战斗上的天分,但“影时间”和塔尔塔洛斯早就消失了,能证明我和普通人的区别之物也不存在了。
嗯,我还为此支付了四分之三个灵魂的代价。
我收拾了自己的背包,和乾老师道别,戴上了耳机,选择了常听的歌曲,踏上了回总司家的路。
站在地铁上,因为无事可做,就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就直接成为封印陷入沉眠的话,或许比现在要好吧。
但……又被什么人抛弃了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我很感谢美鹤前辈当初强硬地让我的监护人答应了继续救治我的要求;不然我真的会被放弃了。
被当做累赘或者是负担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在不同的亲戚家借住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如果不是那本旧相册,我可能连父母的面容都会记不清了。
因为……涉及到了麻烦的事,所以我的父母,其实没有正式的墓地。到了忌日,想去扫扫墓或者说说话,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对桐条集团的心情很复杂;对埃癸斯一样的,心情也是很复杂。
——爸爸妈妈……会对总司怎么想?
会说“怎么是个男生啊?绝对不行”还是“唉对你好就可以了,真没办法”,或者是“没你这个儿子”啊?
因为他们去世时我年纪实在很小,我压根不知道他们对我的伴侣会有什么要求。
……总司也没提过父母的事,难道阳介说过的“不想让总司再受伤了”,是和总司的父母有关吗?
当时我还想总司为什么这么爽快地让我去住他家,到了才发现偌大的屋子里只住着总司和阳介两个人——如果不是因为暑假,那平常就只住着总司一个人。虽然我的到来也没多给这间屋子添多少生气。
没有……没有印象,总司家里也没有摆着似乎是他父母的照片。而且平时和阳介说话,也只是阳介会提到家里的情况——阳介的父亲好像是……让我想想,八十稻羽镇的JUNES商店店长?
和我的情况不一样……总司。我的床头还放了一张我父母的合影照片,虽然是十几年前的老照片;总司对他的父母是只字不提。
虽然想到了这点,但我还是不想去问总司;我对他人想要隐瞒的事,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就不要再去深究了吧。[newpage]
[chapter:4 8月22日,下午/总司生气了]
明天就该给铃木小姐答复了,今天还是跟总司说了,我打算再多学习一门钢琴的事儿吧。
就着时蔬炖菜,我专心地扒着碗里的饭——总司的手艺还是很好的。
等着总司和阳介关于月底烟花大会的讨论结束,我决定插话,“那个,总司……”
“嗯?怎么了?”本来在看着阳介的总司,视线放在了我身上。
“啊……”和他对视了,我的话卡了下壳,“就是……我打算再多报一门钢琴课,周一、周三和周日的下午上课。”
我只是通知一下我要上课的时间,别到时候我突然要出门会让总司困惑。至于说费用,我的工资绰绰有余。
总司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接着他又想到什么似的,“你应该会在家里练琴吧?”
“大概吧……”我不太确定。
总司清了清嗓子,微妙地笑着,“为了邻居好,我觉得应该给你的卧室加隔音层了……或者你想要专门的琴房?空闲房间还有三个。”
我说出了我的打算,“我打算买电钢琴……其实可以插耳机的,但隔音层也是有必要的……可能以后我还会学别的乐器。”
“我想也是。”总司撂下了筷子,“那就是在你的卧室加隔音层是吧?”
“对。”
总司想了想,“阳介,明天陪我去建材市场一趟。要是加装隔音层……恐怕还得请装修公司的人来,这活儿我可干不了。”
“知道啦。”阳介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应了。
“那个……”趁着这个话题还没结束,我赶紧提起我早就想说的话题——关于我的房间添置家具的费用,“总司……改造的费用……还有之前的家具费用……”
“我出就行了。”总司一点都没把添置家具的三十万放在心上。
——明明就是还在上学的大学生,没有收入来源的他怎么出手这么阔绰?虽然家里有闲置房间,但总司一点都不打算将空房间出租……他哪里来的钱啊?
……有点怀疑总司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灰色收入了。
“但是……”我握紧了筷子,执拗地想要和总司说让我付钱就好了——可恶,关键时刻,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总司看出了我想说什么,他也没再坚持下去,“……我会把账单整理好给你的。”
“嗯。还有每个月的房租……”
总司这下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抬起手打断了我的话,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像是被我气到了),摊开了手,“你是不是还想说水电费和网费?”
阳介仍然低头看着手机,默默摇了摇头。
“我觉得从一开始就划分清楚比较好,虽然你没说要签租房合同。”
我……有点钻牛角尖了。在心底的某个小小的角落,在不断地提醒我,我太想和总司划分界限了。
想把总司影响到我的部分切除掉……推出心里……
而且,从总司的表情变化上能看出来,他发现了我的意图。原本还在微笑的他,难得嘴角下垂绷紧了,眼神锐利,似乎想要搞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在凑来看,我就这种水平吗?凑觉得——我是想当房东才让凑住进来的吗?”
他生气了。
我第一次见总司生气。
因为总司在我面前,一直都是情绪很好的样子,连不笑的时候都很少;对我的态度也是彬彬有礼……
就算在半个月前,见到了总司新的一面,也能感觉到他尽量地抑制了他的锋芒,继续用温和的态度和我交流。
所以,总司真的生气时,我有点大脑空白;如果我问心无愧,自然就能抵抗他给的压力——但是我只能心虚地低下了头,任由刘海儿滑落下来。
“总司,你也别太认真了……凑不是那个意思。”
……阳介在替我说话。明明没必要的……
“抱歉。”总司立刻向我和阳介道了歉,“……我的错。”
……也没必要对我道歉的。
是我想要用“划分界限”的手段疏远总司,而且用了恶劣的说法……用金钱侮辱了总司的情感。
实际上,在餐桌上的三个人都是心知肚明,总司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样的答复。
但是……我不想给出那个答案。
诚然,我现在没有刚认识他时那么讨厌他;但也不代表我喜欢他;更别说是成为他的恋人什么的……
我需要他——身体的饥渴给的错觉罢了。
——我是在对自己撒谎吗?
假如说,明天就离开他,回到那间小公寓,再也不见他……我会高兴,还是会难过呢?
如果见不到总司了……
好像……不行。
……我肯定在不知不觉中被总司改变了。
习惯了……总司对我的拒绝没那么尊重,拼命接近我,分给我一些他的温暖……
至少……我说至少,我和总司是朋友吧?单纯从朋友的角度来看,我的话也是欠妥的。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向总司道了歉,抬起了头。
总司对我笑了笑,是还没能释怀的苦笑,“别再提房租了,好吗?”[newpage]
[chapter:5 8月24日,夜间/本能]
有人敲了敲我的房间门,伴随着敲门声的是,总司叫我的名字的声音。
我摘掉了耳机,无奈地暂停了游戏——总司有什么话不能在饭桌上说的?还得跑上楼打断我玩游戏……
虽然肚子里有点牢骚,我还是将电脑椅向后一蹬,转了个方向,随意地靠在椅背上,“进来吧。”
“打扰了——”总司狡黠地笑着,做贼似的进了我的卧室,坐到了我面前的床边儿上。
“……怎么了?怎么这么开心?”我有点困惑。
“啊。”总司歪了歪头,似乎发现他的举止不太妥当,收敛了略显轻浮的笑容,“装修公司那边已经给了报价和日程了,全包隔音需要五天,后天开始施工。因为天花板和地面都要加装吸音材料,会对房间层高有一定影响……不过我觉得你不在意这个。还要把室内的所有东西搬出去,所以你暂时没办法睡在卧室了。”
“哦……”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床搬到哪里我就睡在哪里……睡走廊上也无所谓的,又不是学校宿舍。
“另一件事是……阳介要回稻羽镇了。他在东京待了半个多月……快开学了,怎么说也得回家住两天。”总司说完这个消息,就盯着我,想看我有什么反应。
这一天还是来了啊……阳介走了,把总司丢给我……让我照看总司……
到底谁照看谁啊?
——总司看上去也不像是身体不健康……为什么阳介会认定总司需要我的照料?
我想起了总司的父母。
——是和家人有关吗?
但我不想问他;恐怕对总司来说,父母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
“你在想什么呢?”总司好奇地伸出了手,指尖碰到了我的脸颊。
他的举动——我的反应,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就这么碰了一下,我的肌肤就像是触电了的炽热。
我皱着眉,立刻拨开了总司的手,有些愠怒,“不要动手动脚的……”不只是对他生气,也在对过度反应的自己生气。
总司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是啊全都让他碰了个遍了,我这句话说服力极弱),握住电脑椅的扶手,把我人带电脑椅一起拉到他的正前方。
膝盖抵住了他刻意张开的腿……几乎快顶到他的大腿根了……再往里走就是不妙的范围了……为了不碰到他的那里,我尽量不惹他注意地把膝盖往外挪了挪。
——他的力气真的好大啊……上次把我摁在墙上,我根本动不了。
总司向前探着身子,将脸凑到我面前——在有十公分远的地方,和我对视着。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于是就也大方地回望着他。
——看吧,就算这样注视着,我也没有心跳加快的反应。
虽然总司挺英俊的……相比我来说,带线条的脸庞很有男人味;又总是笑着,让人看见了心情就会变好。
他又离近了些,向下瞥了一眼,又挪了回来。
是在看我的唇吗?还是喉结?还是锁骨……
……太近了,他的脸,靠得太近了。
微微勾起的唇,也离得太近了……
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轻微香味儿;太淡了,我不知道这香味是香水的还是洗面奶的。
……只要稍微往前倾一点,就能和他接吻了。
……那不就成了我主动?
无所谓吧……这种时候……都半个月了……只是接吻的话……我应该能控制住。
总司看出我想往前倾了,他压低了声音,“话说在前头,只要是凑的要求,我能满足的……都会满足;但凑……要坦率地说出来。”
坦率?
……要是能坦率地说出我的心情,事情还会变成这样吗?
只要简单地说出“我喜欢你”这句话,就能立刻结束这互相折磨的局面,就能顺势成为总司的第二位恋人,就能开始和他的恋情……
但我真的喜欢他吗?
——负责任的答案是,我没有把握。
总司好像永远不会在我这里受挫似的;就算我这里毫无进展,他也依旧按照他的步调,做着他认为是在关怀我的事。
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欲望……我知道总司不会在意,但我会在意;无疑是借着他的包容在任性地撒娇罢了。
只取得对自己有利的部分,抛弃随之而来的责任。
“我不喜欢总司,但我喜欢和总司上床”——类似的发言,简直像是那种自甘堕落、沉溺于身体享乐的风流女人会说出的话。
我知道我的道德观有些奇怪,但我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
——说到底,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和她们上床呢?
气氛使然?好像拒绝了她们会让她们感到难过,于是半推半就地就答应了……
现在变成了我要在某个男人面前脱衣服,像是因果报应。
“……我……想……”
说不出来,怎么都说不出来。
不管是“我想抱抱总司”还是更进一步的话……我都说不出来。
牙关咬死了,说了就是屈服在自己的欲望之下了……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的理智能限制住本能和欲望。
“……嗯,还是太勉强了。”总司自言自语着,就伸出了手,扶住了我的后脑勺,唇贴了上来。
[newpage]
这半个月来,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利落地击垮了我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他的吻,让我瞬间就沦陷了。
立刻勾住了他的脖子,向前挪动着身子,想和他多接触一点……
他也在积极地回应我了,手伸进了我的短袖下摆,左手放在我的腰上,右手在摸我的脊背。
“嗯……”
这不是我的声音……我偷偷地睁开眼,确定是一脸享受的总司在间断地轻哼。那声音就像是……女生的,又轻又细,还有些颤抖……好像是我在上他一样。
为什么他故意发出这种诱惑的声音啊!很爽吗!
……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他不是攻吗?
而且……听着总司的轻轻哼喘,配上过于热烈的吻和爱抚,我立刻硬了。
——等会儿……阳介是不是还在等着总司回去啊?阳介什么时候走?最后一晚,他不想和总司温存一下吗?
理智的残渣在提醒我。
但是……还能停下来吗?
我忽然发现总司已经躺倒在床上,而我正压在他身上。他又像上次一样,毫无防备的眼神,似乎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他会承受一切。
他的刘海儿散掉了,他的眉毛露出来了……他的短袖有些卷了上去,有着马甲线的腰,只是系了带子的居家短裤,以及醒目的、隆起的曲线。
这么解开带子,一切就会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让他来占有我——我眯着眼睛,在他怀里蹭着,含住了他的耳垂。
他也出汗了……
我太来劲了。
压抑太久的欲望……变成了灼烧身体的苦痛。除了宣泄,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这么进行下去吧……
带子打的结是单边蝴蝶结,一拽就开了。
总司轻叹了一声,抬起手,摸着我的头发,“凑还真是残忍呢。”
这声充满了遗憾和无奈的轻叹给兴头上的我泼了盆冷水,而他的话更是让我清醒了。
——这么骑在他身上好像不太好。
但我也不想离开他……
“……让我再抱一会儿。”我向一边倒去。
“好。”总司跟着我也侧过了身。
高昂的情绪慢慢平复,剧烈的心跳也趋于平缓——脸是越来越热了。
……躺下了才发现我几乎是额头抵着他的胸口,现在想往外挪一挪都不行了……好尴尬。
……短袖下曲线的轮廓,是总司的胸……放松的胸肌是有弹性的……
上次就察觉到了,总司的身材并不是一般人的水平。应该说,健美,吧……他为了准备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在保持身材上下了很大功夫。
其实我也有过肌肉……只不过我抱病卧床了太久,身体无法恢复到最好状态……
和总司一对比,我的身体就更显瘦弱了。
——不爽。
“……怎么?不想脱我的裤子了?”总司话里全是笑意。
被他指责为残忍……我抬起头,生气地瞪着他。
“最近……自慰过吗?”他无视了我的怒视,继续笑眯眯地调侃我。
总司怎么每次都能精准地问到我的心事……我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嗯?这是什么反应?”总司搂住了我的腰,把我往上抬了一下,让我从他的怀抱里出来,好看清我的表情,“我可以认为你做了吗?”
