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谷飞云更是每夜至少陪伴二女。
这夜来陪他的是宇文兰和全依云两位姑娘,是由宇文兰打头阵。
宇文兰拥有一副傲人的身材,两条粉腿笔直而圆滑,臀部肥美而具弹性。
现在她和谷飞云俩人,都已是一丝不挂。
谷飞云那双贪婪的眼神,不断地在宇文兰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了呢。他忍不住赞道:“兰妹妹,你的身材好迷人……””忽然两手用力一堆,便把宇文兰推倒在床上,再把那双粉白细嫩的玉腿大大地分开。
这时,谷飞云已到了欲火婪身的地步,无法控制。
他站在床前,立在宇文兰那两条半屈而大开的大腿之间,用手提着粗硬的大宝贝,正对准阴户。
宇文兰侧着头,双目紧闭,像是犯人正在等着法官宣判,紧张得心跳加速。
谷飞云的宝贝对准玉户,“滋”的一声,全根尽入。
宇文兰满足地娇哼一声,闭上了美眸。
谷飞云的双手撑在床上,支持着上身。
他低下头,在欣赏着自己的大宝贝,在宇文兰的阴户洞口进进出出,真令人销魂。
有时还会空出一只手来,在宇文兰丰满雪白的乳房上,东摸摸西捏捏的。
一面调情,一面轻插。
渐渐的谷飞云的抽送加速了,“滋”、“滋”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了。
谷飞云边插边欣赏,又把速度给慢了下来。
只见自己的宝贝,在阴户里滑进滑出的,煞是好看。
滑进时,宇文兰约两片红润阴唇也跟着往内陷。
滑出时,阴唇也跟着往外翻。
同时带了不少的淫水出来,整根宝贝已是滑润异常。
谷飞云饱尽视听之娱,全身上下的千孔百骸,无一处不在享受。
谷飞云浅送轻抽,在每隔六、七下之后,他就会来一次猛插到底,如此的循环。
这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抽插,总是会引起宇文兰的一阵娇喘和无限媚态。
宇文兰一直没动地半躺着,任由谷飞云摆布。
但是谷飞云比较喜欢深入疾出,重重穿抽,因为这样才能抵到她的痒处。
宇文兰被他挑逗得穴内奇痒无比,不得不把嫩臀往上一抛。
谷飞云见了宇文兰有了反应,不由心中大喜,猛然地抓紧她的身子深插急抽了起来。
宇文兰正被他逗得骚痒难耐,忽得这种深插急抽,真是非常地舒畅,不禁哼道:“唔……唔……嗯嗯……好……好……好……对……对……对……大哥……你……真……了解……我……嗯……唔……唔……爽……爽……啊……好……”
谷飞云听到了她如此地哼着,他兴奋极了。
一直猛攻,每次都直抵花心。
宇文兰忍不住叫道:“唔……唔……大哥……你……用力……用力……吧……嗯……唔……啊……好……对……对……对……啊……啊……唔……嗯……唔……呵……唷……好……好……快……快点……啊……嗯……唔……再快些……啊……”
谷飞云一听宇文兰一叫,就像打了一针催情剂,大干特干起来了。
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汗水,而且也喘得张口瞪眼的,气喘如牛啊。
宇文兰口中呻吟着:“唔……唔……唔……好……好痛快……快……啊……唔……唔……好痛快……啊……快……乐死了……嗯……唷……唷……哼……喂……对……对……重一点……吧……好舒服……啊……”
同时阴户中不停一张一合地,花心不停地吸吮着谷飞云的龟头。
谷飞云此时正干得正起劲,上气接不了下气地直喘着,忽然被宇文兰这么一吸吮。
他的龟头一阵酸麻,全身一抖,精液不禁地射了出来,射到了宇文兰的穴心。
两人力战一阵,终于得到了高潮。
略事休息,两人又重开战事。
谷飞云躺卧在床上,让宇文兰骑在他的身上,大起大落地用阴户套着他的大宝贝。
宇文兰一丝不挂地,全身赤条条地在耸动着,口中不时地浪叫。
宇文兰她那对挺耸的玉乳,随着它的起落也一抖一动地跳跃着,就像会使抖落以的,令人担心。
这时宇文兰像是感到无限的快乐,她骑在谷飞云身上加速地起落,同时臀部也一前一役地挺动起来。
谷飞云的大宝贝处于被动地位,宇文兰将阴户紧紧地夹住大宝贝套上套下。
她时而左右套动,时而前后挺动。
偶尔她也会用阴户,紧紧夹着大宝贝磨转起来。
顿时两人如在大海的飘舟,摇摇荡荡,穴中的淫水,如水箭般地四溅。
“好哥哥……太舒服……啦……唔……唔……唷……这……样……插得……好深……唷……好哥哥……你……插得……好深……好紧……啊……你……你……舒服……吗……嗯……嗯……唔……唔……太美了……太美了……啊……啊……好……”
谷飞云笑道:“兰妹妹,你真会玩,这滋味的确不错。”
谷飞云虽然是在下面,但是他亦把太宝贝一挺一挺的不断地向上干着,两手在她垂下来的玉乳上典停地揉搓。
宇文兰此时已气喘连连,香汗淋淋。
谷飞云柔声道:“兰妹妹,你可累了?”
