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通报贵掌门一声,韩天欲来访。”韩天欲站在鹰爪门外,向站在大门外的弟子拱了拱手。
门外弟子把韩天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鹰爪门虽说在武林中名声不显,不过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混得风生水起,颇有几分势力。
江湖上的中小门派大多如此,毕竟没有几分手段,也没有办法在江湖这么个大染缸里混下去。
这也是韩天欲看中他们的原因,聚沙成塔,这些小门小派各自都有自己的势力和底盘,影响也有限,绝对没有那些知名门派之间那么尖锐的冲突,想要把他们整合在一起也不见得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虽然刀君这个身份现在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但是这鹰爪门在江湖中走动的人无非就是教中的那些高手或者正式的弟子,像这样守门的初级弟子倒也没有什么见识,以貌取人的居多。
韩天欲穿着普通,没有随从,又没有什么架子,这弟子的态度也谈不上恭维尊敬。
好在这鹰爪门的门规不错,虽然这弟子的态度一般,不过对那些来找掌门的人,他也不敢太过怠慢,他对韩天欲说了声,“等着。”然后转身走进了朱红色的大门。
韩天欲只是笑了笑,对这人的态度不以为意,江湖上这样的人多了,他也没时间和这样的小角色纠缠不休。
好在这鹰爪门也不是那么难进,没有多久,这鹰爪门的院子里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中门大开,那个在武林大会上曾经有一面之缘的钱羽带着几个门人迎了出来。
“哎呀呀,自从上次一别,数年时间已过,不知道今天是哪阵风把公子您送过来了,怪不得今早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临门!”钱羽大笑着向韩天欲走了过去,跟在他身后的是这鹰爪门的弟子,规矩的分成两排,护卫在自家掌门身后。
数年不见,这钱羽的相貌也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就连眼睛里偶尔露出来的精光都没有什么变化。
韩天欲也哈哈一笑,向前紧走了几步,抱拳拱手向钱羽唱了个肥诺,“钱老英雄,数年不见,您仍然是与当初一般模样。”
“老喽,老喽,我算是土埋多半截的人了,哪里还有当初的精神了,倒是韩公子您比当初更加不凡了!”钱羽走过去一把拉住韩天欲的胳膊,引着他向那鹰爪门里走去。
韩天欲也不推辞,任由他拉住自己的胳膊,在两派弟子的中间,走进了鹰爪门。
“韩公子,您可是稀客,这次既然来了,那就不能不给我个面子,我做东,我们好好喝上一杯!”进到正厅,分宾主落座之后,钱羽一边捋着自己雪白的长髯,一边笑着说道。
“呵呵,天欲正有此意。在下不过是一个江湖浪子,这有一顿没有一顿都是常事,既然有人愿意做这个饭主,天欲怎能不借此机会好好吃上一顿?”韩天欲笑着说道,“不过,天欲好酒,这美酒可要多准备几坛。”
钱羽哈哈大笑,“韩公子这样的江湖浪子会没有饭主?只要您愿意,想请您赏光的恐怕会从京城排到老夫这里!”
“钱掌门这是说的在下吗?”韩天欲苦笑了一下,“听起来怎么像某位绝代佳人?”
“这绝代佳人当然追求者众,不过这稀世浪子更是让人意欲结交!像公子这般风流人物,江湖里多久才会出这么一个?”钱羽的心情相当不错,只是笑个不停。
“钱掌门,在下可禁不住您如此的夸奖。”韩天欲尴尬地笑了笑,“我们都是闯荡江湖的粗汉,还是不要学那些迂腐文人互相吹捧的好,就这短短的功夫,在下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了厚厚的一层。”
“说的是,说的是,我们江湖人物,还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来的爽气,真要再这么吹捧下去,今年某家可就不用买醋了!”钱羽好容易止住笑声,招来一个弟子,吩咐他下去备菜。
接下来,就是两个人漫无目的地闲聊。
韩天欲也对这个钱羽更加了解了几分,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老家伙是个不好对付的老狐狸,可是他今天才见识到这个老狐狸究竟狡猾到什么程度!
