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阳关前,平原辽阔,苍苍山脊在两侧林立,尾端延伸天际。
此处堪负天关之名,绝非是建造者的自大与当世人的恭维,而是地利与人和的天作之合。无论从多的位置远望向殇阳关,那千古奇伟的城墙都堪称庞然大物,纵横睥睨之势震荡人心。
临近关前,山势略微收拢,却依旧宽阔得让人产生足以屯兵百万的错觉。
这时已过正午,艳阳垂射之下,赤甲洪流昭然成列。
浩荡的赤军最前方,一绒甲女子坐立于马上,半头细辫,腰背挺拔,暗红色的披风长过了马鬃,迎着殇阳关的雄浑在空旷的关隘前猎猎作响。
那明丽精致的脸颊上,一双剔透莹亮的眸子如刀割般扫过殇阳关,锋利的视线自下而上直冲城墙之巅,扬首之间,傲然如鹄,素发飞扬,好似她一个人,便能比肩这巍巍天关。
威风凛凛,沉稳如山!
如果不是对昨夜与耶律世子的耳鬓厮磨感到无法释怀,颜雪衣能带上一脸战胜后荣归故里的期待与炫耀的话,那这位假铁沁儿便是堪称完美。
殇阳关上,耶律华望着缓缓行来的五千赤甲,神色冷淡,他的儿子耶律杨和女儿耶律玉儿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玉儿。”耶律华轻唤。
耶律玉儿上前一步,精亮的眸子凝望着耶律华的背影,又偏过头,和关下的那个自称铁沁儿的女人遥遥对望。虽看不见对方的脸,但那股傲视天关的轩昂,却穿透空间,刺进耶律玉儿的眸子里。
耶律华不回头,抖了抖袖口,问:“你觉得那是熠朝公主,还是铁沁儿将军?”
耶律玉儿再踏一步,墙垛外的劲风纠扯起她的秀发,丝丝缕缕荡漾于高墙,她专注的盯着父亲所看的方向,思索良久。
她没见过大离的铁将军,亦不曾见过熠朝的颜公主,但她从不动摇的觉得,两者应该是截然不同的。她早就知道熠朝的公主皆是娇生惯养,帝都也曾传出过消息,颜雪衣是一位肤若凝脂,媚骨天生的娇柔尤物,怎么可能短短数月,就能拥有一军之将的杀伐之气和浩然之姿。
如果此女真是颜雪衣伪装而成,那这个公主就太可怕了,说是神姿天纵也不为过,如此天赋与心性,要强于自己十倍百倍。
所以,无论是从理智,还是从情感上来讲,耶律玉儿都不愿因相信这个女人是颜雪衣。
“父亲,我一路随军而来,见过我们的铁蹄如何践踏熠朝的残军,也见过郡候家的公主们是如何盈盈弱弱的哭破了嗓子。中原人都是羊,中原的女人更不可能有棱角,所以我不认为那位在帝都为了活命甘愿成为杀父仇人性奴的长平公主,能有这样的气势,也不认为她有骗关的胆识,更不认为她身后还能有这么多伪装成赤甲劲旅而难辨真伪的雄壮之兵。”
“嗯,那你认为,送那封告密信的人是什么目的?”
“回父亲,中原人善权诡斗争,您和吕桦一系素来不和也并非什么秘密。铁沁儿是吕桦元帅的爱将,如果在这里受辱,有人便可大做文章,挑拨我们大离内部的矛盾,削弱我们的统治。”耶律玉儿猜测道。
耶律华沉吟,又对儿子耶律杨招手:“可同意你妹妹的说法?”
“回父亲,”在耶律华面前,耶律杨不敢造次,他飘忽的眼睛从耶律玉儿因长期骑马而练得异常圆润挺翘的臀峰上移回,略作思考,然后垂首应道:“据儿子所知,颜真的这个女儿,聪慧非凡,胆识过人,而她身边的大熠残党,也不可轻视,但……”
“如何?”
“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耶律杨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玉儿比我聪慧沉稳,我相信这一点上,她必是深思熟虑,不会轻易下错判断。”
耶律玉儿冷哼一声,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位把话题又引向她的哥哥。
而耶律杨微笑的看着妹妹娇持的小脸,并不以为意。
他心里自有算计,昨夜初尝尤物回味无穷,早就动起了别样的心思。
那是大熠最后的血脉,无论于离国,还是于战局,都有着重大的作用。若是落入他那一心只想着回归北仪的父亲手中,必然会亲自看管,留以大用,那时颜雪衣便再也与他无缘。
所以耶律杨今早回来复命时,只告诉耶律华:“昨夜对方微醺,儿子和他隔着桌子相谈不久,无甚破绽。”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父亲依旧心存疑虑,顾忌她依然有可能是铁沁儿,忌惮她的主帅吕桦有大做文章的机会。父亲想顺利的告老还乡回到北方,便不敢雷霆出手,只能等对方先一步暴露身份,露出夺门的獠牙。
昨夜潜出去确认告密信消息真伪的斥候还没有传回消息。
所以他知道,在父亲的算计里,关外伏兵已设,即便是发生突围混战,也不会改变他捉住对方的结局,所以一向求稳的父亲一定会等。
这便是他将颜雪衣收为禁脔唯一的机会了。
而此刻他安排的人,应该已经传达到位,城门的混战一旦发生,他在伏兵里的那位军官兄弟就能起到关键性作用,成为突破口,有意的放颜雪衣带着极少的护卫撕开一条逃生的道路,而那条路的尽头,自然便是一张他耶律杨等着美人自投的天罗地网。
听完儿女的回答,精神奕奕的耶律华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嗓音愈发铿锵有力,似乎在有意的向谁展示他斩金断铁的决心。
“杨儿,玉儿,你们都很聪慧,知道为父忌惮什么,但切记你们不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你们可真的明白,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希望她是颜雪衣啊,我为她开门,她为这苍生攻城,那这场战争,便结束了。”
……
遥远的沂水,天气已经越来越凉。
院子里姬浩渺脸色苍白,早早的披起了大氅。
近日频频借着借赤瞳之主的眼睛洞察一切后,他心如明镜,脑海中意境悠远,有混沌开合化作兵卒,演化为千里之外的战局。
公主精心伪装,率土着五千扮作赤甲,代铁沁儿叩关殇阳。
殇阳关外二十里,太师严复和镇南将军许昌元对坐军帐,浩浩荡荡的三万大军蓄势待发。再远一百里,骑兵大营厉兵秣马,上将王莽振臂一呼,万骑嘶吼,兵锋正盛,卒马昂扬!
