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保护

　　冰层越来越厚也越来越巨大，刚才还并不多见的冰川已经接连看到了几个，冰山也不断的浮现在眼前。

　　空气变得更加寒冷，鲸鱼来到一处冰层附近停了下来，它已经太累了，累得没办法再前进了。

　　雾雪拉着落十三跳到附近的冰层上，落十三哆嗦的更厉害了。

　　“你没事吧？”雾雪有些担心，至少在她的感觉里落十三是极度怕冷的。

　　“没事，”十三咬紧牙关，指了指冰层附近的雌鲸：“你先看看它呢。”

　　雾雪刚才也注意到了，这头可怜的母亲好像真的没法坚持下去了。

　　它的两只幼崽用力的拱着它，嘴里发出阵阵的低鸣，雌鲸回应着它们，但声音却越来越小，两只幼崽似乎得到了母亲的安抚，比刚才也平静了许多。

　　或许它们也是累得不行，毕竟只是出生不久的小东西，这一路的狂奔消耗了它们太多的体力，两只幼崽再次游到母亲的身下寻求食物，母亲轻轻翻动身子让它们更好找到自己的哺乳点。

　　蹲在雌鲸身边雾雪开始打量着它的伤口，试图帮助这一只巨大的精灵，为什么越看越是那么绝望呢？

　　雌鲸的背上除了有三处巨大的伤口还有着无数的弹痕，在海水的冲刷之下伤口已经泛白。

　　“它怎么样？”落十三问道。

　　“恐怕是不行了……”雾雪抚摸着这巨兽的脊梁，而它也用低鸣给予回应。

　　“那些人为什么要杀它。”十三有些不明白，大海里吃的很多。她说着也走到了雾雪身旁，同雾雪一起看着这衰弱的母亲。

　　“我们能为它做些什么吗？”落十三看见它的疼，自己也仿佛感同身受着。

　　雾雪摇摇头，她的口袋里的药加起来也治不好一只这么大的鲸鱼：“无能为力。”

　　十三有些失落，她退回到冰层中央，有的画面太过残酷她不想接受，雾雪则在一旁一直安抚着巨鲸，她没有这样的一个用生命捍卫着自己的母亲，她的亲生母亲早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去了，她曾经也想象过如果亲生母亲还活着，自己是不是会过的好一些。

　　她的继母更不用说了，那个女人整日盘算着怎么用自己的身体换些钱。

　　如果她的童年没有琼娜，那不知道有多么的糟糕与可怕。

　　然而眼前这只遍体鳞伤也要保护着孩子的鲸鱼，和琼娜有什么区别？

　　雾雪的感伤和落十三有太多的不同，毕竟她的童年还一一在目，那些从自己家门前走过的男人们觊觎的眼神，继母的斥责，父亲的无能，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绝望。

　　巨大的精灵再一次的鸣叫起来，它也清楚自己的生命已经快到达尽头，可能没有力气再保持自身的平衡，巨鲸翻动了起来，但它的孩子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追随着母亲的乳房（这乳房是鲸鱼的！别又高审了），又怎么奈何最后只是一个重重的翻身，将所有的温暖画上了句号。

　　原本还喝着奶的两只幼崽应该也逐渐感受到了母亲的消失，它们也随即哀号起来，鲸鱼的发出的赫兹很奇怪，那每一次的发声都像是绝望的哭泣……

　　“它走了。”雾雪起身对两只幼崽说道，即使这种交流并无用处。

　　“你们也走吧。”雾雪拾起一个冰块扔向两只小鲸：“一直留在这里也会死掉的。”

　　不过两只小鲸还是依附着雌鲸，不时用头撞击着自己的母亲，试图想将它从沉睡中叫醒。

　　“快走啊！”雾雪喝道：“走啊！”

　　她甚至又跳进了海里，她将两只小鲸往外推去。

　　“它死了，没人会保护你们！你们走吧！”雌鲸的死对雾雪影响也很大，她的情绪显然有些低落了。

　　“谁说的。”落十三走到了岸边：“我们还能保护。”

　　落十三在冰层边蹲了下来，她将手递给雾雪，将雾雪一把拉上了岸，落十三一把抱住比自己还要冰冷的雾雪，她说道：“不仅保护它们，更重要的是我要保护着你，不想看你难过，不想让你难受。”

　　“只要击退渔船就可以了，这对你来说是多么的容易。”落十三继续道：“而你的身边还有我。”

　　落十三的温暖就像与生俱来，让人无比的安心……

　　渔船们损失严重，谁曾想过好好的出海捕猎最后还有那么多船员受了伤，有些人原本是想放弃追逐，但损失已经足够惨重了，只要将那两只幼崽抓住好像才能弥补这次的消耗。

　　于是船员们最后通过的决定是将鲸鱼跟踪到底。

　　大海看似一览无余，可并不代表它的形式比大地要简单，水下暗流汹涌，水面上冰山漂浮，苏雾雪二人跑进了大海的冰山区域，那里可是大海中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船只们缓慢的穿过重重的冰山，安静行使的蔚蓝的大海上，四周是雪白的冰川，世界安静的就像一副画。

