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二、秽山贼巢]
山崖边,五六个少女并肩而立。
“总有一天,我要逃出去”楚楚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本来俏丽的面容显得可怖。
“啪”的一记耳光印在楚楚脸蛋,碧姬恶狠狠道:“死丫头,你再口无遮拦我就把你舌头割掉”。
这一记耳光打得极重,楚楚脸蛋一下肿起,嘴角也溢出血。可她目光坚定,显然没被吓到。
“碧姊,我们真的逃不掉吗?”楚楚极目远眺,看着几只大鸟高飞远去。
“诶”碧姬叹口气,捧起楚楚俏脸,吻去她嘴角的血渍。“秽山足有上百丈高,从下面矢石都打不上来,山势又蜿蜒崎岖,易守难攻,从没有人能登上来。况且山林各处都有隐卫……以后不要在说要逃出去的话了,倘使被人听了去,是要受刑的”
听到“受刑”二字,楚楚身体发颤,唇角抿起,嗫嚅了一下。身周其他女孩也是骇得不敢言语。山崖上陷入死一般的静谧,一时间虫鸣鸟啼都听不见了,众人感觉压抑不安,仿佛这片空间除了永恒的死亡,看不到任何生机和希望。
楚楚一如往日,洗漱事毕后就脱去衣衫,光着小脚卧在床上。刚昏沉睡去突然感觉身子受冷,接着头皮刺痛,她被一道黑影揪住长发猛然拖倒在床下。楚楚坐起身敢要作声斥骂,却借着月光瞧见黑影体貌。此人体格高大,身材魁梧,黑面冷脸,衣着也是玄色,胸前绣着一个“律”字。
这番动静惊醒了同屋的姊妹,但众女无一敢动弹出声,只是紧闭双眼蜷在床铺。
楚楚不敢反抗,强忍着头皮疼痛,任由壮汉一路拖行。舍馆距持律轩很远,一路台阶参差,楚楚头业已磕破,光裸的雪白脊背也满是灰迹。
持律轩名字很有诗情画意,但这里确是秽山上下弟子避之不及的地方,其中又以女弟子最是惶恐。
秽山每年都会拐来男童女童,从小培养这些孩童坑蒙拐骗的技艺。楚楚自记事起就在秽山,对自己这样的女弟子来说,所谓偷盗技艺实际上就是毫无人性的蹂躏。弟子盗术有成便进行考核,考核通过就可承接任务为秽山效力。而一旦考核失败,就如前日的紫姬一般,沦为秽山上下泄欲的对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虽未入冬,可高山之上到了夜里很是寒凉。楚楚此时只穿一条红肚兜,下身的月白色亵裤甚至包裹不住挺翘的臀肉,楚楚跪在寒风萧瑟的庭院瑟瑟发抖,即因为恐惧,也由于冷风。持律轩名为“轩”,实际并非避风的屋宇,而是空阔庭院。这番设计也是为容纳更多人旁观,以威慑门人。院中各色刑具森然陈列,板子皮鞭一应俱全。
楚楚低垂着头,发上还有斑驳血污,正是磕破了头淌出的血。散乱的长发挡住了清丽的面容,也就无人看见少女眼中的怨毒。楚楚跪在庭院正中,紫姬昨日就趴俯在此受尽折磨。想到紫姬楚楚心头怨毒更盛。
紫姬比楚楚早来两年,并不比她长几岁,却给予了楚楚等人母亲般的关怀。在秽山这个地方有人攻讦掣肘,有人独善其身,而紫姬却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庭院悄无声息,鼻尖有些淡淡的血腥气,各样刑具在皎洁月光下辉映惨白的光,楚楚心中慢慢没了恐惧。她彷佛能听到回荡在岁月中的那些温声细语,感受到紫姬怀中的柔软与温热,闻到她身上那股暖融融的馥华气息。就像母亲一样香甜温暖…
楚楚满心凄楚,强忍着泪水,秽山从来不需要软弱。“要坚强起来。我要逃出去,我要毁了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