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能收起一些同情心,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坐在餐桌前,和母亲分享学校的见闻。
外面是晚上吗?或是白天?我不知道,但这里没有一丝光亮,除了那个男人偶尔会进入这个房间,有时候会带来有关时间的消息。
粗浅的算,我在这里约莫已经十二天了。
2、
那是一个明亮的有些晃眼的下午。放学路上,我看见班里的那群男生在欺负一个老人,于是我走上前去,大声喝止:
“喂!正雄!刚太!你们在干什么!”
那群男生看到是我,一哄而散。
“呜啊!狮子头班长又要告老师了!”
“稻妻同学!你这样以后小心没人要哦!yue~”
我不屑于在乎他们对我的污言秽语,我是班长,管好班上的同学是应该的。特别是这种欺负年迈的老人的行为,我怎么可能不阻止?
但我凑近前,想看清他的脸的时候
“先生?”
我问道。他抬起头。我立马感受到一股没来由的恶寒。
那不是一个老年人,他只是头发全白了,长长的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很破旧,很像我的爷爷会穿着的亚麻夹克。他还顶着一顶帽子,像是我在课本插图上看到的画家。
画家,他是画家吗?我看见他的脸,一条疤痕贯穿额头到下巴,又有一条疤痕划过苍白无神地右眼,他嘴巴的两侧裂开了,被人用黑线缝合。
他仅存的左眼看到我,立马闪耀起了光芒。接着,他抓住了我的手。
我一开始觉得他想感谢我,但不对,他的力气越来越大,似乎是想带我走。
于是我大声呼喊,很快,附近的大人就赶到了。
他很快就被一群人围住,有几个阿姨露出怜悯的目光,询问我有没有事。
我只想快点回家。我只是点了点头
3、
我没有对母亲说那件事。
母亲为了父亲,一直都在哭。有时候我在家里做功课,她会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直到掐紫为止,她都会死死盯着我。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我已经习惯了。
但我习惯不了的是,每当我把衣服晾开时的对面街道、每当我和同学一起上学时拐角之后、每当我在社团训练篮球时的学校铁丝网外面,总有一只眼睛盯着我。
我知道那是谁的眼睛,我知道不能去看他。
和那只眼睛对上视线是很糟糕的感觉。他的左眼是天空的蓝色,很漂亮。除此以外的面孔都让人作呕。他的眼神却充满了令我不舒服的感觉,似乎随时都要把我抓住的感觉。
我没有把这件事情和任何人说。我能和谁说呢?森田老师只关心我的成绩,当我开口:“老师,我放学的时候……”他总会不耐烦地摆摆手:
“好啦好啦,稻妻同学,不如想想这道题怎么做。”
我开不了口。
那天晚上,我突然惊醒,原本只是做了噩梦。但当我掀开窗帘,看向街道时。却发现对面的长椅上,睡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抬头看向了我,然后裂开嘴笑。
那是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的笑容。
4、
那天晚上,我留到很晚。
我和同学说,老师把我留下补习了。又和老师说,要和同学一起为下个月的全国巡回赛训练。
但实际上,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在这边留的够久,他应该就会自己回去了吧。
于是我在教室里留到很晚很晚。
相途川是个早眠的小村子。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也没有什么彻夜狂欢的大商场。村子里的人都秉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
我不在乎在学校留到多晚,反正家里的母亲也不会等我,哪怕我消失了也不会报警,哪怕我在这里睡觉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当我尝试着躺在地板上入眠的时候,冰冷坚硬的地板一直阻止着我的眼皮合上。我无比怀念自己温暖的被褥。
回家吧。
学校的难耐最终还是打败了我对归家路途的恐惧,我站起身,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心中还侥幸地想着那个人大概不会来了。
我在新铺成地沥青路上走着,夜晚的街道没有一辆车经过。四周的民房也都熄灭了灯火。
你看,你在自己吓自己。
我对自己说,并且走的越发轻松。
果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只要转过这个转角,眼前就会是我的家。
就算母亲不会等我,但我至少安全了。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我这样想着。
5、
我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醒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背对着我的女孩。
她一动也不动,穿着和我一般的灰色卫衣,和我一般的红格子裙子,留了一头和我一样、与陌生人相处时都会被夸赞的棕栗色的长发。
我爬起身,身边又有什么东西。
那还是我,是我熟睡的侧脸。笔触细腻真实,就像真的我一样。
我抬头,差点笑出来——我至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想笑,也许是终于解脱了——我看见弯曲的穹顶上,画着我的正脸画像。但因为曲面的缘故,整张面孔都扭曲变形。
“你醒了。”
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突然就没了什么情绪,只留下害怕。
“过来。”
他的力气很大,把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拖进了一间更大的房间。
这里像是一个医院的病房,宽阔的空间两侧堆满了床。所有窗户都被木条封上了,并且挂上了我看不清楚的画。
“来,我向你介绍一下。”
他狂热的开口,但我有些不理解他的狂热。
为什么?因为我?