然而转瞬之间,苍茫夜下,殇阳关得飞书传信,潜出轻装劲旅,黄雀于后。
局势因此逆转,公主军夺门受困,陷入纠缠。
原本该依约而动的三万攻城大军被侧翼杀出的赤甲劲旅冲散阵型,拖入苦战。
万骑闻讯而奔袭,却在这混战中无法发挥骑兵的优势,无法解围。因为三万大军未能第一时间赶到,公主所率的五千蛮兵终于是站不住城门,只能选择转身突围。
然关外早有伏兵,突围受阻,追兵又至,最终公主兵败被擒。
“不行,还是不行,有心打无心,怎么推演都是必输之局,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就是万不可发起夺城之战,且要迅速退走,不能被追兵缠住。”姬浩渺摇着头,缓缓睁开眼,手中举了许久的茶,已经变得冰凉,他放下茶杯,轻声呢喃,“是谁提供的偷关之策,又是谁走漏了公主大军的消息……”
侍女换了杯热茶,姬浩渺叹了一口气,眼中似乎有精芒闪过,苍白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喜悲。
“尊敬的赤瞳之主,劳烦你用秋鹰,为我带一封信可好?”
“送去哪儿?”黑袍少女懒散的靠在熊皮毯子里,只睁开一只眼,俏皮的看着姬浩渺,“飞到殇阳关,可来不及。”
姬浩渺擦去嘴角苦茶,微微一笑:“公主殿下能否逃脱,在天意而不在我,我不是要给她送信。你替我把信送到王莽将军手上便可,公主殿下失利一局,我便要为她扳回一局。”
“切~略略略~”
……
自从清晨与耶律杨一别,颜雪衣便觉得昨夜有些蹊跷。
但她不敢妄下结论,毕竟偷关之策的成败会决定这个天下未来的走向,她若能奇兵破殇阳,那么三日便可奔袭帝都,光复大熠。即便不能速破,也可盘踞富饶的三仓城与帝都对峙,围困北蛮。
所以即便心中有了怀疑,她也更愿意赌一把。
深吸了一口气,颜雪衣压下沉重的思绪,行至城门百米之处,勒马驻足。
诸葛政策马在后,可以看到颜雪衣的素手用力的捏着通关文书,指节有些发白。
他动了一下马缰,并肩上去,沉沉的说道:“这殇阳关的城门威严磅礴,坚不可摧,为熠朝的祖祖辈辈守护了数百年的江山,我猜你从没想过,自己身为大熠的嫡长公主,竟然有一天要攻打这里吧。”
“我又何尝想过大熠有一天会亡国。”颜雪衣目色惨然,不愿再多说。
诸葛政也不说话了,他从颜雪衣的眼睛里看到了自怨自艾,就是那么一闪而逝的情绪,却偏偏让他懂了。
“真傻……”诸葛政沉默了很久,才忽地说出这句话。
颜雪衣一愣,这时有风从两侧的山脊回流,沿着丝丝铁缝倒灌进她的甲胄里,她取下头盔,顿时寒气灌顶,有莫名的凉意在心底荡漾,但是诸葛政的笑容,在她眼里,比太阳还要炽热。
她突然觉得,要是每次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都有这个男人在身边那就好了。
城上城下,数方人马心思百转。
殇阳关城墙的后面布满了森寒的利刃,赤甲的土着也时刻准备暴起夺门。只有那位负责与关前驿站接洽的文吏什么也不知道,满脸堆着笑小跑而来,恭敬的站在颜雪衣的马前,呈上双手。
颜雪衣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此时伪装无暇,居高临下,慵懒而随意的将通关文书丢到文吏手上。
文吏接过收好,退后数步,再鞠一躬。
颜雪衣却叫住了他,突然用不满的语气说道:“昨夜耶律世子曾说要亲自迎接本将军入关,这文书过审,再传达到门吏的过程想必耗时不短,请大人帮本将军问一问,世子何时出关相迎,避而不见是不是对本将军有什么不满,故意让本将军在这吹风饮沙。”
殇阳关的巨门非人力可以轻易推开,正常来说,非备战时,不但配备的苦力少,还得持着门吏的令牌传达给门卒,门卒再役使苦力,方可借机括的力量将巨门缓慢开启。
所以这一层一层传达下去的流程,耗时的确颇长。
文吏惶恐的道了一声“是”,然后一溜小跑回到了耶律华身边,将颜雪衣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了出来。
城头上,锦袍加身的耶律杨露出头来,目光灼灼。
颜雪衣心生感应,略有心虚看了看作陪在旁的诸葛政,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后,她才蓦然抬头,寻觅到那道让她不安的视线。
这样遥远的距离,原本是看不清五官的,更遑论感受到视线。可偏偏这遥遥一眼,便让颜雪衣感觉到自己的肉体似乎无所遁形,身上的铁甲此刻无限的变得薄了,薄到她能轻巧的舒展四肢,虚与委蛇的将全身的情欲展示给对方看。
她下意识的就夹紧了马背,身体里腾起一股燥热,勾起了昨夜荒淫的回忆。
“可有此事?”
耶律华面无表情的接过通关文书,看都没看,直接丢进了一旁的火堆里。从接到那封告密信开始,他便拥有了极大的军情优势,颜雪衣费尽心力、受尽屈辱用身体换来的密语,对他来说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他现在只是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耶律杨微惊,立刻回道:“儿子确实这么客套过。”
虽然耶律杨并不想被一个即将成为他胯下之奴的女人牵着鼻子走,但他明白,如果他不敢出现在赤军之前,就会显得殇阳关一方心里有鬼。
此时城门未开,一时半会儿追兵都出不了关,如果这时就直接惊走对方,那么在对方一人未损,且阵型整齐的情况下,仅凭石林中的人马伏击,未必稳妥。那么即便他现在把实情向父亲全盘托出,为了大局,耶律华也会让他前去一叙。
所以反正都是下城,他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密计。
在他看来,这只是颜雪衣一场黔驴技穷的试探罢了,他有心算无心,不可能露出任何破绽。这番前去,就是有些想看颜雪衣那绝美的小脸,在猜疑和希冀这两种情绪的交错折磨下,会露出什么有趣的表情。
……
不多时,殇阳关的一侧,城墙底部打开了一扇厚重的玄铁小门,这是设计者留下供使臣进出所用,大小仅容一人通过。
耶律杨带着一行侍婢先后钻了出来,带着装茶水和糕点的锦盒。
见自己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已经出现,颜雪衣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裹整齐后,塞到诸葛政手上,压低了声音嘱咐道:“这里面藏着一张通关文书,我先过去应付耶律杨,莫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你将这份文书送与我手中,同时当着耶律杨的面,大声禀告,说之前送上去的那份通关文书拿错了。”
诸葛政愕然,之后皱起眉头,略微思索后才眉头一挑:“拿错?还是你故意写错的?”
