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可叹的冰面之上,只茑一人行走、伫立。寒风带来种种生的欺瞒,而悄悄在脚下种下死的白色果实。却有这一刻,龟裂的纹理走遍了整片冰面,无处可依的少女便在这断裂中下坠,呼出的气息被吞没,有节律的声音沉进静默。
看到了光,也许是苏醒。茑睁开了眼睛,她正躺在琰的膝盖上。茑环视四周,依然的断垣残壁,腐败的潮湿的气息四散,琰跪坐在地上,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身旁有碎石以及空空的瓶子。琰神情这才略微地放松了一点。
“你总算醒了呢....”她舒了一口气,“虽然时间也没过去多久,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茑将视线移到地面,“琰小姐救了我吗?对不起我又蠢又笨又没用...”,在她无力的眼里闪烁着厌倦的生的目光。琰仰起头,“又蠢,又笨,也没用...我在记忆那一端,也许,害死了某个人。”,在她黯淡的目光中看到了灰暗的过去,一段过去活在深红色的晦暗,那里活着的是手持着小刀,同样跪坐在地上的自己,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双手同被目光照亮的房间一隅。在刀刃上与自己手上流动着点点朱红液体。
“我是怎么...得救的..?”茑无力地问道,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消耗了太多,连说话的都是一件麻烦事。
“那些给我们活力的精液,没全部用完。我也是才发现,从下面吸收的效果比放在伤口上要快,所以用舌头顶进去了一些。”
“这样...”茑略微缩了一下身子,疲惫也没法完全掩盖住羞耻。琰轻轻拍了拍茑的脸,看着前方,刚才那团植物出现的方向。
“我想让你看一看这个,应该是它引导我们到这里来的。”
茑也慢慢抬起视线。那里是建筑的废墟,再往前是一个巨大的坑洞,深度可能有上千米,坑洞内出奇得整齐,像是被精细打磨过一般。一眼望不到坑洞的另一个边界,而可以看到的边界上,是死去的城市。
“我想我明白这是什么。”琰默默地说道。“这就是神的子民的杰作吧。”
茑看到地上有一个容器,里面有些许不知名的液体,量很少,几乎都黏在容器壁上。似乎是刚才的冲击所致,它从本来所在的地方掉落、滚到了她们身边。她慢慢地伸手拨了两下,将它拿起放到怀中,这也引起琰的注意,默默盯着那个东西若有所思。“看起来整座城都被彻底从地面上挖去了…这种东西究竟是谁创造出来的呢…”琰感慨着。
废墟的另一边,走出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她绿色的头发乱糟糟的,戴着一副圆眼镜,和她娇小的脸相比尺寸着实有些过大了。眼袋很深,衣衫不整,面部也有些潮红,裙子下面纤细的大腿上滴落着一些液体,像是那些个怪物身上取下来的类似精液的物体。“找到了...”女孩说话了。她走到跟前,琰显出了一些警觉,两人对视了一小会。茑轻轻抬起手拉了下琰的袖口,“不...不用太紧张,她是可以信任的。”女孩也稍稍绽开微笑,“我和那边的修女妹妹有过一面之缘。”避开琰狐疑的视线,她也蹲坐了下来。轻轻抚摸着茑的脸颊。“看样子已经用了欲望精华,应该没什么事,只是受伤的事实对精神上还留有一点冲击。”
“欲望精华?是指那些怪物的精液吗?”琰好奇地问。
“嗯,是的,确切说那根本不是精液。没有生殖细胞存在的。”女孩静静地回答。
“你是从怪物出现的地方出来的...对吗?”琰问。
女孩看向琰,苦笑着说:“只要不反抗就不会被攻击。随它们折腾完就可以了,负责战斗的同伴没在身边。”琰看了看她大腿上还残留的液体,稍微放松了些警惕。
“博士...”茑轻声说。
“跟我来吧,大家都在等着你们。”
“去哪里?”琰问。
“我的房子很大,一起住下吧,之后我们就是家人了。”她起身走动,回过头看着两人说道。
琰慢慢背起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博士的后面。茑闭上眼睛,在她的背上沉沉睡去。
“我给你们都安排好了房间,总之先好好休息吧,有问题明天再谈。”博士的脸上也露出相当的疲惫。
“嗯,好的。”琰应答。她四下打量整个房间,确实是有“家”的感觉,卧室空间刚好,没有一些城市中产阶级拼了命追求的那种大到心慌的夸张尺寸。琰走到床边,慢慢放下茑,脱下她身上残破的衣服,铺盖好被子。慢慢回想着自己看到的房子样貌,大体上来说是个下店上屋的二层式构造,前厅摆放着沙发和一些盆栽,往里面一点是柜台和药架,药品也分门别类。一小段走廊衔接着里屋和厨房,走廊侧面有短短几节楼梯,紧接着是一个升降梯,也许在下面也还有空间。楼上就和一般的住宅一样的布置,几个卧室和浴室。一切都让人那样的安心,想要忘却时间,把自己的全部投入到空间中,温暖和柔软成为永恒,无法捉摸的未来不会到来。
“请放心地睡吧,这个房子是不会在黑暗中消失的。”博士怀抱着几件衣服走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并示意琰用毛巾擦一下茑身上的汗,为她换上衣服。
琰接过毛巾和衣服,“你也是...?”
