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总觉得女儿最近有些奇怪,夜不归宿的次数变多了,晚上也经常不回家吃饭,一到了周末就不见人影,问她她就说在学校自习。
虽说女儿一直都交游广阔,更是很少让他们老两口操心,约莫是女人的心思更细腻些,林母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把这事儿告诉了林父,林父戴着眼镜正在看报纸,闻言放下报纸:“你这操的是哪门子心,囡囡不是说了,这学期过完她就大四了,学习是要抓紧些。”“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林母犹豫了一下,“你说……她会不会是谈恋爱了?”“那又怎么了,”林父有些好笑,“你不是老怕她还惦记徐越那孩子,真要谈恋爱了,你高兴还来不及。”“那她怎么不跟我们说。”林父一句话,林母的思维已经发散到了是不是对方条件不好或者女儿根本就是一厢情愿在暗恋别人。
她哪里知道,傅景声倒是挺乐意去见家长的,不松口的是瑶姬。
要不要公开这事儿,他们俩其实已经谈过不止一次了。
从“实验性交往”开始,傅教授就开始各种旁敲侧击、明示暗示想给自己正名,奈何瑶姬觉得不妥:“毕竟是师生关系,要是传出去了,影响不好。”这话说的也没错,虽说清大没有规定师生不许恋爱,可傅景声是瑶姬的授课老师,牵涉到期末打分奖学金这种和利益有关的事,难保不会有人做文章。
更别说傅景声这种科研骨干,备受学院看重,明里暗里眼红的人不知有多少,要是被人刻意引导炮制桃色新闻,对他的事业无疑会造成影响。
所以瑶姬的意思是先不公开,等她毕业之后两人就不再是师生,到时候自然能光明正大。
傅教授也不能说自己是怕瑶学生中途就抛弃了自己,所以无时无刻不想宣誓主权,只好退而求其次:“不公开,也可以去见一见叔叔阿姨。”他一想林父林母现在还不知道瑶瑶在和自己交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介绍一个相亲对像给瑶瑶,对方像上次那个林建一样毫无竞争力倒是无所谓,可万一是个硬茬……谁知瑶姬一口回绝:“那怎么行。我才跟爸妈说过跟你没关系,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出尔反尔,我多没面子。”跟你没关系,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跟你没关系,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跟你没关系,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两句话在傅景声的脑袋里无限循环,傅教授第三百零八次想给当初那个口不择言的自己一巴掌,让你嘴贱!
好在瑶姬还记得安慰他:“放心啦,我妈那就是瞎操心,我回去就跟她说课业太忙了,让她别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
傅教授心里郁闷得想跳楼,面上还要一派淡然:“多认识几个朋友是好事,我不在意这个。”只是这话听起来酸酸的,醋味都能飘出十里地了。
瑶姬肚里忍笑,还得不表现出来怕某人恼羞成怒,实在辛苦。
其实她心里有些奇怪,傅景声性格骄傲自信,从他的为人处事可见一斑,只是不知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显得尤为在意,小心眼的很,实在不似平常。
但傅教授总是很容易被她顺毛的,有时候亲他一下,他也就冷着脸不跟瑶学生计较了。
公开的事便再次搁置,时间很快就滑到了六月,暑假也快要开始了。
就在整个校园都因为即将到来的假期和期末考骚动不已的时候,瑶姬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听简的另一端,青年的声音一如既往清朗:“小瑶,是我,我回国了。”临近期末,不止是学生们忙着埋头苦读准备迎接考试,傅景声也忙得不可开交。
大学教授并不是外人想像中多清闲的工作,但凡有点上进心的,都是既忙于科研又有教学任务,光是给学生改论文就让人头大。
加之傅累声又是有名的要求严格,交到他手里的论文不打回去五六次是不可能的。
这天他又把一个来交了三改稿子的学生给训走,傅教授拿出手机,一想这周没有生物系的课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瑶瑶了,便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出乎他的意料,电话没人接。傅景声挂断手机,长指在桌上无意识地轻敲着。
今天是周四,临近期未,学生们的课业排得都很紧,这会儿又是下课时间,瑶姬他们专业的课程表傅教授可是了如指掌,应该不存在她出去玩没听到来电铃声的可能。
傅景声沉吟片刻,给通讯录里一个名为“张教授”的号码拨了个电话:“喂,张老师?是这样的,我明天有点事,能不能把明天的课和您今天上午的调换一下?”
没过多久,瑶姬他们班上的学生就听说了原本的细胞生物学临时调换成了明天的分子生物学,上课教室依旧在教一的203。
傅景声夹着教具走进教室,视线微微一扫,就在八十几号人里准确地发现那个人没来。
他面上不动声色,打开花名册,在台下学生们的哀嚎声里淡淡道:“点名。”
赵媛媛缩在角落里狂给瑶姬发短信:“十万火急!十万火急!老张的课换成了傅冰山的,他正在点名!速回203!”
可惜短信石沉大海,别说瑶姬根本没看到,就算看到了,她也不可能在傅景声点名之前赶回学校。
这会儿她正在接机口,远远的就看到那个高大挺拔的青年走过来,他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一点,但依旧是那样清爽柔和,只是微微笑着,就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好感。
“徐越!”她大力地朝青年挥手。
徐越也看到了她,拖着行李箱快走几步,刚到近前,瑶姬还没说话,青年伸出臂膀来,猛地将她带进怀中,紧紧拥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