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淡定饮茶,只是持杯手不经意间轻颤,悄悄洒落两三滴茶水,她故作镇定道:“师父说投其所好,你该去问郁瑶喜欢何色型,而不是让我帮你选。”
“问不出口。”巡花柳尴尬摸头,“下午我才被她骂完,拉不下脸去问她。”
“我陪你挑选,到头只会买到我的品好。”
风离似心有不快,话里有话,“你追求的又不是我,让我陪你去做甚?”巡花柳哀求道:“拜托了师姐,你并非不知我人缘寡淡,除了你还有谁肯帮我?我总不能求木堂主吧。”木堂主格格欢笑道:“少年郎,我很乐意陪你的,不过我要告知夫君一声。”
“万万不可,堂主请自重。”
风离横他一眼,沉吟片刻道:“你怎不去找那小奴月莹栀?”
“水月师叔怪我给月奴打上奴印,不许我二人相见。”这就又牵扯另一桩坏事,当年巡花柳盗得《惑心宝鉴》,月莹栀眼馋垂涎,心甘情愿给巡花柳当奴,献身换取这采补术。
巡花柳不知从哪找到一奴印,在其阴道中烙下,掰开阴唇举臀朝天时,能在花穴内壁看到印记,永世不消,终身作奴。
水月香主(彼时尚未经营风月楼,于水堂担任香主一职),十七年前闯荡江湖,犯了事遭削去武功充当军妓,从妓三年,怀孕后方得归还自由,挺着肚子回到宗门,生下野种月莹栀。
因是从妓时生的杂种,水月香主对女儿并不喜爱,不管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
月莹栀不愧为婊子之女,天性诡媚,六岁便知男女情事,九岁破处,十二岁品屌无数,如今十四岁,已是人尽可夫的小贱畜。
水月视而不见,就像不是她的女儿一般,她本也不愿管女儿被烙下奴印一事……但是巡花柳与月莹栀里应外合,偷偷给水月喂了强烈媚药,令其发情失智。
下药后,巡花柳再装模作样地登门拜访,水月饥渴难耐,化身欲女倒推少年……事后,水月羞怒交加,却因是自己主动求欢,偏生发怒不得。
她不情不愿地咽下这亏,再不许月莹栀与巡花柳来往。
不过从此以后,水月每月都会私下偷会巡花柳,榨精以泄欲,性欲之强令少年痛不欲生,甚至后悔招惹这位艳妇。
风离再找不到借口,只得无奈道:“你当真要我陪你?”
“当真。”
“笨师弟……”风离心情郁闷,让自己陪你去为另一位女人买胭脂,可真做得出来,她侧过头,无语道:“若非要我陪你,我便陪一遭罢。”
“谢过师姐。”巡花柳作揖感谢,笑道:“明日早晨幽姬召我有事,那师姐,下午再会。”……
第二日清晨,幽姬府中。
“花柳儿,我有一喜事禀你。”幽姬容颜冷艳,眼眸却温柔似水,充满慈爱。
她微微而笑,媚而勾人,这是她所练的媚功后遗症,虽在战时能勾魂摄魄,但日常生活中总会有意无意展露媚态,引人目眩神迷、心动情移。
“我知道你要讲何事,你将郁瑶师姐许配于我了,她昨日下午有找过我。”幽姬有些意外,莞耳道:“你已知晓了……你对她感觉如何,你们相处如何呢?”
“我觉得她人很美,但相处之间略有摩擦……”
“你可要好好对她,莫要惹她不快。”幽姬语重心长地训诫,“瑶儿是我座下容姿最出色、能力最出众的徒儿,你本不配娶她,若非我求情,她怎甘心下嫁给你。”
“孩儿谨记。母上,实不相瞒,我正要买些胭脂赠与她。”
“如此甚好,你喜欢她我就放心了。”幽姬欣慰,轻抚他的头顶,温柔而细致,“你离及冠没几年了,马上就要成家立业、独当一面了,别像幼时那样荒唐,要学会顾家、学会体贴他人。”母子二人攀谈一番,大多是幽姬介绍郁瑶的身世与人品,诉说她幼时多么困苦、练武多么刻苦,又或是教导巡花柳处世之道、立身之理。
巡花柳静静听着,待幽姬说完,二人分离道别之际,他忽然满脸堆笑,笑中藏淫,“母上,我观你神色不佳,满容疲态,近日是否忙于公事?”
