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歌的日记本}
{8月28日,晴}
这次的梦,虽然前半段很灰暗,但后半段很清晰,很温暖。感觉只要有他的支持,我就再也不会感到害怕了。
只是这次的梦细想有点尴尬,因为它是我突发低血糖晕过去以后做的,而在那之前,我还在卫生间里……咳咳。
还有赖德先生给我的那本书原来不是工具书吗?我本来还觉得那上面写的东西挺有参考价值的……
此外,李桦提起明天他就能拆下绷带,而再过一周我们就能跟罗德岛的人汇合了。
无论是哪个,我都好期待。
(跟群友仔细聊了一会怎么演绎双人格间的冲突,有部分借鉴了他的思路,受益匪浅)
(我感觉是不是有点受自己的限制了,其实涩涩部分也不一定每章都要来吧,因为涩涩要看合适的氛围,各位怎么觉得?)
(不过上面那句话针对这种正经章节,像埃姆登那种单元剧,我肯定写了就是因为有涩涩的想法)
(决斗的后半段,即短暂李桦视角结束后的那段,推荐播放BGM:Λsʜᴇs<MODv>。送给另一个晓歌)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祝老师们教师节快乐)
???,??
“…………”
晓歌睁开眼,发现自己并不在李桦的越野车里,而是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片随处可见的荒野,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阴沉的天空下,稀疏的野草在枯黄干裂的大地上无力地低垂着,四周除此之外并无活物。空气中尚弥漫着灰尘与余烬的气息,那是她所熟悉的战火的味道。
……不。
要说活物的话,其实还有两个。
一个是她,而另一个,也是“她”。
晓歌看着站在二十米外的黎博利少女,她有着与自己一样的灰蓝色长发与蓝紫色眼眸,一样的白色包臀裙、黑色束腰和黑色高跟鞋,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她已经知道她在做梦了。
但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一个梦?
另外,对面的那个自己有点不对劲。
“都看了这么久了,难道你很喜欢自己这张脸吗?”这时,“晓歌”开口了。
……被自己询问的感觉好奇怪。
“不喜欢。”晓歌皱了皱眉,答道。
“是吗……”
突然,“晓歌”投掷出一把匕首,直接袭向晓歌的面门。
“……!”
“嗖——!”早有警戒的晓歌快速闪开,而发出了破空声的匕首迅速插进了她身后干硬的土壤,这一过程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仿佛那不是土石,而是豆腐。
“你不是说不喜欢吗,我好心想帮你划烂那张脸,为什么要拒绝呢?”“晓歌”盘起双臂,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戳着自己的脸,疑惑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先对自己动手呢?”晓歌进入任务状态,快速调整自己的姿态与气势,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呵呵,看来你没有因为这几天的安逸而彻底荒废掉呢。”
晓歌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庞,心中用上一股恶寒。她没有问“你到底是谁”这种没有意义的废话,她只知道,来者不善。
既然这场梦做了这么久都还没醒,那应该就是李桦跟她讲过的“噩梦之根”吧。正好,前几次都是他帮她解决的,这次也该让她自己来了。
“晓歌”自然察觉到了另一个自己眼神中燃起的斗志。她心里冷笑一声,在极短的间隔内将数把匕首快速投向晓歌,封锁住了她的闪躲路线。
“……”
只能硬接一些了。
晓歌迅速做出判断,躲开一部分,再投出匕首拦截了一些,随后向后轻盈一跃,吃力地接下剩余的两把。
“呲——!”金属之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声。
那个有着和自己一样面庞的人力气很大,速度则慢一些。硬拼力量不现实,但那个人一定有空档期,而那就是自己的机会所在。
晓歌刚调整好呼吸,却见对方故技重施,便只好继续防守。——不对,她哪来的这么多匕首?惊鸿一瞥之间,晓歌发现对方投掷的武器只要手在半空中一握就会出现了。
“……?”
