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板，别聊天了，12号桌要一份洋葱圈和炸鸡。”

　　“来了，别催。”

　　“服务员，要一杯玛格丽特和马提尼，干马提尼，要那个酒窝帅哥摇的。”

　　“哎好咧，还要其他的吗？”

　　“我的卷饼和饮料怎么还没来，都半小时了。”

　　“老板把声音开大一点，首领祝词马上要开始了。”

　　……

　　春祝节前夜，汤老板的醉言酒馆生意火爆。

　　傍晚，许知野带着渊述过来，走进调酒台之后就没停过手，一杯接一杯地摇晃。

　　八点的时候另一位专职调酒师上班之后，还以为能喘口气了，谁知道客人都冲他这张脸，点名要他调。

　　渊述一手抓着薯条一手捧着草莓奶昔，鼓着小脸坐在许知野脚边的小板凳上，“根本没有好多好吃的，希希大骗子。”

　　许知野忙着调下一轮，而且酒馆内人声嘈杂，他没有注意到小黑龙情绪不满。

　　一旁闲下来的调酒师看着粉雕玉琢的小朋友一脸姨母笑，“宝宝想吃什么好吃的呀，姐姐去给你拿。”

　　渊述幽怨地看了一眼许知野的背影，带着点委屈幽幽地说：“谢谢姐姐不用了，哥哥说我不能吃那么多，我太胖了。”

　　瞿庚瑶震惊，“许知野这么抠呢？都不让你吃，宝宝一点儿都不胖，等着，姐姐去给你拿吃的。”

　　渊述听了矜持地回答，“那好吧，谢谢姐姐，我比较喜欢吃肉肉，我还可以再喝一杯草莓奶昔吗？”

　　“成，姐姐这就给你拿。”

　　忙活了几个小时，许知野手腕都酸了，见人少一点就让瞿庚瑶接手。

　　许知野趁没人看他悄悄蹲下，“困了吗？”说着顺手拿起一旁的抽纸把渊述满是酱汁的嘴角擦净。

　　渊述手上抓着茴香小羊排，努起嘴巴方便许知野的动作，而后才慢吞吞回答：“哥哥，我不困。”

　　“是不困还是没吃够，眼皮都要掉地上了。”许知野笑着点了点渊述的眼睛。

　　渊述听了立刻把手上的食物扔回餐盘上，“我不吃了，哥哥你还没吃饭呢，你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刚刚姐姐带我去过。”

　　“别人给你拿东西吃就叫姐姐了？是不是拿只烧鸡就能把宝宝骗走啊？”许知野好笑地用湿纸巾把渊述的手擦干净然后拉着他走到里面的休息室。

　　渊述：“可是我比较喜欢牛肉，烧鸡好干。”

　　许知野：“知道了，明天吃牛肉好不好。”

　　渊述：“好。”

　　许知野：“我去拿东西吃哦，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可以做到吗？”

　　渊述：“可以的，哥哥。”

　　安置好渊述之后，许知野转身出去。

　　忙活半天的汤老板也趁机跑进休息室偷闲，看到瘫坐在自己专属的老板椅上的人，象征性地惊讶了一声，“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小许哥哥呢？”

　　渊述：“他去拿东西吃了，哥哥让我在这里等他。”

　　汤子希点点头，拉开柜子拿了个光屏走到渊述旁边坐下，“要看动画片吗？你平时喜欢看哪个？”

　　渊述伸出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继续看之前没看完的《小恐龙历险记》。

　　汤子希看着这熟练的动作感叹，“许知野是不是都不陪你玩啊，天天就让你看光屏。”

　　“不是的，哥哥要忙着赚钱给我买肉肉吃。”渊述一本正经地说。

　　“这守财奴。”汤子希笑了笑。

　　“守财奴是什么意思呀？”渊述从光屏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汤子希。

　　汤子希：“就是很喜欢财宝的意思。”

　　渊述：“那财宝是什么意思呢？”

　　汤子希：“就是亮晶晶的，很漂亮，可以买很多很多肉肉的东西。”

　　渊述：“那我也喜欢。”

　　汤子希像逗小狗一样逗渊述，许知野托着一大盘食物进来时就看到俩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靠在一起，没注意到渊述的手悄悄搭在汤子希的心脏位置。

　　“给我来个鸡翅，饿死了，我一天下来水都没喝两口呢。”汤子希说着就不客气把魔爪伸向了许知野的餐盘。

　　许知野翻了个白眼，“你不会自己去拿，不是你的店吗？”

　　“我就喜欢吃别人兜里的。”汤子希欠揍地说，“我问你，你就不让渊述上学吗？这样不行啊。”

　　渊述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看向汤子希，眼神似乎在问有什么事。

　　汤子希随意揉揉渊述的脑袋，“没叫宝宝哦，继续看吧。”然后看回许知野。

　　许知野手上动作没停，认真地切着牛扒，“我知道，但也不能送去帝国的公立学校。我打算过两天让他做个入门测试，看等级再报网校。”

　　“网校，那也可以，宝宝很快就不是笨宝宝了。”汤子希欣慰地抚着毛茸茸的头发感慨。

　　桌底下，许知野踢了对面的大长腿一脚，“你才笨。”

