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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三卷 第3章 退蛇之谜

作者:莫仁 字数:9457 更新:2024-11-05 12:41:29

  现在刘芳华已经展开全速,徐定疆是追不上了,徐定疆黯然落地,却见刘芳华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徐定疆刚刚一瞬间露出的那一丝柔情,没想到却换回了这么铭心刻骨的回眸,徐定疆茫然失神片刻,过了良久良久,他的脸色才慢慢的恢复正常,但仍露出一丝的无奈与自嘲。

  待徐定疆缓步跺回到寝殿前,却见玳糖正在门口四面张望,连常常出现在脸上的甜笑也消失无踪。

  “甜甜。”徐定疆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向着玳糖一挥手说:“怎么啦?”

  玳糖见到徐定疆,一面向着屋内指了指,一面彷佛看到救星一般的叫:“小王爷,王妃找您。”

  玳糖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刚刚端着茶水回来,徐定疆就不见了踪影,而王妃又在这时跑来找人,若不是终于徐定疆回来,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娘来了?徐定疆有些意外。事实上,自从埳山老人离去后,陈晶露就没再找过徐定疆,不过徐定疆也不细想,推开门,向着屋内走去。

  正值盛年,风华不减的陈晶露,听见开门的声息,她转过头来,望着徐定疆,眼中露出了一丝顽皮的神色,笑着说:“你总算回来了?”

  这下徐定疆戒惧之心大起,据他所知,只要老娘眼中露出了这种光芒,那就大事不妙,接下来的任务必定不好应付,不过话说回来,也好几年没见过这种眼色了。

  徐定疆有些小心,又有些好笑的说:“娘,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陈晶露大发娇嗔的说:“娘来看看你都不行?”

  果然有问题。

  徐定疆伸了伸舌头,不敢顶嘴,陈晶露脸色一转,又露出笑容说说:“定疆,那时曾听你说,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吧?”

  陈晶露问及此事时,正是埳山老人欲离开的时候。

  徐定疆连忙点头说:“娘说的是,孩儿确实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陈晶露接着说:“不然我才不准埳山老头离开……不过这么说来,那个退蛇倒是不错,似乎对你的功夫很有帮助。”

  徐定疆还没听出陈晶露到底想说什么,老实的说:“除了有些毒素之外,似乎真的不错。”

  “唔……”陈晶露迟疑了一下,忽然又起身说:“没事就好,娘走了。”说完就要往外走。

  这下徐定疆可有些意外,明明有话要说,怎么忽然又吞了回去?徐定疆诧异之余,连忙追着说:“娘,到底怎么了?”

  陈晶露目光转回,瞪了徐定疆一眼说:“说了没事……对了,你疼玳姿她们是很好,但别忘了偶尔要来看看爹娘。”

  这话一下把徐定疆满肚子的疑问都堵了回去。

  为了公平起见,除玳音外的三人,在一路前来都城的过程中,徐定疆早已雨露均沾,每个都收做了侍妾,而且当时埳山老人确实有先见之明,在退蛇血的浸泽之下,徐定疆在床帏间,确实是虎虎生威,与一般人大有不同,玳音一人真有些不易应付,不过这与故事无关,表过便罢。

  但虽这么说,徐定疆却也没有因此忽略了晨昏定省,陈晶露这么一说,徐定疆可有些莫名其妙。

  但他随即想通,陈晶露是遮掩着心里想说的话,这才冒出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若是徐定疆脸皮薄了些,只怕就这么说不出话来,但徐定疆脸皮是有名的厚,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追着已经走出门外的陈晶露说:“娘,那条退蛇呢?”

  近两个月前,徐定疆几历生死,好不容易带回了那条“死退蛇”当陈晶露的生日礼物,但一直以来,却也没听陈晶露有研究出什么结果,徐定疆也差点忘了此事,今日听陈晶露没头没脑的提起退蛇,他这才猛然想起。

  (见梦华传说第三册)

  听徐定疆忽然问到此事,陈晶露脚步一顿,在庭院中停了下来,徐定疆转到陈晶露面前,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说:“娘,这次您没把退蛇带来吧?”