宇文兰娇喘嘘嘘道:“不……不……不会的……啊……啊……我……好……舒服……好舒服……一点……都不觉得……累……啊……唔……唔……嗯……好美……美死……了……”
谷飞云道:“唷……唷……我……好……酸……唷……好……酸……”
说着,他用手推着她,使她坐起来。
此时两人都是坐着,宇文兰坐在他的腿上,把大宝贝插在它的阴户内。
谷飞云也搂住她的腰,下面的大宝贝挺动着。
这姿势,大宝贝可以直抵花心,阴户一直套到宝贝的根部,两人都觉得非常舒服。
宇文兰被顶得大叫:“唔……唷……嗯……啊……好美……好美……啊……大哥……你……真……是……个……好哥哥……唔啊……好……用力吧……再用力……嗯……你……的……大宝贝……太可爱……了……哎……唷……爽死人……啦……唔……唔……嗯……嗯……”
全依云看到这里欲火燃身,她没有想到看别人交欢竟然更具刺激。
全身上下的细胞更活络起来,她的阴户流了不少的浮水令人难耐。
宇文兰被干久了舒服透顶,而全依云是宛如饥饿的羔羊,迅速的解去自己的衣服。
全依云把宇文兰拉开,让谷飞云的宝贝离开宇文兰的桃花洞。
此时,宇文兰娇躯伏在床上微微抽搐,在宝贝拔出来的同时得到了高潮,不停的娇嗔着。
“噢……噢……依云……啊……啊……好爽……嗯……”
谷飞云大叫,因为全依云已经骑在他身上。
那粗壮的宝贝,硬生生的被她吞噬在桃花源洞。
全依云上下的套弄,两片阴唇随着她的蠕动而一吐一纳,宝贝就在当时被爽得酥麻难耐,谷飞云忍不佳叫爽。
全依云的嫩臀扭摆着,两颗肉球在胸前摇恍着,非常性感。
“呵……哦……唔……啊……用力……对了……唔……云妹妹……好紧……啊……夹死……大……宝贝……啊……爽死……了……噢……”
就在此时,全依云将两只嫩得像竹笋般的小手抓着自己的奶子,并用力的搓揉。
“嗯……哼……嗯哼……大哥……好大……的……宝贝……唔……插……插的……依云……好爽……”
谷飞云两手放在它的肥屁股上,便上下左右的胡乱摸,女人的屁股也是一处相当敏感的性带。
全依云的骚劲更猛更强,淫水涓涓而出,谷飞云的宝贝,立时感到更滚热更麻酥更膨涨。
两人便在宇文兰面前,自在尽情的疯狂交欢,并且更换不同的方式。
宇文兰也正好大开眼界,直呼过瘾。
最后谷飞云把宝贝拿出来,并叫全依云躺下来,他再一次的冲刺。
“哎呀……唔……刺死……妹妹……啦……噢……快快……啊……大宝贝……哥……哥……不……要停……啊……给……我……唔……唔……”
又冲刺了一百多下,全依云吐露信舌、朱唇微张、媚眼惺忪,陶醉在狂乱的爱河里。
再过了一会,谷飞云全身一麻,精关一开:“啊……我……来……了……”
“咻”、“咻”、“咻”,宝贝的阳精射了许多,烫得全依云又是一阵娇吟。
一切归于平静,三人终于心满意足地相拥而眠,堕入沉沉的梦乡之中……
就在这一路上,谷飞云与荆月姑、冯小珍、辛七姑、全依云、沉嫣红、祝秀珊、许兰芬、宇文兰八女每人都有过多次交欢缠绵,雨露均施,皆大欢喜。
而众女本来都是绝色佳人,如今经过雨露浇灌,更散发出惊人的艳光。
这当然不能瞒过谷飞云的亲娘席素仪的眼睛,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发生在这些花儿一样的姑娘身上的事情。
她不禁暗暗替儿子担心,到时候如何收拾?
殊不知这完全是杞人忧天,根本用不着她担心。
谷飞云真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结束,他从享受过这样的生活,每天都有不同的女孩子来陪他过夜,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两个,最多的时候,是三个姑娘一起陪他。
这样的日子,真是令人羡慕,难怪谷飞云乐不思蜀了。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西路总令一行人马由华阴起程,一路东行,朝桐柏山赶来,为了要在大会期前到达,在日程上也已相当逼促。
通天教这次把“天下武林联谊大会”要选在桐柏山举行,不外乎地点适中,距离通天教老巢较近。
还有一点,则是望仙峰下的望仙观,一直是通天教视为心腹大患之地,阻碍问鼎武林的绊脚石。
望仙观主是醉道人,他门下有八个徒弟,观中有一百多个道士,个个精通武艺。
这份力量,就不在少林、武当之下。
“天下武林联谊大会”选择在桐柏山举行,正有一举吃掉望仙观之意。
武林大会名义上虽在桐柏山举行,其实真正地点是在天封山南麓。
通天教是通天的,天封山正好有“天封”之意存焉。
西路总令一行人马,赶到桐柏县,已是三月二十八日的傍晚。
今年三月份小,只有二十九天,离大会正日四月初一已只有一天时光。
一行人马刚刚到达城门口,还有数丈来遥,就看到一个丰神清秀的蓝衫少年率同两名青衣汉子急步迎了上来,拱着手道:“来的可是西路总令主吗?”
