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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红楼圆梦】第七回 黑月夜危机暗处伏 戏宝钗黛玉半含酸

作者:清·临鹤仙人 字数:13054 更新:2024-11-05 21:41:03

  且说神秘女子本还在漫不经心的抱怨,一听婆子所说之话,先是一惊,随后

   便对身旁几名丫鬟嚷道:「听到没有,还愣着干嘛,还不伺候我更衣打扮,要是

   误了我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那几名丫鬟听后吓得脸色一白,纷纷行动起来,有人服侍穿衣,有人梳头,

   换了几次后,才梳妆打扮完毕,又将一件盘金彩绣石青斗篷披上,里面身穿着百

   蝶穿花大红小袄,半掩半开的,故意露出葱绿抹胸,一痕雪脯,底下绿色撒花绉

   裙配一双飞燕红绣鞋,鲜艳夺目。一头乌黑秀发挽成鬓儿,戴着镶金白玉攒珠髻,

   两个耳坠子就如打秋千一般。灯光之下,越显得柳眉笼翠,檀口含丹,一双眸子,

   转盼流光。对着镜了神秘女子左右打量一番,最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宅院正厅之中一老者稳坐于主座之上,他身形高大异常,满头银丝须眉俱白,

   脸上红润光滑,笑眯眯的甚是和蔼可亲,一件青布道袍不染尘垢,看着仙风道骨

   一派世外高人之像。那神秘女子一进厅内见这老者,忙向前跪拜行礼:「师傅?

  

   怎么是您老人家,师傅几时回京的?徒儿未曾迎接,还请师傅见谅。」

  

   女子行过礼便恭敬站于一旁,可是眼神却左顾右盼,老者开口道:「小妹,

   不必找了,你找之人接到密信已经离开,由为师代劳,听你禀报,你且把最近探

   听之事细细说来。」被称为小妹的神秘女子见心事被说中,赔笑道:「果然什么

   事都逃不过师傅的法眼。」

  

   小妹本还想继续奉承几句,见老者面色慈祥,盯向自己的双眼却透出一丝寒

   意,忙将讨好之话尽数咽了回去,毕恭毕敬的回禀道:「徒儿依照师傅吩咐,这

   段时间已将宁荣二府大小事务探明。」接下来便将所知之事统统道出。

  

   老者听后,默默抚须沉思,片刻后才缓缓道:「依你之意,如今宁府藏污纳

   垢,荣府也有衰败之像,放着不管覆灭也是早晚之事。」小妹附和道:「师傅明

   鉴,以徒儿愚见,宁府那边贾珍丧尽天良,如今由他掌家,只知一味放纵,若偷

   偷推波助澜,让其越发骄纵轻狂,奢淫无度,到时只需一个契机便能叫他万劫不

   复。」说到此处小妹脸上尽显残忍之色,好似已见到宁府悲惨的下场。

  

   听了小妹所说,老者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小妹听来却只觉毛骨悚然,背脊

   发凉,那老者大笑之后才缓缓说道:「小妹且收起你的如意算盘,别在为师面前

   耍这些小聪明,平时你如何胡闹,为师都可不管,但若坏了为师的大事,你可知

   有何后果?」寥寥数语,却吓得小妹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不已,忙跪倒在地,连

   称不敢。老者也不理会继续道:「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宁荣二府相辅

   相成,又有其他三大家族共同扶持,老夫前些日子起卦推算,在过一段时间贾家

   将迎来气运巅峰,只怕他们贾家又会再度繁荣起来。」

  

   小妹急忙问道:「若这样,那师傅这些年的部署岂不都白费了?」老者颇为

   自信的笑道:「气运之事皆为天道,只有中正平和,方可源远流长,像贾家这样

   只会盛极而衰,这次巅峰之后便是低谷,正是除掉宁荣二府的最佳时机。」在小

   妹眼中这老者一向如此,举手投足都是这般气定神闲,此言一出大小之事好似皆

   在他掌握之中,不由更觉可怕。

  

   老者一边品茶一边示意小妹起身,才又道:「像四大家族这样,一荣共荣,

   一损皆损紧紧抱团的方式,只有分而食之,先分化内部,挑拨上下关系,在让其

   族中子弟自杀自灭,若能让四大家族之间产生隔阂,那便事半功倍。」小妹忙上

   前道:「师傅所谋比徒儿高明千倍,小妹也想为主子的大业尽微薄之力,有什么

   是小妹能做的,请师傅尽管吩咐,就是再苦再难也当全力完成。」

  

