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金钱帮总部。
金钱帮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白道帮会。现在的金钱帮里面的空气很沉闷,几个堂主都坐在聚义厅里,聆听他们帮主的训示。
钱守义阴沉着脸,坐在聚义厅正中的虎皮椅子上。
从外表看起来,白白胖胖的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帮派的首脑,倒是像一个商人。
不过,这钱守义也确实是一个商人,他的武功在这个江湖上也不过算得上三流,但是,他赚钱的本事在江湖上可绝对称得上一流。
在江南,能赚钱的生意,金钱帮都插上了一手,保镖,武馆,饭庄,丝绸,甚至还偷偷摸摸的做一点私盐买卖。
论武功,虽然钱守义的本事不高,但是金钱帮有钱,有钱就意味着可以雇用大批的高手,可以结交官府,可以扩张势力。
因此,这金钱帮也是跺跺脚能让江湖晃三晃的角色。
不过,今天金钱帮的威信被挑战了,淮河名妓谭湘云,在金钱帮的地盘被人劫持了,这对金钱帮来说,是一种很大的侮辱。
“你们说说,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钱守义阴沉地说道。
“帮主……”一个坐在下面的黑脸汉子咽了一口口水,低声说道:“这个,画舫一直是顺着水游来荡去的,谁知道这人是在哪丢的?”
“屁话!”钱守义看了一眼那个汉子,是红旗堂堂主——周伦,虽然打架是一把好手,不过,要让他想些什么,那简直是要了他老命。
“这画舫进入我们地盘十几里,没人操舟,它顺着水流才飘到岸边。现在你说不是在我们地盘出的事情,谁会相信?而且,我们金钱帮派到那艘画舫上的十五个人,还有彪老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又怎么解释?”
“帮主,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啊?”坐在钱守义左手边的,一个长相猥亵的老头开口说话了。
钱守义看了一眼,是金钱帮的左护法,千年妖狐——赵岩。
这个老家伙。
在江湖上谁提起他来谁都要头疼一下,赵岩不但武功一流,而且诡计多端,阴险下流,防不胜防。
当初为了请到他,金钱帮可是狠狠地破费了一把,而且无论在什么地方,钱守义对他都非常恭敬,一看是他老人家开口了,钱守义连忙恭敬地问道:“赵老,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帮主,这次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赵岩嘿嘿一笑,问道。
“当然是那个天杀的花折枝!”钱守义咬牙切齿地说道,“竟然敢在我们金钱帮的地盘犯事情,如果让老子抓到,一定把他碎尸万段,剥皮点天灯!”
看到钱守义的样子,赵岩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位帮主的德行谁不知道,说是气那个折花公子在金钱帮犯事,其实是心疼那个水灵灵的谭湘云,酒色财气,这位帮主可是一件也不缺,说什么是要帮自己的儿子包下那个丫头,但是他那个傻儿子能干什么?
有什么甜头不是都让这位帮主尝了去,不过,谭湘云那个小妞也确实不错,每次一想到她,就连自己也有些跃跃欲试。
这些东西想归想,可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赵岩微微一笑,对钱守义说道:“帮主,我们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是那个折花公子做的呢?”
“嗯……我们不是在画舫上发现了那‘折花公子’的信物吗?这还有假?”钱守义说道。
“信物?就是那个什么刻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木牌吗?”赵岩笑着问道。
“正是。”钱守义点了点头,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赵老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赵岩有些得意地看了一下四周那些迷惑的眼神,捋了捋自己半长不短的山羊胡,“帮主,就凭那块牌子,您就能确定这件事情就是那个花折枝做的吗?”
“赵老的意思是,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钱守义一愣,马上明白了赵岩的意思。
“正是!”赵岩点了点头,“一块牌子而已,你可以做,我可以做,大家都可以做。只凭一块牌子就确定这件事是折花公子做的,好像有些勉强吧?”
“如果不是花折技,又是谁呢?”
