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短篇】玲子的安乐死

　　这个故事并不是第一人称的，所以也不用梦境设定来写。但由于女主是我自己的投射，所以还是使用西川玲子这个形象（初中生形态），就当是其他世界线了。

　　 关于涉及到葬仪馆的内容，该故事发生在2016年，而女仆葬仪馆系列故事发生在21世纪30年代左右，故二者并无关系。

　　 15岁的玲子在病房里，看着手中小小屏幕上放映着的偶像演唱会视频。那是她下载在手机上的，已经被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和她们一样闪耀了呢…”玲子嘟哝着，她患了肺癌，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无可挽回了。“接下来的日子会很痛苦吧，肺癌晚期病人好像最后都痛得死去活来。”

　　 “唉，再治疗也不会有用了…不如现在回家去不吃不喝等着死亡到来吧。”玲子看着墙上的时钟，“我还有多少时间呢…”

　　 第二天早上，护士来病房送药了。玲子还是不厌其烦地看着那演唱会的视频。

　　 “护士姐姐…如果玲子想快点了结自己，解脱病痛，有什么好一点的方法吗，要那种不难受的…玲子真的很不想…到最后弄得在ICU浪费资源，一堆管子插身上，痛得死去活来还解脱不了…”

　　 “小姑娘想得这么多啊…办法倒是有，不过你要征得家人的同意，并自愿签署合同。那就是安乐死，到时候预约一个人来，给你用点药，让你在梦中离开人世，据说是没什么痛苦的。”

　　 听到这些的玲子，立刻做了要执行安乐死的的决定。她跟家人们商议了此事，家人们在经过一天的考虑之后，最终同意了玲子的决定。

　　 隔天清晨，自愿安乐死同意书被送到了玲子的病榻上。玲子在上面郑重工整地签下了自己的姓名，而后和亲人们办理了出院手续，离开了医院。玲子决定在一家位置偏僻的山间酒店走向终结，那里安静少人，是许多人曾选择安乐死的地方。

　　 玲子回到家中吃了人生中最后一顿饭。在那之后，玲子将不再进食，清洗干净自己的肠道，准备迎接死亡。此后的几天，玲子将用葡萄糖溶液维持基本生活。

　　 晚上，玲子独自入住了那间酒店，选了一间高档客房。有浴缸，还带一个庭院，里面有一棵秀丽的松树。玲子将自己清洗干净，把肠里残留的物质一排而空，感觉浑身都放松下来了。除了咳嗽是一如既往地无法停止，身体其他方面都是少见的舒服。玲子穿了自己喜欢的睡衣，戴了自己喜欢的手链，穿着包裹腿部的白裤袜，躺在了床上。预约的时间是后天的下午，后天一早家人们会来到酒店准备告别。这两天玲子想安静地待一段时间，最后享受享受人间的温暖，最后怀念怀念短短的十五年岁月。

　　 另一边，一名年轻女士坐在办公室里，阅读着送来的资料。“西川玲子，15岁，肺癌…”

　　 “喜欢偶像团体缪斯里的小泉花阳…”

　　 诶？这孩子也喜欢缪斯啊…居然会在被执行的孩子里遇到缪斯的粉丝…给她一个小惊喜好了。

　　 这名女士叫筱桐，是一名安乐死执行人，和玲子一样喜欢缪斯，但不同的是她是果果的粉丝。

　　 当天下午，已经是天色开始变得金黄的时刻，玲子穿着睡裙在房间落地窗边的沙发上躺好了。不过这时的她没穿裤袜，而是穿了棉质的过膝袜和纸尿裤，因为怕结束之后失禁，既弄脏自己又麻烦别人。

　　 房间的门敲响，玲子的亲属上前把门打开。筱桐身着一身黑西装，提着一个箱子，缓缓地走了进来，坐到玲子的身边。

　　 筱桐按标准规章确认了身份之后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呢，那么，现在向玲子小姐作第一次最后确认。西川玲子小姐，你完全处于自愿，决定接受安乐死，是嘛？”

　　 “是的。”玲子答。“我听说你是小泉花阳的粉丝，是吗？”筱桐问。“是的！我最喜欢花阳姐姐了…但玲子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像她一样闪耀了…”玲子兴奋着而又有些难过。

　　 “我也喜欢缪斯，不过我喜欢果果。今天为玲子准备了一件礼物哦。”筱桐说着，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递给玲子。玲子把纸袋里装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套音乃木坂学院的一年级制服。

　　 玲子一下子激动起来，脸也红了“啊啊…”

　　 “看起来玲子很喜欢。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玲子明年也会去考音乃木坂学院的是吧？”

　　 “嗯嗯，当然的！我我…我想穿着这个睡在棺材里！”玲子激动地说。

　　 玲子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筱桐从箱子里拿出了心电监护仪，把手伸进玲子宽松的睡裙里，把电极片轻轻贴好。手指和手臂上，也安放好测量血压和血氧的设备。玲子的心跳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中稳定下来，维持在100次上下。

　　 “又是这熟悉的东西啊。”玲子笑道，“在一切开始之前，我想和亲朋们最后握手告别一下。”

　　 玲子的母亲、父亲、闺蜜依次走过来和玲子握了握手，他们的眼里噙着泪，紧紧地握住玲子。

　　 亲朋们坐到了旁边，筱桐再次回到玲子身旁：“现在进行第二次最终确认，西川玲子，请问你，是否继续执行安乐死？这是最后一次确认。”

