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推开窗户却只见一白发男子右手五指鲜血淋漓，而常师兄则是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红得吓人的鲜血正自他的胸腹之下缓缓扩散。「霜儿……」那白发男子正是当今黑榜第一高手『阎罗』严无后。难以接受眼前所见景象，胡师妹眼前

　　 一黑，当场昏厥过去。

　　 （２９）

　　 「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黑呀」常师兄灵活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努力地试图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辨认方向。突然间从背上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疼痛，耳际听到一声象是鞭子抽打的声音，常师兄回头一望却不见人影，“啪”的一声背上又是一痛。常师兄早在第一下被打中之后就全神贯注地戒备着，没想到却还是挨了一记，心里不由得感到害怕，如果对方有意致他于死地的话，他现在已经死了两次了。

　　 「不管你是谁？快出来！」常师兄向着似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大喊。黑暗彷

　　 彿无止尽地延伸着，远远传出的喊话久久没有回应，正当常师兄以为危机已经解除了之时，无数条鞭子同时向他抽打过来，同时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快走！」常师兄闪躲无门，只能双手护着面门，狼狈地挨着打。「到底是谁？凭他的实力要杀我绰绰有余，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常师兄大叫道：「你总得给我个方向走吧！」

　　 就在常师兄吐出这示弱的一句话之后，从黑暗中抽打过来的鞭子停止了攻击，眼前不远处传来微弱光芒「快走！」完全不知敌人身在何处，无法反击的常师兄只

　　 能听从那低沉的声音，向着那一点微光前进。很快地到达了那光芒处，那只是一盏破烂的灯笼，突然间灯光大亮，一瞬间光暗的变化让常师兄暂时性地失去视觉，眼前尽是白茫茫一片。

　　 一阵阴冷的笑声之后「常师兄……还记得我吗？」不过是眨了几下眼睛的时间，常师兄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眼前景象，但是出现在眼前的人物却令他难以置信：「你……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韩德、何风等等被常师兄所杀死的人物竟然又再度站在他的面前，那种诡异气氛简直逼得常师兄几乎喘不过气来。再不说只字片语，韩德的剑率先向常师兄攻了过来！随后而来的是何风的折扇和好几柄的各式兵

　　 器。

　　 急运『』身法，常师兄从众人的围攻之中间不容发地辛苦闪躲着「如果有村雨在手就好了……」脑中刚起这样的念头，就突然发现腰间挂着一柄细长微弯的刀「村雨！」来不及去细想为什么失去已久的宝刀会突然出现在身边，双手握刀一振，妖刀再现。趁手兵刃握在手里，常师兄再不像过街老鼠，摇身一变成了一把带着无尽杀气的锋利凶刀，每每在敌人的出手之前划出致命的一刀。

　　 残酷的战斗已进行了很久，常师兄气喘嘘嘘地以刀杵地支撑着即将倒地的身体，不能置信地看着被他斩过不下数十刀，早已断臂残肢的敌人们若无其事地捡起自

　　 己断落的肢体将它们接回身上，继续缓缓的进逼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违反常理的景象不断发生，常师兄的脑中一片混乱，就在他迷迷糊糊就快要昏厥之前，耳边传来一阵不甚清晰的呼叫声。重新燃起一线希望，常师兄拖着疲累的身体向着声音出处奔去，一路跌跌撞撞，直到失去知觉……

　　 听完了方霞云的解释，再看到爱女失魂落魄的绝望神情，『阎罗』知道自己做错了：「带他上邛崃山找鬼医项不群。如果他能撑到那时候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转向胡师妹道：「霜儿……」面对爱女落寞的神情，雄霸江湖的黑榜第一

　　 高手的话竟然说不下去，长叹一声退出房外。「如果雨死了……我一定会……」想起夹在中间的胡师妹，不知火我满腔怒火不禁被强压了下来。严无后的脸上泛起苦涩的微笑，独生女儿不认自己这个老爸，现在居然还被个小女娃儿威胁？这可不象是他『阎罗』的一贯风格啊！

　　 天梦院的大厅早已收拾干净，人也早已离去，只余下角落一条黝黑身影。「我要向你挑战！」放下遮面黑巾，如月武藏拦在严无后身前道。经过一番苦练，完成了如月流刀法的全部修业，自认已经超越常师兄而重返中土找他挑战的如月武藏，目睹常师兄被这不知名的男人一招击败，嗜武如命一心追求武道极致的他被体内一

