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回到一楼的囚禁妹妹房间,我一把将地上这头不停扭动的小小雌狮子抱于怀中。
不曾想她性子是如此刚烈,额头向我胸前重重一顶,使我喊痛撒手,“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我气的本想好好教训她一番,但是转念一想,嘴角轻扬道:“我现在是带你见你妈妈,怎么,不愿意吗?”
果然,妹妹一听我说此话,当即就安静不动,木头一般躺在地上,任我抱她离开。
但是让我奇怪的是,身高足有170多的她,抱起来却只有七,八十斤重,面色也有些许蜡黄,可唇色偏偏又粉嫩动人,圆圆小小,如一颗水洗樱桃,怪异极了。
听着石梯中间幽深回音,妹妹依然还是那么安静如常,既不害怕也不吃惊,木头人般安静躺在我的怀中。
反倒随着我们距离地下室越来越近,两个呼吸声音,突使妈妈大声嘶喊喊道:“铃儿是你吗?铃儿是你吗!是我惹你生气,为什么要拿我的女儿出气!你这懦夫,你这恶棍!我的女儿是无辜的,求求你放开她!求求你放开她……呜呜呜……”
听着妈妈发自肺腑的感人呼唤,我心中犹如针刺一般,伤心到了极点!
嫉妒,不安,憎恨,哀愁在我心中不停缠绕着,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进了我的心脏!
我愤怒的狂冲而下,动作狂暴的将妹妹铐在妈妈对面墙上,转身对妈妈嘶吼道:“现在知道心痛女儿了,太晚了,太晚了!我这么辛苦的才将她带到你的面前,不当你面好好教训一下她,那会是多么无聊的一件事情啊?啊!啊!!啊!!!!!!!”
说着,我就缓缓弯腰捡起了刚才被丢在一旁的那条黝黑皮鞭,对着妹妹就狠狠的抽了过去!
“啪!”
“啪!!”
“啪!!!”
这鞭声犹如一场暴风,一鞭比一鞭凶狠,一鞭比一鞭迅疾,一鞭比一鞭残暴!
呼啸着卷起王铃儿身上衣衫,狠狠撕裂成片片布蝶,带着点点鲜红,纷飞坠于地下。
只是我这么多鞭狠抽过去,妹妹既不喊一声,又不躲一下,只有这仿佛在连绵恨意的驱使下永不会断绝的鞭打声,在这空旷地下四处狂笑着!
三个最亲密的血亲,就这样彼此的折磨着!
猜忌着!
仇恨着!
但更为可怜的是,我不知道这所谓的牺牲,所谓的仇恨,都是些虚假的记忆。
此刻,只有痛苦和憎恨紧紧的纠缠一起,所有的希望和理智,都被交织的无边恨意彻底吞噬了!
“滴答!”
“滴答!!”
“滴答!!!”
妹妹体内鲜血“滴答滴答”颗颗坠落地上。
她的呼吸声开始变的越来越小,衣服也只剩了几片破布留在身上,将她骨瘦如柴的身子彻底暴露在我怕的面前。
现在,她浑身上下都是交错着的泛血鞭痕,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身上还有着另外一些纵横伤疤……
奋力的抬起酸软的手,最后又软软补上了几鞭子,就将又手中皮鞭丢到一旁,一边喘气,一边问道:“心痛吗?”
此时妈妈的嗓子早已嘶哑,她泣不成声,哭求道:“我什么都听你的……呜呜……一切我都听你的……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呜呜呜……”
我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不觉的明白的时间有些太晚了吗?我这人就是这种脾气,喜欢人顺着我,痛恨人顶着我!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记住这句话。”
轿车缓缓开到一间风景优美的郊外工厂外面,我将这份写着“宰相王文意别墅意外着火,全家生死不明!”
