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讲义气的我，始终没有把二宝已婚的秘密告诉娟子（助纣为孽？），那夜，醉意朦胧的她，也没注意到卧室墙壁上悬挂着的婚礼照。

　　对于二宝野蛮粗鲁地使她失身，感到极度的厌恶，但娟子并没有过于记恨夺取她处子之身的男人。

　　从小生长在偏远不发达地方的她，一直接受着传统思想的礼教。

　　孔老先生的教化始终伴随着她——‘女子者，顺男子之教而长其礼者也。’

　　女子的从属地位就由被迫抗争变成了自觉接受，继而这种三从四德的理论深刻在娟子的意识中，并成为一种恪守的规范……

　　三从四德的理念视贞操比命还重要，操节不保的女子是祸水，永远被人们耻笑。

　　因此，娟子愚昧地认为第一个和她有肌肤接触的男子，使她丢掉清白的男人则是她一辈子的丈夫。

　　对仅仅结识不到一星期的、夺取她坚守23年那块神圣净土的二宝，无知地认为就是她自己终身托付的男人。

　　娟子无奈地接受了既成的事实。

　　在陪侍住院的娟子几天中，是我有生以来最美好的日子，能够和我的梦中偶像近距离的接触，使我快乐无比。

　　我俩一起聊天，从理想抱负，一直聊到人生命运；从大陆文学，一直谈到海外文化；从台湾作家琼遥，一直聊到法国19世纪前期浪漫主义作家雨果；自然谈到不朽名着《巴黎圣母院》，我俩一起感慨外貌丑陋但内心善良的敲钟人卡西莫多和天真貌美心地淳厚吉卜赛女郎艾丝米拉达，对“恶”的鞭挞和对“美”的讴歌的诠释有一致观点。

　　看到我从内心迸发出的自信，娟子疑惑地感觉到此时的我，是不是几天前，那个自卑心洋溢在脸上的、对二宝唯命是从、不起眼的傻大个，我掌握的知识以及谈论的话题与她的恋人二宝截然是两类人似的。

　　她那外表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二宝，则是说话粗俗、骄横跋扈，趾高气扬，声色犬马，相识这几天里，常常带她出入豪华宾馆、夜总会以及色情场所，对黄色录像、刊物乐此不疲，根本不务正业，与他身处显赫社会地位、国内着名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的身份不相符。

　　她不禁暗自寻思，如果她亲爱的恋人能具有大牛一样内涵该多好。

　　此时天真善良的绢子，哪里知道她所倾心的二宝，其实就是一个绣花枕头，英俊洒脱外表内只是些酒囊饭袋，是一个玩弄女人感情高手的大流氓。

　　一心梦想成为一名身穿制服头戴国徽检察官的她，哪里能识破经验丰富、道貌岸然者的真面目，何况，她已经被二宝风流倜傥儒雅所倾倒，俗语说热恋当中情人，最愚蠢。

　　二宝的其他劣迹被她轻描淡写而忽视。

　　二宝这几天常打电话给她，见机回避到门外的我，依稀听到房间内情人间的蜜语，“咯咯咯咯……讨厌……你真坏……咯咯咯咯……不，我没有怪你，你不必愧疚……真的……知道你是爱我才……以后不许再说了……不么，人家要你接我么……就不么……大牛？他是个好人，对我很好……给你说，他很有才气的……说什么呀你？你说和他？怎么会呢？……不理你了……我也爱你……那你明天来接我出院……讨厌……你真坏……咯咯咯咯……”

　　情窦初开初尝禁果的娟子，哪里禁得住，勾引靓女美妇高手二宝的花言巧语和甜言蜜语的诱惑，以及信誓旦旦的承诺。

　　……

　　高干病房楼俨然就是一栋别墅，雅静别致，目前整栋楼只有娟子一个病人，娟子病房设在底层走廊的尽头，没有人打扰。

　　第二天上午，早已穿戴整齐的娟子，不时地向门口望去。

　　大约中午时，只见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二宝出现在病房门口，只见娟子矜持地迟疑了一下，羞涩的红晕泛上她那美丽漂亮的脸庞。

　　此时，好色的风流公子反而佯装稳重，按耐住蠢蠢欲动下体，不动声色地打发碍手碍脚的我，道：“去把出院手续办妥。”

　　我知趣地退出病房，不情愿地在病房外关上门。

　　其实，出院手续早已办好，知道那个色狼要故伎重演，施展高超的调情手法，然后，蹂躏我心目中圣洁的天使。

　　在走廊里，我漫无目的来回踱步，意识到娟子将要离我而去，顿时，心里一种酸楚，不禁想起《巴黎圣母院》展示了一幅正义和邪恶纠缠，纯洁和淫邪并存的鲜血淋漓的爱情画卷……

　　《巴黎圣母院》中的女主人公艾丝米拉达所爱的卫队长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物，他外表英俊文雅，骨子里却粗鄙龌龊，酗酒说粗话是他的爱好，拈花惹草玩弄女性是他“自豪”和“自信”的特长。

