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踪到一处酒楼,妈妈的车停了下来,然后挎着包走了进去,我来到酒楼门口打量了两眼,心中更是忿忿不平,“还说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跑到这么豪华的地方吃饭,一定是保养了个小白脸。”
我在门口想要不要跟着进去,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先不说这家凭酒楼的规模我能不能找到妈妈都是一个问题,就算在这里找到妈妈了我又能怎么办呢,她下次还不是可以背着我来约会,算了,我就在门口等着,等妈妈和她的小白脸出来了再说,不知不觉间,我仿佛代入了捉奸的丈夫这个身份。
等了许久也不见妈妈出来,我正无聊到蛋疼的时候,瞅见街道对面的一家超市门口摆着几台游戏机,便过去买了几个币打两盘游戏解解乏,就在我准备放大招的时候,眼角忽然看见一个人影,能够让我一下子就注意到那个人自然就是妈妈。
我连忙起身,妈妈和一个人站在酒楼门口不知道在交谈什么,由于他们离我有点远,我看不太清楚和妈妈交谈那人的脸,我担心妈妈会他一起走,急忙大步朝着他们跑过去,途中,我看见妈妈居然和那个人拥抱在了一起,我的大脑里顿时像有一团炸药轰然炸裂,什么都不管,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他们奔去。
“傻逼,放开我妈!”我冲了过去,跳起来就准备一拳。
“姐,小心!”耳边一道男声,伴随着巨大的力量向我袭来,天旋地转,我直挺挺的被打倒在地。
“啊!”
“谁?”
两道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我躺在地上揉了揉腰,忍不住呻吟呼痛,他奶奶的,谁他妈偷袭我!
“你干什么呢?”眼前一道阴影,抬头一看,正是一脸黑线的妈妈,我顿时装着一点都没事的样子,起身极为潇洒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干笑两声,“呵呵,不小心摔了一跤,妈,这么巧,你也在这啊。”
妈妈沉着脸地瞪着我。
“石总,是谁呀?”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女人我认不得,看起来三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正装,长得很漂亮,以至于我忽略了还有一个男人。
“路人甲。”妈妈没好气地吐槽了我,显然以她的聪慧已经猜到我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感到无比尴尬,妈妈原来不是约会来了,和她拥抱的也不是什么小白脸,而是一位漂亮姐姐。
只是,刚刚是哪个混蛋偷袭我!
“小柏,好久不见,抱歉,刚刚没认出你,我还以为是恐怖分子呢,下手有点重,应该没事吧?”说这话的人温尔儒雅又不失幽默,我转眼一看,居然是张钱宇。
“张……张哥?没事……没事。”我一时间没想明白张钱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应该……应该什么来着?
刚刚脑袋磕着地了,搞得我一时间想不过来。
原来刚刚对我出手的就是他呀,看在是为了保护妈妈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最重要的是,计较也计较不过,无论是蛮力还是道理。
那位漂亮姐姐明显意识到我不是路人甲,这时妈妈没好气地介绍起了我,“这是我没出息的儿子,江柏。”
“小柏,你好。”美女姐姐朝我笑着打了个招呼,妈妈接着说,“这是陈阿……”
“姐姐好。”我直接打断了妈妈,怎么可以叫美女阿姨呢,叫姐姐才恰当。
“嘴巴真甜,”美女姐姐笑了笑,“小柏,刚刚你从那边跑过来……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家里煤气漏了,我这不是着急来找我妈赶紧回家看看嘛,谁知道闹了一个乌龙,对不起呀姐姐。”
美女姐姐捂嘴笑了笑,妈妈瞪了我一眼,然后和美女姐姐说了几句有关工作方面的事情后,我、妈妈、张钱宇三人来到停车场。
“对了,张哥,好久没见着你了,你是去哪来着?”我随口一问。
张钱宇看了一眼妈妈,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没有说话,就连妈妈的眼神中也多了些迷惑。
“怎么了,你们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妈妈和张钱宇对视一眼,微笑着说:“你张哥工作忙全世界到处跑,一年半载的见不着也正常。”
我挠了挠后脑勺,“额,是么?”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我试着去回忆那些刻骨铭心的,令曾经的我沉沦无法自拔的事情,大脑忽然奇痛无比。
“啊啊……”我叫出了声。
“儿子,你怎么了?”妈妈很着急地问。
“头好痛。”
“头痛?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头痛呢?”妈妈扶着我上了车,叮嘱了一句张钱宇关于合同的事情后驾车驶离,只是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妈,我们这是去哪?”
