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92章 戚继光谏言

　　当凌峰带领众女侍卫和锦衣卫凯旋而归的时候，鹿儿岛上的大明子民夹道欢迎，欢呼声更是震耳欲聋，甚至天龙号上都鸣炮庆祝。

　　凌峰好久没有经历如此热血沸腾的战斗来，那种备受万民爱戴和拥护的感觉让他感觉到另外一种活法，或许当自己驾驶无敌舰队统一寰宇的时候，这也许就是自己全新的目标和追求。

　　回到天龙号上，皇太后和皇后她们都纷纷出来迎接，西皇太后还骂凌峰过于鲁莽，倒不是担心说凌峰受伤，而且万一玉玲珑她们这群爱妃都上阵杀敌了，难道说大明王朝都没有军队了吗？

　　而且如果后宫嫔妃受伤，这又如何是好？

　　幸好战后统计，后宫佳丽女侍卫没有阵亡的，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受了一点轻伤。

　　这得意于玉玲珑她们平日的训练，另外也得益于凌峰跟她们的双修，因此她们的体质都有别于常人，身体素质极好，而且武功都堪称一流好手，除了少数几个被暗箭所伤之外，其余的人都精神兴奋，第一次上战场磨砺，没有人比这一群女孩更兴奋的。

　　尤其是昭阳公主，简直就是高兴极了。

　　凌峰还没有回答西皇太后的话，昭阳公主就抢着替凌峰回答说道：“母后，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宋代有穆桂英挂帅，更有杨门女将西征！自古谁人规定女子就不能上战场？还说什么女子不如男？我看这句话从今天就可以更改了！大明王朝的女儿们，也是巾帼英雄！”

　　“嗯，我赞同昭阳的说法！”

　　白君仪也兴奋的说道：“我们行走江湖武林，其实女子从来不缺乏英雄豪杰。既然女子行走江湖可以称作女侠，那为什么就不能有女将女兵出现在战场呢？皇上也教导我们要重视女人的权益，甚至要在将来实行男女平等，皇上还开了女才人考状元的恩科！那女将上战场，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们啊！”

　　东皇太后这个时候被她们这么一言一语说得哈哈哈大笑，道：“哀家不是反对你们上战场，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毕竟你们都是皇上的爱妃，如果受伤了，皇上不伤心啊！”

　　昭阳公主乐呵呵的道：“母后，你就放心好了，我们武功可高强着呢？而且那些倭寇不堪一击。”

　　“对啊，太后，我看你我看我们也是时候练练武功了，要不然在后宫我们都落后了！”

　　皇后微笑的说道。

　　昭阳公主道：“这个好啊！母后，皇后姐姐。这个真的可以的，没有什么困难的！因为我们经常跟皇上双修，其实内力方面非常充足，只要配合练习一些内功心法和外形招式，就可以了！将体内的内力运用起来，我们就可以一起上战场了。”

　　凌峰微笑的道：“母后，你们回船舱去商讨如何练武吧，这里早上风大，而且也凉，免得着凉了。另外吩咐依依给受伤的爱妃侍卫抓紧疗伤，不要病发才好。”

　　上官依依点点头，道：“我已经配好了药方给御膳房的御医们，现在她们真正清洗伤口，等一下我还要一个个给她们对症下药的。”

　　凌峰点头，道：“这就好。李程，你把所有的文武官员都叫到天龙号来，朕要开早朝了。”

　　李程点点头，道：“臣这就去通知百官来。”

　　凌峰回船舱沐浴更衣之后，重新回到天龙号的大厅，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普照。

　　凌峰心里暖洋洋的，于是建议大家把凳子搬出船甲板上，要到船舱外边，阳光底下进行朝议。

　　这是华夏五千年来的一次创举，在船上举行朝议估计是有的，但是在异国海疆，在阳光底下，还是在船甲板之上开朝廷的早朝，这绝对是旷古的第一次！

　　凌峰在船甲板上远眺鹿儿岛港口，哪里已经恢复了宁静，但是战火过后的鹿儿岛感觉有点苍凉，不时还有燃烧的黑烟升起，民众们都在纷纷救活和救人。

　　因为倭寇一直被抵挡在城外，因此城内其实没有遭受多大的攻击，都是一些炮弹和火箭击中民房造成了火灾！

　　倒是城墙上铺满尸体，当然更多的还是倭寇的尸体。

　　凌峰看着这一幕，问道：“林将军，我军伤亡数字出来了吗？”

