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表白

　　回去的路上，小衡问阿淼：“你刚刚对着流星许愿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小衡又问：“那你许的愿望是什么啊？”

　　 “保密！”阿淼其实也想告诉小衡他的愿望，那就是希望能和小衡永远在一起。不过他不敢告诉小衡，至少现在不行。因为他还不确定小衡对自己的态度呢。

　　 阿淼看着前面小衡的背影，突然有一种想紧紧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想把他压倒在身下，躺在操场上，狠狠的吸一吸小衡的味道，让时间无限暂停。“不过这并不是p站小说”，阿淼摇了摇头，仿佛要把这些奇怪的想法驱逐出大脑。

　　 尽管说阿淼和小衡的关系颇为亲近，但是两人的社交圈并不重合。小衡的人缘很好，尤其是和班里的一些女生，想必不论是谁都愿意有这么一个可爱的朋友吧。不过阿淼在班里是个小透明，尽管成绩不错，也有一些走的近的同学，但他始终没什么知心朋友。

　　 上次月考后不久，班里就转来一个转校生，班主任不知怎么想的，把新同学安排在小衡的后桌，这让阿淼颇为吃醋。阿淼课间打量着转校生，黑黑瘦瘦的，一头短发，虽然个子只比小衡高一点，不过看起来痞帅痞帅的。“还挺帅的”，虽然阿淼并不爽于新同学和小衡坐前后位，这个他觊觎很久的位置，不过他并不否认新同学确实还挺帅的。

　　 可是小衡这边却和新同学打得火热，课间阿淼总是看他们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开心的事。“难道小衡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好在小衡并没有因此疏远阿淼，平时吃饭还是去教室依旧和阿淼一起，只是有时候也会喊上那个转校生。阿淼依旧不开心，好好的两人世界，怎么就莫名多了一个第三者呢？

　　 这天课间，阿淼刚一回到教室，就看到小衡，他亲爱的小衡，竟然跨坐到那个转校生的腿上！还用手捏对方的脸！一脸宠溺！阿淼肺都要气炸了，满腔委屈，小衡都从来没有对自己做过这么亲密的动作！但这种情况下阿淼又能说些什么呢？制止他们吗？以什么身份？他还没有做好在班里出柜的准备呢。阿淼只好忿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头埋进书堆里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平日里阿淼一向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次连他的同桌都悄悄的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晚上，阿淼没有等小衡，下了晚自习早早地就自己回宿舍了。躺在床上，阿淼很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强忍着，却止不住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无声地流下，流到耳朵上，滴到枕头上。

　　 第二天，阿淼独自一人在食堂吃早饭，小衡看到后，端着餐盘坐到了阿淼对面。阿淼看了他一眼，赌气似的不讲话，低头吃饭。小衡似乎没有感受到阿淼情绪的变化，和往常一样开着玩笑说着各种的事。也许，小衡自始至终都只把阿淼当作普通朋友，那他又怎么会懂阿淼的内心感受呢。

　　 阿淼也并不忍心对着小衡发脾气，小衡又有什么错呢，错在交新的朋友？还是错在不喜欢自己。阿淼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在去教室的路上，小衡拉着阿淼让他停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又问出了那个上次没聊完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阿淼依然有些慌乱，他不敢看小衡的眼睛。阿淼大脑有些空白，他想搞清楚很多事，但是好像什么都思考不了，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白色的网把他困住，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哪里都不能去。时间仿佛真的在这一刻凝固，阿淼也不知道自己呆住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秒，也许有一分钟，也许他们两个就这样在路上站了十分钟。

　　 总之，阿淼这次依然没有勇气直视自己的内心，也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喜欢小衡这件事。

　　 “你希望我喜欢你吗？”

　　 又是这种把问题推给对方的回答！

　　 阿淼自己都有些生自己的气！自己怎能能够如此懦弱！胆怯！小衡既然这样问了两次，肯定是想得到一个肯定回答的！

　　 可此时阿淼脑海中还有另一个声音：“不，不一定是这样的，也许他只是察觉到什么想来确认一下，也许他根本不喜欢男生，不要自作多情了这个回答是最保险的！”