　　 股冲动推着向眼前的中原武林黑道第一高手提出挑战。

　　 不需要任何的装腔做势，虽然满头白发却毫无老态的『阎罗』严无后全身自然地散发着傲视一切、唯我独尊的狂霸气势，淡淡地道：「哦，好久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了，没想到今天一下子就遇上两个。想挑战我？小伙子，先让我看看你够不够资格！」如月武藏用尽全力压下心底那正在不断窜起的退缩念头道：「我会让你看到的！」把原本背在背后的『村雨』改系在了腰上，左手握鞘右手缓缓按上刀柄，浑身自然散发浓烈战意。

　　 武藏一声沉喝：「孤月！」如月流最强的拔刀术，由如月流最强的高手用如月

　　 流最负盛名的妖刀使出，一道璀璨新月即将成形。只可惜他的对手是『阎罗』，一手掌握人世间生杀大权的冥府之王！缓缓的伸出右手，以让在楼梯上的不知火我能够清楚地看到他出手轨迹的速度，赤手迎向了以出刀速度称雄东瀛的如月流奥义。虽然诡异但是确实发生了，明明较晚出手的严无后的右手却彷彿穿越了空间略过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赶在『村雨』出鞘之前，扣住了如月武藏握刀右手的腕脉。

　　 「小子功夫不错，但是还不够好。我今天不打算再杀人，回去再苦练过吧！」

　　 抛下愣在一旁的如月武藏，飘逸着苍苍白发的『阎罗』大步离去。「武藏……你没事吧？」不知火我的一句话彷彿惊醒了失魂落魄的如月武藏，只见他颓然坐倒地上，低头问道：「我……他到底是谁？」一掠耳边红发，不知火我道：「你输得不算冤枉，至少你是败在黑榜第一高手的手上……」

　　 「严无后……？！」如月武藏惊愕道。「嗯。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再找常师兄决斗了。」心系常师兄安危，不知火我开口要求童年玩伴改变初衷。一听常师兄之名，如月武藏马上恢复精神，把『村雨』重新背回背上后问道：「为什么？」「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他是我的爱人，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刀剑相向。

　　 」看着眼前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不知火我用从未在自己面前出现过的娇羞表情道出原因，如月武藏竟觉得心里一阵微微刺痛，覆上蒙面黑巾道：「……好。」黑色身影一阵风似地消失。

　　 此时方霞云和胡师妹搀扶着失去意识的常师兄走下楼来，「我，你在发甚么呆？快走了！雨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邛崃山！」「哦。」此时月姨从门外进来摇头叹息道：「雨儿呢？这个男的又是谁？唉，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甚么事。你们一定要记得回来喔！到时候再给我好好解释……马车准备

　　 好了，随时可以上路。快去吧！我看他撑不了多久了。」

　　 颠簸的山路，马车刻不容缓地急赶着。马车忽地急停了下来，连带使得车上四人受到震荡，重伤昏迷的常师兄更是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拦路强盗共约二十人，为首一人咧着满口黄牙的大嘴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忽地止住话声，因为他的注意力全被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冷艳美女所吸引。一阵淫邪的笑声做开头，为首那人道：「弟兄们，今晚大家可有得享受了！」一呼百诺，二十多人个个脸露淫笑。

　　 面无表情不发一语的胡师妹缓缓步向那强盗头头。「小美人儿，等不及了吗？

　　 等会儿就让你尝尝老子的……」一句话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他的喉咙已被紧紧扣住。在一声“喀啦”的颈骨断折声后，强盗头头的身体随着软倒，脸上依旧满是淫邪笑容。如同见了鬼似的，二十余名强盗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多留片刻。胡师妹从怀中取出一条白丝巾擦了擦手，擦完后毫不留恋地随手扔掉它，彷彿纯白的丝巾上沾染了甚么恶心秽物。回到车内，胡师妹用刚刚那只是件不起眼的小事似的语气吩咐惊魂未定的车夫道：「上路吧。」

　　 一见到满脸痛苦表情的常师兄，胡师妹冷若冰霜的外貌马上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惶、悲伤与自责。想说些甚么来解开她的心结，方霞云和不知火我却