西路总令主坐的是一辆黑漆皮篷马车,车前还有三匹马,前面两匹并辔而行,马上人则是陇山庄主孟时贤(谷飞云)和副庄主辛七姑,两人后面,则是副总管徐永锡。
谷飞云看到有人迎了上来,耳中也同时听到辛七姑“传音入密”的话声:“她是五师姐祝纤纤,大会的总招待,她穿了男装,你可要叫她五弟。”
祝纤纤,谷飞云自然认得。
在少室山西山别业中和张少轩扮假凤虚凰“二少夫人”的就是她,只是她改穿了男装,一时认不出来罢了,闻言立即一跃下马,迎着道:“五弟好久不见了。”
祝纤纤虽然穿着男装,但她一双秋水般亮晶晶的眼睛却盯着谷飞云,嫣然一笑道:“四师哥,你好。”
谷飞云不敢朝她多看。
差幸辛七姑紧跟着谷飞云下马,随后走来,抱抱拳道:“小弟见过五师哥。”
祝纤纤才移转目光,朝辛七姑含笑道:“七弟跟四师哥在一起,一定合作得很愉快了,这回可建了大功,四路总令,要算你们西路的成绩最辉煌了。”
辛七姑听她前面两句话,语意双关,心头蓦地一惊,粉脸也不禁微微一热。
祝纤纤已经小声朝谷飞云道:“四师哥,小妹是大会的总招待,赶来迎接贵宾的,你该给小妹引见总令主才是。”
辛七姑听得微微一怔,五师姐平日是出名冷峭的人,连对二师兄张少轩扮了两三年假凤虚凰,都不稍加颜色,四师哥自然更不会在她眼里,但她今天对四师哥似乎有点特别。
谷飞云连连点头道:“是,是,五弟说得是,愚兄这就替你引见,你随愚兄来。”
祝纤纤傍着他身子,轻声道:“在西路总令主面前你照直说好了,我是你五师妹。”
谷飞云看她当着辛七姑和自己靠近说话,有些不大自然,点点头,就领着她朝马车前走去,辛七姑也紧跟在二人身后走去。
一直走到马车前面,谷飞云才脚下一停,拱拱手道:“在下五师妹祝纤纤,担任大会总招待,特来恭迓总令主金驾。”
在他说话之时,两名青衣小丫环已经打起车帘。
祝纤纤慌忙躬身道:“晚辈祝纤纤恭迓总令主金驾。”
金母口中含含糊糊的道:“祝姑娘不可多礼。”
祝纤纤直起身子,又道:“大会贵宾,都安排在淮渎庙休息,时光不早,各位掌门人、道长,旅途劳顿,那就大家到淮渎庙去吧。”
金母又连说了两个“好”字,两名青衣小丫环就放下了车帘。
谷飞云道:“五弟,西路总令各位掌门人,还是到了淮渎庙再介绍吧,天色快黑了,我们就上路吧。”
祝纤纤点着螓首,说道:“四师哥说得是,那就请上马呀。”
她从身后一名青衣汉子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回头道:“四师哥,小妹给你带路。”
一带马缰,当先驰了出去,但她只驰出一箭来路,就等着谷飞云,和他并辔而行。
辛七姑跟在两匹牲口后面,心里直是嘀咕,自己和五师姐同门学艺这么久,从没看她对那一位师哥这么亲切过,当了总招待,当真整个人都变了。
淮渎庙庙貌宏伟,覆盖极广。
西路总令的人马被安置在第二进西院,那是有两进自成院落的楼宇。
总令主和一干女将,住在后进。
各派掌门人都住在前进,门人弟子则住在左右两廊的厢房里。
这是大会接待处早就得到报告,知道这一路人马的人数,预先安排好的,所以众人赶到之后,经由接待人员的指引,很快就安顿好了。
西院东首,本来是一座偏殿,如今临时改作了膳厅,此刻灯火辉煌,早已摆好了十一张圆桌面,桌上早已放好杯筷,筵席快要开了。
大厅前,早已鹄立着两个身穿天蓝长衫的年轻人,这两人生得剑眉朗目,温文潇洒,正是这次“武林联谊大会”的负责人总提调束无忌、副总提调张少轩。
他们神色谦恭,站在阶上,自然是在恭候贵宾了。
不多一回,只见由陇山庄主孟时贤、副庄主辛七姑,大会总招待祝纤纤陪同总令主金母一起走来,金母则是由四名青衣少女挽扶而行,她身后紧跟着四个门人,随后则是终南平半山、华山元真子等几个门派的掌门人和随行人员、门人弟子。
束无忌、张少轩慌忙抢下石阶,躬着身道:“晚辈束无忌、张少轩恭迎总令主金驾,各位掌门人、道长。”
金母停下一脚,熠熠目光,望着两人没有作声。
祝纤纤忙道:“他们是大会的总提调和副总提调,特地赶来迎接总令主的。”
陆碧梧和金母低低的说了两句话,金母才脸露笑意,颔首道:“总提调两位不用客气。”
束无忌依然躬着身,恭敬的道:“此次大会能蒙总令主宠莅,真是无上荣幸,今晚敬备菲酌,给总令主和诸位掌门人、道长洗尘。聊表敬意。恭请总令主入席了。”
他明知金母被迷失神志,这些只是门面话而已。
金母点点头道:“很好。”
束无忌抬手肃客,陪同金母等人进入大殿。
他在跨上石阶之际,举手拍拍谷飞云肩膀,亲切的笑道:“四师弟此次大会,你和七师妹的功劳最大了。”
谷飞云道:“多谢大师哥夸奖,小弟不敢。”
束无忌笑道:“这不是愚兄夸奖,事实如此,不信你问问二师弟,要算你们西路邀请的门派最多了。”
谷飞云道:“这是大师兄总提调领导有方了。”
束无忌得意的豁然大笑道:“四师弟这是给愚兄戴高帽子了。”
膳席上首正中间一席,自然是由总令主金母坐了首席,因为她神志迷失,一切需有陆碧梧随时提示,所以她门下四大弟子就坐在她左右两边,然后是谷飞云、辛七姑、束无忌坐了主位。
第二席是平半山、元真子、齐漱云等人和身穿僧衣的刘寄禅,是茹素的同在一席,主人是张少轩。
第三席姬存仁、鹿长庚、蓝公忌和守山四老、姬存义、许铁棠等人,主人是总接待祝纤纤。
其余的人分别坐了下面的席次。
谷飞云站起身,给大家介绍了身为主人的大会总提调束无忌、副总提调张少轩,和总招待祝纤纤。
然后又给三人介绍各位掌门人和各派的人,每一个被介绍的人,随着他话声一一站起身来。
大家也报以热烈掌声。
束无忌等他介绍完毕,作了简短的欢迎词,随后就有十几名青衣汉子陆续送上酒莱。
束无忌、张少轩以主人身份,向西路总令主和几位掌门人一一敬酒,最后轮到谷飞云和辛七姑两人,束无忌举杯含笑道:“四师弟、七师妹,你们这趟辛苦了,愚兄敬你们一杯。”
谷飞云道:“小弟应该敬大师兄才对。”
辛七姑因大师兄敬自己两人,心头不禁微微一震,一时飞红了脸,只得举杯干了。
接着张少轩也敬了两人一杯。
接着祝纤纤也笑吟吟的走来,说道:“四师哥、七师妹,现在该我敬你们了。”
谷飞云含笑道:“多谢五师妹。”
一口把酒干了,突听耳边响起祝纤纤的“传音入密”细声说道:“今晚少喝些酒。”
谷飞云听得不期一怔,抬目看去,祝纤纤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朝自己浅浅一笑,转身敬酒去了,心中不禁暗暗嘀咕,她叮嘱自己“今晚少喝些酒”,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一顿洗尘宴,主人表示了敬意,客人表示了谢意,正是宾主尽欢,每个人莫不带了几分酒意才散席。
束无忌率同张少轩、孟时贤、祝纤纤、辛七姑,把总令主金母以及几位掌门人等人送回西院,才行退出。
他似是对西路总令这些人的归顺通天教十分满意,一直脸含笑容,这时含笑对谷飞云、辛七姑二人说道:“四师弟、七师妹一路辛苦,咱们回去吧。”
谷飞云方才眼看总招待祝纤纤在安排西路总令人员住宿房间的时候,并没安排自己和辛七姑的房间,心中业已料到自己和辛七姑的住处,可能不在这里,但又不好多问,这时束无忌说出“回去”,想问,但又不敢问,怕问了会露出马脚来。
这回辛七姑问了:“大师哥,我们不住这里吗?”
