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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剑下华山

作者:一个路人 字数:11858 更新:2024-11-06 23:06:09

  华山派无疑是近几十年来武林中最耀眼的门派,与前后几代掌门高绝天下的武功、声动江湖的侠名相比,苏若云这“武林第一美女”的存在,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最难得的是华山派几代掌门虽然隐隐作为中原武林的魁首,却向来与其他各门各派友善和谐。

  除了被少数别有用心之人会在角落里偷偷说上两句“伪君子”之外,如今的华山掌门苏礼简直便是武林中神一样的存在。

  方白羽在见到苏礼之前也曾经多次想象过这位武林名侠会如何对自己,他自然不会忘记儿时看过的话本里,华山派的前辈用自己的女儿作饵来诱骗身怀武功秘籍的少年的故事。

  此刻,初次见面的这一对师徒一前一后走在苍龙岭陡峭的山路上,方白羽几乎认定这白面长须的中年人会在无法得到自己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之后一脚将自己踢下山崖。

  但一直上到了神女峰,苏礼也没有向自己询问过什么,莫非他吸取了自己徒弟小段的教训,还嫌之前不够高,怕摔不死我?

  正胡思乱思,苏礼终于开口道:“不错不错,白羽你的道家内功根基很是不错!”说着也不管方白羽,自己盘膝坐在了地上:“带你爬山,就是想看看你的气息运行如何。”

  “……”方白羽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我既然收了你为徒,就会尽量让你能学到适合你自己的功夫,咱们华山派虽然不供奉三清四圣,功夫和心法却也源自道家,你的内息精纯充盈,不错不错,咱们华山派也没有那么多门户成见,你不要觉得你之前的师父作恶甚多,便否定了道家内功的好处。”

  “是,师父。”方白羽垂手站在苏礼身后,盘算着万一这人一脚踢过来,自己会倒飞出去几丈。

  “若云说你时常因为鹿长生的事情觉得自惭,不必如此,他作恶时你还是个孩子,又懂得什么。以后你是我苏礼的徒弟,尽管挺起腰板做人就好!”

  “是,师父。”听到苏礼提起苏若云,方白羽又是一阵心猿意马,到陕西一路上这个新晋升为自己师姐的女侠毫不掩饰对自己的亲近,看得那八师兄刘清不住咋舌。

  那胖子也是个妙人,全不似唐若峰的冷傲和戴梅生的天真,一张大嘴巴几乎便没有遮拦:“师姐你真确定师父是要收小方作徒弟不是作女婿?”“师姐你以前怎么没有这么爱笑?”“小方,你偷看师姐的眼神好热切啊……”“师姐你要打我就是承认我说得有道理!啊呦!”

  “我也听说铁罗汉那个淫僧胁迫你为弥勒宗效力的事,我没猜错应该是让你炼制一些可以控人心智的药物吧!”

  终于还是到了正题,方白羽手中扣住了擡手就可以抛出的粉末,尽管这山顶罡风猎猎,可以瞬间让人暂失内力的药粉极可能无法命中,但方白羽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白羽,我知道你可能有些顾虑。”没听到方白羽回答自己,又感觉到了这青年因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心跳和呼吸,苏礼接着说道:“首先你要知道,华山派如今在武林中的地位,我不需要像弥勒宗一样用什么邪门的手段如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然后,我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两句话讲得当真是正气凛然掷地有声,方白羽几乎听到了远处山谷之中传来的回响。

  “看得出来你身上带着一些你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这是你的本事,我也不去管你。”苏礼微笑着说下去:“但是这些东西你要是乱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咱们华山派的门规也是很严的。”

  “师父,我……”方白羽完全不知这苏礼所言该如何回答,只能拱手施礼不再答话。

  “不是完全禁止你用那些药物,真的面对恶人恶事,有好的法子不用难道是傻吗?我相信若云的判断,我也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你的本性纯良,应该分得清是非善恶。”顿了一下,又道:“江湖上的青年才俊中意若云的有不少,就是你几个师兄,也纷纷以为自己近水楼台,你喜欢若云的话,凭自己的真实本领去争取,要是敢在这种事情上用鹿长生的手段,我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师父,我知道了。”方白羽喏喏答应,觉得怎么和话本里的华山故事不完全一样。

  “算上若云,到最小的若冰,我之前一共收了十二个徒弟,你以后就排在第十三了,你此时的内功底子不错,可以一边修习一些粗浅的入门剑法,一边试着学习咱们华山的内息运行之道,待到可以将你充沛的内息用华山功法自如收放,我再传你更高明的剑法。”说着掏出两本薄薄的册子交给方白羽。

  “回去自己修习,莫要懈怠了。你一直在华山上,我自然可以护你平安周全,可你这么年轻,总得要下山行走,惦记着你的人一定不会少了,到时候可别给咱们华山派丢人!”

