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赤，就要动手，寒天青冷笑道：「牙尖嘴利……动手！」不知火我正想动手，方霞云一拉她的手就往湖里跳，寒天青冷笑一声：「没这么容易！」一条乌黑绳索从他袖内穿出，闪电卷向方霞云两人，『青蛟』的攀天索终于出手。方霞云惊叫一声，心道「完了」原本想藉水遁逃走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就面临危机。

　　 不知火我一直没有机会出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右手往腰间一抹，一把亮晶晶的银色镰刀握在手中，一推方霞云，借力把她送向湖面，自己则转而攻向长江联众人。攀天索一击落空，寒天青冷笑一声，衣袖再动，通体乌黑的攀天索倏地伸长，诡异地改变方向，舍不知火我而取方霞云。不知火我双手齐出，右手掷出镰刀划出一道白光迎向攀天索，左手射出数道寒光，直取长江联众人。

　　 银亮镰刀和攀天索互相交缠，原来镰刀柄上连着也是银色的炼子，射向众人的寒芒划着奇特的弧线，歪歪曲曲地阻止了众人的追击。此时方霞云早已跃入湖中，探出头来叫道：「我！快走了啦！」「哦。」不知火我应道，抖手收回镰刀，跃向湖面，临走前回头道：「看在云姐的面子上，这次就暂时放过你们……嘿！左边第三个！」右手食指一弹，接着“噗通”一声潜入水中，和方霞云一起，迅速地潜水远遁。

　　 “夺……”十多道寒芒这时才钉在甲板上，原来是十多枚十字星形的飞镖。寒天青铁青着脸，看着甲板上的十字镖，疑惑道：「东瀛忍者？」正在沉吟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惨嚎：「啊……」九江分舵主掩面哀号，在甲板上四处打滚，一阵子之后就再也不动了。长江联众人齐齐色变，人人想到同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每个人都听见不知火我的话，也都看见她屈指一弹，没想到就这样夺走了长江联一个分舵的舵主一条命，每个人都在想「如果目标是我的话……」这样无声无息无形无影的毒，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１２）

　　 常师兄做了个恶梦，梦见了方霞云移情别恋，弃之如敝屣般把他丢在一边，不管他如何呼唤，方霞云还是投向别人的怀抱……常师兄在惊愕惶恐之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四方的小房间的床铺上，环目四顾，除了一桌一椅之外，房间里就只有这一张床铺。「你醒过来了吗。出来吧，我有话要问你。」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

　　 常师兄依言出了房门，门外是一片庭院，种着几丛不知名的花卉，只见到一位宫装丽人正聚精会神的修剪枝桠。那美丽但表情冷淡的女子开口道：「你在庐山之上昏倒了，我碰巧经过救了你，我不要你的报答，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常师兄总觉得这个冷艳的美女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却想不起来，点了点头。

　　 那冷艳女子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个带着奇特长刀身材年纪大概和你差不多的少年？」常师兄心想「这不就是在说我吗？」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前，常师兄决定先静观其变，摇了摇头。那冷艳女子语气带着难掩的失望：「是吗……」失了神似地，手中小剪剪断了带着一朵正含苞待放花蕊的花枝，「啊……」轻呼一声，那冷艳女子回过神来，续问道：「你为什么会昏倒在那里？遇上强盗了吗？」在常师兄昏迷不醒之际，她已经试过，发现常师兄并没有武功，所以减轻对他的提防之心，把他当成普通山野村夫。

　　 常师兄看着眼前这个艳色半点不比方霞云逊色的冷艳女子，忽地记起了她的身分「啊！她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甚么无天宫的少宫主嘛……」胡师妹换上了女装，常师兄一时之间认不出来。在知道了她的身分之后，常师兄一时看傻了眼，当日武夷山一会，并没有机会仔细观视，只记得她怀中柔软的触感，今日再见，惊人的艳色让常师兄有如初见方霞云时般的惊艳感觉，忘了回答胡师妹的问题。

　　 胡师妹看着眼前这个男的失神般望着自己的样子，象是早已习以为常似地，开口道：「喂，你是不是哑巴啊？怎么都不答话？」常师兄回过神来，将错就错地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是吗？没事了，你走吧。」胡师妹又再度继续修剪花卉，常师兄正要离去，偶然从地上的积水倒影中看到自己，微微一笑「难怪她认不出来。」