我沉默着,不想回答。
“……沉默也可以。不过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他伸出了手。
“呜……”
被他隔着衣服摸着了。
突然的袭击,意料之外的触碰。
隔着布料感觉没那么明显,就更想脱了裤子让他直接地抚摸了。
“嗯……嗯……”
勾住了他的脖颈,模仿他刚才做的,发出了那种诱惑的、又细又弱的喘息。喘息声会告诉他我现在很舒服,想让他多抚慰两下,直到我高潮……
“……该拿你怎么办啊?”在他的唇覆盖在我的唇之前,他没能抑制住话语中流露出的痛苦,“凑……对我……太残酷了。”
激吻过后,还在我头晕目眩地大口喘气时,他把我翻了个儿,从背后揽住了我的腰,右手伸进了我的内裤。
他也硬着,顶着我……
“嗯……唔……”
让他来弄果然更有感觉。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法也不知道会刺激哪里,力度也和习惯的不一样……
……被他抱着,好像很有安全感。
他在耳后轻轻说,“张嘴。”
在张嘴的瞬间,他的食指就伸进来了。用指尖摸着我的舌头和牙齿,又伸进了中指,夹住了舌头,进进出出的……很像在给他口。
“唔……嗯嗯……”
听到我含混的喘息,他满意地叹了口气。
上次他也这么玩过……他好像很喜欢这样?
“弄脏凑的这条内裤,凑不会生气吧?”
“别……”含着他的手指,我有些口齿不清,“等等……”
“难道凑不想射出来?”他停了手上的动作。
“想……但是……”我试图争取点缓冲的时间。
他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放开了我。
当我庆幸地在心里松了口气时,我发现他并没有放过我——他只是起身去抽屉里拿了润滑液。
“脱掉短裤,留着内裤,来我怀里。”
听到他这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我没什么反抗他的心情,乖乖地脱掉短裤,露出帐篷高高支起的内裤。
他将大量润滑液挤到帐篷的最高点上。在润滑液缓缓向四周流动时,他伸出他宽大的手,一边隔着内裤抚摸我的肉棒,一边将润滑液涂抹开,弄湿我的内裤。
——湿黏的内裤贴着肉棒的感觉不太舒服。
他的手重新伸进我的内裤,紧紧地握住肉棒……
包皮褪下,羞涩的顶端完整地露了出来;在他的掌控下,最敏感的顶端慢慢来回摩擦绷紧的内裤,从凹孔到冠状沟,全部都被润滑液浸湿的内裤好好地包裹住了,甚至感觉要勒入凹孔了……
“总司……啊……”
无法停止的瘙痒从腿间传递到大脑,腰止不住地颤抖,像是下一秒就要射了。
——我可不知道还有这种寻求刺激的办法。
“怎样……龟头责?我想,凑因为包茎应该特别敏感……要多锻炼锻炼才行。”
他的话极具诱惑力,像是能侵蚀意志力的毒药——我有点上瘾。
还有连骨髓都会瘙痒的快感……再来一点……
“嗯、哈嗯……好舒服……哈嗯……”
在已经迷乱起来的喘息声中,我要高潮了。
预感明显。
既然踩不到刹车,不如直接射出来……
——在这马上要冲上巅峰的重要时刻,他松开了手。
“不行,凑要控制射精的欲望,转移一下注意力。”
已经摸到一点点高潮快感的我不满地空着挺了两下腰,哼哼唧唧地抱怨他不让我痛快地爽一下。
他的手依旧在我的内裤里,但刻意不去碰我的肉棒,反而慢悠悠地教我性爱技巧,“……学会控制射精才能更好地享受平台期,而且等待已久的射精也会变得美妙……”
我皱着眉,回过头瞪他一眼;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唇拉到面前,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分开他的唇瓣,勾着他的舌尖让他进入我的口腔。
他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握住了我的肉棒,继续他说的“龟头责”。
只暂停了这短短一阵,刚才还在不断刺激大脑的酥麻就陌生了起来;原本就够到高潮边缘的快感满溢,冲破了那一线。
“啊……嗯呜!”
我夹紧了腿,被他握在手里的肉棒跳动着,随着一次跳动就喷出一些子种……
在射精时,他的手也没有停下,让我的子种混合着润滑液,肆意弄脏整条内裤。
等我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总司,他还在有意无意地上下套弄着它……像是要挤出残余的精液,“舒服吗?”
射完了,也暂时摆脱了猛烈到能摧毁一切的欲望……大脑一片空明的我只想着脏掉的内裤,“黏糊糊的好不舒服啊……”
“……我说,享受完了,连句夸奖都不给我吗?”总司收回了手,下巴压在我肩头上,非要让我对刚才的事做个评价——好像在对我撒娇?是撒娇吗?像是要求主人奖励的、拼命摇尾巴的狗狗……
我默不作声地翻开我的内裤,看了一眼,精液抹得到处都是,跟梦遗了似的……
“我换内裤。”我没接他的话茬,“你先出去吧。”
“……凑。”总司的声音突然尖锐了。
“什么?”我回过头,看见总司有些愠怒的脸。
“……你真的,不可爱。”总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才发现吗?是不是有点晚了?”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总司眯起了眼,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要不是……阳介在……”
“……赶紧出去。你在我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为了阳介……我下了逐客令。
总司愣了一下。
他想了想,脸上的愠怒烟消云散,换成了欲言又止。
总司坐了起来,系上了短裤的带子,拨弄着被我弄乱的头发,“……确实,待的时间有点长了。”他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我,“那我就……走了?”
“嗯。”
“晚安,早点睡。”
因为总司的语气很像是在哄小孩子,我不禁开始思考总司到底把我划分到哪个年龄段里了——不会和菜菜子一起吧?
“嗯……知道了。”
其实……再起身和他接吻也行的,但……我不能再这么侵占阳介的时间了。
总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非常复杂,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了我的卧室,带上了门。
啊,有做得漂亮一点吗?
我脱掉了短裤和内裤,用纸巾擦着狼狈的一切。
最终我放弃了,决定换条干净内裤,洗掉脏内裤。[newpage]
[chapter:6 8月25日,夜间/总司的卧室]
阳介下午走的,我上完钢琴课回来才发现阳介走掉了——我没能去送他。
现在总司家就我和总司两个人了……再次认知到这个事实,我突然变得很紧张。
明明当时搬过来还没想这么多,现在终于有了明确的体会:我要和总司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
阳介不在这里……我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可以以更放松的心态和总司交流了。
但发生什么……什么时候发生……都会变得随意吧。
我实在是没把握,能经受住他的诱惑……上次光听他的喘息,我都想直接脱了他的裤子再骑上去。
总司在灶台前忙着做晚饭。
两个人的饭并不复杂,只是……我虽然看上去不像能吃,但我的胃口几乎和一直在健身的总司一样大。
也被总司说过,“你这么瘦,也过了长身体的年纪了,怎么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虽然效率很低,体重恢复了一点。
“凑去楼上看过了吗?”总司用筷子翻着锅里的鲭鱼,油花滋滋作响,鱼皮焦香的味道诱惑着我,我使劲抽了抽鼻子。
“还没。”
“晚上你睡哪里?”
“床在哪里我睡哪里。”
本来盯着平底锅的总司,向我这边投来视线。他歪着头想了想,还是坦白了,“我觉得你睡不了你的那张床了,它现在正靠在二楼走廊的墙上。”
……这是我没料到的。
也就是说,总司的问题……是在问要不要跟他一起睡吗?
——绝对不能一起睡,不然我绝对会鬼迷心窍地扒光他的衣服,然后把自己送给他享用……
而且昨天才……已经缓解了一些苦痛。
“……我睡沙发。”
总司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翻动着鲭鱼,将准备好的照烧汁浇了进去,“沙发睡起来不舒服。你去我那屋睡吧,我去阳介那屋睡。”
……看他淡然的表情,难道是我想错了吗?似乎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一起睡。
“那是什么眼神?”
“……我还以为……你想跟我睡觉。”
“在凑做好准备之前,我不打算做什么了。另外,马上开学了,医学生可没那么悠哉,我会很忙的。不光是学习的事,还有社团招新……”
……准备?什么准备?
我察觉到,总司好像有一个危险的长期计划。
但是就这么问,我怀疑总司不会跟我说实话,所以还是问问别的吧,“你报的什么社团?”
照烧汁沸腾了,总司关小了火,用菜铲往鲭鱼上泼着酱汁,“剑道社,毕竟我是用刀的嘛。因为没系统学过就经历生死实战了,而且很多招式是配合人格面具才能顺利使用的,所以我的剑术……属于很怪的野路子。”说到他的得意武器,总司的语气都轻快了起来——就像正在开屏的公孔雀,把它一身的漂亮羽毛骄傲地展示给未来的伴侣看,“不过他们打不过我。当然,如果要严格按剑道的规矩,我的剑术会受到很大限制。”
——更不爽了,我的身体反应和剑术也是很厉害的,曾经。
“要是我的身体,能切磋就好了……很在意谁比较强啊。”
“如果有机会……即便对手是凑,我也不会放水。”
“彼此彼此。”
总司探头看了看被反复浇着酱汁的鲭鱼,“鱼入味了……再收一下汁就能吃了。”
“那我去泡澡……你想睡就先睡吧,明天有声乐课吧?”总司抱着他的浴巾,和我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浴室。
总司牢牢地记着我的课程安排。我怀疑他把和我有关的事情都记在备忘录里了……很像是那种跟踪狂变态会干的事情,把猎物的一切细节都记在心里,伺机下手。
——不过,我还没好好观察过他的卧室,兴许能找到些什么线索,能让我更了解他的线索……
但应该没有这种东西存在吧,这间卧室。
总司一般都是在书房里学习和工作的,卧室对他来说就是纯粹的休养生息、疗养精神的地方。整洁和朴素是这间卧室给我的第一印象。
明明有床却非得摆上一张单人沙发……边桌上放着一本平装版《欧·亨利短篇小说精选集》。
欧·亨利吗……看来总司会坐在这张沙发上看些书啊?不是在会感觉到压力的书房看,而是带到卧室,窝在沙发里看啊……
黄绿色的四件套,被罩的右下方用金色的线绣了一句花体的“Happy Life”,没让四件套太显沉闷。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在床头堆了好几个抱枕——我也有抱枕,但没有总司这么多……基础款的茶色圆形抱枕,有些变化的黄色星星抱枕和红色爱心抱枕(幸好是没有字的),以及看上去松软且毛茸茸的白色云朵形状抱枕。
为什么会弄这么多抱枕?
——难道总司睡觉不抱着什么就不能安心入睡吗?
虽然这么翻总司的东西不太好……我拉开了衣柜门。
和整洁的卧室一样,衣柜也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普通衣服被分成了春秋、夏和冬三个类别放在三个不同的隔间里。大衣、外套和西服都在防尘衣袋里,一件一件排好挂起,占了最大的地方。
在面前的隔间里放的是随手就能拿起的是小件装饰物,也分门别类地装进了不同的收纳盒里。这盒是胸针和领夹,这盒是手链和眼镜框……我惊奇地发现总司居然有一盒不同款式的耳钉,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他好像没有打耳洞啊?这盒耳钉是干什么的?
我把耳钉盒放回原位,随便拿了一件他的衬衣。翻过领口的标签扫了一眼——我对这个牌子的广告有些印象。尺码比我穿的大了三号——那我也就不自取其辱地上身试了,这件衬衣套在我身上肯定是松松垮垮的,没型。我又把衬衣叠好放了回去。
总司的衣服比我多很多,款式也很时尚……他好像是个追求潮流的人?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东京都人,本身也是超一流的俊男,对时尚潮流风向标敏感是正常的事。
肯定被时尚杂志街拍过吧?
我拉上了衣柜门,躺倒在床上。
床上……全是总司的气味啊。
我盯了一会儿圆形的、有黑色铁艺镶边的吸顶灯,直到眼睛被灯光照到刺痛,才移开了视线。
支起身子,伸出手,拉开了右边床头柜的抽屉。
……我就不该抱着能发现正经东西的期待去拉开抽屉的。
用了一些的整瓶润滑液、开了封的一盒安全套以及用过后封上口的消毒湿巾。
润滑液瓶子上写的介绍文字是高粘度、高透度和高仿真……瓶嘴是挤压式的……我观察着挤到手心里的润滑液,透明的、带些小气泡的粘稠液体,用指尖捻了一下,滑溜溜的……张开指尖,拉出了很长的丝。
看起来就很糟糕……
总司和阳介就是在用这个东西吗?到底是什么感觉?
……至少我知道,和总司接吻令我愉悦……那再深一点的,也会一样愉快吧……
我闭上了眼睛,用力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情色画面驱散。放下润滑液,用膝盖顶上了抽屉。
再挣扎也没用,还是死心吧。关灯上床睡觉。
打开了空调,设定到二十五度,拉过了夏凉被,盖在肚子上,闭上眼睛。
自从昏迷中清醒,我的睡眠时间就变长了。原本睡七八个小时就能保证一天的清醒,现在要睡到九十个小时才行,可能是从塔尔塔洛斯顶层摔到地上,把脑袋摔坏了。
……不行啊,四面八方的,全是总司的气味,根本冷静不下来。
把头顶的圆形抱枕拽进了被窝,脸埋在抱枕里,深深地吸了口气——果然还是总司的气味。
我的动物性是不是越来越明显了,之前压根不会在意别人的气味,更不会……对着特定的气味发情了。
不要……感觉到自己在慢慢勃起,我有点口干。
只是他的气味!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还是顶起了内裤。
想知道……总司和阳介是不是在这张床上做过?用的什么姿势?
……和阳介分隔两地,总司也会自慰吧?听总司的意思,他难道会往家里带女生吗?
不知道……我从来没主动地问过他什么……
手向下摸去。
“嗯……啊……”
明明昨天才让总司弄射了一次,今天又……忍不住地,自己动手了。
有些担心总司会听见,但他听见了可能会更好……为什么我如此矛盾?