   「为师岂不知你是想报仇,只是世人面对仇恨,往往容易失去冷静,你不是

   此处计划的最佳人选。」说到此处故意一顿,小妹刚要开口,老者又继续道:

   「本不打算让你参与,只是此刻见你还算忠心耿耿,为师便给你一次机会,你潜

   入荣府,以美色勾引贾家子弟,最好能让他们争风吃醋,相互仇视。」

  

   小妹连忙跪下以示决心,说道:「徒儿定不辜负师傅一番苦心,另外荣府中

   有一人,小妹认为此次前去可否除掉她,相信贾家没了此女会衰败得更快。」老

   者却道:「你说的是王子腾子女,荣府的孙媳妇——王熙凤,的确她把荣府管理

   的井井有条,不可不除。只是她若横死,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要是引起贾家和王

   家怀疑,怕会打草惊蛇。」

  

   老者起身走出屋外,小妹忙起身跟随其后,直到院内,老者才停步望向夜空

   道:「王熙凤我会另交给他人去办,这事你不必管了,你还是想想如何混进贾府,

   这种大户人家等级森严,一般的小丫鬟很难接近贾家直系子弟。」

  

   小妹见老者此刻心情上好,故稍显放肆些道:「师傅也太小瞧人了,若我进

   了贾府也是做少奶奶,就凭我之容貌岂是那些下人能比的,其实我早已留意宁荣

   二府下层人物,方便我混入其中打探消息,荣国府内有一个极不成器破烂酒头厨

   子,平日里浑浑噩噩,连自己那轻浮老婆前些日子,跟别的男人跑了都毫不知情,

   而且此事其他人并不知晓,只是碰巧被我看到,正好可以借这个身份混入贾府之

   内。」

  

   「很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确比你姐姐聪明能干,若有机会我会让你

   姐妹一同行事,但是为师还是要提醒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该好自为之。」

  

   说毕,老师示意小妹退下。

  

   后夜无事,至第二日清晨,宝玉如往常一般,先到贾母跟前请安,又去往荣

   禧堂,见过贾政与王夫人,待礼毕用过早饭,便悄悄溜出府去,皆因昨日送帖之

   人病情非同一般,需连续施针七日,方可根除病症,幸得近些年贾政对宝玉的诗

   词文章颇为满意,又常有王孙公子来请,所以对他外出之事也不过多干涉。

  

   等宝玉为病者治疗完毕,又忙完其余琐事,赶去约好的酒楼已是正午,由小

   二引领着上了二楼厢房,一桌酒席前早有二人坐着等候,其中一人名为冯紫英,

   身长八尺、面如玉琢傅粉,唇若抹朱,目似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另一人

   则是柳湘莲,生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浓眉大眼、阔面重颜、相貌堂堂。若说

   宝玉如何认得这二人,倒也有些意思,冯紫英本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前些年还

   喜欢好勇斗狠,到处打架生事,有一遭把仇都尉的儿子打至重伤,气的冯唐旧疾

   复发,请了许多太医来瞧,都不见好。此时正当宝玉装扮的赤脚大夫在京城已小

   有名气,冯紫英便将宝玉请来试试,岂料宝玉针灸三日,又照着宝玉开的药方喝

   了几剂,竟然将冯老将军的旧疾彻底根除。冯老将军痊愈后自然备了厚礼相赠。

  

   冯紫英更想推荐宝玉进入太医院,宝玉自然不敢去,最后推拖不过只得将实

   情相告,冯紫英得知真相后便更加佩服,从此将宝玉视为知己好友,以兄弟相称。

  

   而柳湘莲,人称冷面二郎,原系世家子弟。他父母早丧,无奈读书不成。然

   而他性情豪爽,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宿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

  

   因生得俊俏,最喜串戏,擅演生旦风月戏文。此外,这冷二郎还爱管闲事,

   打抱不平,若遇恶霸好强欺压老弱妇孺之事,便替他们出头。这样结下不少仇怨,

   一日在城外遭仇家暗算,中了毒又被打至重伤,就在自以命丧于此时,正巧宝玉

   带着一众家丁出城前往蟠香寺烧香,见此情形便将柳湘莲救了下来,为他解毒疗

   伤,听闻原由之后,宝玉钦佩柳湘莲之为人,两人一见如故,便结为好友。

  

   两人见宝玉来了,起身相迎,众人入座后,宝玉忙问道:「冯大哥,几时回

   来的,也不通知一声,该小弟设宴为大哥接风洗尘才是,反倒是大哥来请我。」

  

   冯紫英笑道:「你是贵人事忙,既要悬壶济世,又要陪着家里那些姐姐妹妹,

   那有时间陪我们这些糙汉子吃酒。」

  

   柳湘莲听后不等宝玉辩解,也笑道:「你这又是被那位妹妹绊住了?让我们

   空等了这么半天,该罚酒一坛。」宝玉只得惭愧道:「冯大哥、柳二哥,莫在取

   笑小弟了。」

  

   冯紫英却拿起酒壶道:「没错,该罚,你是自饮三杯,还是要我们兄弟灌你

   这一坛。」宝玉也不推辞就先干了三杯,冯紫英这才笑道:「哈哈哈,好,痛快!

