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罐子没有粮:沉睡的小王子与公爵骑士,十八回!
小王子的泪水如决堤一般从他那双雾蒙蒙的褐色眼睛里滚落。
这是与自己的和解?这是与自己的决裂?克莱恩并不知道,他只是像一个偶然被海浪拍上岸又卷入波涛的溺水之人,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一般嚎哭着。
对克莱恩这无缘无故的哭泣,不明所以的公爵阁下并不以为意,他只是温柔地,爱怜地停下了动作,将属于自己的小王子环抱在怀里,轻轻说:
“假如是因恨而哭,那便哭吧——我的殿下啊,您应当恨,应当憎恶,这一切都是应有之宿命,我不会因此责怪您。”
“可假若您是因我的愤怒,因恐惧未知而哭——那我便将惩罚您了。”
“您没有拒绝接受宿命的权利,我亲爱的克莱恩,您没有拒绝的力量。”
“您属于我——我的殿下。”
公爵骑士一反常态地耐心……耐心到克莱恩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十二岁那个春日夜晚之前。
这一切都未发生时,那个年轻的大公就是这样抱着自己,温和又耐心地和自己闲谈的。
可是——这里并不是公爵府的小花园,而是王宫的寝殿。
他也不再是十二岁了。
阿蒙的反常让克莱恩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最近教会有没有出现什么纰漏。距离王都的教会成员被施以绞刑已经过去数月……阿蒙也没有再向自己讲述相关事情——是了,【愚人身】在王国北部的行动让北部的教会几乎完全潜伏下来……阿蒙必然一无所获。
那么,公爵阁下必然需要排除一切不可能因素。哪怕他并不怀疑我有什么问题,但阿蒙从来谨慎小心……当初王都教会里也确实有我的一位侍女,所以,他是想要通过这反常的态度让我提起勇气——说一些自己相关的事,让他捕捉线索吗?
肆无忌惮的哭泣让克莱恩整理好了思绪,也渐渐读懂了阿蒙这次前来的目的——巧了吗这不是,你最想铲除的教会头目刚刚被你玩到高潮了。
克莱恩苦中作乐地想。
不过首要的,是装傻。
“我恨你。”
克莱恩闷闷地,带着哭腔地嗫嚅。
于是,他看见黑发黑眼的公爵轻轻敲了敲他那右眼缀着红宝石的单片眼镜,愉快地,轻松地,甚至有些满足地笑了。
“应有之意。”
黑发黑眼的公爵轻轻擦去克莱恩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痕,将他抱上了床。
——公爵显然对这回应相当满意。
于是难得地,在公爵插入之前,克莱恩身上没有绑上任何乱七八糟的部件,也没有被针刺入乳首,更没有被浸了油的麻绳吊起来——公爵阁下难得地就像是真正地恋人一样亲吻他,然后插入他。
——克莱恩只觉得阿蒙疯得越发严重了。
被纳入体内的肉棒被已经适度扩张的穴口紧紧绞合,完全肏进去那一瞬间,无论是阿蒙还是克莱恩都发出了一点闷哼。克莱恩哭到已经哭不动了,于是只是把头扭过去,感受着阿蒙在他耳边和动脉处的亲吻。
“这么不想看到我吗?”明明是抱怨的话语,公爵的语气却轻松又愉快,好像他问的不是这句而是“就这么喜欢我”之类的东西,但克莱恩早已知晓阿蒙无论兴奋还是愤怒都只会变本加厉地玩弄自己,所以平时除了疼痛所漏出的闷哼以外几乎,是不怎么发声……以免激起阿蒙的“兴致”的。
可是阿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克莱恩不理他,他看起来也并不在意,只是轻巧地抱着克莱恩顶弄起来,敏感带被肆意玩弄,连带着之前的份额一起让刚刚高潮的克莱恩前方的小小阴茎再次抬头,而阿蒙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条禁止勃起的贞操带,帮克莱恩仔细带好了。
“您这样厌恶我,想必也并不想勃起,对吗?”公爵兴致勃勃地说,“那么,希望您不要高潮——假使这一次您没有高潮,那么我就可以同意您走出寝宫,去参加今年王室举办的夏日舞会……您已经三年都没有参加王室舞会了——这三年都是我代替王室举办,我多想您也可以出现在舞会上,但您的身体是这样糟糕,只需要我的插入,甚至还没怎么动,您就快要直接高潮——这不符合王室的教养,我的殿下。”
——原来戏肉在这里啊。
克莱恩眨了眨眼睛。
夏日舞会,是王都贵族和乡下贵族为数不多可以见面的时候。说起来,那位科斯特伯爵当年就是在某个夏日舞会见到的当年还不是公爵的阿蒙——一年一度的利益交换和联姻的好时候……王室死的只剩他一个,这三年都是阿蒙代为举办……想必不少贵族都颇有微词吧。
不过王都骑士团几乎都是阿蒙的班底,他手里有兵,三年来都不怎么慌……怎么今年会要我出席?