在期待什么吗……
沉溺在幻想里,依靠过去的亲身经历和从其他地方获取的知识,构造了一个我很喜欢的私密场景。
只要享受就好了……高潮的快感……让我欲罢不能了。
而且我还没品尝到和总司做爱的滋味……
……我在期待……他许诺过的,要好好疼爱我这件事。
仰起了头,褪掉了内裤和短裤,撩起了短袖下摆,推开了空调被,空气十分凉爽;身体绷紧了,咬住枕巾,不让总司有机会听到已经变质的销魂呻吟。
乳头……这个时候用指尖摸一摸捏一捏,和平常毫无感觉不一样……有些酥痒。
……我还是第一次自慰时摸乳头呢……
虽然脑海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问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开发一下后面,但高潮在即,我已经不想起身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不妙,边欲求不满地自慰,边妄想有男人来上我……
……而且“男人”有明确的指向性……
我蜷起腿,挺起腰,马上……马上就来了……
“嗯……射……嗯……射了……”
选了个淫靡的姿势高潮——强烈的收缩……精液一股一股地落到了胸前。
糟了……一次比一次有感觉……
这身体……虽然干不了重活,但更能享受性的快感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算我不喜欢总司,到最后,也会被身体的空虚逼迫着接近总司吧……
更何况。
……平复了兴奋的精神,也习惯了总司的气味,应该能睡得着了。[newpage]
[chapter:7 8月26日,梦以及现实/总司、厄瑞波斯]
久违地做梦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在入睡前的朦朦胧胧里,我仍旧在想着和总司有关的一切,所以梦到总司,也没有很意外。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梦中在回忆。
梦见,想起,第一次见到总司的事了。
是在一三年的春天吧,樱花盛开到烂漫的时候。
美鹤前辈突然和我说,因为之前我一直没什么精神,所以没有告诉我,S.E.E.S已经改组成“阴影巡者”了;而且在“阴影巡者”追查半路被劫走的桐条集团所属物(也就是埃癸斯的姐姐拉比莉斯)时,在八十稻羽镇结识了新的不羁之力持有者,名为濑多总司的后辈。听美鹤前辈说,是一个很有男子气概的高中生,头脑聪明,脾气温和,是那种会为了正义和真相拼命战斗的人。
“濑多想见你呢。他知道你身体不太好,高三专心备考去了;这是拿到东京大学的录取书了,才向我提起要见你。我还在想他难道对你不好奇吗?”
我下意识地不想见他。从美鹤前辈的讲述来看,濑多很有可能是那种我难以应付的性格,是耀眼到我无法直视的那类……因为他没搞砸过什么,而且朋友们也顺利地走到了最后。
众星拱月般的领导者,达成了众人的期待——和我这种注定被一次次抛弃的人是不一样的。
而且见到成功的他,我会更会觉得自己的无力与落差。
“……凑,你不想和濑多见面吗?”美鹤前辈见我只是低头攥住了盖在身上的被子,看出我的不情愿了。
“……嗯,有点。”
“但要是拒绝了,也太不礼貌了吧?”
“我知道……我会见他的。”
一个星期后,我见到了濑多。
和预想中的一模一样,濑多十分英俊。有着引人注目的银灰色头发,连路过的护士都要多看他两眼。仪表干净整齐,穿着考究,是那种一眼看去,脸上就写满了“自信”和“强大”的人。
就算是死亡宣告者战前夕的我,都没有这样的气势……那个时候的我,能夸耀的只有坚强到不可动摇的意志。
——虽然隐约察觉到了只有我能阻止倪克斯,但真的能成功阻止吗?
我的心里没底,但只能放手一搏。因为不拼一把,那人类连挣扎都不会有了。
我想活下去……最后的最后,只有这个念头在支持本应因为过度疲劳倒下的我挥舞着剑。
——为什么现在又回到了“活着是很麻烦”的状态了?
“桐条小姐。有里先生,我就是要求见面的濑多总司。”濑多温柔地笑着,弯着腰,向我伸出了右手,“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既然都已经答应见面了,再显出敷衍的态度就不太好了——这样想着,我握住他的右手,上下摇晃了两下。
他的右手……手掌有些粗粝的茧子,应该是长时间挥舞武器留下的痕迹。
——从他的身上,我能感觉到属于世界阿尔卡纳的气息,和我的很像。看到面前的人和我有同样的气息,有些微妙的错位感。
“嘛,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和有里先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呢。”濑多笑眯眯地说出了相当大胆的话。
“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原来濑多也有同样的感觉吗?是不是因为你们有相同的力量?”美鹤前辈接了濑多的话。
“大概吧,毕竟我们都是天鹅绒房间的客人,肯定会有哪些地方是类似的。”
看来……濑多还和美鹤前辈挺熟络的。
毕竟……阴影巡者的领导者不是我,是美鹤前辈。而阴影巡者和特别搜查队藉由拉比莉斯事件达成了合作关系,双方的领导者肯定会反复地共享消息和商讨事件,包括拉比莉斯事件之后的FES羁绊会场事件……既然我都能知道特别搜查队的经历,向我传达这些信息的美鹤前辈只会知道的更多。
美鹤前辈点了点头,赞同了濑多的话;接着她和我说,“既然见到面了,那我就先回公司了。还有个会要开。”
“没事,前辈去忙吧。”美鹤前辈本来就是大忙人,她还努力抽出时间来看我的康复情况,让我很过意不去。
埃癸斯……她也会抽空来看我,但消灭阴影的任务繁重……似乎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我的无措。
“多照料着凑,有不懂的问护士。”美鹤前辈嘱咐了濑多一句。
“交给我吧。”濑多一口应下。
在美鹤前辈走了之后,濑多问我他应该做什么,我想了想,说平常这个时候我会去楼下晒太阳,于是他就推着我坐着的轮椅进了电梯,又推着我去了医院自带的小花园。
“难道……”我开了句玩笑,“濑多很擅长照顾人吗?”
“大概吧。我有个很可爱的表妹,叫堂岛菜菜子……因为意外卷入了事件,她和她父亲——也就是我的舅舅,都住过院。”濑多站在我身边,慢慢地讲着他的事。
“……原来如此。”看来濑多的故事也没有我想得那么顺利。
“这医院看上去还挺厉害的,连小花园都收拾得这么漂亮……”濑多向四周打量了一圈。
我明白他的意思。
疗养花园规划修建得整齐漂亮,而且正值一年中最有活力的春天,按照季节错落种植的花卉正有序地绽放,蝴蝶和蜜蜂忙碌地穿梭在花丛中,鸟儿也在欢快地鸣叫。最重要的是,步道两旁的樱花树开了,乱花渐欲迷人眼——前几天还都是含羞待放的状态。
我不禁想起了和他们的约定,惆怅地皱起了眉:又是失约的一年。
“……毕竟隶属于桐条集团,给自己员工用的附属医院,当然要弄得豪华些。”
“是嘛,居然是桐条小姐的财产啊……”濑多似乎在计算打造一所国内一流的医院要花多少钱。
“这条街都是桐条集团的……为了保密,无可奈何的事。”所以……对于桐条集团和美鹤前辈来说,我的经历也是需要保密的一部分。
“我好像获得了一个了不得的大财阀的赏识了,稍微受宠若惊。”濑多故作夸张地摇了摇头。
“没到富可敌国的程度。”
濑多笑了笑,“明面上能查到的资料也没提到桐条集团会涉猎超自然事件。”
超自然事件吗……濑多用了个科学向的称呼。
“但如果超自然事件有可循的规律,那这个规律是否能称为超自然事件的科学呢?”我没多细想,将脑海中的话说了出来。
濑多用饶有兴味的视线打量着我的侧脸,“有里先生的想法很有趣。”
“……没,只是突然想到的……毕竟桐条集团确实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员来研究‘影时间’、阴影和无气力症,也总结出来了一些规律。”
“也是……有里先生有桐条集团当后盾,当然会说出这种话。”濑多看向了前方,“我的舅舅是刑警,他一向不信鬼神什么的,也不信‘人格面具’……从普通人的视角来看,人格面具是一种超能力。”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又讲了句很差的笑话。
“桐条小姐就是抱着类似的信念组建了阴影巡者并投入战斗的吧?从阴影手中保护普通人……之类的。”濑多顿了顿,“虽然我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消灭阴影,但桐条小姐将其视做终生事业,的确让我感到敬佩。”
“美鹤前辈也有她的苦衷。”我觉得还没必要和濑多讲几月修司的事,所以一笔带过了。
“我听桐条小姐说,有里先生不想加入阴影巡者?”
“嗯。美鹤前辈是天生的领导者……我是因为‘不羁之力’和战斗直觉才被选为指挥的,但要说交换情报、笼络势力什么的,我一点都不懂……而且我还没什么有说服力的家族背景。”将内心的想法坦率地说出来,承认自己的不足……认识到我和美鹤前辈的差距,还是让我心里难受,“现有的威胁,阴影巡者能处理好……实在不行,濑多去上啊。”
“是这样吗?”濑多察觉到了我没说出真正想说的,“桐条小姐其实和我说过了,但我还是想亲自问一问……有里先生是已经不能再战斗了吗?”
坐在轮椅上的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濑多的疑问。
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可能再去和阴影搏杀啊……
“原来如此。”他也没追问下去。
我和他就安静地欣赏充满生机的春景。接近中午,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射出一块块金色的光斑,连一向没什么精神的我也难得有些心旷神怡——虽然为生机欣喜过后是更深重的忧郁。
肚子叫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该吃饭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方便的话我会再来看有里先生的。”
……看来他打算和我加深关系了。对他来说,我是可以结交的朋友。
事到如今我再说不想见他……大概会很尴尬,而且我在医院除了复健也没什么可干的。
“会很无聊的。”
“没有吧?我觉得有里先生很有趣啊?”
[newpage]
“凑……”
总司在叫我的名字。
“该起床了……再不起床声乐课就要迟到了……”
我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总司坐到了床边,睁开了眼。
因为梦中的脸和现实中的脸重合了,还没完全脱离梦境的我把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说了出来,“怎么又是你?”
“啊?”总司被我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迷糊了,“什么又是我?”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好像把梦的内容透露了一部分,抿紧了唇,“……没什么,我在说梦话。”
“是这样吗?”总司若有所思地盯了会儿我,又把视线挪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两团纸巾团上,意味深长地笑了,“做的是好梦吗?”
——他注意到了,该死,这个男人的直觉真是敏锐得让人讨厌。
我决定装傻,不回答他的问题。
“是梦到我了吗?”他笑得更开心了。
——等等,他好像理解错了,大概以为我做了和他有关的春梦。为了我的清白,有必要纠正他的错误认知。
“只是梦见第一次见面……当时你还很正常。”我本来没想挖苦总司的,但我的心情有点差,没克制住对他的毒舌。
“言下之意就是我现在不正常?”总司乐呵呵地接受了我的挖苦。
“那当然了吧?不如说我现在很怀念那个会用敬语、体贴温柔的后辈。”
总司“啧”了一声,“这我就不能当做没听见了……”他忽然弯下身子,在极近的地方打量着我,“熟悉了当然没必要用敬语了,凑。至于说另一条,我一直都很照顾你的感受。”
——妈的,看着他诚恳的双眼,我的心跳好像有点加速?!
“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了?第一次不是强吻吗!”我终于失去冷静,低声和他争辩了起来。
“第一次是……但后来……包括现在……”总司的注意力不在和我的争论上了。
我还想再说两句,但总司已经把我抱在怀里,唇紧紧贴了上来。
——没多想就让他进来了,第一关就没守住!
又……又一次的头晕目眩。
他灵巧的舌挑逗着我,手也在爱抚着我,连呼吸声都在刺激我的神经,让我迅速地进入了渴求他的状态。
——他说的没有错,他确实很照顾我的感受。
回应他,抱住他,已经受不了了,只是一会儿……一小会儿……
我痛苦地喘息着。
这身体在隐隐作痛……关节、骨缝、肌肉……到处都在痛。压抑太久的种种欲望和情感,疯狂啃食着我的身体和理智。我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服,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推开我,离我而去。
“总司……总司……快让我解脱吧……”
我辨认不出来自己的声音了,只觉得又尖又细,颤抖干涩。
到底是在要求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听到我的请求,总司的呼吸声猛得粗重了,原本游刃有余的动作也变得粗鲁。他一言不发地压在了我的身上,那坚定的目光暗示了我马上要发生的事。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确实有些害怕,但就这样迎来我的堕落,倒也不错。
心脏狂暴地搏动,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胸膛。
在高昂的情绪鼓动下,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脱掉了衣服。
身上一丝不挂,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
总司也脱掉了碍事的衣服,沉默且严肃。
赤裸的身躯交缠在一起了。
需要……需要更多。
喘息、亲吻、爱抚、肌肤接触……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我就会属于他了。
“……凑之前没做过,所以得适应一下。我会轻点的,如果觉得难受,要说出来。”
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
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紧张,我看到总司拿出了昨天我观察过的那瓶润滑液,就立刻移开了目光。
被他再次压在身下,散发着热量的胸膛……就在我面前。还有他的气味……感觉到了他在试探,条件反射地握住了他的臂膀。
进来了。
带着润滑液的手指。
挤压、扩张……陌生中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慢慢地从体内扩散开来。
“嗯……”我微张着唇,带着些困惑,发出了原先没听过的喘息声。
似乎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他的唇又落了下来,吻着我的额头和眼瞳,“……感觉怎么样?”
