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荷花池边的女孩（5）

小依原以为这次小欣能破个例，让自己在没有被拘束的情况下走回家，现在看来小欣真是一个坚持原则的女孩子呢（笑）小依已经无话可说，但是看到现在天光已经大亮，她还是担心地问：“可是一会儿，要是有人发现我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呢？”

“没那么容易被发现啦”，小欣看起来自信满满，“你来的时候不就没看见水下有铁链嘛，要不你怎么会笨到把脚伸到水里呢？还是说依依是自愿被拷的呢？”

“呜呜呜，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们会叫消防员来锯开链子，那我就得当场去世了”

“这就更要小依努力，不被人发现啦！”

小依心里一百万个不服气，除了坐在这儿一动不动以外，她又有什么好办法防止被人发现啊！

小欣又补充：“你可以假装在这里看书，或者拍照，你看，我还专门把书和手机拿过来了。” 说着，小欣把小依昨天在看的书和小依的手机递给了小依。

“如果有事的话，记得给我发消息。好了，我要回家了，拜拜啦～” 小欣起身要走。

“不要走啊！” 小依几乎是哀嚎。

但是现在已经能听到远处高架桥上汽车的行驶声，晨练的老人和早起打工人已经出动，整座城市已经苏醒。

眼下当务之急是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即使是哀嚎，小依也小心翼翼地控制音量。

在小依的不断哀求下，小欣同意上午先不回家，先在公园里转悠，并且中午不睡午觉，随时注意小依发来的消息或电话。

更重要的一点是，万一小依的脚被拷在水里这件事被人发现了，小依有权保持沉默，而等小欣出来解释。

“哈哈，弄的跟法律条文一样 ‘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说一个字’。不过小依放心，我本来就不喜欢睡午觉，今天要是小依发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复的。”

小欣是少女中的活力少女类型，从早上开始就似乎就有无穷多的动力，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而且中午似乎也不用睡觉。

然而小依却每天必须睡午觉，即使是被绑着的情况下也要睡觉（昨天被麻绳绑住是一个特例），否则一下午就没有精神。

然而，现在看来，今天的午休恐怕也泡汤啦。

小依眼睁睁看着小欣走远了。

其实小欣说是在公园里转悠，但是这个公园其实很大，小欣转悠到哪小依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小依叹了口气，自己要在这儿坐一天呢，为了消磨时间，姑且还是看一会儿书吧。

在平时手臂被绑住的时候，小依都是用脚翻书的，今天难得的用手捧着书看，小依竟然感到有点不习惯。

她知道一会儿公园里的人就会多起来，当前这一小会儿不被打扰的时光非常宝贵。

然而，小依很快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有点集中不到书上，而是情不自禁地集中到了被锁住的脚上。

她瞄向自己的脚，发现小欣选的这个地点还真是妙。

首先这里水位很高，小依的小腿部分整个都没在水中，脚丫就更深了，再加上池水上面波浪的干扰，即使池水很清澈，也难以看清小依浸入水中的双脚。

而且，周围有很多荷叶阻挡，从侧向角度是根本看不到小依的脚的。

然而小依确信，如果有人仔细看，是能发现脚上的铁环和镣链的。

但愿别人能以为这是脚镯吧！

小欣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虽说这个样式的脚镯有点太别致了。

小依又发现，这两个铁环似乎有点太紧了。

如果是平时的餐桌旁或是床上的铁环，环中小依的脚是有转动空间的，然而今天的铁环却迫使小依将脚背往下压，保持一个绷脚的状态，否则就感觉脚踝后部突出的部分被铁环压住，十分难受。

小依试图习惯，但是脑海中却总是在想这件事。

既然没法逃避，小依就干脆开始端详自己被锁住的脚。

她试着将双脚左右分开，发现根本没有多少活动空间，透过水面观察，好像两个脚环之间的铁链只有3个环。

原来这个锁具的结构是，将左右脚连在一起，相当于一副短链脚铐，然后脚铐最中间的那个链环再与一截短铁链相连，短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水池的边缘。

“她是怎么把铁链固定到池子边缘的呢？” 小依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她能确定的是，即使用力猛地一抬脚，链子也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这说明另一端固定得非常牢固。

当然，即使另一端能松动，小依也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光脚戴着脚镣跑回家，因此这种无用功小依也就不再尝试了。

但是脚上的环太小这件事却时时刻刻困扰着小依，她拿出手机向小欣发送消息：

“你是从哪弄的脚环？这也太紧了吧！”

没想到小欣真的秒回：“对不起啦，时间有点仓促，没有准备好尺寸，不过也就一天，你先将就着用吧！”

“恐怕你是蓄谋已久吧！而且这个链子也太短了，一点都活动不开”

“嘿嘿，当然是为了防止小依蹬腿幅度太大不小心被别人看见呀，直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不是更方便吗？”

