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格蓝格】训练

　　下午4点，dedsec藏身处，训练场。

　　 “呼……呼……”格劳克斯气喘吁吁地再挥出一拳，狠狠打在面前的沙袋上。汗水随着动作洒在她的皮肤上，与其它汗水一起叠成薄薄的水膜，在训练场昏暗的灯光下映着那底下白白嫩嫩的肌肤。

　　 “好了，停。”在一边的蓝毒按下了秒表。“不错嘛，过去的几分钟里面动作保持得都还可以，你的进步比我想得要大。来，毛巾，水。”蓝毒说着把一边的毛巾和水壶递了过去。

　　 格劳克斯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她的气喘还没停下。“哈啊……蓝毒小姐……你以前也是这么……训练的吗……”

　　 “比你的只多不少，而且要训练足足六到九个月才能开始做基础的外勤。SIRS的工作可没你想的轻松。”蓝毒说着走到了那个沙袋前。“来，我也练一下，顺便当给你演示了。”

　　 格劳克斯让开一步，一边小口喝着水一边看着蓝毒狠狠地击打面前的沙袋。蓝毒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运动内衣，格劳克斯不禁留意到那件内衣没有遮住的后背和手臂上那密布的伤痕。

　　 “怎么了吗，小格劳……嗯，格劳克斯？”蓝毒留意到格劳克斯一直看着自己，脱口而出前两天她私底下给格劳克斯的称呼，随后又马上改口了。她不知道格劳克斯喜不喜欢这个称呼，也许她不该在有别人的场合这么叫。

　　 “蓝毒小姐想那么叫我没关系的哦。”格劳克斯回答道。“……我只是……看到了蓝毒小姐的那些伤痕，之前也经常看到了……还疼吗？”

　　 蓝毒不禁留意到格劳克斯最后的那一句里语气带了些心疼。

　　 “早就不疼啦。”蓝毒说道。“而且以前做情报这一行，哪里有可能一点伤都不带的呢？更何况我出的外勤比谁都……”蓝毒说着说着就停下了。有些话不能说，起码，不能是现在。她的过去她理应三缄其口。她随后沉默下来，继续着她对沙袋的捶打。

　　 “嗯……蓝毒小姐？”直到蓝毒停下动作之后格劳克斯才问道。

　　 “总之没事啦。”蓝毒转过来对着格劳克斯笑了笑。

　　 “有事。”格劳克斯突然很认真地说道。“我……我想要保护好你，蓝毒小姐。以后我想要和你一起去出dedsec的外勤。我想……哪怕能让你以后少些受伤呢。”

　　 蓝毒看着格劳克斯那认真的眼神，原本的微笑直接转化为一阵咯咯的笑声。

　　 “你认真的？”

　　 要说保护也应该是我保护你。起码现在的确如此。蓝毒想道。

　　 “我认真的。”

　　 蓝毒见此也停下了笑声，同样认真地看着格劳克斯。“搞清楚，小格劳，我给你现在的训练仅仅够你自保。如果你想要和我一起去出外勤，那你要想好了，我接的dedsec外勤任务一般也是相当危险的任务，而且我也很少找搭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吧。”

　　 “我知道。”格劳克斯仍然是那样的认真坚定。“但是你给了我这么一个不一样的生活……我想，作为你的朋友我也应该报答吧。”

　　 蓝毒耸了耸肩。

　　 朋友……是啊，朋友，她以前一直习惯独来独往，但其实有时依赖一下真正的朋友也不赖不是吗？

　　 这么想着，蓝毒看向了一边的擂台。

　　 “如果你真的想成为我的搭档，那么……跟我上那里比一比？就当是实战课了。

　　 “想要当我保镖，自己总得够硬吧。”

　　 “你确定吗，蓝毒小姐？”格劳克斯一边摆好防御的架势一边看着对角已经做好准备的蓝毒。

　　 “确定，而且，跟以前不一样，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哦。包括可能会使用拳头以外其它的攻击方式。”蓝毒说道。“毕竟是要测试一下你有没有当我搭档的能力。”

　　 “嗯……我准备好了。”

　　 “那我来了。”蓝毒深呼吸了一下，随后迅速地跑动向前，一记凶猛的勾拳砸了过来。格劳克斯赶紧本能地抬起手臂防御，然而正当她这么做时，蓝毒另一下拳头直接冲着防御空虚的中央打了过来。格劳克斯急忙跳开一边才勉强躲开，那一记拳头几乎擦着格劳克斯的下巴过去。

　　 “还不错。”蓝毒暗自想道。“倒是比我想的要敏捷一些。”