“这一副,我愿称为‘熟睡的稻妻玉子’。我在两天前画下来的,中间的阴影添加了一些红色来表示熟睡中的焦躁感——但我的红颜料不够了。”
“这一副是‘进食的玉子’,中间营养液的水蓝是我最后一点颜料了。”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挥舞着右手,左手搭着我的肩,搂住了我。
“那是……该死,我忘记名字了……但是没关系,我现在很想叫它:‘救赎的玉子’。我幻想了很多你醒来时候的场景,这是我比较满意的其中之一。”
我想打断他,但他说个不停。
“而现在,我将介绍我最满意的一副画……”
他突然看向了我,眼睛里塞满了丑恶的东西。
我感觉不妙,但没办法挣开。他的手掐住了我的肩,另一只手则掐住了我的气管,我渐渐地使不上力气。
他轻松地举着我,力气大的惊人。他把我丢在一张洁白的,与这个破旧的医院格格不入的床上。
直到我快晕厥过去时,他才松开手。
“现在可不能让你睡过去,我的小公主。”
他咧开嘴,嘴唇的伤疤裂到耳根。
我感受到了一丝恐惧,并且随着他开始解开我衣服扣子而加剧。
“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不是被那几个小鬼打的那次,比那更早。”
更早?什么时候?
他把我的衣服全部脱下,用来遮掩的安全裤也被他撕开,只留下我最喜欢的那一套内衣,上面有吉利熊的花纹。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不可遏制地、想要和你‘创作’些什么东西”
他说了创作,他要干什么?
我还没有从短气的无力中恢复,每一次反抗都像棉花一样无力。
“……一开始会有些疼,随后就会好多了的。”
他的手指扶住我裸露的腰,我的身体像触电了一样不自觉地颤抖。
我不知道他要对我做些什么,但我知道我应该害怕。
“不,不要……”
但他像是没听见一样,双手从腰部划了上去,伸进了内衣里面。
“噫呀!”
我不自觉地惊叫,那双粗糙的手捻住了令人羞耻的部位。
“……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我终于能凑出一段完整的话,但他反而变本加厉。
他那带有厚重老茧的手指揉搓着我的敏感部位,明明老师说过,不能让别人触碰这里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是我对待同学太过严厉,还是我对母亲状况的熟视无睹,以至于让我变成现在的样子?
胸衣的纽扣被解开了,我的胸点暴露在空气中,十分冰冷。
他那丑陋的面孔凑近了,先是舔舐我的脖颈,接着是我的脸颊。然后又从上至下留下他的口水。
直到他的舌头靠近了我的胸部,我只能绷紧身子,不让自己失态。哪曾想他直接吸住。
“呃……嗯……”
我感受到一股吸力吸住了我的胸脯,眼前的白发头颅发出下流的声音。糙面的舌头不断骚动着我的胸点,我的内心竟然流露出一丝安慰,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紧接着,他的左手在我的腹部划过,开始褪去我的内裤。
“不……要……”
我强忍着开口,并且夹紧了双腿。
但就在此时,被他吸住的胸脯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
“呃啊啊啊!”