  陈晶露望了徐定疆一眼,迟疑了片刻后,终于叹口气说:“你爹说你成精了,我还不相信……”

  看来是猜中了,徐定疆又吞了一口口水说:“您带来了……然后呢?”

  陈晶露也不回答,回头往内走,一面对着楞在一旁的玳糖说:“甜甜,去请王爷来。”

  玳糖立即行礼告退,应命去了,徐定疆反而有些莫名其妙,老娘对药物的兴趣一直没让老爸干涉,怎么这时忽然想要找老爸商议?

  徐定疆眼见玳糖急匆匆的去了,他转回头便说:“娘,您要等老爸来了才说吗?”

  陈晶露点点头,没再说话,徐定疆也不坚持,转头一望,却见玳香已经闻声出现在门外,向着屋内施礼说:“王妃、小王爷,香儿在门外伺候。”

  “是玳香嘛。”陈晶露望着玳香微笑说:“出落的更标致了。”

  玳香脸微微一红,躬身说:“多谢王妃。”

  当徐定疆把她们都收入房中后,四人心愿得偿,初解云雨,无论是体态或是肌肤都透着一股润泽,陈晶露既然精研药理,没可能看不出来,饶是平素玳香脾气再硬,这时仍有些不好意思。

  陈晶露的目光转回徐定疆,稍稍皱眉说:“你既然收了她们,这种杂事就让其他的随侍做嘛……”

  “启禀王妃。”玳香脸上红潮未退,但依然抢着说:“是我们自己争取的,这点事不算什么。”

  “说的也对。”陈晶露睨着儿子说:“我也没想到定疆居然通吃,再找几个新的来,说不定这小子又不安分了。”

  玳香一愣,这才忽然明了当时徐定疆为什么一直不肯收了众人,连王妃一开口都是这样的话,其他人在背后又会怎么说?

  玳香这时才忽然觉得自己当时确实错怪了徐定疆。

  门外的玳香心内思量,自然没有反应,徐定疆见状心知肚明,他轻轻的将房门关了起来,回头对陈晶露说:“娘,别跟她们开这种玩笑。”

  陈晶露微微一楞说:“她们还真的担心啊?”

  “不是啦……”徐定疆也懒的解释,想了想,旁敲侧击的说:“娘啊,你怎么运返蛇来的?”

  退蛇的体积可不小,要带来一定要放在轿或车中,可是却没有这样的迹象,徐定疆不禁有些狐疑。

  “处理之后,有用的部分就不多了。”陈晶露露出有些调皮的笑容说:“剩下一小包就拜托周广帮忙。”

  徐定疆恍然大悟,难怪这一路行来没看周广进入过卓卡,看来那包退蛇残骸便是收在卓卡的肚子里;放在卓卡里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想来最主要就是不让老爸知道,看来老娘以前的名声不虚,确实颇难应付,却不知与老爸是怎么在一起的?

  不过周广这么一走,退蛇的事情不就露馅了?而且到底为什么陈晶露要带退蛇来,徐定疆仍是一头雾水。

  过了不久,徐靖在数名官兵的陪同下,到了徐定疆的寝殿,随即一个人走入了房中,他望着自己妻儿,脸上也是有些惑然的表情。

  “王爷。”陈晶露在任何人面前,都称徐靖为王爷,至于私下怎么叫,就没人知道了,她起身拉着徐靖说:“你先坐下。”

  徐靖见两人的表情都没有异常,只不过儿子徐定疆的表情有些疑惑,想来没什么大事发生,他也就安心的坐下,一面说:“定疆,刚刚芳华公主在你这儿?”

  徐定疆闻声知意,立即回答说:“芳华已经回宫了。”

  “很好。”徐靖点点头说:“不知道芳华公主犯了什么事,皇上向少这么大发雷霆。”

  徐定疆自然也不知道,不过老娘找老爸来,可不是谈这种事的时候,他目光转向陈晶露,却见老娘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只笑咪咪的望着父子两人对话。

  徐定疆皱皱眉,索性先放下此事,向父亲徐靖说:“爹,刚刚我与芳华聊到一件事,她问到您的意见。”

  “哦?”徐靖微微一笑说:“什么事?”

