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父亲的愿望

　　有些茫然的莱薇走出了这间宅院，在院子里她还见到了那个高大女仆，后者还友好地向她点头，莱薇只当做没看见走了过去。

　　洛克在门边坐了一夜，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他昨夜几乎被冻昏过去，后来那个高大女仆拖着长长的电线放了一个电暖炉在他旁边，洛克没有拒绝，甚至还道了谢，他痛恨那个男人，但没理由去迁怒一个女仆。

　　“莱……莱薇……”洛克没蠢到问出你还好吗这种话，昨夜他听到了莱薇那声凄厉的吼叫声，也听到了那个男人时不时得意地哈哈大笑声，他猜得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他的心像是被人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割下去，已是鲜血淋漓残破不堪。

　　莱薇除了有些疲惫外倒没有什么异样，看向洛克的眼神很淡漠，平静地说了句：“走吧！”

　　洛克和莱薇之间虽然还不是真正的恋人，但相处日久后，一种微妙的暧昧和好感早已在他们之间慢慢滋生，所差的只是那一层最后的窗户纸，然而在这一晚之后，那本来是一捅就破的窗户纸却像是变成了一座无形的大山，将两颗心永远地分隔开来。

　　赵不负不知道门前发生的那一幕，这一夜他玩得十分尽兴，终于搞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莱薇，天色不过才蒙蒙亮，时间还早，后院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大小姐应该也不至于这么早起床，那就再睡会吧，大冷天的，被窝才是真正的天堂。

　　他习惯了抱着女人睡觉，没什么抱着就会觉得不舒服，召来了奥妮克希亚，让她脱得光光钻进了温暖的毯子里，她的体型巨大，所以反而倒变成了赵不负躺在她的怀里，虽然因为冷血动物的体质，开始她的体温有些低，不过在这条毛毯的作用下，很快她的体温也温暖如同常人，温暖的肉体将赵不负整个包围，无比的舒服惬意。

　　奥妮克希娅做为淫魔宠是不需要睡眠的，所以当走廊上响起脚步声时，赵不负也被心灵连接中的警兆惊醒，虽然脚步放得很轻，赵不负也能听得出那是木屐声，在大雪天还穿着木屐的就只有松崎银次那个怪人了。

　　银次看到了赵不负和一个女子睡在那里，他知趣地没有多看，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赵不负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冬天果然还是温暖的被窝最舒服啊，就算他现在的体质已经不畏寒暑，但谁又能拒绝温暖的被窝呢？

　　他又磨蹭了一会，在奥妮克希娅那差不多有常人脑袋大小的巨乳上过足了手瘾，才开始穿衣起身。

　　“咦，雪绪，早啊！”赵不负对站在走廊那一边似乎是在等他的雪绪打招呼。

　　“赵……赵君早啊，我做了早餐，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赵君的口味……”雪绪有些害羞地说道，昨晚那种冷静决然的黑道大姐风范荡然无存。

　　“是雪绪亲自做的吗？那我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

　　“啊，那位是？”

　　雪绪被跟在赵不负身后的奥妮克希娅吓了一跳，那巨大的体型在矮小的和室衬托下视觉冲击力十足，她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人，更何况还是女性。

　　“她啊，是我的宠……呃仆人，奥妮克希娅 ，跟雪绪小姐问好。”

　　赵不负拍了拍奥妮克希娅的肩膀说道，她的肩膀都差不多与赵不负头顶齐平。

　　“雪绪小姐你好，窝叫奥妮克希娅，请多关照！”奥妮克希娅鞠了个躬说道，她获得语言能力后说话的机会很少，所以还有些怪腔怪调。

　　雪绪先前听到银次说赵不负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她心里还有点难过，原来是赵君的家仆啊，虽然在现代社会，仆人这种职业已经非常稀少，但在极少数的古老贵族家族里依然保留着蓄养家仆的传统，甚至有很多仆人还是代代相传，雪绪对此也略有所知。

　　赵君家世一定非同寻常，才能有这么与众不同的仆人，雪绪暗暗想道，而我只是一个黑道家族的小姐，哪里配得上赵君……雪绪有些黯然起来。

　　雪绪做的早餐味道很不错，在冬日的早餐喝一碗美味的味噌汤，感觉全身上下都暖和了起来。

　　“真是太好喝了，雪绪你的厨艺真棒，以后谁娶了你可就有福气了。”赵不负赞叹道。

　　雪绪脸一红：“赵君过奖了。”