“嗯,很累喔。”幽姬疲惫伸腰,舒展筋骨,“宗主令主战三堂各自挑选“奇人”,这奇人都近三十年未传承了,忽然翻出来,不知他有何用意?”主战三堂,乃是承武的火土水三堂,“奇人”既为各堂挑选翘楚,授予强兵秘武。
水堂的“奇人”为紫薇七星(贪狼、破军、廉贞等,以七星命名),土堂为奇兵六骑(风守、林魁、袭火等,以兵法命名),火堂为奇相五行(龙骧、虎贲、凤瑶等,以神兽命名)。
“母上近日操劳,孩儿倍感心疼。正巧我近日在木堂学了一手推拿活血,愿为母上按摩一番以尽孝心,您意下如何?”巡花柳装得清纯,幽姬知他好色,但猜不到他竟敢打自己主意,只当这是好意,心中一暖,“算你有心,没白养你,我的肩膀好酸,就帮我揉揉肩吧。”此屋中恰巧有张椅床,是幽姬平日办事之余歇息而用,巡花柳指指小床道:“母上,您且脱去外衫,躺这椅上罢。”时值晚春三月末,天气微凉,幽姬想了想,方脱下外衫,衫下还穿着件单薄丝衣,薄不透体,保守有余,无丝毫不妥。
她顺从地卧趴床上,挺直背脊,以便儿子推拿揉按。
巡花柳的确有几分手法,先往母亲百会穴按去,一股热气从美妇顶门直透下来,美妇身子微微一跳。
少年手指接着滑动,按到百会穴后一寸五分处的后顶穴,接着从强间、脑户、风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一路按挤下来,以温热的内力温润督脉各穴。
美妇热流贯身,舒爽万分,嘤咛道:“花柳儿,你按得还蛮舒服,跟谁学的?”
“木堂主教的。”此按摩手法确实为正经推拿,但经他的改造,已是大不正经。
他从头顶按揉到颈椎、脊柱、腰椎,在尾椎骨处停下,幽姬以为他在避嫌,避免按到臀部非礼自己,心中愈加感动,殊不知这是他的奸计。
督脉温养完毕,巡花柳双手开始发劲,在背脊肌肉上揉捏挤按,按压时胀痛酸麻,放手后酸爽舒畅,两手交替并行,美妇颦眉咬唇,身上渐渐腻出汗珠,随着少年揉按下推,按到楚腰附近,美妇再忍不住胀痛娇吟出声。
巡花柳左手不停挤按,右手顺着脊柱滑下,为她活血排淤。由于未推拿尾椎臀股,淤气被积累在督脉尾部——会阴穴上。
一脉按完,他令幽姬翻身,开始温润任脉的二十五处大穴、推按四肢筋骨,顺筋活脉,后在美妇腹部处推按,推宫过血,同将淤气汇于阴穴。
约一刻钟后。幽姬倍感身体酸爽,任督二脉暖洋洋的,身体的疲惫都得缓解,就是汗水愈出愈多,衣衫都被打湿了。
“母上,你出了好多汗,孩儿为您褪去衣物可好?”
“嗯……”幽姬犹豫半晌,抬头观望巡花柳一样,见他表情诚恳毫无邪念,身上湿黏黏的确实也不好受,便道:“你帮我褪去罢。”她支起身子,令巡花柳帮她脱去上衣下裤,展露背心状的小亵衣,从胸部延伸到腿根,露出度极低,即使脱光外裳,也未赤裸多少肌肤。
巡花柳倍感无趣,心道:幽姬明明练的是媚功,穿得却这般保守。
“母上,你趴下吧。您说肩颈酸,我再为您捏捏。”
“嗯呀。”幽姬微笑答应,转身趴在小床上。看着美妇背身,巡花柳嘴角勾起,淫邪大盛。
他悄悄在手中涂上一些膏药,这是他瞎配的焚情高·丙型(甲型乙型配方有误,已成废引),有催淫之效,触身立即融化。
巡花柳提气深吸,迅速用劲按压美妇娇躯,手中焚情膏瞬息融化,幽姬被按得吃疼,无暇他顾,更不及察觉,媚药得以瞒天过海,悄悄渗入肌肤之中。
随着推拿,美妇渐感浑身火热,胯下瘙痒,小穴隐隐有些湿润,她心中存疑,明明是在按摩,怎地自己越来越热、越来越湿?