祝纤纤含笑道:“这里是招待西路总令人马住的地方,我们都住后进,你和四师哥回来了,自然要住到后进去了。”
谷飞云心中暗道:“不知其他东、南、北三个总令的人住在那里?”
淮渎庙覆盖甚广,这时初更已过,夜色如墨,一行人由束无忌走在前面,脚下自然极快,但觉穿行长廊,好像经过了几重屋宇,才到了一处院落。
进入圆洞门,就是一个大天井,越过大天井,跨上几级石阶,迎面一个大厅,此时灯火辉煌,如同白昼,束无忌率同张少轩、谷飞云等人走入大厅,厅上已有两个老道和一个青衫少年,两位姑娘先在,这时一起迎了上来。
谷飞云目光一注,这两个老道,一个是羊角道人,另一个中等身材,面貌清瘦,黑须飘胸,年在六旬以上。
青衫少年是通天教主门下三弟子秦剑秋,两位姑娘,自己只认识一个,通天门下六弟子白素素。
当日以秦剑秋妻子名义,潜伏武当山下秦家堡。
另外一个年纪和白素素差不多,敢情也是通天教主门下了。
就在他心中思忖之际,突听耳边响起辛七姑“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那两个老道,是跟大师哥的羊角道人和天机子,现在迎上来的是三师哥秦剑秋,他身后是六师姐白素素,八师妹云芸娘。”
秦剑秋迎着束无忌,躬身道:“大师兄回来了。”
束无忌只唔了一声,大步走到上首,才转过身来,在中间站定,依然脸含微笑,叫道:“四师弟。”
谷飞云慌忙站停,应道:“小弟在。”
束无忌道:“愚兄派你前去陇山庄担任庄主,为了不让人家认出你的本来面目,才戴上面具的,如今回到这里,兄弟相聚,你该把面具取下。”
谷飞云躬身应道:“大师兄吩咐,小弟自当遵命。”
说着,双手从脸上徐徐揭下一张面具,恢复了他本来清俊的面貌,他当然是丝毫不爽的孟时贤。
束无忌目光如电,一霎不霎的盯在谷飞云脸上,淡淡一笑道:“你真是四师弟吗?”
这句话,听到辛七姑耳朵里,宛如焦雷一般,比谷飞云还要感到惊骇。
谷飞云神色丝毫不变,望着束无忌,惶然道:“大师兄,你这话……”
束无忌依然面含笑容,说道:“没什么,因为有人向愚兄告密,四师弟已被人假冒顶替,所以愚兄随便问一声。”
谷飞云面有愤色,说道:“大师兄相信吗?”
束无忌笑道:“愚兄岂是随便相信人言的人吗?”
谷飞云问道:“不知这告密的人是谁?”
“哈哈。”
束无忌大笑一声,道:“这个四师弟就不用问了。”
谷飞云道:“为什么他平白造小弟的谣,小弟自然要问问清楚了。”
束无忌冷峻的脸上笑容渐渐收去,说道:“他如是造谣,愚兄自会从严处罚,只是愚兄听说谷飞云精擅易容术,假冒四师弟前来,也未尝没有可能……”
就在此时,谷飞云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极细的女子声音说道:“你快走吧。”
声音从右首传来,站在自己右首的正是祝纤纤,他突然想起方才祝纤纤向自己敬酒之际,曾以“传音入密”说过一句话“今晚少喝些酒”,看来束无忌早就设计好要对付自己的了。
他脸含微笑,潇洒的稍稍回头,目光朝左右两边扫过,他看到祝纤纤时,四目相投,她的眼光中竟然含有焦虑之色。
祝纤纤下首是辛七姑,他在众目之下,嘴皮不好乱动,但已把“传音入密”的话声传了出去:“记着,待会不论发生任何情况,你都不用管我,不可露出一点形迹来,我不会有事的。”
束无忌看他没有作声,但却背负双手,神色自若,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四师弟在自己面前,决不会如此,也不敢如此,心头暗暗冷笑,一面续道:“但是真是假,立可分晓……”
说到这里,目光一抬,喝道:“来呀。”
只见一名青衣汉子手中捧着一个铜面盆走入,放到右首一张茶几上,便自退去。
束无忌朝谷飞云冷峻一笑道:“四师弟,面盆中是可以洗去易容剂的碱水、你要证明并不是谷飞云所冒名顶替,就该去洗把脸才好。”
“洗就洗。”
谷飞云坦然一笑道:“真金不怕火,小弟自然非洗不可。”
他知道乙道长合制的易容药剂,和一般江湖易容药不同之处,就是除了洗容药液,碱水是洗不掉的,因此话声一落,掳掳袖子,转身朝右首茶几走去,双手掬起铜画盆中碱水,往脸上泼去。
他这一下,看得祝纤纤心中暗暗怀疑,辛七姑更是替他耽心。
就在谷飞云俯身掬水之际,束无忌就站在他身边,这一瞬间,突然双手疾发,十指连弹,朝他背后十处大穴闪电般点落。
谷飞云倏地转过身来,双手还在脸上揩拭,张目道:“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束无忌疾退数步,大笑道:“谷飞云,你装作得真像。”
“小弟已经用碱水洗过脸了。”
谷飞云双手一摊,惊奇的道:“小弟会是谷飞云,大师兄没有弄错吧?”
