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确实很生气没办法诶,稍微有点冲动了呢——”
你站在床边面无表情说“滚一边去”。
男人瘪瘪嘴,卷着被子夹着枕头从床左侧滚去右侧,嘴里话没停,“差一丢——丢,就真的真的要动手了。怎么想的啊,果然还是活腻味了吧?谁给他的胆子拿这种事来威胁人呐——”
你把床单抽出来堆了堆,绕着床尾走了半圈站在另一边说“滚回去”。
“都在想要真有不长脑子的蠢货当时就找过来,你别正打着呼噜睡大觉吧?合理诶,反正火烧屁股你也睡得着。”男人紧了紧搂着被子的手,在床上咕噜噜翻了两圈,又从右躺到左,“あっ、そう、回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刚睡醒吧你?瞬间就要被气死了啊!!”
把沾了奶渍的寝具堆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床笠,好在处理及时,油脂没来得及渗下去,这才转身取新床单。
“谁知道晚上出了事啊,悟又没说。”话说了一半,你忍不住叹气。
下午刚换的,本来是成套的,深灰色高针埃及绒,缎面一样泛着光泽还不打滑。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讨厌鬼,兴趣爱好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呢。
抖了抖折痕,你边包床垫塞床头边继续,“而且态度也过于恶劣了。哪怕提前打个招呼也可以吧?进门就演,演给谁看啊。”
“虽然没发现残秽,但如果正被跟着不是很不妙嘛?被一个人知道了,基本等同于全咒术界都知道了,就是死橘子还没干什么,猪脑子诅咒师也说不好啊。万一有什么监视类的术式没看到呢。不过主要是当时真的超级超级生你的气——我滚回去?”可能满床打滚蹭掉了,眼罩挂在脖子上,床上进食万恶不赦直接致使你不得不午夜喜提额外家务劳动的罪魁祸首正歪着脑袋谋求参与感般的一个劲眨巴眼。
揪了揪边角扯了两把,差不多得了懒得对齐,反正对的再齐该乱还是会乱。你抚抚褶皱,确认一下留边长度后才点点头说“好,悟滚回来”。
“被知道私宅地址已经很麻烦了,如果发现家里这个笨蛋被了不起的五条悟这——么宝贝着,啧,不是完蛋了嘛!”夹着两只枕头在床上翻来滚去几个来回大概是会出失误的,男人眼疾手快把险些掉在地上的一只枕头捞回手里,冲你笑的那一下像在说“失望了吧没给你找茬留借口哦”,随即才继续,“但一进家门就看见你睡到流口水脑门都红扑扑的真的超火大啊,什么情况,现在已经进化到趴着都能睡着了??”
你边塞最后一个床角边给自己进行心理建设。
不能发脾气,现在诉苦抱怨不仅没用还只会徒增困扰,这个王八蛋今天已经够累了,所以瞻前顾后最终也仅强调了“才没有流口水”。
“然后啊,我想想,然后发生什么来着?”全不领情。
男人说着便撑起下巴拖起调子。
你从对方腿间先一把抽出枕头扔去床头,又从怀里扯着被子猛抖一下把人盖住拖延时间,再下一句“哦想起来了,你扇人家耳光诶”出口前,已经卷起地上的床单制服急急冲去洗衣间了。
“所以那个橘子最后怎么处理了?”把洗衣机按钮一通瞎按鼓捣着哔哔乱响,你边装“太吵了听不见他说什么”边扯着嗓子转移话题。
“えっ?那个啊,”透明机门后,滚筒里卷着一条大大的纯色床单。
机器刚哗啦啦注水,声音便在门边响起来,“因为不好直接杀掉嘛,但不给点教训也不行吧,就怕这群老妖怪有样学样呐。”
不是说累得没劲不想动么。
你咽了口口水,回头正看见男人斜倚着门框站着。
冲进来的匆忙,洗衣间灯没开,客厅卧室走廊灯火通明,以至于画面极像中世纪时背后冒光的宗教画。
突然就不累了呢。笑嘻嘻的像是在表达这个意思,逆光站着的大个子简直仅凭阴影便把全家最窄小的房间塞满了。
你转身背靠着洗衣机,反手撑在边缘,蹦了一下坐上去。他走过来,说“一不小心把那蠢货的障子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