我忍不住叫了出来,他松口,我的胸脯上出现了一排压印。
他似乎很不高兴我的反抗,坐起身来,强行扒下我最后的遮羞布。
那是我前两天刚流过经血的地方,保健室的老师提醒我过,不要让那里受伤。
他的食指和中指拨开那个私密的地方,像是端详艺术品一样看着内里。
“……果然,只有最内里的你才是最美的。”
最内里?他在说什么?
我几乎要疯掉,从我苏醒开始,这人就没有说过一句人话。此刻手指拨开的地方更是敏感。更要命的是,一股喷薄感立马冲上我的脑海。
“那里……不行的……会流血的!会死的!呃……”
他的手指伸了进来,在我竭力夹紧的肉壁里探索。那种喷薄感愈发强烈,我的身体也从寒冷,慢慢变成了燥热。四周的场景渐渐像是梦境一样扭曲。
他碰到了某个地方,我突然神智恍惚,终于控制不住。。
“噫噫噫呀!”
我的两腿抻直,几乎就要抽筋,足部扭曲地要断掉一样,腰部完全挺了起来,离开了床面。
接着,滚烫的液体从私处留了出来,浸湿了大片床单。
“哈啊啊……哈……”
我用胳膊搭在脸上,大口地喘气。在别人面前排泄,终于击垮了我最后的自尊。
“为,为什么哈啊……”
我用余光看见他解下腰带,有些力竭地问他。
果然,没有答案。他只是从裤裆里掏出了一根恶臭的、散发着朽腐恶心气味的东西,然后迫不及待地看着我。
我的神经突然开始疼痛,刺激地眼睛都无法完全睁开,眨巴了两下眼睛,眼泪便流了出来。
“那个,不要……进不来的……”
他没有听。
他把我的腿抬起,然后岔开。我的肌肉像是撕裂了一样疼痛。
他把那根抵住了我的缝隙,然后上下摩擦。
“呜,阿,噫!”
他不断地摩擦着四周,用巨物刺激着小豆豆,我只感觉越来越热,眼前的景象像是融化了一般,意识遥远而去。
下一秒,意识被疼痛唤回了现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是前端进入,便像是要撕扯开一样。
我的肉壁被极大地扩展开,每次觉得到极限时,都会被继续进入的后端撑地更大,疼痛不断上升。
“不要啊啊!不呕啊啊啊啊啊啊!”
“疼吗?”
他第一次对我产生回应,停下了继续深入的动作,压低了身子问我。
我看着他的脸,刚才因吼叫而长大的嘴巴口水四溅。
“疼!不要!求求你拔出去啊!拔出去啊!”
“我会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的左手抚摸着插入的地方,我的肚子令人恶心地鼓了起来。
接着,他的左手抚摸着刚才让我感觉不对劲的小豆豆上,疼痛一时间有些被缓解了。
他真的慢了下来,虽然依旧疼痛,但我慢慢能够适应,不像刚放进来那样的极端痛苦了。
“求求你……不要这样子了……放我回家吧……”
我的左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让他停止住对我下面的攻势。
但他突然的停住,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
完了,我想。
“你要离开我?你要离我而去。”
我真傻,真的。
我什么都不该说。
我应该忍耐的。
我真傻。
他粗暴的卡住了我的腋下,就保持着适才的姿势,让我转了一圈。接着,我的面部就被压在了床上。
“你这个……!”
他按住了我的上半身,下半身却依然连接着我。
疼痛又被加剧了,但我却喊不出一个字来,就连呼吸都变成了奢望。
“混账东西!混帐啊!”
完了。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的想法。
接着,我的意识就不再属于我了。
我只感觉有谁在愤怒的吼叫,声音大到让我的头骨震颤。
下半身被粗暴的抽插,从一开始的疼痛,到后来的逐渐麻木。两条腿从中途就没了知觉,但臀部依然被扇地生疼。
“你们这群混账!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想了解!”
