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说怎么办吧?”
“依我看,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是啊,尽早下手,必须在老爷子知道前把那个小野种处理掉。”
“我同意二哥的意见,绝不能让他活着,更不能让老爷子知道他的存在。”
装修豪华的房间内,三男一女分别围绕着一张黄花梨茶几坐着。
落地玻璃床被宽大暗金色帷幕完全遮住,不漏进一丝亮光。
房间里很黑,唯一的光源是茶几中央放着的一台投影仪。
彩色的光影投在白色的墙壁上,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上面。
而房间内的三男一女,无不用着憎恨又带着恐惧的目光看向墙上的影像。
太像了,太像了,与二十三年前那个被粉身碎骨的男人几乎一模一样,还是差不多的年纪。
据当年中间人传回来的话,那个被他们四兄妹蔑称为野种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奋力死战,为妻子和儿子的逃生夺得了时间,身中数枪,还反杀了三名杀手。
所以,当自诩为易家唯一合法继承人的四兄妹看到眼前男人的影像资料时,无不惶恐。
他们知道那个男人的手段和性格,他是整个易氏家族中最像老爷子的人,是老爷子最喜欢也是最痛恨的继承人。
如果影像上的年轻男人是他的儿子,那就是当初老爷子最喜欢的嫡长孙,无疑是对他们如今的地位和权力,以及拥有的财富的极大威胁。
当初派出杀手除掉男人一家,老爷子也有份,可四兄妹心里清楚,老爷子最喜欢的还是他从山沟沟里带回来的野种,曾经他们连一口大哥都不叫的男人。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叫陆齐的男人活着。无论他是不是易展恒的儿子,无论他知不知道易家的往事。
坐在中间的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雪茄,眼神阴恻恻地看着强上的影像,呼出一口气,开口道:“该杀就杀,不能留有遗患。不过,要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没弄成,也不能查到我们头上。现在不比以前了,以我们的权力要除掉一个人很简单,但意外谁也保不准。毕竟外公去世后,人走茶凉。老妈走了十多年,老爷子对我们兄妹几个都不看好。所以,这件事不能太急,求稳。最好找到霍靖姝,一起除掉。”
“好,我同意大哥的意见。那野种当年害我不能生育,我现在就要斩草除根,最好把他的女人找出来,一遍一遍的轮。”
一个身形偏瘦,穿着一身高档衣物也掩饰不住其猥琐气息的男人咬牙切齿,两只手狠狠抓着沙发扶手。
“我也同意。”
“我听大家的。”
魔都沪城,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遇上南方的湿润气团,化作连日来的冷雨。
易家老宅,外表看上去有些年头,相比其他新式豪宅,造型比较老式。
但在沪城寸土寸金的黄金地带,一座占地两千多平方米的府邸,主要显示其主人的财富实力。
淅淅沥沥的冷雨滴落在沥青路上,迸溅成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晶莹的花瓣一闪而过,在重力的作用下又落回水流中。
一辆银灰色宾利飞驰跟在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之后,匀速驶向易家老宅的大门。
穿着西装的门卫立刻打开大门,恭恭敬敬地站在两旁,迎接豪宅主人的到来。
车子开到大门前,司机立刻停车熄火,走到后排拉开车门,撑起黑色雨伞。
稍顷,一个年逾七旬的老者下了车,站在伞下,却不急着走进大门,而是看向宾利车上下来几人。
一对夫妻,男人西装革履,气质儒雅温和,四十岁左右。
女人穿着黑色大衣,踩着一双黑色中跟皮靴。
看上去三十多岁,不仅漂亮有气质,还极富少妇的韵味。
夫妻俩身旁,是他们的一对儿女,十六七岁的年纪。
“外公。”
“我要和外公一起。”
两个孩子才下车,便笑着跑到老者身边,一左一右挽着他的手。
“好好,外公带你们一起回家。”
后面的夫妻俩相视一笑,男人主动牵着女人的手一前一后跟着走进大门。
饭毕,两个孩子在雨后的花园里游玩。二楼的书房,老者站在窗前,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
易文远,七十三岁,易氏集团的开创者。
身为一个万亿财团的掌门人,他有着非凡的商业能力和掌控人员的手段。
即便年过七旬,目光依旧敏锐。
身后的少妇一直以来都惧怕父亲的威严,此刻却鼓起勇气,冒着触怒虎须后果,不顾丈夫的眼神示意,径直走到父亲身后。
易蔓玲,易文远的第六个孩子,生母是他公司曾经的秘书。直到十岁时母亲车祸身亡,才被易文员派长子易展恒将她接到易家。
“蔓玲,有什么话就说吧。”易文远开口道。
易蔓玲回头看了眼神色紧张的丈夫,咬了咬牙,问道:“爸,告诉我,当年大哥一家出事真的只是意外?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大哥的尸体,大嫂和麟齐的呢,难道他们真的不再世上了吗?”
