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术

　　一周后的某天，陆锋的邮箱里收到两份体检报告，自己的报告总结里倒没什么大问题，而初馨的那份却让人心里发慌。

　　“窦性心律不齐，建议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陆锋随即给初馨打了电话，马不停蹄拉着她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挂号、问诊、彩超、心电图等一系列操作，医生说第二天早上还要到医院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本来不当回事的初馨只是应付性的跟着陆锋来医院，想来就买他个心安，结果一连串的复杂检查后，竟然还没有结束，不由得自己心里也一阵嘀咕。

　　简而言之，第二天两人双双请假，医生给初馨佩戴了24小时心脏监测仪器，各种管线粘在白嫩的皮肤上，一个收音机大小的挎包背在身上，医生嘱咐初馨24小时不要剧烈运动，心态平和，不能大喜大悲等等。

　　第二天拿到监测报告的时候，医生头一句话差点没把两人吓死：“准备准备过两天手术吧。”

　　“啊？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看着医生，要说现在的医院医生太多都没有医德，好的医生是半个心理学家。

　　这位看起来年纪不算大的医生后面才给解释：“你这心脏早搏一天都2万多次了，虽然你平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也没什么症状，但是一般超过一万次我们就会建议手术。你现在可能是年轻，才没觉得不舒服，如果不做手术，以后怀孕的时候心脏负荷加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的建议还是要做手术，不过不用担心，按目前状况来看，微创就可以解决，手术时间也就30分钟左右，术后第二天就可以工作，什么都不影响。”

　　医生又说了一堆专业的东西用通俗的说法给解释了一大通，最终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听从医生的建议。

　　不过为了不让双方老人担心，只告诉了初馨的姐姐初禾。

　　初禾听到消息第二天就请了假直奔初馨的城市，陆锋从高铁站接到初禾往家开的路上，基本上把从医生那里学来的知识全都解释给了这个比自己还小三岁的大姨姐。

　　初禾虽然放心了不少，不过到了初馨家里见到初馨的一瞬间还是没忍住泪水，一把搂过初馨紧紧抱着，这要不是陆锋在一旁劝说不能带动初馨要让她保持情绪平稳，不然初禾的泪水将要浸透初馨的衣服呢。

　　做手术的那天，陆锋和初禾等在手术室外，又叫来了刚好出差回来的韩阳，医生说家里多来几个人到时候手术结束后帮忙抬病人，陆锋心想你这个医生，那天还说是微创手术当天能下地第二天能上班，手术前反倒告诉我要多来几个人抬病人？

　　心里有千万个疑惑这个时候也不能跟主治医生说。

　　本来预计30分钟的手术，快5个小时才出来，不过还好，手术成功，初禾抢着问了医生具体情况才知道原来手术的时候，初馨的小心脏极其平稳，找不到调皮的敌人一直无从下手。

　　几个人围着正在输液且没有完全退去麻药的初馨将她推进单人病房里，护士们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直盖在初馨身上的那块蓝色的无菌布扯下，一瞬间，赤裸裸光秃秃的酮体晾在病房里。

　　随着护士们催促着：“赶紧搭把手，把病人抬到病床上！”

　　陆锋、韩阳加上初禾才从懵的状态里反应过来，几乎是把初馨摔在硬邦邦的病床上，初禾赶忙拉过病号服挡在初馨的隐私部位，韩阳也尴尬的后退几步站得远远的。

　　在陆锋的认知里，初馨的身体是第一次暴露在其他男人面前，但是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刺激，他用余光就能判断出韩阳将香艳的景象尽收眼底。

　　术后的某天陆锋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在手术室里，除了主治医生是男的，还有好几个男助手，甚至还有两个外国人，听他们对话应该是非洲那边过来学习的医学院学生，一次手术，初馨的裸体被7-8个陌生男人看过。

　　靠窗站着的韩阳，上衣已经湿透，一来是在初馨手术期间，他充当了跑腿小哥帮陆锋和初禾买吃买喝，拿包，取一系列手续等，二来是第一次看到初馨的裸体心跳加速热血沸腾，阴部备皮光秃秃的，黄色消毒水涂满了大腿根，前胸后背汗湿的印记勾勒出韩阳突挺的大肚腩和不输A罩杯女人的胸部。