手指在抽出插入了……和小穴差不多了……湿漉漉的,滑溜溜的,饥渴地微张着口,他的手指可以轻松地滑入到底。
……想要容纳他的尺寸……还得再努努力……
“嗯嗯……”我弓起了身子,腿夹着他的腰,含糊地应着他。
触感奇怪却能让我兴奋。身体从中获得了快感。
“舒服吗?”他拨开了我的刘海儿,想要看清我的表情,来确定我是否乐在其中……
……别再问我问题了,我没心思去回答。
我不知道我和总司有没有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程度……但他的攻势更猛烈了。
停留在下巴上的唇继续向下移动,柔软的舌尖扫过我的喉结,唾液带来了一丝凉意……太舒服了,穿透身体的酥痒让我打了个寒颤。
察觉到我这里很敏感,总司含住了我的喉结,来回舔着。
又往深处去了……有个很敏感的地方……在不断地被他触碰……
“嗯……嗯……”
想让他停下,又不想让他停下。
反正已经在他面前高潮过三次了……再多一次也无所谓吧……
想射……
刚有这个想法,手就动了。
总司感觉到我的手在底下摸索,他向下扫了一眼,搞明白了我在做什么,又抬起了头,忍不住地笑,“……凑未免太心急了。”
又是吻……他伸出了舌尖,让我去吮吸——他的精力全在让我体验第一次的后穴高潮上了。
我也顾不上那些了……虽然想努力去含住他的舌尖,但下半身的快感让我停不下呻吟。
“呜……呼嗯……”
也许是亢奋到极点了,过量呼吸,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甚至有一瞬间我分不清楚上下左右了。
“……总……司……”
但等来的不是好奇已久的美妙感受。
“好……疼……嘶……哈啊……”
本应该是愉快的呻吟,突然变成了因为疼痛加重的倒抽冷气。
我试图去搂紧总司的脖子,但疼痛让我脱力了,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手,软绵绵地躺在了总司的怀里。
他僵住了,立刻退了出来,着急地问,“很疼吗?哪里疼?”
总司误会了疼痛的来源。不是他弄的……
我终于发现头晕并不是激情所致。而刚才起就出现在我身上的隐隐作痛——不是什么因为太饥渴导致的心理痛苦,而是切实地存在于肌体之上的,疼痛。
清晰地感觉到了,“墙”之后的冰冷恶念;单纯地触碰一下就会让我浑身战栗的寻死心;一直在蛊惑我放弃自己的坚守和灵魂,投入它的怀抱的厄瑞波斯。
“是……厄瑞……波斯……”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说出它的名字,就被黑暗吞没了。
只有尖锐且刺耳的嗡鸣声环绕在耳边,直到我彻底失去意识。
[newpage]
再次睁开眼,在我视野里的是,白色方格吊顶、日光灯管和挂着吊瓶的支架。
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儿……稍微动了下手,医用纸质胶带和点滴针头与肌肤牵扯的感觉让我确认了,我在医院打着点滴。
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好像在和总司……
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却被突然发作的厄瑞波斯打断了啊。我不禁叹了口气。
听到我这声发自心底的叹气,坐在一旁的看护椅上的某个人探过头来,“醒了?”令人安心的笑脸……
“我这是……”我慢慢地坐起来。耳朵里的蜂鸣安静了,头也不晕了——应该说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看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总司也没让我再躺下。他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见我没什么异常,考虑了一下,起身摁下床头上方的呼叫铃,“有里凑已经醒了,不用加药了。”
“知道了,需要让医生去看一下吗?”扩音器里传出了一个公式化的甜美声线。
“那就麻烦医生有空就来一趟吧。”总司说完就松开了呼叫铃,又坐回了看护椅上,十指交叉握拳,“简单来说,是低血糖症。我已经向乾老师请过假了,你不用担心。装修公司我也联络过了,推到明天了。”
“低血糖症……”我重复了一遍。
总司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毕竟一大早粒米未进的……做了些消耗能量的事……”他的笑容敛去了,“虽然我想这么简单地解释你的晕倒,但实际上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的。”他盯着我的领口——与其说是领口,不如说是因为消瘦而突起的锁骨。
“营养不良吗……”我又重复了一遍。看来我没说出来厄瑞波斯的事吧……
“但是……凑在昏迷前说了一个我有点在意的词,”总司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紧接着问了我本来没打算告诉给任何人的事,“‘厄瑞波斯’……是什么?”
我抓紧了床单。
就算撒谎也瞒不过总司的双眼。我的嘴很笨,不擅长撒谎;总司的直觉又很敏锐……
既然是总司在问……告诉他也无所谓,正好能让他了解到,他在和什么东西抢夺我的灵魂;而且要保住我的灵魂,他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如果能让总司退缩就好了,但以他的性格,作为同样完成了“愚者之旅”的天鹅绒房间的客人……肯定是执拗地和我一起面对命运吧。
“美鹤前辈……怎么和你说的,关于倪克斯的事?”我决定从倪克斯说起。
总司想了想,“……被十三秘仪构成的死亡宣告者召唤而来,想要毁灭人类的灾厄月球吧。”
我察觉到我的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微笑,“这个说法错了一半。因为我没和其他人说过,也请你对美鹤前辈和‘阴影巡者’的各位保密。”
“为什么要对他们保密?”总司有些不解,“你们不是战友吗?既然凑现在有麻烦了……去寻找他们的帮助,不是很正常的吗?”
听总司对特别搜查队的描述就知道,特别搜查队和S.E.E.S的运作方式有很大差别。至少,总司是把特别搜查队的各位当做真心朋友来对待的——而我在拒绝和S.E.E.S的老成员接触,“他们……说出来可能太难听了……如果你知道了详情就能明白,他们帮不上忙。当然,就算告诉你,也可能只会让我的情况变好一点点……”
总司见我对S.E.E.S的老成员十分不珍惜,不太高兴地抱起了胳膊,“不要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
我想了想在封印倪克斯前绫时对我说的话,“倪克斯对人类没有恶意,它只是按照人类的求死本能运作……所有人类的求死本能,就是厄瑞波斯。”
“所有?”一向冷静的总司,也有些动摇了。
“所有。七十亿人类的寻死意识……这才是唤来倪克斯的原因。”
“那……”
“我封印的不是倪克斯……准确来说,我只是作为一道屏障隔绝了倪克斯和厄瑞波斯。如果倪克斯接触了厄瑞波斯,倪克斯就会觉醒……简而言之就是世界毁灭吧。”我发现我真的没有讲故事的天分,明明是险象环生的战斗,让我一复述就变得干瘪无味。
总司沉思了一会儿,“……难以想象。”
“毕竟那个时候你还没觉醒人格面具,不知道也很正常……”零九年……总司还是初中生。
总司从我的叙述里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你说你作为屏障……现在也是吗?”
“……是。”我承认了,“我只有四分之一的灵魂了。”还是因为某位女神的仁慈,才能留下四分之一……不然在塔尔塔洛斯消失时,我的身体就应该是空壳了。
“那原先身体会感觉到痛……突然昏迷……什么的……”
“虽然降低了传递过来的感受,但偶尔会接触到厄瑞波斯……身上很痛。”
总司沉默了,似乎在思考我平淡说出的“很痛”到底有多痛。他叹了口气,露出顿悟的神情——看来他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如此,不是营养不良这么简单啊……既然是所有人类寻死的恶意,那么……凑也受到影响了吧?”
我不想回答他。
我确实思考过,只留下四分之一灵魂的我,还能做什么。
醒来时,已经是一一年三月的某一天了。在我昏迷的一年零三个月里,发生了太多我不知道的事。
美鹤前辈赶走了我贪婪的亲戚,并一直在为我的生命维持设备付钱,还暂时以休学的名义保留了我的学籍;顺平、由佳莉和风花先我一步毕业了;听说吉野小姐某一天又突然出现在了顺平面前,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啊……真田前辈和天田也在向着自己的目标坚定地前进;埃癸斯和虎狼丸继续执行消灭阴影的任务……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清闲了。
更糟糕的是我的身体机能,在昏迷或者说是沉睡的这一年时间里,因为过度依赖生命维持设备,大幅度地退化了。不可避免的肌肉萎缩和神经系统紊乱,下半身不听使唤,上半身则可以艰难地活动……
拔掉气管导管时,因为呼吸肌的退化差点窒息;想说话时,喉咙里发出来的却是一连串听不懂的怪音;想拿什么东西,却把东西碰掉了;签字时手一直颤抖,写出来的根本不是成形的笔画;只能像刚学会自己吃饭的宝宝一样用勺子,还会洒到身上;更别说最让我难堪的,无法起身上厕所,所有一切都是在护工的帮助下、在病床上完成的……
对于昏迷前还在以矫健灵活的身手和阴影战斗的我,这落差实在是大到无法忍受了。
尤其,和我贫弱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的头脑仍旧清楚敏锐——就更恨拖后腿的身体了。
医生说因为神经反射还在,肌肉也有所恢复;只要积极参与复健课程,我的身体总有一天会和原先一样健康。
但……
我知道没那么容易。厄瑞波斯拿走了我绝大部分的灵魂,还会突然让我感到极端的痛苦,劝说我赶紧放弃生命——世界上已经没有需要我的人了。
为什么没有放弃掉生命?我也不清楚。
隐隐约约地觉得,还有约定需要遵守……
“助手知道怎么对抗厄瑞波斯吗?或者能不能尽量减轻你的负担?”总司见我没开口,换了个话题。
“伊丽莎白到现在都没找到办法……我觉得,应该不能吧。”
“如果我能帮到凑……就好了。”总司忧虑地说。
虽然想告诉总司,他已经帮了我不少了。因为要在他面前保持着看上去还算可靠的前辈形象,我才勉强维持着还能会客的状态……极度外强中干,游走在自我毁灭的边缘上,不过也没有听厄瑞波斯的诱惑跃进黑暗……
要让我有活着的念头;就算是不接受他的感情,保持单纯的肉体关系,也无所谓……总司是这么想的。
……所以阳介才会看我不爽。在珍惜总司的阳介看来,总司的感情和付出都是需要好好对待的;我却对总司的感情一直避而不谈,只答应了总司的最低要求,“待在他身边”,堂而皇之地搬到总司家了。
……此时开口很有可能就进入被迫告白的桥段,还是别轻举妄动了吧。
至少现在还不行……
因为我又沉默了,总司当这病房里的其他人不存在,大方地握住了我空着的左手,和我十指相扣,“不想让我帮忙吗?”
我向四下瞥了一眼,看其他人没有露出什么讶异的神情,才努力克制不抽回手,“不是……总觉得会让总司牺牲更多东西。”
总司看出我不爽他自然地把我当成了他的恋人还在公开场合秀恩爱,也听懂了我在为他担心,宽容地笑了笑,松开了我的手,“我说什么来着?万一没有我看着,凑就这么独自倒在了家里……那就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了。”
“如果我没那么兴奋,也不一定会晕倒。”我知道总司的担心是正确的,但我就是不想承认。
像是为了冲淡严肃谈话留下的沉重气氛,总司又坏笑了起来,“……很兴奋吗?”他撑着下巴打量我的神色。
说错话了……我有些懊恼。
总司意犹未尽地回味着早上的激情,“不能否认这点,凑在全身心地享受。”接着他看向了门口,“医生来了。”
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仔细地观察了我的神情,认定我已经恢复了健康状态(虽然我的健康状态比标准健康状态要差一些),打完这瓶点滴就可以回家了。医生边写着巡视单边嘱咐总司营养不良应注意的事项。
显然医生把总司当成了我的亲人,或许总司也是这么跟医生说的;我看上去又不善言辞;总之一切与我有关的事务都由他来处理——总司摆出了这样的态度。
总司认真地听着医嘱,时不时地问两个问题;听到医生的解答后,理解地点点头,让医生继续说下去。
——我突然意识到,总司还没成年。
因为他过于老成的风度和礼仪,再加上傲人的身材,很容易让我忘记,总司还是未成年人……
作为一个成年人,要依赖比自己年纪小的人……什么的,真是让人害臊啊。
总司的确在实践他说过的那句话,想让我的命运和他的命运纠缠在一起,想让我变成他的一部分……不论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他都要接纳。
如果伊丽莎白找到了解放我的灵魂的办法,他肯定会自告奋勇地帮忙。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医生费心了。”总司谢过医生,扭过头来,“我去缴费,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
“那个……谢谢,你这么上心。”我低着头,趁着总司还没走,向他表达了感谢。等等,缴费?我连忙抬起了头,“医药费……我的健康保险可以报销的。”我的健康保险挂在桐条集团下——不能再让总司多花钱了。
“你的编号是多少?”
我说出了一串数字。[newpage]
[chapter:8 9月16日,夜间/胡思乱想]
睡得不太踏实,午夜时分醒了。
总司提前说过了,今天他社团那边有聚会,可能会闹得很晚,就让我先简单地做够我自己吃的晚饭,不用等他回来。
他十点还没回来,我就先睡了。
——我和他还是分开睡觉的。
大概是因为那次晕倒,总司判断出这种激烈的“接触”对我的身体是很大的负担,就再也没那么干过了。甚至连后面的拥吻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克制不好情绪就越了雷池……所以维持了分房睡的方式。
当然我无所谓……
可能是有点不满。
总司开学后要应付学校那边的事情,很忙……在家的时间少了,也偶尔回来得很晚。
今天就是……好像是因为一个暑假大家没怎么见面,也是因为庆祝社团纳新顺利,总司兴冲冲地参加了聚会。
总司和我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我的反面了;他善于社交,也很受现充们的欢迎。
我打着哈欠从卫生间出来,路过楼梯间时,看见一楼的灯光亮着。
刚才去卫生间时一楼还是黑的——总司回来了?
想了想,既然巧合地撞上了,还是下去看看总司的情况吧。
总司闭着眼睛,靠坐在沙发上;凌乱的刘海儿、敞开的领口和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挎包、手机和钥匙,无一不显示出他目前精疲力竭了。
我进了客厅,他也没动——睡着了么?
“总司?”
他没反应。
我顿了顿,坐到他身边,推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吗?”
总司深吸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流露出些许迷惑的神情——看来他确实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凑?”紧接着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聚会上的事,像社团的新人狂妄得烦人以及学长又拿新奖项了之类的。
我看他事无巨细地说个没完,在他还没想好下一个话题是说学姐的新男朋友还是学妹又给他送了情书(我猜的,因为在我看来这些八卦新闻长得都差不多)前,我插了句话,“你喝酒了?”