  说罢,便带着满脸茫然满头疑窦的方白羽下山去了。

  “听起来,我这师父,还真不错!?”

  “反正不是伪君子,就是真君子了……”

  “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先练功应该是没错的。”

  华山奇险,云蒸霞蔚之处甚多,苏礼对弟子们也没有甚多大的约束,自己想在哪里修习,想怎么修习,都可以由弟子自行决定,方白羽在西峰半山腰寻了个山洞,每两三天下山带上去一些基本的饮食,便一个人练习起苏礼给的两本册子来。

  期间苏若云来看过他一次,还带了她名动天下的古琴,云雾缭绕、山间流水、鸟鸣琴音、金风玉露……方白羽本来很幻想着可以发生点什么,但是眼前的佳人却说为他弹琴是为了帮他快些掌握华山派的内功心法如何催动。

  倒也不假,按这大师姐指点的法门,将内息凝成一线,沿着音律的缓急在体内行走,还真找到些一个人发力在奇险的山间自在奔跑的快意。

  那之后将近一个月便再无苏若云的消息,到山下置办吃用的时候也遇不到仅有的熟识八师兄刘清,便是师父苏礼和其他师兄师姐也再遇不见,脸皮甚薄的方白羽也不去向其他人打听,便把精神多放到练功之上,这一来竟是颇有进境,一套平平常常的入门剑法使起来已经隐隐有些风雷之势,华山的内功心法几近经中的文字,肾水收藏气脉绵延之类的在心里默念得多了,便渐渐忘了手握龙根时的急促。

  山中无甲子,方白羽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华山已经几乎是整个天下仅存的安静所在,而安静的原因,是苏礼和他的其他十来个徒弟都已经下山去了。

  崇顺二年,江湖中最震动的消息便是南北并立了将近一百年的弥勒宗重归一统,在南郑朝野间经营多时的许青衡带领教中大量骨干北上,接受了北佛子宗舜的收编,云中仙姑汪西湖柔媚的身子终于躺倒在了大人物的怀里,北韩的丞相杜伯霖虽然年近七旬,但雄风尚在,一双铁爪抠得汪仙姑淫水飞溅娇喘连连,这个北韩皇帝的老师得意之余,在地下世界盘旋了数百年的弥勒宗竟然被立为北韩国教,宗舜一跃成为了大韩国师,而许青衡也被封为三品大理寺卿,依然统领着蔡庆扬彭春柳等人南下郑国活动。

  三月,守岳州的陈乃德见到了被捆绑在渡江来袭的韩军水师船头的陈红玉,虽然早已经得到女儿落入敌手的消息,但亲眼目睹韩军水师将领当着两方数万军士一点点剥去神色凛然的陈红玉身上的衣物,一边舔吮着女俘虏那羞愤胀红的面颊一边抓捏她那赤裸的肥硕屁股时,这纵横沙场几十年的老将军还是没能忍住上涌的情绪,在城头吐血晕倒,韩军趁势数轮冲击,岳州城岌岌可危……

  同时,舟山群岛已经成为韩军水师的基地,大船载着不计其数的水军和瀛寇在越州沿海登陆,与之前百十名瀛寇的劫掠不同,只要有上千名韩军便足以占据一座县城,到四月,越州已有多半被韩军攻克,前锋部队曾经突进到距离京城几百里之遥,南郑越州的总兵纪广也在一座县城反复的争夺中身中流矢而亡,雁荡掌门聂云平和衡山掌门莫德惠火速集合江南武林各派协助郑军守城,才将将止住韩军的脚步。

  风雨飘摇中,坐镇江州的升龙将军贺胜孤注一掷,在没有朝廷调令的情况下亲率三万精锐溯江而上解岳州之围,四月初三当日,一身白袍的陈老虎站在城头下令炮击北韩战船,船沉江心,已经在两军阵前多次被轮奸亵玩后被赤裸地挂在桅杆上的陈红玉下落不明,岳州之危遂解。

  四月初六,六万西凉铁骑兵临甘州城下,当夜,韩军守将在自己帅府被神秘的武林高手飞剑袭杀,数万韩军在副将率领下连夜退至绥州,西凉大帅宋东来兵不血刃占据甘州后出榜安民,久战之地的甘州府六县竟无一起凉军扰民之事,甘州乃定。

  洛阳,北韩国都,杜伯霖的相府无疑是全天下最重要的枢纽所在。

  年届古稀的老丞相清癯矍铄,如鹰隼般犀利的双目紧瞪着面前的中年胖子:“国师,这些事情你要是搞不定,就太让老朽失望了!”