　　护士们帮初馨带上检测仪器又嘱咐给了家属几个要点之后便退出病房，这时的初馨才环顾了一周，说自己挺好的不用担心。

　　然后又笑着看向窗边的韩阳：“你怎么胖成这样？都快认不出来你了？”说着要笑，又疼的忍住。

　　没等韩阳开口，初禾赶紧让妹妹闭嘴好好休息，又转过脸对刚刚忙前忙后的韩阳千恩万谢。

　　初禾在医院里一直陪到妹妹第三天出院（周末医院不办理出院手续，索性为了避免有突发情况，初馨一直从周五手术后住到周日才回家）。

　　周一中午初禾依依不舍的与初馨告别，说什么都不让陆锋送她，临走时还给妹妹留下一万块钱，说让陆锋多给妹妹买点补品，并感谢陆锋对妹妹的细心呵护，眼里浸满了泪水，也浸满了对妹妹的爱。

　　出门后又想起一个重要的事返回来告诉初馨：“我和你姐夫的婚礼定在了8月28号，你快点好起来！”

　　初馨惊喜：“呀！不让叫哥了，改让叫姐夫了？怎么这么突然，一直没听你说呢？”

　　初禾：“刚想跟你说呢，就听你做手术的事，没告诉你。”

　　然后又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说：“三个半月了，小家伙没打招呼就来了！不得不提前办了！”一抹的甜蜜挂在脸上。

　　初馨瞪大了双眼，愧疚的神情看着初禾：“你怀着孕还为我操心，你怎么让我过意得去啊？”

　　话音刚落，两串泪珠涌落。

　　初禾为妹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她一切都过去了，都是好的结果，说看到陆锋对你这么细心照顾，自己也放心了，交代完后匆匆下楼直奔火车站。

　　陆锋帮初馨又请了十天的病假，算上周末差不多还能在家休养半个月，可是自己才升任经理不满半年，不能请长假，得知困难的韩阳主动接过了照顾初馨的重任。

　　用他的话来说：“反正我那个工作就是早上去打个卡，最近也不怎么忙，就算忙也得照顾你，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韩阳和初馨是大学班里年龄最小的，韩阳的生日和初馨的是同一天，可身份证上差了一个多月，韩阳写的是阴历，初馨写的是阳历，按时辰说韩阳应该更小一点，但他非要叫初馨“妹妹”。

　　看似玩笑的随口一句话感动的初馨又要哭。

　　诗音得知初馨刚做完手术在家休养，又听说陆锋不能请假就非要搬到初馨家来照顾她，陆锋调侃般的婉拒了她：“尊贵的大小姐，您这双手恐怕连碗都很少刷吧，谢谢您的好意，我怕您搬过来之后，我老婆反倒给您当保姆，对了，听说母乳是最好的天然补品，难道您想……”

　　他嘿嘿的坏笑，诗音却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初馨赶忙拦住陆锋：“快闭上你的臭嘴，诗音姐一片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又转过来安抚诗音：“姐姐不用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在家休养的那几天，诗音每次来初馨家的时候，都能碰上韩阳，见韩阳完全不把他自己当外人，饿了自己做饭，出了汗就进卫生间洗澡，到是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洁明亮，比女人都强，白白胖胖的大个子看起来很可爱。

　　诗音趴在初馨的耳边偷偷说：“这小子不错啊，任劳任怨，干脆收了当二老公算了，晚上两个男人一起伺候你，白天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完美搭配。”

　　初馨知道诗音在开玩笑，并没有介意，只是悄声说了一句：“不可能，那是好闺蜜！好兄弟！”

　　随即将话题转移到诗音身上：“诗音姐，你三天两头往我这跑，那几个小男朋友想你了怎么办？”

　　说实话，到此时，初馨都对“诗音老公主动让她找炮友”一事心存怀疑。

　　诗音看得出这个初馨妹妹仍然不相信自己有固定的炮友，随即拿出手机给她翻看微信聊天记录，其中包括诗音老公的，两个人除了聊孩子和赚钱理财就是询问对方的伴侣和不和谐一类的荤话，还给初馨展示了一段昨天跟一个炮友互发私密照片的记录，惹得初馨下体不免潮湿。