辛七姑叫道:“大师兄……”
“你不用多说,他是谷飞云错不了。”
束无忌刷的一声掣剑在手,喝道:“谷飞云,你此时束手就缚还来得及。”
谷飞云抬目道:“我不是谷飞云,大师兄要怎么才能相信呢?”
束无忌目射厉芒,凛然道:“你不是谷飞云也要束手就缚,等我验明后再说。”
谷飞云道:“小弟既非谷飞云,何用束手就缚?”
“哈哈,束某面前岂容你一再狡辩?”
束无忌长剑向空一振,大声道:“师弟妹们,他不是四师弟,你们只管给我上,若敢顽抗,就当场格杀勿论。”
他此话一出,张少轩、秦剑秋、祝纤纤、白素素、云芸娘等六人,不得不一齐掣出长剑,围了上来。
辛七姑是听到谷飞云“传音入密”说道:“你快拔剑,不可犹豫。”
才拔剑的。
“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谷飞云目光转动,大声说:“看来大师兄早就设下圈套,要把小弟置之死地而后快,小弟真弄不明白那里得罪你了……”
“住口。”
束无忌大喝一声:“束某劈了你。”
长剑一挥,剑光如虹,朝谷飞云迎面劈去。
谷飞云脚下跨出一步,就让开了剑势。
羊角人含笑道:“大公子,割鸡焉用牛刀,区区小事,由贫道把他拿下就好。”
接着跨上一步,说道:“谷飞云,你总看得出来,今晚要想从这里冲出去,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依贫道相劝,还是束手就缚的好。”
谷飞云双目一瞪,沉喝道:“羊角道人,大师兄身边,就是你这种妖道搬弄是非,才会指鹿为马,残害同门,你给我闭嘴。”
羊角道人被他骂得不禁一呆,几十年来,还没人敢当面骂他“妖道”的,一时双目盯注着谷飞云,呵呵笑道:“你果然是谷飞云。”
笑声未落,左手直竖,轻飘飘朝谷飞云推来。
谷飞云吃过他“子午阴掌”的亏,但如今练成“紫气神功”,岂会惧你区区外门阴功,身子凛立不动,嗔目喝道:“好个妖道,你敢对我出手。”
羊角道人一记“子午阴掌”,不带丝毫风声,悄悄印到,但掌风堪堪涌到谷飞云身前还有三尺来远,他立时察觉不对,那是阴寒的掌风突然撞上了一道温煦的无形气体,他这道掌风虽然没有强烈风声,但足有六七尺长,前面一段此时撞上了这堵温煦气体,登时如春风发冻,悄无声息的消失。
这明明是遇上了玄门罡气一类神功,正是自己阴功的克星,心头蓦地一惊,等他发觉,已经有一半掌风撞了上去。
羊角道人数十年修为,“子午阴掌”已到了收发由心之境,此时那里还敢收回,身形急急往横里闪出,这还是谷飞云不想在此时此地伤他,否则那里还有你闪得出去的机会?
束无忌眼看羊角人一掌出手,谷飞云身子连动也没动,羊角人竟然如遇蛇蝎,脸色发白,急急跃退,这一情形,他自然看得出来,羊角道人准是吃了暗亏无疑,心头也暗暗震惊,口中大喝一声,左手挥手一掌,朝谷飞云迎面击去,右手长剑同时闪电劈出。
他左手发掌,声如裂帛。
敢情也就是发动的暗号了。
这一瞬间,张少轩、秦剑秋、祝纤纤、白素素、辛七姑、云芸娘六只手掌同时紧跟着劈出,六支长剑也同时出手,其中辛七姑当然不会真正使出全力来,但祝纤纤居然也只是虚应故事,没有尽力施为。
谷飞云耳中听到有人娇喝了声:“你还不快走?”
这时要走已经来不及了。
刹那之间,七道掌风,一经交汇,就旋卷成风,势若雷霆。
七道剑光同样在空中结成一片网罟,头当直罩而下。
本来他们每个人的功力.并不怎么,但一经汇合,就强烈凌厉,森寒剑风,冷砭肌骨。
谷飞云心中暗想:“这一掌、一剑,大概是通天宝笈上最厉害的武学了。”
心念闪电一转,右手已从身边取出紫文剑,随手挥起,一道紫光向四外并发,但听一阵嗤然轻响,如雷掌风,如网剑光,倏然尽收,束无忌等七人手中长剑已经悉被削断,人影纷退。
谷飞云早已返剑入匣,朝束无忌抱抱拳道:“小弟既不见容于大师兄,自会去请师傅定夺。”
话声一落,转身朝厅外走去。
他削断了他们的长剑,还一直以孟时贤自居。
束无忌一下掷去半截断剑,朗笑一声道:“谷飞云,你真行。”
身形一晃,直欺过来,右手在这一瞬之间,已经多了一柄摺扇,人还未到,摺扇幻起几点扇影,朝谷飞云身后三处大穴飞袭过来。
谷飞云堪堪走近厅门,天机子早已拦在前面,徐徐说:“贫道斗胆,请四公子留步。”
谷飞云肩头一偏,让开束无忌袭来的扇招,脚下一停,冷声道:“道长请让开。”
天机子手持拂尘,当胸一挥,说道:“你是四公子应该留下来,不是四公子,就更应该留下来了。”
这几句话的工夫,张少轩等六人又迅快的围了上来,每人手中都多了一把两尺长的铁骨摺扇。
羊角道人也一下闪到了天机子的左首。
谷飞云淡淡一笑道:“道长大概也想赐教了?”
