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将你的身份,出生的作用,存在的意义,以及你要做的事情说出来,重复三遍。”屏幕上这样显示。
“我是奴隶娃娃32号文艺涛,我出生的作用是为了成为主人的奴隶娃娃,我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服从与服务主人,我要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一个梳着整齐蘑菇头的男孩,正端坐在椅子前,全神贯注失神一般地盯着屏幕,一边说着一边打字。
“我是奴隶娃娃32号文艺涛,我出生的作用是为了成为主人的奴隶娃娃,我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服从与服务主人,我要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他身着鲜亮的大红色足球T恤,腰间系着一样艳丽的红色腰带,下身是洁白的短裤,有着红色条纹的白色长筒袜一直穿到膝盖。然而这一身对于足球运动来说似乎有些华而不实,果不其然,他的双脚上穿着洁白的舞鞋,他只是在舞台上来扮演一个小小的足球运动员罢了。
“我是奴隶娃娃32号文艺涛,我出生的作用是为了成为主人的奴隶娃娃,我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服从与服务主人,我要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他下体的小帐篷还在一挺一挺的,刚刚射出的初精浸透了内裤和短裤,看起来潮湿而诱惑。
“告诉我,你为了什么拥有现在的才艺,你为了什么才成为童星?”
“奴隶娃娃不知道,请主人指示。”
“【踢倒】废物娃娃。”
男孩突然间猛地向右侧倾斜,瞬间失去了重心平衡,他不扶也不挡,任由自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然后,他立刻爬起,拨开椅子,换成跪姿跪在电脑前:“请主人指示。”
“自己想,想不出来就别当奴隶了,我才不要那么笨的。”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短裤中的粘稠液体顺着光滑柔韧的大腿肌肤流下:“为了能更好地服从与服务主人。”
“怎样算是更好的服从与服务?”
“请主人指示。”
“嘛,自己想。”
男孩又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小脑袋第一次这么全神贯注地思考邪恶计划。
“报告主人,涛涛可以把催眠的一些步骤在明天公开演出中进行,这样就可以对现场的所有正太,和观看节目的所有正太进行最初的催眠,然后再让他们登录网站,彻底催眠成奴隶娃娃。”他平静地说出了自己思考的结果,他认为这是正确的,当然了,他对于能用自己的能力来服务主人是很开心的。
“很好,就是这样。记住了,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像学习和艺术训练,甚至成为童星,都是为了服从我的命令和隐藏自己的身份罢了。”
“是的。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学习和艺术训练直至成为童星,都是为了服从主人的命令和隐藏身份。”
“在我面前,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奴隶娃娃。你要做的,就只有服从。”
“是,主人。我在您面前,不过是个下贱的奴隶娃娃。我只要服从。”男孩重复着这些内容,并把它们深深地刻入脑内,成为和呼吸、进食一样的本能。
“奴隶娃娃。”
“是的,主人有何吩咐?”
“从现在起,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看见我,你的身份就只是奴隶娃娃。”
“是,从现在起,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看见主人,我就只是奴隶娃娃。”
“行了,去干你该干的事情去吧。”
“遵命。”
男孩关掉聊天软件,退出登录后关掉了网页,然后走进宾馆的浴室,洗澡的同时洗干净了衣服,他把它们晾起来后,就关灯睡下了。
男孩的父母、朋友、同学,还有排练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男孩的变化,他看起来一切正常,甚至比以前更认真了,更专注了,唯一一个有点任性的要求是要了一个宾馆的带电脑的单人间,但考虑到他所能带来的收视率,节目组理所当然没有在乎这点增加的预算。于是,男孩在这几天排练的过程中,白天和正常时一样,和大家在一起,晚上独处时,就在网络上接受催眠师的催眠,直到演出前夜。
然后在明天,催眠师便可通过他将自己的思想灌输进所有男孩的脑瓜里了。
Dear Tim
黄星岩家
“老师,来了呢~”岩岩蹦蹦跳跳地开门,让老师走进自己的房间。
“嗯啊……下午好哟。”
“啊咧?”眼尖的岩岩发现了张逸光的一点不同,“老师,黑眼圈好重啊。”
“哦,这个啊,最近在忙毕业设计,熬了点儿夜……”张逸光强打精神,笑着摸了摸男孩的头发。
“忙?老师不是大学生么?”岩岩皱着眉头,这和他以前在老师和家长口中听到的情况不太一样,“他们不是说大学是很轻松的么?”
