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虏铁骑分十六队直接突入了北门,横冲直撞,居高临下砍人犹如切瓜,明朝军民尸横遍野。
敌兵主力随即完全突入囤粮城。城中明军缺少火器,甚至连长兵器都缺乏,又没有形成战阵……更多的人是运粮的商人和民丁,手无寸铁。上万明朝人犹如羔羊一般被建虏分割包围砍杀,鲜血横流、头颅乱滚,惨不忍睹。
粮仓被点燃,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几十万石粮食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
建虏随即集中兵力攻上了最后抵抗的西山,守备将军高乐山和一些兵部官员就在西山上,兵力已所剩无几。
最后的十几个人被建虏围在中间,周围全是对准他们的强弓硬弩。高乐山看着岛上浓烟蔽天,泪流满面悲痛万分,他面对西面京师的方向跪倒在地,悲凉地喊道:“臣有负朝廷重托,万死无以谢罪……”
“嗖嗖……”建虏的弓箭犹如雨下,高乐山等人全身插满箭羽,犹如刺猬,倒在雪地里。
建虏又焚烧停滞在冰面上的战船粮船,百艘船只燃起大火,连冰雪都烤化了。
秦良玉看到海上浓烟滚滚,明白粮仓已被焚毁,长叹不已。旁边的将领劝道:“总兵大人,咱们已经尽力了。趁建虏未合围之前,赶快撤吧!”
秦良玉只得下令向高台堡撤退,同时命令车营开进高台堡,停止北进。
……
觉华岛惨败的消息传到山海关,张问勃然大怒:刚刚宣战就连吃几个败仗,连陷右屯、大凌河堡、锦州、松山、杏山、大兴堡、塔山……损兵折将数万人,百姓被屠戮者家破人亡者不可胜算。
周围的兵部尚书朱燮元等官员默不作声,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系列的败仗都是张造成的……大家实在想不通,张问一来就把吴襄父子杀了,又要逮捕辽东将领祖大寿等人作甚?但此时他是整个大明的最高权力者,没人敢把责任往他的头上扣。
这时朱燮元说道:“我军败绩的责任主要是祖大寿等不忠不孝的将领投敌叛国!这些人全无民族大义,实乃我大明败类!正因祖大寿献城,又为敌兵引导,才致使我各方措手不及,建虏长驱南下如入无人之境……同时蓟辽督师熊廷弼约束属下无方,竟然让祖大寿这样的渣杂身负边关重任,熊督师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大人对熊督师处罚奉处罚,予以惩戒。”
朱燮元主动站出来把张问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张问愣了愣,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朱燮元皮肤黝黑老而弥坚,长须飘逸一脸的真诚,仿佛这事儿的责任真的应该算到熊廷弼头上……虽然只是罚奉意思意思一下。
张问沉吟片刻,心下明白,他说道:“熊廷弼只是以战功升迁将帅,并不大错,还是不要处罚了……”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朱燮元的目光更加满意起来。
众官也纷纷附和,“朱大人说得太有道理了!”“部堂字字珠玑,分析到位啊!”
朱燮元又说道:“兵部拟定对建虏战争的参战主力是新军七十个师,如今到达山海关的只有两个装甲师,主力远未就位,待开春之后大军调到预定位置,横扫建虏犹如秋风扫落叶而已!”
旁边一个官员皱眉道:“觉华岛被焚,影响很大,辽东粮草不足,上百万人吃什么?要重新调送物资,快则两三月,慢则半年。”
张问看着外面的重关要塞,正色道:“建虏,我心腹大患。以前我们缺兵少饷,战事不力,现今百万雄师在手,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下令户部,增调各地价值两千万两的钱粮投入,各军各营,后勤物资,必须在两个月内调出山海关,否则主官主将以渎职罪论处!”
