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番外篇：战争序言

　　[chapter:番外篇：战争序言]

　　 在反抗军宣布脱离大都会统治，并主动进攻都会区的前两年里，作战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尽管联合高校占据了这座城市大多数的工业和人口，拥有更先进的技术和装备支持，但反抗军还是凭借高度集中的精锐力量拿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区域，其中包括许多重要的工业和科研设施。

　　 前期的胜利果实为后来一年多的对峙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还算充足的物资供应，以及被解放区域的民主管理，让反抗军少女们对未来充满信心，那时人人都会相信，将来的某一天，她们将把胜利的旗帜插上波西米亚中心（大都会的决策、行政首府），解放受尽压迫的人民，恢复往常的自由生活，这是她们与生俱来的使命，也是她们对那位大人的庄严承诺。

　　 然而，形势却有所变化。第三年的十月份，丰原苇高校的一个加强班在雪山区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遭遇不明重火力攻击，伤亡惨重，最终只逃回四只武装JK，其中一只重伤不治身亡，由于风雪天气，少女们几乎没有搞清敌人所在位置以及所使用武器，只是模糊地看到风雪中穿梭的「人影」，根据生还者的描述，对方应该不止一个，它们配合有加，机动灵活，而且火力极其强大，但根据现有信息，并不是那种野生的机械兽。据回忆，对方能在可见度极低，环境噪声极大的情况下，以移动状态精准击杀己方人员。

　　 此事一出，极大轰动了整个反抗军，引起了校学生会直到总学生会的高度重视，在以往，还从未出现过班级成建制覆灭的情况。

　　 趁傍晚雪停后，反抗军派出两百人以及装甲部队前往事发地，那时方圆四十公里都没能找到敌人的踪迹，由于大雪天气，移动的痕迹也被掩盖住了，能找到的只有己方人员的残骸，根据记录，回收的尸体和装具大多呈高度碎裂状态，分析结果显示，伤害由大口径机炮造成，采用的是联合高校TN.55型反步兵弹，但没人能说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进行攻击。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引起了反抗军这边极大的关注，总学生会初步认定这是一种新型作战兵器。

　　 此后，反抗军开始有意寻找相关情报，并敦促各一线作战单位留意相关活动。一个月内，战区内又发现多起联合高校新型兵器的活动迹象，这时反抗军已经确定所谓的「新型兵器」就是人形战术机甲。在十二月中旬的一个黎明，反抗军侦查无人机定位到了一台机甲，由于动力装置故障，正在一座废弃工厂进行修理。

　　 最近的凛音高校42班和17班接到命令，果断采取行动夺下这台机甲，行动很顺利，没有出现任何伤亡，凛音高校就将这台机甲和它的驾驶员带回了己方研究所。

　　 在审问中，驾驶员透露了相关的机体信息，以及联合军团的部分战略动向。

　　 缴获机甲的代号是「灰熊」，高8.9米，完全体重达47.3吨，采用ISOS—1电池动力系统和SYS—2操作系统，共有三个武器位，标准装载是肩胛两门无后坐力炮和手持式磁轨炮，以脚底三角式滑轮为主要移动方式。该机型强调中程火力支援，牺牲部分机动以换取更大的武器载重。尽管看起来很胖，但防御力其实一般般，并没有特地采用很强力的重护甲，但比起脆弱的「猎犬」还是强不少的。

　　 联合高校将机甲投入日常训练，大概是第三年夏天的事，也就是去年，由于消息封锁的十分彻底，反抗军这边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现在它们开始集体出没，说明联合高校已经有能力将它们部分投入实战。

　　 近一段时间，侦查人员不断传来发现新机型报告，并不断在小规模的遭遇战中被敌人机甲攻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如果等到敌人机甲部队完全成型，而己方这边没有足够的办法应对的话，将来的作战中必定会吃大亏。

　　 现在，摆在反抗军少女们面前的有两条技术路径，一是按照原定计划，加紧研发和生产新型防御武器，在前线建立「守望天使之翼」WAS总体防御系统。而另一条路，则是直接与联合高校进行机甲研发的竞赛。受限于有限的资源和工业规模，少女们不得不在面前的两条路上进行抉择。

　　 经过了几天几夜的争论，总学生会最终选择了部署WAS这个方案，但这并不意味着完全放弃机甲的研发计划，经过副会长森原海（武装JK如果干到一定职位或者完成了三年的服役期，可以拥有一个名字，编号仍旧保留）的强烈建议，学生总会决定匀一部分资源给机甲研发项目，并成立机甲研发部，由森原海兼任部长。