的帝都晨报留在车中。
我静静望着眼前这栋被翠绿色宽广草原包围的二层白墙小楼,心想若是谁第一次路经这里,怎会能猜到帝国最恐怖的特务机关,就藏在这小小屋子下来。
推开大门,我一路听着手下的问好,一边来到二层我的办公室里面坐下。
我今晨我在妈妈身上浪费的时间着实太多,早已有许多文件堆积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我只能尽量快速的将它们统统翻看一遍,挑出几份比较重要拿在右手中,而将另外的一堆抱在怀中,乘坐着电梯下到地下五层。
一从电梯之中出来,我就将怀中的文件丢到了一边的垃圾篓里面,自己则一边走着,一边仔细的翻看手中剩下的那几份文件。
这里正是部门最大的文职办公楼层,除了两间我和副部长的单独办公室以外,所有的分部门中的文职人员都集中在这一楼层统一办公,为的就是好让一些需要各部门协作的文件可以用最快的时间解决。
这里几乎每一个用办公桌格成的小空间里面的座位上都座有人,不分时间的早晚,经常是几百人同时办公,各种语言都在这里吵成一团,简直就像是菜市场一样热闹,丝毫没有人们眼中特务部门那种精英般的办公样子。
关上了属于自己办公室的房门,同时也将门外的吵闹声关在了房门外面。
我知道刚才丢到垃圾桶里面的文件,等会儿自然会有手下会将它们重新捡出来,附上最合理的解决方案后重新放到我的面前,而不是自己傻傻的一个人看文件累死。
反正那些文件上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外面那些文员们去做就好了,适当的放权,也是用人的方法。
我将这些文件细看完以后,又从中挑出了三份最为重要的,摊放在了桌子上面。
这三份文件的其中一份是关于王文意的:王文意,男,王家第三十七代家主,初时身为王家第三顺位继承人,但是在其两个哥哥在一年之内相续去世以后,就突然成为了王家唯一的男性继承人。
同年,和林家二小姐确定了恋爱关系。
再一年后林家在他的举报下灭族,林家二小姐下落不明,王文意改同林家大小姐奉子成婚。
次年一月,生下早产女儿王铃儿。
同年,职务升至宰相……
文件的后面,就只剩下一些王文意身为宰相时的工作记录,最后附带有一份因为日本的反抗组织私通的证据,和皇帝亲笔签名的那份秘密处死文件。
我怀着沉重的心,将此文件轻轻合上。
点燃了一根香烟,借由吞吐而出的烟雾,想起了那些姑姑曾经对我说过的过往,当年姑姑天真的相信了王文意的甜言蜜语,并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
但是王文意却狠狠的背叛了姑姑的这份信任,同妈妈私通不说,这对狗男女竟然最后还联手一同出面了我整个出卖家族!
自从以后,姑姑就将王文意和妈妈两人当成了自己生平最大的仇人,一个人欺骗了自己的真心,一个人偷走自己的爱人,她发誓,一定要让这两个人血债血偿!
妈妈为了所谓爱情,就敢和自己妹妹的未婚夫联手出卖了整个家族。
王文意也可以为了自己的权利,将曾经的山盟海誓全部抛到脑后,这么一对没有感情的动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
作为一个男人,我清楚的知道他心中的如意算盘。
当年王文意就曾经问过姑姑此事,可是被姑姑软语拒绝了。
想必妈妈就是靠此当做筹码,才接近了情郎。
王文意也很可能是因为此点,才会同妈妈勾搭成奸。
但是可惜的是,在他们的如意算盘还没有打响之前,王文意就因为和日本的反对势力暗中勾结而被秘密处决,若是他真的将特殊力量唤醒,恐怕姑姑和我再想报仇就很难了。
不过,为什么当年能够背叛整个家族的妈妈,如今会如此爱护自己的两个女儿?
为什么王铃儿身上会有这么多旧日伤痕?
我细细考虑了一下,可是对于这两个问题还是整理不出丝毫的头绪,也只好暂时放下了。
这时,我指间的香烟已经不知何时悄悄燃到了尽头,一缕红色火焰从烟嘴海绵上猛然窜出,包围了右手两根手指。
我见后只微微一笑,浑不将火烧放在心上,静待这烟嘴火焰烧完,两指间,连些许泛红也是没有。
这便是我修炼内功后的那么一点点特殊效果了。
将王文意的事情放到一边,剩下的两份文件则是一体的,一份是我们的老对手,日本最大的抵抗组织“胧”的资料。
另一份出乎我的意料,则是姑姑的消息。
至于这两份文件的关联,就是说貌似这个“胧”的这个内应,现在和姑姑这朵帝国出名的交际花走的很近。
“姑姑可没有对我说过这件事情啊……”我不停思索着关于这件事情的对策。
“姑姑怎么会和这种人纠缠在一起,难道不清楚日本这个字眼的危险吗?”