  那胖子自然便是弥勒宗现在唯一的佛子宗舜,也就是大韩国的新晋国师,宗舜呵呵一笑道:“相爷不必多虑,朝堂之上的大事由您决断,江湖中的小事自然有某家来为陛下分忧。”

  “国师莫要轻视了这些江湖中人,老朽听闻,南方的门派中,峨眉、衡山、雁荡、点苍都与南郑朝中各大家多有往来,就说陈老虎那个大屁股女儿,便是衡山莫行唐的徒弟,这些人现在已经隐隐抱团,他们高来高去神出鬼没,再出现几次甘州之变,势必对我们南征造成很大的阻力。”说到这,杜伯霖似是回想起了陈红玉那动人的丰满胴体,啧了啧嘴:“岳州传来的消息是那陈二小姐在乱军中不知去向,应该也是被这群江湖人救了去,咱们又少了一个钳制陈老虎的棋子。”

  “相爷不必介怀,那陈老虎既然能下令炮打自己的女儿,这被咱们大家肏烂了的一个小妞也没什么用了。”说着这胖子嘿嘿淫笑两声,凑近几分说道:“怎么比得上由相爷独享的西湖那绝色佳人啊……”

  “西湖这女娃娃可真是,国宝啊……”杜伯霖听宗舜提及还在内宅里等着自己的汪西湖,不由得淫心大动,敲打这假和尚国师的心情也淡了几分:“国师,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这群南郑的江湖人,能为我们所用的最好,如果冥顽不灵,就尽快除掉的好!”

  “相爷放心,我已经派出大量的手下进入军中,凡是我军重要将领都会有更贴身的保护,不会再给那些刺客出手的机会了!”

  “嗯,很好,我大韩境内的武林门派联络得如何了,对付江湖人最好的方法还是让他们互相撕咬啊!”杜伯霖这么讲,已经有几分将宗舜的弥勒宗看作是自己人的意味了。

  “目前已经有大小十几个门派的掌门表示愿意听从朝廷的驱策,像泰山、嵩山都是与南方的衡山向来不睦的,还有黄河帮、龙门派等等也都与我教向来交好……”

  “国师,老朽对江湖之事所知甚少,想来这些门派也是大有身份的,但那少林丐帮和华山呢?”杜伯霖听了那几个名字不禁心中暗暗摇头,也顾不上留情面,追问了一句。

  “那少林向来自诩玄门正宗,与我教向来势同水火,是断不肯与我弥勒宗合作的,但最近二十年少林人才凋敝,他们也不敢与朝廷为敌。至于华山派,虽然在我大韩境内,但向来与南方的衡山交好,这次甘州之变,极有可能便是华山门人出的手,那华山掌门苏礼,倒是个不好对付……”

  “越是不好对付,越要看国师大人的手段了!老朽倦了,国师大人请吧!”

  说着也不再客套,丢下在那里吃吃陪笑的宗舜,径直去了。

  进了内宅,便看见一身月白罗衫的汪西湖不施粉黛,只随意地将长发挽了个髻,正慵懒地斜坐在巨大盆景边伸出一条雪藕般的手臂抚弄着水上桃核雕成的小舟,老丞相也不多言,紧走几步,将正站起来向自己施礼的女子手臂捉住向后一拧,汪西湖的身子如早春冰雪融水一般柔软,顺势便伏了下去,一对肥嫩的奶子担在了盆景的边沿,口里“嘤咛”一下,接着便是妩媚的鼻息声。

  身后的杜伯霖干枯的大手三两下便穿过罗裙深入到云中仙姑两腿之间的秘处,疯狂地抓捏起来……

  千里之外,岳州东北方向的小城崇阳,一架马车缓缓出了东门,赶车人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衣,头戴竹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却掩不住双目精光如电,正是东瀛武士山城真树,四壁厚厚的棉帘让车内甚是昏暗,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被捆绑着双手双脚躺在车上,女子长身秀腿,两瓣臀丘更是丰隆诱人,上身胸腹之间脊背之上遍布暗红的鞭痕,被一团麻布堵住了嘴,赫然便是在长江之中落水失踪的陈红玉!

