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伟这叫一个憋气!
牛小伟真想一脚把这些人踢出去!
可是,生气之余,牛小伟也不得不感叹:到底这是人家的地盘儿,找你太容易。
还是早上的那伙人,他们把牛小伟堵住了。
早上的事儿,牛小伟没敢跟范秀芝说,可是正和牛小伟在一起的范秀芝却看出牛小伟和来人不对劲儿。
今天没事儿,范秀芝就拉着牛小伟出去转转。范秀芝想给牛小伟买身衣服。
“你找俺兄弟啥事儿?”被人拦住,范秀芝抢上前不客气地问。
那伙子人这回只来了仨,听到范秀芝问,便有人说:“俺师爷请这位大哥过去相见。”
练把式的人过招,是男人的事儿,牛小伟不想让范秀芝掺和,于是便说:“嫂,那啥,没事儿,你转着,我去看一眼。”
说完,不等范秀芝回答,牛小伟转身就走。
一看牛小伟这样痛快,来的人赶紧往前带路。
范秀芝还是担心,一看牛小伟真走,她还是想拦着。
可是想拦,范秀芝又怕抹了牛小伟的面子,可不拦又不甘心,所以范秀芝只好说了一声:“小伟,早回呵。”
听到范秀芝的语气里有担心,牛小伟回过头,向范秀芝摆了摆手。
四个人不说话,闷着头一直走到了地方。
走到一片住家,那仨人在靠把东头的一家门口站下,然后冲里边喊了一声:“爷,人来了。”
“让他进来。”院子里有人回了一声。
仨人中领头的一个,做了一个请的姿式,然后让到一边。
看着关着的门,牛小伟皱了一下眉,然后上前推门。
门里有一个小院子,不大,院墙边种了些花花草草,地上漫着青砖,感觉很老旧的味道。
院里边摆了一个小矮桌儿,两个老头正围坐在桌边喝茶。
看到这情影,牛小伟觉得是在看老电影。
看到牛小伟进来,一个老头说:“来啦?把门关了,坐下跟我们喝茶。”
说话的老头脸上挺喜欢庆,是个红脸面,牛小伟看了觉得喜欢。虽然喜欢,可是牛小伟还是留了心眼儿,没关院门。
“咋?没听明白我说啥?”看到牛小伟没动,红脸面那老头又问。
听到老头问,牛小伟犹豫了一下,说:“他们,不进来?”
“他们?嘿嘿,他们进不来。关门。”红脸面老头又说。
客随主便,牛小伟听红脸面老头说得这么坚决,便真的把门关了。
看着牛小伟走过来,另一个老个随手揪过一个小板凳,放在了他们两个中间。这个老头是个白脸面。
“坐。”摆好小板凳白脸面老头又让道。
牛小伟走过去,点了点头,坐下。
“喝茶。”红脸的老头,在牛小伟脸前摆上一个茶杯,举起茶壶,比画要倒,同时说。
牛小伟一见,赶紧拦,说:“不喝。”
“咋?怕我下药?”红脸老头看牛小伟有点紧张,便停了手,可仍举着壶,问。
“不是,茶太涮人。俺肚里没有油水,喝了心慌。”牛小伟又说。
牛小伟说的是实话,他一喝茶就心慌,有人说这是因为他肚里没甚油水。
白脸老头一听,乐了。
“倒水,你整这招,替你那些不争气的徒孙报仇了。”说完,白脸老头带头乐了起来。
红脸老头一听,也乐了。
牛小伟不好意思地也跟着乐了。
“别扯犊子了,没人给他们报仇。漫说被打趴下,就是被打断了胳膊腿儿,那也是该着的。成天整那样子好看,不挨揍,那是他们运气好。”
乐过之后,红脸老头没事儿人似地说。
牛小伟一听,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人家不追究,牛小伟一下就踏实了。
心里一松气,牛小伟就活分了。伸要过茶壶,给俩老头倒上茶,牛小伟“嘿嘿”一乐。
“这娃,有意思。会整事儿。”红脸老头满意地笑着说。
“跟谁学的艺,这大能耐?十里八村没听说谁有这能耐呵。”白脸老头随口问。
“没跟谁学,跟屯子里的大人瞎练几天把式。”牛小伟不好意地说。
牛小伟真没师傅。
乡下就是这样,为了护村或屯子,小孩子长到一定岁数,大人都会教几手。
也是为了防身。
牛小伟就是东学一手西学一手,真是瞎练出来的。
白脸老头一听,又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无师自通。”
说完,老头伸手拉过牛小伟的手看了看,然后又在他身上拍了拍,然后又搭了一下他的脉。
“真是没师傅?那成,跟我呗。”弄完,白脸老头又说。
“咦兮,你个老东西,手到快。”红脸老头一听,乐了,说。
白脸老头也一乐,可是乐完他并没跟红脸老头说什么,依旧问牛小伟:“干完仗,累不?”