张问一声令下,各地再次忙碌起来。
驿道的路轨装载兵器粮草的车辆,御动机、驴车、马车都用来运载物资,而士兵只能步行。因为明朝新军几十万人大量装备战车、火铳、火炮,这些东西本来就沉重,且需要配备弹药,运输量极大,畜力严重不足。地方官府又征发民夫无数,用人力拉车,源源不断地向东北运送。
张问又调大将章照、叶青成、穆小青等人赶到山海关,精兵、强将、后勤全力以赴,对辽东志在必得。
永历五年春,彰德营五个装甲师、徐州营六个步骑师陆续通过了山海关,战斗兵力约八万人,后勤营队三万余,同批到达的还有粮食三十万石、枪炮物资无数、民夫近十万人、驴马二十余万头。
张问在山海关设定指挥司,内外布置了一千多名官、吏。一时山海关附近营帐连绵不绝,分外壮观;朝廷重臣齐聚山海关,形成了国家大事地方奏章不到京师,反而送到山海关的奇怪局面。
众臣在指挥司议定,先以到达的十一个师为第一批部队投入战场,目标是夺回去年八月以来丢失的“松-锦-宁”防线,将辽西走廊变成战线的大后方,囤积军需粮草,为后续部队打开局面。
于是张问以兵部左尚书朱燮元为总理蓟辽军务,全权节制十一个师官兵十余万、官员两百余人、大将二十余人,率军东进,收复失地。
二十多个大将中间,挂总兵官衔的就有九人,除了章照、叶青成、秦良玉等老将,半数以上都是武备堂出身的武进士……朝廷大量起用新人,一则是人才实在不够,二则是兵部有官员提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观点,认为年轻人虽然经验不足,但胆子更大。
三月中旬,朱燮元率领大军誓师出发,不到五天前锋就抵达百余里开外的高台堡,建虏主力还在宁远城附近。朱燮元深知自己身负重任……虽然现在大明经济复苏,国力日渐强盛,能够承受住伤亡,但如果是又吃败仗实在打击军心。
朱燮元以前干的事主要战,从四川打到江南又打到京师,基本上都在对付反叛朝廷的内乱,和建虏大规模作战还真没什么经验,所以他到达高台堡后,心直比较保守谨慎。
和众将商议之后,他认为以往和建虏正面决战都是吃了分兵的亏,才被敌军各个击破,便总结教训,下令十万大军密集靠拢,步步为营,向宁远进发。
……
建虏派人观察了明军的部署,见明军以车营为核心,步骑穿梭其间,火器密集,建虏便没有速战速决的信心。
代善与众人商议破敌之策,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奴才有个建议。”
众人不用看就知道是汉人范忠孝,因为参加这样重要军机议事的人除了他没有太监……范忠孝上次被派去和明朝和谈,结果被张问下令割了命根,变成了太监。身残之后他的性情大变,更加不记得祖宗是谁了。
好在他的主子代善并没有因为他少根东西就抛弃他,照样放在身边参知军国大事。代善问道:“范忠孝,你有什么想法?”
范忠孝阴阴地说道:“萨尔浒之战后的几次大战,明军都以惨败收场,眼下南人对我大金心有余悸,所以明军才会如此小心谨慎。”
虽然他那不男不女的声音让满人们听着不太舒服,但好在范忠孝说的话比较中听,众人都静听着他说话。
范忠孝又道:“我大金铁骑虽然骁勇善战,但南人小心翼翼地过来不容易找到破绽,速战速决并非良策……奴才建议英明汗从宁远退往锦州一带,再做打算。这样做有两个好处:其一,我们将塔山、大兴堡、杏山等城堡毁掉,退到锦州之后,就拉长了南人的补给线;其二,咱们在义州有屯田,背靠义州,有长期作战的保障。”
代善沉思许久,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咱们虽然夺得了辽西的诸多城堡,但不能贪功……此次南人号称两百人进攻我大金,两百万没有,几十万肯定是有的,咱们的首要是击溃南人的野心,消灭他们的主力,再图进取!”