除非。
克莱恩沉下心。
阿蒙这是认为,三年时间,已经让我根深蒂固地恐惧他……可以彻底听他摆布,成为明面上的傀儡王储了。
还没等克莱恩想清楚其中关节,阿蒙那根插在他后穴里的肉棒就重重地往克莱恩肉壁上某片地方一顶。
积累的快感与这决定性的一击让克莱恩无暇他顾,被限制勃起的阴茎和被肆意抽插的肛穴都让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常年的过分玩弄让克莱恩的痛苦阈值变得极高,常规的做爱几乎无论做什么都能让他爽到,他几乎是眼前一黑又闪过一道白光,无法勃起的阴茎并不妨碍他只是被使用后穴就再次抽搐着高潮——
——或者。
从高潮中缓过一点神的克莱恩悲哀地,痛苦地想。
阿蒙就是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变得淫荡不堪——才会许诺这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只为看见自己痛苦又不堪的表情。
——但出乎克莱恩预料地,公爵阁下愉快地吻了吻他的嘴唇,告诉了他一个早已告知过他的消息。
“不要怕,不要哭……我亲爱的克莱恩,哪怕是您就这样高潮了,也没什么关系。您并非是作为王子——而是作为王室养在高塔的,未曾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小公主,作为,”公爵低低的笑声在克莱恩的耳边回荡,“我的未婚妻……出席这舞会。”
未婚妻。
——阿蒙究竟对王都贵族的掌控力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王国唯一的王储扮做女子出席舞会?
与常年忙于政务几乎彻底摄政的阿蒙不同,克莱恩已经三年没有在大臣们面前露面——阿蒙致力于养废王国唯一的王储,平日甚至连政务也极少让他处理——不然克莱恩也不敢像这样日日沉睡
说到底,阿蒙对王国上层的掌控力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不然隔着大半个王国,灰白之森南边也不会传出“无形之手”的称号。
——而自己,除了如今鞭长莫及的【愚人身】,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反抗他的力量。
——阿罗德斯那面灰蒙蒙的铜镜本体倒是就在自己寝宫下面,可是最近公爵宁可守在自己床边处理政务也不给自己一点自由时间……不能暴露自己唯一的底牌,克莱恩也有段时间没有前往地下室了。
还结合在一起的身体和时时刻刻被撩拨的情潮让克莱恩的思绪断断续续,而阿蒙似乎终于玩腻了这难得的“纯情”游戏——在克莱恩恐惧的眼神中,公爵骑士阁下拿出了久未使用的琉璃长针。
“阿蒙……你不可以——”
小王子的惊呼显然不在公爵阁下的考虑范围,他只是微笑着,温和地吻了吻身下人的眼角:“一直勃起对身体可不太好,万一您又失禁了,会让浣洗女工们为难的——说到底,我亲爱的殿下,您也不想传出疯疯癫癫的小王子如今有尿床毛病的传言吧?”