直到巡花柳按上冲脉,她才猛然惊醒。此冲脉与生殖机能关系密切,亦关乎性器情欲,这兔崽子有诈!
冲脉穴道每被按一处,幽姬便浑身一颤,情欲愈发高涨,小穴淫水也愈加泛滥,胯下的亵衣处浸出大片水渍,她大骂一声:“花柳儿!你个逆子,按冲脉做甚?给我住手!”巡花柳闻声手动更快,犹如蜻蜓点水快似闪电,着指之处,无分毫偏差,转瞬间冲脉十三穴全被按上,只剩最后一穴——会阴。
幽姬脸红震怒,任督二脉的淤气都汇聚于会阴,掌管情欲的冲脉也差这一穴未点,若被他点下,自己会怎样她想都不敢想!
她赶忙捂手去挡下身,却是为时已晚,巡花柳早就捏着剑指,以破煞讨逆之势直冲幽姬私处,气势如虹,势如破竹,一记惊心动魄的【千年杀】戳中会阴穴。
霎时间幽姬浑身激荡痉挛,腰身高高躬起,三脉淤气齐泄,加之媚药催淫,竟是未操而高潮了,淫靡的淫水隔着布料激涌而出,足足喷了三丈远。
“母上,孩儿按摩完毕,就此告退!”巡花柳抱拳拱手,道别后快步逃离,他再不走,可得有性命之忧了。
“畜牲!畜牲,你个…你个孽子!”幽姬仍沉浸在高潮余韵中,久久不能平息。
大约半刻钟后,幽姬缓缓起身,顿觉四肢百骸清爽无比,再无疲惫劳累之感,巡花柳确实有替她舒解疲劳……可他心怀不轨,拜他所赐,自己身下淫水滥溢,湿得乱七八糟,小穴还隐隐作痒,真是丢大人了。
幽姬气得浑身颤抖,粉拳紧握,牙关紧咬,恨不得手撕这忤逆不孝、大逆不道的孽子。
可小穴难受得紧,她忍不了发情瘙痒,迅速将衣物收起,躲进卧室中,三两下脱光亵衣,岔开腿自渎起来。
她边扣挖着粉嫩处穴,边骂道:“畜牲!逆子!我要打死你!太过分了,居然这么算计你娘,还以为你终于有良心了,恩将仇报,气死我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当日下午,风离与巡花柳相约前往凤凰集,二人前脚刚走,郁瑶与闻人羽相继碰面,同是去往凤凰集。
集市之中,街巷纵横,人声鼎沸,车马如流。
商贩吆喝,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百货纷呈。
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或购物,或闲逛,或品茶,或观戏,各得其乐,热闹非凡。
郁瑶与闻人羽凭肩游于长街,少年着书生装扮,手摇折扇,潇洒英俊;郁瑶精心妆扮,其发如云,梳精巧之姿,垂缤纷之饰,眉如新月,朱唇点绛,顾盼之间流光溢彩,熠熠生辉,身着锦缎三裥裙,绣花鸟之纹,翠绿如新撕柳叶,美不胜收。
二人齐行,当真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引得路人纷纷为之注目。
闻人羽看到郁瑶此等美貌,不禁欣喜若狂,数次向其搭话,可郁瑶一路垂头,言语甚少,态度冷清。
忽然她开口问道:“大师兄,你是如何看待巡花柳师弟的?”闻人羽不明所以,“怎地扯到巡花柳了?”
“你觉得他的品行、为人怎样?”郁瑶眼眸璀璨,闪闪发光,期待道:“你能和我说真心话吗?”
