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十七章 阴影

　　那之后一个星期，我的右手都瘫软无力，抬都抬不起来。

　　 看着状态栏上的虚弱两字我有些哭笑不得。但不管怎么说，都比打上几个月石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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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快就四月了啊。”放下手中的《奈哈迪姆城志》，我看着日历，感叹了一声。

　　 “是啊，你这么一说也快到月出节了啊。”珑放下手中的水杯，也看了一下日历。

　　 “月出节？”珑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居然还不知道吗？就是……“珑耐心的跟我解释着。

　　 “一年有月亮一年没有啊，那……没有太阳，怎么能看得见月亮呢？”听完珑的话，我又有了新的疑问。

　　 “啊？这有关系吗？”珑歪头看着我，有些困惑。

　　 啊……这我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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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拿点喝的，等我一会。”餐厅里，点完餐，珑起身去拿饮料了。

　　 “你啊，不要把自己绷那么紧，也多出来看看啊。“我本来上午还想继续看书的，但是珑还是硬把我拉出来了。

　　 坐在长椅上耐心的等待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看着窗外，在这个没有太阳的世界，节日将近，几个人正给街边的树木挂上弯弯月牙。

　　 路灯把街道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也给天空染上了昏黄色的霞光。

　　 餐厅里还是有些热，我脱下外套放在了一边。正好看见不远的桌上摆着几本宣传册。随手拿起一本，一看——噫，两个肌肉猛男抱在一起……

　　 “想拥有只属于彼此的小孩吗……”翻开第一页，看着图片中的文本，我有些忍俊不禁。

　　 这要是换做过去，可真是没法想象，这种小册子居然可以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过看着图片中亲昵肌肉猛男，我果然还是……接 受 不 了……

　　 拿起另一本，封面上两名少女正在戏水.我翻开小册子，看了起来。

　　 “被月神指引的少女们，齐聚在月光下，相爱之人最终会得到月神的祝福。”

　　 一旁的插画里，两名白衣女子站在林间的空地中，在清冷月光的注视下，携手立下终身的誓约。

　　 “零，你这么快就想要小孩了？”珑在我耳旁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

　　 “而且你现在……”珑欲言又止，坐在我身旁，把手中的饮料递给了我。

　　 啊，一下子让她想到了昭儿的事情，我现在还是没想好怎么处理她和昭儿的关系……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说实话……我说我心里没有一点芥蒂，你肯定是不信的吧？”珑看着我窘促的模样，轻笑了一声，撩了一下耳旁的长发。

　　 “珑……我……”

　　 “你真的喜欢她吗？”珑把我的手握住，轻声问道。

　　 “对不起……“沉思了许久，我最终还是没勇气说出我内心的想法。

　　 我低下了头，心中愧疚与自责的漩涡仿佛要将我吞噬。

　　 “为什么要道歉？“

　　 “珑……我……”

　　 “你觉得是你做错了么……如果是我，可能也是和你一样吧。”珑说着，叹了一口气。

　　 “你啊，不要那么自责了……”珑将我垂下的头捧了起来，凝视着我。

　　 “零。”

　　 “嗯……”

　　 “努力，把她带回来吧……”珑说着，温柔的摩挲着我的面颊。

　　 越来越近。

　　 慢慢靠近。

　　 “您好，很抱歉，马蹄糕没有，您看一下，换个其他的怎么样？”就在这时，店员的声音不合时宜的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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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我最近真是在家里待太久了，天天协会，图书馆，家，三点一线，却没有怎么注意过这座城市。走在街道上，牵着珑的手，走在月神的神庙里，看着月神的雕像，我不由得感叹道。

　　 这座雕像只是一眼，便将我吸引住了。

　　 一层轻纱，覆盖在雕像上，浑然一体，宛若天成，很难想象，这真的是一座石刻。

　　 虽然马上就是月出节了，但宽阔的大厅内只有寥寥数人。

　　 大厅一角，一名修女正弹着琴。面部也蒙着一层轻纱，乳白的长发盘在脑后。

　　 琴声悠扬婉转，难得这般雅静。我与珑一起坐下，一面欣赏着琴声，一边端详着月神轻纱下朦胧的面庞。

　　 听着听着，我不禁有些困倦了。睡一会……就睡一会……一小会……

　　 “啊。”突然眉心一阵刺痛，我晃了晃头，这时才发觉神庙内气氛有些异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甜香，灯光也暗淡了不少。