  

   痛快!刚刚不过玩笑罢了,话说兄弟到底因何事耽搁了这许久?」

  

   宝玉斟满酒敬了冯紫英与柳湘莲一杯才道:「昨日我收到了帖子,有一位老

   明公生了重病,因他住的偏远,这才误了与哥哥们吃酒。」柳湘莲听后问道:

   「老明公?可是人称山子野的胡老明公?」

  

   宝玉笑道:「柳二哥也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大名?」冯紫英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老明公传闻我倒也听说过一些,只是不知有何过人之处?」

  

   柳湘莲和宝玉互看一眼,最后还是宝玉讲道:「大哥有所不知,这胡老明公

   年轻时乃俊才,怀大志,因屡试不第,于是放浪声色。但绘画天赋极高,多得名

   家指导,晚年他将画理融于园治,擅长叠石造园,每置一景,常常别出心裁,巧

   夺天工,宛如山水图画一般,不止建园林,置丝竹,每当春秋佳日,与名士隐流

   遨游于九峰、三泖、西湖、太湖间。他兴趣广泛,除经术、古今文外,还旁通星

   纬舆地,音律、天文、地理、五行术数无所不精。」

  

   冯紫英吃了一杯酒道:「原来这般厉害,倒是我这老粗孤陋寡闻了。」此话

   引得众人大笑连连,宝玉才又说道:「大哥乃武人也,好的是弓马骑射、兵书战

   法、为的是策马驰骋疆场,自然不喜文人墨客的雅好。」冯紫英听毕,端起酒大

   笑道:「这话我喜欢,来来来,兄弟们喝酒。」

  

   众人连饮数杯后,宝玉才问道:「冯大哥和老将军奉旨南下视察灾情,可有

   结果,为何南方年年受灾,闹得百姓背井离乡,都逃难至京城了。」一听提起此

   事,冯紫英叹道:「近几年一到雨季,黄河水位便会暴涨,十几道河堤缺口,南

   方数座小镇被毁,上百万灾民流离失所,不怪灾民认为待在南方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携家带口逃往北方,我与父帅在灾区所过之处,别说我和宝兄弟这种公候子

   弟,就算是走南闯北的柳兄弟也未必见过,片地都是只为一二两银子卖身葬家人

   的,那景象真是太过凄惨了。」

  

   柳湘莲与宝玉听后难掩激动之情,柳湘莲问道:「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就

   算当地官府没了,还有都郡官府,难道也放着不管?」冯紫英一拍酒桌,义愤填

   膺道:「南方漕运总督御洪不利,隐瞒河提隐患,若早修缮河提,也不会酿成悲

   剧,而当地知府掩盖自己督察不利,为保官位,一直谎报灾情。一个昏庸的上司,

   一个无能的下属,我只恨未能亲自手刃这两个无耻之徒。」

  

   宝玉为冯紫英斟满酒,劝道:「冯大哥不必为此等小人动气,不过他们最终

   是否伏法?」冯紫英拿着酒杯,道:「南方是由南安郡王管辖,此次奉旨南巡,

   王爷他老人家自然义不容辞,在查明一切后,就将那两名昏官斩首示众,以平民

   愤。」

  

   柳湘莲道:「好,杀得好,只是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不过我在此还是要遥

   敬南安郡王一杯。」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又道:「杀昏官容易,只是没有解决

   根本问题,老百姓一样流离失所,朝廷可以有什么好的救灾措施?」

  

   冯紫英一听此话,又叹道:「柳兄弟有所不知,先帝在位时,北方外族动乱,

   几次御驾亲征,终评定北方游牧部族,哪知东部沿海城市又遭海寇劫掠,先帝命

   水师提督打造战船,将其一网打尽。本该休养生息,发展民生,那知皇宫突然失

   火,先帝最宠爱的两名皇妃与唯一的皇子接丧于大火之中,听闻这两位皇妃一位

   刚刚生产,还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另一位也怀有龙种,痛失宠妃爱子,先帝从

   此一病不起,最终龙御归天却无子嗣,只得传位于皇弟,新帝登基与修缮皇宫又

   花费不少,户部查清钱粮实数,现如今已是国库空虚,无粮可调,无款可拨的状

   况。」

  