束无忌看他肩头一偏就让开自己五点扇影,他居然偷学了师门“通天身法”,心中更怒,沉笑道:“你居然偷学了咱们的身法。”
同样肩头一晃,欺向谷飞云右首,摺扇豁然有声,化作一道白虹,像巨斧开山般朝他肩头劈落。
这一招他怒极而发,只是普通一记直劈,没有招式,但却因含愤出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扇上已经贯注了十成力道,锋利如刀的一道匹练,寒气逼人,凌厉已极。
谷飞云暗暗一怔,忖道:“束无忌从前和自己只是在伯仲之间,没想他武功内力也精进得极为可观。”
便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柄摺扇来,随手划出,但听“嗒”的一声,已把对方扇势架住。
束无忌沉嘿一声,左手一掌迎面劈出。
这一掌双方相距极近,在他吐气开声之际,就有一股力可开山的劲道猛撞过来。
谷飞云同样左手一竖,一掌朝前推出,随手发出一股无形潜力,迎着对方掌势推去。
围着谷飞云两旁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一记大师兄敢情早有准备,发掌在先,掌风如涛,威势极猛,谷飞云只是及时应战,事前没有准备,故而推出的掌势,没有强劲的风声,比大师兄自然弱了许多。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他们相距极近,只要伸手一推,就可够到对方身子,此时两只手掌各自推出,才到一半,就很快击上了,但听“啪”的一声脆响,双掌击实,一明一暗两股潜力也一起涌到。
束无忌立时感到不对,只觉自己劈去的掌力,似是被一股无形潜力挡住,再也劈不过去。
不,他被谷飞云玄门真力反弹,脚下不稳,不得不移步后退了三步。
张少轩、秦剑秋两人眼看大师兄被谷飞云一掌逼退,不约而同刷的一声,打开两柄摺扇,正待划出。
四位女将因两位师兄已经打开摺扇,她们也随着豁豁连声,一齐打开摺扇,举步逼上。
束无忌一张瘦削脸上,青气隐现,左手一摆,喝道:“你们退后几步,愚兄今晚要和他放手一搏。”
他似已动了真火,非和谷飞云分个高低不可,这和他小诸葛平日为人,大相迳庭。
张少轩、秦剑秋看大师兄这么说了,只得退后了几步。
谷飞云潇洒一笑,说道:“看来大师兄真把小弟看作了深仇大敌……”
他越是叫束无忌“大师兄”,束无忌听得越气,没待他说下去,就截着他话头,口中大喝一声:“姓谷的,你再接我几招试试。”
喝声中,人已直欺而上,右手扬处,铁骨摺扇划起一片光影,宛如风飘雨势,千点万点,潇潇洒洒,漫天飞舞,朝谷飞云洒来。
通天教主门下弟子,都是英俊少年,甚至连女弟子,行走江湖,也都要改扮成男装,每人都有一把摺扇,随手摇着,藉以增加他翩翩风度。
摺扇,当然也是他们随身兵器之一,但大多数一旦和人动手,还是以长剑为主。
这回束无忌长剑被谷飞云削断,才使摺扇的,但他这一轮扇招,出手如电,嘶嘶生风,威力之强,不减长剑。
不,剑招纵然凌厉,也没有它的瞬息变幻,来得快捷。
谷飞云潇洒一笑,右手一振,摺扇豁的一声打了开来,他出手并不快,但却打开的正是时候,迎上了束无忌急如骤雨的点点扇影,也好像束无忌这一轮攻势,是他等着他摺扇打开了才攻到的,但听一阵洒洒轻响,谷飞云只是扇面一抬,就把束无忌点到左右前后的一片扇影全接了下来。
束无忌一招出手,自然不会停下手来,右腕连摇,势如骤雨的扇形,一波一波的攻出。
谷飞云手中摺扇没有对方使得急骤,他只是把打开的扇面,一翻一覆的使着,他扇面翻过来,正好接下你一波暴雨般的快攻,扇面再翻过去,又正好接住你另一波快攻。
束无忌身形飘飞,千百点扇影,随着他身形呼啸飘洒,现在几乎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形了,所能看到的只是一条青影围着谷飞云四周腾跃打转,扇影划起丝丝呼啸劲风,宛如风雨飘摇,使人不可捉摸。
谷飞云呢,他只是站在一片的飘洒的扇影之中,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手中一把打开的摺扇,只是随手一翻一覆的翻着,看去丝毫不吃力,但要把束无忌一轮接一轮攻势,在扇面一翻一覆之间,悉数接得下来,这份功力,也就非同小可了。
现在大家心里都已有数,看来大师兄纵然全力抢攻,也未必能占得上风?
辛七姑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渐渐的放了下来,当然祝纤纤心情也一直在紧张之中,她弄不明白,自己催他快走,他何以迟迟不走呢?
这一阵功夫,束无忌已把三十六式通天扇法,施展到一半,依然只攻到谷飞云身前三尺就再也攻不进去,心头更是怒不可遏,口中大喝一声,左手向上一振,五指勾曲,手臂伸展,朝着虚空连抓几抓,双足随即一顿,飞扑起一丈多高,爪先人后,猛向谷飞云当头扑了过来。
这是“通天宝笈”中最具威力的“天龙爪功”,通天教主门下,只有大弟子束无忌一个人练成,据说“天龙爪”一出,无人可以幸免。
辛七姑眼看大师兄突然使出“天龙爪”来,她一颗心也随着往下直沉,人也几乎摇摇欲倒。
谷飞云并不认识束无忌使的是“天龙爪”,看他忽然爪先人后,凌空扑来,人还未到,手臂伸屈之间,五道锐利掌风已经笼罩了一丈方圆,就因为他手臂倏忽伸屈,使人不可捉摸,使你感到任何一记招式几乎都无法和他抗衡,心头不觉一怔,暗道:“这是什么手法?”