　　 “珑，走吧，我想起来有个地方蛋糕很好吃，珑？珑？”我强压下内心的紧张，轻声唤着珑。

　　 “啊？”珑的神情已经有些恍惚，喊了好几遍才应了我一声。

　　 “走啦……”看着珑恍惚的模样，我把珑从长椅上扶起来，朝外面走去。

　　 “没事吧？两位？”从暗处有几位修女走了过来。

　　 “啊，我爱人身体有些不舒服。”一边说着，脸上也堆出几分笑容，希望能糊弄过她们。

　　 “啊，不舒服吗？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修女围得更紧了，隐隐有几分威逼之意。

　　 “不用了……我们要走了……”看着门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我心一横，直接从几名修女中挤了出去。

　　 站在街道上，我看着珑昏昏欲睡的模样，心中一阵不安。

　　 去和奥斯丁商量一下吧，我心想着。挥了挥手，拦下了一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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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奥斯丁家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讲清楚后。

　　 “确实不对劲……”奥斯丁皱着眉头喝了口热茶。

　　 “待会我们一起去监察队，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珑现在已经头如捣蒜一般打着瞌睡，奥斯丁看了珑一眼，叹了口气，运转魔力，走过来对着珑的脑门弹了一下。

　　 “啊！”珑一声惊呼。

　　 “珑？”奥斯丁弯下身，在珑面前挥了挥手。

　　 “干嘛啊……好痛啊……你这家伙……”珑捂着额头，想给奥斯丁一拳，但是被奥斯丁轻松的躲开了。

　　 “看起来是好了……”奥斯丁笑了一声，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怎么了啊……我们刚在不是在神庙里吗，怎么来奥斯丁这了。”珑揉着头，对现在的情况有些困惑。

　　 “你都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要不是零和你一起，我看你今天就要栽在那了。”奥斯丁把茶杯放到一旁，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我又把刚才教堂里的事情跟珑讲了一遍。

　　 “啊？我这么容易就中招了？”珑一边说着，一边咧了咧着嘴，似乎有些尴尬。

　　 “我也差点……”想着刚才的事情，心里就不禁后怕，要是我没及时发现……

　　 “不要动！”奥斯丁突然低喝一声，手中瞬间飞射出数道光华，朝着我飞来。

　　 “啊……”我被吓了一跳，待奥斯丁收回手时，光华末端紧紧缠绕着一条铅笔粗长的肉虫。

　　 “监听虫……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都进到城里来了。”奥斯丁看着肉虫，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零，珑，快点回去换装备，我去联系协会和监察队。换好了，我们先去神庙，不能让这些家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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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走走，快上车。“换好装备，来到奥斯丁家门口，看到他早已坐上马车等着我们。

　　 马车停在神庙前，奥斯丁跳下车便大步走向神庙。

　　 “对不起，神庙中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五位修女迎了上来，拦住了我们。

　　 “我是冒险者协会高级专员，奥斯丁·李，作为协会专员，我有权携带武器进入。“奥斯丁抬起自己的徽章，放在了她们面前。

　　 “抱歉，神庙不可以携带武器。”听着奥斯丁的话，修女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还向前走了几步。

　　 “呵，那恕我失礼了。“奥斯丁收起徽章冷笑一声，几道光环便在修女身旁浮现，将她们束缚了起来，在原地不得动弹。

　　 走进大厅，厚重的大门咔咔作响，合了起来。

　　 “不许……不许……“身后的修女也开始嘶吼。

　　 “不许……玷污主人的……神域！！！“少女的吼叫逐渐扭曲，变得如同野兽的吼叫一般。

　　 转过身，随着布料被撕碎的声音，一根根触手涌出，撕扯着束缚在她们身上的光环，五指扭曲变形，变成利爪的模样。挣脱了束缚的修女，嘶吼着朝我们扑了过来。

　　 “喝！”奥斯丁低吼一声，手中电光涌动，几道电弧弹出，狠狠的打在几名修女身上。

　　 等到奥斯丁收回电弧时，这几名修女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奥斯丁从怀中掏出通讯石，背对着我们说了些什么。

　　 “情况已经确认了，协会的人马上就到。”