　　“希希笨。”渊述抬起头有样学样。

　　许知野解决完一盘食物，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然后示意渊述，“走了，我们回去了。”

　　渊述立刻放下光屏，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许知野身边，熟练地抓住许知野的两只手指。

　　“就走啦？才十点。”汤子希不满道。

　　“孩子困了，你这种光棍是不懂的了。”许知野凉凉地撇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等等。”汤子希站起身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把门摁住，“明天就是春祝节了，你不回育幼院吗？”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院长说，而且那么多小孩还有义工，他们看见我带个小孩回去肯定问长问短。”许知野迟疑地说。

　　“或者你就回去吃个午饭？院长上次都问我你任务做完怎么还没消息。”汤子希说，“渊述这么乖，可以自己待两个小时左右吧，两个小时应该够了吧。”

　　“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许知野担忧地说。

　　这时，渊述扯了扯许知野的衣角，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许知野，“没关系的哥哥，宝宝可以自己在家，你有事情就去忙吧。”

　　“哎呦，我们宝宝真乖。”汤子希笑着捏了捏小肉脸。

　　“真的？”许知野存疑。

　　“不过你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草莓哦。”

　　“好。”许知野俯下身吃力地把渊述抱起。

　　“明天回去跟院长吃完饭要不要去看游行，市中心有春祝节的庆祝大典，而且还能带他出门热闹玩一下，小孩子不能闷着的，到时候还可以见到类龙人。”后半句话汤子希压低声音，幽幽地说道。

　　许知野看着渊述，“不会被认出来吗？”

　　“不会，不就是个八岁小孩吗，没什么特别的。再说了，不正好看看他们有没有那种血脉之间的感应吗？”汤子希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拍电影呢，还血脉感应，你跟我都是人怎么没点感应啊。”许知野给了他一手肘，然后拉开门头也不会地潇洒离去。

　　第八区，十八楼。

　　“明天想去看游行吗？”许知野给渊述把身上厚重的外套脱下，征询渊述的意见。

　　“好玩儿吗？”渊述双手举起，方便许知野把套头打底脱下来。

　　“嗯……”许知野已经好多年没有参加过庆祝大典了，往年春祝节他都是回育幼院和院长吃饭然后呆在他小时候住过的房间思索着一年又过去了。

　　春祝节是人类为了感谢大自然让人们平稳地又度过了一年寒冬，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平平安安的节日。

　　每年的这一天人们都会停下工作，把自己沉浸在庆典的快乐中，和家人朋友互送礼物，甚至游行的时候还可以收到陌生人的礼物。

　　“好玩。”思索半响，许知野对渊述说。

　　渊述最近已经长到一米二了，许知野教会他怎么使用热水器就让他自己洗澡了。

　　“我把衣服放在这里咯。”许知野拿了个矮凳进浴室，把新买的恐龙睡衣放在上面，方便够不到置衣架的人。

　　“好的，谢谢哥哥。”

　　“不用谢。”许知野转身把门带上出去，感慨在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这小黑龙终于有点懂礼貌的小孩样了。

　　许知野拿起光屏浏览网上的儿童课程，怎么小孩要学这么多东西，五花八门的课程看得许知野头晕。

　　现在的小孩可真累啊。

　　渊述洗漱完出来看到许知野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慢吞吞走过去扯了扯许知野的衣角，“我洗好了哥哥。”

　　“嗯，嗯好。”许知野坐直身，把光屏递给渊述看，“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渊述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些是线上课程，每个小孩子都要学习的，但是宝宝是龙，不能去学校学习，就要在光屏学习。”许知野耐心回答。

　　渊述：“为什么龙不能去学校学习？”

　　许知野：“因为学校的老师都是研究所那样的人，去学校的话会有危险。”

　　渊述眼睛瞬间瞪圆，“那我不去学校了。”

　　“不去学校也要学习，你看看喜欢哪种类型的，还可以学乐器呢。”许知野一边说着一边划动光屏。

　　渊述看到一个五颜六色的封面，“我想学这个。”

　　“艺术创作？”许知野看清上面的字，二话不说就点击购买课程。

　　除了课外班还要选普通课程，许知野选了几个好评较多的收藏起来，打算过两天让渊述做做网站的等级测试再作打算。

　　选好后，许知野把光屏收起来跟渊述说起明天的安排。

　　“明天中午我要出门，宝宝一个人在家两个小时可以吗？”许知野认真地看着渊述的眼睛商量道，“那根短短的针移动两个数字，我就回来了。”

　　“那你要说话算话哦，不能让我等太久。”渊述思考半天，虽然不太开心许知野出门不带自己，还是勉强同意。

　　“知道了，回来带你出去玩。明天中午想吃什么，哥哥给你点好大餐，开着《小恐龙历险记》再出去。”许知野摸着渊述的头发温柔地说。

　　“那我要吃牛排，上次点的那个，你上次只给我切了两块！！”渊述想起许知野之前不准他吃太多肉，而自己吃了一大片牛扒，气鼓鼓地控诉道。

　　许知野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了，牛排，但是我给你点的蔬菜也要全部吃光哦，我回来会检查。”

　　“知道了，蔬菜。”渊述学着许知野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