易文远闭上眼睛,眉目微动,内心彷佛经历着不堪回首的痛苦。
“当年的调查报告不是也给你看过了吗?”他说,“你大哥一家遇到抢劫犯。全家被杀,尸体和车子被焚烧后推进江中。因为你大哥打死了几名劫匪,被他们分尸泄恨,只留下一颗头颅。”
“不。”易蔓玲眼眶湿润,“我记得大哥离开上海之前告诉我,他会带着大嫂和麟齐坐私人飞机前往香港。为什么大哥离开当天,他的私人飞机就出现火灾。当天下午,一家人就遭遇劫匪?爸,你难道不觉得大哥一家的死是一场阴谋吗?如果让真凶逍遥法外,怎么对得起大哥的在天之灵。”
“够了。”易文远的声音不怒自威,他努力平缓自己的语气,“展恒的死,我也很痛惜。他是我最爱的儿子,是易氏集团的接班人。他的能力远在你那几个平庸的哥哥之上。如果他还活着,我也用不着为易氏集团现在的状况而焦头烂额,七十多岁了还忙得不可开交。可再纠结当年的事又有什么用,你大哥一家不会复活。当初杀害你大哥一家的劫匪,被我托关系,整个团伙被抓,就连卖给他们枪支的枪贩子也被判死刑。也算是对展恒一家在天之灵的慰藉。”
“不,爸你错了。我找到了大哥的儿子,他和大哥那么像,年轻有为,一定就是当年的小齐。”
易蔓玲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看着父亲的侧脸,留下失望的泪水,她一直在猜测,眼前的父亲始终在掩盖曾经的惨案,甚至闭口不谈。
他会不会就是当初谋划害死大哥一家的元凶?
如果他的确是元凶之一,自己又该怎么办?
自己虽然有丈夫的支持,真的能为大哥复仇吗?
“爸,你知道大哥是易家唯一把我当亲妹妹对待的人。我来易家时才十岁,出来您,只有他在照顾我。大嫂对我也很好。无论如何,我都不想他们承受冤屈死去。”
易蔓玲想起曾经对她呵护备至的大哥大嫂,一时悲从中来,泪水涌出眼眶。
易文远看了眼哭泣的女儿,又转过身,“你认为你二哥他们才是害死你大哥一家的元凶?”
“我……”
“好了。”中年男人走到妻子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爸年纪大了,让他好好休息。”
“靖辞,你先带蔓玲出去冷静一下,好好劝她,不要一整天胡思乱想。”易文远说。
“爸,我知道。”霍靖辞拉着妻子走出岳父的书房,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肩旁,轻声安慰。
“靖辞。”易蔓玲看着为她擦拭泪痕的丈夫,眼神极尽温柔和疼爱。
霍靖辞微笑着,把妻子搂入怀中,“亲爱的,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大嫂也是我的姐姐,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家惨死。”
“嗯。”
夫妻俩牵着手,如同少年时热恋的样子,一起走出老宅,叫上在花园里的儿女上车回家。
中塘村种植园。
临近跨年,学校放了三天元旦假期。
顾湘雨拿着小鱼杆,提着粉色小水桶,开开心心地跟着下班的韩安铭,骑在电瓶车后座上,准备去鱼塘钓鱼。
可怜的哥哥顾南星却被妈妈留在家里,背完英语单词才能出门。
“m-o-t-h-e-r,mother,mother,妈妈,母亲。”小家伙背着手,摇头晃脑地背着英语单词,“嘿嘿,妈妈,我背完了,可以和安铭哥哥去钓鱼吗?”