　　在家躺了7-8天，初馨的身体行动能力恢复差不多了。这天初馨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韩阳放下手里的水果刀急忙去开门。

　　诗音一身清凉的钻进初馨家里，站在客厅里用手给自己脸上扇风，嘴里还一边说着：“唉呀妈呀！外面太热了。诶，你家的空调怎么不开凉点，热死我了。”

　　初馨把手里的零食递给初馨：“姑奶奶，你就差穿三点了，还热啊？”

　　诗音：“你出去试试？我下车跑进你家楼道，没想到楼道里更闷，上楼这几步就出一身汗。”

　　韩阳招呼着诗音吃水果：“刚切的，你赶紧吃点凉快凉快。”

　　初音瞅了一眼胖嘟嘟的韩阳，接过他手里装满西瓜块的玻璃碗：“谢谢！”

　　往嘴里塞了一块，嚼着说：“哎！韩阳！初馨刚手术完不能吃西瓜，寒性的。”

　　这几天在初馨家接触下来，诗音和韩阳也熟悉很多，况且诗音是个热烈火辣的性格，跟谁都像老朋友似的，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韩阳解释道：“我是打算自己吃的，结果你来了就先给你了。”

　　诗音不大相信：“大男人吃西瓜还切块啊？”

　　韩阳举了举手里的水果刀回怼：“我是切片的，这不，看你来了给你切了一碗西瓜块，要是不和你胃口你也可以吃片的。”

　　诗音看看韩阳一脸的郑重其事，又转头看看初馨，初馨也点点头，弄得诗音有些不好意思了，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诗音坐在初馨的旁边一起看电视，初馨时不时的在身上挠挠，诗音还以为她是药物过敏，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吃的药和饮食有冲突，浑身痒吗？”

　　初馨瘪瘪嘴委屈的说：“十多天没正经洗澡了，难受。”

　　诗音：“咳，我以为什么呢。去洗啊。”

　　初馨示意：“他和陆锋轮流看着，说不让洗，等伤口闭合了再洗。我说都闭合好几天了，他们也不让。”

　　诗音：“我看看！”

　　说着就去拉初馨的短裤松紧带，急忙被初馨死死按住：“你疯了？真的闭合了，本来就是芝麻大的两个眼，早就好了。”

　　诗音：“这个天气不洗澡会把人逼疯，再过两天，我带你去海边啊？洗海澡。”

　　初馨看着不远处的韩阳，像是在问询他的意见，可韩阳摊摊手：“这得问你老公了，陆大哥要是同意我可管不着。”

　　初馨提高了嗓门指着韩阳：“说话算话！”

　　韩阳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诗音也转过头问韩阳：“老弟有时间吗？姐带你一起去海边。”

　　韩阳：“不了，谢谢啦，我正好休息休息，这几天腰酸背疼的。”

　　初馨接过话：“好了，知道你功劳最大，不用见人就抱怨啦，你看伺候我几天还叨叨个没完了，等你有这一天的时候我也伺候你总行了吧？”

　　韩阳：“我谢谢你诅咒我。”

　　初馨：“哎哎，别没良心啊，上学的时候谁发烧都烧迷糊了，谁在医院给你喂饭啊？忘了是吧？”

　　韩阳一边啃着西瓜一边摆手：“我就随便说说，你怎么还翻旧账呢？”

　　假期最后两天，初馨苦苦哀求才征得陆锋的同意，跟着诗音去临市海边畅爽。

　　初馨依然是那一套连体泳衣，诗音脱掉连衣裙，没像上次水上乐园那样暴露，不过一套死库水包在身上配上那齐刘海短发，真有点日本卡哇伊女孩的味道。

　　两个长腿美女顿时成了海边的焦点，无论男女都投来灼热的目光，尽管有些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小伙子过来搭讪，但是都被诗音坚定的拒绝了，初馨有点纳闷：“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诗音：“我什么风格？来者不拒啊？我今天是来陪我的好妹妹来放松的，年轻的男人还不有的是？非得这个时候要啊？我今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来给你洗澡的。”