　　 “零，周围情况如何。”奥斯丁看向我，询问着神庙内的情况。

　　 感应场向外延伸，在地下室立柱间隐藏的堕落者，还有暗道中蠢蠢欲动的淫兽，都被我看在眼里。

　　 听完我的汇报，奥斯丁没有急着打开地下室的门，三道光华闪过，一层薄薄的紫色光晕便笼罩在我们头上。

　　 这时候奥斯丁才一脚踹开门，一股粉色气体扑面而来。

　　 “注意周围，跟紧我。“奥斯丁提醒着我们，光球在他身前悬浮，照亮着漆黑的廊道。

　　 一路上，珑和奥斯丁轻松解决了想要偷袭我们的淫兽和堕落者。

　　 地下室中的暗道错综复杂，但我还是勉强靠着内部躲藏的淫兽，勉强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路线。

　　 看着暗道外浑浊的污水，漂浮着的垃圾，没想到这里暗道居然是同城市下水道相通的。

　　 “都被破坏了。”站在下水道中，奥斯丁想取出附近的记录石，却发现这些魔石早已四分五裂。

　　 记录石被破坏时，会散发出强大的魔力波动，如果想要隔绝这种波动，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唉，回去吧。”奥斯丁叹了口气，把记录石随便包了起来，装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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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后的走廊内，看着墙壁上各种扭曲的符刻，我有些晕眩恶心，体内的魔力也被这些符刻勾引的躁动了几分。

　　 “这些咒文能压抑感知，我什么都感应不到了。”感应场在触碰到这些符刻时就无法延伸，被生生压制住了。

　　 “知道了，小心点。”奥斯丁抬起魔力屏障推开了第一扇门，同时我也俯下身丢出一颗照明球，光球滚动到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让我们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扭曲的肉触缠绕在屋内的立柱上，被同化的帷帐不时蠕动着，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似的甜香。

　　 半透明的帷帐，更像一张肉膜。我看着账中人影，紧张的空咽了一下。魔法长剑在手中出现，挑开了帷帐。

　　 一名赤身裸体的女孩静静的躺在被肉触侵蚀的床上，高高隆起的腹部，陈叔着着她们已经沦为苗床的事实。曾经洁白的床单现在已经被同化为了扭曲的血肉，鲜红血肉上的脉管还不时蠕动着。

　　 四肢被吞入肉床中固定，几根触手还孜孜不倦在她的下身耕耘着，传出淫靡的水声。

　　 脸上的轻纱也被触手所同化，深深刺入喉中，在脖子上撑起一道凸起，缓缓蠕动，似乎在注入着什么。

　　 “回大厅吧，等协会的人来处理这些吧。“奥斯丁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一拳打在了墙壁上，叹息了一声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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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协会和检查队终于赶到了，坐在神庙的阶梯上，不时有全副武装的治疗师将抬着被侵蚀的修女抬上马车。看着这副景象，我心中是说不出的沉闷。

　　 在监察队那里做完笔录，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浴池中，温水沐浴在身上，却洗不去我心中的一抹阴影。

　　 越是告诫自己赶紧忘记这些，脑海中那些女孩的惨状越是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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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手淫兽……这只是我们对他们的蔑称，它们中有智慧的个体自称为触族，实际上它们才是这颗星球的原住民。人类，精灵，实际上只是被放逐的后来者。

　　 “当我们走出芬多拉时，所见的只有星空下肉色的大地。赖以生存的知识虽然还留存于记忆中，但回家的路早已遗忘……”

　　 芬多拉就成为了人类与精灵在这颗星球上最初的定居地，四百年的时光，芬多拉早已成为了一个名词，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在触手淫兽的围攻下，人类与精灵在这颗星球流浪，逃散。芬多拉的所在地，已成了现在的我们无法触及的位置。

　　 但人类与精灵最终还是在这颗星球上生存了下来，发展壮大。但随着发展，人类拓展疆土的野心也逐渐膨胀了起来。

　　 在第十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开拓，也是最残酷的一次战争——十八年战争中。八位大贤者陨落，触手淫兽也失去了五名君王。这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最后以无以计数的牺牲而结束。

　　 第十次大开拓的失败，逼迫人类建立起奈哈迪姆这样的巨型要塞都市转入防守，大开拓时代也就此落下了帷幕。

　　 ——《奈哈迪姆城志》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成为了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其中一人。

　　 站在芬多拉上，眺望着这个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