“天都黑了,小雨和安铭也快回来了,你们明天再去吧。”顾菀清坐在小儿子的书桌旁,手里的英语课本放下,捏了捏他的脸。
小星嘴巴一瘪,眉头一皱,当即就不高兴了,“妈妈答应我的,不能耍赖。安铭哥哥也在,我们又不会有危险。”
小家伙瞅了眼妈妈的神色,立马低下头。
“你看你,妈妈不在这几天,落下这么多功课,现在还想耍脾气?”顾菀清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儿子,心想陆齐小时候是否也这样淘气贪玩。
“嗯,妈妈,好妈妈,让我出去玩嘛。”小星一步走到妈妈身边蹲着,抱着她的手臂摇啊摇。
“呵呵呵。”顾菀清揉着小儿子毛茸茸的大脑的,“去吧,去吧,注意安全。你安铭哥哥不钓鱼了,你就带着小雨赶紧回家。”
“嗯嗯。”小星立马笑嘻嘻地点头,转身就要去一楼的储物间拿自己的鱼竿和水桶,被顾菀清叫住。
“天冷,把拉链拉上。”顾菀清起身走到小儿子面前,弯腰帮他把拉链提到衣领。
“谢谢妈妈,那我走了。”
“嗯。”
正准备去自己的卧室查看本月的财务报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是夫人吗?我是小李,老板的秘书,啊……陆董的秘书。”
“李嘉图?”
对方语气明显很急,顾菀清皱起眉头,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板他现在躺在医院,今天下午一辆大货车……”
“啪嗒啪嗒……”
仓促的脚步声响起,顾菀清捏着手机朝楼下奔去。
晚上八点二十三分,江城第一医院。一间高级VIP病房内。
“嘶,真他妈吓死我了,艹。那逼不要命地朝我的车开来,我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陆齐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一圈纱布,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小米粥,吃一口就吐槽一句。
李嘉图坐在沙发上,正想问老板要不要向警方反应,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菀菀。”陆齐端着小米粥,惊讶地看着推门而入的美人。
焦急的脸色看到陆齐那一刻,悬着的心才放心,还好,不是最坏的情况。
越过护士,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儿子的病床边。
“小混蛋。”
一阵香风袭来,陆齐便被拥入温暖的怀抱中,顾菀清光滑白洁的小手贴着他的脸,眼里快要流出泪来。
李嘉图识趣地站起身,问候顾菀清一声,缓缓走出病房,把门拉上。
“菀菀,我没事。”陆齐放下小米粥,把心爱的女人抱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的温香,脑袋上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顾菀清坐正身子,小手伸到半空,怕触动儿子的痛觉,又把手放下。
一路上担惊受怕,连最坏的结果都考虑了,还向小混蛋的父亲乞求他在天之灵护佑自己的儿子。
直到现在,她的身体还在因为担忧而微微颤抖着。
“还说没事,都住院了。”顾菀清瞅见放在病床边的小米粥没喝多少,端起来,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递到儿子嘴边,“以后开车千万小心,你出了事,我也不好受。”
陆齐张嘴吞下小米粥,微笑道:“抱歉,让菀菀担心了,我以后会小心的。不过,下午的车祸真不怪我,那辆渣土车疯了一样朝我的车撞过来。我加速避让,他又换了方向。像是要我命一样。没办法,我只能撞向绿化带。”
儿子的话让顾菀清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普通的车祸,对方却似乎故意冲他而来。难道是易家下的手,他们已经得知陆齐的身份。
陆齐看着女人愈发凝重的神色,轻声唤道:“菀菀。”
“嗯,有没有向警方反应。”顾菀清思索着,要不要把情况告知好闺蜜,拖他调查清楚。
“还没有,只是听说渣土车司机伤得比我还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陆齐说,“我明天让李嘉图联系警方,把情况反应一下。”
测过脸一看,“人呢,怎么跑了?”