心念闪电一转,左手迅速朝上迎起,虚握的拳头五指一放,推了出去。
他这一记使的是“纵鹤擒龙”中“纵鹤手”。
“纵鹤擒龙”,是一放一收两式神功,“擒龙手”是伸手一招,把龙擒过来,这一招手,五指就成为虚握的拳头。
“纵鹤手”是把虚握的拳头凌空推出去,就像把鹤放出去一般。
这一招上,双方都施展了惊世绝技,“天龙爪”出之“通天宝笈”,通天教主就因得了一部“通天宝笈”,才自称通天教主的。
“通天宝笈”倒也并非旁门左道,而是道家玄门武功,只是偏重练气,不是正宗之学罢了。
“天龙爪”凝气于指,透指如戟,威力奇猛,一抓之势,可以洞金碎石,生裂虎豹,有如雷霆一击,莫之能御。
“纵鹤擒龙”,是昆仑派最著名的道家玄功,“纵鹤手”只要轻轻一放,即使是千斤巨石,都能应手飞出数丈之外,这一推之力,自然非同小可。
这两种神功,既然同是出之玄门,那就要看谁的修为功深了。
但要知谷飞云练的“紫气神功”,可是玄门中至高无上的紫府神功,谷飞云使的虽是“纵鹤手”,全身流注的却是“紫气神功”,扬手之际,不用你运功贯注,自然应掌而生。
这下一个手爪抓落,一个放手上推,一来一往,何等快速?
但听一声裂帛大响,大殿上狂风飞卷,无形潜力向四处飞旋,通天门下几个女弟子功力稍差的,几乎站立不住。
束无忌吃亏在身子凌空,无处可以着力,他凌空飞来,也凌空飞出,砰然一声,背脊撞上右首一堵墙壁,落到地上,虽然还能勉强站住,但双目紧阖,脸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胸口起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箭。
谷飞云只被震得后退了几步,他脸上易了容,自然看不到他的脸色,但只要看到他依然手摇摺扇,神态从容,大概没负伤了。
辛七姑是知道的,他一身武功极高,但也想不到能够接得下大师兄的一记“天龙爪”。
祝纤纤更觉惊异,暗道:“他不走原来有恃无恐。”
谷飞云摇着摺扇,潇洒的道:“大师兄,小弟现在可以走了吗?”
这时天龙门下几个女弟子慌忙朝大师兄围了过去。
张少轩、秦剑秋却同时抢出,沉喝道:“姓谷的,你还不站住?”
天机子就站大殿门口,森笑道:“他逃不出去的。”
话声未落,谷飞云已经欺到他面前,目光陡射,喝道:“你敢挡本公子的去路?”
天机子看他一下欺到自己面前,身法神速已极,心头不由一楞,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白玉拂尘陡地朝前一拂出。
这一拂,经他布满真气,一拂出手,千百缕拂丝,化作一蓬白光,像扇面般洒开。
羊角道人方才一记“子午阴掌”,差点吃了大亏,他一直站在大殿门口的左侧,静待时机,此时眼看天机子出手,那还待慢,长剑倏然递出,剑尖幻起五点银星,急袭谷飞云身子右侧,五处大穴。
张少轩、秦剑秋两柄摺扇同时迅疾无俦朝他身后大穴敲落。
这四人几乎是同一时候发出的攻势,尤其天机子和羊角道人,都有数十年勤修苦练的功力,出手自然又快又准,凌厉无匹。
谷飞云凝立不动,口中大喝一声,左手直竖,一记“金刚掌”朝天机子迎面劈出,右手朝羊角道人点来的长剑屈指弹去,对身后两人袭来的扇招却浑似不觉,既不封架,也不闪避。
五人出手均极快速,谷飞云这记“金刚掌”,虽是由左手使出,但“金刚掌”本是佛门禅功,此刻他又练成了“紫气神功”,这一掌上,几乎包含了佛道两门神功,一道无形潜力,一下就把机子扇面般洒来的拂丝逼住。
等到天机子发觉不对,一个人已被震得离地飞起,呼的一声,朝阶前天井摔出。
就在这时,谷飞云右手“弹剑神功”,也“铮”“铮”两声,把羊角道人刺到右首的长剑,弹断了两截。
只有张少轩、秦剑秋两人纵身掠去,两柄扇子同时袭向谷飞云身后,谷飞云虽然一掌震飞天机子,也弹断了羊角道人的长剑,因他只顾对付眼前两个高手,似是无暇兼顾到身后两人,因此两柄扇头疾落如雨,一下点上谷飞云背后十处穴道,心中还在暗暗高兴。
谷飞云震飞天机子,弹断羊角道人长剑,然后回过头来,朝二人潇洒一笑道:“多谢二位师兄扇下留情,小弟实逼处此,不得不走,告辞了。”
张少轩、秦剑秋眼看点了他十处大穴,他居然若无其事一般,心头猛然一惊,急忙往后跃退。
谷飞云也没去理他们,话声一落,举步走出大殿,才双脚一点,一道人影凌空飞起,眨眼工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消失在黑暗之中,并不是说谷飞云已经离去,他越过两重殿脊,瞥见从暗陬窜起十条人影,朝自己拱拱手道:“小弟见过大师兄。”
原来谷飞云在越过一重殴脊之时,早已摇身一变,扮成了小诸葛束无忌。
这是他前来桐柏山早就准备好的,只有扮作束无忌,可以通行无阻,易于办事。
这时目光一注,才看清拦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张少轩,心中暗暗冷笑一声:“你们纵有埋伏,我又何惧之有?”
心中想着,脚下不由一停,口中冷然道:“你……”
张少轩不待他说下去,忽然凑上半步,摸摸鼻子,笑道:“大师兄是小诸葛,小弟自然是小孟尝了。”
谷飞云笑了,他不是丁易还是谁来?忙道:“丁兄……”
丁易低声道:“快随我来。”
说完,纵身朝前掠去。
谷飞云跟在他身后一连越过几重屋脊,丁易已经停下身来,朝左首指了指,说道:“他们副总护法金鸾圣母就住在那幢精舍里,你快去吧。”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凑上一步,压低声音道:“办完事情,你还是回到西院来,你的新职务,是总管陈康和。”
说完,闪身往下纵落。
谷飞云微微一笑,就长身朝左首一幢精舍掠去,以他目前的身手,每进屋宇。
差不多都有岗哨,也不会发现,他堪堪飞落到精舍的前面围墙之上,耳中就听到一个老妇人声音说道:“什么人?”