那么,她也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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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9日,12:53am。
一辆绿色的越野车沐浴在阳光下,正在高速公路上不断地向前奔跑,带着一对男女迈向下一座城市。
“……疑似被一群磐蟹进攻并拆毁了场地,主办方表示将会彻查此事,而没有人会相信如此多的磐蟹聚集在一起会只是一个或是少数人的手笔。主办方还称,这一定是竞争公司的阴谋。”收音机正在一本正经地播放前些阵子的娱乐新闻,好像讲的是一家公司因为一个小姑娘而吃了大亏的事情。
赏金猎人本来听着挺乐呵的,但他看了眼后视镜,发现晓歌已经睡着了,便悄悄关掉了收音机。
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关于另一个自己的事情呢。李桦一边开车一边心里嘀咕着。
……果然还是算了吧,她一定会觉得内疚的。
另外她的表情有点严肃,可能又在做噩梦了。过几天还是找罗德岛上面的医生们看看吧,虽然他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李桦对自己的事情总是那么大大咧咧,但涉及到他心里重要的人时,越小心越好。
赏金猎人不禁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对很多以前的事情都没印象了,但他总感觉,自己曾因一时疏忽,造成了使所有人都感到痛苦的结局。
“嘀嘀——”奥尔加的身后,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大声地鸣笛,态度相当嚣张。李桦甚至能从后视镜看到那辆车的车主正在不断对自己竖中指。
……平时我自然不会惯着你,但现在有个小姑娘在后面睡着,我可没心情跟你胡闹。李桦不屑地看了它和他一眼,评价为“幼稚”。
“——我只是一报还一报,可不是像你一样的胡闹。”然后他从车窗探出头,飞快地用两只手对后面的人比着中指,甚至还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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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兵刃交错,发出清脆的响声。
晓歌好不容易找到了偷袭的机会,却被另一个自己轻易察觉并挡住了。
“如果我不了解你,刚刚那下或许真要被你得手了呢。只可惜,你的想法我全都知道。
“毕竟,我就是你——一个自幼便生活在玻利瓦尔,却又憎恨着这里的一切的[玻利瓦尔人]。”
“——我不是玻利瓦尔人!”晓歌忍不住反驳道,但对方却因此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原来你在那里啊。”“晓歌”就知道她会被这个话题吸引住。晓歌身上师承谢尔特的折射技艺因强烈的情绪波动而出现了一瞬间的不协调,“晓歌”抓住了这个机会。
“准确的说,我不完全是你,我是正常情况下应该出现的你。”她凭空拿出一把剑形法杖,对晓歌释放出一股肉眼可见的热浪。
晓歌快速闪躲,但衣物还是被烧焦了一小部分。她一边轻轻喘气,一边暂时解除源石技艺以节约体力。
“这都被躲开了?你可真擅长逃啊。”
晓歌没有理会她言语中的嘲讽,更在意那个家伙手中握住的武器。“那是李桦的武器,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呵呵,果然比起[自己],你更在意与赏金猎人先生相关的东西啊。”
“……”晓歌这时注意到,对方的黑丝手套已经被烧掉了一大片,就连原本白皙的皮肤也有部分被明显烧伤。但是,那个人仍然紧紧握着那根法杖,就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你一点也不正常。”
“不,我指的是现实的[正常情况],而非我自己的精神,我并不否认自己已经疯了。”“晓歌”摇摇头,“你没发现,自己的记忆中有一段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吗?”
“…………”
“不用找了。”“晓歌”戳了戳自己的额头,“它被永远分割到了我这里。它包括了晓歌这个个体当初被处罚的具体过程,以及你印象里那个[浑浑噩噩]的半年。”
“…………”
“那个所谓的心理医生,用源石技艺粗暴地把当时已经[坏掉]的我连同那段记忆一起关了起来,那么剩下来的,自然就是你这个[半年前]的小丫头了。”
“……你的证据呢?”
“梦境的主人在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后,对梦境的一切都拥有完整的操控权限。而现在因为我们两个在互相干涉,都失去了完整的权限,而我们的身体也在受到这一因素的影响,逐渐衰弱。”
“……也就是说,我们之间只有你死我活?”
“呵。”
晓歌击碎了朝她飞射过来的冰棱。
“你要杀了我以获得全部的权限,并重新占据这个身体?……你是……在嫉妒我吗?”
“哦?”
“你很羡慕我能和李桦待在一起吗?”
“…………”
“因为你认为,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我抢走了,对吗?”
“…………………………”
“……!”
