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怎么想嘛？”安吉拉问宝贝女儿格丽玛。

　　她们是《非凡的公主希瑞》这个动画片的女配角，属于没资格跟主角争男人的那种小卡拉米。

　　卡拉米也不是可以默默混剧情的，就因为她们……识破了伟光正的救世女神希瑞其实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阿朵拉……就被挟持了。

　　安吉拉女王甚至不得不违心地篡改历史，写了一本给儿童看的故事，把阿朵拉写成……主动投诚了正义的起义军后担当领袖，主动与自己邪恶的父亲霍达克战斗。

　　这种话，成年人会相信一个字儿吗？你在历史上找一个大义灭亲的儿子女儿出来？

　　还是自己放弃了万贯家产和江山，去白手起家搞农民起义的。、

　　你图啥啊。

　　这是侮辱谁的智商呢，别挨骂了。

　　安吉拉觉得最糟心，是当初的当初的当初，她似乎是被女神一夜宠幸之后生下格丽玛的。

　　她给女儿起名格丽玛——闪光的女孩——其实就是在偷偷质问光明女神，她到底算不算你的女儿？

　　多年之后，光明女神果然再次降世，救她出魔窟，同时告诉她，自己已经成为了格丽玛的守护者。

　　安吉拉女王被女神再次抱在怀里，飞到空中，女神再次给了她翅膀力量，让她成为万人景仰的女王、大天使。

　　安吉拉不敢亲口问出那个纠结自己多年的问题，可是她知道，希瑞没有忘记自己的女儿。

　　那一场宠幸，那一次拥抱，让安吉拉迷恋，让她犯错，甚至自毁。

　　她熬了那么久，只因为，女神没有忘记格丽玛，对于一个平凡的母亲，这就够了。

　　可是这种坚持的信念，最终被摧毁了。

　　女神又宠幸了她的女儿，新的生命被孕育，然后恶魔现身，告诉她们一切都是虚幻，“女神”根本就不存在，女神只是恶魔骗取她们身体的一个身份罢了。

　　到底是……阿朵拉吃掉了霍德王成为了恶魔，恶魔具备了超越时空的能力，于是去多年以前宠幸了自己？

　　还是……多年前宠幸自己的是霍德王，而阿朵拉吃掉霍德王成为恶魔的同时，也就继承了上一代恶魔对自己的宠幸历史？

　　不得而知了。

　　反正，你要负责！你也要为拈花惹草荒唐到把自己女儿睡了这件事负责！

　　“儿孙自有儿孙福……妈，你就别管我的事了。”同样当过了大天使，甚至一度握着剑担任过“希瑞”身份的格丽玛，实在不想让自己变成母亲那样，纠结的人。

　　月亮城堡，因为安吉拉女王的拧巴，被玷污了，以西里亚史上，月亮堡成了笑话，成了女神坠落的证明——人们都说，这座法力无边的城堡陷落，最后是因为守护女神希瑞被霍达克打败，脱光了衣服，恶魔把女神举着，当作撞城锤，是女神赤裸的双脚一下一下，蹬在城门上，把门蹬开的。

　　据说城门上还留着那晚希瑞的光脚印。

　　格丽玛实在懒得扭转如今的众口铄金。

　　但作为当事人的她必须陈述：第一，霍达克是希瑞的爸爸，女神和恶魔本来就是霍德王的一体双生，所谓恶魔战胜女神这个说法，就有问题。

　　第二，当天攻打月亮城堡的，不是霍达克本人，而是霍达克的另一个干女儿——卡特拉。

　　这个家伙曾经自称为“了不起的卡特拉达人”

　　在她在世的时候逼迫文人学者为自己着书立传，一度称为疯王、红魔。

　　可是，自从她离世之后，关于她的记载和故事，居然渐渐消亡了。

　　这或许是因为，她并不是人，而是兽人——更准确说，她是女巫用一只猫复活了自己的灵魂，这等邪术，鬼魅又粗鄙，为正人君子不齿，所以各个卫道士，自告奋勇，一起删除了史书中她的名字。

　　可是哪怕人人都忘记卡特拉，格丽玛忘不了。

　　这个家伙给她带来无尽的耻辱，可也赐予了她毕生的幸福——她是格丽玛的第二个妈妈，而阿朵拉是格丽玛的爸爸，卡特拉和阿朵拉也跟格丽玛一起，是哈莉·奎茵的父母——她们是三个人一起搞出了这个孩子的，简直颠覆了生物学。

　　《月光劫》这个口传故事的最大错误，也就是第三个错误——当天蹬开月亮城门的根本就不是希瑞，而是格丽玛本人。

　　是卡特拉扒光了希瑞的衣服，让格丽玛穿成希瑞的衣服，一脚一脚蹬开的。

　　那座耻辱的城门上如果真的留下了脚印，也不会是希瑞的光脚印，而应该是希瑞那双金黄色高跟皮靴的印子——靴根踩出来的一个一个小洞洞，搭配靴前掌拍出来的一片一片三角形小叶子。

