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与西楚的战线上,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战壕、粮仓,这些组成了秦楚两国庞大的战线。
虽说距离上一次的大战已经过去了近十年,但如今仍然大小摩擦不断,一场新的大战或在悄然酝酿。
在战线以西,有一支大秦的铁骑队所向披靡,巩固了秦军对此处的把控。
三万人的铁骑队又分为大大小小几十只小队,这些小队游弋于广阔的战线上,猎杀着那些西楚的落单者,或增援附近的友军。
此刻,西部战线上大秦的一个粮仓内,粮兵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搬运粮食。
这里的粮仓大大小小有近十个,粮兵们像游鱼一般穿梭其中。
这个粮仓主要给西部第八铁骑小队供给粮食,这些粮食直接决定了战士们是否有力气进行战斗。
此粮仓坐落在山谷内,四周绿荫葱葱,是个极佳的隐秘之地,但缺点也很明显,一旦被进攻,敌人堵住入口,便退无可退,只能做困兽之斗。
“快点快点,动作麻利点,耽误了前线战士的补给,你们多少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精良甲胄的将领,头盔上有一小撮红羽,这代表他乃此地的最高军官。
而能管理十个粮仓规格的粮营,少说也得是个三境归一的修士,此刻从他周身盈盈的气息也能感受得出来。
将领下场监工,这帮粮兵自是个个战战兢兢,不敢松懈半分。
打仗粮食乃重中之重,一旦怠慢,轻则革职,重则掉头。
只因在这种十万火急的关头,一刻的懈怠,可能就会葬送成百上千将士的性命。
监工了一会儿,将军命两个随从替他值岗,走前喝令众人别胆大趁他不在就松懈,否则被他随从发现,一样军法处置。
骑着自己的二品战马,将军来到山谷的后方,这里有一处小型的操练营,用于驻守在此的两百士兵日常操练。
两百士兵分为两拨,一拨驻守谷口,一拨操练,七天轮换一次。
将军来到场上,见士兵们认真操练,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自己也寻了处空地,开始练功。
脱下厚重的甲胄,魁梧的身体散发出厚重的气息,显然是一位土属性的修士。
而这一举动,自是引来了周围士兵的注意。
将军的骁勇善战他们是有目共睹,凭借着强悍的土属性身体以及那绝学迅破拳,他屡屡打退那些来犯之敌,使得对方再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将军因为自己的特质问题,他炼气之余,还会炼体,如今除三境圆满的归一境外,他还是一位大成的蛮牛境武者。
那每一记出拳除了蛮力,更蕴含着雄浑厚重的土属性真气,摧枯拉朽,同时又坚不可摧。
阳光灼热,在将军的带领下,士兵们激情操练。
不知哪一刻,忽然山谷入口传来一声叫喊,紧接着一个职守的士兵跑进山谷。
忙活在各自岗位的士兵们闻声看去,那士兵又喊,“戒备!戒备!敌军来袭!”
转瞬间,士兵们放下手活,立即整备。同时在一个个传令兵的喊声下,在后方操练场的将军等人也迅速整备。
很快,一阵杂乱的踢踏声从谷口响起,像有万马奔腾。谷口的士兵严阵以待。
转瞬间两军短兵相接,一片金戈声中,一道道身影伴随着惨叫倒下。各种颜色的真气轰得树木折倒,尘烟滚滚。
清一色深黑色盔甲的敌军冲过粮兵的防线,经历一场拼杀,他们倒下不少,而镇守粮仓的粮兵也死伤不少。
他们迅速掉头,在一声声大喝中,再次朝粮兵已经有所松散的阵线冲杀而去。
大量的士兵倒下,四周狼藉,鲜血淋漓,短兵相接就是这么血腥、残暴。
直到第三波冲杀时,忽的外面再度传来一阵动静,尚在搏杀中的粮兵们感到绝望——敌人的增援到了!
崭新的一批深黑色盔甲军强袭而来,刚进谷口,一阵响动也从谷内的方向响起。
未几,红羽黑甲、英姿飒爽的将军率领上百操练兵从山谷深处奔腾而来。
浩大的声响中,双方各自的增援军冲杀在一起。
一时间,更加狂乱的金戈声响起,此起彼伏,漫天扬尘中,真气混合着盔甲、血肉、武器不停炸响。
混乱中,隐隐可见一道身影锐不可当。
三四个士兵齐齐攻向他,他仅一拳轰出,带着汹涌的拳浪将敌人击飞。
厚重的墨绿色土属性真气笼罩着四周。
“来啊!都来啊!敢入侵我大秦粮仓,杀无赦!”
厮杀迅猛而惨烈,来犯的深黑色盔甲军且战且退,未几已被将军率领的粮兵打退到谷口。沿途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你们这帮西楚的狂徒今日只能惨死于我拳下,成我日后攀登拳道巅峰的垫脚石!”
就在这时,谷外的密林忽的响起一道清凉的马鸣,如警钟般,瞬间令厮杀的众人冷静下来。
众人闻声看去,但见谷口一名少年骑着白马飞驰而来。
宝马品阶显然不低,至少四品,以肉眼看去,其速度不亚于四境的飞天修士腾空而行。
马蹄踏踏,少年执刀。七尺长刀在日光下闪烁着摄人的光泽。
将军毅力于人群中,大喊,“何方神圣?故弄玄虚!”