“嗯,那句密语,我故意写错了一个字,”颜雪衣抿了抿嫣红的小嘴,阳光陪衬着她嘴角的苦笑,她怅然娇嗔,“在你面前,我就不能偶尔有一次,让你看不透的时候么。”
这事儿她并不打算瞒诸葛政,但也没料到居然刚一提及,只言片语间这个男人就全都明白了。
“还谈什么看不看透的,”诸葛政也浅笑,“你的里里外外,我不都了解通透了么?”
颜雪衣的脸颊顿时攀上一丝羞色,她轻啐了一口,挑眉反驳道:“和那种事有什么关系,说起来把我里里外外都了解通透了人又不止你一个,可也不见他们懂我的心呐。”
诸葛政立马笑而不语了,他发现颜雪衣说这话的时候,正努力的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复杂,颜雪衣对于自己的身体接纳了耶律杨这件事,感到无法释怀,心中有愧。诸葛政自然明白颜雪衣在自责些什么,可他潜伏在颜雪衣身边的目的,不就正是为了让她解脱不了么?怀着悔恨的心一次次的在别的男人身下沉沦,再从睡梦中痛心哭醒,然后心如刀绞的意识到她是个期待红杏出墙的贱人,一次次周而复始,诸葛政很期待这个熠朝的最后血脉,终有一天会崩坏成什么样子的女人,是否足以让其祖上都蒙羞。
没得到诸葛政的反应,颜雪衣的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些。
她继续说道:“昨夜耶律杨来突然出现,像是专门来试探我的,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这个时机太凑巧,我也想不通在骗关计策丝毫没有暴露出破绽的情况下,为什么殇阳关会突然怀疑我,所以思来想去,有了一个沉重的猜测。”
“内奸告密?”诸葛政脱口而出。
颜雪衣点了点头,凝眸深邃,“嗯,如果消息已经走漏,那么骗关之举,无异于飞蛾扑火。”
诸葛政看着颜雪衣的眼睛,忽地有种悄然的心动,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照出颜雪衣神色郑重的瓜子脸,倾国倾城又清新脱俗,还带着一丝私底下跟敌对的男人疯狂交姌一夜后,未眠的憔悴。
他赶紧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表情颇为严肃:“咳咳,你刚才说昨夜,耶律杨来试探你?”
“那个…你的关注点不对吧。”颜雪衣心虚,匆匆别过头去。
她背对着阳光,诸葛政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脸红了。
诸葛政觉得有趣,十分认真的扮演起将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形象,立刻痛心疾首的追问:“昨夜你不是骗密语去了吗,后半夜我见那完颜安独自酣睡,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成功脱身,休息去了呢。可是……你怎么又和耶律杨混到一起去了?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一晚上,你们?”
“你不是…说过不在乎的吗…”颜雪衣低头,辩驳细如蚊声。
诸葛政突然伸手,在她的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告诉为夫,他用什么姿势试探的你?”
颜雪衣回头,瞪大了美眸,满脸惊色。
诸葛政则是语气暧昧,噙着坏笑继续问:“他试探了你多久?试探到多深?可试探到你满足?”
“你故意逗我!”
颜雪衣终于回过味儿来,心中的哀怨顿时一扫而空,但碍于面子,还是摆出一副柳眉倒竖的俏丽模样,恼羞成怒的呵斥了诸葛政一句:“两军阵前,即将交锋,这么紧张的场面,你不献计献策也就罢了,还调戏于我,成何体统!”
看着颜雪衣嗔怒的小脸,诸葛政哑然一笑,主动扯回了话题:“嗯,假设有人告密的猜测是成立的,殇阳关却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那么,不是打消了对你的怀疑,就是想……”
“请君入瓮!”颜雪衣和诸葛政深情对视,同时开口。
如果猜测为真,那么殇阳关将计就计,想要骗她这个假铁沁儿入城的意图,简直昭然若揭。
颜雪衣回身看向归路,“所以若是殇阳关收假文书而开门,我们就得跑。”
善谋如诸葛政,在这一刻也对颜雪衣真切钦佩,除了偷关的胆识和行事的果断让他动容之外,那颗缜密的心更是堪称七窍玲珑。他之前不是没想过颜雪衣能通过耶律杨的来访猜到消息已经走漏,但是即便猜到又如何,猜终究是猜,夺门计策不会仅凭猜疑而取消,可只要敢发动夺门之战,在现在的局势中那就是无解的必败。
然而现在,他提供给耶律华的绝佳机会,被颜雪衣一个小小的手段给破了。
“如果在殇阳关拒绝我们入关后,才出示正确的通关文书,是有可能引起怀疑和警惕的。所以为了避免是我的多疑反误其事,在送上写错密语的通关文书去试探的同时,还得在得到‘拒绝通关’的反馈之前,就将正确的通关文书送到耶律杨的手上,让为我们去解释,他是姓耶律的世子,有他作为证据,便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了。”
颜雪衣仔细讲解,等若委婉的告诉诸葛政,她见耶律杨不是因为想见,而是耶律杨是不得不利用的一环。她还是做贼心虚,这一解释,倒更像是欲盖弥彰了。
诸葛政洞若观火,却依旧不在此事上为颜雪衣宽心。
他只是夸奖道:“雪衣你知道吗,你这一手真假文书,堪称无敌阳谋,要羞煞多少靠阴谋诡计生存的谋士?”
