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他们同时转过身，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男人身形消瘦，骨骼线条有些过于阴郁的精瘦，面颊也瘦得如刀削一般。
“出去。”她看着他冷冷开口。
“宝宝。”高歌声音沙哑，倦怠的眼窝下常年泛着乌青，早已没有当初那明媚少年的样子。
他脚步一顿，在离浴缸半米的位置停下，拉开淋雨头，凉水洒出的瞬间就往自己仍旧肿胀的身下淋去，“我洗完就走。”
不多时，高黎和高歌相继离开。
楚妍妍换好了礼服，却仍旧不想去酒会，而单思远也接到了他外公催促他过去的电话，只赔她坐了会儿也不得不离开。
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来到玻璃窗前，视线下宴会厅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她用指甲抠弄着玻璃窗沿，眼睛落在穿着剪裁得体西装的男人身上，他嘴角噙着合宜的笑，正与人推杯换盏。
他已经四十多岁，但是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浑身散发出愈发成熟威严的上位者气势。
哪怕放在首京这群佼佼者之间，他也是出挑夺目的存在。
楚妍妍出神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她这三年在他身边，发现他的洗白工作做得特别成功。
尤其是搬到首京的这部分，可谓是毫无漏洞，完全是干干净净的产业，她努力了三年，为了更好去找他的漏洞不惜去改学了管理，却最终什么证据都没有找到。
也难怪，高黎放心让她进公司还给了她绝对权限，所以从最开始他就笃定她查不到任何东西。
正想得出神，身后响起了敲门声。
她回过身，严丝合缝的沉重木质大门后是未知。她回头再次看了眼男人的方向，又去找高歌和助理的身影，发现他们都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她皱眉，但还是迈着慵懒的步子走了过去。
打开门，一抹幽香将她相拥，她有些痴痴地愣在原地，等面前的人松开她，她才有些回过神：“含姐姐，你怎么来了？”
“寇总专程给高总祝寿，带我过来，我就顺便来看看你。”女人含笑道，火一般性感红唇勾出迷人的弧度，是让她看了都会痴愣的地步。
女人丰满了很多，哪怕化着浓妆，楚妍妍也能轻易感觉到她别样温柔的气质。
她将她引进房间，面对沙发上的斑驳还有些脸红，不过女人却毫不在意，问她：“我就不坐了，要不我们一块儿下去？”
自从辛含来了后，她反而觉得空气里的味道格外腥臭，本来麻木的心里竟然升起羞耻感来，本能只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于是她最终点了点头。
等她换鞋时，她才注意到辛含脚下踩着价值不菲的皮鞋，还是平跟的。
她狐疑地抬起头，女人莞尔一笑，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没有否认：“是的，我又怀孕了。”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两个月大。”
“是他的？”虽然不该问，但是她终究是没忍住。
辛含低头笑，眼角虽含着泪，可楚妍妍却感觉到她是真的开心，甚至是开心到疯狂的那种。
“是不是呢？”她勾唇，“我也不知道，再有一个月，羊水检测才能知道。不过寇世厅很笃定是他的，哈哈哈。”
她看着女人明媚又略带癫狂的笑，眼皮突突跳了两下。
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可是她却只是握住啊女人的手，叫了她一句姐姐。
“妍妍，我前夫死了。”辛含突然开口。
“一个月后我跟寇世厅的喜事，你也刚好暑假，记得来江市捧场啊，来看看我。”
她看着女人的笑脸，心里那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可是女人说完抚摸着肚子里的小生命，母性的光辉下让她仿佛整个人都度了一层柔光，温柔又美好，楚妍妍又觉得自己是压力太大变得太多疑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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