这是金鸾圣母的声音,谷飞云自然听得出来,急忙抱拳道:“在下束无忌,有事晋见圣母。”
金鸾圣母道;“好,你进来。”
谷飞云纵落院前,只听耳边又响起金鸾圣母的声音说道:“老身还在后进。”
谷飞云听得暗暗一怔,心想:“自己差点露出马脚来了。”
当下神色恭敬的折入左首回廊,刚转过精舍前进,就见两名垂髫少女手持宫灯,并肩迎出,看到谷飞云立即躬身道:“圣母有请。”
转身走在前面引路,一直来至后进阶前,脚下一停,朝阶上躬身道:“启禀圣母,总提调来了。”
屋中响起金鸾圣母的声音道:“请进。”
两名少女,立即走上几步.左右一分,打起帘子,同声道:“总提调请进。”
谷飞云举步跨上石阶,走入屋中,目光抬处,只见这是一间起居室,上首一张高背雕花椅上,端坐的正是和金凤圣母生得一模一样的金鸾圣母,这时霎着两道熠熠精光的眼睛正朝谷飞云射来。
谷飞云慌忙拱手道:“在下见过圣母。”
金鸾圣母脸含微笑,说道:“谷飞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扮束无忌,来见老身,被他们发现,你这条小命不要了?”
谷飞云一怔,望着她道:“圣母……”
金鸾圣母含笑道:“你很奇怪是不是?老身只不过是他们副总护法,束无忌是这次大会的总提调,见到老身,那会像你这么神色恭敬,这样拘谨的,不是你还会是谁?尤其你的眼神老身一看就认出来了,唔,你夤夜来见老身,究竟有什么事?”
谷飞云看她说话神情,似乎神志并没有被迷失,但服了迷迭散的人,神志也一样很清爽,外人是不易看出来的,这就迅速从怀中取出骊龙珠丝囊,双手递了过去,说道:“晚辈本来想假扮束无忌,可使圣母不易起疑,现在圣母既然认出晚辈来了,这是骊龙珠,专解天下奇毒,圣母只须握在左手掌心,运一回气,无论任何奇毒,均可消失,而且一月之内,可以百毒不侵。”
金鸾圣母并未伸手来接,只是含笑问道:“你认为老身中了奇毒?”
谷飞云道:“据晚辈所知,凡是被通天教聘请而来的人,他们都可能暗下奇毒,武功高的,下迷迭散,较次的下归心丹,这两种奇毒,除了他们独门解药,只有骊龙珠可解。”
金鸾圣母微微点头,一面轻哼一声道:“老身岂会轻易中他们的毒,谷飞云,谢谢你的好意,你把骊龙珠收起来吧。”
谷飞云奇道:“圣母真的没有中毒?”
金鸾圣母道:“他们当然下了,老身方才不是说过,老身岂会轻易中他们的毒?”
谷飞云收起丝囊,说道:“圣母没有中毒就好。”
金鸾圣母问道:“你如何知道他们内情的?”
谷飞云就从母亲失踪说起,自己如何以骊龙珠救醒金母,今晚是奉金母之命,给圣母送骊龙珠来的。
金鸾圣母嘿然道:“金凤居然还会想到老身。”
谷飞云乘机道:“金母和圣母平时容或有意见相左之处,但这是正邪之争,道长魔消与道消魔长,在此一举,必须大家同心协力才行。”
金鸾圣母看了他一眼,轻哼道:“你很会说话,通天教敦聘老身为副总护法,却在老身身上下毒,老身自然也用不着真心帮助他们了,唔,你们要老身怎么做?”
谷飞云立即以“传音入密”和她说了一阵。
金鸾圣母颔首道:“好,老身看在你的份上,就依你这么办吧。”
谷飞云没想到金鸾圣母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心中大喜,连忙拱手道:“多谢圣母。”
金鸾圣母沉吟道:“通天教主一身修为虽然已臻化境,但他门下几个弟子,年事极轻,武功只得他十分之一,不足为虑,但被他拉出山来的玉杖彭祖恽南天,担任他们总护法,此人已有四十年不曾在江湖露面,是个极为难缠的人物……”
她不待谷飞云开口,续道:“除了西路,还有东、南、北三路,东路由东海龙王敖九洲为主,号称东龙,不过据老身推测.他在江湖上打滚了四五十年,应该已经老得成了精。通天教暗施迷迭香,连老身都迷不倒,自然更迷不倒他了。”
谷飞云问道:“圣母方才说的,还有南、北二路。不知是些什么人?”
金鸾圣母微哂道:“南、北两路,都是不足道的人,南路由衡山派掌门人南云子为首,还有离火门的罗尚祖、排教的冉勿赞,北路由长白派掌门人傅一飞为主,和山西快刀门的古福星。”
谷飞云道:“晚辈还有一件事,要向圣母禀报。”
金鸾圣母道:“你还有什么事?”
谷飞云道:“圣母门下宇文兰、许兰芬二人也来了。”
金鸾圣母问道:“她们人在那里?”
谷飞云又把荆月姑、宇文兰等四位姑娘,被荆溪生擒往陇山庄,自己如何把他们一一换出,她们听到师傅担任通天教副总护法,心头大急,此次她们扮作金母侍女一同前来,就是为了来探望圣母,简单的说了一遍。
金鸾圣母点头道:“好,你明天带她们来见我。”
谷飞云躬身应了声“是”,说道:“圣母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晚辈就告退了。”
金鸾圣母道:“你快去吧,这里的情形,表面上只有少数武士值岗,实则还是有不少高手在暗中巡逻,你行动小心些。”
谷飞云道:“晚辈会小心的,晚辈告辞。”
说完躬身退出,立即长身电射而起,他这一展开昆仑云龙驭风身法,当真恍如一缕轻烟,在天空间一闪而过,神速无伦,即使高手巡逻,也只能发现有人从头顶掠过,未必追得上,也未必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