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兰在外面提着板砖,一个劲儿的敲墙,棒棒棒,棒棒,“小姑奶奶,行了没?差不多就行了,被人看到不好。”
美兰在外面低嚎,杏花只好穿起了衣服,临走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一双布鞋,含羞带臊说:“二赖哥,俺也没啥送你的,上次看到你的鞋破了,没人补,俺就帮你做了双新的,你穿上吧。”
刘二赖颤颤抖抖接过鞋,感动的热泪盈眶,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女人送东西给他。
二赖流着泪说:“杏花,这鞋俺不能穿,俺把他珍藏起来,啥时候想你了,就拿出来看看,看到鞋,俺就是看到了你。”
“二赖哥……”杏花又哭了,一下扎在了二赖子的怀里泪如雨下。
天光大亮了两个人才洒泪而别,从此以后就是形同陌路了。
第五次从二赖家出来没过几天杏花就怀孕了,竟然真的有了妊娠反应。
她感到头晕,恶心,浑身没劲,还想吃酸的,两腿也软绵绵的。
李秀林一看杏花这症状高兴地屁颠屁颠的,赶紧拉着杏花去邢先生哪儿,让老先生把脉。
邢先生摸着杏花右手的手腕,将胡子缕掉若干,摇头晃头说:“这次准了,是喜脉,你老婆怀孕一个月了。”
李秀林高兴地不行,差点拄着拐杖蹦房顶上去,拉着杏花的手满街吆喝:“杏花怀孕了……俺老婆有喜了……大家快来看啊!”
从现在开始杏花的腰就直了起来,她大模大样挺着肚子,胸脯拔起来老高,神气活现,走路的样子也变了,十八米宽的大街都装不下。
杏花跟她娘美兰一样,没事就扶着村口的那颗大柳树呕吐,哇……哇……,长江决堤一样,就怕人家不知道她怀孕。
槐花再次历尽千辛万苦,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孩子顺利生产。
这一次生产张大军没在家,因为修路正在节骨眼上,根本走不开,忙的屁都没工夫放一个。
但是他娘张何氏跟丈母娘美兰却一直在槐花身边。
槐花这次生产很明显比上次顺利了很多,没感到多么的疼痛。
被张大军说中了,路趟顺了就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次生出的是闺女,不是儿子。
小孩子很可爱,脸蛋圆圆,眼睛大大,长得像她娘槐花,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朱二刀屁颠屁颠的跑上磨盘山去报信,爬上山岗,大老远就摇着手臂喊:“大军……你老婆生了……槐花生了……”引得整个工地上的工人不住地看。
张大军停住了机器赶紧问:“槐花怎么样?受伤没有?”
朱二刀就将手搭成一个喇叭状,站在对面的山坡上嚎叫:“母女平安,快回家看看吧……闺女长得像槐花……”
张大军放下手里的机器,马不停蹄往家赶。
进门以后他发现槐花的头上净是汗,女人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大军握住了槐花的手:“槐花,你辛苦了,疼不疼?”
槐花就摇摇头,不好意思说:“大军,对不起,是闺女,不是儿子。”
张大军酣然一笑:“没事,闺女小子一样,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大军,你不怕俺没为张家继承香火?”
张大军说:“我没那么封建,世道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天下都是男人,一定全部打光棍,人类还怎么发展,男女搭配才好。”
槐花就笑了,把头靠在了大军的肩膀上。
张大军就端过米汤,一口一口喂她。
张大军就这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这也是磨盘村所有女人都喜欢他的原因。
老婆生孩子,他第一眼看的不是孩子,而是先关心老婆的安危。
这一点很多男人都做不到。
槐花说:“大军,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张大军想了想说:“那就叫二丫吧,他是咱们的第二个孩子,而且是个丫头,就叫二丫。”
槐花眉头一皱说:“二丫这名字太糙了,应该取个响亮的名字。这样长大才有出息,。。”
大军说:“糙名字好养活,我才不要孩子有出息呢,平安就好,只要她能快快乐乐长大,幸福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张何氏已经把孩子洗吧干净,裹上了小被子,将女儿抱在了大军的面前。
“大军,你看看,这就是你闺女,这就是你的二丫。”
张大军只看了一眼,那种天生的父爱就油然而生,这是他张大军的根,也是他跟槐花爱情的结晶。
两个人抱着孩子爱不释手。
这个孩子张大军当做宝贝一样养着,他加了万分的小心,狠狠瞪了猎狗阿黄一眼道:“这次你再不看好家,再有闪失的话,我就剥了你皮!”