晓歌察觉到对方的气息正在变得越来越危险,立刻拉开了距离。果然下一秒,她刚才站立的那片土地就在烈焰的炙烤下变成了焦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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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营地里,刚刚清理完身上血污,包扎好伤口的晓歌坐在篝火旁,盯着火焰发呆。
火焰喷吐出来,像一朵燃烧着的花,而花瓣都似用皱纸做成,卷皱着,却鲜亮得很。
晚风吹过,火焰轻轻晃动一阵。她好像从中听到了哭声——也不知道是火焰的,还是她自己心里的。
但就算哭,也肯定没有一滴眼泪。
她观察着那团火焰,想起一句不知从哪听到的话。噢,可能是灭口某个孩子时,他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台词吧。
“火焰是不可以哭泣的,因为泪水会熄灭火。火只能燃烧,无论多悲伤也要燃烧,燃尽一切,直到将痛苦和自我一并销毁。”
她继续看着那团火焰,突然觉得自己和它很像。
她曾不断燃烧着恨意与怒火,但如今只剩下了空虚与麻木,只剩下了这具几乎不能榨取出任何感情的空壳。
而这团火呢?
她觉得它还能烧下去,只要有人愿意为它添加些木柴。
哈,这么一看,她还不如这团火呢。
毕竟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自己燃烧下去了。
又过了几天,她接受了心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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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一个狭小而黑暗的空间里,而“外面”正在使用自己身体的那个人,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或者说,她就是那个缺少了整整半年记忆的自己。
她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对接受治疗以及之前的很多事也只有模糊的印象,就好像是在看别人做过的事情一样。但她认为这种违和感应该是治疗的后遗症,某种意义上也没错。
虽然她与“她”共享着感官,但“她”始终只能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观察着,不能做什么。就像晓歌在执行第一个任务时,只能默默地看着那团火燃烧,却不能也不敢救出自己的朋友一样。
“她”本试图挣脱这个桎梏,但连形体都没有的“她”,挣扎自然是徒劳的。很快“她”便接受了终将消亡的命运,并打算默默地看着这个小丫头,直到“她”彻底消失的那一刻。
虽然很天真,但她的心态还没有像自己这样糟糕。再看一遍“自己”走向绝望的过程,不也很令人愉悦吗?
是的。
“她”并不觉得再来一遍,晓歌的结局就会迎来改变。她终将变得和“她”一样麻木而疯狂。
但在“她”燃尽之前,居然还有一场闹剧可以供“她”消遣,上天可真是待“她”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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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教会她如何使用他的源石技艺了啊——攻守兼备,而且熟练度高了之后相当难发现踪迹,看来以后她就能用这招杀死更多的人了。
呵,她怎么还一脸的不情愿,真是伪善。
嗯,果然首领看到她这表情就来气,又把她带去训练室教训一顿了。
……………………
……………………
在这样一个穷酸地方,她居然被目标给抓住了。情报评估出了差错,目标是个硬茬。
看来在心灵的崩溃之前,她就会被杀掉了。
真是便宜她了。
不过,观看目标对她的处刑也是不错的,正好自己也能体会到久违的“死亡”。
“她”的解脱,应该也能提前了吧?
……………………
都把她抓回来多少次了,那个男人怎么还不动手?
猫捉老鼠的游戏应该也要玩腻了吧。他就这么恶趣味?
嗯,他把他和她的衣服都脱下来了……?
他怎么……呀!
……………………
他迟早会卸下伪装的。
他一定会卸下伪装的。
这一切不过是演戏罢了,他一定是想要见证那个天真小丫头绝望的神情。
对,都是演的,和那个该死的首领一样,都是演的!
真是虚伪,恶心。
不过,“她”也想见证那一幕就是了。
……………………
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人来救自己吗?
“她”继续看着,感受着晓歌身体与心灵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欢愉。然而,她很快就感受到了空虚与不甘。
……为什么?
为什么你现在才来?为什么你要在她取代了自己以后才来?
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凭什么得到这一切!这一切,这本该是“她”的救赎才对啊……
……………………
心理治疗?
赏金猎人先生将额头贴过来了——他的意识居然钻进来了?