　　“那么，银次老兄忙了一夜，成果如何？”

　　吃饱喝足后自然就是谈正经事了，赵不负不忍心看雪绪死于黑道战争，但也不打算在这事上耗费太多时间精力，快刀斩乱麻最好，说到底不过是一群黑帮份子火拼，这种程度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银次没回答，而是先道谢：“昨晚还要多谢你，我听说了昨天的事情，多亏有你在，大小姐要是落到那些人的手上，后果无法设想，这份恩情我一定牢记在心！”

　　刚才银次听到雪绪和吉田说昨晚的事情时大吃一惊，他早料到赵不负很强，但绝对想像不到会强到那种程度，徒手接子弹这种事情简直是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听雪绪亲口说出他绝对不会相信，这次还真是找到了个了不得的帮手。

　　至于昨天那么多人是不是全被杀死，尸体又是怎么处理，银次自然不会多问，只是更觉得赵不负手段高深莫测。

　　赵不负摆了摆手说道：“那只不过是些普通混混而已，收拾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恩情什么的就不必说了，本来我就是为了还欠银次老兄你的人情来做保镖的嘛，这是我份内之事。”

　　感谢完之后，银次才说道：“昨晚我只找到俄罗斯人在东京的分部，但巴拉莱卡那帮从罗阿那普拉来的俄罗斯人不知道藏在哪里，完全找不到半点踪迹。”

　　赵不负正要说话，吉田的电话响了，他去一边接电话说了几句，然后愁眉深锁地对他们说道：“我们的几处事务所都被俄罗斯人袭击，死伤很多，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也失踪了……”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不了解你们的对手，用面对普通黑道的态度去面对罗阿那普拉这群人就是大错特错了，他们是真正的军队，从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职业军人，一般的黑道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赵不负说道。

　　“赵君很了解他们？”雪绪问道。

　　“唔，是有些了解，对罗阿那普拉。”赵不负说道，当然他最了解的还是罗阿那普拉的双枪手莱薇，各种方面都是。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雪绪虚心地问道，对赵不负她已经产生了一种有些盲目的依赖心理。

　　赵不负盯着雪绪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那要看你了，雪绪。”

　　“看我？”雪绪被他看得低下了头，脸蛋染上了一抹红晕。

　　“没错，看你究竟怎么想，雪绪，你是想回归学生的生活继续做个普通人，安静却平淡地渡过一生，还是继续做鹫峰组的组长，维持家业却朝不保夕，就算这次解决了俄罗斯人，下次说不定还有韩国人美国人甚至别的帮派打上门来，黑道不就是如此，现在早就不是那个讲仁义的时代，现在已经是为了利益不惜杀人放火的时代，黑道……就是一条真正的不归路！”

　　“雪绪，你，想好了吗？”

　　雪绪不知所措，她舍不得学校生活，舍不得真希，舍不得她所钟爱的哲学书本，她向往平静安逸的生活，但是鹫峰组是她父亲一生的心血，她又怎么能看着组织就此烟消云散……

　　一边是自己的人生，一边是父亲的心血，无法取舍的雪绪求助地看向赵不负，又看向银次。

　　银次也不知道该怎么对雪绪说，如果让他选择，他希望看到雪绪能平安快乐地生活，继续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但他也是鹫峰组的缔造者之一，他知道这个组织对雪绪意味着什么，对他自己来说也是如此，就算他曾经离开组织，但鹫峰组有难时，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回来了。

　　看着雪绪和银次都是一脸为难做不出决定的样子，赵不负知道还是得自己推她一把，不然她还是会像原本应有的那样投入那个漩涡。

　　“大……呃，雪绪，时代变了！”赵不负轻拍了一下雪绪的肩膀。

　　“世上没有千载不变的王朝，更何况是黑道，就算你这次保住了鹫峰组，你能做得出来走私贩毒杀人放火那种事情吗？如果不做那种事情你又怎么维系组织的运作，怎么保证手下的忠诚？黑道这条路并不适合你，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又何必一定要去飞蛾扑火？”

　　雪绪眼中的光芒仿佛都熄灭了，赵不负所说的这些她何尝不懂，但在那时，她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她所做的只是去为鹫峰组这个组织殉葬而已，等在前方的必然是一条死路。

　　话说回来，道理谁都懂，但要是换了个人对雪绪说出这番话，她多半会当成过耳清风，根本听不进去，但是换了雪绪芳心所系的赵不负来说，每一字一句都直击她的内心深处，让她无言以对。