“哦吼吼,‘他们’说过很多事情,有真也有假,很多事情只有你自己去经历一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哦……”岩岩歪着脑袋,若有所思,“那看来大学会很忙。”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也不能看到我的大学生活比较紧迫就这么说,”张逸光单膝跪地,捏着黄星岩的脸说,“我只是一个人,一个个例而已,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每个人对同一件事的感受肯定也是不一样的嘛。”
黄星岩的眉毛拧了起来:“啊?那……那好象有很多话,说的都是人们如果怎么怎么样就会怎么怎么样的,它们都是不对的吗?”
“哇哦……好叛逆的想法,可别说是我教的。”张逸光兴奋了起来,“不能说是不对的哟,很多很多人凑在一起的时候,和单独的一两个人又是不一样的了,他们具有……嗯,具有……”张逸光抿着嘴,思考着怎么把那个有点抽象的概念跟这个连概率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学生讲清楚。
“具有什么?”
“他们具有人多力量大的效果!”开口就觉得自己好蠢,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对“统计学意义”这个短语最蠢的解释了。
黄星岩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张逸光,眨巴了两下,然后摇了摇头:“没听懂。”
“啊……其实就是说人多了的话就具有统计学上的意义了,每个人的个体差异就会被平均得看不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黄星岩恍然大悟。
“嗯……”张逸光很想给自己挂上黑线,他真的懂了吗?
“那么,在‘老师’您看来,大学是会更忙的,对吗?”黄星岩着重强调了“老师您”这三个字。
“对哟,就是这样说的。”张逸光松了口气,他才发现他们聊天的话题饶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他对这种结果很满意,“因为我觉得,我们活着总要找一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来作,不然就会很没劲的。我觉得很开心的事情,就是把我想要的那个东西创造出来,所以这几天虽然很累,但这是我我在做能让我开心的事情,我就很快乐。”
“老师那件让你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呀?”岩岩好奇地问。
“不能说哦,国家机密课题。”张逸光坏笑着眨了一下左眼。
“唉——说嘛说嘛……”黄星岩把着张逸光的肩膀晃来晃去,“不要那么小气啦!”
“可以给你提示,剩下的你就自己猜咯。”
“好啊!”
“那么,听好了:”张逸光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一、这项技术,在科幻电影里已经被用烂了,但很多用的还没比它烂的技术都实现了,就它还是个科幻;二、很多人都声称把它搞出来了,但实际上都是扯淡,都只是用看起来比较相似的东西来伪造它罢了;三、它在其它领域引起的冲击,比在它本身的领域里引起的还要大。好了就这些。”
“唔……”黄星岩憋红了脸,“这哪猜得出来嘛!”
“被你猜出来还能叫机密吗?”
“哼,老师净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而感到开心,没准是个变态。”黄星岩小声说。
“我哪有你变态……”张逸光心说。但嘴上依然装作对某件事不知道的样子:“其实来你这儿上课也挺开心的哦,如果……”他瞟了一眼桌子上还空着一半的作业本,笑脸拉下来了一半,“你之前能抓紧点把作业写完我会更开心的。”
“那些都不会啦,不然要你何用!”黄星岩大声狡辩,但还是乖乖地坐到书桌前,开始做题。
张逸光看着这个男孩的背影,回忆以光速涌进大脑,又像遇到了黑洞一样被尽数吸走,其存在的时间短到甚至不足以激活泪腺。
沉浸在学习和忙碌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第二次家教的课又快结束了。
“呼……写完了!”黄星岩把笔扔向空中。
“高兴啥……既不是中考也不是高考……你要经历的痛苦还多着呢。”张逸光淡定地接住笔,整齐地插回笔筒里。
“少年不识愁滋味?”黄星岩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话暗示的俗语,立刻说了出来。
“Nice work.”张逸光点了一下头,表示正确,“今天的课上完了哟,下次课见哟。”
“老师,待一会儿在走嘛。”
“我是挺想歇会儿,但我刚对毕设有了点灵感,看我马上回去试试……”
“不嘛,‘老师,学生有疑问让您解答。’”黄星岩微笑着说出了催眠启动词。
“嗯?唔……”张逸光迟疑了一下,随即软绵绵地低下了头。
黄星岩满意地看到,即便隔了一个礼拜,上次催眠中植入的暗示依然能生效,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张逸光已经给他赚了多少积分了:“老师,告诉我,你已经催眠了多少个学生了?”