　　 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也长满了许多胡子，从鼻梁划到左颊的疤痕，半点也没有昔日风采。无声地苦笑一下后，正想举步离去时，一阵头晕，“碰”的一声倒在地上，又昏了过去。常师兄感觉胸口传来一股热气，沿着经脉四处游移，所到之处舒适非常，睁眼一看，闭目运功的胡师妹就坐在床沿，右掌正印在自己的赤裸胸膛，看样子正在替自己疗伤。

　　 一阵子之后，胡师妹收回右手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常师兄早一步闭上眼睛。胡师妹喃喃自语道：「谁会对不会武功的人下这种重手呢？」常师兄「嗯」了一声张开眼睛，装作不知情地望着胡师妹。胡师妹问道：「是谁伤你的？」常师兄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连连摇手，胡师妹续道：「没有人能在这儿伤害你的，你就留在这儿帮我照顾花儿吧，好不好？」不知怎的，对这个瘦削的男子有一股莫名的好感，希望他留下来。

　　 常师兄本想动身寻找方霞云，但是重伤缠身，再看到胡师妹如花似玉的美丽容颜，竟然提不起拒绝的念头，愣愣地点了点头。胡师妹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不但可亲，而且娇美，有种冰山融化似地令人惊为天人，常师兄看傻了眼，心中为自己找到借口「等伤好了以后，再走吧？」就这样常师兄在这个小庄园中留了下来，平时就替花儿们浇水施肥，修剪横生的枝叶，美人为伴，稍减心中因为方霞云而来的落寞。

　　 胡师妹每天早晨必定出门，直到傍晚才回来，经过几天的相处，胡师妹对常师兄的戒心完全消失，以为他只是个平凡的哑子，把他当成了倾诉心情的对象。一日，胡师妹一如往常地带着失望神色回来，常师兄看着她，等着她说出今天找寻自己而又落空的失望。胡师妹轻抚着正盛开的花朵，轻声道：「慕雨，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慕雨是他的新名字。

　　 常师兄点了点头，心中疑惑「为什么这样问？」胡师妹继续道：「是吗？那你应该可以了解我的心情吧……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不过我只见过他一面，而且他已经有了一个江南排名第一的美女陪伴左右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爱上他，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常师兄听得吓了一跳「这不是在说我吗？」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下去。

　　 胡师妹道：「我千里迢迢从无天宫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要再见他一面，听说他的女伴失踪了，他发疯似地寻找她，甚至和长江联动上了手……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希望他也能这样爱我……」凝视着花朵，陷入了遥远的思念。常师兄悄悄地回到房间内，吐了吐舌头「哇！我这么受欢迎啊？」从窗户望出去，看到胡师妹冷艳高傲的脸上，带着几许无奈的愁容。

　　 清晨，常师兄一如往常地起床准备修剪花卉，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面貌俊秀但给人过份轻挑感觉的白衣书生正对着胡师妹说话，距离太远，失去武功的常师兄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甚么，只见到两人忽地动上了手，那白衣书生的武功也不错，一把扇子使得花俏非常但又颇俱威力，胡师妹还是用她有如柳絮般迎风摇摆的步法，轻摆柳腰，和那白衣书生斗了个旗鼓相当。

　　 此时两人同时注意到常师兄的存在，胡师妹突地加强攻势，白衣书生脸上狡猾地一笑，虚晃一招后闪电掠向常师兄。胡师妹玉容微变，自知追不上，索性不追，失去武功的常师兄没两下就被白衣书生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白衣书生挟着常师兄走近一脸寒霜的胡师妹，轻挑地道：「想不到严大小姐还藏了一个男人啊……这么需要的话，只要严小姐一声，我何风随叫随到，何必找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呢？」

　　 胡师妹冷着脸道：「你敢伤他一根寒毛，我……」话没说完，何风就从常师兄头上拔下几根头发，轻笑道：「你就怎样啊？」常师兄苦于功力全失，完全没办法反抗。胡师妹冷静地道：「你抓着他也没有用，他只是个修剪花草的园丁，不要想用他来威胁我。」何风冷冷地道：「是吗？」伸出手扣住常师兄咽喉，微微用力，常师兄因为痛苦而涨红了脸。

　　 胡师妹面不改色地冷眼旁观，何风一直注意她的表情，发现这个人似乎真的威胁不了她，正想运劲时，「住手！」胡师妹终于开口：「你到底想怎样？」何风满意地一笑，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轻挑地道：「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甚么吧？」胡师妹脸色一变，冷傲的脸上汎着杀气，冷冷地道：「他对我的价值还没那么高，虽然有点可惜……你杀了他吧。」