   柳湘莲追问道:「那如何是好?难道灾民只能自生自灭?」宝玉却说道:

   「那倒不会,南方乃富庶之地,而且受灾只是部分地区,只需从未受灾之地筹措

   钱粮,应该可解燃眉之急。」

  

   冯紫英笑道:「南安王爷也是这般考量,我和父帅先回京复命,王爷留在南

   方,四处奔走召集当地富商,只是所需钱粮数量庞大,估计还需一段时间。不过

   此次回京一路上却不似先前,原先官道上乞讨的灾民,如今怎么都不见了。」柳

   湘莲一听此话,便回道:「并不是不见了,而是被当官的赶到别处去了。皆因这

   些在官道上乞讨的灾民有碍观瞻,便被官兵驱赶至城外蟠香寺附近收容。说起主

   管此事之人和宝兄弟有些渊源,就是贵府上的常客——贾雨村。」

  

   宝玉道:「他到是常来我府上,有老爷和他坐着就罢了,回回定要见我。说

   起他来,早些年因犯了事被革了官职,不知怎么行至苏州城,被我姑父请到府中

   给林家表妹做了一年塾师,那年皇上寿诞,大赦天下又起复旧官,姑父便一封信

   笺推荐了来,家父与舅父便替他谋了个官位,这贾雨村从此便常来走动,只为讨

   老爷欢喜罢了。」冯紫英道:「兄弟,这个贾雨村的行事风格我也听闻过,说实

   话为兄实不喜欢此类人物,如他那样行事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是莫要太过亲

   近为妙。」

  

   宝玉三人边吃边聊,一时间桌上已经摆了不少空酒壶,宝玉看着方桌空着的

   一方,问道:「冯大哥此次回来,为何不通知薛大哥哥?还是我表哥薛蟠有什么

   得罪之处,闹了大哥?若是如此,我先为他给你赔个不是了。」冯紫英笑道:

   「他到没有得罪我,是得罪了其他人。」说完对宝玉使了个眼色,宝玉看向柳湘

   莲,本来就被称为冷二郎,只见此时面色更冷。宝玉对自己这个表哥十分了解,

   在私塾一起读书时便知他有特殊喜好,便猜出一些端倪,却没想到他会对柳湘莲

   下手,只怕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却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酒兴尽了,便在房内吃了会茶,待酒意散毕才

   道了别各自回去,宝玉回了荣府,本打算回自己屋内,抱着袭人缠绵一番,又想

   到袭人最近常说别总是成日里在屋内守着她们,也该在去府里别处转转,尤其是

   这些日子都未去其他姐妹们那里走动,恐疏远了姊妹情谊,又听闻宝姐姐旧病又

   犯了,一直未成亲自探望,确实显得不懂礼数。

  

   宝玉径直来至梨香院中,先入薛姨妈室中来,正见薛姨妈打点针黹与丫鬟们

   呢。宝玉忙请了安,薛姨妈忙一把拉了他,抱入怀内,笑说:「这们冷天,我的

   儿,难为你想着来,快上炕来坐着罢。」命人倒滚滚的茶来。宝玉因问:「薛大

   哥哥不在家?」

  

   薛姨妈叹道:「他是没笼头的马,天天忙不了,那里肯在家一日。」宝玉道:

   「那宝姐姐可大安了?」薛姨妈道:「可是呢,你前儿又想着打发人来瞧她。她

   在里间不是,你去瞧她,里间比这里暖和,那里坐着,我收拾收拾就进去和你说

   话儿。」

  

   宝玉听说,忙下了炕来至里间门前,只见吊着半旧的红紬软帘。宝玉掀帘一

   迈步进去,先就看见薛宝钗坐在炕上,一旁站着她的贴身大丫头莺儿,此时宝钗

   正作针线,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髻儿,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

   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

   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宝玉看着居家打扮

   的宝钗,虽未装饰,却依然美得不可方物,看得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看着聚精会神描花样子的宝钗,宝玉悄悄来到她身后,将其眼睛一蒙也不说

   话,宝钗只是微微一惊,然后便笑道:「可是宝兄弟来了?」这却让宝玉稍感意

   外,不解的问:「宝姐姐如何一下便猜出是我?」宝钗也不隐瞒,说道:「平日

   里贪玩爱作弄人的除了云丫头,也就只是宝兄弟你了,云丫头刚家去不久,可不

   就剩宝兄弟你了。」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宝玉也暗探宝钗之聪慧,又问道:「前些日子听闻宝姐