　　 阿淼也有些急不得后面小衡说些什么了，他只记得小衡似乎又回归了往日的样子和他嬉闹，一起走向教室。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高中生的日子终归于平静，淹没在繁重的课业之中，天气一天天的转凉，少年们脱下夹克穿上了棉袄。

　　 小衡再也没有提起过类似的话题，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阿淼始终捉摸不透小衡在想什么，他在脑海中一遍遍复盘那两个清晨的对话，想象自己不同的回答会带来不同的结果，可就像模拟高考永远都只是模拟，想象也只能是想象。

　　 小衡依然有许多朋友，不过他和阿淼呆在一起的时间依然最长。阿淼依然经常吃醋，可他也依然没有下定决心要和小衡告白。似乎一切都会像这样平静地持续下去，持续到少年们高考结束。阿淼并不认为暗恋三年是什么坏事，他不是一个敢于冒险的人，觉得告白的风险太大自己并不能承受，他也做好了选择文科和小衡一起度过高中三年的打算。

　　 圣诞节前夜，下了晚自习两人照例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着操场上三三两两的人，小衡突然问阿淼：“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阿淼庆幸小衡没有问的那么直白。也许是因为这个西方节日在传入中国后被赋予了一种浪漫的意义，也许是看到几个情侣正在操场卿卿我我，阿淼似乎有一种表白的冲动。他期待着小衡把话题继续下去。

　　 小衡先是猜了几个班上女生的名字，见阿淼一直摇头，又小心的问：“难道，难道是男生？”

　　 “嗯，是。”

　　 紧接着小衡又猜了一些人，都被阿淼否定了。

　　 “到底是谁啊，你快告诉我吧！”

　　 “不告诉你。”阿淼并非想玩什么欲擒故纵，他是真的还在内心挣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话题已经进行了第三次，少年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衡似乎是有些着急，拉着阿淼的袖子没让他继续往前走“你就告诉我吧，我一定给你保密！”

　　 阿淼略思考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最终答应下来：“好吧，明天了，明天我一定告诉你，好吗？”

　　 “好！”

　　 回到宿舍洗漱完，小衡跑到阿淼宿舍，坐在阿淼床上，凑到阿淼的面前，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在阿淼的脖子上，直勾勾地盯着阿淼问，“你到底喜欢谁？”

　　 阿淼有些哭笑不得“刚刚不都说了，明天告诉你”，再三确认明天一定告诉自己后，小衡才离开。床上的阿淼长舒一口气，刚刚小衡的突然贴近，让阿淼瞬间勃起，庆幸冬天穿的厚，不然真要尴尬死了。

　　 十二月的夜晚已是有些寒冷，阿淼趴在床上，用一个小手电照亮了眼前了一片纸。“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非要表白不可了。”少年心中暗自想着。既然是表白，那就还是要正式一些，写一封表白信吧。少年有些兴奋，他似乎已经认定小衡也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为何一定要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呢，这解释不通，嗯，解释不通。少年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写作文都没这么认真过。最后又检查了一下错别字，搞完后手电筒都要没电了。阿淼写完后躺在床上，却兴奋地睡不着觉，脑海中天马行空幻想起以后的幸福生活。

　　 阿淼似乎还没有睡着，早起的铃声就响了。清晨的冷气让激动的阿淼逐渐冷静下来，阿淼打起了退堂鼓，他觉得现在表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希望小衡把昨天的事已经忘了，或者不再对他喜欢谁而感兴趣了。阿淼心跳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有点快，一方面是因为要表白而激动，一方面是不知道结果而紧张。

　　 很显然小衡并没有忘记昨天的约定，早自习下课后，他径直走向阿淼：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喜欢谁了吧？”

　　 阿淼有些为难，手里的表白信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打湿。

　　 那就赌一把吧！阿淼下定决心，把表白信拿出来，递给小衡。

　　 “看完你就知道了！”

　　 临走还不忘叮嘱他“没人的时候再看！”

　　 Ps：阿淼的表白会成功吗？敬请期待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