　　 按照当下的进度，要完全部署好WAS最快也得八个月的时间，但联合高校肯定不会给她们那么多时间，总学生会预计明年春天敌人就会发动全面进攻，在这期间可能还会不断遭到对方的骚扰。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总学生会才决定研发新一代人形战术机甲——「先锋」系列机。

　　 机甲研发部没日没夜的工作，使得进展要比想象的要顺利得多，在充分吸收第一代机甲技术的基础上，少女们很快开发出了两台试验机型——零号机和初号机，零号机代号是「风暴侍从」，初号机叫「星河漫游者」。与传统相比，新机型采用了模块化设计，可以在非关键部位受损后，通过运载无人机来换装模块，也可以临时更换不同功能、不同武器的模块。新机型拥有更为强大的人工智能辅助驾驶员操作，除此之外，速度、力量、韧性和武器搭载平台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最突出的一点是，「先锋」机允许驾驶员与机体进行知觉同步，就像玩VR游戏那样，让驾驶员和机甲融为一体，最大限度地发挥机体潜力，只是，这种操作模式对大脑的负荷过高，一般的武装JK没法承受。

　　 这时距上次被袭击已经过去了三个半月，眼看着，联合高校那边机甲的活动次数越来越多，一般武装JK也在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由于新一代机甲的研发和试验都很顺利，反抗军总学生会决定一次性出动两台试验机，配合常规武装力量，发动一次突然袭击，最终要到达震慑敌人的目的，这次的行动代号是「零点钟声」，看字面意思，就是要给敌人敲响警钟的意思。

　　 事实上，反抗军少女们还是在某种意义上做到了这一点。这次的计划安排是攻占第2战区的4号水电站，它位于整个WAS防线的最西侧，坐落于皇后森林的东南角的一座小镇，如果攻下它的话，可以进一步缓解目前WAS供电不足的困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通过实战检验新一代机甲。

　　 联合高校并没有放弃这块地盘，尽管各种能源早就是供大于求，但皇后森林的地形还是有不小的战略意义，占领了这里，整个3、4战区便可一览无余，如果让反抗军在这里架设大炮的话，肯定会让联高的武装JK们十分头疼。

　　 行动于3月2日的午夜开始，还在睡梦中的联高武装JK遭到了反抗军炮火的猛烈攻击，很多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匆忙迎敌，冒着枪林弹雨，联高这边也启动了浪人机甲，主要以「猎犬」和「灰熊」为主，如果是面对普通武装JK的话，接下来的战斗无异于屠杀，但它们的对手是「风暴侍从」。从表面上看，「风暴侍从」并没有比这些旧机型大特别多，也就9.4米左右，但实际的作战能力却远远不是这些「喽啰」机型能比的，敌人试图用穿甲霰弹造成毁坏，但穿透的能量完全被「风暴侍从」表面的相位粒子覆膜给分散了，围攻的「猎犬」又使用了穿甲独头弹，然而效果依旧。哪怕是「灰熊」后背那两门巨大的无后坐力炮和闪耀着电光的磁轨炮，攻击「风暴侍从」也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很快，「风暴侍从」发动了反击，装备了热熔枪和热能军刀的它干脆利落地消灭了周围的联高机甲。右肩的「火焰飓风」发射器可以发射一枚「光球「」，在释放巨大热量的同时搅动周围空气，形成火焰飓风，将周围的轻装单位一并吞噬。这次作战中，「风暴侍从」发射的一枚「火焰飓风」弹直接将方圆三百米以内的树木连根拔起，夺取了不少联高武装JK的性命，死掉的武装JK都是衣不覆体，呈现出八成熟的状态，而个别侥幸活下来的也是重度烧伤。

　　 就这样，反抗军在两个小时内结束了小镇这边的战斗。另一边的「星河漫游者」是负责攻占水电站的那一批人手，在「风暴侍从」发动攻击的同时，「星河漫游者」也对水电站驻守的敌人进行了打击。

　　 「星河漫游者」不同于「风暴侍从」那种强调近距离战斗的机体，她在设计之初强调的就是情报侦查和战场控制，依托强大的「圆桌骑士」浮游炮攻击系统和各式各样的无人机群来打击对手，采用的悬浮式动力系统可以帮助她快速切入和转移，总的来说是一台具备超高机动性和支援能力的功能性机型。