——说得冠冕堂皇。
克莱恩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
阿蒙只是想看他被尿道插入痛到流泪的表情罢了。
——过于了解公爵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知晓了恐怖之后除了这事本身的痛苦又加上了对于即将发生的事的恐惧。
——很不幸。克莱恩还是被玩到晕了过去。
如今【愚人身】与科斯特伯爵已经到了南方侯最外围的领土,而南方侯显然有些天高皇帝远的肆无忌惮,除了【愚人之言】的人,街上甚至还有不少造物主的红衣主教——
虽然因为前一日阿蒙的尿道插入让克莱恩很不想再在自己的身体中醒过来,也不想醒来去面对数月之后的舞会,可是魔镜却在【愚人身】之中对克莱恩说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让克莱恩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满足了阿蒙每天带来十数套女式礼服轮换着给他换装的快乐。
【我亲爱的主人啊,阿罗德斯向您致以诚挚的歉意……阿罗德斯并非刻意隐瞒——但如今,阿罗德斯不得不向您坦诚一件事】
【您这具【愚人身】,阿罗德斯曾说过,是通过诅咒魔术改良而来——我亲爱的主人啊,请原谅我的隐瞒,请原谅我的僭越……事实上,由于阿罗德斯过于震惊,阿罗德斯几乎是第一时间来向您告知这一消息】
【阿罗德斯,就在刚刚,在王都,感受到了绝对不应该存在的愿望,绝对不应该出现的意识——您若是还记得阿罗德斯所说,像我们这些“童话造物”与“神的遗物”在这世上有许许多多散布……那么,阿罗德斯将告诉您】
【代表【真理裁衡】与【真假梦见】——神的天平,不存意识之物,特伦索斯特黄铜书……它,【醒来】了】
【我亲爱的主人,黄铜书的力量散布于大地,只要是知晓它的存在,便可以向它支取力量——您的【愚人身】就是阿罗德斯支取了特伦索斯特黄铜书的力量,使用诅咒魔术作为引导,将无生命的【物品】,转换成为可以寄宿灵魂的【生命】——这就是【愚人身】的本质】
【王国的阿罗德斯——既然如此,那么,魔镜拥有意识,阿勒苏霍徳之笔拥有意识——为何那本黄铜书不可以存在意识?】
【因为——我的主人啊,您要知道,只有机器,才能……绝对平衡】
【它醒来了,并产生了愿望——这才能让我察觉,而机器……不会产生愿望】
【不再平衡的【平衡】】
魔镜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
【我亲爱的主人,您可能得想办法找到那本黄铜书了——您的【愚人身】有一半力量来自于【真假梦见】——假若那书拒绝为您提供转换的力量,那么诅咒魔术的【诅咒】……也许就可能生效——您的【愚人身】损毁程度将直接与您的生命挂钩……虽然一般来说不会出现向稻草人挥剑的蠢货——但如今的局面……您这具稻草人的身体,最好没有缺陷】
【——我明白了,阿罗德斯】
【很抱歉,主人,这是阿罗德斯的疏忽】
【我亲爱的主人,如今只能赌特伦索斯特黄铜书的意识还没有那么清晰……因为它的愿望并没有那么清晰——它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它绝不可以落入有一点坏心思的人手里——假如有人发现了它的意识,并且被它认可……那对这世界几乎是灭顶之灾】
【虽然它无法被不【平衡】的人打开——但【平衡】本身……并不具备优劣】
【……没关系,王国的阿罗德斯,我并不怪你——何况,如今是好时候,你在王都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阿蒙既然要无理取闹到将我作为公主介绍给夏日舞会的来客……王国的小公主——怎么会不收取礼物呢?】
【……小公主最喜欢童话了】
克莱恩轻轻地,缓慢地在心中说到
【王国的小公主——想要一套精美的,漂亮的……最好是有些年头的】
【童话书】