妈妈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蹙着眉头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你很久没见着你张哥了,你还记得上次见他是哪天吗?”
“上次?”我偏头想了一会,脑海里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应该有好久了吧,好像我们还一起去吃饭来着,那次妈妈也在。”
妈妈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没撞到挡风玻璃上。
“妈,你干嘛?”
妈妈解下安全带,脸色焦急地伸手握住我的脸,左瞧瞧右瞅瞅,最后问了一句,“我是谁?”
“啊?妈你没事吧?”
“你说,我是谁?”
我忽然觉得有点害怕,支支吾吾地说,“你是我妈……石……石望舒。”
妈妈眉头紧皱,“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人叫……”
“什么?”
“没什么。”妈妈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戴好安全带继续开车。
来到一家医院,我纳闷问道,“妈,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说你头痛吗,带你来看病。”妈妈解下安全带,面无表情说道。
“现在好像不痛了,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这不行,头痛看似是一件小事,实则可能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说不定你脑子里长了个肿瘤呢。”
“妈,你哄小孩子呢?”我沉着脸说。
最终,拗不过妈妈,我跟着走进了医院,妈妈打电话联系了一个她认识的医生,拉到一旁小声说了些什么,医生带着我门来到一间检查室。
“不就是头痛了一下吗,搞得这么麻烦。”我对妈妈说,觉得她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妈妈指了指医生,意思是医生的要求,我也不在多说,检查完毕后,医生又和妈妈说着悄悄话,这倒让我心头没底了,我莫非真不是脑子里长了个肿瘤吧?
最后,医生开了些药给妈妈,叮嘱用药时间后,妈妈拉着我的手回到了车上。
“妈,医生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妈妈没有说话,看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妈!”我大喊一声,妈妈回过头来,苍白的脸颊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存在,像是悲伤和快乐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同时呈现。
“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妈妈摇摇头,我顿时紧张了许多,“医生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我脑子里是不是真长了个肿瘤啊。”
“瞎说什么呢,医生说你就是感冒了,吃点药就好了。”妈妈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而后伸出一只胳膊在我的脑袋轻轻抚摸了两下,我很不适应,将她的手从头顶掀了下去,“你别老是摸我的头,我都多大了,都上大学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小学生呢。”
妈妈柔声说道:“你再大也是我眼中的小孩子呀。”
“说得这么肉麻。”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妈妈却笑了,“家里的煤气还在漏吗?”
我一怔,“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妈妈忽然凑近了我,眼神似乎促狭,“你是不是以为……我出来约会了?”
妈妈离我很近,我感受到了她淡淡的鼻息,顿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强壮镇定地说,“是又怎么样?”
“你就这么介意我找对象吗?”
“是又怎么样?”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我有些气急败坏,令我意外的是,这一次妈妈居然没有用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来反驳我,而是笑着说了一句,“行,那我就不找对象了。”
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打开车门提着医生开的药走了出去。
“你干嘛呀?”
“丢垃圾。”妈妈将药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后回到车里,我疑惑万分,“你把医生开的药给丢了?”
妈妈一脸无辜,“哦,你不说你已经没事了吗,我想着是药三分毒,既然你都没事了就不用吃药了,当然,你要是害怕我捡回来给你吃也行。”
“什么鬼……”我觉得妈妈太奇怪了,不过也没多在意,“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