  这衡山火凤自从落入敌手之后被北韩人轮番蹂躏了许久,丞相杜伯霖国师宗舜等人都曾经在她身上发泄兽欲,又被押到岳州城外隔江要挟老将军陈乃德,在大船上当着数万人被反复轮奸,身体早已经被摧残得敏感脆弱。

  但是这不计其数的男人却都不曾像山城真树一般对女将军怀着复杂的情感。

  他们要么便是掏出硬挺的阳具抱住陈红玉肥硕的屁股忘情抽插,要么便是轮起柔韧的皮鞭冲着女俘虏娇嫩的肉体尽力抽打,但却没有人像山城真树一样一会温柔地凝视少女的眼眸,一会又狂暴地蹂躏她的身体。

  这倒让陈红玉心中颇为踏实,不过是残暴的凌辱而已,是以尽管身体已经极度不堪亵玩,女将军的心志却如浴火的凤凰一样重生。

  即便是面对从岳阳城头飞向自己的火炮,陈红玉也是一脸淡然从容以对,心中还在庆幸自己的老父终于可以以国事为重保得晚节,却不料大船一沉,混乱中还没落水的女俘虏竟然被一直乔装成普通韩军的山城真树第一时间带走,此时更是被他裹挟着正远离岳州。

  此刻的陈红玉仿佛两世为人,数月来身边身上的男人走马灯般的更换,虽万千人却不足以摇动女将军的心志,而此刻世界一下安静下来,身边只有车外那一个男人,却端的让红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方才那瀛寇出城后行车到无人之处回身挑起车帘望向自己的目光,分明饱含着失而复得的热切占有,可一闪烁之后便又是无边无际的怨愁和愤恨,想来这小厮是恨极了自己,此际再度落入他的手中,想来是要把自己带到无人之处作为禁脔长期的凌辱蹂躏。

  无奈几个月来身体一直被敌人们反反复复地捆绑着蹂躏,此刻虽然只有这一个武功并不如自己的敌人在驱车缓缓前行,陈红玉却无法挣脱手腕上简单的绳索,一种面对这曾经擒住征服自己的对手的无力和恐惧弥漫开来,只能任慌乱的心伴随着车轮的吱呀声扑通扑通狂跳。

  就在此刻,南郑方面寻找陈红玉的行动也正在大范围的展开,击退了北韩对岳州城的进犯,贺胜只和陈乃德盘桓了片刻便率军东还江州,只留下五十名得力的斥候协助陈老虎寻找不见踪迹的陈红玉。

  岳州这边自然也出动了不少精细的探子和六扇门捕快加紧寻找,协助守城的江南武林人士也在华山派苏礼的二弟子邵若节带领下奔走于荆楚一带四处打探,拯救这饱受凌辱的将门之女几乎是每个岳州人最迫切的心愿。

  而在战火没有波及到的苏州,依旧是一片繁华盛景,一座三层的酒楼中人声鼎沸。

  二楼的一间雅座之内,苏若云和刘清正在边吃边等人。

  “大师姐,现在天下大乱,师父为何要派出咱们三个像大海捞针一样来寻这采花贼?我听说三师兄在越州杀了不少瀛寇呢!”小胖子是华山诸子中少有的对这大师姐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存在,也便少了许多拘谨和腔调,反倒是博得许多与苏若云同行江湖的机会,这会他一边吃得满嘴是油,一边问道。

  “我爹说有消息表明这个庄智渊不仅仅是个采花贼,他深通机括原理,这两年为北韩军方改进了不少军械,让北韩军力大涨,是以派我们来找机会除掉他。”

  苏若云一边回答,一边回想起下山之时父亲的叮嘱。

  “那他是南郑人啊,这不是汉奸吗?北韩给他银子了?”刘清一边往嘴里填着樱桃肉一边嘟哝着。

  “想必是的,”顿了顿,这清丽绝伦的女侠又接着说道:“天下三分,作为武林中人,是韩人郑人也没那么大的区别了,按说我和爹都生长在华山,该算是韩人的……小胖,你是江西人吧。”

  “嗯,我是洪州人,哎师姐,那师父为什么要帮着南郑做这些事呢?”

  “爹说这并不算是为南郑做事,包括他自己去甘州帮助西凉的宋帅,也不是为西凉做事,只是要努力维持现在三国鼎立的局面而已。”

  “这我就不明白了,天下大一统不好吗?我小时候可是特别希望龙帅能挥师北上一战定中原的。”刘清又问,此刻竟是已经停住了咀嚼,瞪着小眼睛望着苏若云。

  “我也这么问过爹,他说此时三国的实力勉强可以算是北韩占据四分,南郑和西凉各占三分,嗯,南郑比西凉还要稍稍强上那么一点点。”说着,苏若云伸出左手,拇指食指一捏,冲着刘清的小眼睛比划了一下,自己扑哧地笑了。

  看着小胖子气鼓鼓的冲自己挤了一下鼻子,又接着说下去:“爹说如果没有大的天灾,十年之内,北韩根本无法灭掉南郑,若一定要大举刀兵,南郑又有贺胜这样的铁血将军,必然会死伤无数北韩的军士和南郑的军民,便是北韩后方的百姓,也势必会因此节衣缩食难求温饱,而若是西凉铁骑趁机东进,这些百姓便也会没了性命……”

  小胖子刘清听到这里,已经忘记了适才师姐对自己的调侃,两粒黑眼珠不住闪烁,慢慢点头道:“所以师父就希望这三国都能保持均势?”