在第一个梦境之根被斩断后,“她”突然发现部分梦境能量涌向了“她”,使得“她”自己也拥有了形体,虽然是半透明的——显示出了她此时的虚弱。
“她”悄悄感知着那个赏金猎人的行动时,发现另一个自己的精神体也在,而且某种意义上是无意识的。
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偷偷吸收那些被赏金猎人先生斩除的噩梦之根的能量,找机会夺取那个意识体,进而重新占据肉身!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崩毁的边缘,而且就算吃掉了那个人格也只能延缓自己燃尽的过程,但——
——“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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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疮痍的燃烧大地上,两位灰蓝色长发的黎博利少女对视着。
她们彼此的权限已经被彻底封锁了,无论是肢体的修复,还是召唤武器,都已经做不到了。
“晓歌”的左手因为刚刚毫无节制地使用着法杖,已经与报废无异。
而晓歌也没好到哪去。虽然此时法杖的威力弱于原版,她的衣服也已经快被烧光了,丝袜破破烂烂的,皮肤有多处不同程度的烫伤烧伤。而她的匕首也几乎被融化完了,能用的只剩下最后一把。
“叮——!”短兵相接,退无可退。但此时的“晓歌”已是强弩之末。
“嗞———”刀刃间摩擦出了火花,晓歌咬牙顶住了另一个自己的最后反扑,随后把对方的刀刃顶了回去。“晓歌”此时重心不稳,空门大开,全身都是破绽。
晓歌一直感觉很奇怪——另一个自己放弃了力量优势,转而使用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杖,这不像是一个注重效率的杀手会干的事。
“……”
“……”
晓歌看到“晓歌”紧握着李桦的法杖,仿佛那是自己仅有的珍宝。
晓歌突然理解了。
另一个自己早就放弃了胜利,放弃了夺取这具身体,她只是在释放着自己不知道该向谁宣泄的怒火与恨意。
“嘣——!”“晓歌”将匕首再次挥向对方的脖颈,但已然毫无章法,只有一身蛮力。
“咔——”晓歌的匕首在格挡中断裂了,但她迅速放弃匕首后退,使另一个自己因惯性而身体失衡。
“……”“晓歌”全身乏力地倒下,却没有摔在地上,因为她被晓歌接住了。晓歌紧紧地地抱着“晓歌”,就好像那是一个朋友,一个姐妹,而非不久前还在相互厮杀的敌人。
“……放开我!”“晓歌”拼命地挣扎着,但她已经几乎没了力气,全身软绵绵的。
晓歌只是拥抱着她,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对方的后背。
“没事的,已经结束了…………谢谢你。”
“……………………”
“晓歌”又使劲挣扎了很久,最后自暴自弃般地苦笑一声。
“……你谢什么?”
“因为是你替我承载了我缺少的那段记忆吧?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崩溃了。”
“……哈,我又不是自愿的,如果可以,我一定会让你承担。”
“我知道。”
“………………”
“因为我也应该会这么做的。毕竟我之前一直很懦弱,一直想要逃避。”
“……以前的我们,都好像是生锈的刀片,尖锐却易碎……为什么,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你的脆弱了?”
“…………”
晓歌撩开自己的刘海,将额头温柔地贴在对方的额头上,双方的想法开始在彼此的意识里相互流通。
“晓歌”在脑海里听到了晓歌的声音。
我不会忘记我所犯下的罪孽,但我仍会继续赎罪,我要帮助李桦做他们想做的事,因为李桦告诉过我,死亡不过是逃避,无法解决任何事情。
我不再空无一物,我有我所爱的人,有我所珍惜的事物。在我被背叛、被再次抛弃之前,我仍会怀揣着对生命的希望。——而我相信,他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
呵,这不是说的挺像样的吗。
“……我不会杀了你,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让我们共存的。”晓歌看着她的蓝紫色眼眸,认真地说。
我就是讨厌你这一点,总是这么天真。
“晓歌”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她知道自己最多还能撑上几分钟。
“不说这些……你以后,想要成为怎么样的人?只要把,咳咳……你的第一个念头告诉我就可以了,我真的很好奇……”
“…………”
晓歌陷入了沉默。她看到已经几乎化为灰烬的草地中,仍有几根焦黄但富有生机的野草随风摇摆。生命的璀璨与挣扎,莫过于此。
“……抱歉,我现在还是不能回答你。”
她深吸一口气。
“但……”
她仍然对未来感到迷茫,但她已经知道大致的方向了。
“…………”“晓歌”平静地看着这个稚嫩却满怀希望的自己,脸上绽放出自她陷入疯狂以来的最温柔的表情。
“但我会跟他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帮助更多的人来赎罪。”
“……呵。”
“……是还不满意吗?的确,这个答案还是很模糊……”
“不,呵呵、咳、咳!哈哈哈哈哈——”“晓歌”笑着继续咳出几口瘀血,“真好。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
“轰隆隆——!”
