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瑶姬就醒了。
清晨的空气还带着夜晚独有的那股湿意,朝阳从云层的缝隙间透出点点光彩,虽然还未天光大亮,已能看出今天是个好天气。
她穿上软底的绣鞋下了床,仔细地给小药师掖好被脚。
还在熟睡中的孩童脸颊泛着红扑扑的轻绯,在魏家住了一段时间后,小家伙原本因为流浪而饿瘦的包子脸重新又鼓了起来,肉乎乎的煞是可爱。
自从他来了之后,瑶姬的记忆隐隐恢复了一些零碎片段。虽然还远做不到清晰明了,至少面对这个弟弟时,不会再如初见之人般全然陌生。
这自然是好事,小包子听说后,更是又吵着闹着要和她一道回京,但瑶姬还是拒绝了。
当然,她明白自己迟早要面对在京城的家人,这和她落水之后中途投胎过来不一样,她只是失忆了,失忆之前的前十几年人生,同样也属于这一世的她。
她只是要做好准备。
下定了决心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瑶姬自然明白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碍难。
她曾旁敲侧击地向小包子打听过,在京里的神威侯府里,她对自己的婚事究竟有多少自主权。
得到的答案让她有些奇怪,小家伙鼓了鼓腮帮子:“阿爹很宠我们,他绝对不会逼阿姐你嫁给不乐意的对象。况且,他也不能这么做。”
不能?
没等瑶姬想明白这个有些微妙的词,他看了瑶姬一眼:“当然,世家讲究门当户对,如果是身份太不相配的,我想阿爹也会劝劝你。”
虽然才只有七岁,但这只包子显然敏锐又聪慧,他或许还没看出来自己的姐姐已经和那个大个子私定了终身,至少察觉到了这里头的不对劲,所以才会拿话敲打瑶姬。
被弟弟看穿了自己的小九九,少女忍不住有些尴尬,她咳了咳:“是嘛,还有,京里没给我订过什么婚约罢。”
“当然没有,”小包子似乎觉得自己年方十六的姐姐还没嫁出去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阿姐,”他的神情里有点郑重,又有点欲言又止,“对我们来说,婚姻,绝不是会排在第一位的事。”
这么一句远超他年龄的话被他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顿时把瑶姬逗笑了。
“是是是,”她揉着小家伙软软的发顶,“放心,日后你若是喜欢上哪家小娘子,阿姐一定帮你。”
一时不妨没躲过摸头攻击,小包子被揉得满脸通红,连耳根都窜上了鲜果般的色泽,“阿姐!”他用力护着自己的发髻,“别揉,别揉……,头发都乱了!”
谈话在姐弟俩的嬉闹里就此终止,瑶姬也大略明白了神威侯府可能会有的态度——她不喜欢的,不会逼她嫁,可她若是喜欢的,也不一定能嫁得了。
她自然不是个会就此放弃的人,不过也没必要还没见面就硬顶着,一开始就把神威侯府放在对立的位置。
魏云盛的起点或许是很低,但从他主动要习字开始,他便永远也不会只站在那样低的地方。
瑶姬要做的就是跟他一起,同心协力,帮他走到更高的位置。
届时,那位侯爷看到了魏云盛的诚意,再有她从中斡旋,这桩婚事也不是毫无可能的。
打定了主意,当魏云盛问瑶姬要不要一起进山采药,她便答应了。
他们需要尽可能地攒更多的钱,这样才能让魏云盛在京里有一个长久的落脚之处。
那个男人已经打算跟她上京了,就在瑶姬开始教他写字后不久,她便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要去考武举,”男人沉声回答。
而武举除了武艺,还需试策。
只有考中武举,他才有进入仕途,一步步向神威侯府所在的那个位置靠近的机会。
这个答案让少女一时默然,相处了这么久,她不是没有看出来,魏云盛并不是个贪权慕贵之人,他有许许多多能让自己过得更好的法子,不去做,不过是他不在乎罢了。
可现在,这个自在了二十余年的男人要为了她去攀登一条荆棘路。
朝野倾轧、争权夺利,每走一步,都是血淋淋的磋磨。
如今又更是昏君奸佞当道,或许他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就会彻底失败。
“魏大哥……”樱唇微启着,她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愧疚,他伸出手,轻轻在少女的发顶揉了揉。“没关系,”不需她开口,他便做出了自己的回答,“我很快活。”
师父的话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人活一世,但凭本心,觉得做什么事做怎样的人快活,只要不伤天害理,尽去做就是。
以前他觉得,过过自己的日子就很快活,哪怕平淡如水,但自由自在,只是现在——
“我想对你好,只要对你好,我就快活。”
他很认真地,凝视着少女的眼睛:“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走,我不想放你走,所以……我跟你一起,你去哪,我就去哪。”
哪怕很难,但他甘之如饴。
遥遥地,还弥散着雾气的晨曦里传来了鸡鸣声。
天又更亮了几分,瑶姬收拾好进山采药要用的行囊——昨晚上她早已经跟小包子商量过了,六天之后她和魏云盛就回来,这几天就暂且把小包子托付给罗大娘家。
小家伙自然是不愿意的,架不住长姐积威甚重,这段时间他又和村里的孩子们混熟了,早不像一开始那样处处黏着姐姐。
又看了还熟睡的弟弟一眼,她跨出房门。微凉的晨风扑面而来,大掌伸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包袱,又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
“走罢。”她朝男人微微一笑,你去哪,我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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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了还不超过半天,瑶姬就后悔了。
这段时间都没有雨,进山的路还算好走,参天的大树投下浓密树荫,山林里有一种清新但又混杂着土腥味的气息,不算难闻。
第一天的任务很简单,沿着猎人们开辟出来的路到小木屋里留宿,瑶姬负责守着营地布置篝火,魏云盛则去附近探查自己规划过的路线,看看是否有变故。
为了安全,他们并不会太深入山林,这周围因为时不时有猎人光顾,只有一些松鼠野鸡之类的动物出没。
而安定堂大量需要的草药恰好就在附近,沿着山壁和野草混杂着生长。
所以魏云盛的计划是第一晚在猎人们留下的木屋里渡过,今明两天采摘附近的草药,再沿着河流往西,采摘那边的。
奈何计划得很好,某人却不安分。探查完路线后他回到木屋,还是青天白日的,一双火热的大手就四处作乱起来。
这木屋说是屋,其实就是个棚子。
上头搭着的木板漏下点点天光,少女被他按在草席上,身下舖着他脱下来的外褂,大张着双腿被迫承受他的唇舌攻击。
湿腻的小花唇被大舌剥开搅弄得啧啧作响,那里头的花液饱满又丰沛,即便不是这般热情的攻势,平常只是被他一摸一揉就会情不自禁涌出来,更罔论现在了。
“唔,嗯唔……唔……”
瑶姬的小嘴里塞着男人从她腰间扒下来的亵裤,只能嘤咛着发出嗯嗯唔唔的娇哼。
她满脸潮红,从衣襟里裸露出来的两只奶儿上也是绯色遍布,洁白如玉的肌肤因着羞意仿佛染上了红霞,惹人怜爱至极。
这里是荒僻无人的山林,除了她和魏云盛,想来也不会有人出没。
可如今太阳还明晃晃地挂在正中天,就被他压着做这种事,她虽然心里也是想的,还是因那羞意抽缩着小穴把大舌夹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