　　可怜的吉卜赛女郎一见钟情地爱上了卫队长本来就是一个感情上的错误和人生道路上的陷阱。

　　姑娘在逃脱追捕之际，终因充满深情地呼喊卫队长的名字又落入魔掌丧命于绞刑架上，而令人悲哀和愤怒的是寡情薄义的卫队长早已把姑娘忘却得九霄云外另有新欢。

　　又驼、又瞎、又跛、又聋的巴黎丑八怪，圣母院敲钟人卡西莫多默默地爱着艾丝米拉达，他的爱是那么的深沉，那么的纯洁，一味奉献没有奢望。

　　……

　　我虽然比卡西莫多的丑陋英俊的多，但是，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检察院副局长的二宝相比，则自惭形秽。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相差天壤之别的单相思……

　　想到这，无可奈何的我忧伤地吟颂着起《巴黎圣母院》中经典名句：“……唉，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好看的人原不该生下，美貌只能爱美貌，阳春不理睬寒冬……”

　　……

　　出院时，医生再三叮嘱：1 、病人仍然需按时服药，定期回医院检查；2 、不要吃辛辣刺激性食物；3 、保持阴道清洁卫生，以免伤口感染；3 、病人至少在一个月内不能房事，以免刚刚痊愈的伤口撕裂；……

　　充当搬运工的我，跟在一对相拥着的情人身后，走进一间三室两厅两卫的套房。

　　客厅、卧室、书房、餐厅、卫浴、布艺、家具、家电无论装修还是布置都井然有序，卧室内的双人床温馨舒适；衣柜里挂满琳琅满目衣服；冰箱内冷冻食品应有尽有；一个精美的盒里放满珍珠玛瑙金银首饰；隐蔽的保险柜里叠叠百元钞票；几个存折和信用卡也散落在柜子里……

　　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至少价值上百万的银子。

　　对于二宝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在娟子出院适时地送给她，是为了尽早俘获娟子的芳心，达到彻底霸占她的目的。

　　二宝拿着房间钥匙像模像样地放在娟子的手中，说：“为了报答你对我卤莽的原谅，证明我是真心爱你，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了，房契在抽斗里。”

　　“难道是真的吗？你真好。”此时的娟子流露出诚惶诚恐般的喜悦。

　　“这算个屁，以后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想要什么有什么，你说你爱不爱我。”二宝追问。

　　“我……我爱你！”她娇柔地说，羞涩地扎进了他的怀里。

　　“大牛，准备晚饭去。”此时性急的二宝抱起依偎在怀里的娟子奔向卧室。

　　……

　　我心神不定的站在厨房里，感慨着，叹息着……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里，充斥着大量美的、丑的、金钱、诱惑、权势、权贵生动的人和物，弥漫着拜金、追星、虚荣、廉耻、耻辱、变态的荒诞。

　　我们的人生是多么乏味和痛苦啊！

　　上帝给了我们物质的身体和灵性的头脑，是要让我们去寻找真正的美和享受生命的真谛。

　　可悲的男人、可悲的女人、可悲的娟子同样逃脱不了世俗的虚荣的诱惑，沉浸在她自认为甜蜜的、幸福的幻想当中。

　　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卧室门，我边做饭边心里倍感凄凉，感叹自己的无能和贫穷，感叹自己身世，幻想自己倘若出身显贵的并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的话，卧室里的男人会不会就是我自己。

　　冷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谁能拥有上百万的财产？

　　谁能出生在高干家庭？

　　又有几个男人英俊洒脱？

　　只有象二宝这样的男子。

　　卧室里的一对情人应该是天造之合。

　　……

　　熟悉家务的我很快就做好晚饭，心思重重地等待男女主人出来用餐。

　　无所事事地我想象着卧室里的情景，不知不觉地走到卧室的门口，情不自禁地偷听里面的动静。

　　“啧……啧啧……啧啧啧……”清晰的亲吻声……

　　“嗯……嗯嗯……嗯嗯嗯……”浓重的呻吟声……

　　“啊……啊啊……啊啊啊……”抑郁的喘息声……

　　我不由自主地掏出难耐的阴茎，随着里面呻吟，来回套动着。

　　“啊……不要啊……你怎么……医生说不能……”只听到几声娇怒。

　　“哦，我差点忘记……哈……看啊宝贝，屁股下床单全湿耶……真淫荡……说舒服不舒服……”

　　“嗯嗯……”

　　偷听到这里，我的精液也随即迸发了……

　　乳白色的精液顺着卧房的门缓缓地流淌下来……

　　我瘫软在门口……

　　……

　　正当我擦拭着门上肮脏证据时，卧房门突然打开……

　　男子轻蔑着……

　　女子惊谔着……

　　……

　　“癞蛤蟆……又穷又丑……天生的贱骨头……无耻下流……一辈子讨不到老婆……”二宝的一阵训斥。

　　看见我诚惶诚恐的凄恻模样，善良的娟子微笑地：“大牛哥，象你这样的好人，一定会有女孩子爱你的。”

　　……

　　现在的男人大概是越来越花了吧！从不讳言他们对美女的渴求。食色性呀，本来也是不好苛求的。

　　在回单身宿舍的途中，我脑海里不时翻腾着：《巴黎圣母院》里的美与丑、善于恶……

　　美丽的艾丝米拉达……

　　拈花惹草外表英俊文雅的卫队长……

　　敲钟的下等人丑八怪的卡西莫多……

　　一首歌词里唱道：“10个男人7 个傻8 个呆9 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

　　在娟子心中，我和二宝早已有了相称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