　　这个故事唯一叙述对的地方，只有一样——那个晚上，非凡的公主希瑞，是光溜溜的，被恶魔扒光了衣服。

　　或许从色情故事的角度说，说对了这一点，也就算这个故事讲对了。

　　格丽玛不想再反抗观众了，她接受了：霍达克抱着光溜溜的希瑞蹬开城门，这个画面。

　　毕竟，这画面很美，不是么？

　　“我觉得吧”格丽玛把安吉拉搂在怀里。

　　自从被哈里打碎了全身骨头，安吉拉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我们现在不是女巫了，是女神了。而且她说了，等到十月份，你骨头长好了，咱们一起去塞勒姆镇扮演女巫，还能赚钱呢。”

　　安吉拉惊讶地望着女儿。她想质问，这跟当妓女有什么差别！妓女出卖自己的肉体换得嫖客的喜悦，女巫出卖了自己的身份，让观众开心。

　　女巫，是要被判死刑的。

　　在以西里亚，自己差一点点就被当场处决了。

　　自己的小姑子——美魔女卡斯塔，宁可当一条卑贱的母狗，因为母狗至少会有主人罩着，不会如女巫一样被当场处死。

　　忘记女巫被迫害的历史也就罢了，如今还要拿女巫的身份去哗众取宠赚钱？

　　张开自己的翅膀任游客抚摸，就像美人鱼把自己的肛门亮给大家看……

　　“真的，睡吧……你多久没睡个好觉了。”格丽玛知道自己的母亲付出了多少，怨念又有多重。

　　但是太多的东西她们都改变不了了。

　　“我自己生出来的女儿，我信任她”格丽玛劝安吉拉，听从哈里的安排吧。

　　但……她可不敢真的信任这个疯子女儿。

　　一脚把安吉拉踢到了墙里，骨头全碎了。

　　然后抠出来，捏吧捏吧，把一包血肉使劲挤出来屎尿水，重新捏成了拳头大小的一个婴儿模样，交给格丽玛：“用奶喂大了就好了”

　　这就是哈莉·奎茵干得出来的事！

　　安吉拉如果照镜子，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会活活气死。

　　哈里给她捏了个大耳朵猪头。

　　“结婚吧！”卡拉把海伦娜拉到自己嘴边，一面亲吻一面含糊地说。

　　“？？？”海伦娜回吻着。

　　这是啥意思？

　　她需不需要调整一下亲吻的姿势，表明刚刚是宠物对主人的回应，现在开始是——平等的两只宠物在调情？

　　“隔壁那两个，是女神吧。真正的女神，让她们给我们证婚，婚约就得到承认了。”神力女孩描述着自己的规划。

　　“你……喜欢我吗？”海伦娜不敢相信。我跟你什么时候有这么深的感情基础了。

　　“不重要”卡拉说。“重要的是我需要申请绿卡，婚姻绿卡容易批下来。”

　　……

　　真是女人渣，女猎人在心里骂。

　　卡拉有什么办法！她也想在跟卢瑟的结婚证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卡华的名字，把老公在法律上送给对方。

　　但她是异世界人。

　　简称：非法移民。undocumented……

　　川普快二次上台了，所有非法移民都要被抓起来赶出去。

　　碰巧，海伦娜也是异世界人，但是居然有合法的国籍。

　　那就凑活凑活呗。

　　她们是哈里的小猫和小狗，就算是为了长久陪伴主人，也只好这样了。

　　海伦娜闭上眼……流下了一滴眼泪。

　　“不行的啊……”

　　被拒绝的卡拉顿时慌了。

　　她急忙调整姿势，两条腿叉开，两只脚像两只手，一起扣过来，搂住女猎人的脖子。

　　两只皮靴轻轻撩起海伦娜的长发，摩擦着她的脖梗，卡拉很少主动勾引一个人，这是她看出了女猎人对自己那一点点的好感，主动出击，她不能让猎物逃跑了。

　　“怎了嘛？你怎么了嘛？”她的脚上温柔，语气却带着初恋一样的诚惶诚恐。

　　海伦娜脖子被搂住，神力女孩不许她摇头拒绝，她也明白对方那种人渣理由背后的真实心意，但是她确实无法回应。

　　“我……我跟你……你……真的忘了吗？”

　　“忘了什么？”

　　“忘了斯坦顿世界和豹娘。”

　　卡拉心中一凉，脚上一哆嗦，下意识把海伦娜松开了。

　　此刻她看着女猎人挣脱，就像是德尔斐那尊被马挣脱了缰绳的『驾车人』雕塑——目光呆滞，带着不甘；动作僵硬，带着执着和不切实际的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