“我来了良久,他明明知道我必定有事,却偏偏不开口提问,只是漫无边际地聊些琐碎事情。好在我的身份复杂,见过的老狐狸也不在少数,他有多少底牌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有什么东西他却一无所知。因此,这事情我还是很有把握的。”韩天欲心中盘算着。
没有多久,后面弟子上来通知二人,酒宴已经准备好了,请二人入席,韩天欲这才和这个老家伙结束了毫无意义的闲聊。
钱羽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韩公子,请随我后面入席!”
“有劳钱掌门了!”韩天欲也笑着站起来,向着他打了个稽首,与他携手入席。
酒席虽然丰盛,而且这酒也是好酒,可惜韩天欲和钱羽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这酒席上,只是吃了一会儿,二人就放下筷子,让随侍的弟子上了两杯清茶。
韩天欲品了一口杯中的清茶,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看钱掌门这鹰爪门着实不差,应该在这一带混的风生水起吧?”
钱羽神色一动,知道这重头戏来了,当下也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多亏江湖上的朋友抬爱,在这一亩三分地,老夫的鹰爪门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可是,我听说钱掌门一直希望扩大这鹰爪门的影响,同时希望在周围的城镇里建上几座分馆,可惜总不能成事,不知是何缘故呢?”韩天欲放下手中茶杯,淡淡地问道。
钱羽动作一僵,随机露出一个笑容,“韩公子的消息倒是灵通,不错,老夫曾经想扩大本门的规模,同时在周围城镇多建几个分馆,可惜与江湖上的朋友有点误会,没能成功。不过这只是一点小事情,没想到让韩公子见笑了。”
“是吗?”韩天欲微微一笑,“不过,在下听说的可不是这样。”
钱羽脸色一变,沉声问道:“韩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韩天欲笑了笑,“在下只是听说鹰爪门本已准备向外扩张,连武馆的地址都选好了,可惜却受到那赤心堡的阻挠,被强行收了地皮。再加上鹰爪门近些年一直比较拮据,再也没有什么余钱做大动作,因此上这扩张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来这鹰爪门也是可怜,它落脚的地方在开原,正好处在运河中部偏下,正是水陆交通发达之地,来往的客商云集,利润颇丰,因此上江湖上几个大门派都盯上了这块地方。
经过一番明争暗斗,最后只剩下两个大势力能够在这里生根,一个是赤心堡,一个就是蓝巾会,这里的大头利润几乎都落入了这两家的手里。
好在因为这里是水路要输,朝廷的力量分外强大,朝廷也绝不允许这里有能够与朝廷抗衡的势力存在,因此这两家行事低调了许多,也让一些小门小派在这里生根,不过这些小门小派也要看两家的脸色吃饭,每个月还要交上例子钱,所得实在有限。
鹰爪门就生活在这夹缝之中,不过因为立派长久,又是本地人组成,因此在当地还是很有威望的,实力也仅次于上面两家。
鹰爪门虽然不得不依附两家过活,却也被那两家深深忌惮着,这钱老头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在中小门派中也颇有声望。
因此,韩天欲第一个就找上了他。
韩天欲说的事情也是这钱羽最最不满的事情,两家为了压制这鹰爪门,收了他的地皮,只是给了个很便宜的价钱,这不能不让钱羽怒火中烧,可是偏偏无可奈何,这次被韩天欲提起,心头又是火气,脸色在数息之间又变了几变,不过此人到底是老谋深算,没多久就恢复了常态,淡淡一笑,对韩天欲说道:“公子提起这事来,想必是有什么办法想要指点老夫吧?”
“指点在下可是不敢,不过,在下对这江湖上的很多事情看不过眼,想为这江湖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而已。”韩天欲说道。
“老夫当然相信公子的人品,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钱羽说道。
“钱掌门,实不相瞒,在下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请钱掌门指正一下。”韩天欲微微一笑,然后把自己那些个想法一一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钱羽也没说话,微微闭上眼睛。好久才慢慢睁开,看了韩天欲一眼,“韩公子的意思是,想请老夫做这‘不结盟’里的一位长老?”
“正有此意,不知钱掌门意下如何?”韩天欲问道。
钱羽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太过重要,老夫不敢私自做主,不知韩公子能否给钱某几天时间,让钱某好好思索一下?”
“这是当然。”韩天欲点了点头,“毕竟这件事情太过重大,钱掌门这么做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