突然间一声巨响过后,梦境开始瓦解,显露出了地面之下的梦境夹缝。“快点,我应该可以带着你出去,先离开这个梦境——”
然而,“晓歌”用出最后一点力气,把毫无防备的晓歌一起拖了下去。
两个外貌相同的黎博利少女不断地下坠着。
“晓歌”看着明明一脸不解,却还想要抓着她的手带她出去的另一个自己,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好好地活着吧。
“……我是你的遗憾,而你是我的祈盼。”她主动握住晓歌的双手,缓缓闭上了双眼,身体逐渐分解成闪烁着灰色流光的碎片。
“我不担心你会在接受那段痛苦的回忆后,像我一样走向虚无与崩毁。因为你已经找到了点燃希望的最好柴薪。
“我只不过是不甘心罢了,不甘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不甘心把一切交给你这个幼稚的家伙——而现在我已经放心了。因为你远可以比我更加坚强。
“最后,大闹了一场可真是抱歉……”
晓歌用力将手伸向“晓歌”的身体,却只得到了一些破碎的光点。“观火”已经消散了,获得了解脱的意识变成点点光芒,完全流入了“浮光”的身体。
然后,“浮光”终于变成了完整的“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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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1pm,李桦的越野车内。
晓歌醒了,她将头安静地埋进枕头,已然泪流满面。现在,她完全地想起了那半年里的事。
她知道玻利瓦尔人是如何对待她的,她也知道自己是如何杀戮玻利瓦尔人的。但她的心中没有恨意与疯狂,只有一阵无言的悲伤。
哥伦比亚的午后,阳光依旧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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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晓歌收拾好心情后不久,他们到了。
晓歌坐起来,扶住车窗仔细地看着眼前这座壮观的城市。
“噢,醒啦。
“说起来,这里也被称为[焦油脚跟之地],这个昵称的确切的词源尚未可知,但应该与产自巨型杨柏树的柏油、沥青和树脂息息相关,毕竟以前人家靠这个混口饭吃的。”
看到飞行艇上涂鸦的哥伦比亚格言“Terra Bless Us”,李桦撇撇嘴。当年维多利亚的西北联盟,如今的哥伦比亚——他们能建国并迅速扩张,确实有一系列的机缘巧合,宛如天意。
“……那,昨天说的特里蒙……”
“……那是反方向啊,我又没答应你去,去的话就可能赶不上了。”特里蒙虽然是移动城市,但活动范围基本在哥伦比亚的西侧。
“……噢。”她显得有些失落。之前她在杂志上看到了那个叫“莱茵生命”的公司,有点想去看看他们的总部。不过既然不顺路,那就算了吧。总会有机会的。
“好啦,等下先去喝个下午茶吧,我连午饭都没吃饱。”明明是在哥伦比亚,却想起了维多利亚的传统的屑。
“这里有什么特色吗?”
“我们可以过会去农贸市场转转,它这里的特色还是农业,市场内也有一家专门做鳞肉的餐厅,评价很高。”
“只有这个吗?”
“当然不是,还有烟草,但你想把这种东西当纪念品吗?”
晓歌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还是直接吃东西吧,记住吃下去的感觉就是最好的纪念。另外,这里还生产各种电子通信设备和计算机产品,不过我不感兴趣,就没怎么了解。”
半小时后,李桦又一次递交了身份证件,但这次就没有海关在那里那么麻烦,公作人员简单扫了几眼就放行了。
就这样,他们进入了这座庞大的移动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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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吃吃玩玩,时间很快就到了夜晚。
洗完澡,他们躺在大床上,李桦仿佛没有看到晓歌期待加暗示的眼神,抬起手准备关灯。
“……诶……?”已经穿好了手感极好的黑丝长筒袜与黑色丝质内衣的晓歌,连忙扯住他宽松的衣袖。
“怎么啦,哈啊——”李桦头也不回地打了个哈欠。“这个时间也该睡觉了。”
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晓歌羞恼地看着他,索性从身后抱住了他,一对黑色镂空胸罩包裹的玉球挤压着他的后背,给他带来了十分松软舒适的感觉。
见李桦还没什么反应,她直接张开红润的小嘴,轻轻咬住了他的脖子,舌尖慢慢地在皮肤上舔舐,灰蓝色的发丝在赏金猎人的鼻尖撩动着,似乎是在勾引他做一些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
“唉……”李桦故意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怎么了?”