颜雪衣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还是被夸得有些开心,羞涩的拍着马,走了几步才想起回头嘱咐:“好了,我先去忽悠那个世子了,你可算准时机把文书送过来,还有,别那么一脸的轻松了,打仗呢,做好战斗准备。”
“嗯,去吧。”
诸葛政露出温柔的笑容,像个贤夫良父。
望着颜雪衣独自远去的背影,作为整个事件里唯一知道两方心理筹码的布局人,他只能叹一句:小心思惊才绝艳,大动作无懈可击。
“雪衣啊,你的计策成了,只可惜,你不能如愿偷关。”诸葛政伸了个懒腰,传下一道做好撤退准备的军令。
他知道,已经断定了颜雪衣身份的耶律华,无论有没有发现通关文书中密语的错误,都不会拒绝她入关。而且何况有更大的可能性,是耶律华根本就不会在乎这区区一纸骗关道具,连看都不会看。
所以对颜雪衣的夸赞,诸葛政完全是出于肺腑。
何谓阳谋?
借大势而动,明知是计而不能不从!
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隔着这巍巍城墙,城上的老人和城下的少女首次隔空交锋。这道真假文书环环相扣的阳谋一出,诸葛政一时兴起营造的殇阳关兵败,便不会如愿了。
冬天一来,大雪封路,中原大地将会寂静下来,等到来年,局势就更难打破平衡。
天下,要回归一个群雄逐鹿的战乱时代了。
“虽然手段还是略显粗浅,但我真的有点儿喜欢上你了。”此一时的颜雪衣,在权谋领域上透露出让诸葛政都为之迷醉的潜力,更甚她的美貌和身份。
“你要不是熠朝的后代,那该多好……”
……
殇阳关两侧的山壁下,有绿意未凋,这些当年用犯境者的血浇灌过的苍血树,一年四季都是茂密的。
选了处稍显静蔽的地方,侍女们摆好桌案,拉起帷帐遮蔽风日。
耶律杨挥手示意她们退走,然后好整以暇的立与帐前,用炽热的目光注视跨马而来的颜雪衣。
颜雪衣骑在马上渐行渐近,纤细的小腰随着马蹄嗒嗒的节奏微扭轻摇、摇曳生姿,松散的铁鳞裙甲搭在裹了皮甲的大腿上,也有叮叮当当的节奏响起。最终马蹄声停在了耶律杨的面前,这时颜雪衣已经可以看清对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洋溢着的自信笑容了。
不知为何,越是像送羊入虎口一般,朝着这个垂涎自己的男人靠近,她体内就越是春潮涌动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她的身体,似乎经历了无数男人的侵犯以后,已经被耕耘得非常奇怪了。即便是身处在这随时可能刀兵相向的生死战场上,一旦求得半刻闲暇,竟然也会抑制不住的脱离她的掌控,违背她的意志,对一个她心里排斥的男人生出暧昧的渴望。
这一次颜雪衣十分清醒,没有媚药作祟。
但正是因为清醒,她才首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好色的女人,哪怕是面对敌人,也极为容易动情。或许这其中有一部分诸葛政的责任,也有一部分昨夜太欢愉蚀骨的原因,总之她并不否认,这样危险的气氛下,她已经有了生理反应。
这方面,耶律杨和她很默契。
颜雪衣手抚胸甲,不做声色的扫了一眼耶律杨的裤裆,发现他的胯间也有了反应,鼓胀起来,隐约可见那条雄伟的轮廓。
她脑中不由地浮现出一幅淫靡的画面,她捧着自己柔软饱满的双乳,屈膝跪地,低贱的夹着这根巨物,黝黑的棒身露出来那么长一截,猩红的大龟头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连马眼上溢出的晶莹透亮的液体都看得那么清晰,她竟然想舔。
“将军,请。”
耶律杨伸手为颜雪衣挽起帐门,同时也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眼里的颜雪衣呼吸灼热,步伐旖旎,显然已经动了春情,说不定胯下蜜穴都已经湿了。如此情景,他不由怀疑,这落难公主难道是昨夜一炮倾心,迷上了自己的大鸡巴,所以忍不住要来阵前私会,不惜敌前献身?
颜雪衣不知道耶律杨在想什么,她收回心神,淡淡的应了一句“世子也请。”
然后英姿飒爽的跃下马来,战靴嗒的一响,轻轻踩在地上。走进帐内,她发现里面除了一张摆满茶点的矮桌,还站着一个相貌丑陋,目光凶煞的男人。
这狰狞的面目让颜雪衣印象很深,正是追随耶律杨的护卫鳌殷。
鳌殷再见颜雪衣,露出一个可怖的微笑。
颜雪衣却视若无睹,一脸淡漠,自顾自的坐于桌前,拿起了桌上的茶点品尝一一品尝,每样都只咬一小口,故作傲慢跋扈之姿。
然而在耶律杨眼里,微小的细节却更加暴露了颜雪衣刻在骨子里的优雅大气,那贵不可攀的神态必然是从小养成的,比那些他初入中原时奸淫过的公卿贵族家的千金小姐还要浑然天成。而那张小嘴轻嚼慢咽,嫩舌游离,别说是咬点心,就是嘬男人鸡巴的时候,也必然像是在品味珍馐,再加上那凛然不可侵犯的倾国小脸,这样的绝色美女,即便含着满口的精液,恐怕也会透着一种唇齿留香的感染力,让人觉得高贵如她,舌间便永远只能是世上最美味的汤羹才对。
所以就算是昨夜已经把颜雪衣的身子玩了个遍,但今天再见她这幅精神焕发、风华绝代的模样,耶律杨也依然要重新拜倒在她那令人沉醉的美丽中,心底升起了强烈的征服欲。
他又惊又喜,这个连俏脸之上的清纯之色都还未彻底褪尽的年轻公主,竟然每一次精疲力尽后,却都能从男人的胯下再度站起来,挺直脊梁。
这简直是一件男人梦寐以求的泄欲瑰宝。
因为她越是百折不屈,也就越让人百玩不厌!
“鳌殷是我的贴身护卫,自幼便形影相随,如果将军觉得他打扰我二人小叙,我可以这就让他退下。”耶律杨为颜雪衣添了一杯茶,诚恳的解释道。
颜雪衣端着茶杯,一时语塞,鳌殷那凶恶的眼神毫不避讳的在打量她,确实让她有些不自在,但是耶律杨话中有话,要是自己真点头让鳌殷出去,岂不等同于承认她想和耶律杨独处?