“啥?”牛小伟没明白白脸老头这话的意思,便不解地问。
“早上你一个人干俩,出了力,累不?”白脸老头又问。
牛小伟明白了,笑了笑说:“还成。昨天出力,累了。”
“昨个?你昨个还把谁整了?”红脸老头吃惊地问。
红脸老头没想到牛小伟还是一个愣小子,刚才从徒弟和徒孙嘴里,红脸老头听出来是自家人的不是。
牛小伟让红脸老头这一问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从内心他还是一个老实的乡下孩子,有话都实说,于是他红着脸把昨天在卸甲屯打狗打人的事儿简单地说了一遍。
“那你是昨恢复的?”牛小伟刚说完,白脸老头便在意地问。
白脸老头明显对牛小伟打斗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牛小伟咋又有力道了。
“睡一觉,就,就好哩。”牛小伟这话说的有些嗑巴,脸也红了。
白脸老头的问话,让牛小伟想起范秀芝给他揉搓牛牛。
“睡一觉?就睡一觉?娃娃,你欺我老哩。”白脸老头摇着头,一脸不满意。
白脸老头对牛小伟的不实诚,有些不满意。
被白脸老头一句点破,牛小伟的脸更红了。
“娃娃有女人没?”红脸老人坏笑着问。
人家是老头子了,啥不明白?红脸老头见老朋友白脸老头不乐意了,便赶紧点牛小伟。
心时虚,牛小伟被这一问,脸全紫了。
这一来,白脸老头却像是明白了。明白了,就不问了。
明白了,看牛小伟不打自招的样子,白脸老头从心里也原谅他了。
“教你个法子,你学不?”白脸老头喝了一口茶,然后随便地问。
“啥法子?干啥用?”白脸老头说得太突然,牛小伟没转过来,便本能地问。
“干仗用。闲得没事,你就这样。吸气,深吸吸到底。吸到半截,你猛收肚子。收肚子时不能停了吸气,瞧有啥感觉。”
白脸老头依旧是随随便便地说。
“啥感觉?能有啥感觉?”牛小伟好奇地又问。
“谁整?你整,问你娃子。”听到牛小伟问得好傻,红脸老头大笑,笑后说。
牛小伟本能地感觉到这里边有事儿,便不顾红脸老头的笑话,继续追问:“有感觉再咋整?”
“含着。用感觉含着。”白脸老头一笑,又说。
“用感觉含着?那是咋含的?”牛小伟真是不明白,又是又问。
没人再回答,两老头不再理他,忽然在他们之间聊起来了。
“找徒弟还得乡下找呗?”红脸老头忽然对白脸老头说。
这是红脸老头忽然想到的。
“也不易。这孩儿,少见。”白脸老头明白红脸老头的意思,便答道。
“你家不是想云游,咱游去呗?”红脸老头跟着就又说。
“能成。”白脸老头同意了。
“你是哪个屯子的?”红脸老头听白脸老头同意了,便又转脸问牛小伟。
牛小伟一直听着他们对话,见问到自己,便赶紧回答道:“靠山屯儿。”
“靠山屯儿?那疙瘩的后山的树,长成了没?”一听牛小伟说是靠山屯儿的,白脸老汉跟着就问。
“成了。你老去过?”牛小伟回答完又好奇地反问。
“嘻,那山上的树,有我砍的。”白脸老头一乐,对红脸老汉说。
“咦兮,你又没少断生?”红脸老头也乐了,说。
“早的事情哩。”白脸老头赶紧说。
“早也是断哩。”红脸老头坚持。
“早不怕哩。”白脸老头反驳。
“咋就不怕哩?”红脸老头依旧坚持。
俩老头开始争起来,全然不理牛小伟。牛小伟真是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于是便如同云里雾里。
听不懂就没意思,没意思牛小伟就想走。牛小伟知道范秀芝一定在等自己,他不想让范秀芝没完没了的心焦。
在给俩老头又续了一轮茶后,牛小伟趁他们看自己倒茶的空档,赶紧插话说:“老爷子,俺得走了,俺嫂还等俺哩。”
听牛小伟这样一说,白脸老头立即跟着说:“嫂子,小叔子。这就对哩。”
红脸老头一听,大笑,说:“你个老没正经的,仔细孩子脸皮。”
如果红脸老头不说那话,牛小伟还能扛得住,红脸老头这样一说,不但把事情明确了,还弄实了。
牛小伟哪里还扛得住呵,站起身就走。
“等等,留下名儿再走。”红脸老头一看牛小伟要走,赶紧说。
“俺叫牛小伟。”牛小伟赶紧报上名字。
“在屯子里你叫啥?”白脸老头也跟着问。
“就叫这名。俺原有个小名叫山子,没叫起来。”牛小伟说明情况。
“走哩。没事就来。”红脸老头放了行。
“问你那有能为的嫂子好。”白脸老头跟着说。
又来了,牛小伟心说:紧着溜吧。
不再说话,牛小伟拔腿就走了。
刚打开门,牛小伟就听到俩老头“哈哈”大乐。
(书呵,要慢慢读,懂了,你就偷着乐吧。有玩意儿,可以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