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樫野篇]
镜州市,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旭日东升的朝阳打量了每一个匆匆而过的行人。他们或者斗志昂扬地走出私搭乱建的城中村租房,或者满脸疲倦地走出诸如洗头房妓院麻将馆网吧等处。
阳光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不过,随着镜州市城区高楼拔地,城中村与城郊私搭乱建,越来越少的人有幸能迎着朝阳出行。或体面如写字楼,或混乱如私盖楼,层层水泥遮挡住人们头顶的阳光,只从它们的缝隙中遗漏些许颇似西洋的光芒,让人们好歹能感受到,现在是早上而非傍晚,头顶上的是希望而非死气沉沉。
城郊一处临近A港区的“新市区”,到处是毫无艺术设计的水泥建筑。原先住在这里的村民早就被有“关系”的拆迁队赶走。新的小区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住客,无论是曾经的村民,还是新来的移民,因为他们一样没有钱买得起完整的一间房,除去从不亲自视察房产的炒房客。
人们似乎轻描淡写地把这些当作一百年前的历史,无人提及。取而代之的,是如杂草般死灰复燃的人气。多少辆气势汹汹的推土机,多少根沾染血污的钢棍,它们无法改变,时至今日的这里。
店铺与别处一样,零零散散提供着各式各样低价的服务。民工流的暗娼、低等妓院与洗头房,
夏国各地随处可见的某家早点摊,滚烫的油锅翻滚着油条与油饼。多么柔韧的面团,但凡沾上油定了形,进了千度油温的黑铁锅,出来个顶个金黄酥脆。
早点摊上,一个人愁眉不展,面对劣质塑料袋裹瓷盘托的一对韭菜油香(注:油香即一种油炸面食,多以蔬菜如胡萝卜丁、韭菜末等调制面糊,放入特制摸具后入油锅油炸成品),久久无语。
此人名叫陈峖,前段时间从牢里放出来的原服刑人员。要说他的罪名,真的是让人啼笑皆非。上大学期间,因为他出身贫寒,勤学苦读成绩优异进了镜州城读大学。但他究竟是个没在城里呆过的书呆子,不熟悉城里人玩什么乐什么,进了大学后渐渐被大多数城市出身的同学歧视其“老土”的行为。
一边打工维持生计,一边勤学维持高分,一边还能从零起步再学得好这些城里人的玩乐做事套路,这样的狠人不能说没有,但,绝不会是当年只懂书本苦读认死理的陈峖。
诸如表白之后被故弄玄虚的城里女生叫到人声鼎沸的食堂嘲讽“你个穷鬼吃的哪儿的天鹅肉”,诸如其他同学欺负他没钱没势不敢讲理故意当他面在他床上拉屎撒尿踹衣服吐痰,诸如更加常见的同学们对他毫无来由的“踢猫效应“(注:踢猫效应指对弱于自己或者等级低于自己的对象发泄不满情绪,而产生的连锁反应),凡此种种,他一直忍气吞声,希望混到大学文凭赶紧走人,直到有一天…
不知道哪一天他脑子里哪根弦扛不住了,在某位舍友“你马勒戈壁连这都不懂”的话后,突然发疯,把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他很快被其他同学控制,随后被抓到看守所做笔录…被推下去的同学虽受轻伤,要的“损失”钱颇有市面上碰瓷的价码,其他同学又早蔑视这等混进天鹅群的黑乌鸦,众口铄金说他“早有精神病”“反社会人格”等罪名,毫无悬念,他被判故意伤人罪,进大牢蹲了大狱。
当他依靠一如既往地良好表现减刑出狱,离开了比强制住校的夏国宿舍更讲人情味的大牢,他不得不为了当年的一时冲动,背上了一生无法洗脱的“黑历史”。
长期的正式工,他因这段“黑历史”明载于档案无人敢要;家人此前早就让入狱案闹得伤筋动骨,他无颜回乡。眼下,他只得靠着在网吧与小饭馆之间出没打零工,混着每一天的饭钱。
说是饭钱,今早他吃韭菜盒子,中午和晚上得拿摊贩的卷饼等做主食。租房得辗转“打游击“。房租若催的急,房东大妈毫不留情,叫上本地认识的混混上门踹门要账,他得拿碗装“⚪师傅红烧牛肉面”当作一顿饭,或跑,或躲,或赖,或跪,或哭,或闹,赖得哪里算哪里,然后赶快做工还钱。