  “对,爹说只要三方都是如此均势,便都会先争取让自己国力强大起来,那样一来百姓便能多几十年太平日子了。”苏若云说到这里,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爹还说,几十年,往往就是这些百姓的一辈子了。”

  “那就让天下这般一直分裂下去?”

  “我也这么问啊,爹说当然不是,三国发展各有所长难免快慢不均,不出五十年必然会打破国力上的均衡,到那时便是真的打起仗来,强者自会势如破竹,也便死不了多少百姓了!到那时,我们华山派若是还在,便应当顺应时势,尽力促进天下一统了。”

  “那师父觉得哪国可以成为最强的?”

  “我爹说他还是最看好北韩,他说江南水乡富庶繁华,南郑太容易偏安一隅了。而西凉之地闭塞,除非能打通与西方诸国的通商,否则最难发展国力,而古往今来,向来都是由北方的国家挥师南下一统宇内。”

  “那我们此刻所做所为,最终不还是会被洪流滚滚吞没?”

  “爹说我们一介草莽中人,能顺应时势暂且护得天下百姓片刻平安,已经是不负师门所学了,哪能管得了五十年之后那么久的事情……”

  正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健壮小伙子腾腾跑上楼来,大声呼喝道:“小胖,小胖,哪呢?”

  刘清探出头去:“这呢七哥,太慢了你,我都吃完了!”

  这国字脸的浓眉青年便是此行与二人同来的苏礼的七弟子章俊,进了雅座先向师姐施了礼,便坐下来抹了把汗,说道:“有千机公子的消息了,他现在的确在苏州!丐帮的朋友给的消息,应该错不了的,我已经请他们帮忙留意这淫贼的落脚点,很快便会有更确切的位置。”一边说着一边抓起筷子大吃起虾仁来。

  “还有个消息,说这淫贼此次来苏州,似乎是和弥勒宗的人有所勾结,丐帮的朋友说那个蔡庆扬也在最近来到了苏州,我们还是要提防一下的。”章俊边嚼边说:“我记得师傅以前说过,这弥勒宗的护法,应该算得上二流高手的……”

  “果然这些人都在为北韩朝廷卖命啊!要是有机会能一起把他们剪除了,也算是不虚此行啊!”苏若云听到蔡庆扬的名字,不由得想起弥勒宗另一个护法铁罗汉来,那被方白羽乱剑砍成肉泥的凶僧的本领倒是不弱,又称得上诡计多端,这蔡庆扬与之齐名,倒是不能轻视。

  三人用过饭食,为了避免惊人的美貌引发围观,苏若云取出一顶颇大的斗笠戴上,会过钞带着两个师弟下了楼。

  但即便是遮住了面目,苏若云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和仙子移步般的仪态依然让行人侧目,虽然看不到这个女子有多漂亮,但是就冲着这个身段,便是绝对是这整条街上最吸引人的风景。

  正是春风拂面的暖人季节,苏州街市上热闹非凡,章俊和刘清嬉笑推搡着向前走着,刘清还顺手教训了一个在街上欺负外来游客的泼皮,博得了一片喝彩声,没多远便回到了报国寺附近三人投宿的客栈。

  接下来几天依然是章俊与丐帮弟子进行联络,苏若云和刘清则在客栈中详细地分析了面对庄智渊时可能遇到的各种状况,尽管轮起武功,苏若云加上章刘二人中任意一个便足以胜过庄智渊和蔡庆扬二人,但或许弥勒宗还有其他好手同在,那庄智渊又浑身有使不完的暗器和阴险手段,最后决定还是要由苏若云先出手,即便不能一击致命,也要凭借这惊人的美貌让那淫贼分神,章刘二人再伺机而动。

  可是过了三天,丐帮那边只传来一个跟踪蔡庆扬的小乞丐失踪的消息,让华山三子欠了丐帮好大一个人情。

  这晚二更时分,苏若云和刘清正在客栈房中等候外出的章俊,房门敲响后旋即被推开,出现在门口的男子白面长须,一身青袍,竟是满身风尘的华山掌门苏礼!