“真心话…虽然不知师妹为何提起他…但恕我直言,若不是恩师宠惯,凭他这样的德行和武艺,早被赶出宗门了。”
“恩师把贪狼星君之位给这小子,实在不能服众,说难听点就是以权谋私,他一个实打实的废物,岂能接手此等大任。”
“师兄慎言!”郁瑶虽嘴上严厉,但心中却是连连附和,闻人羽所想与自己如出一辙,“你也…觉得他是废物吗?”闻人羽冷哼一声,“宗门里谁不知他是废物,不学无术、好色淫荡、作恶多端,在水堂混不下去了,就跑到木堂厮混,文不成武不就的,真不懂恩师为何视此子为嫡出。”果然,所有人都认为巡花柳是个废物,唯独他本人不认为。
听得闻人羽又道:“贪狼、破军、武曲、廉贞四星,我查过宗门历史,都是比武选出。而贪狼星却直接内定给那谁都打不过的废物,太不公平了。”这话简直说到郁瑶心坎,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师兄……你说得太对了……师尊她不公平!”
“师妹…你怎地突然伤心了?”
“其实还有更不公平的事……”
郁瑶心中酸楚,鼓起勇气,问道:“大师兄,你觉得我怎样?”闻人羽脸上一红,心底荡起千层涟漪,“我觉得你很好呀,是女中豪杰、娇娥英魁。”
“那你觉得,我这样的女子,当配什么样的郎君?”闻人羽说不出话来,只是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师妹这话的用意——莫不是在暗表心意?
果然如他所料,郁瑶自顾自道:“我这样的女子,是不是该配如师兄你这般才貌双绝的男子?”
“师妹,你的意思是……”
闻人羽高兴得近乎窒息,正思索着如何回话,前方忽有转角,二人并肩转身,眼前突然转出两位熟人——正是巡花柳和风离!
……
巡花柳满脸错愕,手中装着胭脂的布袋于焉坠地,他呆呆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与大师兄并肩同游。
三息后,少年嘴角紧咬,双目充血,额上青筋暴起,破口大骂道:“闻人羽,我操你妈!”闻人羽无故被骂,皱眉道:“巡师弟,我和你无冤无仇,你骂我做甚?”
“你他娘的,居然勾搭我的妻子。”巡花柳心里宛若吃了史般难受,“郁瑶…你这婊子…昨日还与你提过注意避嫌,今天就送我一顶绿帽。”
“你闭嘴!什么绿帽,莫要胡说,我和大师兄只是朋友,相约看戏而已,光明磊落,清清白白……”郁瑶浑身发颤,心里像被抓奸般愧疚,但她转头看见巡花柳身旁的风离,登时一呆,害怕之情尽散,无名怒火升腾。
“去你的,你哪有立场说我!你看看你身旁的女人是谁?”巡花柳一呆,悻悻道:“风师姐只是单纯陪我购物……”
“我也只是单纯陪大师兄看戏。”
二人唇枪舌剑争论起来,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言辞交锋之间,火花四溅,争吵激烈,犹如狂风暴雨,辩驳之词,直插对方软肋。
……
“放屁,你扮得这样花枝招展,怎可能是单纯看戏……”
“呵呵,你那风师姐比我更浓妆艳抹,莫要宽于律己,严以待人!”巡花柳转头凝视,倒吸一口凉气,先前没有注意,这番细细打量,才觉风离妆容妩媚。
胭粉轻扫于颊,如朝霞映雪;黛眉细描,纤长而秀气;唇脂点绛,樱桃小嘴娇艳欲滴;青丝梳于脑后,绾成云髻,插以金钗玉簪,熠熠生辉。
风离轻撩刘海发梢,微微昂首,顾盼生姿,婉约动人,比郁瑶要更美三分。
“师姐…你快帮我说两句。”巡花柳底气越来越虚,声音越来越小,“你怎地打扮得这般漂亮?”
“嗯…为什么呢?”风离抿唇偷笑,火上浇油道:“你邀我出游,我很开心,就化妆得认真了些。”郁瑶突感揪心一痛,但心痛很快被得逞快意掩盖,她指着巡花柳鼻子骂道:“果然是你有奸情,还污蔑我!”