“小米粥不会是让人家买的吧?”
“嗯。”
“记得把买粥的钱和路费转给人家。”顾菀清又舀一勺小米粥喂到儿子嘴里,“奖金也多做点,下班了,人家本来是自由时间,现在还在医院陪着你,不是理所当然的。”
陆齐笑了,忙点头道:“会的,我又不是死命压榨打工人的资本家。”
说完,朝病房外的李嘉图叫了几声,没有回应,才反应过来这间VIP病房为了保证病人安静修养,特意在装修上加强隔音效果。
“嘉图哥,陆哥哥在哪家医院,地址可以给我吗?”
“你们不是还要上课吗?”
“没有了,后天就是元旦,学校放了三天假。我和姐姐打算明天回家的。”
李嘉图把医院的位置和病房所在的楼层房间号发给了韩安晴,又告诉她,顾姨也来了。
“真的吗,真的吗。好久没有见到男神和女神在一起了。我和姐姐马上过来。”
“嗯,到了通知我一声,我去接你们。”
晚上九点,一辆白色宝马停在医院大门外,两个穿着羽绒服,戴着围巾的女孩分别从副驾驶和后排下来。
“溪月姐姐,我们先上去了,你要不要一块去?”韩安晴提着水果篮,朝驾驶室的杨溪月问。
杨溪月摆手,“不去了,又不认识。虽然说有那么一点帅,不过看起来凶巴巴的。倒是你哥,说明天要来看你们的陆哥哥,我先去买点菜,等他明天来做吧。”
“嗯,那我们先上去了。”两个小姑娘摆了摆手,转身走进医院大门。
杨溪月把车开到医院旁边的一条商业街,走进一家奶茶店,点了杯奶茶,悠闲地喝了一口,手指飞快地发了条微信给自己的表哥。
“哥,你媳妇在第一医院看望别人呢,你还不赶紧来。对了,那人还挺帅的,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和安铭也认识。听说去过他家。两个小姑娘一口一个陆哥哥,叫得可甜了。你得小心了。”
“那人是不是叫陆齐?”
“哥,你认识他?”
“我现在正开车去第一医院,你大姨也在,顺便来吧,她挺想你的。”
“啊?哦哦,我马上过去。”
病房内,见李嘉图下楼接韩家姐妹俩,陆齐不老实的双手又在顾菀清身上又走起来。
“别乱来,小混蛋。”
“菀菀放心,人没那么快上来。这几天没见你,我都快憋坏了。”陆齐揽住女人的腰肢,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低头吻住那两瓣香软的红唇。
“唔唔,小混蛋。”
陆齐还是太熟练了,舌头轻易突破顾菀清牙齿组成的防线,他清楚,她舍不得咬他,便肆无忌惮地钻入她的空腔,勾起香软的小舌,攫取温甜的津液。
就像灵丹妙药,伤口的肿痛感很快消失。
扶在腰间的左手慢慢沿着曼妙的曲线上滑,滑腻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即使隔着衣物也有很好的手感,手掌滑到胸部,按在高耸的乳球上揉捏起来。
右手配合着抚摸女人裙下被丝袜覆盖的美腿。
情欲渐浓,呼吸逐渐加速,若不是考虑到等下就有人来,陆齐真想把女人压在身下。他可是憋了好几天。
“呼…呼…够了,小混蛋。”顾菀清白皙的小脸泛着红潮,用力挣开男人的束缚。
“再亲一下,就一下。”陆齐环住女人的肩背,看着被自己吻得泛着水光的红唇,低头吻去。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
韩安晴:“陆哥哥就在这间病房吗?”
李嘉图:“老板……”
韩安雅:“顾姨……”
杨溪月:“好……好美!”
秦霜凝:“……”
一时间,六双眼睛齐刷刷地出现在病房门口,大睁着看着病床上热吻的两人。
“啪。”顾菀清一巴掌抽在陆齐脸上,脸上光滑的肌肤几乎红得滴出水来。瞅了眼门外的人,羞涩地转过身,低垂着脸。
“嘿嘿,大家进来坐啊。”陆齐笑着,朝门外众人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