　　 是找不到半个理由开口，只好静静的等待马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刻来临。

　　 （３０）

　　 「项不群项大夫在吗？无天宫胡师妹前来求医，请项大夫高抬妙手医治这位伤患。」邛崃山鬼门谷，胡师妹急急的拍着恰好建在谷中唯一入口处的小屋的房门，方霞云和不知火我搀扶着两眼紧闭的常师兄伫立门前等候着。门缓缓地打开，一个白纱覆面的女子道：「项不群已经死了。」胡师妹失神地喃喃自语：「项不群……死了……」一直以为找到鬼医就是常师兄唯一的活路，现在唯一的希望却被狠狠

　　 的敲碎。

　　 「霜霜，走了！我们不能再浪费半点时间了！」方霞云一句话唤醒失魂落魄的胡师妹，三人扶着常师兄就欲离去。「再不赶紧就医的话，我看他活不过半个时辰。」蒙面女子用置身事外的平静语音道。一听此语三女又重燃希望，胡师妹喜形于色道：「你能救他吗？」「为什么我要救他？」意想不到的回答。方霞云愕然问道：「你不是大夫吗？」「是啊！」

　　 不知火我怒火上涌，气冲冲的道：「云姐、霜霜，用不着跟她废话，我们走！」胡师妹心知父亲的『阎魔鬼手』独步江湖，等闲医生是没办法救的，追问蒙面

　　 女子道：「你是『鬼医』项不群的徒弟？」「可以这么说。」师父既然号称江湖第一神医，想必徒儿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胡师妹续道：「怎么样你才肯救他？」蒙面女子饶有兴味的看着神情紧张的三女，轻笑道：「进来吧！我是逗你们的，在这座鬼门谷里待久了，还实在有点无聊。」

　　 「『阎魔鬼手』？！怎么他不是你们无天宫的人吗？」解开常师兄衣襟，蒙面女子愕然问道。胡师妹只能简要的说明事情经过，听完了她的解释，蒙面女子皱眉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的运气可真不错，第一次医人就碰上这高难度的挑战……」「什么？！」三女同声惊问。蒙面女子彷彿不好意思似的搓了搓手道：「相信

　　 我吧！我看爹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只见她拿出一支长约一尺的超长银针，飞快的在常师兄胸腹之间各个穴位刺着，手法之灵巧认穴之准确看得三女暗暗佩服，紧张不安的心情稍稍舒缓几分。正当三女专注的看蒙面女子忙着银针刺穴之际，她却突然停了下来：「我是不是很厉害？」问得三女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回答「哈！我开玩笑的。」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扶起躺卧的常师兄成坐姿，左掌抵住他的背心，缓缓举起右手银针潜运全身功力，一声轻叱，银针白芒自常师兄背后透体而出，银针尖端自常师兄胸口正中突出

　　 ，情状诡异惊人。「大功告成，我果然很厉害！」蒙面女子两手一摊自负的道。尚未自震惊之中回复过来，方霞云伸手探了探常师兄的鼻息，幸好呼吸虽然微弱但是平缓稳定，感激道：「多谢大夫！」

　　 蒙面女子轻笑道：「这没甚么啦，小事一件……对了，我叫少筠，看你们的样子应该都比我小，你们可以叫我玉钗姐。」或许是空谷生活实在太过平淡，少筠显得非常兴奋。三女察言观色，心有灵犀地同声道：「玉钗姐。」凭空多了三个美丽可爱的妹妹，少筠欢呼道：「走！我看你们赶路一定很辛苦，玉钗姐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好好轻松一下。」胡师妹担心的望着常师兄道：「雨他怎么办？」

　　 「放心吧！我刚把潜匿在他体内的暗劲给逼了出来，他这模样还得维持个好几天呢！走吧走吧！」不容三女推辞，少筠又拉又推无所不用地把三女推向后堂。一进后堂，眼前景象让三女不由得惊叹不已。偌大的谷地满是各种不知名的美丽花卉，偶有翩翩蝴蝶四处拈花惹草，徐徐微风轻彿便卷起无数落英缤纷，美得好似人间仙境。彷彿现宝的孩子，少筠既开心又骄傲地道：「怎么样？很漂亮吧。」

　　 四女继续往花间走去，走至谷地正中时，一座正冒着缭绕氤氲的小池子出现眼前。少筠指着池子道：「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蹲下身子伸手试了试水温：「

　　 嗯……刚刚好！」随手自池边抓过一把花瓣，纤手一扬，漫天花雨尽落池中，逐渐散发淡淡花香「你们还站着干嘛？下去啊！」少筠不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