　　 在联高武装JK尚未察觉之际，漫游者便将驻扎地重火力单位和机甲的位置摸了个一清二楚，等到预订的攻击时间，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悬于大雾之上的十二门浮游炮，便摧枯拉朽般地击毁了水电站附近所有的机甲，如雨点般的光束弹毫不留情地倾斜到联高少女们的头上，很快就消灭了过半的武装JK。

　　 惊动了不远处的其它联高驻地，大量援军沿着山林小道前来支援，但不曾想到成为了漫游者终极武器的绝佳实战靶。

　　 十二门浮游炮合体而成的超级聚能粒子炮——「Excalibur」，发射出如同彗星撞月般的一击，将山腰轰出了个大坑，引发山体滑坡，人为造成的泥石流像巨浪般袭向前来支援的武装JK，少女们要么被冲走，要么被砸成肉酱，要么被成堆的泥土吞噬活埋。

　　 这次行动以反抗军的胜利告终，消灭了联高武装JK近五百人，摧毁机甲三十余台，其它装甲单位四十余辆，还缴获不计其数的枪械和弹药，夺取重要的战略和能源要地，实在是一次大大的胜利。

　　 但对于联高那边来说，就显得很憋屈了，联合学生会不仅受到了西塞罗的责备，还被不少民间人士和从来就不对付的财团们阴阳怪气一番，媒体甚至直接质疑联合高校的战斗力是否为负，一些中产阶级纳税人又纷纷在网上哀嚎自己交的钱都被挥霍光了。

　　 一时，联合高校陷入了十分不利的舆论处境，内部各高校纷纷要求联合学生会大换血，苍重和未名川甚至要发动兵变，但好在联合学生会妥协了，事件没有进一步发酵下去。新上任的联合学生会会长佐天梨香立刻对各高校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一方面重新编排各作战单位，另一方面大量削减普通武装JK的生活预算，规定每只武装JK只能穿校服，不准穿那些「奇装异服」，也不准买香水、护肤品，每周只能购买限量的零食，甚至连洗澡次数都做出了限制。一系列的行政命令，将持续到联高打胜仗为止。

　　 就这样，节省下来的大量预算，全被投入到装备的更新和研发当中。佐天会长还申请了大量的额外预算，打算用于宣传、渗透和策反活动中，并新成立了新型机甲对策部和机甲战术研究部。

　　 反抗军的这一次行动可以说是十倍奉还了数月前的那一次事件，短短三个月里就研发出两台二代原型机甲，还拥有如此巨大的威力，整个联合学生会以及都会区高层都大为震惊，临近战区的不少富人纷纷表示要迁移至内区，无奈之下，联高决定暂时向下封锁相关消息，仅限各学生会和个别作战单位了解，以此避免出现混乱。波西米亚中心的财团代表们不约而同地向联高方面施压，还威胁要解散联高，组建财团自己的军队。最终，西塞罗，大都会乃至这个世界的实际控制者，在大多数情况下不问政事的那位大人，出面进行了调停。

　　 联合高校是西塞罗的直接从属，只听命于他，如果不是碍于他的面子，联高里那几个武德丰沛的学校早就把财团挫骨扬灰了。而财团高层也深知他们自己不过是西塞罗养的宠物狗，是帝王的装饰品。西塞罗可以允诺他们一掷千金的奢靡生活，可以让他们在自己的膝盖底下表演歌舞升平的舞台剧，但绝对不会让他们拥有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而这恰恰是这群满脑肥肠的贪婪小人做梦都想要的东西，拥有了绝对的武力，就拥有了绝对的权力。

　　 西塞罗一直对手底下的这帮美少女青睐有加，视她们为自己的女儿一般，只是，他的爱愈发病态，正如同欣赏断臂维纳斯之美一样，完美到无以复加就是丑，而缺憾会恰如其分地点缀出美来。他不仅希望看到女孩子的天真美好，还渴求着那些对立面，想欣赏人性中的丑陋与美好事物融为一体的过程。因此他放纵他的女儿们，让她们杀人、赌博、卖淫甚至沾染毒品，让她们欺负弱小、无恶不作，甚至看着她们自食恶果，通往毁灭的道路。这就是联合高校，由八所风格迥异的高中联合而成的武装JK联盟，人民的无限噩梦，帝王的头号铁拳。

　　 所以，西塞罗理所应当地站在联高的立场上，为联高进行辩护，在中心议会大厅里，他替联合学生会承诺将在两个月内取得一次「平叛」的重大胜利，当然，具体计划还是要由联合学生会自行安排。