　　说着就往初馨身上撩水，初馨也一边躲着一边反撩回去，几个回合过后，两个美女都浸湿了身体，嬉嬉闹闹间已经在海水里泡了近两个小时，初馨嚷嚷着饿了要诗音带她去吃大餐，两个人一边涮洗胳膊上的沙粒一边往岸边走。

　　见几十米外一群人嚷嚷着像是在打架，初馨：“那边怎么了？还是不嫌天热，这些老爷们火气真大，去海里泡泡就好了。”

　　诗音也往那边望了望：“好像是有人溺水了吧？哎……每年都有这样的，没那两把刷子就在边上趟趟水得了，非要下去。”

　　初馨有些好奇，脚下的路线不由自主的往事发地倾斜了，诗音赶忙拉着初馨往远处岸上走：“别去看热闹了，我都饿死了。”

　　初馨：“去看看怎么回事。”

　　诗音阻拦着：“你现在身体虚弱，万一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可不太好。”

　　初馨执意要过去：“去看看什么情况，马上就走。”

　　诗音拖着饿扁的肚子跟在初馨后面。

　　那里被一群男男女女围了个很大的圈子，初馨翘着脚正看见一个花臂男倒背着一个小男孩转着圈跑，再听初馨身前几个好事的大妈小声议论，好像是小男孩溺水了。

　　初馨见此情形一边大声喊着挤进人群，拦住花臂男叫他赶紧放下孩子，花臂男见初馨一个弱女子想要妨碍自己，急上头的男人一把推开初馨继续颠跑。

　　初馨站稳脚又跑过去给了花臂男两个嘴巴对他喊：“他是不是溺水了？你要是想救活这孩子就赶紧放下来！”

　　周围的人有些反应挺快，纷纷喊花臂男：“快听她的，她可能是医生吧。”

　　花臂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孩子放下，初馨又重新帮孩子摆正了身体，将头朝大海，腿朝岸上，让孩子的小脸侧向一边，趴在孩子的胸前听了听发现没有动静。

　　她胳膊向周围划了一圈：“都让开点，赶紧打120！”说完两手臂伸直，两只手手心手背贴合十指相扣，给孩子做起了心肺复苏。

　　初馨一边按压着小孩的胸部，一边教花臂男给小孩嘴里吹气，花臂男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笨拙的动作显得很蠢，不过还是基本按照初馨的指令操作。

　　本就肚子饿的初馨，又刚刚经历了手术，身体虚弱的她头上堆满了汗珠，诗音借了一把观众的大遮阳伞给初馨遮阳，初馨不停的换着体位，从小孩的左边换到右边，而后又骑到小男孩的身上，三个位置往复交替。

　　在她的不断努力下，孩子煞白的脸慢慢有了血色，期间也吐出几口海水，虽然不多，但是也足以让周围的人大呼小叫，医护人员赶来的时候，小男孩已经半睁开了眼睛。

　　将小男孩无缝衔接转交给120护士的之后，初馨往旁边一翻身坐在沙滩上，大口喘着粗气。

　　医护人员给小男孩做了除颤然后接着再做了几分钟的心肺复苏，渐渐的小男孩苏醒了，只是意识不是很清，一群人帮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送去岸上的车里。

　　初馨转过头，目送着人群远去，眼泪不知不觉铺满脸颊，缓了好久才被诗音搀扶着离开，直到吃饭的时候，初馨的胳膊都还在发抖。

　　原计划到海边玩一天，晚上吃些海鲜，第二天再返回A市，结果出了这么个事，让初馨不想继续停留。

　　回A市的路上，诗音自言自语：“挺好的心情，挺好的计划，弄得现在没了兴致。”

　　初馨：“其实也不是心情不好，挺矛盾的，我给那个小孩做心肺复苏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当时就是想把他救活，我就咬着牙坚持坚持再坚持，其实如果那个小孩真的救活了，我还挺高兴的！”

　　诗音：“看样子应该没什么事吧，他们抬走的时候，小孩都睁眼了。”

　　初馨把头歪向一旁，靠在车窗上：“希望吧！”

　　望着路上一辆一辆超过的车感叹：“人生世事无常，说不定命运就会开个玩笑，说不定命运就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