我感觉到私处流出了血液还是尿液的什么东西,但我已经很难去仔细感知了。
我的感知全部专注在了他的愤怒上。他一直叫骂着,从一开始的骂我,到之后骂不知道什么人。
说是专注,但我现在呼吸都要像潜水一样。有时他会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提起来。那是我为数不多能够顺畅呼吸的时间。
接着,又会重新按回去。
我不知道失去了多少次意识,直到窗户上的门板透出光亮,他才终于止息。
腹部的鼓胀感、撕裂感与透着凉气而生疼的下体一起摧残着我的意识。
泪已经流干了。
就这样吧。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6、
从那夜起,过去了二十天
他昨天告诉了我日期,原因是昨天是我的生日。
他从不知哪里拿到了一个蛋糕,欣喜地像是过自己的生日一样。
这很恶心。我每每想到,都恶心的想吐。
这是一个很大的废弃的医院。可以确定这里既不是相途川,也不是隔壁的长望川,或许是大城市的某处郊外。
他一天提供两餐。他每送一餐,我都知道已经过去了半天,并用尖锐的石头在墙壁上刻下时间
他允许我在医院内部到处走动,但看不出他的职业是什么。画家?这与我预想的画家差太多了。每当我找到一块地方蜷缩着的时候,他都会不知趣地坐到我对面,拿着一个小本子,时不时抬头看我一下。
这样的结果是他的作品越来越多,目前为止是29副,28副都是关于我的,其中17副都是我睡着的样子,3副是我站起来透过缝隙看向窗外的样子,5副我吃饭的样子。还有两副是我听DVD的笑脸,我自从被囚禁在这里以后就很少笑了,直到他从不知道哪里拿来了一个DVD,我才笑了那么两次。他很珍惜。
他送的DVD半天就坏了。
剩下的一副我不愿叫做画。但他很乐意把那张乱七八糟的床单挂起来,当作我们相识的证明。
这人脑子铁定有什么毛病。我从第一天开始就确定了。
但从那一天之后,他似乎有些内疚的样子,再也没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种内疚很让我感觉恶心,恶心,恶心。
他的衣服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换了。二十天前是这样,二十天后也是这样。
他的脸基本不能见人,每次出门都会看见他的脸上缠满了绷带。
非常偶尔的,有时候会有别人来。目前一共两次。
一次是一个小混混一般的黄毛,他来的时候,那个画家就一直不让我出门。
我没有听他的。我的衣服现在还残留着黄毛的血。
从那以后,我就选择性的开始听从他的话。
他似乎来自于这个世界的另一边,更加黑色的那一边。我至今忘不了黄毛看见我时眼中闪烁的欲望。但他和画家不一样。那是食欲。
来自另一边的另一位是一个红衣服的女性。她看起来比我的老师还要年长一些。装饰打扮都像一个小说里的贵妇。
我这次并没有露头,只是在门后听他们的对话。
“那孩子怎么卖。”
“别想。”
“我的收藏也不缺这样的丫头,随口问问而已。”
7、
第四十天和第二十天一样,生活没什么改变的。
校服在那天晚上被糟蹋的一塌糊涂后,我就一直穿着病号的服装。他带我去过仓库,这种衣服半个仓库都是。
他给我的两餐雷打不动,有时候是家常菜,有时候是街边关东煮店的外带,有些离谱的比如烤老鼠、烤蜈蚣,我也只是咬咬牙吃下去。
味道还不错。
我基本摸清楚了他的秉性,除了那晚以外,他对我还算珍惜。他不让我靠近任何锋利的东西。这四十天,除了头一天晚上,我没有流过一滴血。
他很自然地把我当成了他的作品,或者说收藏。除了有时候他会突然犯病,大吼大叫,乱砸东西,把自己立的规矩一条不落的破坏掉以外,他更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流浪汉。有时候他会出去一整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在医院里对我速写,到了饭点就会带来食物。
我有时候会抚摸自己那晚被粗暴的对待的地方,至今的疼痛感让我铭记着他的恶行。这也就是让我感觉到恶心的原因。
这四十天后,他对我逐渐疏松了管控。有时候会把大门的钥匙落在我床边。但我只会交给他。
我现在依旧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盲目地逃跑只会被他抓住,然后成为他的病因。我或许会死在他的病下,但他只会懊悔一个作品的消失。
我必须逃跑,但不是现在。
8、
时机来的比我想象中的快。
那一晚,他很高兴。
那一晚,他不知在哪里喝的大醉,回来的时候还需要我来搀扶。钥匙理所当然地来到了我的手里。
“玉子……”
“我在听。”
“他们说……嗝……你很可爱。”
“……”
“果然!只有这件事才会让全人类一起共鸣!哈!”