  “南角城部队在这里的安全性。”

  徐定疆经过刚刚对刘芳华的一番剖析,现在想的更清楚了,他开门见山的说:“我总觉得十分危险,不该再在都城待下去了。”

  徐靖沉默了片刻,这才仰起头来说:“所以呢,应该怎么办?”

  徐定疆一怔,若是这时提出离开的想法,别说刘然不会答应,这时离开都城也有些说不过去,但徐定疆随即说:“只要送出蛇人异动的消息……”

  “住口。”徐靖目光一凝,不满的说:“我不记得曾教过你说谎,何况是欺君?”

  徐定疆搔搔头,正不知该如何接话时,陈晶露已经打圆场的笑着说:“好啦好啦,干什么不高兴?现在都城有什么危险?不是说叛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吗?”

  陈晶露虽不笨,但一方面不完全明了相关资讯,另一方面她对这些事务也没什么兴趣,所以也不知道两父子在担心什么。

  徐定疆并没放弃,顿了顿又说:“不知道爹有什么办法?”

  徐靖思忖了一下,望望徐定疆说:“定疆,你现在功夫进步不少吧?”

  徐定疆没想到老爸忽然冒出这句话,不过在自己父母面前也不用客气,徐定疆点点头说:“应该算进步不少,但当初周伯提议的猛鲨拳心诀并不合适,所以除了一般的应对之外,我还没想出什么好的功夫。”

  “猛鲨拳?”徐靖有些意外的说:“这不是你平南叔叔的武功吗?”

  徐靖并不知道在南角城出发前,周广曾根据赵才的功力运行,建议了两人不同的运功之法。

  徐定疆先解释往事之后,接着说:“周伯的想法应该是以为体外气脉与身体经脉类似,甚至是直接向外延伸,不过在数日前,我明白了气脉的通行路径,虽然能借此更有效的收纳劲力,使功力提升不少,但却没能找出较具威力的运行之道。”

  徐靖思忖了一下,忽然点点头一笑说:“连周兄的建议都没用,我可能也帮不上忙,但还是可以试试……”

  难道老爸愿意与自己试招?

  徐定疆猛然站起,手心微微发汗,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在他的心目中,徐靖简直是个完美的存在,他敢与周广天天练功,应付可能是“左督国王”刘方廷的蒙面人也怡然无惧,但想到要与自己父亲过招,却自然而然的紧张了起来。

  “想干什么?”陈晶露蓦然圆睁双眼大声说:“你老爸可是娘请来的。”

  徐定疆一楞,只好乖乖坐下,却见陈晶露望着徐靖说:“王爷……”

  徐靖依然是神定气闲,只把目光转了过去,静静等待陈晶露开口,陈晶露咬咬牙,在整齐的贝齿间吐出了一句话:“那条蛇……”

  “退蛇?”徐靖和气的说:“那也没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隐密?”

  看来老爸果然知道了,徐定疆眨眨眼有些尴尬,若非陈晶露在他面前找来徐靖,必定有其用意,徐定疆真想找个借口溜走。

  另听得陈晶露叹了一口气说:“自定疆带回退蛇,我就不断的测试,但除了确定有毒之外,一直不明白有什么功用,所以找到埳山老人后,我就不断的与他一起实验,直到离开南角城之前,我们才勉强得到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徐定疆急急的问。

  陈晶露瞪了儿子一眼,等徐定疆自动闭嘴后,她才望着老公说:“退蛇血中有毒,身体也有毒性,但这不重要,只要准备一些药物就能抵销中和,它的鳞甲皮肉放没几天就碎散开来,似乎也没什么特殊,至于内脏,我晒干后磨成粉末,似乎也没什么价值,只有它的骨头……”

  莫非是骨髓?

  徐定疆虽然不敢再插嘴,但心里却是一动,若退蛇只有血液有大用,那制造血液的地方必有玄机,岂不正是骨髓?

  不过虽然听说骨髓造血,徐定疆可不知道退蛇是不是一样?