　　 联合学生会为此背负了相当大的压力，不是来自财团方面，而是来自西塞罗，她们所担心的也不是联高的处境，而是她们自己的命运。如果她们让这位大人失信于人的话，下场会怎样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对于联高的人来说，西塞罗是一个神秘到令人畏惧的家伙，传言他最喜欢用甜言蜜语哄骗那些未经世事的武装JK，包括尚在预备学园学习的JC，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多人就此无影无踪，但大家什么也不敢说，只能私下里议论纷纷。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女孩子对这个神秘的人物抱有幻想，甚至自欺欺人地说那些消失的孩子都去了甜蜜的幻想乡，得到了西塞罗大人的万般宠爱。

　　 各种说法得不到证实，但联合学生会的人最清楚，因为她们经常替这位不愿劳身的大人传唤那些被看上的女孩子，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久而久之，很多事情也都了然于心。但好在前面的几任学生会长都是西塞罗忠实的奴仆，所以西塞罗自然不必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她们的统帅能力实在是太差了，各种破事层出不穷，短短三个月内就换了好几届，直到这次佐天梨香上任才稳定下来。只是，新一届学生会长似乎不怎么迎合西塞罗，她行事很有主见，性格也是很冷酷的样子。因此有人打小报告说，怀疑佐天梨香有逆反的倾向。

　　 西塞罗对此当然感到不满，但对于那种胡乱揣测也只是一笑泯之，联合高校并不是他最后的底牌，就算联高反抗自己，他也自信有办法解决。另一方面佐天梨香能力很强，也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违背，所以暂时让她干下去并不是什么坏事，当务之急是在这场战争游戏中扳回一城。如果她做不到的话，西塞罗也不会介意做出一些很出格的事情，那些淫乱无底线的JK多少令他腻烦了，佐天梨香这种冰山美人倒是让他感到十分新鲜。

　　 联合学生会尽管做出一系列的部署，但还是没能找到当前的突破口，敌人的新型武器迟早是要瞒不住的，如果不能更早地打破当前局面的话，往后就更难处理了。

　　 正当联合学生会一筹莫展时，转机出现了。没想到两周前开始的渗透活动，这么快就有了成果，据说间谍收买到了反抗军的一名工厂科三年级JC，在前往机甲工厂实习时，作为预备学员的她和同伴们提前得到了新一代机甲的相关学习资料，她把这批资料的复印件偷偷卖给了间谍。

　　 就是这样一份看起来很普通的学习资料，被联高的情报科和工厂科人员寻找到了关键突破口。她们发现目前的二代机体的动力系统存在重大缺陷，参数与一代机型相比并没有什么两样，对比战报的话，尽管两台二代机甲的骨骼、电子、武器和防护都有很大提升，但支撑这一切的动力系统却很落后，所以联高猜测反抗军根本无法研发高效燃机和小型核反应堆，也造不出足够好的动力电池，二代机甲实际上只是半吊子罢了，只是上次的快速突击掩饰了这两台机甲续航能力极差、耗能极快的缺陷。而且经过联高的计算，不算上动力系统，想要量产这些机甲就得对面不吃不喝至少三年才行，所以出现的两台很有可能就是反抗军唯二的二代机甲。

　　 反抗军总学生会很清楚二代机甲只是半成品的事实，但这次的出击只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她们根本不指望仅依靠几台机甲就赢得这场战争。如果情报没有泄露的话，这个目标或许已经成了，但现在一切都完了，在WAS尚未形成完整的战斗力之前，一次小小的失误就让少女们输掉了当前所有的底牌，大家尚未从胜利的喜悦中走出，然而断头台上的落斧已悄然而至。

　　 联合学生会很快制定出了详细的作战计划，这次的作战目标是全面反攻，把战线推回到下关河南岸，夺回丢失区域的三分之二面积。这次战斗采取「泰坦空降」的新型战术方案，在总攻开始前确定反抗军二代机甲位置，夺取反抗军前线的全部能源设施和交通要道，实现分割包围，遇到二代机甲采取回避策略，但不能让它们及时补充到能量，所以要截杀所有可疑的载具。总攻发起后，所有高校的武装JK将在炮火、机甲和无人机的配合下，按照预订计划占领目标区域。随后就是全力围剿两台试验机，并且在反抗军毁掉数据和设备之前夺取机甲工厂。

　　 此次行动将于四月中旬开始，四月是一个美好的月份，那时的各校都是各种鲜花盛开，所以行动代号是「四月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