我恍然。
“如果不是你……”这是我母亲每次独自醉倒时,她对我说的每一段话的开头。
如果不是有了我,母亲就会和我那个不知名的帅气父亲一起前往东京,两人开一个关东煮店,虽然收入微薄,但也能成一个家。
怀孕让她不得不呆在相途川,这种她一辈子都没想过要留着的地方。却无形的拘留了她一辈子。
我摇了摇头,断绝了我的思绪。
当务之急,是……
我从仓库拿了一把刀,来到了他跟前。
他还在呓语:“玉子……”
我把刀对准了他。
9、
我解脱了,我没想过这么快。
说是快,实际上也过了如此四十天。
我想起那人流出的鲜血,心中产生了难以名状的快感。
终于,把这个人渣。
我换上痕迹早已经风干的校服,背上了一背包的食物,带上了两把刀,推开了大门。
“……”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天空全部被乌云吞噬了。
今夜尤其地黑,但还好仓库中有一把手电筒,还有够一次用的电池。
医院的所在出乎我的意料。这是一片山林之中,无穷的山的脊梁阻隔了我的视线,眼前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外面。
手电筒只延伸到不远处的黑暗,再深处则看不出有什么东西。但山下能看见点点灯火,应该是一个村子。
我喜出望外,原来不远处就有人烟。但这山着实陡峭,一阶又一阶地向下,几乎成垂直的样子。
我极力俯下身子,几乎是爬下了楼梯。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村子口。
我的衣服已经被沿途的荆棘刮破,但没关系,马上就要逃离这里了。
村子的每家每户上都挂着一顶红色的灯笼,似乎是告诉别人这个村子的存在。
我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气派的屋子,敲起了门。
“有人吗?”
没人回应。
大概是睡着了吧。
下一家。
“有人吗!?”
没人回应。
……
“有人吗!我被人绑架了,能不能帮帮我!?”
……
“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
“喂!有人在里面吧!喂!”
“轰!”
眼前的木门被敲碎了,也是,我在敲之前就看见了这家摇摇欲坠的破门。
但这是最后一家了,我别无选择,只希望房子的主人能够……
……房子的主人?
房子没有人。只有一具骨架。骨架上有一排排咬痕,像是野兽留下的,像是……
眼前,昏暗的灯光下,突然出现一片阴影。
背后,有一个声音:
“也能吃。”
10、
右臂已经没有了知觉,可能是被刚才那个男人割到了筋脉。
双腿已经麻木了,可不跑不行。
没有了背包也没有变轻松,身体渐渐变得沉重。
失血。
极度疲劳
饥饿
我要死了。
“噗通!”
我摔倒了。
摔倒是当然的,我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旁边就是个悬崖。
我在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这个悬崖不高,但也不是能直接下来的地方。
我看见那个像是被烧焦的面孔,俯视着我,一副失望的表情。我大概不能吃了吧。
这样死去虽然窝囊,但也理所当然了。
我早就该猜到,变态的身边一定都是变态。变态的居所一定靠近变态的居所。
这帮变态,变态!变态!
……
愤怒也没有意义了。
“滴答,滴答。”
一旁的山泉滴在我头旁边的石头上,我溅了石头一身血。
我没办法抬头,脊椎估计已经断了。
左眼刚才被树枝插中了,右眼能看到那根树枝
我能仰躺着看见我的腿折了九十度,好疼。
好冷,渐渐开始冷了,秋天有这么冷吗?
好疼,好冷,好疼,好冷。
好想妈妈。
11、
“……是你……”
“……能救吗?……”
“……换别人已经……”
“……记住……人情……”
一片嘈杂。
谁?
我死了吗?
好吵
“玉子。”
嘈杂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声音。
“玉子。”
谁在叫我?
“玉子,玉子。”
为什么,我在哭。
“玉子。”
那是个熟悉的影子。
她说她过去是个美人,如果不是有了我,她不会唐突地增重五十斤。
她说她过去是出了名的贤惠,如果不是有了我,她不会像那样暴躁。
她说她错了,她不该怀孕,倘若她不怀孕,便不会留下来,倘若离开了这里……
她说……
她说玉子。
“哈啊!”