　　 就在这时，格劳克斯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以一记冲拳朝着蓝毒开始反攻。如果她的对手是别的普通的拳手这一下便是完美的防守反击，但她碰上的是蓝毒，而蓝毒也一下子就看出了格劳克斯这下攻击的缺陷——用力过猛。她赶紧反身躲开，随后趁着格劳克斯的手臂还没能重新回到防御姿态，强行钳制住了格劳克斯的肩膀让她的手臂无法回归原位，随后接着一拳打在了格劳克斯的脸上。这一拳把格劳克斯打得重心不稳，险些要摔在一边，蓝毒也看准了时机接着箭步上前，一脚踢中格劳克斯的腹部，将她踢倒在地。

　　 “啊……疼……”格劳克斯躺在地上呻吟道。

　　 “没事吧，小格劳？”蓝毒焦急地跑过来，伸出手想要将她拉起。尽管刚才反复强调自己不会手下留情，但她很担心自己下手还是太重了。然而格劳克斯却还是坐了起来。

　　 “蓝毒小姐……好厉害……”格劳克斯低低地说道。

　　 “或者你再练练我们再打？”

　　 “嗯……不……不用。”格劳克斯几乎强撑着说出这个词。

　　 蓝毒很是担心地看着格劳克斯。“你刚才那下反击太急躁了，几乎是要急着把我打败来证明自己一样。你不用那么着急的，小格劳。多练练等到时机到了你总会进步。”

　　 “但……不跟蓝毒小姐这么对打一下，我怎么知道自己……到了哪一步了呢？对吧？”格劳克斯扶着拳击场的围栏站了起来。“就算我今天没办法打败你也好啦，总……总要试试才能进步嘛。”

　　 蓝毒望了望天花板。谁叫自己喜欢上的偏偏是这么一个倔孩子。

　　 “那就歇一下，再练。”

　　 一个小时以后。

　　 “哈……”煌走下了楼梯，看着擂台上还在打斗的二人。“这俩还在练？”

　　 虽说她也没期待打得正酣的两人给一个回答。然而煌倒是不禁留意到蓝毒的攻击动作比以往跟格劳克斯对练的时候要迅猛的多，就像是动真格的一样。而旁边也已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观众。

　　 煌还没来得及喊格劳克斯留意就看到格劳克斯的防守又一次被突破，这一回蓝毒一膝盖顶上了格劳克斯的腹部强行突破了格劳克斯的防御，随后紧跟便是一记勾拳击中了格劳克斯的下巴。格劳克斯直接倒在地面上。

　　 “哇啊，蓝毒你这是干啥？！？！”煌惊讶地喊出声。这俩闹矛盾了？！

　　 “啊……没有，煌探员，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蓝毒就只能倚靠在擂台的围栏边，一边和煌解释着刚才的情况一边担心地看着对面喝水的格劳克斯，生怕她刚才对打了这么多回之后出事。

　　 “原来是这样啊。她说想当你的搭档，你就想掂掂她真实水平。”煌贴着蓝毒的耳朵说道。“所以才下这么重手。”

　　 “没办法啊。谁叫我自己以前从来都是挑着最危险的任务上的。SIRS的时候也是，到现在进了dedsec还是。”

　　 “你就想确保她至少有和你同等的水平。”

　　 “为了她自己好不是吗。而且……我也不想难得有这么一个我能如此贴近的对象却因为她或者我的一时头脑发热而碰上啥大祸。”

　　 “你也不怕一下子给她劝退了，突然给她看你的上限级别水平。”

　　 “我当时想要接手她的训练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不是吗？什么怕SIRS的训练方法太狠给她劝退，而且我自己也从来没用这个方法训练过别人之类的。她还不是坚持下来了。她是真的……非常执着，煌。也许，比我想的还要执着。”

　　 “这也是你喜欢上她的原因吗？”

　　 “煌！”蓝毒被这轻飘飘的一句惊得转过头来，正对上煌笑嘻嘻的脸。

　　 “得了吧，你还瞒得过谁。那天格劳克斯刚拿到外骨骼去试跑的时候你可是看得目不转睛，我和温蒂都看见了。然后这些天你又亲自接手她的训练，到现在她说想要试试能不能成你的搭档，你之前拒绝了那么多想和你搭档的人，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拒绝，只是要跟她对打试一下她的水平。”

　　 “嗯……”蓝毒眼见自己的心事被戳穿，脸涨红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嘛，我也没资格说什么。只是，你自己要想好。如果你要真的让她成为你的伙伴乃至伴侣，恐怕要做好准备的不只是她，还有你。”

　　 “蓝毒小姐……那个，我准备好了。”格劳克斯说着放下了水杯。“啊，煌探员也在吗？”