“呵呵,帮主,不仅仅如此。”赵岩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证据就是那么一块牌子,正是这块牌子,遮住了很多人的眼睛。其实,这件事情很不寻常,起码和以前那个花折枝的手法不太一样。”
“噢?赵老请继续,这件事情究竟有什么不寻常?”钱守义问道。
“呵呵,帮主,这折花公子以前也犯过不少案子,而且下手的都是这林中仙谱上的人物,然后留下一块牌子,这骤然看起来,这次好像也是他做的,但是仔细一想,却有很多破绽。”赵岩说道,“首先,这折花公子下手的时候,多使用迷药,很少伤人,下手的时机掌握得很好,让人防不胜防。可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第一,这艘画舫正行驶在淮河上,如果使用迷药,属下也想不出会有什么方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迷倒一船的人,船舱里的还好,但是这甲板上的就不行了。各位很多都是在河面上讨生活的,河面上风大,没有任何一种迷药能够在那上面施用,除非提前下药。可是,这画舫里里外外的人都吃的是自己做的饭,除非有内鬼,不然的话很难放到甲板上的人。而且,那船属下也去看过,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不过夜黑风高的难免有些疏忽,在一些角落里还残留着血迹,这说明,这甲板上有人出事了!突然间杀掉那么多的人,要不然有很多人一起出手,要不然就是有内鬼在饮食中下药!况且,甲板上没有激烈搏斗的痕迹,所有人又离奇地消失,而且这折花公子通常独来独往,又从来不杀人,这就是属下说的蹊跷之一。”
钱守义的脸色非常难看,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赵老,那这第二呢?”
“第二还是这手法问题。”赵岩想了一下,“这折花公子以前犯案的时候,从来没有把人劫持的习惯,这受害人往往就出现在离出事地点不远的地方,很快就能找到。但是这一次,这折花公子却把人劫走了,我们搜查了这方圆百里的范围,至今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这就是这件事的蹊跷之二!”
“嗯,很有道理!”钱守义点了点头,“赵老的意思是,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很有可能。”赵岩点点头。
“可能是有人垂涎谭湘云的美色,或者想要我们丢丢面子!”
“妈个逼的!”一边的周伦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帮主,不用问了,一定是淮帮那帮王八羔子做的!然后让我们难堪!”
钱守义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坐在那里。
“呵呵,不一定是淮帮做的,可能是其他人做的,然后想让我们和淮帮之间结下梁子。”赵岩苦笑了一声,“可是,偏偏淮帮和我们还真可能因为这件事情闹僵,淮帮和我们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他们需要一个借口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要护住自己的面子,这事情不太好办啊!”
“没错,不管是不是淮帮干的,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避开这身麻烦,除非我们现在就找到做这件事的人,可是这谈何容易啊!”钱守义点点头,长叹一声,说道。
“怕就怕淮帮也有人看出这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拿这个做借口找我们的麻烦,这就更说不清楚了!”赵岩说道。
“那赵先生有什么好办法?”钱守义连忙问道。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赵岩恶狠狠地说道。
“赵老请讲!”
“先下手为强!不管是不是他们干的!集中人马,先找上门去!”赵岩咬牙切齿地说道。
钱守义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大声地说道:“就这么办了!周伦,集合人手,我们先找上门去!”
“遵命!”周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一双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白天的阳光透过河水和那块巨大的水晶,照到了韩天欲这座水晶宫里,让这地下建筑丝毫不显得昏暗。
刚刚清醒的谭湘云慵懒地躺在韩天欲的怀里,不知为何,自己的喉咙彷佛肿了般的疼痛。
谭湘云当然不知道,在她昏迷期间,韩天欲用她的小嘴,帮自己泄了身。
这间水晶的大门是用一块石板封住了,想要出去,需要非常繁琐的手段,做错一点都会徒劳无功。
房间里挂着一船铃铛,如果有人走进这迷道就会触动机关,让这串铃铛响起来。
这本来是魔门计划中的一个秘密基地,但是因为魔门的覆灭而没有完成,后来韩天欲派人把已经完成的部分做了一些处理,把一个庞大的秘密基地,变成了一栋小了许多的房子。
房间里的铃铛轻轻响了几声,没有多久,石门外面响起了阴九幽的声音,“宗主,属下有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