“有些小姑娘啊,整天脑子里就装些奇怪的东西。”他用郁闷的声音说。“我都开了多少天的车了,还陪你逛街,帮你心理治疗……现在居然还要压榨我?”
晓歌确实感觉有些羞愧,但身体的需求实在是太强烈了……她的黑丝手指慢慢在李桦胸口画着圈。“抱歉,但是……”
“嗯?”
“但是我真的很想要……我什么都会做的,拜托了。”
“……哼,那就先帮我拆了绷带吧。”背对着晓歌侧躺的李桦,露出了计划通的笑容。
今晚他们住的是哥伦比亚摩登酒店——模仿了摩登时代酒店标准样式的概念房间,不禁令人回想起哥伦比亚步入现代前一闪即逝的别样繁华。
不过今晚两个人都并不在意什么繁华不繁华的,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晓歌红着脸拆开了李桦身上的绷带,就像是在给他脱衣服一样。冰凉的黑丝小手在男人火热的胸膛上摩挲着,她的心脏砰砰直跳。绷带都被晓歌拆下来丢进了垃圾桶,露出了李桦略显消瘦的身躯。
赏金猎人正想说什么,但一见到晓歌放光的双眼与流下一点津液的嘴角,他就知道算逑了。“……你温柔点。”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说这句话的一天。
然后,晓歌坐到了他的大腿上,黑丝玉腿与李桦的双腿叠在一起。“……感觉舒服吗……我的腿?”她的黑丝小手牵着李桦的手,把它放到自己丰满的大腿上。
“不论你想怎么摸,想怎么对待我的双腿,都是可以的哦。”晓歌回忆着那边《霸道选帝侯爱上我》中女主的台词,轻柔地说。
她的小手带着李桦的手,在自己的腿上摩挲着,男人的手上带有一点老茧,很粗糙,但恰恰给了她一种奇妙的触感。
突然,李桦的双手一用力,使劲捏住了黎博利少女的黑丝大腿肉。“啊……”她轻轻地呻吟一声,单薄的黑丝内衣内裤完全掩盖不了她内在的亢奋,内裤紧贴着湿漉漉的小穴,显示出来阴阜的形状;轻飘飘的情趣胸罩被勃起的乳头凸出了两个小点,撑得很明显。
李桦继续揉捏着那双极品的大腿,一边轻轻咬住了她一侧的耳羽。“呜——”她浑身颤抖着,显然耳羽带来的刺激比腿部的要大很多。
李桦见状,又舔了几下。“呜呜噢……!”晓歌又颤抖了几下,下面居然就这么去了一次,阴液顺着滑嫩的黑丝双腿流下,淌到了李桦的腿上。而此时,她的大腿还在被李桦的双手囚禁着,动弹不得。
“哈啊……还要……”晓歌勉强活动着黑丝玉足,轻轻地蹭着李桦的脚。“再来一些……”
李桦将头埋进了她散发着清香的发丝,双手则继续重点关照着那双玉腿,还渐渐的从大腿外侧深入内侧。
感受着李桦的侵略,她的呼吸逐渐变重,胸脯的起伏也变得更加明显。李桦突然松开一只手,捏了一下她充血的小巧乳头。
晓歌本因腿部的刺激少了一块而感到不满,但从上半身传来的刺激又瞬间弥补了她的空虚。“啊啊……”她轻轻地叫着,甜美的声音就像是一小段旋律,点缀着这个美好的夜。
赏金猎人的另一只手则突然发难伸入她的口腔,捏住了她柔软的舌头。“呃啊——”晓歌感受着李桦的手指在她的牙齿间摩擦,她顿时产生了大量的津液。
李桦把沾满了她口水的手放到她的胸脯上抹了好一会,她的双乳已经被彻底浸湿了。她感受着胸口滑腻的感觉,有些不适。但随后又感觉自己的胸部正在变得越来越敏感。
她的黑丝双腿虽然已经不被约束,却还是乖巧地待在李桦的腿上,就好像那是李桦的腿,受他控制一样。
李桦握住她的两团乳肉,用力揉搓着。“哈,哈……”她一边喘气一边回头,想要索取他的吻。——但她得到的是一个黑色的口球。“唔……”她想把那个口球扒拉下来,但她的黑丝双臂同样一动不动,呆呆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又被李桦控制住了。
她对这种控制人身体或心灵的东西一向很排斥,但如果是李桦对她使用的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很兴奋。
可能是因为她相信他不会害她,而且被完全掌控时意味着不需要动脑吧。
她感觉自己的黑丝双手双腿不由自主地配合着脱掉了她已经湿透的内裤,然后揉成一团……塞进了她的肛门里面?!