   姐病了,这会子可大愈了?」待宝玉收回手去,宝钗才抬头看了看宝玉,起身含

   笑答说:「已经大好了,倒多谢记挂着。」说着,让他在炕沿上坐了,即命莺儿

   斟茶来。

  

   宝钗先是问老太太与姨妈安,又询问别的姐妹们一番。见宝玉头上戴着丝

   嵌宝紫金冠,额上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身上穿着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系着

   五色蝴蝶鸾绦,项上挂着长命锁,记名符,另外有一块落草时衔下来的宝玉。宝

   钗因笑说道:「成日家说你的这玉,究竟未曾细细的赏鉴,我今儿倒要瞧瞧。」

  

   说着便挪近前来,宝玉亦凑了上去,从项上摘了下来,递在宝钗手内。宝钗

   托于掌上,只见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这就是大荒山中青埂峰下的那

   块顽石的幻相。

  

   宝钗又将玉翻过正面来细看,口内念道:「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念了两

   遍,乃回头向莺儿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这里发呆作什么?」莺儿嘻嘻笑道:

   「我听这两句话,倒象和姑娘的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说毕便去倒茶。宝

   玉听了,忙笑道:「原来姐姐那项圈上也有八个字,我也赏鉴赏鉴。」宝钗道:

   「你别听她的话,没有什么字。」

  

   莺儿将茶奉上,却巧被其他事叫了出去,宝玉见屋内再无他人便厚起脸皮,

   耍起无赖道:「好姐姐,你既瞧了我的,我不过也要瞧瞧姐姐的,怎么反倒吝啬

   起来了。」宝钗倒非吝啬,只是此刻不便,因为今日那金锁是贴身带着的,若要

   拿出来必要解开衣扣才能取出。便推脱道:「也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

   錾上了,叫天天带着,不然,沉甸甸的有什么趣儿。」

  

   宝玉不知宝钗疑虑,只当她是故意逗自己,听她如此说,越发勾起好奇心,

   偏偏宝钗不肯拿出来,就越发想看,最后只得道:「姐姐在不拿出来与我瞧瞧,

   就别怪弟弟咯。」说毕便伸出双手在宝钗腰眼处一捏。宝钗不料他有此一招,平

   日里最是怕痒,腰间那痒处突然遭袭,娇躯猛然窜起却失了平衡,正好倒入宝玉

   怀中。如此一来宝玉更觉有趣,两只怪手不停在宝钗腰间乱捏一通,引得宝钗丰

   盈的娇躯不住扭动,宝玉只觉怀中的宝钗论样貌只得黛玉可比,若论身段真乃绝

   世无双,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不但让宝玉沉醉,更勾出心底的欲望,只得直说:

   「给不给?给不给?」

  

   宝钗以笑得喘不过气来,只是心中又觉不同于平日里和姐妹们笑闹彼此瘙痒

   那般,说不清道不明异样之情难以言表,真真难捱,只得娇喘道:「哈哈哈……宝

   ……宝兄弟……好痒……还不……快……快停下来……好难过……别人……见了……还不笑话……

   我怕……怕你了……给……给你看便……是了……」宝玉听后,虽然不舍也只得放手。

  

   宝钗此刻额前的秀发已被汗珠浸湿,圆圆的小脸羞红一片,待喘匀了气才道:

   「你先别过脸去,我才好取下与你看。」等宝玉转过身去,自己才一面背过身去,

   一面用纤纤玉指解了排扣,又将里面大红袄胸口的纽扣解开,宝钗那会知道自己

   刚转身,宝玉已经悄悄转回身凑上去偷看,只见修长秀颀的脖颈下微微露出晶莹

   雪白的乳肉,宝玉屏住呼吸深怕一口热气将眼前的人儿吹化了,又见那条深邃的

   乳沟,恨不得将脸深深埋入其中。

  

   宝钗将金锁摘下,一回头却见宝玉呆呆的盯着自己解开的领口,又羞又气可

   又不好怎样,只得一只手捂着领口,另一只手将金锁递于宝玉眼前,宝玉才回过

   神来,也觉得自己失态,尴尬的笑了两声,忙接过锁托了手中,这金锁上带着珠

   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果然一面有四个篆字,两面八字,共成两句吉谶『不离

   不弃,芳龄永继』宝玉看了,也念了两遍,又念自己的两遍,因笑问:「姐姐这

   八个字倒真与我的是一对。」宝钗听了白嫩的脸颊更加绯红,羞道:「是个癞头

   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

  