　　只是画中的人脸上却没有那样的惬意心情，船上的所有人，无论受伤与否都一脸严肃，手中握枪，他们的目光扫视着水平面，因为他们还依稀记得干扰他们的人穿着蛙人的衣服，正常情况下应该还在水面下。

　　“老板，幼崽！幼崽在那里！”一个水手看到前方翻着白肚皮的雌鲸，在它的身边两只幼崽依然舍不得离开。

　　被称作老板的渔夫立即开始指挥，幼崽不像成年的鲸鱼，它们可以被驯服，一旦听幼崽们能听懂人类的指令简直身价倍增，将是各大水族馆的抢手货。

　　“注意刚才那两个人。”老板提醒道：“她们可能是吃饱了没事干的环保组织，这些有钱人们就是闲得慌。”

　　“是！”众水水手回应道，接着就开始了自己手上的工作。

　　几艘船首先是散开，接着船与船之间拉起了网，另外一艘船绕到小鲸的身后，只等那船老板的一声令下，几艘船开足马力朝着小鲸鱼而去，那些小东西也惊慌失措起来，眼前的母亲已经无法再帮助它们，它们也变得无处可去。

　　“得手了。”

　　那船老板正得意时，只听另一艘船上一群在大喊着救命。

　　果不其然，只见附近的一坐冰山上正有一人屈身冰后朝着他们放着枪，那个位置可以说选的极好，可以纵览全局，只一人就能压制住所有的船只。

　　“反击，快反击！”水手们反应了过来，但刚才注意力都在幼崽身上，现在马上回复到战斗的状态就显得有些迟钝了。

　　枪手也不急于打人，她的每一枪都是朝着船上的引擎射击，无论她在冰山上如何改变狙击的位置，亦或者如何躲闪着对方的攻击，她的子弹都能准确无误的打中关键点，没一会几艘船的引擎便直接报废了。

　　船无法机动行驶，于是所有人的目标都对准了枪手，当火力集中在一块，那些冰层变得脆弱起来，不过那枪手也不恋战，直接冲向冰山的另一侧，避开船只的进攻。

　　同时只听那艘驱赶小鲸的独立船只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接着有人大叫着：“她抢走了我们的摩托艇！”

　　随着那一声大叫，苏雾雪在众目暌暌之下将摩托艇往那往枪手所在的冰山开去，虽然所有的子弹都朝着她飞来，现在她驾着的可不是鲸鱼了，只见她蛇形前进很快的把危险甩在身后，只见她骑到冰山之下，大叫了一声音：

　　“十三，下来！”

　　枪手一跃而下，竟然稳稳的坐在了摩托艇的，枪手将骑手抱住，二人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雾雪，小鲸鱼们会没事吧？”落十三问道。

　　雾雪单手架着摩托，另一只手握着落十三放在她腰间的手，点点头道：“会没事的，它们船坏了，网也被我破坏了。”

　　“嗯。”落十三在雾雪身后蹭蹭：“那就好。”

　　“十三，真难得你的手是温热的了。”雾雪又摸摸落十三的手，确实温温的，不仅如此还有些粘稠。

　　“是吗？”落十三低声回答道：“那真好，只是有些痛。”

　　“痛？”雾雪说着低头看去，落十三的手上全是血！

　　雾雪赶紧拉住刹车，她回头看向落十三，落十三却只是对她笑笑便一头扎进了海底，雾雪也跟着潜了下去，又猛的一把将落十三抓起，此时她才看到落十三的背上竟然居然中了一枪。

　　心里暗地骂了一道娘。

　　雾雪把落十三拖上了摩托艇，她也不急着远离那群渔船，掏出信号枪雾雪往天上放了一个信号弹，橘色的光亮冲破了天际，这是她与乔治之间的协定，只要看到烟雾弹就往这个方向来接她。

　　雾雪又索性跳到了水下，她将摩托艇全部让给了落十三。

　　“十三，你没事吧？”雾雪游到落十三身后，还好这里足够的寒冷，伤口的血流得足够缓慢，但那些流出来的殷红已经在落十三的身上结了冰。

　　“痛……”落十三喃道：“他们怎么就打中我了呢？”

　　“……”雾雪拿出止痛针往落十三背上一扎，心里只道还好没打中要害，不过嘴上又道：“他们怎么就不能打中你呢，你又不是超人。”

　　止痛针能止痛，可没有说针扎进去的时候不痛，落十三只觉得这痛都传到了脑袋上，不过马上的她的后背就麻木了起来。

　　“雾雪，我是不是要死了……你看流了好多血。”落十三无力的提起自己的手，有些胆战心惊。

　　“没事的。”雾雪摸摸落十三的头，渔夫的武器打鱼可以，打人还是差了些，子弹射进了落十三的背上，能确定的是没在要害，子弹打得有多深还得伸手进去看看。

　　“雾雪，我觉得我头好晕……好想睡会。”十三趴在摩托艇上，四肢无力。

　　那血淋淋的伤口不曾让雾雪紧张，可落十三的这句话却让雾雪紧张不已，这可是寒冰带，人如果一旦睡过去，也许就再也醒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