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是笨蛋嘛?是笨蛋对吧??这都看不出来??”男人看起来比你还诧异,已经彻底不看路了,“很明显了吧?渋谷之后就有约你出来啊?油盐不进呐完全是……为什么,嗯?”
“五条老师……您,呃,您能不能好好开车……”你飞速调直椅背,一脚蹬着把鞋穿好,攥紧车门内饰板拉手,做全事故准备。
顶高过高,感觉自己都像被吊起来似的。
完全没有听进去。
心慌的你又抖起来,侧颊都贴在车窗上,错觉中降水正往脸上直直的撞——倒是别半个身子都扭过来说话啊!
方向盘被带着斜了一把,整辆车都在暴雨里斜向飞速滑行窜道,你吓得尖叫都叫不出声,下槽牙咔哒咔哒磕着一通乱响。
男人嘿嘿笑了两声坐正回去,一把方向把车头拉正。余光瞥了一眼面无血色的你,再开口时只单手扶把,歪着头,望进前路无尽的雨幕里,
“理解不了。完、全、搞不懂,越翻你资料越搞不懂……”感觉并不像要说给你听,“二级咒术师当辅助监督?莫名其妙出现在渋谷?是我这一派的但根本没任何印象——ねぇっ,要不是反复确认了背景材料真有你这么个人,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啊……想私下约你出来再问问看具体情况,结果完全不理人——我说,你是喜欢我的,没错吧?”
“啊……那个……”你低着头一时半会想不出该往哪躲,像站在水泥地上的鸵鸟不知脑袋该往哪塞。
然后便尖叫起来,因为车辆又开始向着逆向行车道以极大的角度高速偏行。
“五条老师!!”你出口都是气声。
“在哦,在等你回答问题。”连路都不看。
你瞪着前方抽着气仰着脖子往座椅上贴,几乎是边哭边喊,“我毕业时就职相谈负责人是日下部!!他觉得‘保命要紧’,我也觉得!!!我惜命!!!!”
“好好,回答收到。”男人笑了一声,一手摆正方向,一手摸了摸你的脑袋,“好孩子。然后呢?”
你咽了口口水,正犹豫着,眼看车头又斜过去,要不是安全带绑着差点从车座上跳起来,“我说!!”
“所以说呐,早就该安排这次的行程嘛……”他侧了侧脑袋,开始倒数,“五条老师耐心有限哦……三、二——”
“当天万圣节是为了去渋谷玩的!!正巧在站台!!!”你忙不迭的开口。
“哦——,”男人眼睛转了半圈像在回忆,“你那天本来有任务安排吧?为什么换给别人了,嗯?”
“因为……”你舔了舔下唇。
“因为?”他扭过头笑着看你,握着方向盘的手腕开始施力。
“因为要和男朋友约会!!!”你几乎是喊出来的。
车头没再偏航,狭小的空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太尴尬了,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大雨呼啦啦的敲着车顶铁皮砰砰响,刚刚没觉得这么吵,现在简直震到鼓膜疼。
你正琢磨着是该摸块糖出来还是该表演个才艺缓解死亡气氛时,对方嘟嘟囔囔的像抱怨一样开口,
“可是你喜欢我诶……”
“我是很喜欢您的呀,五条老师。”你叹了口气,“我们这一代咒术师里几乎没人不喜欢您吧。被您搭救过、提携过、帮助过的不胜枚举,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您呢。我也喜欢您,非常喜欢,能和您共事是我的荣幸。”
喜欢他欣赏他崇拜他,像远山上的雪像峭壁上的花像月亮上轻飘飘的尘埃。
比起一个活蹦乱跳性格恶劣令人琢磨不透的家伙,你更乐于逼自己别想太多,将之当作某种不灭的符号——不可能的事情就不去费神多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赞美便是。
绝对的主宰压倒性的强大,作为现存世界正常运转根基的同时还英俊多金不可一世——如果只是远观,你认为可以把世界上所有正面形容褒奖用词全部堆砌在他身上也毫不夸张——是偶像是标志是破晓的光,是你可以心甘情愿默默憧憬一辈子的行走的幻梦。
但如果靠近呢?
皎月上可遍布着疤。
你不确定自己的心情会不会发生变化,更不能肯定直面一个顽劣脱线的梦中情人,自己这份卑微又微不足道的情感会何去何从。
如果不喜欢呢。
你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