　　 “只是看看你们打得怎样而已。你们继续吧，我就看着就好。”煌说着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这一次开始时，蓝毒仍然还是先手进攻的那一个。

　　 蓝毒箭步上前，看着已经做好防御的格劳克斯左手狠狠地挥出一拳扫过去，格劳克斯情知这一下很难挡下，赶紧往下躲开，随后马上做出反击，趁着还没起来就打出一拳，击中了躲闪不及的蓝毒。

　　 “这一下可以啊！”煌在一边喊道。

　　 “呼啊……躲闪和反击这么熟练了吗……”蓝毒被击退一步后暗自想道。看来这几轮实战下来格劳克斯的确成长了不少。

　　 但还要再试试。

　　 格劳克斯很快开始试着乘胜追击，然而在连续反击几拳之后蓝毒也马上恢复过来摆起了防御的架势，格劳克斯最凶猛的一拳被蓝毒举起的手臂直接挡开。蓝毒有留意到格劳克斯这次的用力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猛，她这回立刻收回了动作，没有多给蓝毒机会。

　　 “好了，看看你打算怎么办。”蓝毒看着对面暂时不再动作的格劳克斯想道。不过格劳克斯似乎一时之间完全没有要动作的意思，哪怕煌在场边正在喊着她也完全不打算发起进攻。

　　 格劳克斯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她需要的不是和蓝毒硬碰硬——没人能这么打得过一个早就摸爬滚打多年的特工——她需要等蓝毒进攻卖出破绽，就像刚才一样。蓝毒也不可能用一成不变的招数进攻，她需要用一个不同的破绽。这一回，她选择了露出自己的双腿——她的防御姿势只能防住上半身，她很清楚。

　　 蓝毒又一次主动进攻，这一回她冲过来似乎是要一记冲拳，然而等格劳克斯防住的时候她会发现那一下并没有什么力道。蓝毒准备要做的，是要趁格劳克斯防御时扫腿。

　　 蓝毒挥出了那记佯攻的拳头，格劳克斯也如她所料般接下了那招。当蓝毒的腿扫过去时，却发现那外骨骼的金属触感来的比她想得要早，再一看，格劳克斯的腿不知何时伸了出来，挡住了那一记扫腿。蓝毒暗叫不妙，而格劳克斯也马上再次反击，这回趁着蓝毒低下身子直接从上往下砸了一记拳头，砸在蓝毒的背上，蓝毒惨叫了一声，随后马上后退拉开距离。

　　 “蓝……蓝毒小姐……没事吧？”格劳克斯听见蓝毒叫出声后赶忙问道。

　　 “没事……进步很大啊，小格劳。”蓝毒摆了摆手说道。

　　 “啊……只是，学过来一些而已。你刚才用的那些招数我自己看看能不能用。”

　　 “那倒是学得挺快。”旁边的煌发出了几声笑声。

　　 “哼……还没完呢。”蓝毒话音未落就再次上前，这一次她再次试图制住格劳克斯的肩膀以求迫使格劳克斯无法防御，格劳克斯迅速让开，让蓝毒不费吹灰之力就用左手钳住了她的右肩，蓝毒马上接着就要再挥一拳彻底破坏格劳克斯的防御，这一下很有效，但也很容易看穿，格劳克斯几次挨打下来已经找到了防御的方法——直接转身，借势甩开蓝毒钳制的手，随后马上再接住蓝毒的拳头，这样反而有破绽的就变成了蓝毒，格劳克斯马上再打出一记冲拳，成功化解了蓝毒的进攻。然而格劳克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蓝毒就马上又抓住了她的手臂，反过来抓着她的手将她甩到场边，紧接着就要再来一记重拳，格劳克斯赶忙去防，却发现蓝毒直接加快了攻击的速度，连续挥拳让她险些难以招架。但格劳克斯还是抓住了机会，她趁着蓝毒其中一拳挥拳的空隙立刻抓住蓝毒的手，反戈一击打中了蓝毒的脸。蓝毒被打了这一下，干脆也趁势转身甩开格劳克斯的反钳制，但这一下也给了格劳克斯机会，格劳克斯成功从场边躲到了更安全的位置。煌和场边的观众看着格劳克斯成功脱身松了口气——他们刚才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格劳克斯躲开后，稍作休整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大喘气了，她想要举手防御却发现自己举手的力气变小了很多。她的体能在过去半小时的高强度对练下已经接近极限，更别提刚才突然的高强度进攻和防御了。也难怪，她才刚开始练两周。她看着正前方再次朝自己冲来的蓝毒，心生一计，她再次躲过蓝毒的冲拳，随后马上用尽力气挥出一记重拳。蓝毒也赶忙低下身体躲开，随后又直起身来，当她看到格劳克斯迎面而来一记直拳时，她心中暗叫不妙，她自己的体能在过去一个小时里也已经被格劳克斯消耗了不少，要是挨了这一记自己恐怕也得躺一会才能起来，她赶忙也用尽力气挥出一记直拳，冲着格劳克斯的脸打了过去……