他身上的学历是高中的。这在“学历即敲门砖”的夏国意味着,他得吃苦受罪拿低工资,还得被其他不过是大专技校学历的同路人歧视嘲讽。
…他心下吃下一斤秤砣,勉强撑起最后一点气力,匆匆吃下面前不过巴掌大小的韭菜盒子。身旁要的一碗豆浆,没有糖,清白似水。
他的眼前,匆匆闪过一个少女的身影。不知怎的,他实乃第一次见到她,却像是磁铁周围的生锈钢钉,眼珠为她的装扮吸引住了,不能自拔。
棕色而保养良好的齐腰长发,小巧可爱的牛耳,一对毫无威严的牛角,让她的紫瞳显出更多的秀气与斯文。硕大的胸部束缚在绷紧的军服上衣。大腿春色由过膝的黑丝袜露出更加浮想联翩的魅力。然而,紫色的短裙与其说遮掩春色不利,不如说正好给他震撼性的女性美的享受;胆怯的眼神与其说不符合她的身份,不若给了现在的他颠鸾倒凤巫山云雨的狂想胆量。
既然规矩过日子,处处是绝路,安稳效良民,日日下刀雨,我还当什么良娼,由着这个世界操翻?陈峖心中的一根弦,终于还是断了。
想到这儿,他放下手上的东西不要,赶忙过去迎着来人嬉皮笑脸。
“老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家里的事不是我说了不用你操心了吗?”
樫野路过此地,原本是港区缺了点蔬菜,跟上级报批显得小题大做,由秘书舰翔鹤派她到附近的某家菜市场买菜。可惜她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港区老老实实负责后勤她行,出了港区大门她就是个二傻子。这不,走着走着,稀里糊涂,走到离那家菜市场隔了两条街的这儿来。
眼前的来人突然一声“老婆”,差点吓得她惊魂落魄。更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对面似乎早有准备,赶忙跟身后围观的早点摊师傅打了招呼。
“钱刚才我放桌子了,您替我打包一下吧。不好意思,我老婆这个人不怎么找人,大家见笑了。“做戏做全套,他一身粗布烂衣,与她一身制服实在不相称。”老婆,我说了你挣钱比我多,好好在家歇着享清福多好啊?我吃苦那是我没本事…“
原本陈峖刚说那些话,早点摊周围围观的路人有几个还怀疑他是不是犯罪。毕竟这年头,陌生人随便拉个女人说老婆,随便拉个孩子说娃然后拐走卖掉的事屡见不鲜。谁知道樫野性格懦弱,身后的小牛尾连赶苍蝇的胆儿都无,竟扭扭捏捏不作义正词严,毫无激烈反抗的姿态。
于是,最后这点疑惑的路人终于释然。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挺关心他老婆的。要说为什么,这女人一看平日不出入这种下九流才出入的、尘土飞扬的城郊摊位。最初的那点疑惑,到了这里,竟全化作了对陈峖“有幸抱得美人归“的嫉妒恨。
在场的行人,完全认同了陈峖的说辞,当他们是一对夫妻。如何吵闹,如何挣扎,他们都会将之视为“人家夫妻的私事”,自觉不去多管闲事。
陈峖早已混入这下九流多年,底层社会的摸爬滚打磨掉了勤奋好学养成的书生习气。随便一家街巷的小饭馆,其间的人际关系之复杂,丝毫不逊色于欧洲中世纪的贵族外交。底层现实百般磨难的磨刀石,把他打磨成了一把随时失控的锋利钢刀。
樫野不敢动作,还有陈峖悄无声息的一个动作:他从兜里把防身用的匕首掏出,顶在她的腰上…这把匕首曾经在多少次下夜班回家的路上,成了有时拿大砍刀、有时拿螺纹钢的混混“敲肋骨(敲穷人竹杠)”“收买路财“面前,最后一座保命的”阀门“。
它上面沾染过的血污(大部分是陈峖自己的),生出无形的寒气,逼得不带武器武艺极渣的樫野不敢喊出声,只好让眼泪打转,不知对这毫无来由的无妄之灾作何反应。
这个时代,舰娘无缘无故伤害平民,没有人会同情“多吃多占“”特供特权“的舰娘。偏偏,她们没有那些真正的特权,如某千金开豪车入皇城,而不得免于挞伐与倾轧…
——陈峖的住处距离这里,直线距离不过三百米,不是“新市区”。不过因为这儿是城郊,占道经营的事情屡见不鲜,加之早上人们纷纷出门容易破绽,等他用衣服罩住匕首,押送着哭哭啼啼的樫野回了租房处,像是走了一公里,蜿蜒曲折,躲躲闪闪。