“无妨,既然是世子的贴身护卫,理应尽责。”
思来想去,颜雪衣心中诸葛政的影子在作祟,她不希望一会儿诸葛政过来送文书时,看见帐内只有她和耶律杨两人。
“将军大气,昨夜我们三人相交甚欢,一见如故,我就知道你不会把鳌殷当下人看的。”耶律杨连忙称赞,把“相交”两字咬得很重。
他说话倒是含蓄,可鳌殷是个粗俗的武人,不懂话中暗示,听闻提到自己,便也开口接话奉承,很是热络:“就是,光将军的屁眼里,我可就足足射了三次,欢得很,欢得很,我来中原后还没这么欢过。”
这话听得颜雪衣美眸凝固,不知道该怎么接。
昨夜彻夜迷离狂乱,很多细节她原本是记不清楚的,但经鳌殷这么一提醒,诸多画面竟是齐齐涌上了心头。这个凶人偏爱后庭和嘴唇,那种被鳌殷的凶相压制,跪在地上一边被爆菊,一边被强迫着转过头来和他凶神恶煞的脸贴在一起亲吻得喘不过气的心颤之感,顿时记忆犹新。
那种激烈又野蛮的交合、强势又无礼的侵犯,一经想起,便让本就春心萌动的颜雪衣有些心猿意马。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样的侮辱,也更不符合她的身份地位。但鳌殷这幅凶相,怎么也免不了让颜雪衣产生了一种看他一眼就有可能被他袭击强暴的错觉,不知是紧张还是期盼,双腿间竟然直接有了湿意。
“鳌护卫,真是……直爽。”颜雪衣强颜笑意,以示尴尬。
鳌殷却似乎当成了夸赞,眼中闪耀着兽性的光芒回敬道:“谢将军赞赏,我也很欣赏将军,将军的骚逼非常紧,屁眼肏干起来爽得不行,将军的身体摸起来也很舒服,比普通蛮族女人软,让人摸了还想摸,如果将军有需要,我可以随时把鸡巴提供给将军。”
“这……”颜雪衣张口无言,这么露骨的话,对方竟然说得如此自然,仿佛立马就能做到一样。
她的身体一阵悸动,竟然有些想入非非,若不是她的肤色已经装染成了小麦颜色,恐怕此时已经暴露出脸红的羞态。
“哎不说这个了,比起回味往事,我更期待畅想未来。”耶律杨适时转移了话题,示意鳌殷不要再发言后,继续笑眯眯的客气道:“殇阳关出关不易,将军战功赫赫,我只能带些薄茶和粗点出来,招待不周让我十分愧疚,等将军入了关,我定好好赔罪,今晚到我府内,我三人再彻夜攀谈。”
“世子客气,昨夜确实意犹未尽。”
假意应付着耶律杨不断抛出的暗示,颜雪衣心里下定决心,破关之后定要杀了这两个不知羞耻的禽兽,以免自己心里总是被他们污浊。
“真是期待。”两人同时举杯饮茶。
虚情假意的聊了几句之后,耶律杨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忽然起身,笑呵呵的走到颜雪衣身后,扶住她的肩膀试着揉捏了几下,请愿道:“对了将军,你舟车劳顿,昨夜又没休息好,我心里甚是过意不去,不如借着这片刻小憩,让我为将军你放松一下筋骨可好?”
颜雪衣心中微动,浮想联翩,下意识夹了夹双腿。
她的貂绒铠甲乃是仿制铁沁儿的铠甲样式所制,铁沁儿自持勇武,为了自身形象,铠甲用铁偏少,近一半的材料都是采用的动物皮毛,而且她善于步战,需要保证灵活,所以裙甲也是以鳞甲为主的双开制式,轻巧柔软,要掀起来再简单不过,在向军殇阳关行军的数日里,颜雪衣就不止一次穿着这套铠甲和诸葛政在树林交合纵欲。
因此,颜雪衣现在所穿的这套甲胄,可以让耶律杨轻易避开坚硬的护肩,从比较宽阔的领口处,自上而下的把手伸进盔甲之内尽情揉捏。
也可以在她的应允中,任耶律杨掀起裙甲,把她干得伏案喘息。
只是,耶律杨还真敢在这里干自己不成?
“世子…时间短暂…此时解甲恐怕不妥。”颜雪衣知道现在绝不是发情的好时机,但她的身体此时因为这样的接触已经开始兴奋起来,口中发出的声音软绵绵的,倒像是在挑逗耶律杨似的。
耶律杨摇头笑笑:“无需解甲,只是普通的按按肩膀,舒筋活络的手法而已。”
听着耶律杨调笑的语气,颜雪衣忍不住的轻颤,红着脸暗啐了自己一口,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一被男人扶住双肩,就想到要被后入的女人了?
“不过时间的话,还是很充裕的,”耶律杨突然又别有深意的说道,“殇阳关乃帝都门户,审验流程异常严格,开关手续本就繁多,此时又是战时,那熠朝余孽随时有可能攻打过来,所以审查会更加仔细,起码还要等上一个时辰,将军可还觉得时间短暂?”
说着,耶律杨动作暧昧,亲昵的把玩起颜雪衣的耳朵,大拇指揉搓着她耳廓后的软骨,食指指尖抵在耳心钻磨个不停。
颜雪衣顿时香肩发软,妙目半合,修长的睫毛抖个不定,重复了一句:“一个时辰…?”
“是的,整整一个时辰,”耶律杨蛊惑道:“足够做很多事情了,或许做很多遍都可以……将军你,需要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番吗?”
咕嘟——
颜雪衣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头靠在耶律杨的胸膛上,双眼迷离的“嗯”了一声。
前脚刚离开心爱的诸葛政,刚信誓旦旦的给诸葛政保证了她不会和耶律杨发生什么,可就这么轻飘飘的一撩,她就默许了这个敌对男人的轻薄,接受了这令她堕落的邪念,还仿佛饮酒般陶醉了。
她有一股罪恶感,却是沁人心脾、让她四肢百骸都兴奋起来的罪恶感!