“我靠,这都能活,医学奇迹啊大哥。”
我看见眼前一个带着平光镜,和我国文老师一个装扮,穿着白大褂的人,推了推眼镜,对着一旁同样穿着白大褂的莫西干头说到: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我的身上穿着病号服,但四周看起来完全配不上医院这个称呼。
说好听点,囚禁我四十天的废弃医院比这里更像一个医院。
我一坐起来,脑袋就感到一阵刺痛。接着才注意到,自己的左眼已经没有了视觉。
“你是……”
“停,打住。”
眼前的男人日文说的非常蹩脚,但我强能理解他的意思。
“你没来过这里,你没见过我,你没受过伤,明白吗?”
“呃……”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我看见了一旁的桌子上,摆了一个玻璃罐。
罐中有一个熟悉的球状物体。
眼前的男子拿起玻璃罐,一脸可惜地说道:
“多棒的眼睛啊,可惜……如果不是被毁坏了,我也不会索取什么额外的代价。”
额外的代价?他在说什么?
我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是疯子的气息,是变态的气息。
“别担心,不是问你要的代价,是……”
“碰!”
房门突然被粗暴的推开。
我浑身发冷,几乎要从床上爬开。
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12、
“求你!哈啊!不要!”
又一次,我又一次被按在了床上。
身后不断传来黏糊糊的声音,已经被灌满的腔体仍然在被强行扩张。
我还没来得及在劫后余生中喘息,他就把我从病床上拉了下来,带回了废弃医院。
从他那愤怒的、断断续续的言语中,我得知我已经昏迷了十五天。
救我的是他的“朋友”
代价是他早就瞎了的右眼。被那个医生和我被破坏的左眼放在了一起。
“就算不好看,也挺有纪念意义。”这是那个医生的原话。
不,那已经不是医生了,他的手段几乎是魔法。
昏迷十五天,就能把我的伤势恢复完全?那么严重的伤?
我完全想象不出来。
也不需要想象了,男人对我下体的进攻伴随着极强的愤怒,每一次撞击我都在想还不如死掉得了。根本没时间去想象什么其他的东西。
“太多了……太快了!让我!呜!休息一会!”
我不断地哀求着,但已经病入膏肓失去理智的画家不可能放过我。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随着我的腰再一次挺直,下体再次泄洪。
“哈啊啊~啊……”
最令我感到羞耻的是,我有了除了疼痛以外的感觉。
绝对不是我对这个令人感到恶心的变态有了什么错觉,但除了一开始的疼痛之后,异样的快感就会涌上脑海,占据思想。
令我意外的的是,这次虐待只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
他拔了出来,滚烫的液体从我的穴口流出。我终于得以喘息。
“哈啊,哈啊……”
但嘴巴很快就有了喘气意外的用处。
“过来,舔干净。”
他突然坐到了我的面前,抓住了我的头发。
我暂时不愿意继续反抗,只能朝向那根刚才攻击我的肉棒。
“……好臭……”
我只是极小声地说了一句,随后便惊恐地观察他的反应。
还好,他应该没有听到。
我小心翼翼地舔舐他的睾丸,用舌头将干在肉棒上的浊液清理干净。然后叼住他的包皮,轻轻下拉。
接着,我张大嘴巴,小心地将巨物缓缓吞下……
只吞到一半,我便感觉到一股呕吐感。但也不能吐出来,只能含糊的叫了几声。
突然,我感到他巨大的手掌擒住了我的脑袋。
完了。
他双手一拉,我的整张脸便和他的小腹相撞。
“唔唔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的喉咙陡然锁紧,却让他更有快感。我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渐渐成为一个玩具,被他随性所欲地掌控。
终于,他的阴茎鼓胀了起来,还未等我反应,一股腥臭的液体便灌入我的喉咙。
液体进入我还未闭合的气管,灌满了我锁住的食道。
随着他的巨物拔出,我犹如溺水一般,精液从鼻腔口腔流出。
“咳!咳咳!呕!”