阿黄羞愧地看了主人一眼,乖乖夹起了尾巴。
江给的丢失让张大军陷入了深深痛苦中,也让猎狗阿黄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
为了抚平恋人红霞伤痛,阿黄不得已叼走江给送给了红霞。
第一次背叛了自己的主人。
江给现在很安全,就在磨盘山上的狼群里,他已经吃红霞的奶二年了。
而且已经学会了爬。
就在几天前,阿黄还上过一次磨盘山,教会江给翻身扑咬的技术。
阿黄跟红霞对江给照顾得无微不至,一狼一狗抚养着一个狼孩子,并且要决心把这个狼孩子训练成为磨盘上最强悍的狼王。
阿黄这次没有背叛自己的主人,从不敢离开张家祠堂半步,看护张家祠堂成了它义不容辞的职责。
就在槐花生产以后不到十天,张家小院里的玉环也嚎叫起来,疼得在炕上翻滚,玉环也要生了。
玉环生石生的那天刚好是三月初三,那一天阳光明媚,院子里的梧桐树上落满了喜鹊。
那些喜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玉环喊街骂娘,“真他妈的疼啊!俺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一个劲儿的在炕上踢腾,三个人都按不住,吓得树上的喜鹊扑扑楞楞跑了个精光。
她抱着张大军的头,差点把男人给掐死,张大军翻着白眼伸了半天脖子,心里却美得不行。
哇……地一声啼哭,孩子落地了,张何氏第一个就兴奋起来:“是儿子!儿子啊,有的!大军,你有儿子了,咱们张家有后了!”
张何氏在里面喊,外面的张太辉已经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一听说是儿子,张太辉赶紧点着一根大香,在祖宗的牌位前砰砰砰磕了七八个响头,几乎将脑袋磕出血。
张太辉感激涕零:“祖宗啊……爷爷!爹!娘,咱们张家真的有后了。玉环,你可是俺们张家的大功臣啊。”
张太辉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赶紧请来了戏班子,唱了八天的大戏。
石生过满月的那天,张太辉请来了全村的人,宴席摆了几十桌,杀猪宰羊,喝的酩酊大醉。
玉环坐完了月子,她抱着儿子跳下了土炕,挺着一对饱满丰润的子,俨然是个动人的少妇了。
玉环终于直起了腰板,觉得扬眉吐气,人也活灵活现起来,整天笑mimi的。
原来生孩子……就是这么的简单。
张大军的第二个儿子名叫石生,是张大军跟玉环修路的时候在石头上做的。
没生的时候名字就想好了。
张大军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抱着女儿,脸上乐开了花。
十九岁的张大军就享受到了儿女双全的天伦之乐,人生最得意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孩子的满月酒整整摆了好几天,工地上的工人全部放假,一起跟着庆贺,张太辉喝的酩酊大醉,张何氏也笑的合不拢嘴,两个人老人也享受了晚年的天伦之乐。
生活啊,就像女孩子玩跳绳一样,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件高兴事的后面,接憧而来的必然是一件伤心事。
就在张大军陶醉在儿女双全的幸福中时,李秀林这边出事了。
李秀林的老婆杏花借种终于成功,五次跟刘二赖上炕以后,杏花的肚子也大了。
就在玉环生产五个月以后,杏花这边肚子也开始疼痛。
那天早上起来,杏花的羊水就穿了,弄湿了整条的裤腿子,可是大白梨坐在儿媳的身边等啊等,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孩子也没生出来。
杏花疼的高声喊叫,一头一头的冒汗,声音都嘶哑了,在炕上滚过来滚过去。
大白梨急的团团转。
她感到手足无措,家里有个男人还好,没个男人日子就没法过。
自从李大虎被公安局判刑以后,大白梨家里就没了主心骨。
遇到点事就犯愁。
女人毕竟头发长见识短。
李秀林在旁边也急的发蒙,发现杏花的嚎叫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他开始害怕了。
最后没办法,只好把丈母娘美兰叫来了。
美兰进门看到土炕上疼的死去活来的闺女,她吓得脸色都白了,摇摇头说:“不好,一定是胎位不正,孩子生不出来,会憋死人的。”
李秀林立刻就傻了,赶紧问:“娘,那该咋办?”
美兰说:“赶紧请先生啊,把邢先生叫过来看看。”
李秀林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扑进邢先生的家,邢先生已经躺下了,李秀林迫不及待,把邢先生家的房门拍的呼呼山响:“先生,救命啊!快救命啊!”
邢先生德高望重,只要是半夜喊门的,他一定会起,因为半夜喊门的都是病情很重的人,。
万一医治不及时,就会出生命危险。
邢先生赶紧打开了门:“秀林,啥事?”
李秀林气喘吁吁:“先生……救命,俺老婆……俺老婆难产,生不出来。”
邢先生二话不说,背起医药箱跟着李秀林深一脚浅一脚迈进了李家的大门。
进屋一看,邢先生就皱紧了眉头,杏花的脸色发白,白眼上吊,嘴唇都青了。
呼吸非常的急促。
邢先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一下扒开了女人的大腿,扯下了女人的裤子,往杏花的腿裆间一看,老先生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