  “爹!”“师父!”苏若云和刘清都是满脸惊讶,因为苏礼北上助西凉大帅宋东来取甘州不过是半个多月之前的事:“若云,清儿,你们果然在此!”苏礼见到二人如释重负:“清儿,你速去丐帮分舵寻俊儿,让他请丐帮的高手一同出城向南搜寻弥勒宗的妖人,那个蔡庆扬中了我一掌,一定跑不远!”

  刘清一边应着,一边抄起宝剑出了门。

  “爹,那蔡庆扬竟然能在您手下逃得性命?”苏若云不由得一惊:“爹,您什么时候到的苏州?”

  “那边事情一了,我便赶过来了,正巧追着一个弥勒宗的高手,今日下午到了苏州,在他和蔡庆扬见面的时候我出手结果了他,那蔡庆扬受了伤跑得还挺快。”

  “我和小俊小胖这好些天都没能找到这群人的踪迹,还是爹厉害!”

  “也是凑巧,若云你现在同我去收拾那庄智渊!我方才在那人临死之前逼问出了那淫贼的落脚之处,我一人没法分身,知道你们来苏州一定会在这里,便赶忙来寻你们。那蔡庆扬伤得颇重,就交给小俊和丐帮的朋友们吧!”

  说着苏礼转身便要走出房间,苏若云赫然见到父亲背后的青袍上有一个清晰的掌印和一道鞭痕形成的斜斜裂口,鞭痕还不打紧,掌印所在之处衣衫的布料竟然已经似被烧焦了一般变了颜色!

  原来这苏礼进房之后一直面朝苏若云和刘清站在门口,连刘清领命出门时他也只是侧了下身子,直到此时才被苏若云看到。

  “爹!你受伤了?!”苏若云惊声尖叫,飞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父亲。

  苏礼只觉得后背被两团柔软丰腴的嫩肉压住,费力地拧过头,一张绝美清丽的秀面几乎顶在自己的脸上,一股少女的体香扑面而来,尴尬地稍稍挣脱出活动的空间,转过身来两手握住女儿的肩膀再将她向外推,再看女侠的美目中已经有大滴的泪水滚滚落下。

  苏若云心目中父亲向来如神一般的存在,即便是极少数隐世不出的上几辈的武林高手也未必能胜得了自己的父亲,此时却被弥勒宗的人用看起来便歹毒非常的掌力击中了后背,哪能不让这关心则乱的少女大惊失色?

  “爹,他用的这是什么歹毒的……掌法……”还不待苏若云急切地问完这句话,苏礼扶住她一双肩头的两手同时化为铁爪,连着点按住了女侠肩上中府云门两处大穴!

  女侠还挂着泪珠的双目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顿了一顿嘴上却还是将要问的话问完。

  那苏礼双手再向外一翻又在女侠两侧肩髃穴上一拂,苏若云这才确定眼前绝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敌人,但大穴受制,还关切地虚环着面前男人身体的双臂已经无法擡起!

  这扮做苏礼模样骗走刘清又利用苏若云关切之情施以突袭之人,自然是弥勒宗的易容高手彭春柳了。

  原来那七侠章俊委托丐帮的朋友去调查庄智渊的情况,可惜丐帮近十几年来高手凋零,偌大一个苏州分舵却没有什么精通蹑行跟踪之术的精锐,派出的弟子被蔡庆扬发现之后自然难逃毒手。

  也让弥勒宗诸人和已经同他们混在一起的庄智渊大为警觉,许青衡在南郑经营多年,苏州乃是江南重镇,弥勒宗的门徒党羽却是比号称江湖第一大帮的丐帮还要得力许多,没两天他们便

  查到一个身形极美头戴斗笠的年轻女子与一个武艺甚高的矮胖少年、一个健壮小

  伙在此落脚,几人一估量,便几乎可以确定是华山派的琴剑双绝苏若云和她的师弟章俊刘清!

  此际天下大乱,为北韩朝廷效力的弥勒宗诸人和庄智渊自然知道不断为南郑出头的华山派是自己的大敌,几番合计之后他们决定主动出击,由见过华山掌门的彭春柳先扮做苏礼的模样将章刘二人调开,再对苏若云下手。

  这一手段也算得上兵行险着,若非有彭春柳的神乎其技也难以施行。

  且说这彭春柳一击得手,从身后女侠还抱着自己的双臂之僵硬便知自己此刻已经制住了这华山女侠的上肢,但他素来深得进退之道,又对这武林年轻一代中毫无争议的第一高手颇为忌惮,于是不待陡然受惊的苏若云做出任何举动,彭春柳双腿发力一蹬,竟然是向后急跃,逃出了房间!

