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关于海伦娜是谁的争议，哈莉·奎茵说，她就是豹女，而傅满洲旁征博引，说明豹女是一个源远流长的恶女人传说，至于海伦娜，并非恶女，仅仅是恶女养的一只性奴隶。

　　这场争论的结局本该到二人对决，成长了的哈里拿出新的证据，说明海伦娜也是豹，但并非恶女的直系传人，而是被塞进来寄养的异世界英雄血脉。

　　我说，『本该』如此，也就是说，这是顺理成章哈里该完成的剧情。

　　这剧情……正是不才在下执笔，给哈里写的。

　　可是哈里成了神后，岂是凡人可以控制的？她厌烦解答问题，干脆一脚把问题本身踢碎。

　　神自己爽了，苦了我，更苦了本该得到解放的凡人。

　　于是，『海伦娜是谁』变成了历史遗留。

　　哈里不提『黑豹党』，那凡人也不敢轻易反思这一段劫难。

　　正如现在哈里身处的中国，不敢轻易反思文革，是一个道理。

　　不，是同样没有道理！

　　不敢反思，仅仅是表达对神的尊敬。

　　渎神是大错，你庆幸没被当场罚，也不过是时候未到。

　　譬如卡拉年轻的时候懵懵懂懂，所谓初生牛犊，她周游异世界的时候，甚至拳打大神的哥哥，还任大神夫妻喊自己爹——丝毫没想过自己的熊孩子行为折不折寿。

　　现在好了，她身陷囹圄，对昔日恶人伏低做小，便是对她莽撞冒犯的惩戒。

　　而她自己最不堪的出身被撕开，她一路做的小动作被曝在阳光下。

　　神力女孩慢慢滑下来，双脚着地，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姿势。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找到了那条跟海伦娜一样的宠物链子。

　　她们两其实是一样卑贱的，但是骨子里，是相反的。

　　神力女孩是个逃兵。

　　她本该就是女超人卡华。

　　在千千亿亿个平行世界中，这一个有许许微微的偏差，这偏差使得这里的氪石与其他地方有细微不同，这偏差也使得这里的卡华，不愿意面对自己必将下线领盒饭的命运。

　　所以她叛逃了，没有参与最后那一场男女英雄前仆后继的终极战，她躲过了死，但是切断了原有宇宙的联系，她也就没有了超能力。

　　当她落入斯坦顿世界后，被这里的豹娘捉获时，心如死灰。

　　但是她与那个迷糊大波波一起被调教，二人相互依偎，甚至偷偷背着主人舔舐、摩擦，渐渐的，她又有了一些超能力。

　　神力女孩是个小偷。

　　她至今不确定，斯坦顿世界里的迷糊大波波是谁，又为什么可以通过亲密性接触给她超能力。但是既然尝到了甜头，她才不会放弃这块肥肉。

　　于是在斯坦顿世界崩溃的时候，她剪了头发冒充男孩，强奸了迷糊大波波。

　　也就是那时，她贪婪地想，如果可以强奸这个角色的原型——神奇女侠，该多好。

　　卡拉跪在地上，为自己的人渣罪行赎罪。她伸出手，而不是脚，搂住女猎人的脖子。她温柔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个世界崩溃的？”

　　她这才想起，被绑架的不只是自己，还有面前的妹子。

　　她们一起被调教的，但是吃了迷糊大波波甜头的卡拉，顾不上其他人了。

　　世界崩溃的时候，海伦娜是被抛弃在废墟里的那一个。

　　“一场无差别的异世界攻击……天降的女伯爵宣布，纳粹需要生存空间，他们要的不是斯坦顿星球，而是关掉那个世界的能源供给。那个星球在为早就不该存在的东西提供能量，消耗极大，影响到了女伯爵操纵的战争。”

　　“……”卡拉心虚地移开视线。她就是那个『早就不该存在的东西』，也是她从那个星球掠夺走了大量的能量。

　　“其实我知道是你。”女猎人说，“所以我站出来，说，罪魁祸首是我。我是哪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这句话字面上没有毛病，海伦娜是猫女赛琳娜从黑豹党领袖汉普顿那里偷来的血脉，她种种意义上都不可以在现实世界存在。

　　面对惭愧的卡拉，海伦娜笑了。

　　“你哭什么，这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被纳粹虐，只是被纳粹洗脑成精神纳粹，也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

　　听到这句《双城记》结尾的话，卡拉默默流泪，无言。

　　很多很多的感情都会产生爱情。

　　嫉妒、憎恨、诚信、友善。

　　亲情、奸情、疫情、舆情。

　　还有——亏欠。

　　但是不包括感谢。

　　感谢，是对债务的一笔勾销式处理；但爱情不是金钱。

　　如果，此刻卡拉搂住海伦娜说：“谢谢你。”女猎人回答一句：“没关系”

　　她们的债务就两清了。然后她们会作为猫和狗，敬业地、诚信地、友善地陪伴主人一辈子。

　　偏偏在卡拉心里，幸好在卡拉心里，这样的一份亏欠，是感谢不了的，是偿还不了的。

　　所以，她摸了摸海伦娜的头，只说了一句：

　　“你的小逼湿了没湿？”

　　换来一句扭扭捏捏的：“讨厌”

　　才有了我们的《动物庄园》的故事。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