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差大哥莫要动手,我披件衣服马上就来。”凌子意反而沉静了下来,向着那几名官差点了点头,转身进屋找了一身衣服穿戴整齐,然后走出了房间。
看到他从容不迫的样子,那官差头子倒是微微点了点头。
做这行当久了,他倒是见了不少人物,尤其是拿差办案,传唤犯人,更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有多少人一看到官差上门,立刻就吓的哆哆嗦嗦,就算有理也先萎了三分,像这样从容不迫的当真是不多见。
准备完了之后,凌子意向着那几个捕快点了点头,跟着他们来到了官衙。
官衙之中早已经升堂办案,两行衙役位列两段,凌子意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昂首挺胸走进了官衙,向着坐在上面的老爷抱拳行了一礼。
“学生凌子意见过府尊大人。”凌子意身上还背着一个生员的身份,按律可以见官不拜。所以他只是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嗯!”堂上的那官员对着凌子意点了点头,“堂下何人?”
“学生凌子意,乃是黄山县生员。”凌子意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砰!”那老爷一砸手中惊堂木,对着凌子意大喝了一声,“凌子意,你可知罪!”
“……”凌子意微微一皱眉头,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学生不知身犯何罪,只是今天衙役上门,才把学生押解至此,到现在,学生也不知道犯了哪条律法。”
“呵呵,好一个不知罪。”那老爷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不知道,我就让你知道个明白!凌子意,我问你,昨晚你在何处?”
“回大人,学生昨夜一直在家中饮酒。”凌子意答道。
“在家中饮酒?”老爷眉头一挑,“可有证人?”
“这个,不曾有人作证,只有学生自己一人在家中饮酒。”凌子意一皱眉头,回答道。
“那,凌子意,你是否身负武功?”老爷又问道。
“学生为了健身强体,的确是学了一些功夫。”
“哼哼,凌子意,你昨天在酒馆之中,是否与本县生员黄轩有过争执?”
“这个……”凌子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错,回禀大人,昨天学生的确与人在酒馆之中有过争执。”
“呵呵,凌子意,那我问你,你是否因为与黄轩争执,然后心中起了杀意,昨晚夜入黄轩家中,将其杀死!”那老爷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问道。
“啊!”凌子意脸色一变,“大人,您这是从何说起啊!在下虽然与那黄轩有过争执,但是却没有行凶杀人的想法。学生学得是那圣人之言,仁义为本,哪里会害人性命?”
“哼哼,你还想狡辩!”那老爷冷笑了一声,“实话告诉你,昨天与你争执的那生员黄轩已经死于非命。昨天他与一众好友在外喝酒,意犹未尽,邀请了几名好友到家中继续畅饮。哪曾想,到了二更天的时候,几人正要散去,却有一名黑衣人纵身落入院中,迎头给了那黄轩一掌,然后立刻离开。那黄轩的几名朋友再去看那黄轩,发现黄轩身前的肋骨被一掌击断,刺穿了脏器,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本官派人勘察现场,发现了这个……”
说着,那老爷随手将一块东西扔到了凌子意的面前。
“凌子意,这东西,可是你的?”
“啊……”凌子意低头一看,顿时惊呼了一声。
扔在他身前的是一块和玉佩大小差不多的铁牌,正面写着“甲七十六凌”背面写着“时习院”三个字。
“这,这是!”凌子意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这块牌子,这块牌子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时习院发的号牌,只要是时习院中人,都会有这么一块牌子。
‘甲七十六’是凌子意的学号,只有时习院的亲传弟子才有这么一块‘甲’字号牌,其他的求学学子,都是‘乙’字号牌。
“是你的没错吧?”那位大人得意洋洋地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这东西是本官派去的捕快,在那院子中的草丛中找到的。如何?凌子意,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的确是学生的没错。”凌子意点了点头,“可是,学生并没有把这个丢掉啊,我的还在……”说着他伸手向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
冷汗顿时顺着凌子意的额头流了下来,这块号牌他事确随身带着的,可是现在,却没了踪影。
“你的在什么地方?”那老爷冷笑着问道,“拿出来给本官看看吧。”
“这,这……”凌子意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以他的本事,在整个江湖上能胜过他的不多,可是自己却被人无声无息的取走了那牌子,甚至于,别人什么时候把那块牌子拿走的凌子意都不知道。
“哼哼,凌子意,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老爷冷笑着说道,“分明是你与那黄轩两个人起了争执,心怀怨恨,所以趁夜色进入黄轩家泄愤杀人,然后又装作没有事情的样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你是机关算尽啊!可是,在你行凶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这块牌子会落到老爷我的手里?”
“大人,学生,学生确实愿冤枉啊!学生与那黄轩只是发生了一点口角,哪里会因为这个就取人性命啊!”凌子意叫苦不迭,他知道现在事情麻烦了,很显然,自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
尽管他身怀绝技,有着一身了不得的武功,却不敢有丝毫的造次,现在只要他稍有抵抗,顿时就会落了口实,从一名嫌疑人,成为一个抗法的罪犯。
所以他只能不停地喊冤,拒不认罪。
那老爷微微一皱眉头,对他来说,凌子意这样的人是最让人头疼的了。
他带着生员的身份,按照律法,不能对他用刑,不然的话,三木之下,什么样的刁民不都解决掉了,哪里用得上这么麻烦。
没法用刑,就没有口供,任凭这人在这里喊冤,也没办法把案子结了。
“哼!因为你这生员的身份,老爷我还真有点老鼠拉龟,无处下手!”那老爷冷笑了一声,“不过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本官这就上奏本州学监,暂时革去你这生员的身份。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听了这老爷的话,凌子意心中一凉,他可是对衙门口里的这些事情清楚地很。
三木之下,任你是多么了得的英雄好汉也吃不了兜着走!
哪怕是功夫再高,也总有练不到的地方,那些衙役们专精此道,到时候随便一些手段使出来,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求自己能够速死。
那老爷得意地看着凌子意变颜变色,嘿嘿一笑,知道这凌子意是怕了。
他已经认定这件事就是凌子意做下的,只是凌子意的生员身份是个麻烦,而且凌子意是黄山的生员,不归这里管辖,想要对他动刑还要申报州中审核。
不然的话,他早就把各样的家伙拿出来,让这凌子意好好尝尝了。
“砰!”他举起手中的惊堂木重重地砸了下去,“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来人,将人犯压入大牢看押,退堂!”
“威武!”周围衙役齐喝堂威,几名官差走上前来,用一根锁链将凌子意锁住,然后将他压下堂来,直送入大牢看押。
在被押解的过程中,凌子意眉头紧皱,他越想越是不对,这件事分明就是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而且,很有可能不是单纯的针对自己,真正的意图是想要对付自己身后的时习院。
因此,尽管那些差役们连拉带拽,一点都不客气,可是凌子意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任凭他们把他从大堂上拉扯下去,关进了大牢。
“小子,你是什么来路?”大牢之中,还住着其两个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一看就不是好来路,一看关进来一个白白嫩嫩的凌子意,当即阴笑着凑了过来。
凌子意微微一皱眉头,他虽然是生员,可也是一名江湖人,这江湖上的门道也知道不少。
看这两个大汉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个人分明就是这里的牢霸,有新人进来必然会被他们欺辱,看来那些衙役把他关到这里也是有用意的,搞不好就是想让他吃些苦头。
凌子意冷冷一笑,想让自己吃苦头,他们可是打错了主意,自己的本事虽然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是在江湖上也是绝顶高手,绝不是几个学过几下庄稼把式的壮汉可以对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