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木头屋里的一张热炕上,坐起身来感觉自己应该还活着,零件也没少,下了床打量了下这破屋子,中间是个铁皮柴火炉,一根烟囱通向屋外,屋子装了有玻璃窗,看出去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正当我迷糊自己是做梦还是醒着的时候,琳突然走进屋。
“哎,你醒了怎么没动静呢,上午东头老林家那婆子要接生,早上不管你了啊。”琳一边把一锅稀饭一样的东西放在柴火炉上,一边解开围裙穿外衣。
“现在是哪一年?”我愣了一下问道。
“康德11年,费老三你最好赶紧醒醒你那猪脑子,上午松本太君要来村里检查鼠疫,你要是说不利索咱们村的情况我看你能挨几下鞭子。”琳气不打一处来插着腰站在炉边瞪着我。
我突然直起身来,尼玛的我穿越到伪满了?可是琳一点也没穿越过的样子,甚至发起火来和后世的琳也一模一样。我迅速起床,一边吃早饭一边坐到桌前翻看自己的笔记本,工作笔记上字迹也是我的,记录了康德11年(1944年)12月青石岭镇的鼠疫控制情况,我虽然是全科医生,但是防疫没怎么学习过,好在这个时代也没有专门的流行病防疫大夫,作为镇上唯一的大夫,自然我说的没人会质疑。
出门转了一圈,把笔记中提到的几个伪满区长所管辖的地区检查了一遍,似乎防疫措施都还基本到位,虽然手段与现代不值一提。中午时我赶到镇卫生站等待松本的军医小队前来检查。心里又思索了一番,幸好已经是1944年了,苏联明年夏天就会打过来,不过转念一想,我作为卫生站的主任,会不会被当做汉奸清算?看来要赶紧把这个身份洗白,不然死在国民党枪下就完蛋了。
松本是关东军一名大尉军医,虽说关东军在这里搞细菌战臭名昭著,但我的笔记里提起此人倒是没有什么恶言,当然对此人贪吃好色颇有微词。正在我思索时,远处传来吉普车停下的声音。
“费桑,久等了。”松本穿着关东军冬季军装,带着一个卫兵一个伪满警察着装的人大步向我走来。
“太君,您辛苦了。”我赶紧跨前一步90度鞠躬,心里想这松本应该和我是朋友?居然如此客气。
“哈哈,你跟我客气什么,例行检查而已,正好李局长来此公干,我也带他一起过来看看镇上情况。”松本摘下帽子,抓住我肩膀扶起我。这个日本人年纪40上下,戴了副小圆眼镜,看起来确实挺像标准的日本军医。
“松本太君,防疫的工作,请您过目。”我恭敬的拿出准备好的文件册双手递上。
“费桑,这些小事不用太急”松本结果文件册草草翻了几页,交给了边上杵着的李局长。“今天过来更主要的是李局长身体有点抱恙,我这个三脚猫军医实在没那个本事,只好带他来见见你。”
“久仰了,都说费大夫是满洲国远近闻名的活扁鹊,我这个老腿自从被该死的绺子打了一枪之后就没一天舒服过。今年入冬后更加疼痛难忍。”李局长上前一步弯腰说道。
“谬赞了李局长。”我赶紧客气一下,把二人让进卫生站的办公室中,让护士去泡茶。
卫生站里缺医少药的,挨过一枪的老汉奸怕是没什么治疗的办法,我假装看了下,决定上针灸。松本站在边上饶有兴趣的看我扎针。虽说我是个全科医生,但是针灸推拿还是小有研究,三针下去这老汉奸立马大叫喊冷,银针拔出满头冒汗,随即不疼了。
“李局长,鄙人医术不精,针灸怕是不能根治,我再给您开点草药,回家后熬制敷于患处,腿伤难以根除,只能缓解。”我递上一张药房。这老汉奸赶紧拜谢,假模假样的要掏钱,被我婉拒了。
“费桑,妙手回春啊,你们滞纳的中医太神奇了。”松本叹为观止,看来是从没见过扎针。“李局长,今天你请客,好好答谢一下!”
“那必须的,今天我请客,去清翠阁,诸位不醉不归。”老汉奸兴致也很高。
这清翠阁是镇上最好的馆子,平时也只有伪满的官老爷和日本人吃得起,本想着穿越后还没吃过什么大餐,没想到吉普车风驰电掣到了清翠阁门口发现关门大吉,因为鼠疫检查,掌柜索性关了店去城里采购了,气的李局长破口大骂,在太君面前折了面子。
“松本太君,李局长,不如上我家吃个便餐,贱内的手艺还可以,未必不如这清翠阁。”我一脸谄媚的凑上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