　　 数个小时之后，蓝毒家。

　　 格劳克斯正有气无力地把自己的手腕浸在一大盆冰水里面。她的脸上有着好几处巨大的淤青，不用想全都是下午训练的结果。

　　 “来，试试这个。”蓝毒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她出来时端着一盆奇怪的糊状物，手边还拿着几块干净的小布。

　　 “这是啥呀？”格劳克斯看着那一盆奇怪的东西有些不解，而蓝毒已经舀起一勺用一块小布包起来敷在了自己的淤青上。

　　 “以前被迫离开SIRS之后去过南美洲，那里有个医生推荐过我一些消除瘀伤的草药方子，相信我，这玩意比很多药膏都好使。来。”蓝毒抓了另一块布，包好那草药糊就要给格劳克斯敷药。

　　 “呃……你确定吗？”格劳克斯有些迟疑，

　　 “试试嘛。”蓝毒拿起那块布敷了上来。格劳克斯感觉那块淤青的位置原本的肿痛和发热的确被那草药糊带来的丝丝凉意抵消了一些。

　　 “谢谢……不过说回来，蓝毒小姐打得好疼啊……”

　　 “下次放轻一点吧。今天主要是你这么说了我就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有这本事。事实证明你还是得多练练防守，我打到你的次数还是太多了。”

　　 “哈哈，但……”格劳克斯说着嘴角上扬，“打下最后一拳的是我哦。”

　　 数个小时前，dedsec拳击场。

　　 格劳克斯几乎能感受到蓝毒的拳头带来的风，那风随着蓝毒拳头的推进一下下打在自己的脸上。然而她唯独没有感受到蓝毒的那记拳头打在脸上的痛感，反而是看到自己握紧的右拳击中了蓝毒的脸颊。她再看过去时，蓝毒已经被打倒在地上，想要挣扎着再起来却发现没了力气。

　　 “我……我做到了？”格劳克斯先是不可置信，随后是担忧——尽管胜利，她还是担心自己给蓝毒打得太狠了。她赶忙小跑过去，自己的右手早已无比酸痛，她伸出了左手，要把蓝毒扶起来。蓝毒拉着格劳克斯的左手，勉强站了起来。

　　 蓝毒起来之后抱住了她。

　　 “你做到了，小格劳。恭喜你啦，以后是我的搭档了。”

　　 格劳克斯先是又愣了一会，随后听见旁边的煌还有几个观众欢呼了起来。她自己也笑了，趴在蓝毒的肩上低低地呼叫着。

　　 “是啊，你打的最后一拳。”蓝毒看着格劳克斯那得意的笑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笑了好一会。

　　 “不过嘛，要是这样安排的话，我们过几天就要去开始干活了。有个记者说了怀疑有些阿尔比恩的人在走私紧俏物品，这两天我得做一下计划，还得把你也包括进来了。”蓝毒一边接着给格劳克斯上药一边说道，上完药就想着起身去做前期的调查，就跟往常自己出任务一样自己做计划，却被格劳克斯一把按住。

　　 “你先自己把伤敷好。”

　　 “诶？”

　　 “说了，先坐着把伤敷好，然后我们一起做计划，毕竟，你要当我搭档了，你可别想再自己一个人把什么都揽下来。你去哪我跟到哪。”格劳克斯说这话时看着蓝毒，仿佛生怕她下一秒要自己跑了一样。“蓝毒小姐是我姐姐一样的人，我可不想我自己的姐姐伤都没好就跑去搞东搞西。”

　　 蓝毒听了这句话之后脸红了一阵，随后才说道：“行吧行吧。现在，先少点说话吧，我们先等这药发挥完功效再慢慢搞，也不急。”

　　 是啊，她自己也得重新习惯有个搭档了。

　　 也不坏，不是吗？

　　 谁知道呢，自己有搭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就算那时她和丹尼尔也很少一起出动。而现在……她要和一个视自己如亲姐姐而自己又有着超越朋友的喜欢的人去做搭档。

　　 蓝毒耸了耸肩，鬼去想这种事情会导向何方吧。

　　 至少现在，她和这个笨蛋正一起敷着训练的伤，有说有笑，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