“我靠!风师姐…你…”巡花柳哑口无言,再想不出反驳之词,被生生气笑,“好,郁瑶,居然被你倒打一耙!我倒要看看你俩要做甚!”他不再争论对骂,捡起地上的布袋,跟到郁瑶与闻人羽身后,硬生生横在这儿,摆明着要当跟屁虫恶心人。
闻人羽瞪着巡花柳,满脸厌恶,不解问道:“郁师妹,这是怎么回事?”郁瑶凄然垂头,模样可怜悲惨,哀婉道:“昨日,师尊将我内定为廉贞了……我和贪狼,已有婚约。”闻人羽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郁瑶突然攥紧粉拳,紧咬牙关低声道:“这便是更不公平的事!师兄,我不想嫁给巡花柳,他就是个废物,我不要嫁给废物,求求你帮帮我。”闻人羽深吸吐纳,抚平心绪,看着师妹的花容月貌,坚定道:“师妹放心,他这等废柴,根本配不上你。我好歹也是座下大弟子,自会向恩师求情。至于现下,呵,他要跟着我们,那便让他跟,看他能跟到何时。”……
戏院门口,锣鼓喧天,彩旗招展,凤凰集上新来了位花脸,名为仇玉,唱功绝妙,风靡一时。
一场戏限票三百,刚放票便一抢而空,炙手可热,畅销无阻,可谓一票千金,闻人羽能同时抢到两张,应当是下了血本。
巡花柳当然没有戏票,被拦在检票口处,眼睁睁看着闻人羽和郁瑶走进院场。
他不甘心,闭目叹道:“风师姐,接下来我要丢脸了,你先走吧。”
“你想做什么?”
“我要开闹了,你站远些,免得折了你的面子。”风离眨眨眼,靠得更近了,平静道:“我陪你一起丢脸。”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丢脸的事只能我自己做。”巡花柳心里感激不尽,强硬地推开风离,脱下外裳缠在头上,将脸庞遮住,随后大吼一声:“我要抓奸!放老子进去!”说罢便要往戏院内闯,有心将这场戏搅黄。
检票守卫自然不会放任他撒野,出手制服他。
巡花柳虽然武功差,但好歹有些底子,左滚右翻,像赖皮蛇般窜来窜去,顺带嚷嚷着:“有奸夫淫妇!我被绿了,求你放我进去,老子他妈地要抓奸!”围观之人越来越多,郁瑶和闻人羽躲在戏院中观望,倍感面上无光。
闻人羽恨恨道:“这般丢脸的事他都做得出来!”郁瑶心想的却是:他怎能这般不爱惜羽毛?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正闹着,忽然从戏台幕后传出洪亮男声,声音充满威严,严厉呵斥道:“是谁敢在我的戏堂闹事?”一道高大身影从幕后飞跃而出,脚尖连点,片刻工夫已飘至院口,那人骤然出手,掐住巡花柳脑袋。
“你个混账想做什么?”
“我要抓奸!”
那人扯下巡花柳面衫,只见是张青涩面孔,不由得发笑:“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还没成亲吧,要抓谁的奸?”巡花柳方清眼前人物,身着净角戏服,金丝银线交织,各式珠宝点缀,光华流彩,炫彩夺目,俨然是个唱戏的花脸。
那花脸顶着张紫色脸谱,沉稳庄严,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是我的奸…我未婚妻和大师兄有奸情……”巡花柳壮着胆子答道。
花脸倏地扬袖,长袖短暂遮面,待衣袖甩落,那张紫色脸谱赫然一变,换成了张阴森森的白色脸谱。
脸谱呈鹤状,有红线勾勒,似嗜血残痕,诡异可怖,奸邪非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邪谱白鹤童子。
花脸口中吐出六根象牙,宛若厉鬼獠牙,更增诡怖,几乎将巡花柳心脏吓停,“臭小鬼,你要抓奸,等到散场后再抓。我已请神,开腔后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万不能停腔得罪鬼神,你差点让我犯下大忌!”
“大叔…我错了,错了。”巡花柳着实被这张白鹤童子脸谱吓到,浑身发软。
“罢了,看你年少,饶你一回。”
花脸再度扬袖变脸,换成了稍微柔和些的蓝色脸谱,“你刚说未婚妻和大师兄通奸,你莫非是天元宗门人?”
“正是。”雁荡附近仅有天元宗一个门派,被猜出也正常,巡花柳干脆承认。
花脸双眸忽地爆发光彩,他放开少年的头,拍拍肩宽慰道:“小小年纪便被绿,愿你坚强。看在天元宗的面上,我破例一次,放你旁听这场戏。但你不准再闹事,等我唱完曲、散场后再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