“唔——”她仰起头娇叫道,菊穴被充盈的感觉虽然不如小穴的,却也不错。丝滑的黑色布料携带着源于另一穴的液体,粗暴地进入了她的屁股,而且与前几次不同的是,与其中的褶皱嵌合,故而不会轻易掉出。
虽然现在小穴终于能和空气亲密接触了,但貌似没有任何东西有空照顾到它了。注意到这一点,李桦让晓歌的双手兵分两路,一只继续在菊穴内裹着那团内裤探索,一只三根手指并在一起,迅速插入嗷嗷待哺的小穴。
炎国人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但黎博利少女的双穴对于异物进入的体验都不下三遍了。
黑丝手指熟练的拨开两腿之间的花瓣,进入了桃源洞。而另一边,半只手掌已经成功挤进了富有弹性的屁股,在里面稍微用力地扭动着。
“唔噢噢,唔噢噢噢噢噢!”倒不是说这样比起之前要刺激多少,但对晓歌来说,这样二穴与乳房被一起开发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她的下体喷出了大量的半透明液体,喷到了床上与黑丝大腿上。
李桦索性让自己的上半身躺在床上了,反正他也可以控制着晓歌的身体自己动。
“啵——”晓歌突然站起来,她的双手同时从双穴中拔出。她翻着白眼,又迎来了高潮,两腿要不是被控制着,肯定已经跪在地上了。
你还说什么让我温柔一点,分明是你——黎博利少女忘情地颤抖着,又委屈又幸福地想道。
“来,坐吧。”李桦脱下睡裤露出早已勃起的肉棒,拍了拍她软糯的臀部,顺手扯出了那条还从屁眼中露出了一点布的内裤。
她痉挛了一会,突然感觉自己又取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她看着那根粗壮的肉棒,咽了口口水,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晓歌已经彻底兴奋的肉体并没有阻碍肉棒的进入,它直直的贯透了花心。“唔呜呜呜——!”要不是有口球遮拦,她的舌头一定会爽到伸出来的。
她失神地扭动着纤细的腰,不知道是在试图逃离,还是想进一步深入。她的黑丝双腿绷得笔直,如玉的脚趾紧紧地蜷缩在一起。
她的黑丝双臂被李桦扯住,使得娇软的身躯与肉棒进一步贴合。双乳毫无束缚地抖动着,相当夺人眼球。
晓歌像是一个大型的布娃娃,任由李桦摆布,默默承受着来自他的一切。
“噗呲!噗呲!”肉棒抽插着,在她的体内留下了大量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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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晓歌的发丝因汗液与爱液黏在了她白皙的肌肤上,她全身都黏糊糊的,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在精液里洗了个澡。
“好了,笑什么笑,洗澡吧。”李桦把瘫软的黎博利少女抱进了浴缸,一边涂抹着沐浴露与洗发露,一边搓着两个人的身体。
“啊,我自己来就行……”她想接过沐浴露。
“没事,这几天晚上我都习惯了。”李桦继续涂抹着,顺便发泄般地抓了一把她的胸部。
“嗯……只是这样的话,感觉我像是个小宝宝呢……”她有点害羞地笑着。
“你身体都被我看光了居然还在意这个?”李桦问。
“主要这么大的人了还被这么对待,挺羞耻的……”
“……你要这样我不帮你了。”
“别呀……我还挺喜欢这样的……”
玩笑之间,晓歌的余光看到了李桦放在透明盒子里的那把断杖,又想起了中午的那个梦境。
我不会再迷失了。
我会好好活着的,连同你的份。
晓歌闭着眼,感受着心里属于“观火”的那一部分,暗自想道。
她又抱住了李桦。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晓歌摇摇头,微笑着说,“只是我想抱着你罢了。我想好好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