自从日本成为中华帝国吞并那一天开始,那里就成了一个混乱的世界。
恐怖袭击,原住民的叛乱,血腥镇压,这些字眼几乎每一天的新闻上都会出现。
虽然姑姑现在在帝国有了一些权势,但是在日本这个敏感问题上面,这是不足够的。
那天我虽然可以悄悄的将姑姑带到王文意的面前,让她手刃仇人。
还可以将一些部门的内部私下里偷偷消息告诉姑姑。
可是这些都只是一些小事情罢了,同这件事情比较起来,差距实在太大。
在我的记忆里面,所有沾染到日本两个字的案件,九成九,都是抄家灭族。
看了看文件上面速办的批示,和其中附加的一份晚宴请帖。
我只好改变了自己晚上的回家吃饭的计划,改为参加这场姑姑同那个内应一起出席的宴会。
我想亲眼确认一下,姑姑到底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出于保护姑姑的原因,我将这三份文件全丢到了粉碎机中。同时为了心中的疑问,又写了一份详细调查王文意家庭成员的批示带了出去。
因为我知道,做大事者,要防微杜渐,要谨小慎微。
做完这一切后,我急忙乘着电梯回到了地面之上。
当初是姑姑将我推荐给皇帝的,虽然姑姑和我都一直都谨守着自己是林家人秘密。
但是在外人看来,我和姑姑早就是一个利益集团中的同伴。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还能隐瞒多长时间,自古以来都是伴君如伴虎,一旦皇帝对此事产生了怀疑之心,事情可就难办了。
现在只要我能将此事抢先盖棺定论,呈报上去,姑姑才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时间就是金钱,想到这里,我一边拨通了姑姑的号码,一边驱车向姑姑的住处快速开去。
但这电话虽然能够打通,但是苦于一直无人接听。
这时,天边的晚霞已将车子整个染上了一层绯红色,可我此时怎会有心欣赏这般美景,只是紧皱眉头,心想“事情不会真地往最坏的地方发展吧”,要知道这场晚宴可是由皇室发起的,几乎所有的贵族到时候都会出席。
若是姑姑真的和那个男人一同出现在晚宴上面,到那时就是姑姑身上再多有两张嘴巴,这事也说不清楚了。
渐渐地,我的心开始慌张起来。
若是此事的受害人换做别人,我可能有几十种方法解决此事。
但是姑姑作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家人,我又怎么可能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而将姑姑舍弃。
关心则乱,我越是强迫自己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脑海里越是纠结成一团乱麻。
“如果事情真到了最坏的地步,就算是要失去现在我拥有的一切,我也要保住姑姑……”我暗暗下了这最后的决心,这,也代表着我心中最后的底线。
终于,车子开到了姑姑的别墅外面。
我边大力拍门,边快速的在正门处的密码锁上熟练的输入了一组十位数字,只听音乐声响,我立刻就推开们冲了进去!
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血腥味道。
可是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姑姑的才是。
来不及细想此中蹊跷,我立刻又掏出手机拨通了姑姑的号码,起身冲上了二楼主卧里面。
看到姑姑床上不停发出悦耳音乐的小巧女士红色翻盖女式手机,我紧皱眉头,一把将姑姑手机在手心,心道“看来只能期望我能在宴会门口,将姑姑拦下下来了!”
我很明白,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急忙又冲下楼去,但是下到一楼的时候,我又被那血腥味牢牢定住了脚步。
“就一眼,就看一眼……”职业病趋势着我追寻着这股味道,来到一楼一间客房之中。
当我推门进去以后,看到的是一间极为空旷的房间,使我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只见这房间中就只有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大开着窗户,窗边还摆有一盆球型仙人掌,空气中,还有那股独有的曼陀罗甜腻香香味。
但此时,这甜腻中却多出了一丝丝遮不去苦涩与深沉的魅惑。
使我迟疑的打量这间屋子的各个角落,同记忆里面这间屋子的豪华装潢彼此应证。
心想“怎么几天没来,为什么姑姑就将这间屋子全部换了模样?为什么要将那些古董家具和水晶吊灯全部换了?为什么要将地上铺着的红木地板也全部拆了?”
可是虽然这件屋子现在变成了这样,可是里面残留的哪一丝血腥味,却瞒不过我的鼻子。
我想这里一定发生过些什么事情,并且还是一些姑姑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我只能希望。
这里发生的事情和那个日本间谍无关了……
轻轻的关上房门出去,同时我也将房间里的种种疑问留在了那里。
既然姑姑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毕竟人人都会有一两件秘密,更不要说是深处权力漩涡中间的姑姑了。
重新回到车上,望着窗外渐渐低沉的夕阳,我先是看了一下腕表,并在默算了一下回家换装后再赶去晚宴的最快时间。
权衡利弊之后,我只能加快车速,透过车窗,时刻留意着帝都街道两旁的商店了。
说来这也怪我,因为我的衣服大多都是姑姑帮我备的,再加上我职务的特殊性,搞得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专门为贵族提供服务的服装店位置,只能这样没头苍蝇一般乱撞一通。
但事也凑巧,虽然一路上有几间服装店因为华灯初上的缘故,已经打烊闭店。
可就在我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于我右手边突现一间装饰豪华的两层店铺,轻开半扇门窗,静静的等在那里。
时间紧急,我进去以后立刻就让店员取了一件最贵的黑色衣衫试穿了一下,见尚算合体,就直接掏钱买下,随即就穿着此新衣出了店门。
但就在我正要转身打开车门离去之时,一名我从没有见过的大约是十二三岁小女孩突然出现,抱着一只维尼熊,拽着我的裤脚不让我离开。
看着拖住我大腿的小可爱,我也只好停下了脚步蹲了下来,平视着这个穿着粉白色洋装,道:“你抓住叔叔有什么事吗?”
听到我的问话,女孩只是轻轻的摇了摇他那头乌黑长发,并用她齐刘海下的那对漆黑眼眸安静回望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小女孩天真的大眼睛里面,我竟然看到了一个不停旋转的漩涡,恍惚中,有什么东西从钻到了我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