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约会

　　那天之后，他们足足有一周多没有见面。

　　先是Libera去别的城市演出，等江世珏回到海市，夏书贤又出差去了西南，为一本时尚杂志的新刊进行拍摄。

　　等夏书贤回来的时候，江世珏已经一头扎进工作室，全力以赴制作新歌。

　　江世珏每天一有空就抱着手机，在微信上轰炸夏书贤。

　　虽然他之前沉迷看看夏书贤的性爱视频，但真当决定认真追求这个人的时候，反而没有这些世俗的欲望了。

　　准确说来也不是没有，只是等得起。江世珏相信夏书贤一定会和他在一起。

　　夏书贤眼光和审美都那么好，以前是一时失误才和徐嘉林在一起的，那不还是因为那会儿我傻，没去追他嘛。

　　但凡我去追他，他怎么会选择徐嘉林！

　　毕竟歌里都是这么唱的：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江世珏默默想着。

　　现在他每天准点报道，起床问早，睡觉晚安，时不时给夏书贤发一发自己的日常生活，吐槽几句乐队成员，充分刷足自己的存在感。

　　【这几天都吃的健身餐[委屈]】

　　江世珏一边吃着鸡胸肉糙米饭配西蓝花，一边随手拍了张照片发给夏书贤。

　　夏书贤很快就回过来了：【制作新歌这么辛苦，怎么不吃好一点？】

　　J：【好吃的想留着和你一起吃[可怜]一个人吃什么都差不多。】

　　夏：【不和乐队里的朋友一起吃吗？】

　　J：【我爱吃的他们都不爱吃，他们爱吃的我也不敢多吃。】

　　夏：【为什么不敢多吃？】

　　J：【怕发胖，没了腹肌追不到喜欢的人[可怜]】

　　夏：【有腹肌就一定能追到吗？】

　　J：【那倒也不一定，但至少看着美观吧？人嘛，都是视觉动物，谁会放着腹肌不喜欢去喜欢大肚腩的[得意]】

　　夏：【有道理。哪天给你喜欢的人鉴赏一下，看你的腹肌过不过关。】

　　看到夏书贤回的这一条，江世珏腾得一下从椅子上直起身，对面正在吃麻辣烫的曹润惊异地抬起头看他。

　　“哥，怎么啦？好消息坏消息啊？”曹润小心地看着他。

　　江世珏尽力忍住不让自己的嘴角上扬太明显，装作平静地说：“好消息，但和你无关。”

　　手指飞快地敲下一行英文发了过去：【Anytime you want】

　　对话框上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他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半分钟过去，夏书贤还没打完字。一分钟过去，他还没回。两分钟过去，依然没有新的消息……

　　五分钟后，对话框最上面已经变回了夏书贤的微信名，但他还是没有发来新的消息。

　　江世珏沮丧得鸡胸肉都吃不下了，手里叉子在鸡胸肉上留下一个个小孔，但就是不送进嘴里。

　　曹润已经吃完了麻辣烫，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哥，好消息变坏消息了？”

　　江世珏像个炮仗似的被这句话一点就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老子闭嘴！”

　　曹润看他有些神经质，立马乖巧地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端着自己的麻辣烫残渣跑了。

　　他前脚刚出门，后脚江世珏的手机屏幕闪过微信的消息提示。

　　江世珏立马点开，发现是曹润发的：【哥，真有啥事儿你说啊，别自个儿生气[可怜]】

　　“曹润你他妈……”

　　正当他又要爆发，夏书贤的微信来了。最上方置顶的黑色剪影的头像闪出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重重一跳。

　　【那就明天吧，你空吗？】

　　夏书贤竟然主动约他？江世珏惊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空！你空我就空！】他火速回复。