   宝玉将仍带有宝钗体温的金锁拿在鼻下闻了闻,那锁乃宝钗贴身之物,见他

   如此刚要阻止,却听宝玉说道:「这锁上也有淡淡香气,想来该是姐姐身上的。

  

   我竟从未闻过此等味儿,凉森森甜丝丝的,好姐姐你薰的是什么香?」宝钗

   不解道:「我最怕熏香,好好的衣服,熏的烟燎火气的。」宝玉道:「既如此,

   这是什么香?」宝钗想了一想,笑道:「是了,是我早起吃了丸药的香气。」宝

   玉笑道:「什么丸药这么好闻?好姐姐,给我一丸尝尝。」宝钗笑道:「又混闹

   了,一个药也是混吃的?」宝玉便把脸凑在她脖项上,猴上身去涎皮笑道:「那

   姐姐给我闻闻这香气也好。」宝钗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一面推开宝玉,自己则将

   身子往旁一歪,娇嗔道:「可是又混闹了,我常与妈说宝兄弟长大了,越发像个

   爷们,原来还是这般淘气,刚刚还正正经经,这会子又耍起孩子气来,还不快坐

   回去。」

  

   心中却想:「宝玉如今大了,可毕竟自幼和姐妹一处成长,也不知男女有别,

   行为总如此没有分寸,但也不该这般轻薄于我,真真是要羞煞我也。」

  

   宝玉不知宝钗所想,靠着软玉温香,哪还顾得许多,越发猴在宝钗身上,宝

   钗本一只手掩着领口,一只手臂那里承载得了两人的重量,惊呼一声同宝玉滚倒

   在炕上,幸得宝玉将宝钗护在怀中,倒为伤着,宝玉忙向怀中的宝钗问道:「姐

   姐也太不小心了,可伤着了。」宝钗心下宝玉得了便宜还卖乖,却又不好说他,

   只得羞道:「宝兄弟还不快放开我。」

  

   宝玉还想趁机占些便宜,忽听外面人说:「林姑娘来了。」两人一听忙分开

   坐起身来,林黛玉摇摇的走了进来,见宝钗面色含羞,宝玉若无其事端坐一旁,

   酸道:「嗳哟,我来的不巧了!」宝玉等忙起身笑让坐,宝钗只得笑道:「这话

   怎么说?」黛玉也笑道:「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宝钗又道:「我更不解这

   意。」黛玉这才说:「要来一群都来,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了,明儿我

   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着,岂不天天有人来了?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

   闹了。姐姐如何反不解这意思?」

  

   宝玉因见她外面罩着大红羽缎对衿褂子,问道:「下雪了么?」外面婆娘们

   道:「下了这半日雪珠儿了。」宝玉道:「取了我的斗篷来不曾?」黛玉便道:

   「是不是,我来了他就该去了。」宝玉笑道:「我多早晚儿说要去了?不过拿来

   预备着。」一位嬷嬷笑说道:「天又下雪,也好早晚的了,就在这里同姐姐妹妹

   一处顽顽罢,薛姨太太那里摆茶果子呢,我先叫丫头取了斗篷备着。」

  

   这时薛姨妈已摆了几样细茶果来留他们吃茶。宝玉因夸前日在那东府里珍大

   嫂子的好鹅掌鸭信。薛姨妈听了,忙也把自己糟的取了些来与他尝,宝玉笑道:

   「这个须得就酒才好。」薛姨妈便令人去灌了最上等的酒来。却又一嬷嬷上前劝

   道,薛姨妈笑道:「老货,你只放心吃你的去,我也不许他吃多了,便是老太太

   问,有我呢。」一面令小丫鬟:「来,让你奶奶们去,也吃杯搪搪雪气。」那嬷

   嬷听如此说,只得和众人去吃些酒水,这里宝玉又说:「不必温暖了,我只爱吃

   冷的。」薛姨妈忙道:「这可使不得,吃了冷酒,写字手打飐儿。」宝钗也劝道:

   「宝兄弟,亏你每日家杂学旁收的,难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热,若热吃下去,发散

   的就快,若冷吃下去,便凝结在内,以五脏去暖他,岂不受害?从此还不快不要

   吃那冷的了。」宝玉听这话有情理,便放下冷酒,命人暖来方饮。

  

   黛玉磕着瓜子儿,只抿着嘴笑。可巧黛玉的小丫鬟雪雁走来与黛玉送小手炉,

   黛玉因含笑问她:「谁叫你送来的?难为她费心,那里就冷死了我!」雪雁道:

   「紫鹃姐姐怕姑娘冷,使我送来的。」黛玉一面接了,抱在怀中,笑道:「也亏

   你倒听她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她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

   些!」宝玉听这话,知是黛玉借此奚落他,也无回复之词,只嘻嘻的笑两阵罢了。

  

   宝钗素知黛玉是如此惯了的,也不言语,薛姨妈因道:「你素日身子弱,禁

   不得冷的,他们记挂着你倒不好?」黛玉笑道:「姨妈不知道,幸亏是姨妈这里,

   倘或在别人家,人家岂不恼?好说就看的人家连个手炉也没有,巴巴的从家里送

   个来。不说丫鬟们太小心过余,还只当我素日是这等轻狂惯了呢。」薛姨妈笑道:

   「你这丫头就是多心,会这样想,我就没这样心。」

  

   说话时,宝玉已是三杯过去,正在心甜意洽之时,和宝黛姊妹说说笑笑的,

   又有嬷嬷上来拦阻。黛玉却先说道:「别扫大家的兴!若有人问你,只说姨妈留

   着呢,这个妈妈,自个吃足了酒,又拿我们来醒脾了!」一面悄推宝玉,使他赌

   气,一面悄悄的咕哝说:「别理那老货,咱们只管乐咱们的。」那嬷嬷不知黛玉

   的意思,因说道:「林姑娘,你不要助着他了,你倒劝劝他,只怕他还听些。」

  

   林黛玉冷笑道:「我为什么助他?我也不犯着劝他,你这妈妈太小心了,往

   常老太太又给他酒吃,如今在姨妈这里多吃一口,料也不妨事,必定姨妈这里是

   外人,不当在这里的也未可定。」嬷嬷听了,又是急,又是笑,说道:「真真这

   林姐儿,说出一句话来,比刀子还尖。你这算了什么。」宝玉见黛玉如此,怕她

   为自己得罪这些婆子,她们虽不敢对林妹妹怎样,倒想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便道:「知是妈妈关切我,不过老爷常让我惠宾待客,出入公候王府饮酒在所难

   免,老爷不会怪我的。」宝钗也出面圆场,先把黛玉腮上一拧,笑道:「真真这

   个颦丫头的一张嘴,叫人恨又不是,喜欢又不是。」薛姨妈一面又说:「我的儿!

   来我这里岂能没好的与你吃,倒叫我不安了,只管放心吃,都有我呢,越发吃了

   晚饭去,便醉了,就跟着我睡罢。」因命:「再烫热酒来!姨妈陪你吃两杯,可

   就吃饭罢。」

  

   那嬷嬷也知老爷对这个儿子虽表面从未称赞,其实心里实则喜欢得紧,只得

   悄悄退下,而薛姨妈则高兴有这些儿女陪着自己,吩咐下人继续上菜,一盆酸笋

   鸡皮汤,宝玉痛喝了两碗,吃了半碗碧粳粥。一时薛林二人也吃完了饭,又酽酽

   的沏上茶来大家吃了。薛姨妈方放了心。雪雁等三四个丫头已吃了饭,进来伺候。

  

   黛玉因问宝玉道:「你走不走?」宝玉道:「已经叨扰姨妈半日,这会子也

   该回去见过老太太,我们一同走吧。」黛玉听后,遂起身道:「确实咱们出来这

   么久,也该回去了,还不知那边怎么找咱们呢。」

  

   小丫头忙捧过斗笠来,宝玉便把头略低一低,命她戴上。那丫头便将着大红

   猩毡斗笠一抖,才往宝玉头上一合,宝玉便说:「你们不会还是让我自己戴罢。」

  

   黛玉站在炕沿上道:「过来,我瞧瞧罢。」宝玉忙就近前来,黛玉用手整理,

   轻轻笼住束发冠,将笠沿掖在抹额之上,将那一颗核桃大的绛绒簪缨扶起,颤巍

   巍露于笠外,整理已毕,二人便告辞离去。

  

   宝玉与黛玉见过贾母后,相互别过,各自回自己到房内,宝玉来至自己卧室,

   只见笔墨在案,晴雯先接出来,嗔道:「好啊,要我研了那些墨,早起高兴,只

   写了三个字,丢下笔就跑了,哄的我们等了一日,快来与我写完这些墨才罢!」

  