　　“雪绪，你难道不想再见到真希，难道希望她再见到你时是在你的葬礼上伤心欲绝地痛哭？那不是你想要的，而且我相信，那也不是你父亲想看到的，任何父亲都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快乐地成长，最后结婚生子，渡过美满的一生，而不是为了他曾经的心血去付出自己的青春乃至自己的生命！”

　　这段话赵不负说的真是情深意切，因为他也是一个父亲，他完全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如果以后他不幸死去，他只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平安快乐地生活，而不是去继承父亲的遗志或是拼了命去替父报仇。

　　“小姐……”银次低沉的声音响起，“他说的没错，老大他……也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你走这条路……”

　　“我……明白了，赵君你说的没错，是我太幼稚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在继承父亲的遗志，却从来没有去想过父亲真正的意愿，多谢你赵君。”

　　雪绪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站起身来，对着赵不负深深鞠躬。

　　雪绪的坚强也出乎了赵不负意料之外，若是一般的女孩子，这时说不定会因终于摆脱了沉重的宿命而痛哭流涕吧！

　　她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聪明又不乏勇气，在原本的故事中，她敏锐又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洛克的拯救只是为了自我满足，在最后银次身亡，她毅然挥刀自裁，这种智慧和勇气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所能拥有的。

　　至于她执迷于维系鹫峰组，就只能说是当局者迷了。

　　“那就是准备重返校园生活了？”赵不负笑着问道，能改变这样一个女孩子的命运，他也发自内心地喜悦。

　　“嗯，但是，还得等这一切全部了结之后。”雪绪的脸上重新挂了上笑容，这是自从她决意担负起鹫峰组之后再也未有过的。

　　“那我们就做个交易吧，我需要借助你们的力量查两件事，做为报酬，我会帮你们解决俄罗斯佬，至于香砂会那边，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们解决，只要把他们的主要干部全干掉不就不存在问题了？”

　　赵不负轻松得像是在和朋友讨论中午吃什么，无论是俄罗斯人还是香砂会，在他眼里都只是弹指可灭的蝼蚁。

　　“我代表鹫峰组同意和赵君的交易，再次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雪绪很郑重地道谢，在未卸任之前，她依然是鹫峰组的组长。

　　“请问赵君要我们查的两件事情是什么，我会马上安排人去调查。”

　　“第一件事很简单，我要找一个姓樱井的少年，他是东京的高中生，只要符合这个条件的详细资料我全都要，这个应该不会很多吧！”

　　赵不负要找的是日后进入黑球小队的超能力少年樱井，上次见到和泉之后，像是打开了他尘封的记忆，倒是想起不少之后的剧情，对樱井的超能力赵不负很是眼热，关键他的这种超能力并非是天生的才能，而是有一种方法后天锻炼得来，如果能得到这种超能力，对赵不负的实力想来也会是不小的提升，对此他志在必得。

　　如果赵不负没记错的话，樱井也是死于和泉紫音制造的新宿大屠杀，之后才进入了黑球小队，而现在和泉已经被赵不负干掉，樱井还能不能进入黑球小队就是个问题，那就只能自己找上门了。

　　雪绪看向吉田，她只是刚刚接手，具体事务方面还是得交给吉田来做。

　　吉田说道：“这个没问题，三天之内应该就可以将资料提供给您。”

　　“第二件事会比较麻烦，我要找一群人，确切的说他们不算人，这群家伙的所在应该是涉谷或是新宿一类很热闹的地带，聚集地是一个类似半地下酒吧的地方，这是一帮很英俊的男人，他们会装成男公关的模样，勾引女学生到他们的聚会所，然后将她们杀死。”

　　这是纯粹以杀人为乐的变态集团吗？雪绪厌恶地皱紧了秀眉，就算是黑道，对这种变态也不会有半点好感。

　　吉田问道：“为什么说麻烦？只是找人的话，虽然不太容易找到，但似乎也没多少麻烦，他们很危险？”

　　赵不负不答反问道：“你们认为，这世界上有那种超自然的生物吗？就像漫画电影里那样，远远超出常人的怪物。”

　　你就是吧！吉田暗想道，哪有人类能空手接下子弹的。

　　银次摇了摇头：“我听说过一些传闻，但并没有见过，不过对于你的力量我倒是很感兴趣，是中国秘传的古武术吗？”

　　雪绪也摇了摇头，说道：“怪谈我也听过很多，但那都只是传说吧！”