大门关上,樫野似乎是预感到挡在门口的男人欲图谋不轨,刚刚想要鞠躬道歉,求他把自己放回港区去。港区有很多等待她的伙伴,有很多需要她完成的任务。她保证,不把刚才发生的事说出去…
他已经不动声色的收好匕首,抄起门后放着的实心粗钢棍。这可是他跟追债房东与混混斗殴的最好武器,进多少回看守所出来不忘带着它。
陈峖会相信吗?《资治通鉴》早就教过这样的道理: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他读过《论语》。所谓的孔圣人,一边说“不忍鹿鸣“而劝“君子远庖厨”,一副关爱生灵、悲天悯人的慈悲姿态;一边到贵族家吃饭说”肉不割方正,不食“,肉照吃,生照杀,礼节照讲。道德君子,不过尔尔。
陈峖不过是个没有钱和权装点门面、连点欺人的“拉风“都做不起的屌丝,讲不了虚的那一面。
“我说,小妞,你以为到了这儿,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再说,这儿三教九流啥人都有。别看这儿不过五平米,走道一扇窗户一扇门,对外一扇窗户,有的人可比我更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
这一刻,樫野无比痛恨自己的无力。每次习武,不要说是武艺高强的瑞鹤等人,便是一般的重樱舰娘,没有哪个像她似的,一把刀别说拔了,一拔连刀鞘一起飞天,砸脑门,闹笑话…
“嗯……总感觉,心情有些微妙呢……”
她这点微不足道的自言自语,没有让眼前的男人放下手里紧握的钢棍。临门一脚,她重重倒地,带着足以撕裂心肺的痛彻苦闷。毫无装饰的水泥地…
“我是不想这么样的,没法啊,万一我松了手,你跑了乱叫,我还是挺麻烦的…”
他飞速找了几根草绳,原先是捆衣服行李用的,这会直接手脚并用,捆好面前的“奶牛”。没多会儿,不等她多喘几口气,手脚多了一对“镣铐”,外加满地乱散的草绳。不过,隔着衣服出现的湿润,给了他新的发现。
“我瞧瞧…哟哟哟,没想到哈。你这么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这儿竟然有母乳!我算是赚着咯~操个白捡的女人,还能喝人奶,比穿越文意淫的男主爽多咯~”
不由分说,原本整洁的制服匆匆忙忙地跑到脏乱不堪的床上避难,与上面的方便面袋小广告为伍。他飞快解开地摊卖的人造革腰带,很久没尝过女人荤腥的鸡巴迎着窗帘外透进的丝丝阳光熠熠生辉,等待着新的欢愉与极乐。
到了这一步,即便身体再怎么痛苦,樫野不得不试图扯着嗓子高喊。
“呀啊!?”陈峖哪能给她“翻盘”的机会,一脚带着鞋印揣在她的俏脸上,激烈的震荡让她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他算歇口气,赶忙找了前天没洗的袜子塞上,很快洗车行特有的机油味儿充斥着这个傻妞的心口。
“要说这个温泉什么不足的话,就是太小了些…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滑倒、或者是碰到什么东西…”
昨天晚上,樫野偷偷摸摸违反宿舍的门禁,跑到宿舍楼外的港区澡堂泡澡。男人接下来照着面门“补”踹的三脚,不知怎得,让她朦胧的意识,留下这么一点自言自语的印象…
果然,哪怕再多的人关心,樫野大概也无法运用好吧……
对不起,我是一个没用的舰娘。身为舰娘,我不会打架,不会打仗,没有值得称道的战斗技能,没有特别的个性,连一把武士刀都拔不出来…
身为运输舰的我在战场上帮不上什么忙。现在,面对这样一个社会的垃圾臭虫,我仍然帮不了我自己。我真是一个没用的舰娘…
“死了?我看看…嗯,还有气。你呼吸的样子真可爱~你脸上的鞋灰我一会儿擦。对不起啦。哈哈,有了你这个宝贝,我今天正好晚上上夜班~”
虽说这个院楼有个叫长春的原舰娘也出来做暗门子娼妓,那究竟是花钱的。人家权贵们勾勾手女人随便来,人家心机帅哥说说话女人倒贴来,他陈峖赌了一把赚了女人来,大家都有美好的前程。
鸡巴长在陈峖身上,也长在其他许许多多男人的下半身上。和其他男人一样,樫野在一无所有的水泥地上,臀下的鲜血顺着股沟流淌在水泥地。农村杀活鸡,不得赚个头血?