   宝玉早晨本是逗晴雯,哪知她真的苦等一日,只得陪笑岔开话题道:「我写

   的那三个字在那里呢?」晴雯娇嗔道:「这个人可醉了,你外出前,明明嘱咐贴

   在这门斗上,这会子又这么问。我生怕别人贴坏了,我亲自爬高上梯的贴上,这

   会子还冻的手僵冷的呢。」宝玉听了也不去瞧字,一把拉过晴雯的小手握与掌中,

   一边喝出热气一边摩挲,道:「都怪我,你瞧这小手冰凉冰凉的,要是冻坏了,

   可真真要心疼死我,现在可好些了?」晴雯欲将双手抽回,却被对方紧紧握住。

   虽心里既觉得害羞又觉得甜蜜,嘴上却不依不饶道:「一点都不好,就是在冷,

   也不关你的事,那个要你来暖,还不放开。」宝玉深知晴雯的脾气,也不在意,

   改为单手握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加开自己衣扣,将那双冰凉的小手拉入衣襟内。

  

   晴雯手掌触碰到宝玉的结实胸膛,感受火一般灼热的体温,一时竟然恍惚起

   来,宝玉直连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只听宝玉笑道:「晴雯姐姐还有哪里冷的,

   我一并给你暖起来。」晴雯红着脸眼珠一转,皎洁一笑着凑到宝玉耳边低声说了

   几句,然后道:「怎么样,不敢了吧。」宝玉先是一愣,然后大笑道:「这有何

   难。」说完就要上前楼晴雯,却听外面一把女人的声音传来,「不知宝二爷可在

   屋内?」

  

   今日一连两次被人打断,宝玉也觉气恼,晴雯则趁机脱身,对外回道:「谁

   啊?宝二爷在啦。」宝玉正欲对来人发火,却见进来之人竟是平儿,忙改换笑脸

   迎道:「怎么是平姐姐,晴雯快上茶来。」平儿忙制止道:「不必劳烦了,我是

   替我家二奶奶来请宝二爷过去一趟。」宝玉道:「这种小事随便让个丫头来说一

   声便是,还劳烦姐姐亲自来一趟。既然凤姐姐找我,那我这就随平姐姐过去。」

  

   说毕,吩咐袭人、晴雯一番,便和平儿去了。

  

   宝玉跟着平儿一路行至凤姐院外,只见院外只有一个高大的婆子上夜,院内

   再无他人,便问道:「今日凤姐姐这院里为何如此冷清?」平儿笑答道:「二奶

   奶平日里处理大小事务,夜里回来屋里就想清静些,若没别的事,就只有我跟丰

   儿两人伺候。」说毕,平儿在外对屋内禀报道:「二奶奶,宝二爷到了。」

  

   凤姐在屋内听到平儿的话,一边答道:「宝兄弟来了,快些进来吧。」一边

   对着落地镜子了整理一番。见宝玉掀开门帘进到屋内,忙上前笑道:「哟,这会

   子让我们宝二爷亲自跑一趟,没扰了你陪姐姐妹妹吧。」宝玉脸上一红,知道自

   己说不过凤姐,只得岔开话题道:「琏二哥哥不在屋里吗?」凤姐一听,不屑道:

   「他呀,说是去了平安州,要月余才得回来。」

  

   凤姐将宝玉迎到炕上坐,又吩咐平儿上好茶来,平儿听了好茶二字,又见凤

   姐暗中使的眼色便退出里房去。过了一会丰儿将茶端来,凤姐亲自递于宝玉道:

   「来来来,宝玉快尝尝,这叫凤髓茶,是东府你珍大嫂子送过来的,平日里我都

   舍不得吃,也就是你来我才舍得拿出来。」宝玉忙双手接过,笑道:「还是凤姐

   姐好,有了好茶还惦记这弟弟我。」一面将茶盅送至鼻下,一股子馨香之气透了

   过来却让宝玉眉头微微一皱,只见凤姐面色依然平常,眼中隐有一丝期待。便用

   杯盖掩面饮了一口,称赞道:「味香而浓郁,甘甜滑润,的确与平日喝的茶不同」

  

   凤姐见宝玉喝了茶,越发高兴起来,和宝玉笑着寒暄一阵,宝玉略带困意的

   问道:「凤姐姐找小弟前来,有何要事就请吩咐,弟弟这会子觉得有些乏了,就

   请姐姐明示。」凤姐见宝玉双眼半睁半闭,说话也有些含糊,才说道:「只是前

   儿,得了个好玩的东西,想给宝玉你瞧瞧。」说着起身假意朝门外呼喊平儿,一

   回头却见宝玉已经一头倒在桌上。凤姐忙回身问道:「宝玉,这是怎么的了?」

   不管凤姐若何摇晃,宝玉除了发出均匀呼吸声,都皆无其余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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