耶律杨毫不客气,指尖直接撩进了最里层的衣物,宽大的手掌分别配合四根手指贴在颜雪衣细腻娇嫩的肌肤上,慢慢摸索,轻轻揉捏着她光滑柔软的肩颈部位,而两个大拇指一下下重重的推压着她后颈根处的筋络,推拿出阵阵暖意。
在这样的手法下,颜雪衣的确实感觉身体得到些许放松。
她发出惬意的鼻哼,随着一下一下按压,只觉得后背越来越温暖舒坦,一不留神便放任得让身子都有些酥了。她根本都没注意到,耶律杨的那双手不知不觉间,已经从她的肩膀下滑到了性感的锁骨,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的腋下,但盔甲里空间有限,耶律杨的手挤在衣物和肌肤之间,再难前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颜雪衣此时就像是一张顶端被火星点燃的白纸,缓缓的燃烧摇曳着,迟早要被燃个干净。
更何况,她这个状态,更像是泡在火油里,不仅易燃,炸开都有可能。
鳌殷在一旁眼热,两人的暧昧姿态实在撩人欲火。
这时,闭眼享受的颜雪衣突然伸起了懒腰,她纤腰一挺,也最大限度的抬高了胸部,耶律杨趁着那片刻的顺畅,双手蛮横的一送,终于是成功的向着双乳推去。
这个过程很慢,粗糙的手指摩擦娇嫩的乳肉,颜雪衣缩着脖子,双膀鸢肩,上半身颤若筛糠,悠长的鼻息几乎要变成呻吟。
耶律杨双臂环绕在颜雪衣的胸前抱着她,两人侧脸相黏,他的嘴也就很自然的贴近了她的耳边。耶律杨暗笑颜雪衣敏感,便隔着发丝亲昵的磨蹭着她的脸颊,然后忽然吹气,吹开了挡住耳朵的屡屡青丝,伸出舌尖从她的耳垂舔过,一下子钻到了耳朵洞里。
嘈杂的湿润声在颜雪衣耳内响起,实际上这也是此刻她能听见的唯一声音,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和她耳边的耶律杨。
“嗯哼……嗯……”娇哼一声,颜雪衣黛眉轻蹙,身上猛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条件反射般的高扬起脖子,给了耶律杨沿着她脖子一路亲吻啃下去的机会。和男人贴得如此之近,交织的如此亲密,颜雪衣战裙之内终于湿得不成样子,她再也不顾不上时机和场合了,嘤咛一声,脑袋便向后转去。
耶律杨迎上颜雪衣热情的小嘴,熟练的挑开她红唇和贝齿,一条香滑小舌迎了出来,双方交缠互抵,水嫩的朱唇和宽厚的粗唇相互封锁,渍渍作响的吮吸在一起。
那双被死死的压在上乳和胸甲之间的五指,这一刻也终于突破了胸甲内半球弧度的阻碍,彻底掌控了整个丰满的胸部。
软绵饱胀的乳房一入手,耶律杨就美妙的哼了起来,这对手感极佳的极品大奶不管摸多少次都是那么的让人欲罢不能,那种感觉就像是插进了紧实细滑的面团里,每一根手指都深陷其中,被柔软的乳肉给吸住,令他忍不住想要大力的抓捏,可一旦用力,又像是其中灌满了温水一般要给人弹开,越是抓捏揉搓,就越是手痒难耐。
胸甲为了贴身承载颜雪衣的大胸,本就造得堪堪托住,没留活动空间,此时却硬生生的挤进去一双粗糙大手,颜雪衣只觉得双乳又涨又麻,但痛得很舒服。
性爱之中,些许疼痛会成为快感的催化剂。
耶律杨指间寻到了颜雪衣小巧粉嫩的蓓蕾,用力夹捏揉扯,痛得颜雪衣不住的晃动胸甲,像是要抖落某只调皮的小动物。但挣扎都是徒劳的,两人干柴烈火,喷着粗气越吻越急,最后颜雪衣意乱情迷的反手乱抓,隔着裤子揪住了耶律杨的粗大肉棒,刹那间,勾动已久的交姌情欲,彻底炸了。
“沁儿……”
“世子……”
两人不舍得唇分,呼唤对方的时候舌尖都还在相互纠缠,银丝缕缕,耶律杨大量的唾液顺着他的大舌流入颜雪衣的檀口之内,而颜雪衣忘情吞食,抿住耶律杨的舌尖不放,此刻完全进入了那个一直和耶律杨有染的铁沁儿的角色。
直到耶律杨毅然的把手从她的胸甲里抽了出来,去解她的裙甲,颜雪衣眼中才恢复了一丝犹豫之色。可腿间蜜液流淌,战裙内的底裤已经被浸透了,她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还是没抵过对大肉棒的渴求,顺着耶律杨的拉拽起身扑进对方的怀里,再一次和耶律杨相拥在一起,互咬嘴唇。
唇分之后,唾液垂涎,颜雪衣顺势跪坐下去,双手扶住了耶律杨的大腿。
她的脸几乎贴上那鼓鼓的裤裆,隔着布料就能感受到那根大鸡巴的温度和气味,她不由被这雄性气息熏陶得身心荡漾起来,神使鬼差就有了一种要伸出舌头去纵情的舔咬那抹粗长轮廓的欲望。
最终她没能抵抗那个跟诸葛政的胯下之物一样宏伟的东西,她一边张开小嘴贪婪的去啃食,一边动手拉下耶律杨的裤子,纵容着那根粗长的肉棒弹打自己的鼻尖。
“这是战场,别脱,就这样做……”
帐内,颜雪衣按住耶律杨欲解她貂绒铠甲的手,发出了幽幽抵抗之声。
男女喘息稍顿,随后更激烈的爆发开来,在这黄沙战场绿幽幽的一角,简陋的帷帐中,春情盎然。
殇阳关上,耶律华静静等待,迎风沉默。
望着耶律华的背影,欲言已久的耶律玉儿终于开口,神色顿时黯然。
“父亲,我推测错了。”
“嗯,真是一手好棋,如果我们从未怀疑她的身份,铁沁儿有这样的举动,挑不出毛病,而现在即便我们已经能确定她的身份,也不得不去迎合她的试探,否则一旦暴露,我们在攻心之战里的优势也就不复存在了。”
“但是父亲,您早就知道了吧。”
耶律玉儿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一直以追赶睿智的父亲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但突然发现还是差得太远。那大海一般深奥的父亲早已看穿一切,现在想来,之前的那些问话,也全都只是考验而已。