  苏若云剧变之下倒也反应迅捷,也是向后纵身一跃远离了门口,女侠深知眼前这人后退之后定会有其他手段,因此必须先远离最可能被敌人再次攻入的门口。

  闪身到房内后迅速蹲身到方桌之后,双臂试着用力擡起,却是丝毫不听使唤,连忙静气凝神试图运功冲穴,但内息刚过天鼎便觉得双肩一阵爆裂般的剧痛,两股内劲便再凝聚不起来,显然对手的点穴功夫颇有造诣,不是瞬息间可以自行解开的。

  “哈哈,苏女侠还躲什么,今天你逃不出爷爷的手掌心了!”随声而入的一个矮瘦汉子右手提着一卷黝黑的软鞭,正是南岭神龙蔡庆扬,虽然略微鲁莽粗暴,但论武功本领这护法高出彭春柳不少,因此他们早就商定,一旦假扮苏礼的彭春柳能够遣走章俊刘清,无论对苏若云的偷袭是否能得手,都要尽量快些拉开与这华山女侠之间的距离,由蔡庆扬发动下一轮的进攻,而此刻苏若云关心之下被彭春柳暗算得手,有剑使不得,已经是贼人们料想中最顺利的情况了。

  蔡庆扬一进房,便看到苏若云的裙角披散在方桌之后的地面上,适才彭春柳已经知会他这女侠双臂穴道被制,此时她分明是蹲在桌下掩着身体,虽然见不到这名满天下的女侠一张脸上是何等的惊惶失措,却本能地意识到这眼前失去了爪牙的猎物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了。

  “哈哈,苏女侠名满天下此时竟然羞得像个怕见人的小媳妇吗?”

  嘴里调笑着,手上可是丝毫不敢轻视,他也不敢再贸然上前,毕竟对手腿上的功夫也必然不弱,蔡庆扬手一抖,一条黑龙鞭如长刀般凌空劈下:“啪”的一声巨响,软鞭竟然直接将一张厚重的八仙桌从中间斩成两截!

  但这一击却本就没有想伤及躲在桌后的苏若云,这样一个名满天下的女侠,又是大对头华山掌门的女儿,弥勒宗诸人当然力求生擒,是以出鞭的长度在精准的掌控之内,伴随着碎裂的木屑飞起,苏若云失去了遮掩的身体也如雄鹰展翅般腾空而起,借着黑龙鞭招式用老尚未回力之时,女侠双足在空中凌空连踢,将两块尚未落下的破碎木块射向蔡庆扬!

  这种程度的攻击自然不会对南岭神龙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他右腿后撤半步侧转身形避开了一枚碎木,同时手腕一抖,黑龙鞭如有灵性一样弯成一道驼峰般的弧线弹飞了另一块。

  烟尘渐定,苏若云足尖前伸,又踢射出一块碎木,同时左脚前移,一边寻找着合适的碎木一边逐渐拉进与敌人的距离。

  左右开弓连射了六七枚,便向前走了三四步,蔡庆扬也不得不敬佩这女侠的胆识,的确面对使长鞭的对手最好的方法就是欺身进中宫,但转眼苏若云脚下已经再无碎木可踢,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六尺。

  蔡庆扬已经真切地看到这名满天下的华山女侠那秀美无双的面孔,即便是此刻大敌当前又被暗算在先,女侠一双如星般深邃的双目中又哪里有什么惊惶凌乱?

  但女侠那挺直的瑶鼻尖端却闪着微微一层水光,再加上微微起伏的胸口一对丰乳,显然苏若云此刻的行动也颇耗心力。

  蔡庆扬再摇龙鞭攻向女侠面门,苏若云侧身如飞燕翔雨般写意闪过,旋即俯身下腰一个倒踢紫金冠蹬向敌人胸口,蔡庆扬双臂护在胸前格住了这一脚,反手一抖,黑龙鞭又抽向女侠的腰间。

  二人鞭来腿往转眼便战了七八个回合。

  蔡庆扬暗暗吃惊,一直都传言琴剑双绝不只是美貌无双更是武林年轻一代中的第一高手,此刻一过招确实传言不虚,这女侠在双臂无力的情形下只凭一双玉腿便苦苦支撑了这么多招,若是没有彭春柳暗算在先,怕是自己这时已经要落了下风。