　　夏：【真要忙的话也没事，不耽误你工作就行。】

　　J：【不忙不忙，新歌制作今天能收尾了。那明天见？上午我去你工作室？】

　　夏：【好，大概9点之后吧。】

　　J：【OK那就明天见啦大美人[爱心]我又充满了精神地去干活了！】

　　夏：【好，加油！期待你们的新歌。】

　　江世珏火速杀出去，把曹润拎回工作室摁在椅子上，凶神恶煞地告诉他今天不把歌做完就别想睡觉。

　　其实不需要曹润，江世珏自己也能制作完成。

　　但这毕竟是曹润第一次尝试制作，他怎么也得在旁边盯着指导。

　　可是一想到明天能和夏书贤约会，江世珏看着曹润那张欠揍的娃娃脸都顺眼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他收拾好自己，拿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难得开上地库里的阿斯顿马丁DBS Superleggera，几乎准点在夏书贤家门口报到。

　　门铃响了没一会儿，夏书贤就开门了。他穿着一身米白，上下都是松松垮垮的，头发看着还有些微微潮湿。

　　“刚洗过澡吗？”江世珏问。

　　夏书贤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发梢：“早上去晨跑了，但起得有点晚，吹头发急了点。怕听不到门铃声。”

　　江世珏心里一动。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都能知道自己的嘴角快咧到耳根上去了。

　　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下夏书贤微湿的头发，江世珏说：“再去吹吹干吧。”

　　夏书贤抬着眼看他，眼里头好像也是湿漉漉的，笑起来仿佛和初夏一样，有一种温热的暖流缓缓淌进他的心里。

　　“我帮你吹。”江世珏望着他说。

　　“好啊。”夏书贤边说边侧身让他进去。

　　江世珏顺手先把礼物给了他。

　　“这是什么？”夏书贤看着墨绿色的包装纸，不明所以。

　　江世珏扬了扬下巴：“你打开看看。”

　　“乔治勋爵！”夏书贤的目光充满惊喜，“我正打算抽空去再买一瓶呢。谢谢你！”

　　香水不是什么昂贵值钱的东西，但还是讨到了他的欢心。

　　夏书贤一直就是这么一个可爱的人，对一切有趣的、别致的、美的事物都充满着好奇和热爱。

　　从前在纽约，无论是顺路给他带的Dominique Ansel Bakery的甜点，还是vintage店里挑中很适合他的项链当作生日礼物，他收到时都会一样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开心。

　　无论那是十几美金的小零食，还是上千美金的珍珠项链，夏书贤都很珍惜别人的心意。

　　“我发现你的礼物总是很合我的喜好。”夏书贤捧着香水瓶说，“我好像从来没有从你这里收到过任何不那么喜欢的东西。”

　　江世珏笑了笑：“那不正说明我很懂你？”

　　夏书贤歪着头，略作思考：“可我好像很少告诉过你我喜欢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秘密。”江世珏故作神秘。

　　夏书贤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他的喜好其实都写在脸上。

　　在纽约时，他和徐嘉林的公寓里总有郁金香；他喜欢白色、米色、蓝色、紫色和棕色，以及一切柔软质感的东西；基本只用木质调的沙龙香，但润唇膏却是L：A BRUKET的椰子巨无霸；爱吃酥脆口感的千层酥皮类甜品，咖啡更倾向花香味的，调酒最喜欢金酒基底的酸苦调，爱喝清酒和雷司令，不喝野格和泥煤味重的威士忌……如果让江世珏列出来，他能写满一个word文档。

　　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跟着夏书贤走到三楼，换了拖鞋走进起居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夏书贤独居的地方。

　　从前在纽约的公寓，那里总有另一个人的印记，而这里是完完全全属于夏书贤的。

　　装修正如他本人一般温柔动人，米白色的基调搭配松软如云朵的沙发，简约却极具线条感的家具又为整个空间的设计增添了层次感。

　　除了南天竹和马醉木在透明的玻璃瓶里点缀着宁静舒适的房间，还有一捧紫色的郁金香盛放着。

　　“怎么样？”夏书贤有些得意地看着江世珏，“里面的家具都是我自己一件一件去挑的。”

　　“和你工作室的风格倒是挺不一样，很温暖柔和，很像你。”江世珏望着他说。

　　夏书贤挑了挑眉：“你觉得我很温暖柔和？”

　　江世珏走到他身前，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至少看上去是。如果你不是，我希望能深入了解一下。”