  徐靖却似乎比较了解,他微微皱眉说:“似乎听你提过,里面的椎间软骨十分特别,指的是那个吗?”

  “嗯。”

  陈晶露点点头说:“那些软骨与一般软骨十分不同,里面密布着血管,而且构成的胶状物十分奇怪,看起来没毒,但我取了一些软骨给一些小动物实验,却是一吃就疯狂而死……”

  父子两人都没说话,听到这里,还是没人了解为什么要这么隐密,就算那个软骨一吃就死又如何?

  “我……”陈晶露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说:“我想找人试试。”

  啥?徐定疆膛目结舌之际,徐靖已经皱眉说:“晶露!”

  陈晶露嘟起嘴,瞅着徐靖不说话,徐靖望了儿子一眼,舒缓了表情说:“所以你不敢让别人知道你带了这东西来?”

  徐定疆见状,终于知道自己在场的功能了,原来老娘怕老爸发脾气?

  陈晶露点点头说:“其实我怎么试,明明没有毒的,连埳山老人也验不出来……不过我们相信,那些动物发狂而死,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了急剧的变化,若是够强悍的生物,应该就可以应付。”

  “比如说人?”徐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陈晶露倒是没被吓到,她眨眨眼说:“若是人,必须要高手。”

  “晶露,这未免太荒谬了,我们岂能随意草育人命?”徐靖挥手说:“难道你要我服下?”

  陈晶露望了儿子徐定疆一眼,颇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徐定疆吓了一跳,莫非要自己吃?他有些诧异的说:“娘?”

  “不、不……”陈晶露连忙说:“那是埳山老头的意思,我也不放心,所以找你们一起商量。”

  “埳山前辈的意思?”徐靖说:“莫非因为定疆曾被蛇血浸泡过?”

  “不只如此。”

  陈晶露露出慎重的神色说:“定疆还服过蛇血,体内对于蛇毒、退蛇的特性适应力极强,相对的,影响的可能性会降到最低……别管这么多了,我反正也不打算让定疆试。”

  却不知陈晶露倒底在搞什么鬼,徐靖眉头微微挑起说:“所以……?”

  “所以我打的是别的主意。”陈晶露有些得意的一笑说:“听说大供奉有养一种宠物……”

  “北域异兽?獚!”徐定疆首先叫了出来。

  徐靖着大皱眉头说:“真是胡闹,这怎么可能?”

  “总会有机会嘛。”

  陈晶露眨眨眼说:“其实经过了试验,退蛇软骨剩下的也并不多,体积没多大,只是为了慎重起见,我才请周广帮忙。”

  从这话就听的出来,陈晶露是打算,明的不成就来暗的。

  且不说要卓卡代运正不正常,徐靖与徐定疆两父子想到?獚,都有种虚幻的感觉;?獚虽说是北疆异兽,但在人族一向少见,在牧固图大陆上,?獚活跃于翼云族北疆到熊族之间,可称草原之王,连鹫族都不敢在?獚的势力范围轻易落地。

  不过一向以来,?獚只是传说,因?獚向少越过横亘于熊、鹫之间的卡轮多山与布尔山,就算少数越过,也会被熊族合力擒杀。

  不过在过去的白氏皇朝时,人族曾数次北征,大供奉刘尉达便曾在六十多年前,率一万部队沿布尔山北行,沿路清剿往山区逃逸的熊族。

  没想到却遇到一小队约莫三十只的?獚,两方不期而遇,人族大军来不及用弓箭,便与?獚厮杀起来,那场战役,人族大军足足损失了近千人,这才杀尽?獚,并活擒了五只,后来这些?獚也就随着刘尉达返回人族,成为刘尉达的珍兽。

  ?獚乃群居生活,一群一群奔驰于大草原,身具先天气脉、皮粗肉厚、刀剑难伤,而且十分团结,若不是毫无文化可言,几乎可与牧固图六族分庭抗礼。

  而当时若不是这队?獚离境太远,否则若招来更多的?獚,人族部队只怕会损伤惨重。

  有关?獚的故事,在三人的脑海中同时闪过,徐定疆咋舌说:“娘,供奉爷爷未必好商量呢。”

  “先弄清楚?獚在哪里。”

  陈晶露微笑说:“真的没有机会再说嘛……虽说当年那批?獚说不定已经死了数头,但可能也有了后代,或者不差一头呢?”