  可南岭神龙毕竟也是刀头上舔血这么多年,对局面的把握自有分寸,他也知道女侠此刻全靠着身形飘逸灵活又与自己短兵相接限制了长鞭走向才能苦苦支撑,但她双臂穴道被制,难免平衡能力大打折扣,于是蔡庆扬干脆两退两步在房中贴着四壁游走起来,手中长鞭也不再朝向女侠的腰身胸腹之处招呼,而是连连贴地扫向苏若云的膝盖以下。

  苏若云也是暗暗叫苦,无暇运行内劲冲开肩上的穴道,这垂下的双臂不仅不能随心活动,更是在闪转腾跃时带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这面前的敌人又连连攻击自己下盘,只要一个不慎被软鞭扫中小腿,势必会被拉拽倒地,那便几乎注定要被擒住了。

  “嘿嘿,小妞这么蹦来跳去,裙子都要盖不住屁股了!”却是在窗外的彭春柳推开半掩的窗探进头淫笑着说道:“蔡护法撕她裙子,抽她屁股!”分明是见到蔡庆扬一时无法取胜,故意说些不着边际的猥琐言语要让女侠分神,顿了顿又学着苏礼的声音说道:“若云乖女儿,别再挣扎了,乖乖跪下让爸爸们捆住,不然一会可要被扒了裤子打屁股的!”

  这一来对苏若云更是大为不利,明明这些淫词浪语就会扰人心神,偏偏又是从一张自己父亲的脸上嘴里说出,端的让女侠难以忍受。

  稍稍一分神,黑龙鞭如狰狞的猛兽般席卷而至,苏若云堪堪避过这一击,裙摆却被鞭梢的龙牙嗤啦一下撕裂,虽然未伤及身体,却让从大腿到膝下的大片布料拖曳到了地上,这一来不光露出女侠裙下被衬裤紧紧包裹的玉腿和大半个圆滚滚的丰臀,更是让苏若云无法顺利地腾跃躲闪!

  蔡庆扬眼见对面的女侠已经是发梢凌乱裙衫不整,虽然未露出身体的肌肤,但美好的下身曲线已经呼之欲出,他与彭春柳合作多年,自然知道他那些言语的作用,便哈哈一笑,也调笑道:“小妞这屁股真圆啊!再不乖乖束手就擒,一会可当真要被爷爷这鞭子撕扯得露出奶子啦!”说着鞭风又呼呼地攻向女侠的胸腹之间。

  苏若云此刻已是异常凶险,一个起落便几乎踩到破碎的裙摆,女侠暗自叫苦,若是能腾出双手将这破碎的裙子撕扯掉也是好的,可惜自己的双臂带来的只有刺痛而已,如此一来能勉强躲开敌人的鞭子已算苦苦支撑,更无暇反击了。

  而不只面前难以对付的蔡庆扬,窗外还有虎视眈眈的敌人,这扮做自己父亲的人心思缜密阴险,更是难以对付的劲敌。

  但华山女侠毕竟是年轻一代中的顶尖高手,尽管处处受制但眼光独到,对形势的分析判断还是要超过蔡庆扬这种二流高手不少,她情知自己现在最急切的便是要先解决裙下的一大片碎布,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腿上功夫的威力,方有一线生机。

  思虑至此,苏若云当机立断,借着蔡庆扬横扫的鞭风连退两步,左腿退的第一步已经让身体闪开鞭梢,再退时右脚便踩中了拖曳在地上的半片裙摆,看似立足未稳一个趔趄,却是有意为之。

  大喜过望的蔡庆扬抖鞭再击,女侠左脚一擡玉腿一曲一伸,嗤啦一下竟然用再次后退的左脚将那摇摇欲坠的半片裙摆扯断在了脚下!

  但那南岭神龙一条黑龙鞭堪称随心所欲,眼见这女侠立足不稳,是以手腕一松一抖,软鞭长出三尺,暗劲灌注在鞭上,电光火石之间,蔡庆扬下一鞭已经挟着风雷之势抽向了女侠的身体!

  苏若云刚摆脱了脚下的危机此时避无可避,只来得及稍稍一侧身避开前胸柔软的乳房要害,那抽在女侠左臂之上的软鞭并未发力震荡出去,而是如有灵性一般立即转向左侧,这一鞭竟然是虚抽实缠!

  一条漆黑如邪恶毒蛇般的黑龙鞭在蔡庆扬的手腕操控之下奇快地绕着女侠的身体飞了一圈,到因为重力下落时,南岭神龙再一翻手振臂,那鞭梢的龙头再次转向,这次竟是龙牙扣住了软鞭的中段,在男人狂放的笑声中,一条长鞭把华山女侠的双臂和身体紧紧地捆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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