　　林建成道：“回皇上。具体精确的数字还在统计，不过按照各营粗略统计，阵亡人数应该是一千多人，受伤有三四千人，还有几百人是失踪的。最终数字可能要晚一些时候才能统计出来。”

　　“嗯！”

　　凌峰点点头，道：“那敌军是伤亡呢？”

　　“现在民众帮忙打扫战场，粗略统计，倭寇最少伤亡四万人以上。”

　　林建成说道。

　　凌峰点点头，道：“诸位爱卿，你们当中很多人都跟随朕参与了昨天晚上的大战，我想问一下你们，对此战有何看法？”

　　凌峰的话刚刚讲完，众大臣便是一片赞誉之词。

　　“皇上英明神武，御驾亲征，倭寇闻风丧胆，壮哉大明王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率领侍卫御林军抵御于城外，实乃壮举，彪炳史册，功盖千秋！”

　　“更难得的是，皇上后宫嫔妃一起参加前线杀敌，堪称绝无仅有！”……

　　面对一片赞誉，凌峰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众大臣见皇上脸色难堪，都猜不出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又不敢乱加揣摩，只能不敢做声。

　　很久，刚才还是一片赞誉之词的，顿时全场变得鸦雀无声，只有海风吹佛旌旗抖动，呼呼作响。

　　凌峰见众大臣不再吭声，问道，“徐大成何在？”

　　李程道：“徐将军已经在船下，等候皇上召见。”

　　凌峰道：“传他觐见。”

　　“是！”

　　“传徐将军觐见。”……

　　这个时候徐大成从船下登上天龙号，见到凌峰，当即跪下道：“臣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救驾本来就不是你的职责，朕让你统帅四十万大军不是用来救驾的。你到倭国征战，也有七天了，你来跟诸位大臣汇报一下你征战的情况。”

　　徐大成低头的禀告道：“回禀皇上，自从臣率领大军从鹿儿岛出发征战倭国，便遭受到了倭寇的顽强抵抗，先后有津岛、大友两家大名联合对我作战，目前我大军已经抵达三重，准备与倭寇决战于大分。可是微臣没想到倭寇竟然会偷袭鹿儿岛港！”

　　凌峰道：“目前你的战绩如何？敌人损伤又有多少？”

　　徐大成道：“目前前方伤亡已经超过四万，击毙倭寇两万！”

　　“哼！”

　　凌峰大怒，道：“别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倒好，杀敌两万，自损四万？你还谈什么救驾？朕不去救你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微臣知罪！”

　　徐大成道：“实在是因为那倭寇太过狡猾，我大军行进的过程，不断受到袭扰和埋伏，而且对倭国道路不明，经常陷入敌人的埋伏。臣已经在三重秣兵厉马，这一次定能将倭寇狠狠的痛击！”

　　凌峰道：“徐大成，你以为倭寇会愚蠢到一字排开与你两军交战吗？如果真若如此，早已经踏平倭国了！”

　　徐大成听了凌峰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事情极其严重，的确，倭寇不可能愚蠢到排好阵势来给自己神龙大炮和弩枪队射击！

　　顿时徐大成汗流浃背……

　　“你准备与别人决战的时候，可能人家已经在谋划给你下毒，或者进行埋伏攻击了！”

　　凌峰怒道。

　　徐大成变得哑口无言，凌峰继续的道：“知道为什么我不高兴了吧？倭寇可不一般啊！至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剿灭！要不然蒙古人为什么可以横扫华夏，却不能征服这小小的倭国？你们当真以为是神风的原因啊？来，你们都给我说说，昨晚鹿儿岛保卫战的胜利与徐大将军战前失利的看法？”

