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望着方怡,忍不住心生愧疚之情,方怡注意到他的目光,这段时间心中积累的怨气顿时不翼而飞,突然发现冯锡范一剑往他刺了过去,不由惊呼道:“小心!”
原来冯锡范见宋青书突然走神,心中不由大喜,连忙一剑往他怀中的苗若兰刺了过去,他算盘打得明白,宋青书武功这么高,自己直接攻击他,虽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却未必能伤到他。
但是刺对方怀中的小女孩,他必然出手相救,救人和救己是压根不同的两种反应,救己一切出于本能,招式反应很难有破绽,但救人却不同,猝不及防之下绝对会露出破绽,冯锡范等的就是那一瞬间的机会。
注意到冯锡范的动作,宋青书哪还不明白他的心思,顿时大怒,心想本来决定两不相帮,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
宋青书伸出手掌一把挡住剑尖,冯锡范顿时大喜,心想这还不废了你一只手?正要用尽刺穿对方手掌,哪知剑尖上的真气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宋青书冷哼一声,手掌轻轻往前一送,犹如摧枯拉朽,将冯锡范的长剑弄得寸寸断裂。
冯锡范只觉得胸口犹如被重锤击中,内劲怎么也提不下来,浑身酥麻不已,整个人呆立当场。
宋青书没有再给他机会,手指无声无息点在他的膻中穴上,真气一瞬间摧毁了他的生机,冷冷说道:“你也尝尝杀人不见血的滋味吧。”
冯锡范一张脸涨得通红,喉间咯咯作响,眼神中的生机渐渐消失,最后颓然栽倒在地上。
见冯锡范栽倒在地上,郑克爽大吃一惊,不过却没太当回事,指挥手下的人去将他扶起来,哪知道手下人跑过去伸手一叹,顿时结巴起来:“二公子,冯……冯……冯……”
“冯你个大头鬼啊。”不仅没有在美人儿面前露一手,反而闹得个灰头土脸,郑克爽本来就一肚子怒火,见手下这么不开窍,顿时大怒。
“冯师傅他死了。”
此言一出,凉亭中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宁静,就连沐王府众人也一副不可思议之色,一炷香之前冯锡范都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
啪嗒!
郑克爽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他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因为他清楚手下绝不敢欺骗自己,他说冯锡范死了,那便是真的死了。
想到之前冯锡范眼花缭乱地攻了对方那么多剑,结果对方一抬手便取了他的性命,郑克爽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明白自己恐怕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你……你竟然杀了冯师傅,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郑克爽色厉内荏地说道。
“冯锡范为什么不能杀?他刚杀了沐王府的白大侠,一命赔一命,很公平。”宋青书心想人反正杀了,台湾郑家是得罪定了,还不如趁机卖个顺手人情给沐王府。
其实在宋青书看来,如今沐王府人丁凋零,早已是日薄西山,远不及台湾郑家有价值,不过刚才短短的接触,宋青书便明白自己和郑克爽他们不是一路人,注定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还是和沐王府投缘一点,更何况沐王府这边还有方怡呢。
果然,听到宋青书这样说,沐王府众人眼中一片感激之色,特别是白寒松的弟弟白寒枫以及沐剑声。
白寒枫自然不用说,沐剑声之所以这么感激,是因为他清楚凭自己力量很难杀得了冯锡范为手下报仇。
在他的带领下,沐王府众人为了反清复明这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奋斗多年,丝毫看不到成功的可能,大家早已人心浮动,如果这次沐剑声不能为白寒松报仇,恐怕将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对他的威望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沐王府说不定都会分崩离析。
如今宋青书杀了冯锡范,实在是替他解决了一个潜在的危机,沐剑声能不高兴么。
方怡更是眼中含媚,在她看来,宋青书此举多半是为了自己,不然他和沐王府素无交情,怎么会冒着得罪台湾郑家的风险杀了冯锡范。
沐剑屏更是满脸星星,一张樱桃小口张的大大的,喃喃感叹道:“师姐,你这位朋友武功好高啊。”
宋青书倒没想到这一下结了这么多善缘,只是冷冷地看着郑克爽说道:“我知道你是台湾延平郡王的二公子,我敬佩国姓爷当年的英雄事迹,所以也不会伤害他的子孙,你走吧。”
“你是何人,可敢报上名来,他日郑家必有厚报。”
郑克爽明白以对方的武功,如果要取自己性命,身边这群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高手”根本无法阻挡,见宋青书这样说,松了一口气之余,顿时觉得这样灰溜溜走会很没面子,忍不住撂下了一句场面话。
宋青书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在下宋青书,随时恭候大驾。”
郑克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冯锡范算台湾第一高手都非常勉强,近两年宋青书却是江湖中公认的满清第一高手。
在桑飞虹的安排下,五湖门的众多姐妹在街头巷尾卖唱说书,都会大肆宣扬一下宋青书的事迹。
宋青书本来就打败过不少武林成名高手,再被五湖门添油加醋一宣传 宋青书隐隐有问鼎天下第一高手的资格。
,再加上亲眼见到平日里无敌的冯锡范被他一招杀死,更加深了心中的恐惧,明白这个仇恐怕报不了了,也顾不得什么场面话,灰溜溜地招呼手下走了。
沐剑声趁机上前行礼道:“阁下原来就是当初刺杀伪帝康熙的宋义士,沐剑声久仰大名。”沐王府向来认为满清窃取了大明的江山,因此哪怕是平日聊天,也从不承认康熙皇帝的身份,只以伪帝称呼。
见沐剑声久仰的不是自己的武功,反而是自己刺杀康熙“失败”的名声,宋青书顿时感慨万千:沐王府这些人,果然是反清复明的仁人义士,武功才干这些或许不高,但那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却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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