　　 何风微微色变，一推常师兄道：「还给你吧。」常师兄踉踉跄跄地跌向胡师妹，胡师妹伸手扶了常师兄一把，正奇怪何风为什么这么做时，闻到了一股淡淡幽香，连忙闭气，但为时已晚，全身功力慢慢消减。胡师妹聚起全身仅存的内力，全力击向正在庆幸计策成功的何风，何风轻松地躲过胡师妹的攻击，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道：「我的天魅香不错吧？香不香啊？」

　　 胡师妹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刀，往自己胸口刺去，何风轻而易举地打下了短刀，啧啧地道：「啧……这样不行喔，我还没享用过咧。」指出如风，点了胡师妹身上几处大穴，胡师妹想不到连自尽都办不到，冷傲的脸上首次露出慌乱。何风对着躺在一旁动弹不得的常师兄道：「为了答谢你的帮忙，先让你看场好戏，让你等会儿死而无憾。」

　　 何风开始脱掉胡师妹的衣服，在他熟练的手下，胡师妹不到片刻就一丝不挂地躺卧地上。雪白的娇躯，散发着诱人的魅力，高傲的冷艳脸庞，这时只有惊慌害怕的表情，隐藏在衣服下的丰满乳房，在脱去衣服之后依然坚挺地矗立着，纤纤细腰，彷彿不堪一握似地柔细，何风淫笑道：「哇！这么美丽的身体，不好好疼惜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伸手轻抚胡师妹的脸颊，轻笑道：「等你尝过滋味之后，我保证你会乐此不疲。」何风的手顺着胡师妹的脸颊，一路滑了下来，沿着细致的粉颈，来到了高耸的双峰，在那儿停留了好一阵子。背着何风的常师兄看不到他淫邪的动作，但是却看得到胡师妹满脸通红皱眉闭目的表情，想起方霞云也许也是如此地遭遇，心里一股难忍的愤恨油然而生。正苦忍身体传来令人羞耻的快感的胡师妹，偶然张开眼睛，看到了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的常师兄，明白他有心无力的无奈，心里暗暗一叹：「完了……」

　　 常师兄感觉到心里的怨恨怒火好像实质地物体一般，试着运转功力，发现功力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回复，运劲冲开被制的穴道，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爽够了吧？」何风耳边刚听到这一句话，背心就传来锥心的剧痛，回头一看，常师兄冷冷地道：「去死吧！」一脚踢在他的下阴，何风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斜飞出去，在半空中就断了气。

　　 胡师妹感觉身上的压力一轻，睁眼一看，发现常师兄正盯着自己赤裸的身体，而何风则不知所踪。常师兄努力地平复波动的情绪，捡起地上胡师妹的衣衫披到她身上，自顾自地修剪花儿去了，他并不懂得如何解穴。好一阵子之后，天魅香的药力消失，胡师妹自己冲开了受制的穴道，轻悄悄地穿回衣裙，来到常师兄的身后。

　　 胡师妹轻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常师兄放下了手中剪刀，转身面对她道：「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胡师妹惊呼一声：「啊！」常师兄一开口，她就知道他是谁了，想起了自己毫无保留地对他倾诉心中爱慕，冷艳的脸上倏地通红，螓首低垂。常师兄续道：「我当时身受重伤，又武功全失，所以才会骗了你……我马上离开。」转身欲走。

　　 「不要走……」常师兄依言停下脚步，胡师妹轻声道：「我曾对你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方霞云，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让我陪你一起去找她吧，好不好？」常师兄感受到她真摰的情意，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好像快哭出来似地的剪水清瞳，用力夸张地点了点头。

　　 （１３）

　　 鄱阳湖畔一处不起眼的树林，两个浑身湿透的人，狼狈不堪地从湖里爬上岸边。不知火我成大字形仰躺在地上，累坏了似地道：「这是甚么鬼湖啊！大得太不像话了吧！」甩了甩头发，发上的水珠四处飞溅。

　　 方霞云并膝坐在一旁，整理着湿淋淋的及腰秀发，看到不知火我男性化的动作，微微一笑，想起一事关心地问道：「我，你没事吧？」不知火我和『青蛟』寒天青的攀天索硬拚了一招，方霞云不禁替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