她灰心至极,惆怅苦笑:“如果没看过告密信,我或许到现在都不会识破颜雪衣的伪装。以铁沁儿的身份,真认识哥哥,那么要求他下去相迎,我只会觉得她太飞扬跋扈,而不会联想到她是在进行某种试探。”
“玉儿你不必妄自菲薄,如果不是我知道的信息比你多,恐怕也是这一刻才会确定。”耶律华慈祥的看着女儿,挥挥手,又指向城下:“你哥哥对那位亡国公主的美色动了心思,以为能瞒过我,可他私底下把他的兵调出城去,又给他在伏兵里的朋友送了信,这么明显的意图我怎么会察觉不到呢,只不过颜公主由他来捉住或我来捉住,没有分别,所以作为父亲,我稍微纵容一下这个不争气的小子罢了。”
知子莫若父,耶律杨生性风流,昨夜前去又是今早才回来,一切的异常联想起来,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如意算盘。
“您不怕哥哥坏事吗?”耶律玉儿轻蹙绣眉,又忽然问道。
“你哥哥也没有那么不堪,”耶律华摇头,终于是露出一丝笑意:“事到如今可以算是大局已定,颜雪衣再聪明也没用了,在消息上她有太大的劣势,只要你哥哥不故意告诉她,那么她就没办法确定任何信息。举棋不定的人,又不甘心,那她只有赌!哎,确实值得赌啊,若不是我们早已做好准备,恐怕此刻殇阳关就真的已经被骗开了。”
听完父亲的话,耶律玉儿沉默了下去,她想到向城下的那个女人的眼神,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
……
帷帐远处,诸葛政仿佛心有所感,他遥遥看向帷帐所在的树林,嘴角露出一抹暧昧莫名的笑意。
最外侧的几株苍血树尤其粗壮,挡住了从平原窥视帷帐的大部分视线。
他持着从颜雪衣的披风里抽出真通关文书,下马步行,悄无声息的向着帷帐方向走去。
“这个小淫女,现在应该已经被干上了吧,一边因为心存侥幸而不敢得罪,一边因为情欲爆发后身体无法拒绝,这一趟进去,不被吃干抹净简直对不起我这几天的故意冷落。”
他对颜雪衣最为了解,别看平日里这妮子举止沉稳,气场端庄,但亡国后骤然发生的一连串凄惨的凌辱经历,早已让她对性的抵抗力变得扭曲,成了一个被动淫女。只要被人干进了阴道,就会沉迷肉欲迷失自我,爽到身心都放开之后,甚至还会为了追逐被操的快感而短暂的放弃一切的矜持和尊严,以此逃避现实的沉痛重压,毫无保留的躲进那欲仙欲死的沉沦中。
任重道远的她不敢醉生梦死,只有这样被动的糜烂,才能让她紧张的心神片刻解脱。所以即便每次清醒过后,她都会深深自责、自怨自艾、心里痛到几乎要崩溃,但下一次,她依然无法抵抗,仿佛染了毒瘾,需要有灼骨的欢愉,来为她解毒。
行了百米有余,诸葛政得见依于苍血树间的简易帷帐。
侍女们早已被耶律杨遣回,周围空无一人,若不是有阵阵山风呼啸,到也算是安静之地。
诸葛政思索一番,脚步更轻的向前逼去,复行十数米,悄悄的贴近了帷帐之外,然后屏气凝神,极其隐秘的将帐门弄开了一条细缝,向内望去。
“这小妮子胆儿这么大?”
帐内空无一人,只有落了一地的衣物,颜雪衣的铁鳞裙甲狼藉的卸在矮桌上,沾满了糕点,配套的腰带已经不知所踪迹。
那套精心仿造的貂绒铠甲更是散成数件,凌乱的叠在两条男式长裤之间,其中胸甲上,还搭着折皱的男式亵裤和颜雪衣那条湿透了的丝绵底裤,两条贴身的裤底歪歪扭扭的揉在一起,形成了刺眼的荒淫,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见此一副大乱战之象,诸葛政皱了皱眉头,他自幼习有辨音之法,运功之后蚊声可辨,此时静心倾听,竟听到有细微的声音竟是从帷帐外面来的。
“难道在后面野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轻轻一跃,窜上了一株苍血树,向着声音的来源攀去。
鳌殷正站在帷帐后方的数米之外,光着下身,似乎正对着什么景象套弄着着自己的胯下之物,诸葛政首先看见的便是他。
此时任谁也想不到,不久前还一本正经的以“这是战场”为由,拒绝耶律杨脱她铠甲的颜雪衣,转眼之间,就放任对方把她拔了个精光,甚至还赤条条的跟出了帷帐,把她近乎一丝不挂的妙曼娇躯展露在旷野之上。
她浑身上下,除了护额的头环,就只剩下修长美腿上的一双熊皮镶铁战靴,以及战靴配套的紧裹至大腿根部的护腿长袜。
而这样的气氛中,这对属于战装的长袜没被耶律杨扒掉,显然是因为它们的存在,会让男人更加兴奋。
“沁儿,你在发抖,是因为风太大吗?”
耶律杨的说话的声音传来,诸葛政挪到树巅之后,终于是看见了斜前方让人血脉偾张的景象。
颜雪衣站直了双腿,上身前倾,纤腰弓挺,玉手撑在腿上,丰腴挺翘的玉臀向后摇摆夹紧,主动磨蹭着耶律杨那条粗大的肉蛇,而光着下半身的耶律杨一脸享受的贴在她身后,双手穿过她的腋下绕到挺拔的胸部,正肆意妄为的搓弄着她那对入手温润饱满、如触丝缎的无暇玉兔。
弹软丝滑的乳肉从他的指间隆起,仿佛是在捏拿抖甩两只硕大沉重的灌汤包,这对傲视群雄的圆润玉峰露在微冷的空气当中,随着耶律杨大手的胡乱抓揉摇来摆去,乳波涛涛,变换着各种浪荡的诱人形状,其上两点粉嫩的蓓蕾小巧玲珑,沾着唾液的光泽,显然早已被耶律杨含弄一番,在凉风中硬挺到不行。
明明是树林里苟且野合的前戏,但放在一举一动都透着刻骨的端庄典雅的颜雪衣身上,偏偏就像是在接受天地的甄选一般,就连轻声呻吟都不失高贵气质。
这可是即将爆发夺城之战的两军战场!