　　夏书贤猫一样的眼睛瞟过来，带着一丝狡黠的暧昧。

　　江世珏知道他不完全是一个柔和的人，他很有脾气也很有想法，自我意志非常坚定。

　　他的柔和在于他对人很包容，尤其是对亲密的人，几乎在不触碰到底线的情况下予取予求。

　　“想怎么深入了解？”

　　夏书贤的声音勾得人头脑发昏，江世珏恨不得当下就对他进行全套深入的了解。

　　江世珏不自然地捏了捏自己的手，看向那张笑盈盈的脸：“各种你能够想象到的深入，但我更希望能作为你的男朋友，而不是别的什么关系。现在先去吹头发吧。”

　　江世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那句话像是在讨要名分，但这是他的心声。

　　他是很认真地想和夏书贤发展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如果可以，他想要和夏书贤走很久很久。

　　因为对象是夏书贤，他不希望两人的开始是草率的。

　　夏书贤乖乖地坐在镜子前，任由江世珏给他吹头发。

　　他的头发很柔软，在江世珏手中被折成各种形状，从指尖凌乱地划过，然后散落到白皙的颈间。

　　这是一段很适合亲吻的后颈，薄薄的又莹白如瓷，如果添上一些痕迹，一定是动人心魄的瑰丽。

　　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想江世珏刚才的话，或许只是在走神。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后，他抬起眼，通过镜子看了江世珏一会儿，说上次演出的照片修好了。

　　江世珏跟着他回到客厅，和他并肩坐在沙发上。

　　他捧着笔记本给江世珏看，有乐队所有人的、江世珏的还有各个成员的。

　　紫色的灯光下充斥着燥热却又迷离的氛围，在那其中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聚光灯下的主角，是清晰生动的。

　　夏书贤抓拍了好几个动态的瞬间，其中有一张是江世珏在唱最后一首《Carsick》的时候，闭着眼，仰着脖子，汗水从他凸出的喉结滚落到锁骨，在灯光下留下了一条暧昧的水痕，满是纹身的手臂上也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似乎注意到江世珏的视线在这张照片上停留了很久，夏书贤在一旁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我也最喜欢这张，非常性感，是一种带有攻击性张力的性感。”

　　原来我在夏书贤的眼中是这样的。江世珏满意地想着。

　　“你喜欢就好。”他笑着看向夏书贤。

　　夏书贤也回看过来：“难道不应该是你喜欢才好吗？”

　　“只要是你拍的，我都喜欢。但如果你也喜欢自己镜头下的我，我会更加高兴。”江世珏垂下眼，低声说。

　　漂亮的摄影师笑了，却不说话，只是挨着他更近了些。

　　“我可以把这些发到国内社交软件上吗？”夏书贤顿了顿，又解释说，“为了方便合作和宣传，通常我会把一些满意的作品放到网上，比如给一些杂志和品牌的拍摄也会。”

　　江世珏当然乐意至极，他希望自己的全世界，赛博世界和现实世界，都与夏书贤有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是我的荣幸。我可以转发并且拿来当头像吗？”

　　夏书贤笑着歪了歪头：“是我的荣幸，主唱大人。”

　　他把照片发了江世珏一份，又当着人的面发上了微博。江世珏看到他的ID后火速关注并且转发。

　　【摄影师夏书贤：午夜自由[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Libera-J：谢谢我亲爱的摄影师[玫瑰]//摄影师夏书贤：午夜自由[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然后江世珏把微博分享到乐队的微信小群里，并且把微信头像换成了那张照片。

　　一时间群里信息闪动。

　　【RunRunRun：我靠，夏老师大作！NB！把我拍得好帅！】

　　【冯越：不愧是书贤……这色彩处理绝了。】

　　【Liao：老冯你朋友有点儿东西啊，这给我拍得都不像大专文凭，跟个文化人儿似的。】

　　【Star YXL：给某人拍得最帅。】

　　【RunRunRun：江哥那脸往那儿一摆，这不随便拍？妥妥Rock star好吧！但闭着眼睛那张确实，特别帅！】

　　【RunRunRun：哟，哥，这头像都换上啦？】

　　江世珏无视群里的聒噪，准备带着夏书贤一块儿出门。

　　今天的海市没有很热，外面25度左右，正适合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