　　 玲子没有开口，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是东京时间二零一六年一月十六日，十六时三十分，开始安乐死执行。”筱桐按规章读出了冷冰冰的语句。

　　 “夕阳好美啊…明天就是花阳的生日了，可惜今年花阳亲的生日我不能为她庆祝了。”玲子嘟哝着，把手轻轻放在筱桐手上。

　　 “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也是音乃木坂的一员呢。”筱桐拿起装有麻醉气体的压力罐，上面有一个面罩，把它轻轻盖在玲子面上。

　　 玲子还是有些胆怯，握着筱桐的手，“谢谢…谢谢姐姐…”

　　 随着气体的吸入，玲子感觉身体越来越无力，但小手还是握着筱桐，并更加用力。玲子哭了，泪水从眼角缓缓流出来。“花阳…花阳…抱抱…喜欢”玲子的意识朦胧了，说起了胡话。

　　 监护仪上的心率放缓了，玲子的呼吸也变得平缓而又规律，她的左手缓缓垂落在床上，右手紧握着筱桐的手。

　　 筱桐撩起玲子的袖子，用橡胶带绑住玲子的右臂，在臂弯处涂抹酒精消毒，寻找到静脉，把输液针扎进去。

　　 高浓度的氯化钾，静静地被推入了玲子体内。

　　 监护仪上开始出现了异常的波动，玲子的血压急剧降低，躺在床上的玲子无意识地把左手放在胸口，紧紧抓着衣服，头上冒出汗珠，表情也狰狞起来。

　　 “不要害怕，玲子酱…氯化钾注射是会有一点点疼的…”筱桐用纸巾轻轻擦着玲子额头的汗水，爱抚着她的长发安慰着她。不过现在玲子大概率已经听不到了。

　　 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动越来越缓慢，越来越平整。玲子的胸口不再起伏，血氧也越来越低。玲子有些微微的抽搐，被白色棉质过膝袜包裹的双腿缓缓绷直，筱桐抱住她，轻轻爱抚她的长发。“玲子酱要睡着了吧…不要害怕哦，稍微忍耐一下就过去了。”

　　 玲子的抽搐逐渐停止，肤色也明显苍白了许多，静静倒在了筱桐怀里。她的小嘴微微张开，口水不自主地流了下来。“玲子睡的真舒服呢…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啦。”筱桐拿起纸巾，擦干净玲子嘴角的涎水。

　　 监护仪的滴滴声变成了一阵长鸣，玲子酱彻底没了一点动静，全身都软绵绵的，下体处的纸尿裤，也悄然鼓了起来…

　　 筱桐按照规章，开始了确认死亡的流程。她把玲子放下，平躺于沙发上。“玲子酱，玲子酱？听得见吗？听得见的话睁开眼睛看看我哦~”玲子没有动静，但小嘴微张，却也没有气流流动。“意识丧失。”筱桐戴上听诊器，放在了玲子的胸前。“无心跳和呼吸音。”然后用手轻触玲子的颈部，“无颈动脉搏动。”最后用手电筒，拉开玲子的眼皮往里照射。玲子乌黑的眼珠，瞳仁散大，没有了焦点。“瞳孔无光反应。”

　　 “西川玲子，女，15岁，死亡时间，2016年1月16日16时38分。”筱桐把玲子抱到床上，把她的嘴唇合上，双手置于小腹，让她在床上舒服地平躺着，最后盖上准备好的白布，只露出脸部在外。玲子的亲属凑到她身边，嚎啕大哭起来。

　　 筱桐走出房间，外面身着优雅女仆装的葬仪女仆已经在等待着了。筱桐把死亡证明等手续文件交予她们。

　　 她们两个人走进了玲子的房间，手上戴着洁白的手套，优雅而又利索地把玲子用那块白布包裹包裹，抬上了推床，推进了灵车。在酒店门口，筱桐把一个装着玲子相关材料的档案袋和玲子想穿的那件制服的牛皮纸袋一并交给了葬仪女仆。

　　 玲子平躺在葬仪馆化妆台上安睡着，一名女仆开始为玲子脱衣服，宽松的睡裙和过膝袜脱起来很简单，丢掉那吸满了淡黄色的尿液的软蓬蓬的纸尿裤之后，玲子的下身还微微有点潮，那名女仆用纸巾轻轻为她擦干。两名女仆用特制的清洗液擦干净玲子的身子，梳好玲子的长发。其中一人把玲子扶起，为她穿上内衣和衬衣。然后另一人为玲子穿好内裤，把花阳同样的深咖色厚裤袜一点点推到玲子腿上。接着是音乃木坂学院的格子裙，穿上并把衬衣扎在里面。最后把绀色的外套穿上，打好领结整理好，把玲子抱进火化用的小纸棺里，手放回小腹处。她们给玲子化了清淡的妆面，捏出了一抹微笑，把装着她的小纸棺搬到礼堂里，供亲属作最后的告别。穿上心爱的音乃木坂学院制服的玲子，静静睡在纸棺里，身边撒着她喜欢的茉莉花。一名女仆好像觉得还缺了点什么，找了一副和花阳同款的眼镜，戴到了玲子脸上。

　　 玲子的遗像是她穿着初中制服的模样。她身上的音乃木坂学院制服，和她的肉体一起灰飞烟灭了。祝她一定能在另一边的世界实现闪耀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