“喝了点。”
我向来是不信醉鬼的话的。总司说的“喝了点”,到底有多“点”,能让自制力很强的他话这么多……我没带什么好气,“你好像还是未成年吧?”
“现场有成年人……况且我还有三个月就成年了,喝一点没关系的。”总司装出无辜纯良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说……行吧。”我懒得和他争辩这些,等酒精劲儿过去了他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站起了身。
“等等,凑。”
我的手腕被他拉住了。
这下我真的有些恼火了,让我看见了醉酒的模样,还缠着我不放——本来是这么想的,但看见他双眼布满血丝,近乎哀求地注视着我,我又不能狠心地甩开他的手了,“干什么?”
“能不能陪我睡?”
我清晰地感觉到,我在一点点地炸毛。
要是平常的总司,他这么诚恳地请求我,我肯定会热血上头地答应了……不仅答应还会脱光衣服清洗干净上床等他。(真的吗?我对这设想保持怀疑态度。)
但喝多了的总司……实在是有种形象幻灭的感觉,我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酒气熏天的……
“我知道我不应该要求你的,但我可能会做噩梦……能不能陪着我?”总司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请求。
他在示弱。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在示弱。
什么噩梦?
是阳介说过的,不要让总司太孤单吗?难道总司太孤单了,就会做噩梦吗?
和什么有关的噩梦?
我也会做噩梦……和车祸、阴影和塔尔塔洛斯这些有关的。但最近没做过了……
是因为一直在想着总司,转移了注意力?
……我不知道总司喝多了会干出什么事儿来,万一……他没控制住……
我突然意识到我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是把初夜给清醒的总司啊……
在我天人交际的这一分钟里,他仍然注视着我,没松开我的手腕,等着我的回答。
最终我还是鼓足勇气,回应了无助的他,“我……我知道了。”
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总司冲凉回来。
明明一个多月前,对要和总司上床这件事还没什么反应。他说要去床上那就去床上吧,怎样都好……
也就这一个月,就变成“唯独和总司上床这件事绝对不能用怎样都好的态度敷衍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啊?我是认真了吗?
……肯定是认真了;不然不会东想西想,搞到自己都心烦意乱了。
——啊,烦死了。
……起码能让阳介放下心……
我听到总司踩着拖鞋的脚步声在靠近卧室,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进入了备战状态。
只穿着短裤的总司进门了。他一手拿着毛巾擦着他有些潮湿的头发,看我坐在单人沙发上等着他回来,有些纳闷,“怎么……不去床上?”
我眨了眨眼,这句话可以解读的含义实在是太多了。事到如此,我也不能临阵脱逃(就算我跑也会被他抓住的);只好僵硬地站起身,蹭上了床,拽过夏凉被,盖到身上。
“关灯了。”
总司摁下了开关,卧室重归黑暗。
话说回来,我的卧室装修好后,我还没来过他的卧室呢……一般都是他去我的卧室找我……
不知怎的,我有种异地作战的感觉——我也太喜欢我的卧室了。
我听到了毛巾落在沙发那边的声音,接着他就上了床,躺在了我的身边,从我这里拽走了一部分夏凉被。
——诶?好老实啊?我还以为他会立刻抱住我什么的……
听着他的呼吸趋近平稳深沉,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呃……总司是要睡了吗?”
“嗯——不然呢?”
总司这句反问显得我之前的忐忑不安很滑稽。
原来是我想太多了吗……总司只是想让我陪他睡觉——字面意义上的陪他睡觉。
总司忽然贴近了我,翻了个身,就轻松地把我拢进他怀里,黑暗中他的眼睛依旧明亮,“……难道,凑还有别的想法?”
这下可好了,我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能不上不下地卡在这里,以沉默来掩饰我的心情。
我吸了吸鼻子——洗了个澡就把身上的酒气洗掉了,除了偶尔会咬不清字,感觉不出来总司是喝了酒的。
“倒也不是不可以。”
总司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像是在和脑中的另一个自己对话,以此来证明他早就下定的决心是因为厄瑞波斯的发作搁置了——现在机会成熟,那就顺水推舟吧。
我紧张了起来,想着该做出怎样的回应。
他的下巴撂在了我的头顶上,他的腿也和我的腿交错,左手拍着我的背,哼着一首可能是摇篮曲的调子——像是哄我睡觉。
口头上说说吗……
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但我还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扰到想睡觉的他。
……他时断时续地拍着,摇篮曲也断断续续的——最后屋内重归寂静。
他睡着了,进入了美妙的梦乡。
我的心情很复杂。一边是庆幸,另一边是遗憾。
听他的呼吸声,他睡得很香……我的睡意早就因为小鹿乱跳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现在只能被他抱在怀里胡思乱想,动都不敢动。
好像会就这样精神地睁着眼睛,迎来黎明的日出。
……我又庆幸起另一件事。
还好总司睡着了,没感觉到,沉浸在脑中妄想的我,有了反应。
……只能想些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了。但总司就在我面前,他的存在感太强烈了,他的气味,他的温度,他的触感……再怎么转移注意力,思维还是会绕着“总司”打转。
尽量……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摸了摸总司的背,他仍然闭着眼睛,没有被我扰到睡梦。
——毕竟总司已经习惯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睡觉了,被这么摸一摸没有反应很正常。
——虽然同时证明了,他对我毫无戒备。
我的心跳声太明显了。
咚咚、咚咚、咚咚……不知道跳了多少下,也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
那换个人来想吧……想想阳介呢?
——想到阳介那爽朗的笑脸,一阵罪恶感袭来。
本来这个位置应该是留给他的吧……如果阳介一直在总司身边的话,总司也不会来找我。
感觉像是替阳介当了总司的人肉抱枕。
关于这事儿,我倒没有什么不满……就算叫错我的名字也无所谓的……
——不是总司不给予,而是我不索求,这种感觉吧。
——说到底,还没确定关系,也没有理由要求他做这做那的……
就算是撞见总司和阳介亲密,也只是感觉尴尬而不是……吃醋或者生气类似的反应。
大概是我的性格……太冷淡了。
——我想成为总司的什么呢?
抱着总司的腰,结果胳膊压麻了……好想伸个懒腰再换个方向躺着……至少要把胳膊摆到会让我觉得舒适的地方。
动一下好了……
结果我刚挪动了下胳膊,他就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似乎是醒了似乎又是在说梦话,“……怎么了,凑?”
看来没把我当成阳介,“胳膊……压麻了。”
他支起身子,让我把胳膊抽走了,“……不用勉强抱着我的。”说完他又躺到床上,胳膊松开了我。
“嗯。”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舒适地面向他侧躺在床上。
他又闭上了眼,他的右手摸到了我的右手,松松地牵住了我。
——一个月前,总司以强吻开启了我们的扭曲关系;现在又做出纯情得像个处男的床上牵手……老实说我有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是认真地在补欠缺的恋爱期吗?
就在我想该怎么回应他的牵手时,他打了个哈欠,又没动静了。
……这人入睡速度跟我差不多快啊。
虽然我因为暂时的繁杂思绪有点睡不着……
离他远点了,好像可以睡着了……[newpage]
[chapter:9 9月17日,上午/不羁之盟]
朦朦胧胧地勉强睡着了。而且一整夜都是浅眠,总司稍微动一下我就会醒,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看他,看到他没醒就又闭上眼睛睡着了——明明上次和他一起睡觉没这么折腾来着。
不知道醒了四次还是五次,我又一次睁眼时发现窗外天色已经大亮,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到碧蓝的天空;总司也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我放弃了闭上眼睛睡个回笼觉的念头,强打精神,“……早上好。”
“哦,”总司转过头来,看了看我,“醒了啊。”
我想从总司略带阴沉的表情中找寻他的心情没有睡前好的原因,“……怎么了?”
“稍微……发现,我太自信了。”
“哈。”我说什么来着,酒精劲儿过去了之后他自然会知道醉酒不是什么积极行为了,所以我的话语里不免带了些嘲讽,“你还知道你喝多了啊?”
“喝酒?”总司有些迷惑,摇了摇头,“我没说喝酒的事——不如说,你该庆幸我喝酒了。我喝多了只想睡觉……”
见我比他还要迷惑,总司忽然支起身子,压了过来,要以实际行动证明他的话。
总司的膝盖顶进我的两腿之间,强迫我张开了腿;又抬着我的腿,把我摆出了方便他进入的姿势;感觉到他在外面硬着顶来晃去,昨天晚上的焦虑和紧张卷土重来——虽然是明知故问,“……你干什么?”
“干你啊。”总司没好气地说,动手脱掉了我的居家短袖。
总司紧紧地压着我,赤裸的肌肤紧贴着,周围的温度好像在升高。
姿势让人想入非非,触感也是某种预兆,我不受控地勃起了,“……别……等下……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没见过这么着急和粗鲁的总司,好陌生……试图推开他——太沉了,以我的力气根本不能奈何他一丝一毫。
“你硬了啊?说什么没做好心理准备,实际上早就硬得不行了……稍微摸一摸蹭一蹭就喘得跟要射了似的……亲也不拒绝抱也不拒绝……我也是男人好不好,已经到极限了……”
我没想到总司会幽怨地说出一大段抱怨我的话。
说完他就又蹭着我的身体,吻着我的胸口,满足他想要和我亲密接触的欲望。
被他撩拨得头晕眼花,也想和他继续上次没做完的事,我迷迷糊糊地松了口,“嗯……我没说不可以……”
总司突然把脸埋在我的胸前,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等了一会儿,他似乎冷静下来,又抬起头,下巴搁在我的胸前,恢复了以往的温柔语气,“我说过了……我太自信了。一旦意识到你不会反抗我……我就想……无视你的身体负担强上。”他看向了一边,“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只能妄想,也太可怜了。”
我记起来,他之前说过的,想着我自慰的事儿。搞不好在他的妄想里,我已经被他干得服服帖帖的了……虽然很难说,我现在不是顺着他来的。
“去趟天鹅绒房间吧。”总司提议道。
“我也说过了,伊丽莎白还没找到解放我的灵魂的办法啊?”虽然是严肃的话题,但我的腿还被他架着,他也在轻轻地动腰撞着我的股间……简直就是在预演某些情节。
我庆幸睡觉时没脱短裤……
“不一定要解放……如果只是分担一些痛苦的话,应该比解放灵魂的要求低得多。”总司舔着我的脖颈和喉结,说出了他的打算。
太……太舒服了……我想要专心考虑他的提议,但满脑子都是他的舌划过肌肤的柔软触感,“总司……别舔了……哈啊……嗯……”不妙地发现,腰在自觉地找角度……
总司偷笑着,“……舔两下就成这样了,真做起来凑会变成什么样啊?”
我不愿意去想象,只能沉默地瞪着他——还没坚持十秒钟,我被他伸进内裤的手抚摸得呻吟了,在他身下不安地挺着腰,“哈嗯……别变本加厉啊……”
“先射出来吧?然后……我想享受一下凑的嘴巴。”总司仍然笑着。
“我有点理解凑了……心口不一的家伙……”
脱掉了内裤和短裤,赤条条的我张开腿坐在他怀里,看着肉棒在他的抚摸下充血到完全挺立,“不是……”我喃喃地否定他的话。
“是吗?我觉得撒谎不是好习惯哟?”他拉下湿润的包皮,摸了摸头顶分泌出来的晶莹液体,伸到我眼前,好让我看清楚指尖上的反光,“都开始流水了……”接着他发现了什么,“……我早就想说了,凑的包皮有点长……”
“嗯……勃起时能露出来,平常也有在清洁……所以不用管……”因为总司空着的左手又来揉捏我的乳头,我焦虑地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嗯……呼……”
“还好凑是男人,能看到这东西很精神……不然我就被骗了。”总司笑了两声,吻着我的后颈,继续抚摸着我的肉棒。
……对啊,我是男人,还比他年纪大……为什么变成我在他的挑逗下忘情地呻吟了啊?
“凑刚才跳了一下……”总司在我耳边轻声说,又用手指捏紧了些,“喜欢被后辈玩弄吧?”
不用他强调,我也知道,我的身体对刚才的想法做出了忠诚的反应。
背德的刺激感差点让我射了。
“嗯……嗯哈……”我扶着总司的手腕,看着自己的肉棒……水已经多到溢出来了……
也不用顾虑那些亲戚的看法了,遵从内心的选择会更舒服一些……
就算是当总司的第二位伴侣也无所谓了,反正他对我和对阳介一样好……
总司可以给我温暖的怀抱,容忍我冷淡的性格……
而且我的身体很依赖他……
“不用忍了,凑,想射就射出来吧……”大概是看到了我脸上的忍耐表情,总司劝诱着我。
忍不住了。
我侧过脸,只是看了一眼总司的唇,他就满足了我的欲求。
口腔被他的舌占据得满满的,肉棒也随他掌控,一切都向着顶峰大步迈进。
要被他弄到高潮了……在他面前的第四次高潮……要习惯身体被他支配的性爱了……
……脑子里只有射精这一个单纯的想法了。
握紧了他的手腕。朦胧的视野里,感觉到了我要高潮的总司,笑容得意又暧昧,轻轻地离开了我的唇,去看我的腿间了。
我喘着气,靠着他的肩膀,抿着唇,“嗯……嗯……”感觉着一下一下,我的规律搏动。
全射到他手里了……
总司带着笑意,吻着我的头发,“……好猛烈。凑居然会夹紧腿……也太可爱了。”
虽然我很讨厌别人用“可爱”来形容我,但既然是总司……那就无所谓了。
“……上次还说我不可爱来着。”我努力让自己从被总司撩拨到过于热情的忘我状态冷静下来,所以在言语上又不轻饶总司了。
欣赏完我在他掌控下的射精表演,总司的心情很好,完全不在意我的顶嘴,“哎,那不是误会吗?”说完他把在手心里捧着的一滩淡白色液体摆在我鼻子下面,“要吃吗?”
我闻了闻,好重的腥味,皱起了眉,“不要。”
“那为什么会想吃我的?”总司放下了手,好奇地捏了捏我的脖子。
“虎毒不食子……”我说了句冷笑话。
“我倒觉得都一样。”总司探出身子,抽了纸巾,擦拭着我的子种,“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不信吗?”