“0个。”这个回答来得迅速而诚恳,确实是被催眠之后的回答。
但回答的内容让黄星岩始料未及,他原本以为,有着“金坷拉级”家教的张逸光能够成功催眠他正在教的所有学生,而那个数量至少有……
“为什么没有催眠你的其他学生?”
“没有其他学生……你是唯一的……”张逸光半眯着眼睛,喃喃低语,“唯一的……”
“是,是嘛……”黄星岩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做家教并不是为了赚钱(因为家教评级高并不会增加薪酬),而是确实想传授给别人什么事情吧。
自从被催眠师洗脑以来,黄星岩第一次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感到了恐惧。
“我做的是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张逸光那像虔诚的教徒一般真诚的告白在他心中响起。
“我开心的事?”人的大脑在获得一个问题时会自动开始搜索答案,不管这个问题实际上重不重要,而在搜索答案的过程中会产生各种各样创意十足的想法,所以人们说,一个好的问题比一个好的答案更重要。
“我……我是奴隶娃娃,主人开心我才能幸福,所以我要为了主人的开心来做事……”而对这个问题的自动思考,很轻易地便关联到了在催眠洗脑过程中被无数次灌输进来的指令。
“我……主人?主人……我?”宇宙首领洛基(这只是一个梗,不懂就算了,和剧情无关,不必当真,也不必在意)曾经说过,人之初,性本奴,只是没人说穿罢了。
“唔,我到底……”自由披上光鲜亮丽的外衣诱惑着人们,去疯抢权力,去追求个性,去实现所谓的人生价值,实际上夺去了人生的乐趣。
“我都干了些什么?”你们天生就该受到统治,无论你们如何想去否定这一点。
“不,不要想了,交给主人吧,只要……只要舒服地服从就行了。”到头来,你们总会俯首称臣。
黄星岩这样的思想斗争,在被催眠师洗脑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那时他的表现,就像是电量不足的电动玩具一样,做着做着事情突然停下,动作定住,呆呆地愣一段时间,随后又恢复正常。
无论哪一次,都是催眠师获胜,黄星岩本身的意志对于那个催眠师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渐渐地这样的思想斗争也会越来越少,持续时间也越来越短,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但这一次,疑惑和恐惧并没有像他以前那样,随着一切服从主人的想法消失,被幸福和充实感覆盖,反而愈发地强烈起来,让他心跳加速。
“老师,过来吧。”他叫上张逸光,走进客厅,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换了几个台,然后换到自己最常看的儿童节目频道。
黄星岩并没有很想看什么,更何况现在播放的还是他最不喜欢的歌舞剧类型,他只是想借着电视来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踢开拖鞋,侧靠在沙发上,脚丫自然而言地放到了还处在催眠状态的张逸光怀中,而张逸光顺其自然地抱住了这一双小脚丫。黄星岩伸了一个懒腰,感觉脚被抱着还挺暖和的。
电视上,又一个节目开始了,居然还是边唱边跳的那种,黄星岩看着舞台中央的男孩,心说以正太的标准来看他好像比我还可爱……
突然之间,张逸光蹭的一下站起来,把他怀中的两只脚丫和连着它们的腿抛向空中,而在它们还没开始下落之时,张逸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钻进两腿之间,整个身体压在黄星岩身上,毫不在意后者被强行打开又被强行挤压并拢形成M型的双腿然后,捂住了他的耳朵。
一切发生之快,根本来不及让黄星岩反应,等他察觉到两人姿势的异常之后,已经完全被压制而不能动了,满眼都是张逸光,往上看是胡子剃的挺干净但因为经常用肥皂洗脸而有点皮肤干燥的下巴,中间看是张逸光原本就很宽阔展开之后更宽阔但再怎么宽阔也没什么胸肌的胸膛,往下看是张逸光号称有六块腹肌但实际上是站着一瓣坐着三瓣的肚子。
他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的耳朵被堵着,啥也听不见,张逸光的嘴巴一动一动,似乎在跟他说些什么,但堵得太严实让他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他看到张逸光的目光短暂地失了一下神,然后猛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使劲摇了摇头,后者用大拇指和手腕扣住他的颅骨,通过骨头来传声:“帮我把耳朵堵住,就用你的手!”