“....这栋房子也算是我的特权,我独自的“领域”,就和你的手机一样。”博士回答。
琰没有说话。
“总之安顿好你的朋友,有事再到楼下找我。”博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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茑醒来,已经是“黑夜”,这点通过窗外那无法穷尽的深色便能知晓。她感觉到奇怪,推开被褥,缓缓起身走下楼,沿着走廊走进有微微灯光的里屋。屋子空间被一道玻璃门分割成两部分,一面是厨房,靠近走廊这边是休憩室,这里陈设着能够让人完全躺下的沙发,旁边有冰箱和茶几。墙上挂着画,钉着窗格一般的置物架,其上罗列着一些现代的新奇装饰,突出一种构成的美感。她看见在幕墙那一边刷洗杯子的博士。
“你要是想吃点什么的话冰箱里可以拿哦。”博士说。
“你真的是博士吗?”
“是或者不是。”博士苦笑道。
茑坐到了沙发上,酝酿着情绪,慢慢呼出一口气后开了口:“你也在和我们一起做着这个梦吗?”
短暂的沉默。
“博士的话,应该能知道怎样醒过来吧。”茑说。
“醒不过来的,因为这里就是现实。”博士似乎是轻描淡写地触及到这个事实。
茑瞬间陷入困惑和不安,嘴唇微微发颤,不自觉在沙发上挪动臀部,手脚也不知如何摆放。但说到底刚刚醒来的疲惫感也没法支持她充分表现自己的不安。
“或许有点直接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样委婉地说才好。”博士说。
“我..不太懂什么意思。”茑回应。
“那孩子看起来很外向,但与此不太一致的是,她的精神其实很脆弱。要注意让压抑的欲望慢慢地...慢慢地...被言说出来,医治创伤需要的是,时间和...努力地去解释...”博士透过半开的玻璃门看向茑,但很快回过神,略显慌张地转过头。“抱歉胡言乱语了,总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责任。”
“虽然我很难明白博士你的意思,但...我有想向你忏悔的事情...我...在那时,受了你的帮助,但是一直,一直在内心深处怨恨着你,因为我这些年一直在心里坚信着如果那时你没有向我伸出援手,让我去忍耐,一切会变得更好。”茑低下头,身子不住地颤抖。她哽咽了,泪珠扑簌扑簌往下落。博士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穿过这段距离,轻轻地,轻轻地拥住茑,让她的额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舒展开眉毛,轻声耳语:
“没关系的,怨恨我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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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轻轻推开房门,跳了进来,摆出一个得意的姿势。
“醒了嘛~看看我刚才在楼下店里整的新衣服”
回应她的是房间里温暖的气息和静谧的时间。
“什么啊,醒了就到处乱跑。”她埋怨道。随即放空全身,任凭身子砸倒在床上。
她想起记忆中那个人,伤心地哭了,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或者说现在的悲伤是在抗拒想起他。她用新衣袖掩住面颊,克制着不出声,只抽泣着。泪水从眼眶顺着颧骨不断流下,浸润了耳旁的发丝和被单,不自觉地,她把手伸向裙底,轻轻推开内裤,将中指和无名指插入不知为何异常湿润的小穴。沉浸在记忆里,自慰似乎也异化成了另一样东西,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非常强烈地,被记忆中男人进入的感觉。现实和记忆同时存在,她高潮了许多次,全身像通了电一般,不自觉弓起身子,几乎快要失去意识,大量的液体从她抬起的臀部流出,顺着大腿或者直接滴落,浸湿了贴身衣物和床单。
[原谅我,我知道你不会爱我这种人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们的视线也从来没有重合过...]琰的脑海里回响起记忆那一端传来的声音,“这到底是什么呢?”记忆中的男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琰感觉到了心碎,小穴紧紧地夹住了手指,温热而湿润的穴壁似乎在流着泪。
[我对你犯下的罪行...我知道..最后我祈求你的原谅...可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赎罪了]
“啊啊...为什么要说这样让我痛苦的话,不要让我想起来什么了...不要!”
[相信我...就算我是戴罪之人,但我的承诺是绝对的真诚的,我向你允诺的,在和煦阳光普照的沙滩边,椰子树和湛蓝海景围绕下,那座小别墅,是真实的...]手指和小穴的互动迎来了终点,琰不自觉狠狠咬住领口,唾液将它濡湿,乳头被衣物擦到勃起,为此刻敏感的她带来更多不情愿的刺激。
透过张开的两腿,琰看到茑回到了房间。她原本为撑起身子而紧绷的肌肉和足尖瞬间松弛,整个身体随着重力坠入床褥内。
“你去哪里了。”琰的声音都有一些特别的质感。
“这...你在干什么。”茑问。
“我就是在你床单上自慰了怎么了!”,琰支起身子,道貌岸然地说道。
可是枕头砸了过来,正好命中琰的头部,这一下促使她又一次陷入了床褥的空间里。
“这是博士的床单啊你这个全天发情的笨蛋!”茑对着琰喊道。她走到琰的跟前,用力抽掉湿润的床单,琰也因为这粗暴的动作滚到了地上,叹了一口气。茑对她吐了下舌,抱着床单出门了。
在门口,茑抱着湿漉漉的床单撞见博士。
“奇怪,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会失禁。”
“没没没没有的事您误会了!!”茑慌张地回应说。
一切都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