　　众大臣顿时不敢吭声了，昨晚保卫战，可以以少胜多，但是徐大成率领四十万大军，却被人家打得找不着北，这实在难以解释。

　　而且龙颜大怒之中，谁人敢进言冒犯？

　　“怎么，徐大成的战绩吓到你们了？不敢吭声了？刚才你们不是一片歌颂赞誉的吗？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

　　凌峰道。

　　林建成这个时候左顾右盼，见没人说话，便站出来道：“皇上，臣以为徐将军的失利，乃是对敌分析不够彻底，而昨晚我们的胜利，则是因为全在皇上英明神武的带领之下才扭转乾坤！”

　　“嗯，对敌分析不够彻底？那应该怎么做呢？”

　　凌峰说道。

　　“我们应该暂停进攻，重新进行对敌作战分析。”

　　林建成说道。

　　凌峰道：“四十万大军都已经踏上倭国领土了，这个时候还要停滞不前，还要重新对敌作战分析？打仗是玩儿戏吗？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部队支援过来，这个时候你说不打了？难道我们要呆在这个地方等倭寇来打我们吗？”

　　林建成被骂得顿时不敢做声。

　　“皇上，臣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一个五品武官站了出来说道。

　　凌峰一看，这个人倒是身材魁梧，而且非常精神，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岁不到，非常年轻！

　　“好。朕喜欢你们说话，你报一下名字。”

　　“微臣福建金门水军总兵戚继光！”

　　那个大臣响亮的回答说道。

　　“戚继光！很好，朕喜欢敢担当的人！”

　　凌峰赞许的说道：“你要说什么？”

　　“回皇上，微臣以为昨晚鹿儿岛保卫战的胜利，乃是侥幸获得！如果不是皇上冲出城门，诛杀了倭寇首领丰臣秀次，以至于倭寇阵中大乱，群龙无首，我军也不可能取得大胜！真所谓擒贼先擒王，皇上将丰臣秀次砍杀，乃是昨晚胜利决定性的因素！当然，如果没有皇上斩杀丰臣秀次，凭借我军的神龙大炮和弩枪队，估计也可以支撑到今天等待徐大将军的驰援，但是不可能出现大胜！而且徐大将军如此驰援，一定会中敌人的埋伏。敌人这是典型的引蛇出洞，要将徐大将军的救援部队截杀在半途！索性昨天晚上我们大获全胜，这是倭寇所没有预料到了，因此这一仗胜得极其侥幸！”

　　戚继光分析的说道。

　　众大臣一听，都觉得异常是道理，但是这戚继光却非常敢说啊！

　　居然说皇帝御驾亲征的胜利乃是侥幸。

　　不过接下来戚继光的话，让众大臣更加吃惊，甚至都担心不已。

　　“但是徐大将军前方战败，归其原因，则是因为皇上你的好大喜功！”

　　戚继光掷地有声的说道。

　　众大臣这个时候都不禁的冒起冷汗。

　　这个时候，大臣中站出一人，道：“回皇上，微臣教导属下无方，还请皇上降罪。”

　　凌峰一看，站出来的人是三品武官，年龄四十五六，但是非常结实魁梧，便问道：“你是何人，任何职？”

　　“回皇上，臣乃福建水军都督俞大猷。戚继光乃是属下总兵。”

　　俞大猷回话说道。

　　凌峰一笑，道：“你紧张什么？害怕戚继光冒犯朕？朕告诉你，朕喜欢听真话！戚继光说得很对，朕喜欢。不过你这个俞大猷也不错，一般人这个时候都不敢站出来承认戚继光这种胆大妄为的人，你倒是对属下一片爱护，不错。”

　　俞大猷和戚继光一听，顿时觉得心头一放，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众大臣见皇上没有责怪戚继光的意思，而且大有褒奖之意，都松了一把汗，要知道朝廷会议处决文武大臣，其实对其他大臣也是一种心里威慑！

　　伴君如伴虎，谁知道皇上是什么性子，不过从这些日子皇上的行事风格来看，只要是说真话，而且敢于说话的，都会得到赞许和褒奖，当然，真话还要非常有见地，要不然敢说话就变成放大炮，也是很危险的！

　　凌峰看着戚继光和俞大猷，顿时眼睛一亮，感觉大明水军有希望了。

　　至少东征倭寇可以看到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