金国各种军队加起来,能机动的人马只有十几万,面对明朝这么多兵马,亲王们也收敛了些狂妄的心态,并无表示异议。于是代善下令全军从宁远撤退,向锦州而去,沿途毁坏城池,烧杀抢劫一番。
第七折 率土之滨 段五九 公平
锦州金军大营,旌旗猎猎,帐篷外面的步骑往来不绝,井井有条。代善正站在营门口,看着远处一支马队在表演骑射。
极目望去,带领马队的人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只见她双腿修长,腰部极为灵活,一声娇叱,身子一矮,上半身竟然斜挂在马背上,腰力相当了得。她不仅做出了如此花俏的动作,而且张弓搭箭,一箭便射中了前方的靶心。
众人顿时大声喝彩起来。代善对旁边的一个红顶子官儿笑道:“八妹嫁给你之后,箭法不减当年,还有所长进啊。”
“能够迎娶爱新觉罗家的女子,是微臣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在营外表演骑射的女子正是代善的妹妹聪古伦格格,努尔哈赤的第八女,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她十五岁嫁到蒙古喀尔喀,后来跟随丈夫回来投奔了金国,他的丈夫固尔布锡就代善身边刚才说话的那人。
固尔布锡先投奔努尔哈赤,后来代善接掌汗位,又变成了代善的臣子,现在已经官至兵部秉政。
“等消灭辽西的南人,本汗一定为八妹挑一件让她称心的礼物。”代善自信满满地说道。
他善今年已经五十岁了,两鬓已经斑白,但这并不影响他极大的野心和热情。做英明汗这些年来,虽然偶有挫折,但代善的功业是不容忽视的:辽河以东的女真、蒙古、汉等各族渐渐走向统一,满族更加强大;辽河以东、黑龙江流域等广袤的地方已在金国的版图内,四方归附的部落越来越多。
现在,代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南方:大明朝。那是一头让人取之不尽的肥羊!他们相信,如果不是重关壁垒挡住了他的狂野野心,金国扩张的步伐将更加迅速。
……至于现在大军压境的号称两百万的明军,代善并不太担心,实际上整个金国上下依然比较乐观,因为明朝和金国打仗基本是败多胜少,明军百万在多数满人眼里几乎是运输财富来的。
明廷兵部尚书朱燮元的小心翼翼更加坚定了满人的判断:明人外强中干,胆小懦弱;明廷依然糜烂。否则从宁远城到锦州才一百余里,明军到现在都走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在塔山附近?
爱新觉罗氏的驸马固尔布锡听代善说起辽西的明朝大军,也附和道:“相信英明汗击溃南人的日子一定不会太远。”
这时岳托却笑道:“他们走了一个多月才走几十里路,等他们过来都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岳托是代善的长子,内定的汗位继承人……但他今年已三十四岁,眼看父亲身子骨还相当硬朗,要继承汗位那才真是不知猴年马月去了。
代善正声对他的儿子说道:“大丈夫做大事,越是下决心成功,越不能着急。”
“儿臣谨记。”
聪古伦格格表演完骑射,便策马向营地奔来过来,她十分矫健地从马背上跃下,对岳托扬了扬眉头:“大阿哥,我的骑射怎么样?”
“姑姑英姿飒爽,弓马了得。”岳托道。这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居然是他的长辈。
就在这时,营地西面靠近锦州城的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吵闹,代善眉头一皱:“军营重地,谁在喧哗?”
岳托忙对旁边的亲兵说道:“过去看看。”
不多一会,亲兵便带着两个将领走了过来,二人跪倒在地,说道:“末将等不该在营中争执,请英明汗恕罪。”
代善道:“你们在争执什么,说出来,让本汗给你们作主。”
“是。”其中一个臂圆腰粗的将领抱拳道,“末将在锦州城中看中了一个妇人,就想作为战利品收入家中做奴婢,可没想到栋鄂将军看到之后便来争夺,明明是末将先看中的,为什么要让给他?”
另一个被称做栋鄂将军的人瞪眼道:“你可不能在英明汗面前睁眼说瞎话,那妇人明明是末将从汉人家中抢出来的,然后让部下绑回来,末将前脚刚离开一会,你后脚就从末将的部下手里强夺!不信找末将那几个部下问问便知,末将为了抢她,可是杀了她全家!”
臂圆腰粗的将领愤愤道:“都是你手下的人,肯说实话?”
两人争执不下,代善听罢反而对他们抢夺的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知长成什么模样才能让两人奋力争夺?代善便说道:“去把那个妇人带来问话。”
于是军士们又骑马过去,将一个汉人女子带了过来,她的双手被绳子绑着,绳子绑在马上,她只得被马拖着小跑着才能跟上,裙子早已被撕得一片狼藉,裙边上沾满了泥土,上衣也被撕烂了一大块。
待那女子被带到代善等人面前时,周围的男人立刻看直了眼,都盯着她的胸部……她的胸部以下至腰的布料被撕掉了,于是露出了姣好的小蛮腰和乳房下半部,雪白娇嫩十分可爱。她挣扎着想遮住,可手被绑着,无可奈何。
旁边的老男人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自然明白乳沟虽然好看,但最难得的是下半部好看……只要胸部稍有下垂,或者腰上有肥肉就会影响那里的美观。难得的是这女人身材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