眨眼间,白马少年就逼近人群。
他从马背上跳起,借着冲力跨过无数下方的人头。
将军瞧出少年的目标是他,轻哼一声,连拳架也不摆,显然未把这虚张声势的少年放在眼里。
少年眼神坚毅,深处隐藏着一抹桀骜,半途他扬起大刀,刀光大涨,“唰”地划过长空。
将军这时摆出拳架,轻描淡写、朴实无华的一拳。
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刻,但听“噗呲”一声,尖叫响起。
大刀划开了将军的拳头,鲜血迸射,血肉显露。
紧跟着,又斩掉了将军骄傲的头。
惨叫戛然而止。
少年落地,“噗”地一声,不染尘埃。
这时,宝马扬蹄嘶啸,全场死寂。
…………
两日后,烽烟城。
一座富家大院里。
秦铁决仍是在练那霸道的霸拳,拳出如龙,虎虎生风,凶猛的拳浪轰得周遭空气涌动,相比初练之时,显然进步不少。
练着练着,一道紫色倩影出现在院子门口,向秦铁决缓缓走来。
秦铁决兀自练着。
走到半途的宁晚淑,看着儿子的架势,点了点头,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
待她走近,秦铁决停拳,接着抱拳道,“母妃,你怎么来了?”
“战线西南归属第八铁骑小队的粮仓前日被西楚的八皇子所劫,将军身死,两百粮兵无一生还,你父皇很看重此事,近期八皇子活跃在西南战线,你若能将其生擒,太子的争夺就多了几分胜算。”
“八皇子北如来?”秦铁决眼中流露一丝忌惮,“他一皇子怎么会亲自下场?”
“西楚向来民风剽悍,皇子亲自上场不是什么稀事。你对上他,有几分胜算?”
“北如来听说是气武双修,真气境界同我一般归一圆满,肉身蛮牛圆满,风属性体质,擅用长刀,战绩豪华,有着同境界不败神话的傲称,但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秦铁决十分自傲。
宁晚淑看着儿子,静待解释。
“母妃知道西楚之人行事向来浮夸,北如来这实力和经历必然有不少吹嘘的成分,他毁我大秦粮仓,无人生还,消息全从他那传出,自是多了几分修饰,真假难辨。另这霸拳之霸道母亲有所了解,且我如今练有所成,再加我其他之上乘武学,擒这北如来自是不在话下。”
“你且小心为上,”宁晚淑嘱咐,“相传这北如来乃一刀斩杀粮仓将军,蛮力不容小觑,你届时与他对决,若蛮力不及,当以智取,切莫钻牛角尖,丢了自己的性命。”
“母亲放心,儿臣行事自有分寸,届时你且静候佳音。”
…………
战线以北,西楚阵营。
“殿下,听说最近大秦阵营里有人悬赏你的脑袋,他们对你前几日破了他们第八铁骑小营附属粮仓很气愤。”
“哼,一群乌合之众,悬赏本皇子?”北如来赤着膀子在沙场里顶着灼日挥刀。
和一众护卫站在场边观北如来练功的随从参谋又道,“听说那第八铁骑小队的粮仓将军是个归一圆满的土属性修士,殿下你也是此境界,但他却抵不过您一刀,想来世人所言非虚,大秦皆是虚张声势、夸夸其谈之人,华而不实。”
“我听说他们第十铁骑小队也很是骁勇,常破我们大楚不少阵地,你且规划一下,即刻起,我要拿下这第十小队!”
北如来向前踏步挥刀,瞬间他周遭空气涌动,很快一股狂猛的气浪隐隐呈半月状朝前面的沙地掠去。
“咚”地一声,刀罡爆炸,沙尘飞扬,顷刻间伸手不见五指。
围观的参谋等人,都露出了深深的震撼。
…………
这几日,秦铁决率队一直在己方阵营的各处巡逻。
因为身份的缘故,他带着本该是三品将军才有资格的数百人规模巡逻队,且这队中的士兵皆非寻常,而都是各自队中的翘楚,普通负责巡逻的将军、统领一般只能带几十人的巡逻规模。
一边骑马,秦铁决的目光一边如鹰般扫视着尘土飞扬的沙场。身后众人亦步亦趋。
未几,他忽的“嗤”了一声,“本皇子巡视多日,这北如来迟迟不出现,莫非是怕了不成?”
“殿下,”秦铁决的随从参谋道,“依我看,这北如来是知道殿下亲自出马擒杀他,心生恐惧,便当了缩头乌龟。”
“哼,是这样么?”
秦铁决微微一笑,“小小一蛮楚八皇子,不过是破了我大秦一铁骑小营,便洋洋得意在自己阵营中大肆宣扬,实属心性欠稳之辈,急功近利,哗众取宠。”
“殿下说得是。”参谋附和。
“他北如来要真想证明自己,那就抓好这个时机,攻我军营,我且带你们过去,与他厮杀一番,他要能从本皇子手中逃脱,届时再大肆宣扬他的战功不迟。”
秦铁决昂着下巴说。
“殿下说笑了,我看北如来这缩头乌龟是当定了。”
秦铁决笑而不语。
“他要真与殿下碰上了,那也只有被殿下虐杀的份,何来从殿下手中遁逃一说,退一步说,他要真有这逃跑的能耐,那到时再拿此回他营中宣扬也算有几分面子了。”
“好了,”秦铁决忽的正色道,“你这小老儿也莫太吹捧我了,我虽功力在这北如来之上,但也未到虐杀的地步,届时若真碰上了,你们仍需认真对待,战场上的事,容不得儿戏。”
“是!”众人道。
夜晚,寂静无声,明月低悬在黑色的远天之上,明亮的月光倾洒在这无垠的沙场上,黑夜中隐约可见错落四处的营帐轮廓,大大小小的硝烟与战火在暗处悄然萌发。
到了收队的时辰,秦铁决正要率队返回,忽见远处一人快马加鞭而来。
秦铁决手势一变,众人顿时排开阵型。
待人踏踏骑近,才发现是自己人。
“报殿下,第十铁骑小营遭受敌袭,来者西楚八皇子北如来,恳请殿下速去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