  “这我倒没听过。”徐靖摇头说:“我只听说虽过了五十年,?獚依然是野性难驯。”

  “这是埳山老人说的。”陈晶露不死心的说:“野性难驯更好,那大供奉说不定已经死心了,不把?獚当宝了呢!”

  徐定疆却还有疑问,他忍不住说:“娘,既然动物试验都失败,为什么您认为?獚可以?”

  “这就比较复杂了。从死亡的动物身体来看……”陈晶露说到死亡两字,自然而然的望了徐定疆一眼,眼神中有些尴尬,顿了顿才恢复正常说:“它们一吞下,看来十分的惊慌,身体的某部分立即产生变形,先是变大,接着变小,不过到了最后都会恢复正常,问题是……解剖再来看,当时变形的部分却很奇异的不见了。”

  不见了?

  这是什么话?

  两父子都傻了眼,不明白陈晶露再说什么,陈晶露见自己老公和儿子的表情,她皱皱眉,颇努力的说:“就是说……比如胸部变形的,剖开后,半个肺就不见了,若是腹部变形,有的胃不见了,有的肠少了一段,反正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有,但却成为精血汇聚的地方……据我与埳山老人的推测,若是服下的生物其有修练真气的气脉,也许会有十分特殊的效果。”

  这就容易懂了,除六族外,身其先天气脉的生物并不多,据说这些生物都是当年妖魔大战时,妖魔手下的后代,只不过他们较无智识,各族祖先也就任其在牧固图大陆上生活,除?獚外,退蛇、蛙鲸也都是这类生物。

  虽说原来的内脏跑哪儿去还没有解答,但徐定疆仍起了兴趣,点头说:“这个好玩,我拿一些‘醍园古酿’老苏果去问问看。”

  徐定疆想用两老的爱好来交换,且不管徐家姊妹日后会不会不够用。

  “我看很难。”

  徐靖早知道儿子玩的把戏,他哼了一声说:“两老只不过不想与你计较,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谅你,若是重要的事情,老苏果可没这么有效。”

  “依我的想法。”

  陈晶露蓦然笑咪咪的说:“明的就归老子处理,暗的就由儿子来办,谁成功都好。”

  她想的倒是挺周到,安排的也恰到好处,难怪要找父子两人一起谈了。

  徐靖更是有些好笑,妻子这么做,明摆着自己若不理会,她必定会要徐定疆暗暗做手脚,看来非答应不可了。

  徐靖望着妻子,爱怜的一笑说:“我去试就是了,定疆先别乱来。”

  “是。”徐定疆板着脸应了一声,却偷偷向母亲眨了眨眼,两人心里有数,还是同时进行较有效率。

  徐靖怎会看不出来,他望着自己妻儿苦笑着摇摇头,转身自行去了。

  等徐靖一走,陈晶露蓦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探手交给了徐定疆说:“你先拿着。”

  徐定疆接过,见才手掌大小的一句小东西,徐定疆颇意外的说:“这么少?”

  在他的想法中,退蛇这么大一条,就算只剩软骨,总也有一大包吧?

  “都磨成粉了。”

  陈晶露抿嘴轻笑说:“周广一还我,我就立即处理,没想到还是被你老爸发现……省点用,那时一头龙马,我也不过用了这包十分之一的量。”

  看来老娘已经试掉不少,不然会更多,徐定疆点头说:“娘要不要留一些?”

  “都先放你那吧。”陈晶露一笑,目光瞟着徐定疆,半开玩笑的说:“若真的都没办法试,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干脆扔了。”

  若真的扔了,老娘不把自己的皮扒了才怪,徐定疆吐吐舌头说:“不敢,我还是还娘的好。”

  “这样才乖。”陈晶露拍拍徐定疆的脑袋,转身向外走,却让徐定疆啼笑皆非,自己都快三十了,老娘还把自己当小孩?