“我…我说你这身子…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对了是港区…没事…等他们找着你…咱们赌吧…我先让你怀上…要是找到了…嗯有点紧,我吐口吐沫润滑…要是找到了…你来得及打掉,算你运气….要是…啊啊啊,爽!要是来不及,我算对得起祖宗…野种也是种…孩子大了,你打掉等于找死…又来了…你这里怎么老是弯弯曲曲的…“
身上的屌丝男人尽情享受着男性从性交快乐得到的原始愉悦。精囊准备了成千上万的精子。生命的本能可不管什么人世间的道德与法律。同理,尽管樫野哭得梨花带雨,双手双脚捆在一起努力敲打冰冷的地面,仍然换不来沉闷之外的回音。
男人的沉闷。鸡巴的狂热。泪眼的炽热。阴道的痛楚。人奶哗哗,阴血沥沥。水泥地染成了白红交融的泥水地,任由一对情欲间的男女打滚取闹。
新的一天,朝阳渐渐转向,离地平线越来越远。地面上两个人的原始活动,赤身裸体,汗水交融。房间里很快满是带着咸味的酸臭气,熏人猫爪子挠,蝇身子哼,瘙痒难耐。
“啊…疼疼疼…对不起!“
原来,陈峖看身下的樫野哭不出声,觉着没劲,拿起她身后的牛尾巴,对着里面的肉心狠狠咬了口。一口下去,他满嘴是血,有点像电视里演得,别人饭桌上做的,幸福的儿童吃着安逸的生日蛋糕满脸模奶油的窘样。
樫野身上两处流血,哭嚎着求他放过自己…时间悄悄的过去。不知多久,门外响起叫骂声。
“喂!吵什么!大早上的。给不给我们这些上夜班的补觉!要骚换个地方骚去!“
门外的敲门声,换来了陈峖没好气的回复:“我难得舒服一会,要你多管闲事?算了,我这边声音小点,可以了吧?滚!“
似乎是听出来里面发生了啥事,窗外的敲门声没了。偷窥毫无必要。同楼租住的“小白虎“可是给点钱就能换花样上的,用不着憋到这儿来犯罪。
“现在…明白了吧?…你要是听…爽爽!听我的,我会给你治伤…再紧点!看你这样得让你吃点苦头下面才夹紧…我清楚,港区周围没监控那是不可能的,你的…再紧!对,多出点水!吐沫都快干了!…长相这么骚没有路人注意也是不可能的…“
过了大概四十分钟,他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性欲。哪怕是野种,也比绝种强!
最关键的是,他玩的网游听说今天更新装备了。他得赶快去抢。带回来的早饭这会都冷了,好在他习惯了吃冷饭,吃不出人命啥都成。
“我要给你播种!射…啊,射…“
鸡巴一跳一跳,射完了“弹夹“里的”子弹“。等到它重新萎缩,带着厚厚的黝黑包皮退出温热的阴道,陈峖休息一会,把神智迷乱的樫野抱到床上。流淌一地的人奶渐渐干涸,房间内的酸臭味更显浓烈。陈峖不得不拉上窗帘,打开沿街的那扇窗户通风。
“乖,我出去打个网游。今天我做菜,你闻个味道就成。等我晚班回来,再和你们一起骚~“
气息奄奄的樫野身旁,一只快要褪色的充气娃娃裹在发黄的长条毛巾下。从现在开始,樫野就是他这儿“自带恒温的性爱玩偶“。老和充气娃娃做,厌;可找长春那样的暗娼玩,万一”中奖“得了梅毒艾滋啥的绝症,他后面再玩女人可就不成咯~
——当晚,欧洲大酒店的某间房间。远在A港区的手下听完了翔鹤的指示。
“什么电话啊?神神秘秘的,你跟我还有秘密?“
两人又一次完“事“。情夫兼盟友龙济光推杯换盏。面前的白发女人似乎为什么事黯然神伤…
“没什么。我们那儿有个舰娘,早上出门,到现在行踪全无。港区一天都找不见人。我拿手机给她们打了电话,要她们特事特办,赶快联系附近派出所,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两扇不同地方的窗户,共同面对同一地方同一明月。男人与女人,很快又得赤裸上阵。室内的闷哼声,啪啪声,浪叫声。最多是今晚的,最好能留在今晚。
“看不出来,你还是这样一个认真的人哪。“”不然呢,你以为我就会给人干黑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