　　“很遗憾的是，我也希望那些怪物并不存在，但是，他们确实存在于人类社会之中，那帮家伙猎杀女孩子的目的，就是吸血，他们就是一帮吸血鬼！”

　　赵不负说的自然就是吸血鬼牛郎那群外星人，这帮家伙会在之后屡次展开针对性猎杀黑球小队成员的行动，连和泉和玄野计这两大强者都会死在他们手上，赵不负担心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他们会威胁到岸本惠和樱丘圣，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把他们全干掉为妙。

　　吸血鬼？真的存在这种怪物？雪绪等三人没有理由怀疑赵不负，但他所说的也太过离奇，让他们一时难以接受。

　　银次是个例外，他似乎燃起了熊熊战意，想去见识一下吸血鬼是否能胜过自己手中的刀。

　　乌光一闪，银次的脖子上已经架上了一把刀，赵不负歪了下头，收刀丢给了身后的奥妮克希娅。

　　“那帮吸血鬼非常强，那个首领的力量应该不在我之下，银次老兄，我不希望你去以身涉险。”

　　银次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很强，这是无数次在生死搏杀中得到证明的强大，刚才他却根本没看清赵不负拔刀的动作，他看到刀光本能地想要拔刀，但他手刚抬起来想要摸刀，赵不负的刀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知道赵不负很强，但却没想到会比自己强这么多。

　　银次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唉，也许继续去庙会卖面具才更适合我。”

　　赵不负安慰他道：“银次老兄你的力量在常人中已经算是顶尖的了，像我这样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是非常稀少的。”

　　“所以，如果发现那伙吸血鬼的行踪，不要轻举妄动，千万不要招惹他们，只要告诉我他们的所在就可以了，这帮家伙不但力量很强，还储存有大量的军火，就是自卫队对上他们也没好果子吃，千万要小心。”

　　吉田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嘱咐他们的。”

　　“所以，赵君你就是传说中的猎魔人？专门追杀吸血鬼的猎人，像范海辛那样吗？”

　　雪绪对此非常好奇，这确实也是对赵不负强大力量和他追查吸血鬼动机的最好解释。

　　赵不负耸了耸肩，说道：“算是吧，虽然细节上有点不太一样，不过我的目标确实是杀掉这些家伙。”

　　赵君真的好厉害，默默地猎杀威胁人类的怪物，简直是电影男主角一样的伟大英雄呢！

　　雪绪的眼睛里都快冒出了小星星，她不过是个高中女生，当然也会对英雄有所憧憬。

　　“再说俄国佬的问题吧，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他们是坐船从罗阿那普拉来的吧，那我猜他们也很有可能就藏身在那些船里。”

　　银次眼前一亮，说道：“没错，我确实没想到这一点，这很有可能。”

　　“那就简单了，告诉我那些船在哪个码头，我会去找他们解决这件事情，至于香砂会……”赵不负看向雪绪，这毕竟是她的事情，还是由她来做决定。

　　雪绪考虑了一下，说道：“我和银次会去面见香砂正巳，吉田，由你来做鹫峰组的下任组长，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让他们再也不可能反对！”

　　雪绪平静地说出了狠辣的话语，她毕竟是黑道家庭出身，可不是一般的乖乖女。

　　“啊，大小姐，我……这怎么可以……”吉田被这天降喜讯砸得有些晕。

　　银次把惶恐地伏在地上的吉田扶了起来，说道：“吉田，这几年组织全靠坂东和你才能维持下去，坂东他已经走了，大小姐应该有她自己的人生，你来继承是理所当然的，相信大家也都不会有异议。”

　　赵不负一看吉田那感激涕零的模样，多半要说一大通获奖感言，赶紧打断：“既然组织上已经决定了，就由你来当组长，不要再推辞了，那就开始行动吧，我去搞定俄国佬，不然拖得越久，你们的伤亡也会越大。”

　　吉田兴奋得满脸通红，但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连忙表示自己知道俄国佬的船在哪个码头，可以带赵不负前去。

　　“你得和雪绪银次一起去见香砂会的人吧，毕竟你可是下任组长嘛，带路这种事情，随便派个小弟做不就行了，做老大要有做老大的自觉啊，吉田。”

　　吉田不好意思地摸头称是，忽然就达到了人生巅峰让他的心态还来不及扭转。

　　没过多久，吉田安排的小弟开车赶到，赵不负就先和雪绪等人告别，他要去会一会那个罪恶之城罗阿那普拉的最高权力者之一，人称巴拉莱卡的可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