我把直觉告诉我的东西说了出来,“总觉得,总司背地里玩的很大啊……”
总司向一侧歪了歪头,“唉,我不想说第二次,你对我有误解……你住在我这里都一个月了,见到我玩很大了吗?”
“……意思是阳介不在就找我……不算玩吗?”
“凑到底觉得自己是什么定位啊?我觉得……我还是挺有诚意的吧?”总司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
第三者、家养宠物以及泄欲容器。
我被我的阴暗想法吓了一跳,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不然总司肯定又要好好地“教育”我了。
“该怎么才能证明我喜欢你呢?难道要掏出来心给你看吗?”总司从我的背后搂住了我的腰,下巴撂在我的肩头,左右晃着,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不用证明……我相信总司是喜欢我的……我只是不太相信自己罢了。
但我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这句话,反而转移了话题,“……不要我口了吗?”他还硬着呢。
“……你光着身子不冷吗?觉得口干的话,先去喝点水吧。”
套上了短袖和短裤——没穿内裤,晃来晃去,轻松凉快。
趴在总司的腿上,等他褪下来些内裤,露出了半硬不硬的肉棒,我扶着送进了嘴里。
“还记得该怎么做吧?”总司用着循循善诱的语气,很有耐心地和我确认着上次“教学”的知识点。
“呜嗯……”我点点头,仔细用舌尖感受他的形状。
……这里是沟……系带……眼……
感觉到……它变硬了,膨胀了,嘴巴被撑开了。真的能进去吗……好像……比我的粗……
虽然勃起了,但还是有弹性的……不能太用力了……努力按照总司说过的,用嘴唇包住牙齿,去吞吐……
口腔里的液体变多了……是唾液还是他的……好像都有吧?
嘴角吃到刘海儿了……难得一次,我觉得蓄长的刘海儿碍事,将刘海儿别在了耳后。
总司摸着我的头,手指绕着我的头发,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有点……害羞。在他看来,我的表现怎么样呢……还很生疏……能得到及格分吗?
明明刚射过……因为给总司口着,我就又硬了。
我挪动了一下腰,调整了一下角度。
总司看见了我鼓起的裤裆,“不得不说……凑好像挺有做受的天分的。阳介可是很久以后才有这种反应……”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这种反应很难培养吗?
“不过就一开始的表现,你俩都差不多……生涩得到了想让我怜爱的地步了……”总司摁住了我的后脑勺,顶起了腰。
突然就插到底了,而且他还没完全进来……“嗯……”因为顶着喉咙激起了呕吐欲,我皱着眉哼了一声。
他马上放松了腰,拔了出来——啊,有条晶莹的口水丝连接着我的唇和肉棒的头顶……虽然总司的颜色深一点,但眼周围还是嫩粉色的……是可以用舌尖直接挤进去的地方。
总司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我,抓住我的手环握住了青筋暴起的它,“试试手和嘴巴一起用。”
我就按照平时自慰的节奏去帮他上下套弄着,只含着顶端的一小部分,时不时用舌尖挤入眼。
总司……轻轻地喘息着,是那种又细又轻的、压抑着的喘息。
这样子……很舒服吗?
他的喘息……好诱人啊……
在他听来,我的喘息也一样诱人吧……
“凑做的很好……嗯……”
他的手伸进了我的领口,摸着我的胸,挑逗着我的乳头,直到它也和肉棒一样挺立着。
太狡猾了……乳头被这么抚慰,再加上硬得不行……若有若无地摩擦着短裤,是隔靴搔痒式的快感,只能让我更焦虑地晃着腰,小小地满足一下饥渴。
总司的笑意更明显了,他捏了一把我的屁股,“……摆腰干什么啊?这么想让我上你?”
吐出来沾满口水的肉棒,抚摸着,“……太硬了……”我弱弱地辩解道。
“那就和上次一样,自慰给我看吧。”总司毫不迟疑地给我安排了任务。
“啊,会忙不过来的……”很难同时做好给他口和自慰两件事啊……
“那就……忍耐一下吧?”
“嗯……”我支撑着上身,也褪下了短裤。
闭上了眼睛,努力维持着姿势,任由他的肉棒在嘴里进进出出。
也太适应现在的状况了……我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感觉像是变成了橡皮泥,让总司随意地揉圆搓扁……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但很舒服。
不管是被他干着嘴巴,还是在他面前自慰……
积累的欲望,被总司引导着发泄出来了——我警觉地发现,在这种抒发中,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很困惑。因为我原先只和女生上过床……想不明白这被男人干嘴巴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
“……上次凑没吃到……这次就喂给凑了。”
有些紧张,有些期待……不知道总司还有几下才会高潮,还有几下才会射到我嘴里。
总司射到我嘴里的话,我肯定会因为心理上的满足高潮的……
他低声喘息着,又摁着我的脖颈插到底了——等了半秒,肉棒就在嘴里跳动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跳动,他的子种也一股一股地留在了我的嘴里。
射进来了……我的嘴巴用起来还算舒服吧……
“嗯……”顾不上细品嘴里的味道,我也皱着眉射在了手里。
总司迅速地抽了出来,搂着我的腋窝,把我拖到和他平行的位置,摁着我的后脑勺强迫我和他接吻,用舌尖撬开了我的牙关。
“嗯?”挣扎着想咽下去,不让他尝到自己的子种,但晚了……还是有一些随着舌的交缠流到了他嘴里。
我瞪大了眼睛,但总司的表情——轻松得意,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事儿。
在这方面,总司比我想的要开放得多……
但他说自己玩得不大……意思是固定的伴侣吗?之前专情在阳介身上?找妹子什么的也是吹牛吗?
阳介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清纯的气息,很难想象出总司嘴对嘴给阳介喂食精液的淫靡场面啊……
他尽情地吸吮着我的舌尖,甚至……眯着眼睛,小声哼着,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
我屏住了呼吸。
……我再次感觉到,总司很懂怎么挑逗男人,知道用哪种表情能勾引起男人的欲望。
我不会上他的当。就算看起来总司很好上,最后也一定是他把我摁在身下,让我的全身心为他服务。
抓住了一个空隙,我从他的怀抱里脱身,“……我这里还有……没处理的。”我张开了手心让他看了一眼,也去抽纸巾。
“哦……那抱歉。”总司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一会儿……吃完早饭,就去天鹅绒房间吧。”
想到伊丽莎白可能会说什么,我发自真心地叹了口气。
总司从我这声叹气中明白了很多事,“伊丽莎白……我已经和她切磋过了,应该不会见到我就想跟我打架吧?而且玛格丽特也在……”总司紧张地挠了挠鼻尖,他终于悟到了他的处境不太妙;他不能保证玛格丽特不会加入伊丽莎白的阵营一起对付他——践踏了助手的好意、玷污了其他天鹅绒房间的客人的花心渣男……
“我会为你收尸的。”我握住了他的手,真诚地说。
“这种保证就免了吧!要死一起死啊凑!”想到可能要面对两位盛怒的助手,总司想办法把我拖下水。
所以他没考虑过怎么应付助手们的质问啊……“我召唤不出来人格面具了。”我说明了我不能战斗的原因。
“别这么严肃地拒绝我啊!”
[newpage]
吃过饭,收拾好餐桌,我和总司并肩坐着,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谁开门?”总司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谁提议去天鹅绒房间谁开门。”我抱着胳膊。其实我还挺想看看总司的天鹅绒房间是什么模样的。
“为什么有一种忐忑不安的、见监护人的感觉啊……”总司将右手放在胸前,蓝色微光从他的指缝中泄露,放平,摊开手掌——躺在手心上的,是和我的造型很像的、他的钥匙。
“那个……好像魔法少女。”不知怎的,脑海里出现了各种经典魔法少女形象。
隐藏着人格面具力量的钥匙啊,向我展示你真正的力量……
“哦,我切换人格面具的时候会用寄宿着人格面具力量的阿尔卡纳牌……确实挺魔法少女的。”总司面无表情地应了我的话,大概是原先有谁已经提过这件事了。
又想象了一下穿着蓬蓬裙、拿着魔杖的总司,不能说大为震撼也得说是先锋艺术……肌肉魔法女装青年啊……
“那,走吧。”总司牵住了我的手。
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通过进入假寐状态前往物质与精神的狭缝——天鹅绒房间。
听到了熟悉的旋律(是我的天鹅绒房间已经不会响起的旋律),睁开眼,我正端坐在舒适的车座上。
——虽然比我的天鹅绒房间小很多,但从细节之处能看出来这群青色豪车的奢华。考究的内饰和橱柜,有着各种各样洋文标签的名酒,以及平稳到几乎感觉不出来在向前行驶的减震……当然了,神色微妙的、坐在一侧的两位助手。
伊丽莎白我很熟悉了,那她身边的、有着高马尾卷发的女性就应该是总司的助手——玛格丽特了。
怎么说呢……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比伊丽莎白还要棘手的存在。锐利的眼神,凌人的气势,成熟的装扮……像是又一个美鹤前辈。
还好伊戈尔不在……不然那也太尴尬了。
唉……我等着总司先开口打破四人面面相觑的窘境。
“玛格丽特小姐……伊丽莎白小姐,好久不见。”总司向助手们打了招呼。
“伊丽莎白。”我忽然意识到总司对助手们都是用了敬语的,“……玛格丽特小姐,初次见面。”剩下的说明事情缘由的任务就交给社交能力更强的总司了——虽然按照以前伊丽莎白说过的,助手们对客人的状态一清二楚……
“有里先生……”伊丽莎白操着她惯用的抑扬顿挫的腔调,像是哀叹着跟我打了招呼,“濑多先生。”她知道总司前来的目的,暂时原谅了总司对我做的事。
“濑多总司,有里凑。”玛格丽特向我们点了点头,她的视线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我想两位应该知道助手们的原则,虽然我和伊丽莎白都知道对方帮助过一位客人完成了他的旅途,但关于客人的一切信息都是互相保密的……我会和妹妹尽快交流情报。那么客人,有何请求?”
我觉得玛格丽特已经知道总司要说什么了,她也知道我的具体情况,只是公式化地询问一下。
“我想问问……有没有办法减轻凑的厄瑞波斯反应。”
伊丽莎白和玛格丽特对视了一眼。在姐姐微微点了点头后,伊丽莎白立起了右手食指,“濑多先生的设想是正确的。想要解放有里先生的灵魂十分之困难,那是与全人类的寻死意识对抗;就算有您的相助,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妥善地处理好……也许还需要其他的、有同样力量和资质的客人的帮助才行。”伊丽莎白放下了手,端庄地坐着,“但是,如果把条件降低为‘让有里先生不会因为厄瑞波斯的发作难受’,确实有办法,需要您的世界阿尔卡纳。”
“愿闻其详。”总司专注地看着伊丽莎白。
“这部分让我来说明吧。”玛格丽特阻止了伊丽莎白,她接过了话,“这办法很粗暴……也就是将有里凑能感受到的痛苦通过阿尔卡纳共鸣转嫁到客人的身上。我希望客人能考虑清楚再下决定……因为厄瑞波斯的痛苦会伴客人一生。”
怪不得玛格丽特不让伊丽莎白介绍了……伊丽莎白肯定希望我能活得轻松一点,自然会劝诱总司接受共鸣……而玛格丽特则不希望总司替我背上这个负担,出于助手的职责要点明风险。
立场不一样,无可厚非。
总司不假思索地说,“我还可以选择是否承受这痛苦,但凑压根没有选择……如果能让凑过得轻松自在些,我愿意接受共鸣。”
“不行,我不同意。”从刚才起就没说话的我,以斩钉截铁的语气开口了。
总司转过头,眯着眼打量在他身边的我——好像因为我的拒绝,他又生气了,“给我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这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连累你。”我一字一顿地强调了一遍。
总司绷着嘴角,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凑,你是记性不好吗?”
我当然记得他说过的要把我的命运和他的命运纠缠在一起的话……但我肯定不能让他也蹚这趟浑水啊!
厄瑞波斯有多危险,我最清楚了……
不能让总司冒这个险。
因为我也有不能退让的理由,于是同样气鼓鼓地瞪着他。
“要不是你说你不能召唤人格面具了……我现在肯定会说,‘出去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总司凑近了我的脸,双眸紧盯着我的眼睛。
他试图用具有强大压制力的视线让我屈服,但——别开玩笑了!这次我不心虚!我不怕他的视线!
“如果不用人格面具……我应该能陪你玩玩。”我沉静地回答他。
好像找回了点当时做指挥的感觉……
“真的吗?就凭你这身体?我很怕你刚热完身就倒下啊……”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又凑近了些,几乎都要跟我吻上了。
我眨了眨眼,这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难道我刚才的话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仍然注视着我……但我可能扛不住了。
旁边还有两位助手在当热情观众啊!
简直是谁先害羞谁就输了的瞪眼比赛啊!
我感觉到热血冲上了脸颊,整个人都在向外散发着热量,心脏也在狂跳不止。
总司的脸皮也太厚了,居然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凑脸红了……”总司动了动唇,用只有我和他能听清的音量说,“要不是场合不太好……”他挑起嘴角地笑了一下,接着远离了我,收敛了笑容,“我知道凑在为我担心,但这是我唯一能为凑做到的事了。无法解放你的灵魂……已经够让我感到挫败了。”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像是对总司的执著没什么办法,“我预想到客人的答案了。”
“抱歉,玛格丽特小姐,让你失望了。”总司向玛格丽特道了歉。
“不如说,会无视忠告的濑多总司,才是我记忆里的客人。”玛格丽特柔和地笑了。
“请允许我为您奉上与有里先生相同的敬意,为了心中的爱所做出的伟大牺牲……如果需要您的灵魂,想必您也会答应吧?”