面对这种牵强附会的借口，小依非常不服气，明显就是小欣要趁此机会整一整自己罢了。

而且小欣计划得周密详尽，因为公园里的人会越来越多，想要让小欣过来给自己解开明显已经不现实了。

那样必然会引来太多注意，从而引人怀疑。

没有什么好办法的小依，只好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远处的广场上有人在打太极拳，小依听见太极拳悠扬的背景音乐响起，心里却十分紧张。

她害怕有老奶奶会走过来，然后问：“闺女，不嫌水凉吗？”一想到这个场景就让她坐立不安（虽然她现在好像并没法站立）所以她要先找好一个借口。

小依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理由，不过好在广场离荷花池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晨练的老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她。

正当小依的心稍稍放下时，她看到了致命的一幕：一个环卫工人正拿着竹子大扫把，在打扫荷花池旁边的小路。

而且他正沿着道路慢慢朝小依所在的地方移动，不出5分钟肯定就会打扫到她现在坐的地方。

小依瞬间想到以前在家时妈妈打扫房间时的场景。

每次要打扫小依脚下时，总是要先唠叨小依两句，然后不等小依让开就主动把小依的凳子挪开，疾速扫完下面的地板，再把小依挪回去。

当然，以前在外面的时候小依都会主动给环卫工人让路，但是今天她正坐在清洁工的打扫路径上，而且根本没有让路的能力。

小依感到呼吸急促，冷汗直冒。

应当做什么好呢？

赶紧找找借口吗？

不行，一旦开口说话，要是再不让路就太不礼貌了，必须假装没看见。

对，现在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开始对着手机傻笑。

要是现在有副耳机就好了，就能有正当的理由听不见扫地的声音，不过没有耳机肯定也无伤大雅。

小依当即行动，拿出手机，打开知乎，迎面而来的问题是“我这个数能比得上葛立恒数吗？” 尽管已经看腻了这种问题，但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还是点了进去。

环卫工人越来越近，小依急迫地想要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想到，只要晃腿戏水，就能假装很悠闲自在。

不过不行！

脚被这样锁起来的情况下恐怕晃腿只会看起来像是在挣扎，还是老老实实呆着不动吧。

胡思乱想间，环卫工人已经走到了背后。

小依一阵慌乱的内心独白，“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个没眼色的女孩，我是没看见你，你也假装没看见我吧，对不起对不起。” 与此同时，她眼睛不敢离开手机一步。

她能听见，环卫工拖着扫把从她背后走了过去，然后在另一边又响起了扫地的有节律的声音。

“呼～” 内心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小依冷静下来，想到，或许自己也没给环卫工添什么麻烦。

毕竟小依小小的身躯只占了路面的一小块儿，没有挡住路，而且环卫工看见这样一只洁净的少女，想必会认为这块地方本来就挺干净的，根本就不用打扫吧。

想到这儿，她的内心稍稍宽慰，但是当她转头看见环卫工的背影，还是感到有些愧疚。

“或许我不应该假装无视，而是应该笑一下示意？不不，那样万一引起注意，被发现异常就完蛋了。真是的，害的我这么纠结，都怪小欣的鬼主意！” 小依气得想站起来，当然她知道，不能真的站起来，要不然她被锁在水下的脚会害的她翻到水里。

就在小依情绪激动之时，她收到了令她更加情绪激动的消息：

“刚才真是刺激呀，差点被环卫工看见了” 手机屏幕顶上出现了小欣的消息提示框。

原来刚才小欣一直在看着！小依气不打一处来，扭过身环视四周，看见了小欣正在远处观望。看到小依已经发现了，小欣就向着小依走来。

小依正要开始抱怨，却看见小欣手上拿着一个暖水瓶。

“其实我也没有一直在看小依啦” 小欣说，“刚才我回家给小依接了热水，这样就不会着凉了嘛”

小依被猛然一关心，本来到了嘴边的嗔怪之言竟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她眼下确实挺需要热水，毕竟她坐着的水池边的石板路还没有被太阳暖热。

喝下两口热水后，小依感到现在的自己处于水火两重天，一方面身体里有了热水暖和多了，另一方面双脚却仍与凉凉的池水和冰冷的铁拷相连，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

“我看了今天的天气预报，是多云，不冷也不热，是一个拷住小依的好天气呀” 小欣依然是信心满满的样子。

“合着你早上说的‘泡脚’，指的是这样泡呀” 小依说。

“当然了，这样泡着不是挺舒服的吗？”

“舒服个鬼啊。” 小依虽然要装出一副不认同的样子，但是心里觉得这样还不错。

除了脚环有点紧以及害怕被人发现以外，现在这个样子还挺让小依舒服的。

“一会儿人多了，我就不来打扰你了，记得喝水不要太多哦！” 小欣说完就跑开了。

小依当然明白小欣说的水不要喝太多是什么意思。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想上厕所，恐怕是难如登天了，因此水还要节约一点喝。

小欣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时间是早上6点整，距离自己被拷在这儿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很显然要在这儿呆上一整天呢。

手机电量现在为95%，虽然暂时很充裕，但是电量也是稀缺资源，必须省着点用。

因此，能看书还是先看书，必要时也可以看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