听是听清楚了,但他因为场景的激烈变化而没有理解。他看到张逸光再次像被催眠了一样微微地低了一下头,用了比上次更长的时间才清醒过来,而在这个挣扎的过程中因为某一瞬间双手用力过大,竟让黄星岩的脑袋疼了一下。
“堵我耳朵,你的手!快!!”
这次,黄星岩没有发愣,他学着张逸光的样子,用两只手把对方的紧紧堵住,不让一丝声音透进来。
当然,绝对无声是不可能的,随着寂静,黄星岩越来越清晰地听到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他能感觉到心脏泵出的血液,挤压着从大动脉开始的血管,沿着双臂流向指尖,或从颈部两侧流进大脑,又过了一会儿,他也能听到张逸光比他低沉的多的呼吸和心跳,那颗强壮的心脏把血液泵进张以光的手掌,血压在他的耳边炸响,甚至比他自己的心跳声音都大。
在只有两人心跳和呼吸的情境下不知待了多久,终于,张逸光松开了手,也从黄星岩身上起来,外界的声音又一次涌入耳朵,感觉有点吵。
电视上,刚才的歌舞节目已经结束了,开始播广告。
黄星岩红着脸,因为被催眠师的洗脑,他对于那种事情非常了解,而刚才那个姿势……或者说那个体位,确实充满那方面的暗示,他扭捏了好久,才抬头看了一眼张逸光。
而此时在他眼中,一开始张逸光那个虽然阳光但有点猥琐,虽然正经但有点调皮的目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了恐惧和愤怒的眼神,就像……
“老师?”黄星岩厌了一口口水,“你刚才……你刚才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就像……”就像知道自己马上要被强奸想全力反抗但确实无能为力一样。
张逸光缓过神来,从刚才全身紧绷的状态一下子松掉,他摇摇晃晃地,甚至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然后,想往常那样单膝跪地,右手捋着男孩的头发说:“对不起,但我必须那样,否则的话你可能就被……”
“就被什么了?”
张逸光叹了口气,决定直截了当地说,他没心情也没精力再扯谎了:“刚才那段歌舞,那个在中央表演的娃子他叫文艺涛,是个童星,亏我还在微博上关注了他(小声),他和你一样,在网上被你们所谓的‘主人’给催眠了,然后干和你一样事情,只不过……他作为能上电视的童星,可以不像你这样点对点地发展下线,而是放了个地图炮,估计……刚才看到这个表演的男生,绝大多数都中招了。”
黄星岩瞪大了眼睛,想吐槽的话太多,一瞬间涌到嘴边让他竟然不知道从何吐起,在一番挣扎之后,最想问的那个问题脱颖(口)而出:“所以老师你上次根本没被催眠?!”
“啊啊——看起来是这样的,虽然你当时险些就成功了,但我有一个说了你也不懂的防御技能。”张逸光指着自己的脑子说。
“你,唔……”黄星岩想接着问,但在他的脑中,某个思维被触发了,并覆盖了所有其它的“杂念”,成为黄星岩现在唯一要做的事。
“它在检测到有任何类似催眠、洗脑、或者利用药物等等各种手段,想要进入我的大脑恶意地影响我的意识时,就会被触发……”张逸光喋喋不休而且略带得意地阐述着他的“防御技能”,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听众悄无声息地转身走进厨房,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切割刀,那是用来切冷鲜肉的。
“然后经过一个说了你也不懂的过程,我就清醒过来了,就是这样。”都说反派死于话多,但张逸光不在乎这一点的原因是他觉得自己不是反派,而正面角色在阐述自己的作战计划时总是在已经得胜的时候,就象现在他以为的那样。
利刃刺穿小腹表皮和真皮,然后快速划破柔软的皮下脂肪层,接着撕开肌肉和韧带,最后进入腹腔,搅拦途中碰到的内脏。
“诶?”这感觉,不知道是冰凉还是滚烫。
握着刀的黄星岩表情呆滞,双眼发直,像个木偶一样完成接下来的程序动作。
刀刃顺着自己的方向,从张逸光的右上向左下倾斜着在腹腔中切割。原本横切就足以破坏足够多的脏器和血管,但为了让儿童能把自己的体重压上使出更大的力气,所以需要斜着切下来。
张逸光顺着这股力气弯下腰,血液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洒在地板上。
然后,黄星岩抽出了刀,张逸光便失去了所有力气,趴下了。
“报告主人,”黄星岩平静地说,“威胁已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