  牧固图纪元 一二○一年十四月十八日

  一转眼过了三日,这三日,徐定疆却一直没有着手母亲陈晶露交代的事情,却是花了大部分的时间打探刘芳华的下落。

  刘芳华当日一去,音讯渺茫,踪影全无,居然没人知道她的下落,这件事十分怪异,便算是刘然火大杀了刘芳华,总也会有消息传出来,怎么会如此隐密?

  三日中,徐定疆查遍了左督国王府、右督国王府、左都军管所、右都军管所,连左、右相、徐昙如、徐杏如姊妹都一一询问,最后连陈儒雅、陈儒庸兄弟都问过了,却是谁也没有刘芳华的消息。

  当然,徐定疆也不只是把心力耗在刘芳华身上,就算不看在自己与白浪、白玫的关系,刘芳华临去前,也正为了白家的事伤神,于情于理,徐定疆昨日午间还是跑了一趟左都军管所,试探能不能见白浪或白玫一面,但铁仇依然和气的拒绝,丝毫不肯松口。

  徐定疆倒也心里有数,铁仇有王命在身,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自己进去,徐定疆也不为难对方,与铁仇随意寒喧了两句便退走。

  若如自己的想法,白浪等人一时之间应该没有危险,刘芳华这么忽然失踪反而令人担心,可是徐定疆在无法可施下,只好把心思转到老娘陈晶露交代的事情──找?獚。

  说到?獚,经过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大供奉刘尉达把?獚送给人过,自然只有打他老人家的主意,现在两位供奉已搬迁到原称“秘阁殿”的“幻萃阁”,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中,也还没听说影军要移到哪里,想来大部分的影军应还是住在那儿,等有了地方迁移之后才会真的改建。

  这么说的话,那儿的人应该不少,想安然闯过去未必容易,寝房中的徐定疆一面思索,一面翻出了一个蒙头蒙脸的面罩戴上,又换上了一身适合在草木中隐身的紫蓝劲装,心里都还是没有把握,想要这么一路闯过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正迟疑间,徐定疆忽然想到一事,自己现在虽没能掌握出体外气劲的最佳使用窍门,但却已经弄通了一个新功夫,那就是飞天,不管到了“幻萃阁”后会不会被发现,至少进退的问题不大了,想到这里,徐定疆不再迟疑,推开门就打算往天上飞。

  没想到一开门,庭院前方却是转出满脸喜气洋洋的陈东立,徐定疆正想打招呼,却见陈东立脸色一变,蓦然提气向着自己直冲,口中还大喝:“什么人?”

  对了……自己是蒙着面的。徐定疆不待陈东立扑到,正想取下面罩,忽然间心意一转,压低着声音说:“少管闲事!”一面往外急冲。

  居然有人鬼鬼祟祟的跑到徐定疆房中?

  陈东立声音又高了些,嚷着:“给我站住。”

  腾身的同时,一大片腿影向着徐定疆直扫了过去,正是艺自家传的“旋波腿法”。

  徐定疆本就是故意招惹陈东立,他用力的冷哼一声,手也不抬,心念一动间,一股气劲无声无息的向着陈东立直撞了过去。

  陈东立感到前方有气劲突然袭来,他可是唬了一跳,此人手脚未动,怎么会有劲力发出?

  不过他疑惑归疑惑,点地一个变式闪过那股无声无息的气劲,两腿急旋间,向着徐定疆的双腿扫了过去。

  徐定疆见陈东立反应极快,也是十分高兴,若不是功夫到了一个程度,未必能感到气劲的接近,这代表陈东立的护身真气已能向外泛出,对外在的感应力有了大幅的提升,就凭这一点,已比半年多前的皇族大会进步多多,看来他在这段时间也并没有松懈下来。

  不过徐定疆自然不在乎这一招,他心念一动间,体外气劲一个下沉,望着陈东立扫来的双腿直压。

  陈东立忽然发觉,自己急扫而出的双腿距对方还有一公尺余,但却有股沛然难御的劲力从空中直压了下来,陈东立吃了一惊,大呼一声:“妖术?”

