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白夜醒过来时，白千千已经先走了。

　　白夜有些失望地穿衣，洗漱，吃饭，然后不急不缓地向学校走去。

　　华夏私立高中，是这座城市最负盛名的教育品牌，在全国范围内也有着极高的知名度。

　　白夜从幼儿园开始就在华夏上学，虽然安逸稳定，却也少了一些乐趣。

　　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早上清凉的空气让他不至于昏昏欲睡。

　　前一天晚上虽然没有熬夜，身体却一直燥热地不行，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白夜！”

　　正想着到学校之后找个地方补觉，白夜身后传来一个阳光而兴奋的声音。

　　不用转头，只听声音白夜就知道那是谁了。

　　一脸呆萌，不谙世事，说到底只是个十足的笨蛋，白夜无数次冷漠至极、明里暗里地讽刺他，这个笨蛋却一直相当的认为他和白夜已经是相当交好的朋友了。

　　男生背着单肩包，跑着几步就跟上了白夜。

　　“林小黎同学，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和你不熟。”白夜正眼都不瞧他，看着路，一刻不停地向前走。

　　林小黎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不熟没关系嘛，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啊，慢慢总会了解的。”

　　白夜不说话了，这种死缠烂打想和自己交朋友的男生还是第一次遇到，然而白夜对男生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想让自己的交际圈多出来一个傻乎乎的笨蛋。

　　林小黎完全感觉不到气氛的尴尬，自顾自地说话：“白夜，你知道吗？昨天我遇到一个特别恐怖的女生，我想去打篮球，她一直拉着我的胳膊，还说……”白夜加快了步伐，校门就在不远处，周围的学生也多了起来。

　　耳边嗡嗡的声音让他不厌其烦，只想赶快摆脱这个环境，到图书馆好好睡一觉。

　　跨过校门，白夜在人流中成功甩掉林小黎，轻车熟路地往图书室而去。只是，后面突然一股阻力传来，力量不是很大，却带着不可拒绝的意思。

　　背后那人直接说道：“白夜同学，你违反了校规，今天中午午休时间，请到学生会长室一趟。”

　　“不去。”

　　“那下周学生大会点名批评的名单就要加上你了。”那人松了手，白夜也不在意。

　　尽管有升学的压力，但是白夜的高三生活还是非常自由。华夏私立高中非常乐于给与学生时间和空间，让他们自行完成学业。

　　早上温暖的图书馆无疑非常适合睡眠。终于在安静中放松下来的白夜立刻睡着了。

　　之后，醒过来，看了看书，做了几道题，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摸出手机，白夜才发现原来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他好歹在沉睡之前决定了要去学生会长室的，白夜无所谓批评，不过如果因此给白千千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只是安逸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白夜整理好一天的学习成果，往活动中心走去。

　　白千千所在的舞蹈社团就在活动中心的大楼里。但白夜其实很少会到这边找她。白千千不太想暴露两人兄妹的关系，白夜在校内也便低调万分。

　　白千千有些惊讶，她坐在窗户边，刚才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的哥哥出现在走廊上，并且向楼层深处走去。

　　一向不喜欢社团活动的哥哥竟然会出现在活动中心的大楼，难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三层最靠近里面的教室是学生会长室。

　　“千千，你没事吧？”一旁黑色舞服的中年女士关心地问道。

　　“没事。”白千千摇了摇头。

　　——

　　“咚咚咚！”

　　“进来！”

　　房间内只有一个人。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坐在一张办公桌的后面，看到出现在面前的白夜，她有些意外。

　　“我记得我说的时间是中午午休。”女生盯着有些懒散的白夜，毫无波澜地说道。

　　白夜自顾自坐在女生对面的椅子上，冷淡地看了一眼面容姣好的女生：“我知道，有什么事说吧。”

　　女生哼了一声，“早上我就说了，违反校规。白夜同学，在校内，请你注意一下风纪。”

　　“风纪？”白夜不置可否，“我何时在风纪上出过问题？”女生顿时愤怒，“啪”的一声，手掌拍在桌子上：“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白夜有些了然，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原来会长大人看到了啊，怎么？会长大人是想公之于众，让整个学校谴责我的流氓行为？”

　　“白夜，你不要这么无耻！”白夜毫不在意的神色让女生涨红了脸。

　　“放心。”白夜感觉有些无聊，站起身准备离开，“下次不会让你看到的。”不管怒气冲冲的学生会长，白夜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叠资料，翻了翻：“徐木若，真是个好名字。”说罢，白夜就要离开。

　　“等一下。”徐木若再次开口，语气平淡了许多：“提醒一下你妹妹，让她也洁身自好一点。”

　　白夜脚步一顿，表情顿时消失：“我妹妹，怎么了？”