“如果有必要。”总司简短地回答了。他又转过头,冲着我微微一笑。
……我想,世界上应该是不存在能拒绝这份爱意的人吧。
我也不能拒绝……
主动拥抱了我……接受了我的命运……还要帮我承担痛苦的……世界头号大愚者。
“那么就是阿尔卡纳共鸣的仪式了。”玛格丽特向我们伸出了手,立起手掌,“我和伊丽莎白会把两位客人的宇宙和世界联系起来……”像是在变戏法,她的手腕一翻转,指间就夹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散发着蓝色幽光的阿尔卡纳。
玛格丽特将这张阿尔卡纳的卡面展示给我们。卡面中心是一个身缠丝带的人,而卡面的四角是天使、牛、鹰和狮子,能看出来一个“0”圈住了中心的人——是总司的世界。
伊丽莎白则是用右拇指从左手掌心里捻出来了卡面是星系的宇宙——确实是变戏法。
两张阿尔卡纳飘浮在了空中——这样一对比,我的阿尔卡纳比总司的阿尔卡纳黯淡一些。
正在一明一暗地闪烁呢……
我忽然想起了正在闪烁的信号灯。
……不对,现在更像是两台蓝牙设备互相搜索信号?
我没把这个神奇的比喻说出来;如果我说出来,一定会破坏现在的气氛。
“本来宇宙和世界在阿尔卡纳的位置就是对应的,只不过有里先生的宇宙更具有指向性;代表了宇宙新生,说是……现在的人类生活在有里先生创造的宇宙里也不为过。”伊丽莎白解释着我的阿尔卡纳和总司的阿尔卡纳的区别。
这么夸张吗……
老实讲,都说我的力量很伟大,但我自己没什么实感……哦,除了身体会痛以外,没什么实感。
“不管看几次,都会觉得世界的光辉格外耀眼啊。”玛格丽特感叹了一句,清了清嗓子,将注意力从对助手来说很有吸引力的阿尔卡纳上移开,“有里凑,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我想了想,“……暖洋洋的。”
玛格丽特挑着眉毛,“很具体的感受。”
……实际上还有更具体的感受,我尽量不经意地用手挡住了裆部。
……总司的气息在不断地透过毛孔钻入我的身体,从肌肤上传来了一些因为共享感觉导致的幻触,好像总司在轻柔地抚摸我一样……搞得我都起生理反应了,我有点怀疑这仪式有没有正确地运作。
我瞥了一眼总司。他恐怕也不是很好受,抿着嘴,眼神飘忽。
伊丽莎白高深莫测地笑着,“需要我向有里先生和濑多先生解释一下由阿尔卡纳共鸣形成的‘不羁之盟’的运作特性吗?”
我很了解伊丽莎白……她这么笑着,我就觉得有些不妙。难道阿尔卡纳共鸣还有别的注意事项?
玛格丽特清了清嗓子,以严肃的语气说出来了一段有些晦涩的话,“虽然目前主流的观点是七十亿人类的寻死意识唤来了倪克斯,但倪克斯很久以前就出现在这颗星球附近了,并以卫星的形式存在。也正是倪克斯的存在,让这颗星球上的生物为了躲避死亡而拼命演化着——直到有知性的人类出现。人类的想法十分复杂,也并不是所有的人类想要存活下去,所以会存在几月修司那种崇尚毁灭的人。”
总司点了点头。
他听过我说几月的事儿;以总司的角度来看,几月已经是疯入膏肓的人了。“如果对人生有不满,那就自己去死好了,为什么要拉着别的想好好生活的人陪葬”,这是当时面无表情的总司冷冰冰的评论。
当然,我觉得总司是带着个人情绪极端地评价了几月,毕竟他就是不明真相、好好生活的那类人——尤其是考虑到,我也是因为几月才变成这样,总司很难公正地去评判几月。
“姐姐的意思是……对抗倪克斯和厄瑞波斯……最好的方法……”伊丽莎白忽然卖起了关子。
我挑起了眉毛。
“最能舒缓疼痛的方法是繁殖行为。就算你们不想,‘不羁之盟’也会起作用的。”玛格丽特以平静的声线说出了离谱的话。
我和总司都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玛格丽特话中的含义。
等等,那不就意味着——真的变成了我的身体离不开总司了吗!
怪不得会起生理反应啊!
什么叫就算不想,不羁之盟也会起作用啊?!这盟约的年龄限制有问题吧?!是成人向吗?!
我还不知道不羁之力能这么用啊!
那以后新的不羁之力持有者也能加入这盟约吗……
察觉到了不羁之盟的本质相当糟糕,想起原先看过的小薄本,我默默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本来坚定地要求执行阿尔卡纳共鸣仪式的总司,也没绷住。他晃了两下身子,咳嗽了两声来掩饰尴尬。
“虽然以占卜的结果来看,早晚的事。”伊丽莎白一身正气地说,“请濑多先生多顾虑一些有里先生的身体状况。”
我不行了。
让伊丽莎白来宣告我和总司必定会实质性地做爱,无疑是对我和总司的公开处刑。虽然伊丽莎白早就暗示过她知道有关于我的一切,但这么直接挑明了——就算是我,也很难受得住这拷问。
啊,好想死一死啊……
这段历史就不要记录在天鹅绒房间里了吧!会让后人对天鹅绒房间的客人产生误解的!
“有里凑应该知道,厄瑞波斯的发作没有规律。所以为了客人的身体考虑,尽量在一起比较好。”
“我……我知道了。”总司的话打了个磕绊,但他还是替害羞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我应了。
“那就祝两位生活幸福!”伊丽莎白听起来很高兴……像是把我交给了可靠的总司,她也放心了。
离开天鹅绒房间之后,我和总司无言地对视了一眼。
他的神色很复杂,我估计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还有点其他的想法,但已经被伊丽莎白的宣告和不羁之盟的副效果全吓跑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厄瑞波斯的发作……不是害怕接触那些诱惑我自尽的声音,而是害怕不能控制我的欲望,接着把我心里这些隐藏起来的情感全说出来……
我不知道到时候总司听到我的心底话会怎么反应。
当然如果完全失去自我……变成和野兽无异的状况……对还想保持“人”的身份的我,也是个巨大打击。
好想逃避。
好想回老家待一阵子……
但玛格丽特说最好在一起……
“凑,先看看到时候‘不羁之盟’会怎么起效吧……助手们只是那么说了……”总司终于开了口,制止了我拟定逃离东京的计划。
“嗯……”我弱弱地应了一声。[newpage]
[chapter:10 9月23日,夜间/初夜]
经过一个月的学习和练习,我终于能流畅地弹出天鹅绒房间那一小段的旋律了。
总司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弹奏出了那段对我们来说熟悉到了刻骨铭心的旋律。
“好厉害啊凑,”作为我第一场独奏会的唯一听众,总司鼓着掌,“这才一个月,你就能弹得这么好了。”
我看了看在琴键上用透明胶带贴着的记号,“还没全记住琴键的对应关系,手型也不太好,力度也保持不住……而且只是比较简单的部分。”
“那也很厉害了。”对我,总司不吝夸奖。
我转过电脑椅——虽然想说点什么,但一想起还没起过作用的不羁之盟,就又束手束脚的。
——很难说明我现在是更希望不受不羁之盟影响交出初夜还是受不羁之盟影响交出初夜。
好像两个选项都很有诱惑力,而且我也能给这两个选项找出理由。
不受不羁之盟影响交出初夜的话,那就能避免不可控力对我和总司的影响,看到最真实的彼此和情感。
受不羁之盟影响交出初夜的话,那就能获得在某些方面上来说总司也是第一次的体验了;而且说不定会在情欲的鼓动下变得很刺激……也许会让我铭记一生。
所以就变成了……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做时,继续拖着和总司的约定。
总司好像也有所顾虑,连小心翼翼的拥吻都没了……晚上仅剩的娱乐就变成他来听我练琴了。
虽然和两个月前的相处模式没什么区别,但对我来说,总司的身份早就发生了变化。
感觉……很像那种什么经典小说里的桥段。怀着心事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夜晚最容易产生暧昧情绪的时刻,一方给另一方弹琴的同时,诉说了对对方的绵绵情意。
……我和简·爱的共同特征是父母双亡吗?
总司难道是我的罗切斯特?
——阳介肯定不是伯莎·梅森。
当我在脑海里排演了一场我、总司和阳介共同上演的《简·爱》舞台剧时,总司见我没说话,就又问了别的事,“晚上的聚会怎么样?桐条小姐……感谢我的语气太夸张了,都吓到我了。”
“嗯……”我眨了眨眼,“大家都挺好的……看到他们过得很好,我觉得我的牺牲还是有价值的。”
美鹤前辈当然会感谢总司了。
毕竟原先我坚决拒绝参与前S.E.E.S成员的聚会,但这次聚会——是我搬进总司家后改变了心思、主动向美鹤前辈提出来的。
听到我想和他们见面,各位都尽量抽出空来参加了聚会;当然也有人抽不出来空,忙于执勤任务的真田前辈和在国外读书的风花就没能来。
再次见到笑容满面的他们,让我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其他人的变化都是细微之处的,至少容貌上没有太大变化,还是我记忆里熟悉的样子;但也有例外……
升上私立月光馆学园高等中学部第二年级的天田……比我高出半头了。
天田见到我出现在约定的餐馆前,就乐呵呵地迎上来,围着我转了两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接着以我没想到的磁性声线说出了极为打击我自信心的话,“凑先生……原先没这么矮吧?”
跟在天田身边、和他心有灵犀的虎狼丸,此时也十分配合地“汪”了一声——我觉得它好像在赞同天田的话。
因为整个高二我都处在睡眠不足的状态,再加上之后住院四年……我的身高停留在了一米七。
“比我高你小子就很得意嘛?就这点追求?”既然天田这么不客气,那我的话也就重了点。
天田“哈哈”地笑了两声,“当然不是了,我的目标是真田前辈。”他顿了一顿,用了怀疑的语气,“只是成绩上的目标是真田前辈,其它部分……”
我懂天田的意思,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能看到凑先生恢复精神,我真的很高兴。”天田认真地说,“当时听到你拒绝会客的消息……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他揽住了我的肩膀,用力地拍了两下,“能归队就好。”
“等等,我只是说我和你们见个面,没说要加入阴影巡者啊?”被天田强硬地揽在怀里,我动都动不了……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原先那个挺可爱的小学生怎么长得比我还高还壮了……
天田直接忽视了我的话,招呼着刚刚出了餐馆的顺平和由加莉,“顺平先生,由加莉小姐!我逮到了凑先生!”
“凑!”顺平向我跑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快要让我窒息的熊抱。
“凑在想什么开心事吗?”总司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嗯?”
“你在笑。”
被总司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我的嘴角挂着自然浮现的微笑,看来一不小心让自己的情绪跑了出来,“……还能有什么开心事吗?”
总司斟酌着,“再怎么说……能见到朋友,应该是会高兴的。”
“应该说是老同事吧……”我纠正了总司的说法,“但确实……有些高兴。”
“毕竟一起经历了不寻常的一年嘛……”总司像是在回忆和特别搜查队的经历,也笑了,“人生是和他们一起改变的,对我来说他们都是很重要的人。”他顿了顿,“凑为什么突然决定见S.E.E.S的老成员了?”
我摇了摇头,不想告诉总司我改变心意的原因。
“……嗯?”总司眯了眯眼,但他没深究下去,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桐条小姐……和你提起我了吗?”
我的视线挪到了一边儿,又摇了摇头,才回到总司的脸上。
“这样啊。”总司小心掩饰着他的失望,“我想桐条小姐应该是不知道怎么说吧。”
实际上……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骗了总司。
美鹤前辈确实没提起总司。
但为了让美鹤前辈放心,我假装被顺平套了话,说“脱离单身状态了”。
美鹤前辈自然会认为,既然我已经搬进了总司家,而且总司也对她说过他喜欢我——那我的恋人必定是总司了。
虽然……不知详情的外人看来,我和总司的相处方式就是恋人应有的表现吧。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不过……
今天出门了,我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
总司知道我的习惯,就先准备好了热水,冲了个澡,给我让出了浴室。
坐在浴缸里,摸着潮湿的头发。发根有点露黑了……该补染了。
我改变心意的原因,确实是和总司有关。
如果说我原先只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既然他为了能让我轻松地活下去,决定要与我分担厄瑞波斯的痛苦……那我再这么颓废地浪费他的生命,也未免太不知趣了。
因为下定决心要正视总司,想要好好地了解总司,于是很想知道总司的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总归不能去询问总司本人,直觉告诉我,“父母”,对我,对他,都不是好话题。
前两天,第一次和阳介通了电话;得知我想知道总司的父母情况,阳介多少带了嘲讽的语气说了一句“你对搭档感兴趣了啊”,接着就告诉了我,总司的沉重过去。
我答应了阳介的保密要求,谢过了阳介,也向阳介道了歉。
挂掉电话,我沉默了很久。
我不知道,是我更惨一点,还是总司更惨一点。
最起码……我还曾获得过父爱和母爱。
而总司……就算人生的前十五年如此悲惨,也努力在之后的年华里活出他的风采。
总之,我要努力打起精神来,感受生命应有的活力……
实在是太留恋总司给我的温度了……
除了在记忆里模糊掉的父母,没有其他人会这么温柔地叫我的名字。
总司会带着笑容等我回家,准备好晚餐,饶有兴味地听着我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诸如“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挎着书包的高中生”、“想吃特别一点的芥末抹茶味冰淇淋”、“总司买新衣服了么”、“快递真的好慢啊”之类的,接着他会友善地回答我的每句话——我在他面前都变得话多了。
我回忆着和总司相处的这一年半时光——虽然不明显,但我的阴沉生活也染上了一丝他特有的昂扬金色。
当然……不能完全暴露自己的心情……
我还真是别扭啊……
[newpage]
胡思乱想着,我无聊地用手拨动着水面,感受着身体的肌肉在热水中慢慢放松的过程。
从指尖传来了隐隐的痛感。
“嗯?”我有些困惑地举起了手,仔细看了一下手心和手背,没有蹭破皮也没有裂开口子,哪里来的疼痛?