  双手一个撑地,硬生生把自己的劲力煞住,闪出了徐定疆压落的劲力,一面闪出了五公尺远,诧异的说:“你是秘阁卫国使的人?阁下是哪位尊者?”

  话声未落,他蓦然吸了一大口气,两掌并排置于胸前,手掌微向内凹,正是他的独门绝技──“排云掌”的起手式,看来十分谨慎。

  徐定疆暗暗好笑,他虽没亲身体验,却旁观过所谓的尊者的功夫,虽说内里的玄机大不相同,但不知情的人乍见之下确实差不多,徐定疆本想过两招之后便取下面罩与陈东立招呼,但他这时心念一动,却是手脚不停地往外冲,一面说:“今日且留你一条小命。”

  刚刚与陈东立过了两招,陈东立的声音并不小,已经有部分的士兵闻声而来,但他们的速度毕竟有差,还没来得及支援,徐定疆已经一闪两闪的没了踪影,陈东立急追两步,只见红影一闪间,已经没了蒙面人的影子,同时听得半空中传来哈哈两声,却似是有些熟悉。

  要知道现在徐定疆的速度可说只差刘芳华半筹,陈东立这段日子虽也有进步,距离两人却是更远了,徐定疆真功夫一拿出来,陈东立立即便被甩掉。

  陈东立一怔,却听得身后的士兵急急的叫:“陈龙将。”

  陈东立也不回答,他转身就往徐定疆的房中冲去,见里面摆设完好、空无一人,陈东立毫不迟疑,飞身掠出说:“立即通报王爷,有高手入侵,小王爷不见踪影。”

  士兵们领命而去,陈东立扭腰一个腾身直飞旋土十余公尺,一面还滴溜溜的旋转,到了最高点,陈东立在半空中两手一展一振,“鹏翅身法”使出,落下的速度立即慢了下来,而旋动的速度也跟着减慢,就这么向四面八方巡视着,想看出刚刚那蒙面人的身影。

  陈东立的做法本是十分正确,就算对方功力再高,也不会快到身影不存,陈东立这么一高飞,只要对方在他一起一落之间没超出数公里,论理是不会逃出陈东立的视域,可是陈东立跳了好几次,直到四面的屋顶上都站了向外眺望的士兵,还是一点踪影也没见到。

  陈东立终于停在地面时,徐靖也已经赶来,他见陈东立一脸颓丧,徐靖讶然问:“是什么人?往哪里去?”

  “一个蒙面人……但我没看到那人的去向。”

  陈东立顿了顿才说:“可能是某一位尊者……”陈东立可不认为以对方的能力需要躲起来,既然这么快就不见了,想必是传说中的“幻灵大法”,何况刚刚还有毫无征兆的攻击?

  刘冥的人?徐靖脸色一凝,沉声说:“果然如此……不知他们……”徐靖忽然转口说:

  “定疆不见了?”

  陈东立点点头说:“我听侍卫们说,不久前他才刚回来,我本想来找他商量一事……”

  “此事有些麻烦,我立即禀告皇上。”徐靖话一说完,转身向着前殿飘身而去。

  陈东立怔忡半晌,这才有些懊恼的转身向前殿走去;好不容易拨个空来找徐定疆,他却不见了,该不是被捉走了吧?

  徐定疆却是怎么消失的?

  他刚闪出陈东立的目光,立即一个腾身,向着上方直直的飞了上去,等陈东立钻入钻出寝房、吩咐士兵后,徐定疆早飞上了云霄,远远的在上方偷笑。

  徐定疆却是故意的,他既然已经察觉了左府似有阴谋,若是这么傻等,总有一天会倒楣,索性借着陈东立之口,放出自己被刘冥手下所擒的谣言,暂时化明为暗,完成一些查探的任务,若有什么意外,也许能多些机会。

  不过刚飞上去,徐定疆就有些烦恼了,这么直上高空,四面一无遮蔽,却是该怎么悄然落下?

  都城中数十万人,难保不会有人恰好抬头往上望,自己的速度再快仍可能被发现,那时可就无所遁形了。

  躲在云端上的徐定疆,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啼笑皆非,自己飞上来之前,怎么没想清楚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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