　　“哼”徐木若冷笑一声，拉开抽屉，一张照片摔在桌子上，“自己看。”白夜一把拿起照片，目光幽暗。

　　照片上，正是他的妹妹，白千千。但是，白千千的手腕被一个男生抓在手里，即使是在质量不好的相片上，也能看到白千千的脸上有些泛红。

　　“这个男生是谁？”平静的声音中藏着令人心悸的怒火。

　　盯着相片上的妹妹，白夜心中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涩和愤怒几乎要让他丧失理智。

　　她有了男朋友？

　　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他？

　　明明天天都会见面，明明每天晚上都要忍受最甜蜜的痛苦，明明她知道他喜欢她。

　　在别的男人面前的羞涩，连身为哥哥的他，都没有见过几次。

　　“告诉我！”白夜一把将徐木若按在墙上，看着她眼中划过惊慌。

　　“放开我！”徐木若想要推开白夜的手臂，却发现在这个看起来瘦弱的男生面前，自己的力量是多么不值一提。

　　白夜冷冷一笑，“不说是吗？”

　　冰冷的眼神划过徐木若的脸，两只手拉住被扣得紧紧的制服，“嘶！”一声尖锐的布料被撕开的声音，金属纽扣完全无法抵挡白夜的力量。

　　“不要！”

　　徐木若惊慌失措地想要护住自己，眼中泛起水汽。

　　“怎么，害怕了？”白夜毫不留情地拉开她的手臂，手掌毫不怜惜地大力揉捏两团软肉，“哼，把我叫来告诉我不要在学校里干别的女人？真是可笑，你怕是看到昨天那一幕，直接湿透了吧？贱女人，还说我违反校规，自己放荡地到处勾引男人，有脸说我？”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白夜毫不留情地用粗鄙的脏话侮辱被压在身下的女生。

　　耳边粗鲁的文字如同涂满了蜂蜜的利刃，让徐木若心如刀割，身体却被他的声音和话语带动，泛起不可思议的异样感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徐木若已经说不出具体的时间了，每次回想起来，都似乎是在上一刻发生的事情。

　　这个从来没有一丝感情的男生，情绪清冷，神情冷漠。

　　徐木若本不会和白夜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但是，白夜救了她。

　　只不过在学校多待了一个小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冬日的寒冷让刚刚呼出去的空气立刻凝结成水滴，化成白雾。

　　“好冷啊……”徐木若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听母亲的话，将加厚的外套丢在了家里。

　　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指，她穿过学校旁边繁华的一条购物街，向自己的家走去。

　　城市总是张扬着热情与肆意，黑夜、冰冷，对于许多沉浸在色情与欲望的人来说，是毒药一般的存在，鸡皮疙瘩在粗糙皮肤的摩擦中战栗，与寒冷空气亲吻。

　　说到底人性中总会有着一种受虐的性格，被掩埋在日常之中，遇到喧嚣与狂乱便会喷涌而出。

　　从小便循规蹈矩的徐木若一直对这座城市污浊的空气抱着这样的想法。

　　她并未受过性方面的伤害，也不曾与男人接触太多。

　　她只是从心理上就对男人这种被下半身控制的物种毫无好感。

　　淫欲、疯狂，徐木若遇到的每个男人都会留着口水，用想要扒光她衣服的眼神从上到下地扫视她，无论是老师、学生，还是在社会上遇到过的人。

　　前方一群男人放肆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有些出神，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她有些放松了，这样的胡思乱想她只会是夜里失眠时，才会毫不控制地任思绪游走。

　　寒冷再次袭来。

　　那几个男人靠了过来。

　　如她一直认为的那般，他们眼神淫邪，诡异恐怖的五官如同凶神恶煞一般摆在满是横肉的脸上，徐木若甚至闻到了他们身上的恶臭，一种放任自己身体与思想，沉沦在肉欲和金钱中的难闻气息。

　　“滚开！”

　　几个男人放肆地笑着。

　　他们粗暴地将徐木若压在墙壁上，张着血盆大口妄图玷污纯洁的唇瓣。

　　难以抑制的恶心几乎让她直接吐出来。

　　她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推开那人靠近的肉体，双乳却被另外一个人牢牢握住。

　　那人极为舒适地叫了一声。

　　眼中令人作呕的欲望毫不掩饰地落入徐木若的眼中。

　　那人的手指也动了起来，柔软即使是厚实的冬装也直接传到了那人的手心。

　　“放开她。”

　　一个平平淡淡的声音在徐木若几乎绝望时响起。

　　学生装扮，看起来瘦弱，情绪清冷，眼神冷漠。

　　出乎每个人的意料，他只几下就把所有男人放倒。然后将徐木若拉了起来。

　　“没事吧。”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徐木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脸好像有点肿。”

　　他伸出手，指尖碰了碰徐木若嘴角鼓起的一块。

　　“赶快回家吧！”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表情，体温却随着短暂接触的指尖直接进了徐木若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