等到我发现痛感在慢慢沿着肢体末端向着身体中部侵蚀时,我才意识到因为这疼痛扩散得太慢了,我没反应过来是厄瑞波斯在冲击屏障。
原先这个时候就应该耳鸣大起,再加上剧烈的疼痛直接昏迷了……看来不羁之盟确实很有用。
等等……这么说来……
小腹有异样的暖流,体温在升高……
而且……虽然我没想那事儿,勃起了……
泡在热水里,水轻轻滑过肌肤上的感受……都微妙地变化了。
我扶着浴缸边缘,试了好几次——很怕自己脚滑再摔回浴缸让事情雪上加霜,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嗯……嗯……总司……总司在哪儿……”
扶着墙,小心翼翼地跨出了浴缸……
光是离开浴缸就消耗了很多力气。我靠着冷冰冰的墙休息着,身上燥热得过头了……
头开始晕了……天旋地转……亮着的灯在地上……
控制不住地回忆起之前和总司一起经历的激情时刻了。
他的一举一动……
硬得不行了……蹭一下就有感觉到迈不开腿了……
不能碰……碰了我肯定会在这里直接自慰到高潮的……
浴室里的热气粘在了皮肤上……不舒服……喘不上来气……
“总司……嗯……”
我不确定我是否叫出了想见的那个人的名字,尽力向浴室门口挪动着。
欲望在翻涌,让我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我要活着见到他……
饥渴的身体……需要他的抚慰……
拥抱也好接吻也好……
总司肯定也很难受……他需要我……
后穴也没关系的……已经试过了……努努力应该可以……
明明走四步就能出去的浴室,现在看起来好大啊……大到令人绝望……
“凑!”他猛地推开了浴室门,看见赤身裸体、浑身水珠的我病恹恹地靠着墙,抓过了浴巾披在我肩上。
他看起来还好,但我真的不行了。
抓住了他的衣领,扑到了他的怀里,“去床上……去床上……”我都听不清我在机械地重复着什么了。
他没听我的话,而是先抱住瘫软的我,吻住了我的唇。
既然先这样……我顺从地张开了嘴,邀请他进入。
“嗯……”他满足地哼喘了一声,放在我腰间的手也向下移动了。
从来……没有这么有感觉过……
以往……一直保持冷静的他……现在也失控了……
头发乱糟糟的……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只顾着急行军……不在意我身上还很潮湿……
不断地索求……不断地进入……不断地掠夺……
他的身体……和我接近的温度……
完全是被情欲困扰的样子……
他的唇移开了。
我抱紧了他的臂膀,害怕他这就离开。
他侧过头,薄唇和舌尖又紧贴着我的脖颈向下移动了。
身体的隐隐痛感在慢慢地转化成让我亢奋的快感——也许是我的错觉,好像本来就敏感的脖颈和喉结更敏感了……
可能是因为浴室的门打开了,我大口呼吸着清爽的空气,头脑也清楚了些,“别……嗯……哈啊……总司……去床上……”
听到我的话,他费了很大劲才停止亲吻我的锁骨,但仍旧紧紧地抱着我。
他知道他已经获得许可了,目光坚定,嗓音低沉到了沙哑,“沙发近一点。”
不等我做出回答,他就把我横抱起来,迈出了步伐。
靠着他的肩头,看着他的侧脸,感受着薄薄的短袖下鼓起的肌肉轮廓。我的体重……对他来说,轻如鸿毛吧。
三个呼吸间我就躺在了沙发上;他又给我枕了一个靠枕。
……虽然我一丝不挂的,但大概也没什么害羞的必要了。
顺其自然吧……
沙发罩的触感有点粗糙……
他看了看我的表情,就压了上来,抚摸着我早就勃起的肉棒,语速极快,“我很担心初次太激烈凑受不住……但凑好像已经被催情效果折磨得够呛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冷静地思考,真厉害啊,“我尽量轻点。”
因为信任他会好好对我,我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了润滑液,脱掉短裤和内裤,手脚麻利地做好了润滑,左膝跪在沙发上,握着我的右脚腕抬起了我的右腿,“放松点。”
我大口喘着气,抓着靠枕——感觉到他在慢慢地挤进我的身体了。
顺利进来了……那么粗的肉棒……好像没想象中的疼……
不仅不疼,后穴的充实感,挤压敏感点的快感……肉棒兴奋地跳了两下,差点射出来。
——光是插进来我就差点高潮了,看来还真是被男人操的命啊……
他好像有点讶异,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轻柔地动起了腰。
“嗯……嗯……”没几下进出就忘我地呻吟了。
——这也太爽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不羁之盟的作用在里面,但这感觉太棒了……
比之前所有的体验加起来都……
每个动作都让我心潮澎湃……
努力抬起腰去迎合他的进入,期待短暂地被填满的瞬间;又因为他的离去感到空虚和失落——直到他的再次进入。
在快感浪潮的间隙中,理智挣扎着告诉我,我离不开他了。
“呜……哈啊……总司……”
……不行了,只想就这么和他做下去……
要是能一直做下去就好了……
但快感还在积累;厄瑞波斯也不允许我停留在此处,它让我往更高的地方去,好获得解脱。
熟悉又强烈的预感……我绷紧了肌肉。
他向我们的结合处扫了一眼,又抬起眼观察着我的表情。
他很有经验。
判断出我要高潮了,他的身体向前压来,左手撑住沙发扶手,右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改变了节奏——一下一下,沉重而又切实地抵住了最深处。
然后是一次完全没入。
我屏住了呼吸。
他顶住了——还在挪着腰改变角度去刺激那一点。
——他的技巧太熟练了,轻松地把第一次的我送上了顶峰。
我的指尖深深地陷入了头下的靠枕。
像是在吸吮的规律紧缩从体内深处传来,咬紧了他的肉棒,越紧缩他的存在感就越强烈……
肉棒也跟着一阵阵的紧缩微微上下颤动,积攒的子种慢慢溢出,流到了小腹上。
因为这前所未有的体验,我的身体直接僵住了。
在第一次紧缩时他就停了动作,带着些笑容,观察着我的后穴高潮反应——就这么喜欢看我射精吗?不愧是变态人渣……
等阵阵痉挛过去,我才终于喘出了声,大口呼吸着,慢慢地放松了身体,“总司……太厉害了……”
绝对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听到我夸他,他得意地“哼”了一声。
他退了出来,抽了几张湿巾,先给我擦掉小腹上的子种,又拉下了我的包皮仔细清洁,“还有力气吗?”
我尽量无视掉他恣意拨弄肉棒给我的不适感;射精过后,那令人不安的燥热感消去了些,疼痛感也没那么强烈了——该轮到他了,“……有。”
他摸着我的大腿根,又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情——我瘦骨嶙峋的,他心里不舒服吧,“转过身,趴好。”
我也不是不懂他在说什么。乖乖地转过身,依照以往的经验,趴在了沙发扶手上,跪了起来。
他扶住了我的腰。
我渴望的肉棒,在后穴附近转着圈;因为有润滑液,圆润的头滑溜溜的……蹭来蹭去,搞得我心里痒痒的。
到底什么时候进来啊?
我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他时,他一插到底。
——进来了!
因为这出乎意料的插入和紧接而来的有力撞击,我被他摁在了沙发扶手上。
侧着头,努力呼吸着。
“嗯……呼……”
“凑还真熟练呢……不老实。”
他的动作幅度大了,恣意地出入,享受起了征服我的纯粹动物性快乐。
——糟糕,太舒服了……明明才射过,又硬邦邦的了……肉棒在胯间前后晃悠、全靠后穴获得快感什么的也太淫荡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会这么熟练啊……好像已经和他做过很多次了……
——答应和他上床时,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干脆利索地沉溺于这禁断的快感里啊!
明明是男人,比起肉棒高潮更喜欢后穴高潮……根本无法承认啊!
不羁之盟让我变得奇怪了……肯定是这样……
被他这样操着,脑子虽然里是乱七八糟的事,但嘴里一直跟着他的出入节奏发出遵从本心的呻吟。
“哼嗯……唔嗯……啊……”
多久了?
要不是他扶着我的腰,我可能就跪不住趴到沙发上了。但他没有丝毫减弱力量的感觉,仍然精神抖擞——
原先我也这样吗……
我理解了男女之间的体力差距。
“舒服吗?”他还在火上浇油。
我小声地说,“嗯……舒服……总司……也要让自己舒服……”虽然想否认,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出的却是这样的话。
他弯下身子,轻笑了两声,“我有在享受……”他吻了吻我的后颈,“凑真的是……太可爱了。”
大概感觉到我没什么力气了,他架着我的腿窝,抱起我,让我背对着他坐到他怀里。
虽然他架着我的腿,承担了我的全部体重,但他依旧能轻松地动腰……这让人羡慕的核心力量啊!
……低头看着勃起的肉棒随着他的进出摇来晃去,每一次摆动都伴随着后穴被他的肉棒抽插的快感——一想到这个,我的肉棒好像又兴奋地跳了两下。
我也太适应被男人操的现况了……
“嗯……嗯……”
手扶在他的臂膀上,想动也动不了,只能被他抱在怀里……
但很符合被动型的我。
因为太舒服了,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收缩了。
“嗯——哈啊……”
又绞紧了他的肉棒……他的进出都有点困难了。
他停下来,轻挑地问,“……凑喜欢这个姿势?”
“嗯……喜欢……”我应着他的话。
他忽然把脸凑近了,小鸟啄食般亲了下我的左脸颊后迅速离开,同时动起了腰——加快了节奏,直来直往,像是不打算忍耐了。
……不光是他要高潮了。
虽然才高潮过……
“嗯……嗯呼……哈啊……”
察觉到自己的呻吟越来越勾人了,想要忍住——但做不到。
最后的冲刺,他展现了小小的粗鲁和强迫……深入深出,伴随着黏膜挤压润滑液的水声……
太快乐了,理性也跟着融化掉了……控制不住地发出了愉悦的声音,说出了潜意识的念头。
“总司……射进来……射到后穴里……”
他也喘起来了,和我一起,变成了和声……
他张开嘴,松松地咬着我的肩头——他坚硬的牙齿蹭着我的皮肤,但终究没切实地咬下去。
他放下了我的腿,摁住了我的腰,顶起他的腰,和我紧密地贴合着。
因肉棒充实的后穴感觉到了他的高潮搏动——他射在里面了。
“嗯——嗯啊……”
第一次……就让他内射了……
意识到他把他的子种留在了我的体内,我的肉棒抖了两下,同样溢出了精。
——不管是他射到嘴里还是射到后穴里,都能让我获得心理满足感……
似乎是不舍得从我身体里出来,就算是我的子种已经滴到地上,他依旧只顾着爱抚他怀里的我。
“凑……居然会说这种话,真让我意外啊。”摸着我的胸,他笑了两声。
经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反思起自己的奇怪。
我果然很糟糕了……思考方式已经变了……压根不想主动,只想被动……
第一次给他口就被他颜射了……怎么想正常男人都不会答应的吧……
为什么要让他射进来?只是……能清楚得感觉到他因为我高潮了吧?
而且这句话很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他拨着我的下巴,让我扭过头去和他接吻。
做完一场让人通体舒畅的爱,用含情脉脉的吻来收尾……
[newpage]
“身体感觉怎么样?”总司慢慢退了出来,扫了一眼,抽了湿巾擦拭着略显狼狈的地方。
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的我,正大光明地赖在他怀里;仔细感觉了一下,“好像……还有点余波,主要的冲击已经结束了。”这么说完,才意识到我答非所问。
——也不能说完全答非所问。
最让身体快乐的部分已经过去了,现在就剩下结束后的温存了。
总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抽了一张湿巾擦拭着,“因为我和凑都是受‘不羁之盟’约束,所以才对‘不羁之盟’特别敏感也特别有效吧……”他顿了一下,“我有点好奇,如果我和阳介做会是什么效果……几次才行?”
我看他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想了下如果厄瑞波斯发作时总司不在我身边的画面……不由得怒从心中起(同时我也注意到了,这是四年以来我情绪波动得最大的一次),挣扎着想要从总司怀里出来,“变态人渣!你跟阳介爽去了,我怎么办啊?”
总司死死地压住了我,不让我离开他,“……凑是吃醋了吗?”
他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吃阳介的醋啊?“才不是!你提的要帮我承担痛感,结果到了发作时你不管我?让我一个人扛吗!”
总司眨了眨眼,接着以求婚的语气问了一个没下限的问题,“那——凑愿意在中间吗?”
这人脑子肯定有大病,装满了黄色废料。
我被总司气得哼哼了两声,“……先不论我愿不愿意,阳介才不会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
和阳介……完全没想过……一直都是我躲着他……
而且按总司的说法,是3P吧……
我还不至于这么迅速地堕落到3P上吧?!虽然已经默认了总司的第二位伴侣的事实……
“先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今天要跟我一起睡吗?”
以我对总司的了解,他嘴上说无所谓,但肯定默默地记下了这个想法,并且准备在以后找个机会实施……
“要。”
管他呢,以后再说以后的……
“那我抱你去床上。”
“……凑有喜欢上我一点点吗?”
我装作呼吸深沉,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睡着了吗?这样啊……”
听出来他有一点点的悲伤,于是努力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又装作刚刚被他吵醒的样子,睡眼惺忪,“……怎么了?”
“没事。”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背,“睡吧睡吧。”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了,“阳介……”
“嗯?”
“在大阪一个人会孤独……就算如此,他也嘱咐我说,‘不要让总司太孤单’。”
他的笑容渐渐敛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沉重严肃的表情。
“阳介吗……”
“总司……不要喜新厌旧。”
“不会喜新厌旧的……我对阳介、对你,是一样的珍视。我很感谢阳介的宽容……”
“嗯。”我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跳,沉稳有力。
因为不再是孤独地背负着“墙”的责任活着,记忆又有了鲜明的颜色,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就像是冰封大地的寒冬过去了,河水解冻,枝头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寂寥的铁灰色天空也有了飞鸟的踪迹,一切都在证明——暖春来了。
想唱一首春之歌。
虽然现在是金秋。
【不羁之盟:1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