特别是对于颜雪衣来说,她身为攻军主帅,责任重大,但对垒攻心之际,却和敌方世子,一个必然是死敌的轻浮男人,在沙场边缘赤身裸体、性器贴合,宛如情人般让人揉乳玩胸,似乎还乐在其中。
“还是小看了这小妮子的淫性。”诸葛政暗自咂舌,随后玩味的看了一眼耶律杨:“称呼都变成沁儿了,大战将起都能精虫上脑,这一点上似乎和我的小雪衣还挺般配。”
仿佛是为了配合诸葛政的诽腹。
耶律杨终于是恋恋不舍的从颜雪衣的绝世双峰上收回手来,转而握住自己那根被她的臀肉所夹住的肉棒,提拉起来,轻轻拍打起她的屁股,“沁儿你要是冷就告诉我,我会很快就让你热起来的。”
听了耶律杨的话,颜雪衣扭头回望。
可惜诸葛政这个角度看不见颜雪衣的表情,只能模糊的听到她说了一句“冷”。然后颜雪衣竟主动伸出双手抓捏在自己的臀肉上,十根修长匀称的手指一齐用力,猛地向两边一扒!
光溜溜的阴户饱满微隆,原本是紧紧闭合的,但这时受臀瓣被拉开的外力带动,光滑干净的外阴唇顿时大大敞开,像是蚌肉遭到强行剥离一般,暴露出里面早已兴奋到充血的粉嫩阴蒂,以及黏在一起的两片可爱的小花瓣。蜜汁花露顿时失去裹挟,从若隐若现的幽深花径里滚滚而出,淫靡滴淌,整个蜜穴,早已泥泞得一塌糊涂,片刻之后,就涌得整个胯沟都是亮晶晶的,连勒住大腿根部的裤袜边缘都被淫水浸湿。
如此门户大开,犹如彻底对身后的男人宣布了认主臣服,连柔软粉嫩的屁眼也一览无余,好似任君挑选。
主动摆出这种淫荡至极的姿态,颜雪衣的俏脸已经变得滚烫绯红,心中闪过的羞愧让她有刹那间的无地自容,但她一想到自己正在渴求的居然是生死大敌的雄壮男根,她就忍不住又是一道淫汁从胯下涌出,兴奋得穴内肉芽都在蠕动发抖。
耶律杨低头,一手抚摸着颜雪衣敏感的腿胯连接之处,大手滚烫。另一只手提握巨物,鸡蛋大小的雄伟龟冠棱角分明,紧抵着她鲜嫩欲滴的花唇,缓慢的上下摩擦,将那斟满玉露琼浆的娇嫩小穴徐徐挤开。
美人掰穴,躬身相邀,他自然要拔营而起,亲率昂扬大军长驱直入!
耶律杨紧紧抓捏住颜雪衣丰腴弹柔的美妙臀肉,发兵的力道之大,在这龙血树下,他那颜雪衣单只小手根本圈握不住的粗大肉棒像是也染了贯古的血气,化作狰狞黑蛟,寸寸进逼,螳臂当车似的小阴唇都被连带着挤进了阴道里。
“唔……”
颜雪衣仰起头来,喉间发出了悠长的呻吟,饱满的双峰也跟着一抖,颤了几颤。被足以涨满整个肉穴的粗大阳根撑开,那快感深入骨髓,不管多少次,都依旧那么酥人腿骨。
如此媚态,纵是已经欣赏过无数遍的诸葛政,也依旧为之亢奋起来。
知书达理的一国公主,不满十七,本该是最美好最干净的纯情年岁,但颜雪衣却在这荒野小林,身无寸缕的用最淫乱的姿势,接纳着一根敌国世子的大鸡巴进入身体。
诸葛政目力惊人,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耶律杨那又黑又粗的罪恶之物,仅仅只有一小节还露在充血粉红的阴唇之外,其余则全部都深深的插入了颜雪衣又紧又滑的销魂幽径内,即便不动,也舒服得颜雪衣主动扭起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似乎在催促身后的人儿再深入一些。
耶律杨也很配合抱着她的美臀用力往自己的小腹上压,两人享受着硬物与软肉包裹贴合的快感,缓缓的拔出,再缓缓插入,几个来回之后耶律杨的粗大肉棒终于全部沾湿,和颜雪衣软黏的嫩穴严丝合缝,滑腻腻的顺畅了起来。
整个过程颜雪衣都咬着嘴唇,十根手指紧紧的扣住自己肉感十足的翘臀,纤指勒到臀肉凸起变形。
她发情了这么久,终于有肉棒填补了她阴道里的空虚,而且仅仅是磨合过程中的几下缓慢抽插,就让她得到了难以言表的极乐。她小穴内的蜜肉欢愉的纠缠上了那根侵入身体的大黑鸡巴,蜜汁狂涌,噗的一声挤出了阴道里最后的空气。
淫水沿着耶律杨的卵蛋不断滴落到地上,颜雪衣高潮了,大脑一片空白,蜜穴一泻千里。
迎着这一阵穴内肉壁的疯狂吞咽吮吸,耶律杨也是低喝起来,忍不住狠狠的几个抽戳,紧接着按住颜雪衣的素手,和她十指相扣,一同执掌住她柔软的肉臀,猛地一个弓腰深顶,一股股强而有力的滚烫精液对着娇嫩的花蕊狂猛喷射起来,白浆浇灌,颜雪衣二度泄身,腿软而扶住了为了看戏越凑越近的鳌殷,身后一股股琼浆玉液自她和耶律杨的交合处喷涌而出。
耶律杨长吁一口气,弯腰抱起了颜雪衣娇软丰满的身子,亲吻着她的裸背,双手又放回了她那双饱满挺弹的玉兔上,自下而上紧实揉推,借力拥住颜雪衣。
颜雪衣扬起脖子任耶律杨肉玩,后脑靠在他的肩上,娇慵的休息着。
“这家伙早泄么,还是战场野合太刺激?”诸葛政看得不太尽兴,但算着送上真文书的时间差不多了,便跳下树去,偷偷摸回帷帐方向。
“别拔出来…让它再待会儿……”
下树之前,背后还传来这样的声音,诸葛政露出了坏笑,回到帷帐前方十米远的距离,又故意等了好一会儿,觉得两人可能又开始干起了之后,才突然朗声喊道:“将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