我只吐了一点,便看见他蹙紧的眉头。
“啊,不,我,不是,我吞,我……”
我还没有解释完,他已经再次把我压在身下。
13、
等我醒来时,是第二天的黑夜。
他从昨晚做到了中午,我昏迷到现在。
更可怕的是,我依旧动弹不得。
浑身像是有什么东西束缚住我的样子,我的肌肉完全地松弛了下去,再也攒不出一点力气。
我就像一个没有提线的布娃娃,摊在地上。他像往常那样,坐在我旁边,对着一丝不挂的我进行速写。
我干脆不做理会,当作他不存在一样再次睡去,直到第三天早上,我才有了力气。
有力气翻了个身。他反而因为有了新的速写姿势而感到高兴了。
恶心。
他这次格外的粗暴,尽管做的时候没有第一次疼,但消耗的力气可比第一次多太多了。
我躺了两天,他像是惩罚我一样,就把我像个物件一样放在地上不管,只有饭点才会喂我饭食。
直到第五天,我才能自己爬到床上。之所以是爬,是因为我的腿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只有脚趾能够轻微动弹。
我没有哭。眼泪已经在逃跑的那天晚上流干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里被虐待,总好过随意出去被吃掉的好。
我的直觉告诉我,短时间内,画家不会加害我。
于是我躺在床上,再次睡了过去。
直到第七天,我才结束这浑浑噩噩的状态,尽管需要搀扶着墙壁来走路,行进速度堪称龟速,但依旧好了不少。
那个男人的眼神冷淡了很多,他 好像逐渐的把我只当作一个物件来看,长时间的离开成了常态,哪怕回来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热切了。
这不是热情消散的样子。在我眼中,更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
他渐渐开始压抑不住欲望。我经常半夜被叫醒,好的时候只是帮他用嘴解决。最坏的时间里,像这次一样几天不能下地都是常态。
我想再找一个机会,但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再进行一次准备不充分的逃离了。
唯一的办法,是找其他变态的帮助。
14、
从那之后过了七个月。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撑过这段时间的。
我已经快忘记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
学校、同学、老师、邻居
还有母亲,我都快忘记这些熟悉的事物的样貌了。
我没有找到机会,哪怕我已经适应了被他叫做“性爱”的东西,甚至已经开始依托这个来苦中作乐了,但其中实打实的体力消耗让我难以找到机会。
我的身体一开始肉眼可见地消瘦,但被他察觉后,饮食上反而优渥了许多。
他也变得不一样了。原本的衣物常年不换。现在为了他和我的衣服,专门摆进了一个衣柜。
我本不在乎这些衣服,但说真的,在这种地方不找些娱乐的话,我也许会疯掉也说不定。
况且他的衣品也不错,有些时候,恍惚间我会觉得,这里的生活也许更好。
这样的结果是他的作品指数级增加。我现在可不敢打包票,究竟是他还是我自己更了解我的身体。
我已经不在乎被他看到什么地方,反正他该碰过的已经全碰过了。他现在已经画了……我想想……一千四百二十一幅画,从古典主义到现代主义,他尝试了很多画风。最后定下了抽象主义作为自己的主要研究方向。
他对我说,他在外面被人叫做大画家,对其他事情反而模糊不清不肯叙述。但从他的朋友口中,我了解到他将我的画像进行参展,最后被美术协会看中,成为了什么荣誉会员。
我第一次感到生气。
“哈啊,我说……”
那天早上,我们做完之后,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右眼和他的左眼,我趁着还存有一丝理性的时候,对他说:
“如果你已经厌烦了,那就把我杀死,泡进福尔马林里,画你的速写,好吗?”
他看上去很惊愕,接着就是愤怒。他把我的头发扯住,朝我吼道:“混账!——”
我本来没有力气了,但被他扯住后,反而能够撑住身体。
“我说,你才是混蛋!变态!人渣!把我绑到这里来!用我的画去赚钱!狗屎!”
我第一次这样骂他。
但出乎意料的,他突然没了动作。像是线断了一样。一整天,我都看见他坐在地上抱着速写本发呆。
恶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